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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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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问:“还回来么?”
“回来。”
“那好吧,到时候再说。”
洗完头后,萧寒将她送到理发店门口。
何冉几步走下台阶,转过身,仰起头看着他。
静站了一会儿,她开口道:“萧寒,我为我的隐瞒道歉。”
当事人背靠在门边,语气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没事。”
何冉又站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只有一个请求,以后不要躲着我。”
萧寒语气平淡:“你想多了,我不会躲着你。”
“好,那就好。”她转过身,冲他挥挥手,“我先走了,再见。”
萧寒站在门口看着何冉走远,半晌低头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燃。
再抬头时他发现她又折了回来,仍旧站在台阶下面,抬头对他要求道:“萧寒,你送我。”
他问:“怎么了?”
她理直气壮地说:“天太黑了,危险。”
萧寒不动声色:“你知道危险还这么晚跑过来。”
“……”
这是何冉今晚第二次被萧寒呛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她挪开视线,望着一旁的盆栽,闷闷道:“那我自己走了,再见。”
萧寒抬起右脚迈过高高的门槛,木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他不紧不慢地走下石阶,在她身边停下,唤道:“一起走吧。”
?
☆、第 12 章
? 翌日,午饭时间。
两人一如既往地再次在快餐店里遇见。
何冉若无其事地在萧寒对面坐下,打了声招呼,然后各吃各的。
饭后,何冉到冰箱前买酸奶喝,再拿一瓶啤酒给萧寒。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从快餐店里出来,何冉发现萧寒走的方向跟以前不一样。
既不是回理发店的那条路,也不是他去上工的那条路。
何冉跟上前去,叫住他:“萧寒,你要去哪里?”
萧寒放慢了脚步,回答:“收容所。”
何冉又问:“什么收容所?”
“流浪猫狗的收容所。”
听起来有些陌生,何冉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小洲村里还有这种地方。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萧寒指了个大概方向,“前面拐个弯就到了,我偶尔会去做义工。”
何冉顿生出几分好奇:“义工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么?”
萧寒脚步微顿,侧过头看她,目光含带一抹怀疑。
何冉自荐道:“我挺有爱心的。”
他思考了几秒,说:“你先去看看再做决定吧。”
小洲村不大,顶多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在一个废弃的公园里边,站在一座杂草丛生的小山脚下,萧寒指着山顶说:“就在上面。”
何冉抬起头看,这座山并不高,顶多就八层楼的高度。
他们顺着石梯往上走,这石梯每一阶都建得很高,等于普通楼梯迈两步的距离,爬起来相当吃力,旁边没有扶手,挺危险的。
萧寒走在前面,回过头朝她伸出右手,何冉自然把手搭了上去。
第一次牵手,或者应该说是握手。
何冉最先感觉到的是萧寒手心里粗糙的茧,扎扎实实,有种特别的滋味。
虽然难免刺手,但她一点不排斥。
半山腰坐落着一座四角凉亭,同样也是破破旧旧的,石登上放着几个竹篾编的大箩筐,已经堆了一层灰。
萧寒发觉到何冉呼吸声加重了,询问她需不需要到亭子里休息一下。
何冉摇摇头说:“没几步路了,再加把劲吧。”
到达山顶后,萧寒松开了她的手。
他在门口喊了几声,收容所的主人出来给他们开门。
门口前面有一个很浅的水池,按照主人的要求,他们穿着鞋走进去泡了一阵子,据说这是为了消毒杀菌。
收容所的主人是个老人家,虽然已经年过半百,身子骨却依旧很硬朗,走起路来那股精气神丝毫不比年轻人逊色。
萧寒来过多次,与他很熟。
何冉却是第一次见,不过既然是萧寒带来的,老人家也没有多问,交代何冉一些需要注意的基本事项后,就不客气地招呼她一起来干活了。
这家收容所的环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相当恶劣,一走进门就能感受到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
四周打量,宠物们虽都关在笼舍里,但一闻到人的气味靠近就都兴奋起来,趴在栏杆上汪汪大叫。
那些狗和猫也不是常见的讨人喜爱的类型,有的眼睛化脓了,有的腿断了,有的毛秃了。
正因为如此,平常来这里当义工的人绝不是为了体验或者玩乐,是真正的踏踏实实来干苦活的。
老人家今天下午给他们安排的任务也不容易,先给多多洗澡,然后打扫它的笼舍。
多多是只中年古牧羊犬,体型庞大,一身毛发浓密而蓬松,耷拉在整张脸上,几乎看不见眼睛,要给它洗澡是个大工程。
何冉不喜欢接近毛茸茸的生物,可作为一个有爱心的人,她此时不能打退堂鼓。
萧寒负责给它刷毛,何冉站在一米开外,拿水管对着它冲。
但是这只狗很不配合,竟一把从何冉手里抢过水管,咬在嘴里对着她喷,要造反。
何冉吓了一跳,躲闪不及,反应过来后连忙往外逃,多多咬着水管跟在后面追。
慌不择路的时候她隐约听到萧寒在身后沉声笑。
事后,老人解释道:“多多性格太调皮,就爱欺负新人,下次见面就好了。”
彼时,何冉被水冲得一身衣服都湿透了黏在身上,憋着一肚子气也无话可说。
离开收容所时是下午四点,何冉一生都没这么狼狈过。
身上又脏又臭,还成了只落汤鸡,整个人好比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
萧寒也不比她好的到哪里去,但他似乎早已习惯了,来这里干活本就没打算干干净净的回去。
路上,何冉状似无意地调侃:“你真不容易,修枝理发已经够辛苦了,没想到还有比这更累的。”
萧寒语气淡淡的回敬:“你也不容易,这么小就出来当老师了。”
何冉没有解释太多,只说:“没办法,赚点钱补贴家用。”
走到画室门口时,何冉停下来,问:“我能去你那洗个澡么?宿舍晚上六点以后才有热水。”
萧寒点头说:“行。”
何冉让他等一等,她上楼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两人一起回到理发店,萧寒先上二楼烧热水,让何冉坐着稍等一下。
何冉一身脏水,也不好真的坐下来,就站在一旁干等。
这时,枣枣从门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好像连它也能感受到何冉身上不大好闻的味道,刻意绕了个大圈避开她往里走。
不久,萧寒从楼上下来,明明他身上有着跟她同样的味道,那只猫却一点不介意似的,照样过去蹭着他的裤腿撒娇。
这年头,真是连猫也懂得排外了,何冉在心里冷笑。
“它也是在收容所那里领养的吗?”
萧寒蹲下身子揉揉枣枣的头,回答道:“不,它跟了我很多年了。”
何冉盯着那只比女人还会撒娇的猫,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些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福至心灵般转过视线,发现萧寒也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她问他:“看我干吗?”
“我在想。”萧寒抿了抿嘴角,笑意很浅:“我曾经有个妹妹,可惜后来掉进池塘里了,不然现在她也该像你这么大了。
或许她应该回一句“哦,真遗憾。”,可何冉什么都没有说。
她一点都不想当他的妹妹。
又过了一阵子,热水烧好了,萧寒领着何冉上楼,教她怎么放水。
浴室在厨房旁边,同样没有门,只有一条帘子垂下来做遮挡。
里面比想象中还要小,何冉肉眼估测不超过一平方米,转个身稍不留意就会碰壁。
角落里放着两瓶没见过的牌子的沐浴露和洗发露,墙上固定着一个花洒,除此之外浴室里别无他物,环境倒是挺干净的,并没发现堆积的头发或是爬在瓷砖上的小虫。
何冉左右望了两眼,说:“不装排气扇会很闷吧?”
萧寒不以为意道:“夏天还好,冬天别洗太久。”
他走出去,放下帘子,说:“你洗吧。”
何冉又四周仔细打量了一遍,浴室没找到粘钩,连挂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况且空间太挤,衣服挂在里面会被打湿。
脏的衣服直接丢在地上倒是无所谓,干净的衣服则要麻烦萧寒站在门口递一下了。
何冉表达了自己的请求,萧寒并未拒绝。
何冉的衣服叠得方正整齐,捧在萧寒手心里的是一条长裙,上面是一件T恤,再上面是小巧的内衣内裤。
萧寒没有太过留意,但也不知为何只是随意一瞥,就莫名的把这些细节都记在了脑袋里:
内衣款式是简洁的白色,网纱笼罩,边缘绣着一层薄薄的蕾丝,俏丽甜美,的确适合正处在发育期的小女生。
暗扣处那一小块尼龙布料上印着一排已经有些模糊的小字,32C。
何冉平常总是穿着过于宽松的衣服,整个人都被罩在其中,身材看起来瘦弱娇小。
没想到原来T恤里面深藏不露。
水声淅沥沥地响起来,何冉动作不紧不慢,时不时朝门外望一眼。
黄昏的光芒将萧寒的影子投在那块粗制滥造的布帘上,通过那道黑色的身影可以判断出他是背对着她的。
视线稍低,便能看见他踩在人字拖上的脚后跟,还有微微卷起的牛仔裤角。
那双脚后跟因为长期的步行,表皮被磨得干硬而粗厚,泛着深深的白色的纹路。
何冉脑海里不知怎么冒出四个字,脚踏实地。
十分钟后,水声停下来,她说:“我洗好了。”
声音不高不低,足够门外的人听见。
布帘被微微掀开一个细小的角度,拥有黝黑皮肤的两根手指勾着她的内衣递进来。
何冉接过,穿上。
“好了。”
下一个递进来的是她的内裤。
“好了。”
接着依次是上衣和裙子。
最后递进来的是她的眼镜。
片刻,何冉穿戴完毕,掀开帘子走出来。
她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热气,头发上仍沾满着湿润的水珠。
外面温度稍微低一点,她的镜片因此蒙上了一层白白的水汽。
萧寒仍旧保持着背对浴室这边的姿势,不闻不问。
何冉站在他身后,抬起手,动作轻而缓慢。
在指尖快要点水般地触碰到他结实的肩胛骨处时,又停了下来。
手臂缓缓放下,她说:“我洗好了,你洗吧。”
萧寒闻声转过身,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他走到床头,弯下腰从柜子里随意抽出几件衣服来。
何冉的视线追随着他,问:“需要我给你递衣服吗?”
萧寒将衣服随手丢在床上,说:“不用,你去楼下吹头发吧,我洗完澡直接出来穿就行。”
何冉语调上扬:“你不怕别人看光?”
萧寒说:“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
何冉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来,正好压住他的衣服,语调略显轻浮:“那如果我想看呢?”
她抬起头看着他,对视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没什么分量的字又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小孩。”
何冉不确定那两个字是不是叫的她,不过显然这个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
她顿了几秒,问:“为什么叫我小孩?”
萧寒说:“你本来就是小孩。”
何冉不甘心地问:“哪里小?”
“都小。”
她咬着唇,片刻后才松开,又说:“你没仔细看过怎么知道小不小?”
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衣摆上,要不要撩起来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她的暗示很明显,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可萧寒一直沉默着没有表态。
事后回想起那个时刻,何冉后悔没有站在一个光线明亮点的地方说话。
夕阳的余晖不足以照亮这间阴暗的小屋子,萧寒的脸隐藏在一片斑驳的阴影后面,以至于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第 13 章
? 那之后连续三天,何冉去理发店里都没有找到萧寒。
后来她去找胖子打听情况才得知,原来萧寒这段时间回老家去办一些事情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何冉心情沉闷了一小会儿。
因为他的不告而别。
其实也算不上不告而别,萧寒要去哪里本来就没有义务向她通报一声。
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何冉这几天隔三差五就到理发店附近散步写生,顺便看看萧寒回来没有。
这天下午,她向往常一样闲逛到理发店门口。
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缺乏清扫的石阶上已然堆满了落叶。
何冉没见着萧寒,反倒是看见了正躺在盆栽里睡懒觉的枣枣。
似乎是感觉到何冉的到来,它懒洋洋地抬起头。
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低地喵了一声,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这只猫萧寒带不走,也不知道它最近是怎么填饱肚子的。
在那之后,何冉每天下午有空闲时间则带点剩饭剩菜去喂枣枣。
一回生二回熟,偶尔那只猫也会亲昵地蹭一蹭何冉的小腿了。
这天下午,枣枣埋着头津津有味地吃着何冉带来的两条鲫鱼,何冉则坐在石阶上盯着它发呆。
没一会儿,阿曼来了。
何冉听到背后有人叫了她一身,“你怎么坐在门外啊?”
她回过头,看清来人,回答道:“萧寒不在。”
“不在?”阿曼愣了下,疑惑地问:“那他去哪了?”
“回老家去了。”
阿曼恍然过来,“喔,对,我都忘记这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
之后,阿曼蹲下身来,侧头打量着大吃大喝的枣枣,啧啧道:“这老家伙吃得真香。”
她望向何冉,“是你给它送吃的?”
“嗯。”
“其实你不用管它,这家伙可精了,饿不着自己的。”
何冉说:“没事,反正打包点剩饭剩菜也不麻烦。”
阿曼感慨不已:“这老家伙还挺忠诚的,这么多年就守在萧哥家哪也不去,要换做我早跑了。”
说完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唉,人不如猫啊。”
阿曼似乎话中有话,可惜何冉对她的话并不怎么感兴趣。
没多久,阿曼又挑起新话题,冲何冉扬了扬眉打听道:“你跟萧哥怎么样啦?”
何冉装傻,“什么怎么样?”
阿曼心直口快:“睡过没啊?”
何冉摇头:“没有。”
阿曼眉头高耸,一副替她遗憾难过的表情,又拍拍何冉的肩膀以示鼓励。
何冉惊讶于阿曼的自来熟,同时好奇她与萧寒的关系,便问:“你跟萧寒认识多久了?”
阿曼回想了几秒,缓缓说:“他刚来广州那一阵子我们就认识了,我们是老乡,互相照应,到现在……应该有十年了吧。”
何冉静静地观察着她说话时的表情。
半晌,她语气如常地陈述着自己的见解:“你喜欢萧寒。”
女人之间的第六感往往心照不宣。
阿曼倒也豁达,爽快地承认:“是喜欢过几年,但是他一直不喜欢我,我就放弃了。”
何冉问:“为什么?”
阿曼耸了耸肩:“那时候他心里有人啊。”
两个人没聊多久,后来阿曼接了个电话,有事先走。
何冉看枣枣吃得差不多了,便也收拾了一下垃圾离开了。
*
高考成绩下来的那天,何冉的心情如往常一样平静。
一切早在她提交答卷的那一刻就已成定局,结果是好是坏自己心里多少也有点分寸。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字是480分,这个成绩已经超过何冉的预想。
虽然离班里那些尖子生还差远了,但对于身为美术生的她来说,录取央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退出成绩查询页面,手机正好响起来。
电话是杨文萍打来的,何冉猜测她应该是询问自己成绩的。
然而猜测有误。
接了电话后,杨文萍问的第一句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家一趟啊?”
何冉反问:“怎么了?”
“这两天抽空跟我去医院看看韩屿。”杨文萍说。“他出车祸了。”
“……”
几年前,在何冉被韩屿欺负得最惨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曾偷偷地诅咒过他出门被车撞。
可惜正印证了那句邪门的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韩屿平常在校园里横行霸道、欺大压小,日子照样过得滋滋润润的。
所以当听到韩屿出车祸这样的消息时,何冉不是不吃惊的。
老天爷终于记起来要惩罚一下这个混蛋了?
在何冉的印象中,车祸往往联系着受伤惨重的大型事故。
她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卧床不起的韩屿。
然而真正站在韩屿的病床前面,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他不过受了些轻伤罢了。
最严重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右腿,轻微骨折。
打了石膏所以走路比较不方便,其余地方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皮肉伤。
杨文萍和韩太太聊了几句就离开病房了,让何冉留下来陪韩屿说说话。
何冉手里还提着刚刚杨文萍嘱咐她买的果篮,一路提来沉甸甸的。
可惜床头已经堆满了探病的人送来的礼物,她没地方放。
这混世小魔王人品虽不好,人气却挺高。
韩屿背靠在枕头上,即使穿着素净的病号服,也依旧是飞扬跋扈的神态。
明明是何冉站着,他硬要伸长脖子摆出一副他俯瞰她的姿态。
韩屿嘴角勾了勾,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出车祸的吗?”
没拿到驾照就开车出去嘚瑟,活该。
何冉对事发原因不感兴趣,所以没吭声。
见她不做声,韩屿突然把话题拐到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人身上:“你还记得卢京白吗?”
何冉轻微地怔了怔,这个名字听起来已经有些遥远。
韩屿以为她不记得了,又提醒道:“咱们初中同学啊,好像是你们班的班长吧,我记得那段时间他追你来着?”
何冉没有说话。
“后来你们经常一起出现在饭堂和图书馆,大家都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所以他应该算是你的初恋情人吧?”
何冉依旧缄默不语。
韩屿又继续回忆道:“后来发生什么呢?嗯,让我想想……好像是那个男的家里出了什么事?然后他就被迫休学了,所以你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不想再听他做这些无聊的回忆,何冉出声打断他的话:“你提他干什么?”
韩屿嘴角一笑:“因为我撞的是他的车啊。”
那瞬间何冉感觉到自己眉心间皱起了深深的褶子,她提高了音量说:“你又去招惹他干嘛?”
韩屿的笑容表达出他无所谓的态度,“姐姐,这总不能怪我吧?路上那么多辆车,我怎么知道哪辆是他的车?”
“况且,我也是这次意外事故的受害者好不好,没看到我的腿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吗,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何冉深吸了口气,复又平静下来,问:“卢京白他伤势怎么样?”
韩屿耸了耸肩,事不关己道:“谁知道呢,谁叫他开着那台垃圾破面包车,不堪一击,一撞过去就成一团废铁了,估计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冉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被韩屿锻炼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离开病房时她的脚步是匀速且较为安静的,她甚至还能好声好气地跟韩屿说:“好好休息。”
杨文萍在医院楼下等她,何冉走到她身旁,问:“被韩屿撞到的那辆车的车主现在怎么样了?”
杨文萍说:“听韩太太说应该没事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她以为何冉是担心韩屿的处境,便又补充一句:“你放心,虽然韩屿是肇事者,还没有驾照,不过韩家给了对方很多钱想要私下解决,对方也答应了。”
何冉听罢,淡淡地喔了一声。
两人走到停车场附近,杨文萍停下来说:“你今晚回家吃饭不?好久没回来了。”
何冉摇头:“不了,晚上画室有课。”
杨文萍皱着眉头,叹气道:“别老惦记着你那什么画室,那东西没前途!”
何冉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知道了。”
杨文萍又叮嘱:“对了,我跟薛院长约好了,星期天带你去复查,别忘了时间。”
“嗯。”何冉点头,说完冲她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再见。”
?
☆、第 14 章
? 韩屿喜欢过自己,何冉其实是知道的。
但她也无法确定,那里面究竟是喜欢的成分多一些,还是讨厌的成分多一些。
在年龄很小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对于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弟弟,何冉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既不排斥也不喜爱。
韩屿对她也一直若即若离,交流甚少。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韩屿变得非常叛逆。
这股叛逆劲远比所有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来得更猛烈。
打架、旷课、考试作弊等恶习屡屡出现在他的档案记录册上。
他与何冉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倾向于恶作剧和整蛊。
她们总说如果一个男孩子频繁地扯一个女孩子的头发,那么肯定是对她有意思。
何冉起初不相信,即使她的橡皮筋被韩屿扯坏了一条又一条。
直到有一回,她跟韩屿一起回家。
两人坐在轿车后座,一个靠左一个靠右。
韩屿突然扑过来的时候,何冉正望着窗外一排排倒退的法国梧桐发呆。
反应过来后她急急忙忙推开他,慌张地擦掉右边脸颊上的口水印子,然后快速瞄了一眼倒车镜,也不知道司机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也许是那个动作伤到了韩屿的自尊心,从那天起他的报复就不仅仅停留在恶作剧的程度了。
何冉每次推开教室门都要防备头顶掉落的黑板擦,每次将手伸进课桌里都要小心里面突然爬出来的蟑螂。
后来甚至于韩屿交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们,也把欺负何冉当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使他们不是一个班的,韩屿有的是法子让她不好过。
何冉起初完全不把韩屿这种小打小闹的幼稚行为放在眼里。
直到卢京白出事。
卢京白是个很斯文的男生,人长得不是很帅,但身上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却挺招人喜欢的。
何冉跟他相处不过十天的时间,连手都没牵过他就被学校劝退了。
那段时间他经常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她面前,问他怎么回事,他只心虚地说是不小心摔的。
何冉一开始没有往韩屿那个方向想。
卢京白离开学校的消息来得非常突然,何冉甚至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据说是因为盗窃。
卢京白的室友在他的衣柜里发现了自己丢失的五百块钱,数目虽然不大,但学校最忌讳的就是盗窃。
一旦触碰到这条高压线就没有挽回的余地,毫不留情地劝退。
事后,韩屿趾高气扬地来到何冉面前。
他抬着下巴对她说:“何冉,追你的男生都没好下场。”
何冉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觉得韩屿很讨厌的。
*
再次见到萧寒却是在偶然的情况下。
那天何冉突然想吃水果,便去菜市场走了一趟。
准备回画室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小摊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目光先是触及那人的后脑勺,然后才注意到他身旁牵了个小男孩。
何冉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迈开步伐跟了上去,走到那人背后。
“萧寒。”她不高不低地叫了一声。
男人转过身来,看到她后眨了下眼睛,“嗯。”
何冉视线往下,落在刚刚看见的那个小男孩身上。
这是萧寒的儿子么?
小男孩怯生生的,一遇见陌生人就如临大敌地躲到萧寒背后去了,却又按捺不住好奇,探出脑袋来偷偷地打量着何冉。
何冉也不动声色盯着他看。
也许是她的表情不够和善,吓得那小男孩又往后缩了几步,小嘴巴嗫嚅着说:“叔叔……我怕。”
叔叔?
何冉因为这个称呼顿了顿,抬起头看萧寒:“这不是你儿子?”
萧寒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儿子?”
何冉说:“上次我问你是不是有小孩,你说有。”
萧寒解释道:“这是我哥家的小孩,现在归我养。”
“喔。”何冉点了点头,“挺可爱的,几岁了?”
“十岁。”
萧寒安抚地拍拍那小男孩的手,将他拖出来,“泉泉,叫姐姐好。”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抱着萧寒大腿,半晌才从嘴巴里钻出三个字:“姐姐好。”
他声音比蚊子还低,,快速说完后又躲到萧寒身后去了。
萧寒说:“他胆子比较小,别介意。”
何冉笑了笑:“没事。”
之后,何冉找了个理由去他们家坐一坐。
问萧寒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昨天中午的火车,今天早上刚到。
两人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到家后萧寒直接进厨房做菜。
何冉则在一楼带着泉泉玩,说是带着玩,其实也就帮忙看一下别让他到处乱跑。
何冉是独生子女,家里同辈的亲戚中她是最年幼的,从来没跟小孩相处过,也不太喜欢小孩子。
泉泉怕生,何冉也不主动套近乎。
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无言相望。
一楼里安静得好像没人存在。
隔音效果不太好,偶尔能听到二楼传来的切菜声。
何冉发现泉泉盯着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手里提着的一袋苹果。
她想了想,开口问:“要吃吗?”
就这么小的声音居然也能把他吓到,小身子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何冉又问了一遍:“要吃吗?”
小脑袋缓慢地摇了摇,可那双跟萧寒有三分相似的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苹果。
何冉站起身,走过他身旁时感觉到他紧张地绷直了身子。
她没说话,径直走上二楼问萧寒要了把水果刀,然后回一楼给他削苹果。
何冉之前没干过这活,技术自然蹩脚得很。
苹果在她刀下被削得棱角分明,圆形变成了正方形。
不知觉不觉泉泉向她靠近了一些,兴致勃勃地盯着她手里的苹果。
第一回小试牛刀失败后,何冉把那惨不忍睹、小了一倍的方苹果丢进垃圾桶里,开始削第二个。
她十分专注,可还是无法将苹果皮连在一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何冉抬起头擦汗,才发现萧寒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楼。
他正站在泉泉身旁,一老一小两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手上。
见她抬起头,那视线便从苹果转移到她脸上了。
何冉分明从萧寒的眼神里读出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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