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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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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十分凝重。
    路面结冰,造成了不少起交通事故,整条内环路几乎陷入瘫痪状态。
    何冉和萧寒被困在路中间,一小时还没走十公里。
    何冉百无聊赖地敲着车窗玻璃,叹了口气抱怨道,“我都说不要出来了,在家里呆着多好。”
    萧寒转过头来,严肃地说:“小孩,你应该住院。”
    何冉毫不犹豫地否决,“不住。”
    “为什么不住?”萧寒蹙眉,“医生都建议你住院观察。”
    何冉云淡风轻地说:“现在还不到那个地步,医生总喜欢把病情说得多严重,治好了显得他妙手回春,治不好了他也有理由可以开脱。”
    萧寒耐心劝解:“至少医生不会害你,你不要总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态度。”
    “我自己的病我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化疗对我没好处。”何冉打住,开始有些不耐烦,“你不了解这个病,跟你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我怎么不了解!”萧寒突然一声急吼,“我哥就是因为这个病……”
    他说到一半,猛地把头扭到一边,剩余的话咽进嘴里。
    何冉怔了一下,也故作从容地扭头看向窗外,心口发堵。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针锋相对的时候,谁都不肯先退让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萧寒才转过头来,看着何冉,“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何冉说:“我在吃中药,练气功。”
    萧寒问:“有用吗?”
    “你觉得呢?”她似笑非笑,冲他挑了挑眉。
    身体冲破安全带的束缚,凑到他脸边,吐气如兰:“我昨晚表现还可以吧。”
    萧寒不苟言笑,将她按回座位上,“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
    难以想象,塞车居然塞了一整个下午,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才回到家。
    晚上,萧寒给何冉做了蛋炒饭。
    他情绪仍旧不太对劲,饭桌上一声不吭。
    等何冉吃好,萧寒洗完碗,又将厨房清理一遍,就准备离开了。
    何冉将他送到玄关处,看着他低头系鞋带。
    “你今晚不留下来吗?”她低声询问。
    “不了。”萧寒穿好鞋子,站起身,“明天要赶早市,我四点钟就要起床。”
    何冉笑笑,“你很努力嘛。”
    “还不够。”他低头凝望着她,态度郑重:“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还要加倍努力。”
    “又说这种话了。”何冉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说过我不用你来养。”
    萧寒坚持道:“你用不用是一会儿事,我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你已经违背我们的约法三章了。”何冉脸拉下来,转过身背对着他,“要么就别见面了。”
    “你别说这种话来激我。”萧寒绕个圈,走到她跟前,“我知道你也离不开我。”
    何冉哼笑一声,冷着脸说:“你从哪里看出来了?”
    萧寒双手扶在她腰两侧,稍稍用力将她举了起来,他紧盯着她:“从你的眼睛里。”
    他不疾不徐地说:“从第一次帮你剪刘海,你睁开眼睛的时候。”
    萧寒语气笃定:“何冉,你需要我。”
    他将她放到地面上,一边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衫,陈述道:“如果不是,你不会来找我。”
    双目对视半晌,从他黑湛湛的眼底有某种浓烈的情愫喷薄而出。
    那种真挚的眼神剖心置腹,同时也期盼着得到她的回应。
    仿佛被人捏住了命门,全身的力气都骤然从她的躯壳里抽离。
    何冉败下阵来,垂着眼皮:“萧寒,你是个疯子。”
    “十年前你就犯过同样的错误了,现在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是错误。”
    “那是什么?”
    “你跟秦早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何冉嗤笑,声音无力:“殊途同归。”
    萧寒皱起眉头,谈起过去他已经相当坦然,“你比她更矛盾,明明离不开我,又一次次推开我。”
    “你觉得被我玩弄了吗?”
    萧寒语气平静:“不,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跟我在一起,只不过你不肯说真话。”
    何冉沉默许久,说:“好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事已至此,她的确需要和萧寒坦诚的、毫无保留的谈一谈。
    何冉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的确离不开你,以前是,以后更是了……”
    “阻止我们在一起的因素有很多,但最困扰我的不是外界,而是你。”何冉伸手,帮他抚平眉宇间深深的沟壑,轻声呢喃:“你总是说我反悔,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你反悔。”
    萧寒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担心我什么?”
    何冉调整了语气,严词正色:“多余的话先不说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怕不怕?”
    萧寒问:“怕什么?”
    “以后要面对的一切。”
    萧寒斩钉截铁:“不怕。”
    何冉慎重道:“别说得那么轻巧,你仔细思考一下。”
    萧寒还是毫不犹豫,“不怕。”
    “即使算不清未来?”
    “能在一起一天就是一天。”
    何冉捞起他的左手,轻轻揉捏着他残缺的大拇指,“即使你可能会再断一根手指?韩屿的报复手段我是领教过的。”
    萧寒果决道:“我要是怕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何冉沉默了好一阵子,再次开口:“我不喜欢别人轻易承诺,但是现在我要听你发誓。”
    她定定地看着他,“你发誓,说你永远不会放弃我。”
    萧寒一时没说话,他回望她:“那你呢?”
    何冉微笑:“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这么要求你,那我只会比你更坚定。”
    “好。”萧寒沉下声,决然道:“我发誓,至死方休。”
    他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刚劲。
    何冉浅笑,另一只手沿着他下颚的轮廓向上抚摸,“这一次倒是用对成语了。”
    她将头靠近他怀里,下决定般深吸一口气,“萧寒,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你可别食言。”
    “我从来没有食言过。”
    何冉握紧他的手,闭上了眼:“好,我陪你一起疯。”
    初动凡心是因为他。
    摇摆不定也是因为他。
    只有那个人毅然不动的目光,才能给予她放手一搏的勇气。
    现在她已经准备好倾尽所有去爱他,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无论谁先退缩一步,他们都将玉石俱焚。
    *
    何冉跟男同学一起去看画展的事不知怎么被添油加醋一番传到了韩屿耳朵里。
    按照这位大少爷一贯的暴脾气,当天下午就风风火火地杀到了何冉家里来,找她兴师问罪。
    何冉不慌不忙,细心地泡好符合韩屿口味的咖啡,在他对面坐下。
    对于韩屿的质问,她也大大方方承认了:“我是跟别人出去玩了,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韩屿气极反笑,“何冉,你别忘了现在谁是你的男朋友!洁身自爱你懂不懂?
    何冉极浅一笑,充满了不屑的味道,“看场画展怎么了,你不也整天左右拥抱么?”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忤逆自己的话,韩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韩大少爷思考任何事情的逻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他可以到处拈花惹草、风流快活,却决不允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
    空气中的火药味很浓,何冉并没打算就此停止,“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跟你把话说清楚。”
    “韩屿,我们分手。”
    在她平平淡淡、毫无征兆地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韩屿睁圆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分手?!”
    “是的。”
    “你有种再说一遍!”
    何冉面不改色地重复一遍:“韩屿,我不想陪你玩了。”
    韩屿咬牙切齿,深喘了好几口气。
    他目露凶光:“是不是因为跟你一起看电影的那个兔崽子!”
    何冉低下头摸着自己的指甲,“随便你怎么理解。”
    韩屿大声吼:“你以为甩了我,你们就能安心地在一起吗?!”
    何冉不以为意,“这好像不是你能管得着的事吧?”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韩屿被激得怒不可遏。
    “何冉你这个……!”最后两个字没有骂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一巴掌。
    韩屿的手挥过来的时候,何冉没来得及躲开。
    那一巴掌力气可真大,何冉甚至感觉到脸颊边扇起的掌风,她的身子被那股狠劲所撼动,重重倒向一边,栽进沙发里。
    何冉缓了一阵子才坐起身来,左手捂着脸,面无表情。
    不出片刻,口腔里就被一股腥热感所覆盖。
    她从容不迫地抽了几张纸巾,张开嘴,吐出一口血。
    韩屿怔了怔,方才的怒气在这一刻全然不见。
    何冉吐出第二口血的时候,他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慌乱,“你……没事吧?”
    何冉眼皮也不抬一下,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你马上离开这里,我就没事。”
    *
    何冉的牙龈出血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韩屿那一巴掌威力不小。
    晚上萧寒来找她时,那半边脸已经肿成了个桃子。
    萧寒吓了一跳,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解释说是牙齿又发炎了。
    这个答案并不能说服萧寒,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闷声说:“我刚刚在你门口看到烟头了。”
    言外之意,“今天谁来过?”
    何冉笑了笑,“原来你也不笨嘛。”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索性也不瞒了,“今天我跟韩屿提分手,他打了我一巴掌。”
    萧寒闻言,深深皱起眉头。
    何冉云淡风轻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萧寒思考一阵子,严肃道:“下次他再找你麻烦,你就给我打电话。”
    何冉随口答应下来,“好。”
    饭后,何冉去洗澡。
    她从浴室里出来时,萧寒正埋头坐在沙发前,专注地计算今天的收入。
    何冉脚步很轻地走到他身边,低头多看了几眼。
    他做账有一套自己的方式,别人看着觉得乱七八糟,他自己倒是理得清晰明了。
    萧寒捏着个烂笔头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何冉看不下去了,找一个计算器给他,“你用这个快一点吧。”
    萧寒摇头说:“我习惯在纸上算。”
    “行。”他这人怪癖多,何冉也不勉强。
    结算完毕,萧寒将他那本皱皱巴巴的小册子收起来。
    何冉努了努嘴,“算得怎么样?”
    萧寒语气还算愉悦:“这几个月节日多,生意还不错,能回本,再赚一点。”
    何冉笑笑,“那就恭喜你啦。”
    萧寒将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何冉顺势吊在他身上,延续刚才的话题:“赚够钱以后打算干什么?”
    萧寒毫不犹豫:“娶你。”
    何冉怔了怔,嘴角带笑:“然后呢?”
    那几个字脱口而出:“生孩子。”
    “……”
    她冷淡地“哦”一声,揶揄道:“娶我就是为了生孩子啊。”
    萧寒斜眼瞅着她,“你就喜欢扭曲我的意思。”
    何冉冲他龇牙,又问:“那生完孩子以后呢?”
    “好好过日子。”
    “你就只会说好好过日子。”何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就没点长远些的打算啊?”
    萧寒抿着唇,思考了良久,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第41章 
????翌日早上,何冉在课室画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小白的身影,整个上午的课他全部缺席。
    中午和宿舍一行人去饭堂吃饭才听刘蕊说起,小白昨晚回宿舍的路上被一伙人打劫,还被揍了一顿,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黄晓丽听得忧心难安,紧张兮兮道:“现在坏人太多了,咱们以后走夜路一定得一起走。”
    她说完,又转过头来对着何冉,叮嘱道:“特别是你一个住在校外,要注意安全啊。”
    何冉安静地听着,不予置评。
    在座的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张阿敏正为了萧寒的事而闷闷不乐。
    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萧寒一直对她避而不见。
    张阿敏好不容易才跟他混熟了些,现在又无从下手了。
    下午小白就回到学校上课了,谣言总有夸大的成分,他受的伤并不严重,不过脸上挂了几处彩。
    课间休息时,何冉去医务室买了一瓶药膏回来。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小卖部买饮料了,课室里只有三两个人影。
    小白低头想着什么事情,一只拿着药瓶的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顺着那只漂亮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头,看见何冉后下意识地张了张嘴。
    “这个你拿着,避免伤口感染的。”何冉轻声说。
    小白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接过药瓶。
    他几番欲言又止。
    何冉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小白抿着唇,思忖了很久才开口问:“何冉,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何冉:“为什么这么说?”
    小白迟疑道:“昨天那些人……警告我离你远一点。”
    何冉并不打算卖关子:“那些人应该是我男朋友叫的。”
    小白吃惊地张大嘴巴,“你有男朋友了?”
    何冉轻描淡写地说:“已经分手了。”
    小白低下头来,慢慢的:“……喔。”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牵累到这样的事情里。”何冉诚意地道歉。
    小白善意地笑笑,摆手说:“我没事的。”
    上课后,张阿敏坐在何冉后面。
    她凑上前去,用笔帽戳了戳何冉的背,小声打听:“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
    看来刚刚他们的那段对话被她听到了。
    何冉点头说:“是的。”
    张阿敏若有所思了几秒钟,赞同道:“你那个男朋友对你态度那么差,分了也好,女人就应该被疼。”
    何冉耸了耸肩,并不表态。
    张阿敏的注意力随即转移到她脖子上的围巾。
    她伸手摸了几下,好奇道:“这条围巾好漂亮啊,你在哪里买的?”
    何冉不露痕迹地避开她的手,“不是买的,朋友织的。”
    “喔。”张阿敏不无失落,“可惜了,我还想买条同款的呢。”
    对话告一段落,老师回到课室里,大家都不敢再七嘴八舌,专心画自己的。
    *
    最近夜里总是因为腿部肿痛而醒来,何冉开始尝试逐渐加长练气功的时间,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压抑住疼痛。
    她每天六点起床,练两个小时,然后回家洗澡,再去学校上课。
    有的时候,遇上体育课自由休息,何冉也会在操场上做会儿功,引来几个室友的围观。
    刘蕊和黄晓丽吵闹着要跟在她后头学几招,张阿敏则坐在一边帮她们看着衣服和水壶。
    下课之后,几个人出了一身大汗,赶忙回看台边上把衣服穿好,以免着凉。
    何冉将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再低头找围巾时,却不见了踪影。
    她询问张阿敏:“看见我围巾了吗?”
    “围巾?”张阿敏一脸茫然,“你有给我吗?我没看见啊。”
    何冉说:“我刚刚脱下来给你了。”
    “有吗?”张阿敏仔细回想了一阵子,“我真记不起来了。”
    她又转头问另外两人,她们也都摇头说没印象。
    何冉低眸沉吟,没再说什么。
    解散后直接去饭堂吃饭,刘蕊和黄晓丽兴致冲冲地走在最前边,张阿敏垫后。
    何冉走近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小偷小摸是种病,你最好去找心理医生看一看。”
    张阿敏脸色凝滞住,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何冉已经加快了脚步,走到她的前面。
    *
    晚上,何冉依偎在萧寒怀中,临睡前与他讲了这件事。
    “萧寒,我围巾被人偷了,你再帮我织一条吧。”
    萧寒面露不解:“怎么会有人偷围巾?”
    何冉忍住不翻白眼,“我怎么知道?大概有病吧。”
    萧寒啼笑皆非,又问:“你想要什么色的?”
    “跟上次的一样就行。”何冉补充道:“织长一点,我怕冷。”
    他点头:“好,我尽快。”
    “对了。”何冉翻了个身,“最近张阿敏还有去你店里找你?”
    萧寒没看她,过了会儿才回答:“有,我没怎么理她。”
    何冉告状:“我围巾就是她拿走的。”
    萧寒:“……”
    何冉幽怨地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了,你说你一个老男人,没房没车,怎么那么多年轻小姑娘喜欢你?”
    萧寒闭着嘴,一声不吭。
    何冉接着说:“还好我把你收服了,以后别再祸害其他小妹妹。”
    萧寒笑了笑,依旧不说话,只低头吻她。
    *
    几天后,萧寒在花店里打扫卫生时,遇见了仍不死心来找他的张阿敏。
    萧寒将扫把放到一边,走到里间拿出一箩筐五颜六色的毛线球。
    递到张阿敏面前,说:“你选个喜欢的颜色吧。”
    张阿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萧寒说:“织围巾的。”
    张阿敏愣了愣,脸上绽放出光彩,“你要织围巾给我么?”
    “嗯。”
    “你,我……为什么?”张阿敏一时惊喜得话都说不全,“为什么突然给我织围巾?”
    萧寒语气平平:“我帮你织一条,你以后就别拿何冉的了。”
    张阿敏一时间怔在原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火辣辣地疼。
    萧寒表情沉静清淡,丝毫没有苛责她的意思,甚至是相当宽容的。
    但他越是这样不在意,给她带来的羞耻感就远远比直接揭穿她还更强烈。
    窘迫、难堪、无地自容,种种驱逐她的情绪从四面袭来,张阿敏结巴着说出:“不用了,谢谢。”
    “萧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做,我先走了。”张阿敏再也站不住脚,她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里,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仓惶而去。
    *
    何冉原本以为有小白掩人耳目一段时间,韩屿不会那么快发现端倪。
    但事实并非如此,一个星期后,他又再次回来找她了。
    何冉正在房间收拾寒假带回广州的行李时,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往外看,那张最不想看到的面孔还是出现了,是祸躲不掉,何冉慢悠悠地把门打开了。
    韩屿浑身戾气地站在她面前,气得当场大吼:“何冉,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把我耍得团团转!”
    何冉说话也不留情面:“是你太笨了。”
    “对,是我太笨了。”韩屿嗤笑一声,面容扭曲,“早在广州的时候我就该看出来了,我真是被门夹坏脑子了才相信了你一次次的谎话!”
    何冉冷静地看着他,“那这次你是怎么发现的?有人跟你说了?”
    “你别管是谁跟我说的!”韩屿随手抓起门口一个花瓶砸在地上,他目眦尽裂地说:“我问你,当初你向我借的一百万,是不是拿去给那个男人了!”
    “钱我会还给你的。”何冉避重就轻地答,“但是用处你就别多问了。”
    韩屿一脚蹬在门板上,“我他妈真想杀人了!”
    何冉转身好整以暇地往屋里走去,韩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
    何冉回过头,看着他攥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抬了下眉毛,“怎么,你又要给我一巴掌吗?”
    怒火不停往外窜,韩屿松开她的手,“我不会动你。”
    他恶狠狠地说:“但是那个男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已经调查过他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没钱没势,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一点!”韩屿无情嘲笑,“何冉,我看你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还是你天真的以为你妈会同意你们?”
    何冉站在原地,皱起眉头,“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
    韩屿冷笑须臾,走到她身后。
    他低下头,脸贴着她耳朵,“要不要来打个赌,看他能坚持多久?”
    韩屿刻意压低了声音,阴沉沉地说:“你信不信,他比卢京白还窝囊废,我只要吓一吓他,他就落荒而逃了。”
    “你尽管去。”何冉不以为意,“他不是卢京白。”
    “是不是有什么所谓?我会让你知道的,穷的人骨子里都是一样贱!”韩屿话音微顿,眼神冷冷地看着她:“你们家也是一样,听说你爸最近欠了很多债,说不定过不了几年你们家就会败落的,到时候千万别哭着来求我。”
    “说够了没有?”何冉并不受他挑拨,她慢步走进自己房间里,“说够了就麻烦你快点离开,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韩屿也不再追上去,他重重哼一声,“何冉,我们走着瞧!”
    撂下一句狠话,他转身就走。
    *
    广州天气暖和,何冉不需要带太多衣服回去,只用一个小行李箱就足够了。
    收拾好行李后,接近九点,肚子有点饿。
    何冉按照前几天萧寒教她的办法,自己熬了一碗鸡蛋粥喝。
    味道还算凑合,她吃完之后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最近她一个人睡觉时总是辗转反侧,不得不借助安眠药的帮助。
    服用之后,她很快入眠,却莫名其妙在凌晨三四点时又从梦中醒来。
    那之后就再也无法睡着,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想要做些什么来消除这种不安感,她给萧寒打了一个电话。
    第一次没有人接,过了几分钟后,萧寒给她打回来了。
    何冉这厢失眠,萧寒那边倒是睡得香。
    乍被叫醒,他还稀里糊涂的,问她:“你已经到电影院了吗?对不起,我马上起床。”
    何冉失笑,“没,现在才三点呢,我还在家。”
    萧寒松了口气,慢慢回过神来,问:“怎么半夜给我打电话?”
    何冉说:“没什么,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失眠了?”
    “嗯。”
    “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何冉忍俊不禁。
    知道他没事就好,她轻声细语地说:“你睡吧,明天见。”
    萧寒迟疑了一会儿,说:“我陪你聊聊天再睡吧。”
    何冉说:“不用了,你每天才睡那几个小时,我怎么好意思占用。”
    萧寒缓慢地嗯一声,这才说:“那好,我继续睡了。”
    将手机放在一边,何冉闭上眼睛,放空思绪。
    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七点,天边终于露出蒙蒙微光。
    她起床洗漱,一刻都不能多呆,换上衣服就匆忙出门了。
    今天早上何冉没有打拳,她直接去花鸟市场找萧寒。
    这个时候是淡季,天太冷了,谁都不愿意这么早出门,市场的生意自然也萧条下来。
    街上人不多,何冉一眼就瞧见了从路口走出来的一帮人。
    韩屿为首,他身后还跟着三两个男人。
    狭路相逢,韩屿也看见何冉了,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朝她走过来。
    何冉从来没见过韩屿这么狼狈的样子,鼻青脸肿,头发上洒满了泥土,还夹着几根杂草。
    原来韩大少爷去掉光鲜亮丽的外表,也不过就是一介粗俗草民。
    不知是谁激怒了韩屿,他把火气全撒在何冉身上:“你男人真他妈有种!老子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韩屿龇牙咧嘴地瞪着她,破口大骂:“何冉,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第42章 
????何冉加快了步伐赶到萧寒的店里,刚走到店门口,就看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碎片。
    店里面更是犹如台风过境般杂乱无章,铁笼子东倒西歪,小猫小狗都跑出来四处撒野,有几只小鸡仔被踩死在地上,全身血淋淋的。
    很显然,场子被砸,萧寒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当事人背对着门口,正拿着扫把和抹布,勤勤恳恳地在清洁地面。
    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他转过身,正巧看见何冉从门口走进来。
    萧寒抬头看了眼时间,“你怎么来这么早?”他们约的是晚上七点见,现在才早上七点。
    何冉径直走到他跟前,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见他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我刚刚在路口遇到韩屿了。”何冉说。
    “嗯”。萧寒应了一声。
    何冉不知该哭还是笑,“你真牛,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的儿子。”
    “不知道。”萧寒的解释只有简单一句话,“反正他打了你。”
    “嗯,你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何冉微微弯起嘴角,又说:“不过你不应该那么冲动的,韩屿那种人,你打他一下他就会还你十下。”
    萧寒紧抿着唇,“没事,我不怕。”
    他说完,拿着扫帚绕过何冉,清扫她脚底下的一堆碎瓦块。
    何冉看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他动作不是很利索。
    她跟上前问:“你腿怎么了?”
    萧寒避重就轻地答:“有点淤。”
    何冉皱起眉头,“被什么东西打到了?”
    萧寒说:“棍子。”
    她从他手中夺过扫把,眉头轻蹙:“先别弄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萧寒站在原地不动,“就是有点淤血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何冉用力拉着他往外走,坚持道:“不行,万一留下什么隐患怎么办。”
    萧寒犹豫了一会儿,说:“好,我跟你去。”
    他又提条件:“但是你也得做个检查给我看。”
    何冉莫名其妙地瞅着他,“我好端端的,做什么检查?”
    “检查一下血常规。”
    何冉不情愿地敛起眉,“我明天就回广州了,现在还做什么血检,影响心情。”
    萧寒说:“就是因为你马上要走了,才要做检查给我看,不然我心里没底。”
    她思考片刻,终于退让一步,“行行行,走吧。”
    何冉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搀扶着萧寒坐进副驾驶里,替他扣好安全带。
    到医院后,何冉先陪他看完腿、上好药,然后两人再去二楼抽血。
    等待结果的过程总是十分漫长。
    萧寒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知沉思着什么。
    何冉垂下视线,下意识地不去看他那太过复杂的眼神。
    八点钟,医院的人逐渐多起来,走廊上来来往往,越是嘈杂的环境却越让人坐立不安。
    没过多久,医生眉头紧锁地拿着她的化验单出来了。
    白细胞还是老样子,不容乐观。
    医生一如既往地像个老妈子,跟在何冉身后不停地唠叨:“你这个情况必须要化疗啊,不化疗太危险了啊。”
    这句话早在何冉第一次病发的时候就听过不下一百次,恐怖程度不亚于紧箍咒。
    她不愿久留,拽着萧寒匆匆离开医院,谁都拉不住她。
    开车回去的路上,萧寒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态度相当严肃:“你能不能多配合一下医生,别老让我担心。”
    “萧寒,我不是不配合。”何冉目不斜视,语气也罕见的认真,“只是不到万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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