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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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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武同春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妻子凝碧是精灵不散么?“魔音女”笑笑道:
“好了,我们不谈鬼,现在你跟我走!”
蓝衫书生退了两步,栗声道:“姑娘定不放过在下?”
“魔音女”向前迫近一步,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抓你走?”
蓝衫书生打着哆嗦道:“姑娘,天下男人比在下强十倍百倍的多的是,为什么……”
“魔音女”伸手抓出,口里道:“我就是选上你。”
“啊呀”一声,蓝衫书生踉跄闪躲,动作很笨拙,但却巧极地避过了丑女的一抓。
武同春心中一动,这书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碰巧的?“魔音女”丑脸一变,“咦”了一声,再度抓出,迅厉玄诡。
武同春在暗中替蓝衫书生捏一把汗,他自问换了自己,想避过这一抓也不容易,可是,天下事竟有那么怪……“妈呀”一声,蓝衫书生一个踉跄,几乎栽倒,但又避开了。
一次是碰巧,两次便不是了。
“魔音女”粗眉一挑,道:“好哇!原来你是装猪吃象;我真是走了眼!“银铃似的一笑,又道:“咱们的事算定局了,我非……”话声中作势就要出手。
蓝衫书生怪叫道:“听在下说一句话。”
“魔音女”收势道:“有话快说!”
蓝衫书生近前低语了数声,然后又退开。
“魔音女”丑脸这变。激动地道:“是真的?”
“半点不假!”
“如果你骗我……”
“下次见面你就下杀手。”
“魔音女”窒了片刻,一跺脚,电闪而去。
武同春大感困惑,蓝衫书生到底说了什么话,使丑女放手离去的?蓝衫书生用手拭了拭额汗,道:“好险呀!几乎让这女鬼缠得脱不了身。”
武同春弹身掠人废墟。
蓝衫书生拱手道:“武兄,幸会。”
武同春努力镇定了一下情绪,沉声道:“在下先请教朋友上姓尊名?”
蓝衫书生笑道:“不敢,小弟贱姓白,草字石玉。”
“白兄!”
“不敢。”
“白兄不速而至,必有指教?”
“指教不敢。小弟上次蒙武兄仗义伸手,得以脱离那丑女的纠缠,尚未申谢,所以特来亲致微忱。”说完深深一揖。
这话是真是假,武同春无由判断,但对方那份文采俊逸的风姿,却令他暗自心折,这份容貌,如果再添些英气,武林中恐怕难找其匹,一面相对,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似熟稔又似陌生,记忆中,从没见过,但偏偏又似曾相识。
当下力摒杂念,不徐不急地道:“白兄就是为了这件小事而来?”
白石玉道:“在小弟而言是大事。”
武同春暗忖道:“的确是大事,为了插手管这闲事,几乎送命不说,还惹下一身麻烦,成了‘天地会’搜杀的对象,将来还不知是何结局。”
心念之中,道:“在下方才与人交手互搏,是白兄出手阻止的么?”
白石玉坦然道:“不错!”
武同春俊面一变,道:“为了什么?”
白石玉若无其事地从容道:“小弟不愿见两败俱亡之局。”
武同春咬咬牙,道:“在下本有机会杀他,现在……再找到他很难了。”
“武兄固能杀对手,但自身也难以幸免。”
“何以见得?”
“小弟旁观者清,对方准备还击,只是举剑之劳,在双方真力俱已消耗之下,必然会造成两败俱亡之局。”
这话不无道理,武同春将信将疑地道:“对方人呢?”
白石玉道:“可能走了,小弟当时只顾救治武兄。”
武同春无可奈何地道:“如此,在下倒要致谢了!”
“不敢,小弟受大惠于先,这点小事岂足挂齿、恕小弟多言,武兄与对方何仇何怨,而至于以死相搏?”
“这……恕在下无法奉告。”
“既然武兄有不便明言之处,算小弟没问就是了。”
武同春日芒一闪,道:“白兄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白石玉摇摇手道:“武兄错抬小弟了。花拳绣腿,尚不足防身,怎能当高手?”
武同春当然不会相信,心里有一种被骗的感觉,早知如此,上次在丘陵中,他叫救命时不予理睬,便不会有这大的问题发生,愈想,愈觉得气愤难消,把原先对他的一丝好感冲净了,面色一沉,道:“白兄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白石玉道:“小弟有句话不便启齿。”
武同春淡淡地道:“请讲。”
白石玉露出扇贝似的玉齿一笑,道:“想与武兄交个朋友。”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对不起,在下一向不喜交友。”
白石玉眉一皱,道:“是小弟高攀不上么?”
武同春冷漠地道:“在下生性如此,请白兄见谅!”
白石玉露出很失望的样子,讪讪地道:“如此……打扰了,告辞。”
武同春内心感到一丝歉然,觉得这样未免太使人难堪了,但他不想改变既定的原则,一俟公案了断,便永绝江湖,当下微一抱拳,冷冷地道:“不送!”
白石玉掉头举步离开。
武同春目送白石玉的背影,心里想:“许中和伤势不轻,绝无法走远,说不定躲在这附近疗伤,何不在这一带搜搜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碰上他。”于是,他也跟着离开。
事实上,许中和真的没有走远,他躲在废墟中的假山石洞内疗伤.虽然白石玉给他服下了治伤丹,但一时还是无法复原的,而最主要使他留下的原因,是那一身血污大白天里见不得人。
假山离坟墓只有三丈多,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魔音女”那一幕也入了他的眼,他对白石玉感到莫测高深。
武同春怎么也想不到许中和还在废墟,他径自出堡搜索去了。
由于白石玉与“魔音女”都谈到鬼,许中和心情十分紊乱,他不信这种无稽之言,但下意识中又希望真的有鬼,而这鬼就是含冤负屈而死的吴凝碧。
正自冥想之际,忽听一个声音道:“兄台可以出来了!”
许中和大吃一惊,举眼望去,只见一条蓝色人影站在假山旁,立即钻了出去,抱拳为礼道:“白兄早知小弟藏身这里?”
白石玉微一点头道:“是早发觉了。”
许中和仔细一打量白石玉,心中一动,脱口道:“白兄,我们在何处见过?”
“是吗?”
“小弟感觉似曾相识……”
“小弟倒没有这感觉。”
“对不起,小弟失言。”
“无妨,无妨!也许兄台曾在什么地万瞥见还小弟,只是不相识罢了。”
“小弟姓许名中和,谨此谢过援手之德。”说完,揖了下去。白石玉还礼道:“言重了,不敢当许兄的谢字。”
许中和正道:“若非白兄适时伸义手,小弟难逃一剑之危,白兄以两败俱亡为小弟弟掩饰,其实,小弟根本无力反击。”
白石玉点头道:“听许兄坦言无讳,证明是位至诚君子,得能相识,是件快事。”
许中和道:“小弟得识白兄,也引以为幸。”
白石玉蜜额道:“小弟真不明白,许兄与那位武兄,都属正派武士,不知因何以命相挤?”
“这一言难尽。”
“如有不便,许兄可以不说。”
“小弟跟武同春是金兰至好……”
“噢!何事反目?”
“说起来丢人,他诬指小弟与盟嫂有私。”
“啊!这可是相当严重的事,关系名节与人格,依小弟看,许兄断非这种无行的人。他有证据?”
“他说的眼见。”
“眼见?”
“是的,唉!其实……这是一个可怕的误会。”
“怎么个误会法?”
许中和木然了片刻,愤愤地道:“这本不足为外人道,坦白兄对小弟有德,且已经介入了这件纷争,小弟不得不坦诚以告……”
深深吐口气,又接下去道:“小弟与武同春,虽属异姓,但不殊同胞骨肉。八年前,他为了私事,经常在外,托小弟照管堡务。有一晚,小弟照例在堡中巡视,突然发现有人闯入盟嫂卧室,小弟怕发生意外,追进内室,结果……唉!真是羞于提起。”
“结果怎么样?”
“盟嫂安然酣睡,不见任何人影,小弟以为是眼花看错,忙退了出来……”
“以后呢?”
“盟兄武同春等在房门外,不用说白兄也明白了。”
白石玉似乎很激动地道:“许兄因何不解释?”
许中和咬牙道:“没有用,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白石玉吁了口气,道:“后来怎么样?”
许中和叹声道:“他不愿这件事张扬,约我到一个无人之处决斗……”
白石玉紧张地道:“像今天那样搏命?”
许中和摇摇头,道:“小弟,不甘心背这丑名,只要一动手,事情就认定了,而结果必然有一个要伏尸,小弟当场想到了这一层,不战而逃,远避山野。”
白石玉点点头,道:“许兄的决定是对的.武同春不察是非,不追查事因,不给人留丝毫余地,如果是为官的话,定兴冤狱,其情可悯,其行不可恕……许兄,恕小弟交浅而言深,许兄在八年后的今天,不请自来,目的是什么?”
许中和透口气,悲声道:“小弟在山中奉母,不幸先慈老病缠绵,使小弟不能分身,延到去冬辞世,小弟守庐百日,再度出山,打听之下,知道无双堡发生了大变故,盟嫂在生产之后,忽遭火劫,武同春遣定所有堡中人等,封堡绝江湖……”
白石玉用手一指道:“许兄说的盟嫂,就是那座坟墓中人/许中和黯然点了点头。
白石玉又道:“许兄准备如何应付这件事?”
许中和把牙齿咬了又咬,凄厉地道:“盟嫂死得太冤枉,也太凄惨,小弟要查明始未,如果证明是武同春纵火焚妻,小弟誓要杀之而后自杀。”
白石玉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道:“这样做……并不能还死者清白!”一顿又道:“还有许兄的无辜!”
许中和沉痛地道:“这点……小弟另有打算。”
白石玉道:“看来武同春毫无悔意?”
许中和栗声道:“他会后悔的,他会带着痛苦悔恨进坟墓。”
白石玉细嫩的面皮一阵抽动,道:“听说武同春娶了继室?”
许中和恨恨地道:“是的,她叫华锦芳,当年赫赫有名的‘至上剑客’华容的女儿。”
白石玉点点头,道:“‘无敌剑’的儿子,配‘至上剑客’的女儿,门当户对。听说,‘至上剑客’华容二十年前客死南荒,有这事么?”
许中和道:“传说是如此,小弟不甚了解。”
蓦地,白石玉急声道:“有人来了,许兄快回洞里去。”
许中和呆了一呆,道:“白兄呢?”
连接废虚边缘的前堡残存房屋方向,果然有人影浮动。
白石玉道:“别管小弟,许兄快回避,等会无论发生任何情况,许兄千万别出面。”
许中和无奈,只好又回到假山石洞中,心想:“自己一无所觉,而白石玉立即发现有人来,单凭这一点,他的功力修为,比自己高明多了。”
心念之中,透过石洞向外观望,目光扫处,不由骇然剧震。
数条人影,已移近废墟中央,两名黑衣武士,挟持着一个重伤的青衫人,半拖半行,而被扶持的,赫然正是武同春。
后随的,是一个瘦长黑衫老者,持竹节鞭,他,正是“天地会”巡监司马一夫,身后,又是四名武士。
一行人到坟前停住,也许这是废墟中唯一平坦干净的地方。
许中和激动非凡,他与武同春是死对头,但也是盟兄弟,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坐视,两人之间的仇恨归仇恨,异姓手足之间的情义不能抹杀,私下里谁要谁的命是一回事,而对外敌又是一回事。
这是人性,也是武士的精神。
他考虑着如何采取行动……四武士散开站立,巡监司马一夫面对被紧紧挟牢的武同春,狞笑着道:“姓武的、这叫该死的活不了.你不远走高飞.公然敢在这一带活动,现在是大白天,‘黑纱女’不会再现身救你了吧?嘿嘿嘿嘿……”
许中和暗吃一惊,他听说过“黑纱女”这神秘而恐怖的名字,但却不知道武同春与“黑纱女”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司马一夫又道:”凡属接到‘天地符’的人,等于是在阎王老五的簿子上记司马一夫抬了抬手,止住那名武土,阴笑了一声道:“小子,有什么遗言,说吧!”
武同春双目圆睁,他只是奇怪,并不是替白石玉担心,他早已看出这姓白的是个神秘人物。
白石玉干咳了一声,怯怯地道:“在下是从外面路过,不意碰到了那位……丑姑娘。”
司马一夫怒喝:“什么丑姑娘?”
“她……本来就丑嘛!”
“你敢再说一句?”“好,不丑……不丑!”
“说下去。”
“那位姑娘把小的带到这里……”
“怎样?”
“那位姑娘说,放过在下了,以后再不会有麻烦,并且……”
“怎么样?”
“要在下替她办件事。”
“办什么事?”
“这……在下可不能说,说了准丢脑袋。”
司马一夫碧芒闪闪毒蛇也似的双睛,直盯在白石玉面上,像要看澈他的内心,看他说的话有几分可靠。
白石玉显得惊惶不安。
武同春倒是相信他了,因为他曾偷窥到白石玉向“魔音女”低语,而“魔音女”跺脚而去。
久久,司马一夫才开口道:“说,本座不杀你。”
白石玉苦着脸道:“阁下不杀在下,可是漏了一个字,那位姑娘可就准要在下的脑袋。”
司马一夫沉吟着道:“是真的?”
白石玉斩钉截铁地道:“半点不假。”
司马一夫吐口气,道:“本座会查明的,你滚吧I”
白石玉目光朝武同春一扫,道:“阁下不能杀他。”
司马一夫凶睛一瞪,道:“你小子是什么意思?”
白石玉故作神秘地道:“杀了他……事情可就闹大了。”
武同春大感错愕,对这姓白的,更力口感到莫测高深了。
司马一夫阴阴地道:“你的意思要本座放了他?”
白石玉道:“在下只是说不能杀他。”
司马一夫道:“那是为什么?”
白石玉笑笑道:“那位姑娘已经改变了主意,现在……又要他了。”
司马一夫阴残霸道,听这么一说,却怔住了。
白石玉双手一拱,文质彬彬地道:“如无别的指教,在下告辞了。”说完,自顾自地缓步离开。
司马一夫怔了半晌,才摆手道:“带走!”
一行人迅快地离开了现场。
许中和钻出假山洞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目前的情况,有些扑朔迷离。正自惶惑之际,白石玉幽灵似的现身出来,许中和急着道:“他们会把他怎么样?”
白石玉挑眉道:“许兄与他才拚过命,差点横尸他的剑下,为什么又关心他?”
许中和深深呼了口气,道:“拚命是一回事,他遭外人凌虐又是一回事。”
白石玉道:“他既无情,许兄何必有义?”
许中和摇摇头,道:“也许……各人看法不同。”
“你们如果再次碰上,定然又是白刃相见……”
“小弟目前尽量避免。”
“许兄……似乎改变了观念?”
“是的,小弟冷静地想过了,这件事不能完全怪武同春,说不定内中真的另有文章,不然……不会那么巧,那么绝。”
“什么样的文章?”
“第三者!”
白石玉脸色一沉,道:“许兄莫非怀疑武少夫人不贞?”
许中和略为激动地道:“盟嫂为人端在贤淑,素为小弟敬重,决不敢存此想法,不过……唉!小弟真不知如何说……”
白石玉欲言又止,最后开口道:“小弟有事必须离开,愿不久能有机会和许兄把晤长谈。前面屋子里,还有些旧衣服,许兄不妨暂时更换,告辞。”
许中和抱拳道:“愿后会有期!”
白石玉也拱手道:“会的,小弟最后还有句话,许兄目前在江湖上是生面孔,最好是尽量避免与‘天地会’发生纠葛。”说完,转身便走。
许中和望着白石玉的背影,喃喃地道:“一个神秘莫测的人!”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镇集,适当官道之旁。
二更将尽,行人寥落,灯火零落,只有三元居里,酒客未散,实际上是一桌,酒客一共六人,满桌杯盘狼藉,可以看出是大吃豪饮。一根枯瘦的老者上坐,四名黑衣汉子打横,另一名相对,正是司马一夫一行。
门外,系了七匹马。靠墙,坐着一个像是得了重病的年轻人.一名黑衣汉子在旁边巡视,这年轻人,正是被“天地会”巡监司马一夫擒住,押送回总舵的武同春。
那名负责看守的汉子,似乎相当不耐,不时探头内望。
就在此刻,一条娇小身影,点尘不泊地出现在那黑衣汉子身后,伸指一点,那汉子连哼声都没有,翻身便倒,出手的,是个青衣少女。
在汉子倒下将着地的刹那,青衣少女上把抓住,拖到墙边。
暗影中,一个脆弱娇嫩的声音道:“带走!”
青衣少女道:“小姐,要我抱个大男人?”
那声音道:“少废话,快带走!”
青衣少女嘟着小嘴,负起武同春,如飞而去。
店外回复了寂静,店内司马一夫与手下余兴未尽,仍叫添酒。
又一条人影,以然而至,朝里外看了几眼,哺呼地道:“奇怪,人呢?”
不远处,一个古怪的声音道:“你迟了一步!”
来的,正是蓝衫书生白石玉,闻言之下,忙朝发声处走去,只见一个老叫化蟋曲在一家业已收歇的店铺门框边,骨碌碌翻着眼,像只夜猫子。
白石玉开口道:“您老方才说什么?”
老叫化道:“一个要饭的,不敢当您老之称,我说你来迟了一步。”
“怎么讲?”
“怪了,你不是找人么?”
“您老怎知在下找人?”
“是你自己说的!”顿了顿又道:“你找那被他们押解的年轻人。”
“不错。请问人呢?”
“被人带走了!”
“被什么人带走?”
“女人,不知道是谁。”
“女人?”
“嗯。”
“请问朝那个方向走?”
“顺街去。”
“谢了!”白石玉拱拱手,飘身掠去。
老叫化喃喃地道:“这回可热闹了,好戏不能错过。”说完,站起身,点着竹杖,一颠一颠,却是行动如风,像缩地法似的。
林子里,一片昏暗。
武同春躺在地上,他身前站着那青衣少女。
一个脆嫩的声音道:“小青,解开他的穴道。”
小青期期地道:“小姐,婢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不明白就算了!”
“万一被……”
“什么万一万二,此事只你我知道。”
“可是……”
“别多说了,快解开他的穴道。”
“好吧!”
小青便伸手在武同春身上一点,武同春回复神志,茫然回顾,发现身前的少女,一挺身站了起来,困惑地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青道:“野地林子!”
武同春怔了怔,道:“莫非……是姑娘援手在下。”
“不,不是我,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
“晤!我叫小青,是小姐的侍婢。”
“你家小姐呢?”
“这不是?”
林中虽然昏暗,但武同春这等修为的人,自力奇佳,视物几同白昼,扭头一看,为之一呆,数步之儿俏生生站着一个紫衣少女,美极,迷人的玉靥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妩媚,但不轻浮,武同春抱拳道:“谢姑娘援手!”
“这倒不必!声音像乳驾试啼。
“请问……姑娘如何称乎?”,“我叫素心!”
素心,不用问也知道是名而不冠姓,人家不肯道姓,武同春当然也不便追问,当下讪讪地道:“素心姑娘!”
紫衣少女妙目流波,娇声道:“大侠尊名是武同春?”
“哦!是的,不敢当大侠之称。姑娘何以知道?”
“从那些黑衣人口中知道的。”
“噢!请问姑娘,为什么要对在下施以援手?”
“适逢其会吧。”
武同春再次作揖道:“在下再致谢意。”
小青掩口一笑,道:“武大侠,你倒是礼多人不怪!”
武同春面上一热,其实,他并没有任何杂念,他是有妻女的人。
小青又道:“武大侠,谢,放在心里不要挂在口头上。”弦外之音,谁也能体味。
紫衣少女娇嗔道:“贫嘴。”
小青道:“小姐担了这大风险,为的是什么?”
紫衣少女扬手道:“小青,你再咬舌我可要打人了!”
小青一笑躲开,调皮地道:“不说,不说。佛说不可说,阿弥陀佛!说完,一合什。
那份情状,使武同春忍不住笑出声来。
紫衣少女也笑了,但目光却停在武同春面上。
林子里,荡漾起一阵和煦的春风。
武同春心里暗忖:“此地距那镇市不知有多远?这一双主婢,不知是如何带自己来的。
照情形判断,极可能是小青背负自己来的,她那纤纤弱质,能有这大的能耐,带动一个几乎大她一倍的男人,实在令人骇异。”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问不出口的。
紫衣少女盈盈上前两步吐气如兰地道:“武大侠,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么?”
武同春忙道:“姑娘有话请讲!”
紫衣少女含情脉脉地道:“大侠谅也知道自身处境非常险恶,君子趋吉避凶,何不远离这一带,以免发生无谓的困扰。”
这种关怀的话,出自美人之民的确别有一番滋味,武同春心湖泛起了涟漪,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一颗心又冷了下来,在他,已丧失了领受美人恩的资格,如果在七八年前,自己又另当别论,当下期期地道:“在下谨记姑娘良言。
小青插口道:“小姐,我们该走了吧?目前时地不宜,要叙心曲,以后有的是机会,不争在这一刻,我真怕……”
紫衣少女白了她一眼,道:“小青,你太放肆!”
轻骂薄怒.别具一种诱人风姿,本能的反厦,武同春心头一荡。
他想到了不贞的妻子吴凝碧,一样的美大方.然而美丽的外衣里,包着的却是一个龌龊的灵魂,隐恨,使他完全冷静下来,抱拳道:“姑娘援手之德,不敢言报,告辞。”
紫衣少女欲言又止。
小青似科能深体主人心意笑笑开口道:“听说……大侠业已弃了无双堡,能见告今后的行止么?武同春心头一阵刺痛,面色一黯,强笑着道:“江湖亡命,行止么自已也不知道。”
武同春心中一动。
小青口快,立即开口道:“小姐,准是他们追来了。”
他们,指的当然是司马一夫一行。
紫衣少女点点头,道:“可能是!”
小青道:“怎么办?”
紫衣少女道:“对方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话方说完,马蹄声在林子边缘停住了,只听司马一夫的声音道:“分散,仔细搜这片林子。”
武同春心头“咚”地一震,他不是怕,而是感到这麻烦惹得太无谓。
紫衣少女道:“武大侠,你快从反方向走!”
武同春正待行动,忽听司马一夫厉喝道:“慢着,看看树枝上挂的是什么?”
一个声音惊叫道:“禀巡监,是块黑纱!”
另一个声音惊呼道:“黑纱女!”
武同春的星目睁大了,呼吸有些急促,难道这自称素心的紫衣少女,便是江湖中使人闻名胆落的“黑纱女”
小青变色道:“小姐,你听见了,我们……”
紫衣少女向武同春一挥手道:“武大侠,你快离开。”
武同春像是没听到,他呆住了,两道目芒,紧胶在紫衣少女的面上,心里在想。“这么美的人儿,却是杀人无形的魔女,谁能置信?”他想问,但又有些不.敢,同时也不妥,人家对他有援手之情,这是第三次了。
的确,声音很像,但没有前两次那么冷。
小青催促道:“大侠,你快走呀!”
紫衣少女柳眉一蹙,道:“武大侠,为什么这样看我。”
收回目光,武同春按下心中的疑虑,拱手道:“那在下……就从命离开了!”
蹄声再起,显然司马一夫不敢闯黑纱标志,率手下离开了。
小青吐了口气,道:“小姐,他们走了!”
“我知道!”
“小姐,这姓武的的确俊,看他一眼便会心跳……”
“不识羞。
“小姐,婵子说嘛……”
“别说了,他已经使君有妇了。”
“既然这样,小姐为什么还要……”
“我也不知道,走,此地不可久留。”
主婢俩也迅速穿林而去。
不久之后,一条人影出现林中现场,是那个老叫化,他四下一望,自言自语道:“戏是好戏,可惜不精彩。怪事,连我老叫化也迷糊了。”
突地,一个声音接话道:“阁下迷糊什么?”
老叫化为之一怔,被人欺近而不自觉,算是栽了一记小筋斗,干咳了一声,故意装得若无其事地道:“你不是追人么,怎么追上了又不现身?”他已经判断出是谁了。
一条人影,缓缓而现,赫然是那蓝衫书生白石玉。
白石玉抓住原先的话题,微微一揖,道:“阁下刚才说迷糊了,是指什么而言?”
老叫化淡淡地道:“刚才发生的事,还不够叫人迷糊?”
白石玉道:“可是在下并不迷糊。”
老叫化双睛一亮,道:“这么说……你知道内幕?”
白石玉笑笑道:“这件事压根就没内幕,‘天地会’的人,擒住了那姓武的,被两名少女所救,‘天地会’的人追踪而至,却被‘黑纱女’的标记唬走,如此而已。”
老叫化道:“你说的倒是蛮轻松的。”
白石玉道:“本来如此嘛!”
老叫化深深望了白石玉一眼,道:“你有名字么?”
老气横秋,很不客气,白石王不以为件地道:“当然有,人总得有个姓名作代表的,在下白石玉。”
“嗯!有意思,白石即玉,玉即白石……”
“阁下呢?”
“老要饭的,连祖宗八代全忘了。”顿了顿,又道:“你不是追那姓武的么?怎么又没动静?”
“既然已平安无事,就算了。”
“你跟姓武的是什么关系?”
“飘萍偶聚,一面之识而已。”
“不见得吧?”
“信不信在于阁下了!”
“老要饭的是有些不信……”
“那可是没办法的事。
老叫化咧嘴一笑道:“如果老要饭的没猜错,姓武的被‘天会’追杀,是因为他插手管了你跟那丑八怪之间的事,才背上黑锅,对不对?”因为他插手管了你跟那丑八怪之间的事,才背上黑锅,对不对!”
白石玉点头道:“阁下知道的可不少,在下不否认。”
“你师出何门?”
“这点恕不便奉告。”
“也罢,你的身手,高出姓武的甚多……”
“这一点阁下便走眼了。”
哈哈一笑,老叫化道:“算了,话不投机,老要饭的不想枉费唇舌!”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白石玉待老叫化人影消失之后,冷笑了一声,道:“你要饭的如果不安份,爱管闲事,有你瞧的。”
一路之上,武同春脑海里一直盘着紫衣少女素心的影子,她就是神秘而恐怖的“黑纱女”几乎可以认定,她那么美,那么纤弱,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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