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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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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被点到的是方桐,第二个是个衣著不俗的半百老者,第三个是武同春,三个鱼贯进人。

方桐回头看到武同春,投以会心的一瞥。

经过院落,便是大殿,殿门口依然有两名道士守着。

三人上了殿廊,停住。

殿内神龛前设了一张长条供桌,桌上点了炉香,烟气氤氲,供桌后是黄布帐幔,紧合着,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大概活神仙就在幔子后面。

桌边,放了把椅子,一个鹰鼻鹞眼的老道端然正坐。

殿门口的道土打量了方桐几眼,道:“你先进去,注意,要虔诚!”

方桐应声跨入门槛,走到桌前。

桌边的老道端详了方桐几眼,冷漠得不带半丝人味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童方!”他把名姓颠倒过来,用桐字的谐音作姓。

“练过武?”

“略微会几手。”

“所求何事?”

“为家父求药。”

“何时得的病?”

“昨晚。”

“可带了敬神财物?”

“有,不多,二两黄金。”

“好,拿出来放在桌上。”

方桐果真从身边摸出金锭放在桌上。

老道收了金子,又道:“现在把右手伸入帐幔,闭上眼,不许看。”

方桐略为迟疑了一下,上前紧靠桌子,把右手从帐缝中伸入。

气氛相当诡秘。

片刻之后,帐幔里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道:“此人情形特殊,带他到后面去。”

老道用手朝侧后的中门一指,道:“从那门进去,有人会接待你!”

方桐回头瞟了武同春一眼,向老道期期地道:“道长,这……”

老道大刺刺地道:“活神仙的指示准有道理,去吧!”

方桐犹豫了一下,举步朝中门走去……武同春想阻止,心念一转,忍住了。

老道朝老者一招手,道:“轮到你了!”

老者进去,朝帐幔恭敬地作了个揖。

老道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道:“求什么?”

“求仙丹治儿子的病!”

“哪里人氏?”

“襄阳!”

“什么行业?”

“做……做了个小买卖。”

“不许虚假,否则神符不灵!”

“小老儿说的是实话。”

帐幔后传出那苍劲的声音道:“人可骗,神不可欺,你在襄阳城分明开的是钱庄,怎么说是小买卖,你心既不诚,行将绝后。”

那老者打了一个哆嗦,扑地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活神仙,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务求活神仙垂怜,救小儿一命。”

桌边的老道冷哼了一声,道:“活神仙并非贪财,为的是慈悲济贫,所以才酌收财物,你带了多少?”

老者嗫嚅地道:“小老儿……身上带有……带有纹银十两。”

“纹银十两?”

“是的!”

“你该献上一千两。”

“一千两?”

“你儿子的命值不值一千两,你看着办吧!”

“这……这……能不能……”

“这不是生意买卖,可以讨价还价!”

老者连连抹拭额头上的汗,颤声应道:“是……是,小老儿遵命。不过……身上只有十两……”

老道冷冷地道:“先拿一包仙丹回去,差人送银子来,再踢你一包,起来吧!”

老者站了起来,全身在发着抖,一千两纹银,着实使他心疼。

老道取了包药,递与老者,摇摆手;道:“去吧,别耽误了旁人!”抬起头,又道:

“下一个!”

老者哭丧着脸,踉跄出殿。

下一个便是武同春,心里暗愤“流宗门”竟然这种江湖下三滥的手法敛财,当下昂首入殿,直趋桌前,器宇轩昂,不同凡响。

老道一看武同春,脸上微微变色,久久才道:“你是武林人?”

“不错!”

“有名号么?”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所求为何?”

武同春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沉缓地道:“既是活神仙,当能起死回生。区区在前面山边,见一对年轻男女,惨遭毒毙,求的是起死回生之药。”

他说这话的目的,是要对方确信那年轻书生江崇文与伍香菱确已毙命。

老道神色大变,眸子里射出凶光,狞声道:“救生不救死,死了是命数!”

武同春冷冷地道:“怎不说是遭劫?”

突地,幔子里响起话声:“本真人算出你叫‘无情剑客’,三日之内有大难临头,必须解除,可到后面去,听候本真人作法。”

老道一听“无情剑客”四个字,脸上的肌肉起了抽动,但声音却变得和缓地道:“到后面去!”

武同春先是一愕,但随即就想通了,对方密探四布,对于一些稍有来头的必然事先打听清楚,所以才道得出来历。

方桐入内,不见出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故,正好藉此一探。心念之中,迳向中门走去。

刚踏入中门,便有一个黑衣汉子迎了上前,道:“随我来!”

穿过庭院,折向边门,是个小院,一明一暗两间房,明间门外,又站了个黑衣汉子,带路的比了个手势,转身退了出去。

那站门的招招手,道:“这里来。”

武同春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既来之,则安之,大步走了过去,到了门边一看,不由心头一震。

一个锦袍老者居中正坐,方桐站立在他身侧。

这老者不是别人,赫然是上次见“流宗门”主时,见过一面的左右护法之一,倒是记不清楚是左还是右,他认得对方,对方却不认得他,因为上次他是易容老穷酸贾仁。

方桐脸色微微一变,没开口。

武同春心中十分纳闷,想不透方桐何以侍立。

锦袍老者目光如炬,闪动了数下,道:“进来”

武同春从容而入。

锦袍老者开门见山地道:“朋友是近日蜚声江湖的‘无情剑客’?”

武同春略一拱手,道:“区区正是,阁下如何称呼?”

锦袍老者道:“老夫诸葛钧,流宗门左护法,我们见过面,只是面目一真一假,是吗?”

武同春心头又是一震,立时悟到毛病出在“无情剑客”这外号上,自己在未显露真面目之前,就用这外号,是天地会临时胡诌的,一定是童光武提供,当下泰然道:“不错,阁下的消息实在灵通。”

诸葛钧笑笑,道:“套言不叙。当初朋友以贾仁的身份,自称是‘冷面客’之师,如今呢?”

武同春随口道:“师字之下加一见兄字,算他的师兄吧!”

诸葛钧神色一正,道:“可还记得当初对本门常令所作的诺言?”

武同春略一沉吟,道:“当时区区答应考虑,并没定规,不能算是诺言!”

“嗯……考虑好了没有?”

“还没找到敝师弟‘冷面客’,不能决定。”

“敝门主希望贵师兄弟能双双协力本门,如何?”

“这得与敝师弟商量才能决定。”

“听说贵师兄弟是‘天地会’的死敌,有这事么?”

“区区不否认!”说完,目注方桐又道:“这位好像是刚才在外面求药的童方朋友,怎么……”

方桐立即应声道:“在下已答应为‘流宗门’效力!”

一点即透,武同春立刻领悟到方桐的用心,乘机挤身“流宗门”,好伺机向宋天培索仇,这不失是个好办法,当下“唔”了一声,不表示意见。

诸葛钧又道:“朋友的意思是……现在不能作决定?’”

点点头,武同春道:“是的,待见到敝师弟相商之后,必予回报。”

诸葛钧默然了片刻之后,道:“很好,朋友可以离开,老夫静候佳音就是。”

这样平和的结局,倒是大出武同春意料之外,拱拱手,道:“如此区区告辞了!”

说完,目光转向方桐道:“这位童朋友人才一表,手底下定然也不凡,‘流宗门’行将领袖武林,愿朋友好自为之。”

这好自为之,是有所指的。

方桐当然能体会,笑笑道:“在下会的,希望不久能与兄台共事!”

武同春微微一笑,转身出门。

身后传来诸葛钧的声音道:“此间事请朋友守口!”

武同春回头道:“这不消说!”

到了观外,只见日头业已歇山,但聚集的人还相当不少。

武同春游目四顾,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鬼叫化”正远远地向自己招手,当下忙走了过去。

“鬼叫化”拔步疾走,他只好跟着,仍保持一段距离。

不久,来到一处极为隐僻的地方,“鬼叫化”止步,俟武同春走近开口道:“你那朋友不见出来,怎么了?”

武同春深深一想,方桐将来还须助力,“鬼叫化”古道热肠,而且又与他母亲方大娘相识,不如把话说明,相信“鬼叫化”会守口的,瞒下去弊多于利,于是,把方桐的一切,原本他说了出来。

“鬼叫化”聪慧道:好哇!想不到你一再地欺骗我老叫化……”

武同春赶紧作揖道:“老哥,情非得已,请海涵!”

咧嘴一笑,“鬼叫化”道:“跟你说着玩的,人难免有不能为外为道的苦衷,老哥我也一样,所谓披肝沥胆,仍然有其限度!”

武同春深然其说,自己对老叫化可以说百分之百的信赖,但华锦芳父女这档子事,自己就不曾吐露过,不是存心欺骗,而是难言之隐。

“鬼叫化”又道:“照你刚才的说法,‘流宗门’有意笼络你?”

“是的!”

“你打算怎么办?”

“小弟不愿受制于人,要保持自在身。”

“嗯!这样也好!”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幽然欺近,是个衣衫褴楼的乡下老人,武同春大之一震,老人走近时,“鬼叫化”迫不及待地道:“有消息么?”

老人点头道:“有,这下子可热闹了。”

武同春立刻省悟来的是丐帮长老之一的“千面丐”,忙见了礼。

这老化子见一次面,改一次容,真不愧千面之称。

“鬼叫化”笑向武同春道:“小兄弟,老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后见到陌生人,先看看腰带,不管是什么形式的腰带,带子上有五个小结,这便是尤长老。”

武同春转目细望,果见“千面丐”尤五常的腰带子上有五个小结,不说破是看不出来,当下颔首道:“小弟记下了!”

“鬼叫化”这才向“千面丐”道:“什么消息?”

“千面丐沉声道:“此次瘟疫,‘天地会’有近两百人病倒,死的约五六十,求回去的仙丹服下之后,武功全废,对该会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武同春脱口道:“‘流宗门’这一着够狠。”

“鬼叫化”道:“‘天地会’方面有何对策?”

“千面丐”道:“已经准备报复!”

“鬼叫化”道:“如何报复?”

“千面丐”道:“不知道,消息只这么说,但时间只在这早晚。”

武同春脱口道:“报复不会成功!”

“鬼叫化”道:“你怎么知道?”

话已出口,无法更改,武同春只好照实道:“‘流宗门’派有卧底的在‘天地会’。”

两个老化子同时睁大了眼,“鬼叫化”惊声道:“有这等事?你那里得来的消息。”

“这……是小弟无意中听到的。”

“知道是谁么?”

“巡监童光武!”

“是他?位份不低,可以发生作用……”顿了顿,又道:“照这样看来‘流宗门’处心积虑已久!”

“千面丐”突地惊声道:“有人窃听!”

武同春与“鬼叫化”大吃一惊,武同春闪动着目芒道:“在哪里?”

“千面丐”手指不远处的一株巨树,道:“就在那树后,行动如风,一闪即逝。”

武同春弹身追去,追了一程,到了山路边,求符药的仍断续来往,不见有扎眼的人物,只好又折回原处。心里在想:“这下可糟了,如果窃听者是‘天地会’的人,自己泄了他的秘密,不知将遭到什么惨酷的下场。”

回到原处,一看,不由愕然,“鬼叫化”与“千面丐”业已失了踪影。

心里想:“照‘千面丐’的说法,‘天地会’这早晚要对‘流宗门’施以报复,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段?目的指向此地,抑或‘流宗门’的新设总坛?自己有没有呆下去的必要?”

突地,他想到了企图毒死自己的妻子华锦芳,就像一根毒刺插在心上,如果不拔除,将永无安宁的时刻,太痛苦了。

于是,他毅然决定去找华锦芳。

这是一个相当痛苦的决定,但事实不容改变,这场家庭大悲剧,是华锦芳父女一手造成的。

恨又抬头,像烈火在心内燃烧,他有迫不及待之感,立即离林上路,一阵喧噪之声震耳传来。

武同春大为惊异,到了山道旁一看。只见那些求符药的男女,粉粉夺路仓惶奔窜。

武同春心念疾转:“看来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莫非‘天地会’已经采取了行动?”一念好奇,他反奔向道内。

因为方桐已被“流宗门”罗致,如果发生意外变故,方桐也是一份。

到了观前,只见场面一片冷清,人已走得罄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目光转处,不由心头剧震,头皮发了炸。

观门外的广场边,整整齐齐地排列了一十六具尸体。

武同春迫近前去,辨视之下,发现其中有两具是“天地会”的堂主级高手,他明白过来了,“天地会”的报复行动,业已彻底失败,其原因当然是由于卧底的内好童光武洞悉这次行动,死者是执行行动的人,被“流宗门”悉数解决。

至于行动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怔立了片刻,进入观中,只见人去观空,连活神仙遮身的帐幔都撤去了。夜幕已垂,死寂的空观显得无比的阴森。

突地,外面传来了脚步与人语之声,武同春一看,只见七八名男女,进入观门,武同春急隐身形,凝目望去。

来的,赫然是“天地会”会主夫人符琼花,后随两名侍女,三老者,一中年,符琼花被簇拥着朝大殿走来。

武同春认出随行高手中那瘦长中年人正是“天地会”武士统领“地煞”杜一清,其余三老却很陌生。

一行人到了廊下殿停住。

符琼花沉声:“杜统领,附近都清理过了?”

杜一清躬身道:“是的,对方确已全部撤离,卑座已在观院外围布了岗哨。”

符琼花咬牙切齿地道:“这实在是想不到的事,很好……我会索回代价!”

三老者之一激动地道:“天幸此时发觉,否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符琼花抬手道:“各位切记,万不可稍露行迹,如果失败,‘天地会’就将除名江湖了。”

一条人影,疾奔而至,武同春在暗中一眼看出来的是童光武,不禁替他捏一把冷汗。童光武直趋近前,施礼道:“参见会主夫人!”

符琼花点点头道:“童巡监少礼,追查的结果怎样?”

童光武恭谨地道:“对方已远走高飞!”

武同春暗忖:“在林子里,自己向两位老叫化揭穿了童光武的秘密,曾发现有人窃听,如果窃听者是‘天地会’的高手,情况并不如此平静……”

符琼花沉重地道:“鉴于最近发生的变故,证明“流宗门’对本会是不择手段,志在必得,如果本会不速谋对策,后果堪虞.辛苦创建的基业,岂能毁于一旦,本夫人已经与会主连络过,明晚三更,在襄阳第一秘舵,召集堂主以上弟子共研对策,由会主亲自主持,各位必须漏夜赶回,并通知所属。”

各高手恭应了一声。

符琼花抬手道:“各位请自便!”

童光武、杜一清与三老者,齐齐躬身抱拳,转身离去。

五人走后,符琼花冷笑了一声,率二侍女离开。

武同春心念疾转:“这是找天地会主讨债的机会,不能放过,可是对方高手精英群集,恐怕无法得手……”

转念一想,忽然觉得此中大有蹊跷,寻出了理路来分析——首先,会主夫人符琼花等刚入观时,所说的话似乎暗指着某件事,她曾要求在场的守口不动声色,而在言词间,似已知道此次行动失败的原因。

其次,童光武来到,而符琼花一反常情,在观中宣布高手集会的命令。

最后,符琼花的冷笑,其中定有含义。

也许,这是一个亡羊补牢的阴谋,因为符琼花说要对方付出代价,想到这里,立即现身出来…….甫一现身,“鬼叫化”亦同时自一旁出现。

武同春迎上前道:“老哥也在这里?”

“鬼叫化”道:“刚才你看出什么蹊跷没有?”

“情况十分可疑,老哥呢?”

“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正反两方面,一真一假。”

“怎么说?”

“问题在于姓童的那小子的身份,如果他的身份尚未被发觉,那‘天地会’的行动便是真的,是正的方面。

“如果‘天地会’已然知道童小子是卧底,那就是故意制造‘流宗门’以一网打尽的机会,准备以牙还牙,这便是反的一方面。”

“噢!但如何证实呢?”

“到地头看情况便知道!”

“老哥是说‘天地会’的第一秘舵?”

“不错,如果‘流宗门’采取行动,表示童光武已把这消息传了回去,至于‘天地会’如何安排,便不得而知了。”

“第一秘舵座落何处?”

“我们明晚起更,天襄阳城外江神庙会合,那时便知道了。”武同春想了想,道:

“好,到时见面!”他心里希望能有机会找上天地会主,同时也可以知道这件事的结束。

“鬼叫化”摆手道:“我们就分别上路。”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住户人家,座落在襄阳城外距官道一箭之地,土垣围着四合院的砖瓦平房,四面没有人家,屋后是一大片荫郁的林木,直连到江不滩。

月色苍茫,在江湖高手的眼中,展望已相当清晰。

这户看来是平凡的人家,正是“天地会”第一秘舵。

围墙门敞开着,一条大黄狗在门边躺着,内望可见堆放着农具和稻草粱稻,十足味的农人家。

隔着官道,正对面的树丛里,隐伏着两个人,正是武同春与“鬼叫化”。

时近三更,万籁俱寂。

武同春忍不住开口道:“老哥,会不会是弄错了?”

“鬼叫化”满具信心地道:“不会错,千真万确。”

武同春怀疑未释地道:“怎不见动静?”

“鬼叫化”道:“耐心等着吧!”

这时,有个汉子走出围墙门,左右张望了一眼,唤进那只大黄狗,把门关上,空气显得更沉寂了。

武同春始终不相信,这间农户住宅会是“天地会”的秘舵,死不设防,又没桩卡,何密之有?眼看已是三更,仍无丝毫动静。

武同春已相当不耐……突然,附近响起了沙沙之声,似不止一人穿枝拂叶而来。

“鬼叫化”用手肘碰了一下武同春,两人缩得更紧。

一个苍劲的声音道:“童护卫,这是你立功的好机会,记住,地下室的暗门在正屋的供桌下,停会你只紧守住暗门,见人出来就杀,那暗门是向上开的,杀人不会费事。”

武同春心中一动,原来这屋子只是幌子,秘舵是设在地下。

接着,一个熟稔的声音应道:“殿主,我们何时进去?”

苍劲的声音道:“等信号!”

武同春听出应声的是方桐,他为了报父仇,化名童方加入“流宗门”,听称呼,他已做了护卫。

目光透过叶隙,果见方桐与一名老者站在两丈之外的阴影里,稍远处,还有五六条人影,不用说全是“流宗门”的高手。

照“鬼叫化”的判断,情况显示童光武果然暗通了消息,现在的问题是童光武的身份是否被“天地会”方面识破积了。

如果被识破,这便是个可怕的陷阱,方桐插足其中,弄不好便是遭劫,如何设法通知他呢?过了片刻,那被称作殿主的老者道:“童护卫,你见信号就照原定计划行动,本座去巡视一番!”

说完穿林而去,远处的几条人影也跟着老者离开。

机会来了,武同春摇动了一下枝叶。

方桐警觉,沉声喝问道:“什么人?”

武同春轻唤道:“方兄弟,你过来,是我武同春。”

方桐快步走了过来。

武同春低声道:“兄弟,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方桐道:“‘流宗门’高手尽出,准备把秘密集会的一网打尽。”

“噢!如何行动?”

“主力集中在屋后方向,那里是秘舵进口。”

“兄弟,这当中可能有诈,也许‘天地会’在张网以待,你不能冒险。”

“真的吗?”

“这是据理判断!”

“可是……小弟刚入门,如果抗命不前的话……”

一道流星火箭,从屋后林子里冲天而起。

方桐急声道:“这是信号,小弟得进屋了。”

“鬼叫化”道:“稍待片刻,立即可见分晓!”

十几条人影,飞越土围墙而入,看身手都是一流的。

方桐紧张地道:“我不能再等了!”

武同春道:“你们预定如何行动?”

方桐道:“照计划是待对方进入地下秘室之后,控制住林子里的进口,熏人毒烟,然后在两端进出口等着杀人……”

话声未落,“轰隆!”之声震空而起,令人动魄惊心。

武同春与“鬼叫化”双双自树丛里现身出来。

“鬼叫化”激声道:“被老要饭的料中了,这是以牙还牙的陷阱,“流宗门’将元气大丧了。”

墙倒屋塌,夹着惨号之声,林子里也冒起浓烟。

“鬼叫化”道:“小兄弟,现在你可以去做样子应卯了!”

方桐已经惊呆了,闻言之下,“啊”了一声,弹身奔去。

远远只见人影奔窜,还夹杂着搏击与呼喝之声。

“鬼叫化”沉声道:“兄弟,我们可以去混水摸鱼,不管那一方的人,见功力高的就把他废掉。”

话说完,人已一溜烟地越官道扑去。

武同春心念一转,取出汗巾蒙上脸,然后跟着扑去。

屋后林子里,一片凌乱,残尸断体,触月可见,只有零星的拚斗,看来“流宗门”方面能跑的全跑了,剩下被缠住的只好拚命。

武同春转动着目光,找不到值得出手的对象。

也只片刻工夫,强存弱死,零星的拚斗也结束了,死的躺下,活的奔离。

武同春缓缓走了过去,尸体狼藉中,发现一个大洞,已被炸坍,仅露出一段石阶,看来就是秘舵的进口。

到底是“天地会”安排的陷阱,还是“流宗门”的杰作,仍无法证实,只有一点可以认定,被害的一方定然牺牲惨重。

往前看,四合院正屋全倒,东西耳房半倒,南房还屹立无恙。

“这里来!’”坍倒的木石堆上,“鬼叫化”在招手。

武同春奔了过去。

“鬼叫化”手指半坍的东耳房承梁道:“你看那是什么?”

武同春顺手指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头下脚上倒吊着,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弹身迫近去一看,惊“啊”出了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倒吊着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衣衫零撕碎挂,变成了些破布絮状,惨不忍睹,仔细辨认,脱口栗呼道:“是童光武!”

一望而知,童光武生前曾受惨无人道的酷刑。

“鬼叫化”点头道:“不错,情况已经明朗了,”天地会’方面,已经发觉了死者的身份,将计就计,利用死者传出假消息,引诱‘流宗门’上钩,而在地下室中预置火药,等对方进入圈套之后,予以引发。”

武同春深深吐了口气,道:“方桐险些遭了殃,能有机会阻止他,实在是侥天之幸。”

“鬼叫化”闪动着目芒道:“不知这一役‘流宗门’方面损失了多少高手……”

武同春扫瞄着现场道:“‘流宗门’主会不会在内?”“嗯”了一会,“鬼叫化”道:

“可能不会,照江湖上的惯例,帮之主是极少亲自出动的。”

武同春将头微点,道:“经此一役,双方的争斗将更激烈。”

“鬼叫化”道:“这是势所必然的,虎狼互残,是武林之福,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等两败俱伤之际,就是完成‘无我大师’的遗愿之时。”

豪气冲胸而起,武同春扬眉道:“大概为时不会太远!”

话锋一顿,又道:“贵帮邱长老被杀害的公案,准备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深深一想,“鬼叫化”道:“当然要天地会主还出公道,照本帮祖师爷立下的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迫主谋,不计从凶!”

武同春又想到了华锦芳,这件事必须先行解决,然后全力对付天地会主,暗忖:“华锦芳与自己已经恩断义绝,她会再待在家里么?自己公开露面,等于告诉天地会主毒谋未遂,图报复是必然的事,对方当然有计及此不知天地会主如何安顿他的女儿?”

“鬼叫化”见武同春目爆恨芒,久久不语,沉声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武同春一挫牙,道:“小弟要立刻去办一件事。”

“鬼叫化”张目道:“办什么事?”

武同春道:“一件非了断不可的私事,老哥,容再相见!”

拱手一揖,弹身掠去。

无双堡,更形荒凉。

它曾有过辉煌的过去,曾名噪一时,然而现在是一片废墟,连前堡仅剩的几栋屋子,因为没人居住,也成了蛇鼠之窝。

武同春兀立在废墟中.面对发妻吴凝碧的墓,欲哭无泪,他已不再伤心,因为心灵已麻木了。

他不再缅怀过去,只想着眼前,他在想:“华锦芳去了哪里?如何才能找到她?”惨被毒杀的一幕,又浮现脑海,以往对她的矜怜,已被恨所取代,他不再认为她无辜,父女之情再浓,竟能完全否定夫妻?想不透。

恨,在他的世界里,似乎除了恨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条人影,缓缓移近。

武同春抬眼一望,不由大感激动,来的竟然是拜弟许中和,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内疚,使他愧对这异姓手足。

伤心往事,电映心头,当初中了奸人之计,误会拜弟与发妻凝碧有染,结果凝碧纵火自焚而死,异姓手足几演流血惨剧之后,误会冰释,奸人授首,但事实已无法挽回,空遗终生之恨。

许中和立定,面罩寒霜,目蕴杀机。

这神情,使武同春大吃一惊,期期地道:“贤弟,久违了,今天……”

许中和冷哼了一声道:“武同春,我要杀你!”

平地一个乍雷,武同春心神皆震,连退三个大步,粟声道:“贤弟,这是为什么?”

许中和咬牙切齿地道:“因为你没有人性!”

窒了窒,武同春惨笑一声道:“贤弟,我是对不起你,要杀尽可下手,我不还手。”

许中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大声道:“不是我的问题,我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

意外地一震,武同春惊声道:“那是什么问题?”

许中和气呼呼地道:“我问你,凝碧的事尚不足以引为殷鉴么?你竟然覆辙重蹈,毁了别人,你自己很快意……”

武同春错愕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拔剑!”

“我不会对你拔剑!”

“你以为你不拔剑我就下不了手?”

“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

“非要我说出来?”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好!我问你,为什么休了华锦芳?”

武同春脸色大变,再退了一个大步,不知该从何说起。

许中和手按剑柄,激烈地道:“你无言回答,是吗?”

武同春激越地道:“我不但休她,还要杀她。”

“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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