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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侠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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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煞,狞声喝道:“不死书生,本座要把你大卸八块!”
吴维道不屑地道:“副座,只要你有这能耐,区区却不忌如何死法!”
“拿命来!”
喝话声中,剑挟栗人金风,如骇电奔雷般罩向吴维道,论剑术,这一击在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下,但吴维道身手太强了。
“锵啷啷!”
火花如金星乱进,这一个照面,剑刃交击了十余下之多,也就是说,“金刚王吉’这一剑,同时分攻十几个部位。一般人来说,已够惊世骇俗。
“金刚王吉”一击未攻下,心中不由泛起了寒星,但不见真章,焉能罢休。
“好小子!”
暴喝声中,二度出手攻击,比之前一招更凌厉骇人。
又是一串连珠密响,“金刚王吉”连退了三个大步,几乎握剑不牢。
一个站,一个坐,功力早已分出了上下,所有“双龙武士”全为之心惊。
“你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冷漠但却威严的声音,倏然传来。
“金刚王吉’立即撤身后退。
一个黑衣蒙面人,幽灵般出现。
吴维道下意识地感到一阵紧张,是否能敌过对方,他毫无把握,这是功成之后,第一次面临的重大考验,他徐徐站起身来,四日交接,犹如四粒寒星。
“阁下,幸会了!”
“你要找本人?”
“不错!”
“怎么称呼?”
“不死书生!”
“嗯!单就这外号,狂态便已表露无疑,一个真正武士,似乎不宜太锋芒毕露!”
“阁下如何称呼?”
“就是‘蒙面剑客’吧!朋友年纪不大,与本人应无纠葛?”
“闻阁下剑术无双,特来请教!”
“恐怕替人卖命是真?”
“难道阁下不是?”
“彼此彼此吧!”
“听说阁下曾半招而败: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
“噫!这事……朋友如何知道?”
“若要无人知,除非己莫为!”
“哼!”
“半个时辰之前,阁下两招使‘野和尚’兵刃出手?”
“本人不否认!”
“很好,阁下今晚的目的是要使佛门圣地蒙污?”
“这一问是多余!朋友真正来意是什么?”
“比剑。”
“那就闲言少叙了……”
“区区有个条件……”
“说吧!”
“区区只须交一招!”
“什么,一招?”
“不错,一招,以阁下的功夫,只须一招,当能判出高下!”
“这话不错,一招足够了。”
“区区如果不敌,今后江湖中将无‘不死书生’其人,假如侥幸,区区只有一个很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侵犯少林,立即撤离!”
“这办不到!”
“为什么?”
“本人做不了主,无法提供保证!”
吴维道轻蔑地一阵冷笑,道:“阁下原来只是为虎作怅的一名爪牙!区区实在替阁下不值!”
“蒙面剑客”厉声道:“朋友说话过分了……”
“该怎么说?”
“事有情非得已者,岂能一言以蔽!”
“那就是说阁下输了,仍须执行命令?”
“不,本人如负,立即抽身!”
“好,一言为定!”
“蒙面剑客”霍地拔剑在手。
吴维道一丝也不敢大意,这胜负不但关系自己的名声,也关系着少林寺的命运,“野狐禅”所虑的只是这名“蒙面剑客”,如果挡住了这劲敌,其余的他师徒便可从容应付了,当下,运集毕生功力于剑身,摆出起手之式。
一招,他自己说过只较量一招,他有些后悔话说的太满了,但已晚矣。
“蒙面剑客”脚下不丁不八,长剑横胸。
四道目光,胶着在一起。
第五章倒戈救美
两名绝代剑手凑在一起比剑,在武林中当是万众瞩目的事,然而此时此地,这场盛事,只悄然进行。
十几名“双龙武士’,个个圆睁双目,屏息而观。
两人如两尊石像,凝立不动。
现场的空气,似乎也凝结了。
这一击,可以断言,必是石破天惊,泣鬼惊神。
双方均气势旺盛,形神合一,完全无懈可击。
比剑而约定只比一招,在武林中可说是绝无仅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看看又是三更将残。
“呀!”
“锵锵锚”!
同时吐口闻声,同时出手分不清先后,剑刃交击发出一串震耳密响,剑气交扭撕空,圈子外的剑手,被剑气余波追得倒退不迭。
所有在场者的心弦,似乎巳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击震断了。
“不死书生”黑黝黝的铁剑斜举向上,人兀立如山。“蒙面剑客”则已挪移原位置三步,剑尖下垂,身躯在微微发抖。
“我败了。”
“蒙面剑客”吐出三个字,显得有些凄凉。
吴维道缓缓收剑,平静地道:“承让!”
“朋友能让我知道这一招的名称吗?”
‘乾坤倒转!”
“乾坤倒转,乾坤倒转……”
“阁下的剑术在下也十分钦佩!”
“我不如你!”
“未见得,艺业各有专精!”
“不死书生,你的气度堪与剑术相称……”
“过奖了。”
“蒙面剑客”回剑入鞘。转身面对“双龙武士”副统领“金刚王吉”道:
“王副统领,请上复帮主,本人今夜最后一次为他效力,不论胜负,诺言已践,今后本人与贵帮之间,已无任何关系存在。”
“这……”
“只请传言,不必发表意见”
“蒙面剑客”又转向吴维道。沉声道:“朋友,后会有期了!”
吴维道心头涌起了一阵惺惺相惜之念,脱口道:“阁下,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蒙面剑客”默然了片刻,道:“看以后的机缘吧!”
说完,转身飞逝,投入暗夜之中。
吴维道望着对方逝去的方向,心中若有所失,“蒙面剑客”
仍不失大武士的风度,但不知他与“金龙帮主”之间,是什么诺言?自己当年在总舵之内,从采听说有过此人,方才交手那一招,自己预知对方剑身有弹震之力,所以用出了师门绝学“移化神功”在剑身上,化弹震之力于无形,虽说如此,但双方功力相差不大,差一点便化解不了,可以说是险胜。
想到此,他目注“金刚王吉”道:“在下提出忠告,如若执迷不悟,施横暴于少林,今夜将无人能全身而退,言止于此、信不信由你!”
说完,翩然而逝。
他自无回头向“野狐禅”师徒复命的必要,心中紧紧牵系着的,是被“金龙帮”劫持而去的周小玉。
他不由庆幸今晚减去了一名劲敌,如果“蒙面剑客”仍在“金龙帮”中,自己此番前去索人,加上其余帮中高手,能否如愿,便很难说了。
身形一紧,朝郑州方向奔去。
第二天过午时分,便到了郑州城,这种奔行速度,着实惊人。
郑州,是一个大去处,人烟稠密,车水马龙,三街六市,热闹非凡。吴维道对城市繁华,毫无兴致,他一心一意要赶到阳武,追查周小玉的下落。
不过,这一程疾赶,不无劳累,他觉得有歇一下的必要。
于是,他投入城中一家叫“三之栈”的旅店。要了酒饭,一个人在房中饮食,他准备睡上一觉,然后奔夜路到河边,明天一早渡河,这样午前便可抵达阳武“金龙帮”总舵。
正要膝胧入睡之际,只听邻宦传来一阵喁喁细语:“准……这么……”
“值得……二十条以上人命……”
吴维道一听“二十条人命”这几个字,登时清醒过来,运起“天听”之术,话声立即清晰入耳,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的声音道:“时间不错吗?”
女的声音道:“准午时启碇。”
“如被发觉呢?”
“时也,命也,运也,那有什么办法,只有另外打算。”
“万一那狼子不上画舫呢?”
“那就改变计划!”
“倩妹,我……担心……”
“担心我万一脱不了身,与那批刽子手同亡吗?”
“是的,……我恨无法代替你,也不能阻止你这么做……”
“虎哥,我死也忘不了你这份情,但我非这样做不可,我如不幸,只当我当年死于劫难吧!”
“倩妹……”
语音哽咽,想是流泪了。
“虎哥,那狼子随行的武士不下三十,拼上去也值得。”
“倩妹,但愿吉人天相。”
“虎哥,让我为你弹奏一曲……”
“情妹,别弹了,我心里很难过……”
“这井非赴死,何必呢!”
接着,几声“叮咚”试弦之声,然后一阵悦耳的琵琶声,悠然而起,吴维道不解音律,但单凭感受,便知道这女的是一个琵琶妙手。
疾骤、刚强的韵律,充满了慷慨激昂之情,令人热血沸腾。
继之,转为柔和,如高山流水,如白云阳春,令人心旷神怡。
最后,又是一转,如午夜私语,如深闺妇怨,充满了凄切哀怨之情。
吴维道不知不觉沉睡去……
一阵轻轻的拍门声,把他惊醒,一看,已是掌灯时分,他轻咳了一声,道:
“谁?”
“公子,是小人!”
“小二哥吗,进来吧!”
小二推门面入,笑喀喀地道:“公子好睡!”
说着,点上了灯火,然后收拾午餐的残桌。
吴维道起身下床,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哥,我今晚要上路。”
“怎么,公子不住下……”
“现在再送一份酒食来,这算房钱,够了吧?”
小二拿起银子,在乎中掂了掂重量,道:“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多的赏你!”
小二赶紧躬下身去,作揖道:“谢公子重赏,请问什么菜式?”
“随便,拣店中拿手的菜配几样好了,一个人能吃多少!”
“是!小的吩咐厨下拣精致的办。”
“小二哥,隔间里的是什么人?”
“啊,打扰了公子吗?”
“不,我随便问问!”
“是小两口,女的是弹琵琶卖唱的,嘿嘿……”说着,一阵傻笑。
“那小娘们长的,嘿!小的打出娘胎,就不曾见过这天仙似的美人!”
“嗅!是卖唱的……”
“公子不早说,一个时辰前上路了,不然可以叫她来弹上一曲!”
“是吗?算了,你去办事吧!”
“是!”
工夫不大,酒菜摆上来了,吴维道一边吃,一边在回想那卖唱女子与那男子的对话,他俩是在进行一项阴谋,但不知对象是谁,但可以想见是江湖恩怨。
这餐饭一直吃到起更时分。
吴维道除一剑一囊之外,别无它物,略事收拾,离店上道。
经一夜疾奔,日出时分,来到黄河渡口。
首先入目的,是一艘巨型画舫,画舫身上绘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登时心中一动,这画舫属“金龙帮”无疑。
画舫单独系在一个码头上,其余大小船只集中在另外一个码头上,离那画舫远远的,画舫上可见许多佩剑的黑衣武士。
郑州城旅馆中听到的一男一女的对话,又现心头,他有些明白了,那对男女下手的对象是“金龙帮”。
对话中一再提到狼于,莫非指的是少帮主?
于是,四年前侍候少帮主的景况,又出现在眼前,一年多的时间,与少帮主同起同坐,伴武伴读,少帮主虽然骄矜,但并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这也可说是一笔人情,大丈夫恩怨分明,既已探悉有人谋算于他,岂可不报?
对方曾说画舫午时启旋,现在还只卯未履初,还有两个多时辰。
此地是“金龙帮”势力范围,那双男女说得极有把握,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段?
为了不使人怀疑,他信步顺河而上,避开了码头区。
到了一处僻静的茶棚,他走了进去,座中尽是苦力梢公等一般打扮的人物,吴维道杂在中间,分外显目。
他要了些瓜子蚕豆麻花之类的零食。
不久,一个穿着蓝大褂的老者,搭讪着凑了上来,裂嘴一笑道:“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
吴维道一眼看出这老者是个内家高手,当下微微一笑道:“不是也差不多!”
一口的豫西土腔。
“哦!是小老儿失言了!”
“哪里!”
“公子腰悬长剑,定是文武兼资了?”
“学剑不成,读书又不成,谈不上文武兼资。”
“公子此来是游学还是探亲?”
“赴阳武访友!”
“是等待渡船吗?”
“嗯。”神情显出有些不耐。
“公子如何称呼?”
吴维道一转念道:“老丈是此地人?”
“是啊!公子如是访友,小老儿人头极熟,不知找的是谁?”
“朱文华,老丈知道此人?”
老者面色一变,勉强一笑道:“朱文华是干什么的?”
“老丈不知道?”
“也许是小一辈的,他长上是谁?”
“朱自信。”
老者惊得耽了起来,死盯着吴维道,不知说什么好。
吴维道所说的,正是“金龙帮主”父子的名字,当下故意又道:“老丈难道连朱自信其人也不认得?”
“当然!所为何来?”
吴维道抑低了声音,冷冰冰地道:“你是‘金龙帮’密探?”
老者面皮抽动了数下,低沉厉声地道:“朋友到底什么来路?”
“午时你可到画舫上找我!”
“您……真是少帮主的朋友?”
“这能假得了?”
老者作了一揖,出棚疾走而去。
吴维道在茶棚子里消磨了近一个时辰,然后在附近的饭店打尖,看看已近午刻,才折回码头。
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传入耳鼓。
吴维道思索了片刻,向停靠画舫的码头走了过去。
舫头上一声吆喝,画舫已经启旋了,吴维道方踏上码头,画舫已离岸荡向河心,他身形一紧,一个起落,到了码头顶端,提一口真气,飞纵而起,如巨鸟般飞向五丈外的画舫。
岸上人发出了一阵惊呼。
双足落上画舫后梢,四名“金龙武士”仗剑围上,齐齐暴喝道:“干什么的?”
吴维道态度从容,平静地道:“见你们少帮主!”
“报名!”
“不死书生!”
“啊!”
四武士一闻“不死书生”四字,面色大变,惊呼出声。
”退下!“
四武士躬身退开,一个锦衣少年出现眼前。
他,正是少帮主朱文华。
“朋友便是不死书生?”
“正是。”
“有何指教?·
吴维道并不确实知道对方阴谋进行的步骤,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启齿。
少帮主朱文华看了吴维道几眼,倏地激动道:“你是小吴?”
吴维道故作惊异地道:“区区不死书生。”
“你……不是……”朱文华剑眉一蹙,转口道:“朋友上舫何为?”
“少帮主舫中可有一个卖唱女子!”
琵琶已不知何时停歇了,只这几句话工夫,画舫已离岸二十丈之遥。滔滔滚滚的涛流,使人心惊。
朱文华剑眉一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温声道:“朋友原来为了那女子而来?”
“不,为少帮主而来!”
“为我?”
“不错。”
“什么童思?”
“免你葬身鱼腹!”
朱文华俊面一变,厉声道:“找死吗?”
这一喝,舱内有数名武士奔了出来。
在此时刻,左舷传来一声惊呼道:“有人落水了!”
朱文华骇然一震,大喝道:“什么人落水?”
“那弹琵琶的……”
“怎么回事?”
一艘乌篷船从七丈之外顺流而过。
吴维道灵机一动,急声道:“朱文华,如不想喂鳖,快过船来!”
话声中,人如疾矢般射起,凌空一折,飞向那乌篷船。
“好哇,”朱文华年轻气盛,跟着飞身面起。
“少帮主,少帮主……”武士们齐齐出声阻止。
吴维道身形下泻,在将触及船篷之际,那摇船的突然发掌猛击,换了任何一个人,在势尽下落之际猝遭袭击,非落水不可,但吴维道的功力,已到了某一极限,“唰!”划了半个弧形,乘势反击。
“噗通!”一声,那摇船的被震落水中。
吴维道踏上了船头。
同一时间,朱文华也落在船上。
一个人头,出现船边,双手攀上船舷。
朱文华惊呼一声:“是她!”伸手把人抓上来,赫然是一个绝色美人,全身湿淋淋浮凸毕现。
“呀!”女的发出了一声尖叫,扭身就要往水里跳……
吴维道大叫一声:“别放她走!”
朱文华指尖疾点,那女子“砰!”地落在舱内。
就在此时,河心传来一声震耳的霹雳,只见画舫冲起一阵浓烟,木片横飞,眨眼间便支离破碎。深入河心,船木随水而漂。
舫中的武士,恐已无半个活口。
朱文华目瞪口呆,亡魂尽冒。
吴维道也是心惊胆颤,他事先井未料到对方用的是这种手段,低看那女的,心不禁下意识地一荡,的确,她长的美若天仙,年纪约在二十出头,此刻她穴道被制,无法动弹,但粉面上那份怨恨之情,令人不寒而粟。
朱文华回过神来,瞪视吴维道,厉声道:“怎么回事?”
吴维道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如此,区区让你免了粉身碎骨之灾!”
“难道是她……”
“看来不会有别人了!”
“‘不死书生,,你怎么知道这阴谋?”
“无意之中得悉的!”
“为什么要救我?”
“算是一时高兴吧!”
乌篷船顺流而下,这片刻间,已走了数十丈远。
朱文华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立即到后梢摇橹,顺水势摇回南岸,半刻功夫,船已靠岸,立即有十几名黑衣人围近前来,当先一名老者,抢前躬身,道:“外堂巡察廖江候驾!”
“清理三号别屋备用!”
“遵令!”
十几名黑衣人如飞而去。
朱文华再次摇橹驶动乌篷船,沿河边走了约半里左右,泊近了一座木搭的码头,四名黑衣人上前系缆,然后垂手肃立,朱文华招呼吴维道道:“我们上岸吧!”
两人登上码头,朱文华寒声发令道:“把船上那女子带到三号别屋来,查明这条乌篷船的来路!”
“遵令!”
吴维道随着朱文华奔入一片树林中,一间石墙围绕的小屋在望,那自称外堂巡察的老头已在屋外恭候,屋于四周的林木中,可见幢幢人影,不用说是警戒的。
看来这便是所谓的三号别屋了。
到了屋前,巡察廖江躬身道:“现场已清理完毕,恭候少帮主大驾!”
“廖巡察留屋中办事,其余弟子不许接近屋子!”
“遵令!”
朱文华一抬手道;“兄台请!”
吴维道略一谦让,举步入屋,这小屋是砖瓦所建,两暗一明,屋后另起一座石塔,高出屋顶四层,尽来是瞪望所用,顶层垛口,可见人头在晃动。
明间居中一条长案。设了三张座椅,像是问案的法堂,两旁,各排了一长列木椅,此外别无它物。
朱文华随便在左右一张椅上落座,吴维道自动坐到与他面对的左边,巡察廖江在下首站立。
那卖唱的女子,被两名黑衣汉子架了进来。
廖江一摆手道:“放下她,你俩退出去!”
“是!”
两名汉子于依命施礼而退。那女子平躺在地上。
朱文华大喝一声:“廖巡察,架她起来,本少座问话!”
“是!”
廖江应了一声,上首抓起那女子,反扭了她的双臂,面向朱文华。
就在此刻,一名黑衣汉子,匆匆奔至屋前。
“报!”
“什么事?”
“禀少帮主,画舫弟兄……”
“怎样?’
“只有一个生还,但已重伤!”
那名汉子施礼退去。
朱文华用力一咬牙,目光中抖露出一片恐怖的杀机,厉声喝道:“贱人为何要下这狠手?”
那卖唱女子目毗欲裂地道:“小狗,我恨没炸死你!”
朱文华俊面起了抽搐,看来已是怒极。
“贱人,你受何人指使?”
“没人指使,我要这样做!”
“为什么?”
“报仇!”
“报什么仇?”
卖唱女子咬牙切齿地厉笑数声道:“我虽然不幸被擒,但会有更多的人起来,杀尽‘金龙帮’这群虎狼!”
廖扛双手一用力,那女子的粉腮立呈惨白,但她没有哼出声,硬忍住了。
朱文华离座而起,直逼那女的身前,狞声道:“说出你的来历,同党!”
“呸;”
一口唾液,正吐在朱文华面上。
“啪!”
一记耳光,打得卖唱女子口血飞进,粉腮立时高了半边。
“说!”
“做梦!”
朱文华一把抓住了她头上湿淋淋的青丝,向后一扯,道:“说是不说?”
女的凄厉地吼道:“小狗,你杀了我吧!”
“嘿嘿,没这么简单!”
“你要把本姑娘怎样?”
“先供了话再行发落!”
“休想!”
“嗤!”的一声,朱文华抓裂了对方的胸衣,一对晶莹挺秀的玉乳,颤巍巍弹了出来,女的厉叫一声:“狼子,你想怎样?”
朱文华顺手抽出佩剑,指向酥胸,狠狠地道:“本少帮主再问一遍,你如不吐实,就割了你的奶子,说!”
“你……你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要一寸一寸地切割你!”
“狼子,听清了,‘宏道会’的人尚未死绝,要报仇……”
一双乌珠,几乎要脱眶而出,樱口中又汩汩渗出血沫。
“哈哈,原来是‘宏道会’的孽子,现在说说那些投死绝的都是些什么人?
现在何处?还有什么图谋?”
吴维道石头剧震,暗道:“我错了!”他父亲与师伯范文昭,当年曾是“宏道会”辅弼,“宏道会”一夜之间被“金龙帮”摧毁,死难数百人,这故事“金钗魔女”曾说过。
于是,他沉声道:“住手!”
朱文华一收敛,不解地道:“兄台有话说吗?”
“我说放了她!”
“什么?”
“放了她!”
朱文华圆睁双目,厉声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区区只觉得良心不安!”
“‘不死书生’,你知道画舫上死了多少武士?”
“总不及‘宏道会’十分之一。”
“说话小心些,我是看在你救命的份上……”
“不必!”
“放人办不到!”
“朱文华,你不死该已满足!”
“‘不死书生’,现在你请便吧!”
吴维道离座而起,坚决地道:“朱文华,区区救你一命,现在请你放一个人,双方扯直,互不相欠!”
“那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放人办不到!”
“非办到不可!”
“‘不死书生’,你未免太不自量了?”
“怎样?”
“别迫我恩将仇报!”
“区区倒不在乎!”
朱文华冷哼一声,手中剑又指向那卖唱女子,不屑地朝吴维道道:“‘不死书生’,是她的美色使你改变主意吗?”
吴维道怒声道:“你在放屁!”
“别出言无状!”
“你先说的不像人话!”
“滚,在本少帮主还没下决心杀你之前!”
“哈哈哈哈,你配吗?”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你怎么说吧!”
朱文华向后退了两步,大声道:“廖巡察,人暂且带下!”
“不行!”
随着这声断喝,吴维道以闪电手法,疾袭廖江,廖江惊呼一声,松手踉跄撞向屋门方向,卖唱的女子随被吴维道拉到身后。
“找死!”
朱文华手中剑如闪电奔雷般劈到。
“锵!”
朱文华退了一个大步,剑被荡开。吴维道的“公孙铁剑”
已执在乎中,拔剑,还击,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七八名武士闻声奔至,骇然朝屋里张望。
巡察廖江惊得怔在当场。
吴维道回身把女的安顿在椅上坐下,然后转过身来,沉声道:“少帮主,如要避免流血,我们来比划一下,区区胜了,带人走,败了,抖手离开,随你把她如何处置!”
朱文华略一思索,道;“不死书生,看在援手份上,答应你这条件!”
“承情了!”
“如何比划法?”
“一招分高下吧!”
“什么,一招?”
“不错!”
“你比我还要狂?”
“好说!”
“一招就一招,请!”
双方立即摆开门户,蓄势待攻。
巡察廖江,退至屋门之外。
吴维道沉哼一声,发出一剑,这一剑,就是他用以击败“黑衣蒙面剑客:
“的那一式“倒转乾坤”,无疑的,朱文华的功力,决比不上‘蒙面剑客’。
朱文华手中剑一划,但对方剑势太过玄奥霸道,招式受阻,心方一惊,黑黝黝的铁剑,已指上心窝,剑尖距身仅及半寸。他的面色变了,身躯在发抖,目中尽是骇光。
门外众武士,惊呼出了声。
吴维道冷冷地道:“承让了!”
“何不刺下去?”
“无此必要,我们不必流血!”
“记住,不死书生,我会找你……”
“当然,现在你履行诺言吗?”
朱文华怪叫一声:“去吧!”
巡察廖江低唤了一声:“少帮主……”
朱文华恨恨地挥挥手,怒声道:“让他离开!”
“遵令!”
众武士朝两侧闪开。
吴维道转身解了卖唱女子的穴道,道;“我们走吧!”
卖唱女子横了吴维道一眼,不知是怒还是感擞,总之那眼神很奇怪。
“姑娘先走!”
卖唱女子片语不发,整理了一下扯裂的衣衫,举步先行,吴维道手持“公孙铁剑”,紧随在后,众武士怒目两人离开。
出了围墙门,便是树林。
林中的哨卡,已奉命令,没人现身阻拦,这一点可以看出“金龙帮”号令森严。出了树林,来到河边,双双不期然止步。
吴维道首先开口道:“姑娘如何称呼?”
“南宫倩,‘宏道会’会主南宫宏道义女!”
“啊,失敬了!”
“少侠当初因何要向狼子示警?”
“因为区区曾欠他一份人情!”
“为何改变初衷救我?”
“因为得知姑娘是为报大仇!”
“少侠怎知我在画舫上放置炸药?”
“姑娘可记得郑州城邪中……”
“哦!被少侠听到了?”
“是的,与姑娘对话的是谁?”
“我的朋友,也是‘宏道会’罹难者的后人。”
吴维道想起了父亲卖主偷生的憾事,不由长叹出声,一个女子,尚且不计生死要报仇,堂堂“流云剑客”成名武士,却做了这种被武林同道所不齿的卑鄙事。
“少侠因何事叹息?”
吴维道苦苦一笑道:“区区另有可叹的心事!”
“告辞了!”
“姑娘不怕‘金龙帮’高手截击吗?”
“这请放心,我另有打算的!”
“如此请便!”
“少侠援手之情,我记下了……”
“不必,区区曾扰了姑娘的计划!”
“算是那狼子命不该绝吧!”
说完,转身飞纵而去,从身法上看,南宫倩的功力并不弱。
吴维道目送南宫情身影消失,心头觉得重甸甸的颇不好受。
痴立了片刻,心想仅此一闹,再渡河恐怕很难了,毫无疑问,所有舟揖,全在“金龙帮”控制之下,因为这一带可说是诙帮的心脏地区。
自己助“野狐禅”师徒,迫走“蒙面剑客”的消息,可能还不会传回,否则不会如此平静,少帮主朱文华也不曾提起
看来要渡黄河,只有另寻地段了。
于是,他沿河向下游疾走而去。
一口气奔了十里地,到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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