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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侠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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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维道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便轻松多了。
只五六个回合,便大挫对方之锐气,十招之后,姓洪老妪便已险象叠生,五名少女见状,不待命令,一齐挪身上步……
“金钗魔女”厉吼一声,扬手发钗,一名少女惨叫着倒了下去,其他四女,转攻“金钗魔女”。
两对七人,打得十分惨烈。
“嗯——”
一声长长的闷哼传处,姓洪的老妪连连踉跄后退,其右臂,袖裂肉绽;再也举不起来。
南宫维道虎吼一声,正待取她性命……
“住手!”
娇喝传处,场中人影骤分,“赤后五世”率领十几名手下,走了出来。
“小玉!”
“金钗魔女”厉叫一声,全身簌簌而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赤后五世”粉腮寒如霜雪,目光一扫现场,不理“金钗魔女”狠狠地注视着南宫维道,咬牙切齿地道:“不死书生,看来我非杀你不可!”
南宫维道对“金钗魔女”凄苦地一笑,然后正视对方,沉痛地道:“小玉,过去的事,你一点也记不起来?”
“赤后五世”冷笑连声,道;“什么小玉,你跟那疯女人一样……”
“她是你娘…”
“我娘在赤后宫!”
“你何处学来的金钗手法?”
“赤后五世”一呆,杀气盎然地道:“你管不着,现在前议取消,我非要你命不可!”
南宫维道再次把目光扫向“金钗魔女”,只见她双眸蕴泪,丑脸上一片凄苦之情,他想得到她此刻的感受,她视如自己生命的爱女,竟然与她成了生死对头,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现在问题的症结在于她是否真是周小玉,仅是本性迷失,还是两人酷似,而原本就不是小玉,这一反一正的差距太大了,是两个极端,万一处置不当,便将遗憾终生……
如何去证实呢?
当然,他内心的沉痛,并不亚于“金钗魔女”,只是他尚能冷静自制。
思忖中,他毅然道:“伯母,你的观察有错!”
“金钗魔女”激动地道:“我的女儿化成灰我也认识!”
“好!”说完,他转向“赤后五世”道:“少门主,在下有些想通了!”
“赤后五世”冷森森地道:“你仍是怕死的?”
“那却未必!”
”你想通了什么?”
“少门主美若天仙,才华绝代……”
“赤后五世”神情放松了些,道:“你愿意听当初门主之言?”
“可以考虑!”
”我不喜欢模棱两可之言!”
“在下有点疑虑,必须先予澄清。”
“说说看?”
“赤后宫石牢之中那可怜的老人,可否是令尊?”
姓洪的老妪接口道:“不死书生,别人门户中的秘密,外人不能过问,这是江湖规矩……”
南宫维道横了她一眼,道:“在下不是对你说话!”
姓洪的老妪脸色一变。
“赤后五世”接回话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在下要证实!”
“为什么?”
“在下不愿走上那条路!”
“你不会!”
“谁能担保?”
“我!”
南宫维道再把目光扫向“金钗魔女”,“金钗魔女”微微顿首,她似乎已体会到南宫维道的用心。南宫维道转回目光,道:“如在下答应了,当如何?”
“赤后五世”迷人的一笑:“我们即日启程回宫!”
南宫维道略一思索之后,向“金钗魔女”道:“伯母,您请回山,不要出来冒风险!”
言中之意,是要“金钗魔女”暂时不要露面,等候他的消息。
姓洪的老妪大声道:“不行!”
“赤后五世”也立即接口道:“放她走办不到!”
南宫维道脸一沉:“真的吗?”
“当然!”
南宫维道一握手中“公孙铁剑”,扬声道:“伯母,您走,看谁能阻拦?”“金钗魔女”深深地看了“赤后五世”一眼,幽然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场……
姓洪的老妪大喝一声:“截住她!”当下电射而出,其他红衣少女。纷纷强身合围,南宫堆道怒哼一声,连人带剑,凌空撞向姓洪老妪,“砰”然一声,双双落下地来,南宫维道咬紧牙关,连演三绝招,把老妪逼得倒退不迭。
“金钗魔女”厉叫一声,金钗连发,乘那些上前的少女闪让的机会,飞奔而去。
但那批少女,无一不是身法绝佳的好手,眨眼功夫,便已有三四人截在头里。
甫宫维道猛然弹身射去,剑挥处,惨号立传,两名少女栽了下去。
“金钗魔女”再次发钗突围。
南宫维道横心痛下杀手,又一名红衣少女横尸剑下。
此时“赤后五世”出手攻到,南宫维道狂叫一声,运足毕身功力,以攻应攻,罩向“赤后五世”。
“锵!锵!”连震,双方同时向后倒退。
南宫维道借后退之势,挥剑猛扫,“哇!”又一名红衣少女触剑而亡。
“金钗魔女”业已奔出柏林之外,但瞬即又被姓洪的老妪截住,七八位少女,相继围了上去。
一条灰影,突入人圈之内,与“金钗魔女”背对背应敌,他,正是守候在林外的徐郁之。
南宫维道正自转念之间,“赤后五世”以剑挟雷电之威,疾攻而至,他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一记破釜沉舟的绝招“攀星摘月”全力施出。
“啊!”随着一声惊呼,“赤后五世”弹退丈外,胸衣被划破了尺长一道口,晶莹如玉的酥胸,现出道刺眼的血痕。
南宫维道如出笼之虎,弹身扑出林外,铁剑挥处,首当其冲的红衣少女,又倒下了两名,他直冲到“金钗魔女”身边,剑峰划向姓洪的老妪。
一连三招,把老妪逼出圈子之外。
“赤后五世”又仗剑攻来,目标却指向“金钗魔女”。
“呀!”地一声惊叫,“金钗魔女”臂上见了红。
南宫维道一眼瞥见,不由急煞,如果“赤后五世”真的是周小玉,在心神被制之下杀了她亲娘,将是一桩人间最大悲剧。
时机已不容他多做考虑,必须要阻止这幕悲剧上演。
又是一招“攀星摘月”施展出去。
“哇!”地一声惨叫,姓洪的老妪身躯连晃,几乎栽了下去。
南宫维道出手如电,一扣住对方右脆,向后反扭,铁剑朝她颈上一架,狂叫一声:“住手!”
这一喝,犹如晴天劈雷,所有的人,不自觉地住了手。
姓洪的老妪厉声大叫道:“少门主,别理我,杀了那婆娘!”
南宫维道铁剑轻轻一勒。
姓洪的老妪“嗯!”了一声,血水顺剑尖流了出来。
“赤后五世”一挺剑,逼上前来,咬牙道:“放了她!”
南宫维道嘿的一声冷笑道:“办不到!”
红衣少女已全部出林,紧紧围住“金钗魔女”与徐郁之,狠攻不休。两人要想突出围攻很难办到。
“赤后五世”双眸尽赤,再次喝道:“放不放?”
“不放!”
“你尽管向洪长老下手!”说完转身,看样子要去杀“金钗魔女”。
南宫维道厉声吼道:“赤后五世,你敢杀她,本人誓必血洗‘赤后宫’,鸡犬不留!”
“赤后五世”被他那气势所慑,又回过娇躯,道:“你办得到吗?”
南宫维道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冷酷地道:“命令她们停手!”
“不!”
“你敢再说一声不,我先杀这老虔婆,然后打发你们!”
其实南宫维道因两记绝招,真元耗去不少,一时不能复元,再对付“赤后五世”并无制胜的把握,否则他大可不必采这一手。
“要她们停手!”
这像是命令,一个字一个字有如钢珠。
“赤后五世”粉腮像结了一层冰。
全冻僵了。
“不死书生,你知道你将怎么死?”
“你先要她们住手!”
“赤后五世”狠盯了南宫维道半响,才转身喝道:“退下!”红衣少女纷纷退开,南官维道急声道:“两位快走!”
“金钗魔女”无言地点了点头,与徐郁之一道奔离。
南宫维道目送两人去远,才收回铁剑,退了数步,道:“在下如约饶她这一次!”
“赤后五世”冷哼了一声,举剑向前。
恨恨地道:“不死书生,你威风逞完了?”
那批红衣少女纷纷占方位,把南宫维道围在核心。
姓洪的老妪,自手下抓过一柄剑,与“赤后五世”站成犄角之势。
南宫维道痛苦地望着“赤后五世”,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心里叫着:“她是小玉!她是小玉!不能意气用事……”
由于这一转念,他有了退身的打算。
如果硬拼,无论谁伤了谁,都是遗恨的事。
于是,他暗运全力于剑身,口里低哼一声,攻向“赤后五世”,“赤后五世”举剑反击,岂知他这一招却是虚招,中途变式,猛袭姓洪的老妪。
姓洪的老妪也正发剑攻来,剑刃相克,”锵!”然大震,老妪手中剑本是凡剑,在这不意的猛袭之下,齐腰折断,惊得她连退三步。
几乎是发剑的同时,南宫维道施展出当年出“禁宫”绝壁时的绝技,如疾矢般冲空而起,拔升古柏之顶,踏叶飞掠,电闪而去。
这一着,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不死书生”竟然一反平日的狂傲,怯敌而逃。
待到“赤后五世”回过味来,南宫维道已没有踪影。
“赤后五世”恨恨地一跺脚道:“追!”
众少女纷纷弹身追出林去。
姓洪的老妪抱怨似地道:“少门主,今天徒劳了!”
“赤后五世”玉牙咬得“格格!”作响,狠声道:“谁也逃不了的!”
“少门主,一句话,您现在对那‘不死书生’有何感想?”
“不易就范!”
“可否放弃?”
“怎样?”
“如少门主放弃,对付他时将无所顾虑!”
“太上亲自看中的……”
“要不要飞讯请示?”
“不,我非使他就范不可。”
“我们走!”
“走!”
姓洪的老妪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倒在那些被杀者的尸体上,然后与“赤后五世”相偕奔离。
墓园,恢复了一片死寂。
一条人影,从远处的浓荫中缓落,他,正是南宫维道,他实际上并末离开。
他回到交手的原地,望着那些尚未化尽的尸体,不由感慨万分,“赤后门”灭绝人性,一至于此,连对自己人也一样残忍。
对“赤后五世”是否周小玉之谜,他仍持怀疑态度,小玉能在这短短四年多的日子里,练就这高身手吗?她那惊人的内力,几乎与自己相等,这多么令人难信?
“金衩魔女”说她是被某种邪门手法或药物所制,也仅属猜测之辞,尚待最后的证实,当然,她母女分手时间较短,印象自然深刻。
自己与她分手时,她尚是黄毛丫头,稚气未脱,女孩子的转变成长,只在数年之间,实在不可能凭自己的记忆来判定真伪。
说她真的是周小玉,怎会做了赤后门的传人呢?
他愈想愈觉迷惆。
红日西沉,瞑气四合。
他转身朝郑州城方向奔去;奔了一程;踏上官道,城内的灯火,已经在望,他想,且打尖憩宿一夜.再作打算,反正此刻要找“金钗魔女”和徐郁之已不可能,双方并未约定会晤的地点。
安然,路旁草丛中传出一阵凄楚的呻吟。
南宫维道不觉停住身子,循声走去。
夜色迷茫中,只见一个黑衣老人,倒在草丛中呻吟,样子痛苦,他想,可能是受了伤的江湖人,不然就是忽得急症的路人。
老人似乎已发觉有人走近身边,只见这老人相貌清奇,有如古月,双目神光散乱,脸上的肌肉尚在抽动,看来十分痛苦。
“别走近……我!”
南宫维道被这老人突然的话吓了一跳。
“老丈,你生病了吗?”
“我……快死了……”
“老丈,小可送你进城就医?”
“没用……了!”
南宫维道眉头一紧,道:“小可略诸歧黄之技,先替老丈诊视……”
老人大声道:“别碰我!”
南宫维道一怔:“怎么回事?”
“你,小哥,你走你的路吧!”
“老丈得说个原因?”
“不必问了……”
南宫维道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觉不忍,转念一想,道:“小可我爱管闲事……”
“什么意思,唉!死缠人,老夫身中剧毒,无药可解,此毒非比寻常,已有两位好心人因碰触老夫而丧命…”
南宫维道一震,道:“老丈身中剧毒,触之即死?”
“不错!”
“但老丈尚未断气,碰到的人却死了,这……”
“老夫是凭内功抵挡,但……不行了,只在这分秒之间了!”
南宫维道想了一想,手伸进锦袋摸出一只小瓶,倒出三粒药九,道:“这是小可师门‘解毒丹’,试试看?”
“小哥也是武林人?”
“是的!”
“何门何派?”
“这……不便相告!”
“好意……心领了!”
“什么……老丈自己愿意死?”
“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
老人双目大睁,喘了一会,激动地道:“小哥,任何‘解毒丹’都没有用!”
南宫维道不禁心中有气,温声道:“老丈未服下小可丹丸,怎知道没有用?”
老人颓然一叹,道:“小哥,你知老夫中的是何毒?”
南宫维道好奇地道:“是什么样霸道的毒?”
“你既谙歧黄,听说过‘神仙倒’这名称吗?”
“神仙倒!”
南宫维道惊呼了一声,不由呆了,自己在“禁官”所习的“杂学”一门中,曾提到过“神仙倒”这名称,的确是无药无解,这毒只要沾上肌肤,便是死路—条,更厉害的是中毒者还会过毒给别人。
“小……知道这毒?”
“知道!”
“可知老夫所言非虚了……”
“但……老丈无妨试试看?”
“唉;小哥盛意难却,试试吧!”说完,张开口,南宫维道把药丸投入老人口中。
“当今之世,何人能施此毒?”
“只有一人!”
“谁?”
“鬼见愁!”
“鬼见愁!……这倒是初次听到,老丈怎么惹上了他?”
“不,不是他本人,是别人,只是老夫知道能用此毒者,只那老毒物而已!”
“哦!别人是谁?”
“说来话长,也不便,不说也罢!”
就在此刻,数条人影,缓缓奔至,却在官道上停住了。
一阵语声传了过来:“怎么会追丢了呢?”
“饭桶!”
“想不到他会跑这么远路程……”
“他跑不远的,没有人,尸首也得找到!”
“根据线索,半个时辰前他出现在官道……”
“传令集中所有人力,深入搜查十里范围。”
“遵令!”
老人咬牙道:“小哥,是搜截老夫的,你……别连累上了!”
“对方是谁?”
“金龙帮!”
南宫维道登时杀机上涌,沉声道:“老丈,你且歇着,小可打发他们……”
说完,如狸猫般倒掠数丈,绕了一个半弧,到了官道的另一端,距老人躺卧之处,数十丈之外。
他故意反迎上来…
“什么人?”
对方的叱喝声出口,他掉头便跑,十余条人影,立即飞螨般追上。
南宫维道的意思是到远一点的地方下手,免得那老人遭殃。
他一口气奔了一里多路,突然停下身子,背朝对方。
从声音判断,对方已停在身后不出三丈之地。
一个刺耳的声音道:“朋友是哪道上的?”
南宫维道故作不闻,兀立如故。
“抓下他!”
立即有两条人影,纵身扑上……
第十二章母子情深
“哇!哇!”
两名扑上去的武士,惨叫着栽了下去,那人仍未回身,这是什么人物,竟有这等惊人身手。
“慢着!”
“禀头目,他是‘不死书生’!”
“不死书生?”
“呀!……”
南宫维道缓缓转身,只一闪,便冲到了众武士身前。
十几名武士,下意识地一齐向后退了数尺。
当先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肥矮老者。
南宫维道冰冷冷地道:“阁下想必是‘双龙武士’四大头目之一?”
肥矮老者以不自然的音调道:“不错,你说对了!”
“真是幸会!”
“有何指教?”
“阁下准备自卫吧!”
肥矮老者立即退了一大步,拔剑在手,其余手下,纷纷亮剑戒备。
南宫维道手中铁剑一扬,道:“你们都准备好了?”
肥矮老者栗声道:“不死书生,你专门与本帮作对?”
“废话一句!”
“你为江湖除名的‘宏道会’卖命?”
一句话,引爆了南宫维道的新仇旧恨,杀机顿然而起,口里厉喝一声,“公孙铁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罩向肥矮老者。
“锵!”挟以一声惊叫,肥矮老者手中剑折成了数段,踉跄倒退到八尺之外,七八支长剑从四方攻上,势态相当惊人。
南宫维道全力发出了一招“倒转乾坤”。
“哇!哇!”连声叠起,断剑四射,三名武士栽了下去,其余的一个个失魂落魄,纷纷倒退。
肥矮老者片言不发,转身朝来路飞奔。
“哪里走!”
南宫维道大喝一声,如流星般射去……
一声长长的闷喝,两个人影陡然定住,好似重叠在一起。
“住手!”
随着喝声,一条人影电射而至。
南宫维道冷冷地道:“莫统领,幸会了!”
来的,正是“双龙武士”统领“粉面郎君莫云”。
粉面郎君栗声道:“不死书生,又是你?”
南宫维道愤怒的目光,在夜色中有如两颗寒星,怒视对方,厉声道:“莫云,在下与贵帮上下,全是死约会,算不清的。”
“粉面郎君”目光扫向南宫维道身前的肥矮老者,惊声道:“李头目……”
南宫维道阴森地道:“他比阁下早了一步!”
说完,抽剑,退步,“砰”的一声,肥矮老者笔直地仆了下去。他被南宫维道由后心刺穿前心,早已气绝了。
“呀!”
“粉面郎君”惊叫一声,连退三步,那批武士此刻又围上前来。
南宫维道一扬剑,道:“莫统领,现在轮到阁下了!”
“粉面郎君”拔剑在手,口里大喝道:“你们撤退!”
那批武士如获大赦,豕突狼奔而去。
南宫维道咬牙切齿地道:“莫云,当年血洗‘宏道会’有你—份吧?”
“粉面郎君”手中剑呈出击之势,沉声道:“有又如何?”
“你应为你所行付出代价!”
“当然,如你能广场得回去的话!”
“妙极,你准备流血吧!”
“唰唰唰!”一连三招,打得“粉面郎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粉面郎君”乘三招一过的瞬间,竭尽全身功力反击一剑。
“锤!”然一声,双方各弹开了数尺。
“粉面郎君”自知无法与南宫维道抗衡,早已存心溜开,就乘双方一分之际,转身飞遁,他事先遣走手下的目的也在于此。
南宫维道暴喝一声,如疾矢般超射数丈,回身拦截。
“粉面郎君”掉转头从斜里向道旁纵去。
南宫维道两个起落,又截住了他。
“莫云,留下命来再走!”
“粉面郎君”一见走不脱,顿生拼命之心,展剑疾攻,一派杀手招数,完全不顾本身门户。
这种亡命的打法,竟使他支持了十五招之多。
十五招之后,锐气一减,险象叠生。
像“粉面郎君”这等剑手,在当今武林中,应属罕见高手,但可惜他碰到的对手太强了。
—声暴喝传出,“粉面郎君”的长剑被震飞脱手,划空而去。
“呀!”
栗叫声中,剑尖已抵住了他的胸膛。
“不死书生,算你狠!”
“这是你应付的代价!”
“别得意,你的死期不会太远……”
“至少阁下你先死。”
“下手吧!…
“莫云,你愿意知道本人来历么?”
“你……是何来历?”
“宏道会遗孤,南宫维道。”
“粉面即君”全身一颤,骇呼道:“你会是南宫宏道之子?”
“对了,你该死而无怨!”
“唉——”一声沉闷的惨叫,铁剑穿心而过。“粉面郎君”口唇连张,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血沫阵阵夺口而出,两眼目珠,好似要脱眶而出。
南宫维道一收剑,“粉面郎君”仰面栽了下去,南宫维道在他身上拭净了剑上血迹,仰天悲呼道:“爹,娘,在天有灵,看孩儿放尽这批刽子手的血!”
他痴立了片刻,想到了路旁草丛中的老人,忙又收剑入鞘,飞身奔了回去。到了原地,一看,不由暗遁一声:“苦也!”只见老人在急剧的抽喘,显见给他服的“解毒丹”不生效.离死已不远了。
“老丈!老丈!”
老人微睁失神的双眼,声细如蚊地道:“小哥……辜负你……一番好意……老夫……不行了!”
南宫维道可说素昧平生,伸手只是基于侠义二字,至此,不由凄侧。
“小哥……老夫有事相托……”
“老丈请讲!”
“老夫……死后,请掘深坑掩埋,以免,遗毒害人……”
“小可遵命……只愧无能救……”
“小哥……已尽了心……老夫……虽死犹感……”
“慢着!”
南宫维道大叫—声,陷入沉思。他灵机一动,忽发奇想,记得在入“禁宫”之前,在绝壁藤萝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巧服“龙涎果”本身已具辟毒之能,按照此理,自己的血液中,该有解百毒之功,何不试……
他急忙回身,一把捉住老人手臂。
老人根本已无力挣扎,仅手腕一颤,栗声道:“小哥……你…别碰老夫……”
“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
“老丈,小可想到了一个单方,姑且一试。”
“单方?”
老人失神的双目,忽地睁得滚圆,求生,是人的本能,谁也不例外。
南宫维道点了点头。沉声道:“用小可之血试解……”
老人枯干的口唇连连颤抖,惊讶不已地道:“小哥的……血?”
“是的!”
“血……血……能解毒?”
“只是试试。”
说完,挽起袖管,取出周小玉所赠的金钗,在腕脉上一刺,然后翻腕凑近老人的嘴,急声道:“老丈,张口!”
老人依言张口,只是全身籁籁抖个不停,看来他相当激动。
血,一滴一滴,连续滴入老人口中。
一会功夫,南宫维道收腕止血。
突然,老人怪叫一声,僵直不动了。
南宫维道吓得魂飞魄散,暗忖,莫非自己的血中有毒,要救他反促其死,太鲁莽了……
一时之间,他急得手足无措。木然望着寂然不动的老人,感到无比内疚。
忽然,老人手足微动,开始喘息。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用手探对方脉息,竟然恢复了跳动,这是怎么回事?
喘息渐平,呼吸开始均匀,老人突然翻身坐起……
南宫维道反被吓了一大跳,脱口叫了一声:“老丈!”
老人凝视了南宫维道许久,才激动地道:“小哥决非常人?”
“过奖了!”
“大恩不言谢,老夫记下这笔救命之情……”
“不必,适逢其会而已!”
“小哥如何称呼?”
“人称小可‘不死书生’!”
“啊!难怪呢,小哥便是名震武林的‘不死书生’……”
“虚名在外,不敢!”
“小哥能告之师门否?”
“造化门!”
老人顿时一震,道:“不知对功参造化的‘造化老人’如何称呼?”
“是先师!”
“啊!”
“老丈如何称呼?”
“老夫奚有为!”
“奚前辈!”
“小哥,令先师份极尊,你叫我一声老哥,便算过分了,前辈两字免了吧……”
“不,论年纪前辈该当此称……”
“武林中达者为先,何况极重辈份,我诚意请你称我一声老哥。”
南宫维道莞尔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就好,老哥我猜想,小哥定吃过什么罕世奇珍,血液才有此异功?”
“是的!”他没有往下深说。
老人奚有为站起身来,感慨地道:“老哥我再世为人了!”
南宫维道低声道:“老哥是被‘金龙帮’肖小所为?”
奚有为苦笑道:“这叫大意失荆州,老哥我生平第一次失手!”
南宫维道“嗯!”了一声,心想这老人名不见经传,倒很自负,奚有为似乎已觉察了南宫维道心思,立即接着道:“不是我老哥自负,要我栽跟头颇不简单!”
南宫维道暗自好笑,嘴说不简单,分明已栽在人家手下,几乎一命呜呼,如果不碰上自己,算死定了。当下微微一笑,道:“金龙帮的人定不会对老哥放手……”
奚有为哈哈一笑道:“现在保住老命便什么也不怕了!老哥我会报仇的!倒是……”
“倒是什么?”
“小哥刚才与‘金龙帮’的爪牙结了怨……”
“结怨算什么?”
“是老哥我连累了你!”
“哈哈!老哥,小弟与对方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
“真的吗?”
“这岂能有假,刚才就是几条人命!”
奚有为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道:“小哥,我有件急事要办,我们暂时分手,以后再叙!”
“老哥有事只管请便!”
“失礼了!”
“哪里的话!”
人影一晃,倏忽如鬼魅般消失,南宫维道大吃一惊,这种身法,较之“赤后宫”那批女妖还高了一筹,自己真的小看了这老人,难怪他言语中如此自负,窥一斑而知全豹,他确实并非等闲之辈。
这一折腾,已过了二更,南宫维道感到饥肠辘辘,暗忖,且先觅店安顿再说。
转念中,也自飞身离开,朝城府奔去。
顾盼间,来到郑州城北门之外,为了避免与“金龙帮”那些密探惹厌,只好将就在城厢小店投宿,要了些酒菜,在房中自用,然后闭门安歇。
他本来已很疲劳,倒在床上却又难以入眠,心事纷至沓来,满脑子尽是小玉的影子,不,可以说是“赤后五世”的影子。
疑假疑真,这难解的谜,他被搅昏了头。
如何着手解开这谜底?“赤后五世”功力高的过人,得出全力对付,只有一个办法制住她,再设法证实她到底是真的周小玉本性迷失,还是仅面貌酷似而实在的“赤后门”之主,但行动起来颇不简单……
他同时也想到抚育自己长大,不啻亲生母亲的董淑筠,与“野和尚”范文昭,他们为报仇复会而拼命,而自己却在此地专注于小玉的事上,这应该吗?
不知过多久,才深然入梦。
一阵震耳的叫嚷声把他惊醒,睁眼一看,红日满窗,时候已不早了。
他翻身下床,忽忽漱洗,理了理衣衫,开门而出,只见隔壁房门口挤了一堆人,七嘴八舌,什么也听不清,他挤入人堆中,伸头向窗内一望,不由一怔。
只见房内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三具尸体,年纪均在三十岁左右。
—个房客道:“既是遭到凶杀,怎么夜里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仅一墙之隔呀!”
店家哭丧着脸道:“无头公案,小店关门了!”
“报官没有……”
”还没有……”
“还不赶快报案,这责任你店家能担当得了?”
“唉、唉,这是从何说起?”
另一个江湖模样的人道:“各位,看来这是江湖事,少开口为妙!”
那讲话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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