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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客多情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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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子英站在殿门边等,他十分焦急,如果对方有人来,两人便得回笼子,古怪的是不见救人的第三者。

杀人而不露形迹,定非普通之人,是何许人物?

他敏感地想到浪子,到开封来他认识的人只是浪子一个,而且浪子也有这能耐,可是,要是浪子,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见面呢?

林楚楚走了过来,一手端着碗酒,一手拿着大半个馒头,馒头里还夹着菜。

“马大侠,这碗酒先喝下去提提神,馒头拿着边走边吃!”那神情,像一个情人对她最心爱人的关切。

马子英相当感动,她曾救过他的命,又遭了连累差点没命,但她却毫无怨尤,是她从小随父母行走江湖卖艺而培养的性格么?

总之,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马子英用最诚挚的声音说了声:“谢谢!”先接过碗,把酒一气喝完,扔掉空碗,然后接过馒头,往嘴里放。

男人吃东西不同,只几口便下了肚。

吃完,用衣袖擦擦嘴道:“我们走!”

“走”字出口,人却没有移动,不但没动,而且脚底下已生了根,一寸也无法移动。庙院里出现四名戴头套的怪人,不用说,来的正是玉面蜘蛛的手下,跟地下室三名死者是同类。

林楚楚也看到了,轻“啊!”了一声,颤声道:“马大侠……我们走不脱了,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马子英心头插上了一把刀,使他痛苦莫名。

他现在不但不能保护林楚楚,连自身也泥菩萨过河,一个武士。遭逢到这种情况,的确是莫大的悲剧。

“小娘子,你快从后面出去,远走高飞!”马子英低低叮咛。

“那你呢?”

“别管我,你快逃命,我挡他们一阵!”

“可是,你……用什么挡?”

“快走,迟就来不及了,他们的目标是我,无论我遭遇什么下场,那是应该,而你是无辜的,快,求你……”

四个戴头套的已上了阶沿。

“小娘子!”马子英急得几乎要吐血:“你赶快逃命?别让我死不瞑目,如果你能脱身,请把我的情形告诉浪子,他日前在如意山庄做客,快走!”

“好,我走!”

林楚楚迅快地转身。

马子英跨出门槛。四个怪人围了上前。

“奇怪,人怎会离开地窖?”一个开了口。

“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接话。

“负责看守的人呢?”

“八成出了岔子,先把人逮住再说。”

“呛呛”声中,四人亮出了兵刃。

马子英完全不在乎,他即使在乎也没用,因为无毒之毒已使他的功力消失到几乎等于零,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他都应付不了。

四人中的两人一左一右欺身

马子英习惯地做出了出手之势,没拔剑。

两名蒙头怪人出剑,迅疾凌厉,指的不是要害,看样子他们还不想要马子英死。

马子英曲肘旋身,本能的动作,明知不可为而为。

“呃……”本是两声,但如同一声,两个出手的剑停在中途。

马子英仍保持曲肘之势,表面上没有异状,但内心却激荡如潮,奇迹竟然在他身上发生了。

他的功力神奇地恢复了,就在他出于抗拒的瞬间,这简直不可思议?

“砰!砰!”两名怪人栽了下去。

另两名怪人电闪出击,马子英又是一个旋身,“喀!喀!”像吞痰的声音,剑芒乍闪乍灭,略一停滞,这两名怪人也歪了下去。殿廊的青砖上有红蛇在蠕动,是从死者的颈子里爬出来的,快手,专切喉头。

马子英这时才呈现激动,举手向天:“啊!我的功力终于恢复了!”

但这只是短暂的片刻,手垂落,脸上兴奋之色倏然消失,无毒之毒不会无缘无故解除,这是什么原因?

还有在地窖里三名死者的怪事……

奇迹便是不可能发生而偏偏发生的事。

马子英不相信奇迹,他知道这当中有其必然的原因,然而他不知道这原因,因为根本上就无法去想象。

他转身,从神龛后的中门出去,不见林楚楚的影子,看来她已远走高飞了,但以她的那点能耐,能走多远?

只要被对方的人发现,她非回笼不可。

应该追上她,把她送到黑龙会和玉面蜘蛛两方面的活动范围之外,她才能有安全。

越出后墙,马子英又犹豫了,根本无法判断林楚楚走的是哪个方向?

想了想,他朝荒僻的方向奔去,照常识判断,逃走的人当然是拣最不容易被发现或碰上人的地方走。

一口气奔出了五六里地,不见林楚楚的影子,他缓下来重新考虑,林楚楚的速度不可能决过自己,前后相隔不过片刻,照理应该追得上她的。

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追岔了方向,她不是朝这方向走的,另一个是她直奔如意山庄去找浪子。

依她所表现对自己的关切,后一个可能性较大。

暗中援手而不露面的是不是浪子?他深深在想这问题,既然追不到林楚楚,回如意山庄见见浪子有其必要。

现在功力已复,行动已无顾忌,设法追回被夺走的布囊是当务之急,于是,马子英改变了方向。

时当午正。

如意镖局的广场上人喊马嘶,四十辆太平车准备待发。

这是一趟重镖,除了如意镖局这等大牌之外,一般的镖局是无力接保的,动用的镖师趟子手在百人以上。

镖局的内客厅里,镖局总管胡方正和他的宝贝女儿胡蕙君在陪冷一凡喝酒,胡蕙君春风满面,频频劝酒。

胡方正是酒中豪客,冷一凡也不差,只累了斟酒的胡蕙君,几乎没有停手的时候。

女儿家的心事很难测,但却常不自觉地表露在她的行为上,胡蕙君不但忙着斟酒,还忙着布菜。

冷一凡面前的碗已经堆满了。

“胡姑娘,在下……已经吃不下了!”冷一凡接着碗。

“怎么?不中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老弟,蕙丫头承袭了她娘的手艺,还真有几下子,自从她被夫人征召到山庄那边,便很少机会下厨。今天,老夫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老弟的光,难得她有这么高的兴致,老弟就多赏脸吧!”

“爹!你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中意,别人可不一定中意吃呢!”胡蕙君噘了噘嘴,瞟了冷一凡一眼。

“好,实在太好!”冷一凡竖起了拇指:“胡姑娘的手艺非凡,说句充内行的话,的确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佳,只可惜,在下……肚子只能装这么多。”

说着,冷一凡做了个歉意的微笑。

“浪子大哥。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么?”胡蕙君偏起头。嫣红的粉腮透出了一抹娇羞,这时显出了她真正的妩媚,动人。

“当然,当然可以,这样才不显得生分!”

胡蕙君的眸子露出了亮光,像醇酒一样的滋味。

冷一凡心头感到一阵微荡,但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感受只是瞬间的突发,女杀手巧姐儿已牢牢占据了他的心田,心扉不再会为任何女人开放。“小妹特别敬你一杯,祝你此行顺风!”放下壶,双手执起杯子,如果说笑真是甜的,此刻她的笑就渗着蜜。

“谢啦!这就算最后一杯如何?”冷一凡望了胡方正一眼,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见。这席酒到此为止。

“好,喝完这杯我们谈正事!”胡方正立即应声。

双方照了杯。

胡方正脸色肃然下来。

“老弟,这趟镖是本局开局以来承保的第一次巨镖,除了由老夫亲自押镖以外,夫人特别请老弟协力护镖。如果出了差错,如意山庄的三处产业全部赔上恐怕还不够。所以老夫十分惶恐,不过……有你老弟参与,老夫放下了大半个心。”

“总管太高估在下了!”

“不,这是实在话!”说着,转头向胡蕙君道:“丫头,到房里把那东西拿出来!”

胡蕙君应了一声,转身入房。捧出一个包袱变在她老子手中,然后退站在厅门边,看样子是在对外监视,“老弟,这包袱交给你,别小看这包袱,价值是这趟镖的一半,等于四十辆镖车所载的总和,换句话说,老弟承担了一半责任。”

“里面是什么?”冷一凡心中一动。

“八十颗头号明珠。”

“这……夫人何以对在下如此信任?”

“老弟,夫人不会看走眼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否则便无法办事了。”神情郑重地把包袱递了过去。

冷一凡双手接过,随即负在背上。

“总管,何时起镖?”

“老弟在山庄那边还有事要交代么?”

“没有了,都已经交代妥当。”

“好,老弟一上路这里便起镖,此去洛阳虽然不远,但风险很大。”话锋一顿,又道:

“老弟不必随队。或前或后悉听尊便。只要能彼此呼应就行,特别要小心是荥阳这一段,那里是黑龙会的地盘……”

“黑龙会跟如意山庄不是很友善么?”冷一凡想到山庄总管丘四海与黑龙会联手对付马子英的事,但他没说出来。

“友善谈不上,只是以往还没有敌对的事情发生过,但这一次不同。”

“怎么不同?”

“咱们这趟镖太抢眼了,任何黑道人物都会眼红,当然,我们希望平安无事,不出漏子。”

“那在下就上路了!”冷一凡离座而起。

“老弟,彼此顺风!”

“彼此!”冷一凡挪步,又停住,故作不经意地道:“总管,在下寄身山庄,蒙夫人另眼相待,忝为护庄,十分感激,定当为山庄竭尽绵薄,只是到目前还没拜见过侯爷,内心总是觉得……”他没说下去。

“噢……这个”胡方正很不自然地笑笑:“侯爷上了年纪,只愿静养,不再过问山庄的事,一切都是夫人做主,等有机会老夫会带你去拜见他的。”

这句话不知是真是假,冷一凡已无法再追问下去,多问会起人疑心,点点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丫头!”胡方正望向门边的胡蕙君:“带护庄从后门出去……我们尽量能小心就小心!”

“是!”胡蕙君退了回来:“浪子大哥,请随小妹来!”

四十辆镖车是个很长的行列,再加上绣着如意的镖旗迎风招展,的确非常壮观。

总管胡方正骑着高头大马押在镖队之后。镖师们策着马忽前忽后监视风色。已经过了荥阳,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胡方正大大地松了口气。

凭着如意山庄主人“大漠侯”包天觉的名头威望,如意镖局可以说无往而不利,道上的人物都买帐,如果是普通小镖,只消一名镖师,凭着如意镖旗便可放心上路,这一次镖局总管亲自出马,动员了局里大部分镖师,可说是空前的慎重。

未申之交,虽然冬天的日头短,但太阳还是老大一截。

眼前是一片平阳,半边靠着山丘,枯干的野草偃卧得像一张大地毯,官道从中央对穿而过,锋队先头已经超出平阳,胡方正在马上估量了一番形势,立即下令道:“传话到前头去,镖队停止行进。”

后头的立即向前传话,不久,一条长龙般的镖队停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两名镖头纵马来到胡方正身前。

“总管,什么情况?”其中一个不解地问。

“我们在此地过夜!”

“为什么?”另一个问。

“再往前去,黄昏才有镇头,那是个小镇,没有任何一家客店能容得下我们这一大伙,事实上又不能分开住,而且前面八里便是鬼坟堆。如果遭遇伏击,我们很难对付,不如在此地扎营,把镖车集中,人在外围保护,分一拨人到山丘上轮班放哨,最安全不过。”

“总管!”先开口的一个镖头道:“日落之前我们可以赶过鬼坟堆,镇上客店容不下,我们可以在镇外扎营。是不是更安全?”

“不,日头一落天便黑,镇上没官兵,更容易潜藏不法之徒,人多街巷杂,发生事故时顾虑必多,更加难应付,不如在此地我们可以从容布置。传令下去,先前的折回头,今夜就宿在此地,大家伙忍耐一点,用干粮随便对付一餐,到了大地头再补打牙祭。”

两名镖师领命而去。

鬼坟堆。

土阜夹着丘陵,树木稀少。远远望去像极了坟场,官道贯坟场而过。

这鬼地方伏上三五百人还真难以发觉,如果有心劫镖的只要分段同时攻击,镖队定被切成小段,互相呼应支援便相当难了。

冷一凡独自在前头,与镖队保持三到五里的距离,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便可以先期发现动静。

现在,他来到了鬼坟堆,并不知道镖队已经中途停了下来。

身上的包袱很轻,但价值却是这趟镖的一半,如果他心存不轨,吞下这包袱,不但马上可成巨富,八辈子也花不完当然,话虽如此,这种意念他连想都不曾想过,他只知道完成任务。

虽然他进如意山庄是另有目的,但如意夫人的这一番知遇之情是不容抹杀的,更何况他之被聘为护庄是贾依人的推荐。

一看地形,心头立即起了警惕。

这么重的镖,必然会引起黑道人物的觊觎,他同时意识到包侯爷的威名似乎已没落了,并不那么可恃。

从庄中兴起的暗潮,和快手马子英公然被从庄中架走这两点便可以证明,尤其明显的是如意夫人似乎罩不住原有的手下,丘四海便是问题人物之一。

一阵考量之后?他决定搜索一下附近地带,然后留下来守护镖队安全通过。

于是,他朝一个最高的土阜奔去,居高临下,视力可以及远?如果有什么异象便可以提前发觉,而未必要行动。

上了土阜,果然视线开阔。对着自己的正面十分清楚,至于背光的反面当然看不到,但如有情况仍逃不过视线。

日头由鲜红变艳,然后收敛霞光转为暗赤。

夜幕已逐渐垂下。算时刻镖队应该已经通过才对,但却不见半丝影子。

冷一凡狐疑起来,是不是前边来路上已经发生了意外?

狐疑转为焦灼,冷一凡诀心回头去察看个究竟,主意拿定,他毫不犹豫,弹身便向土阜下飘去。

居高临下可以望远,但也极易被远处的人发觉,除非有掩蔽,否则是一半一半,双方的机会均等。

刚刚下得土阜,不远处的土包上突然冒出一条人影。

冷一凡心头一震。

紧接着,两个、三个……像变戏法似的,周遭所有土包顶上去像木桩般栽满了人影,不下三四十人之多。

冷一凡的心抽紧了,果然不出所料,有人利用这里的天然形势准备劫镖。

镖队不见到,自己是单独行动,而且行动是秘密的,怎会被对方截上?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浪子,把你身上的包袱解下来!”

冷一凡的呼吸为之一室,这趟镖一半是明的,一半是暗的,对方竟然开口索取自己身上的包袱,显然秘密早经泄漏,也就是说如意山庄方面出了内奸,极可能对方的目标是这八十颗明珠而不是四十辆镖车。

同等价值,一个小包袱携带何其方便,四十辆镖货要搬运可不是简单事。

“何方朋友?”

“这你不必问。”

“既然打上了交道,总该先认识。”

“浪子,你听清楚,现在你已经被重重包围,每一寸地方都有致命的东西对着你,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江湖人,江湖情,我们不想独吞独吃,你交出东西,二一添作五,你个人独得一半,五辈子也花不完,如果你太固执,丢了东西赔上老命,似乎不合算,对不对?”

天色很暗,看不出是谁开的口。

冷一凡听音辨位,判断出声音来自左后方。

他心里急急盘算,为了包袱的安全,必须从速突围,要是有了失闪,对如意夫人无法交代,浪子这名头也毁了。

土包上的人影从不同方位朝中央移动,在距冷一凡三丈左右停住,形成了一个内圈,另外的上土包补位,前后错杂,布成纵深的包围网。

冷一凡很不愿意流血,但要突破这纵深的包围网,势非杀人不可。

随着天色的昏暗,月儿吐出凄迷的光晕,鬼坟堆更像坟场了。

一声呼哨破空响起,内圈的齐齐扬手,不同的暗器飞蝗般集中射向冷一凡,群攻,暗器发自各个不同的角度,而且是密集的。冷一凡拔剑、抡圆,振荡出层层光圈。

叮当声中,暗器旋飞激射,向四下泼洒,势态相当惊人。

暗器的势道刚刚一衰,冷一凡正待突围,第二声呼哨又起,人圈起了旋动,片片乌云状的东西当头飘落。

这是什么鬼门道?冷一凡本能地挥剑扫挡,剑锋融处,发觉是一张张的绳网,既软又缠,而且不同速度,不同角度。

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也没较好的破解方法,只有奋力挥剑一途,剑芒旋荡迸射中,断绳残索纷飞。

段段绳索宛如摇落一树急骤的枯叶,连月光都遮住了。

惊人的剑术,剑光涵盖身遭的每一寸空间,五尺之内,密不透风。

一波甫歇,一波又起。

乌云再度飘闪起来。

只消其中有一张网破而不碎,人非被缠住不可,而挥剑破网极耗真力,冷一凡的行动像发自本能,连想都没想。

突然,他身形一塌,贴地跃出上冲,像海燕穿波而起,速度快过绳网的落势,网落地、人已掠上一个土丘。

脚尚未落实,剑已挥出,占据丘顶的人影滚落丘下。

近旁的暗器急袭而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冷一凡已闪电般扑向另一个土丘,照样,又是一个点被消灭,这个点已是外圈。

内圈一阵混乱,纷纷朝这一点包抄。

冷一凡不敢恋战,为了身上包袱的安全,他必须从速突围,身形再起,像离弓的弹珠,一个劲地猛射。

眨眼工夫,便把那帮人远远抛在身后。

第六章

眼前已到鬼坟堆的边缘,他停下来调匀了一下呼吸,默察了一下形势,朝侧方迂回奔向前去。

镖车队不见影子,冷一凡暗急道:可能发生了事故,他不能抛下不管,一个人带半支镖单独赴洛阳。

回头以迂回路线绕过鬼坟堆,两里路变成五里长。

冷一凡采低姿穿行于土丘之间,这样可以避免被发现。

一道土岗横亘眼前,地缓了下来,这土岗高过十丈,如果径越土岗而过,在月光下无所遁形,非被发现不可。

如果绕过岗脚而过,时间又将延长。

考虑只是短暂的片刻,为了争取时问,他决定越岗而过。即使被对方发现也无法有效的截阻。于是,冷一凡迅快地顺斜坡升登。

刚刚登上岗顶,他窒住了。一个黑衣老人盘膝端坐在一块石头上,像是已经坐了很久,而且是专门为等他冷一凡而来的。

一窒之后,冷一凡朝右侧方滑去,想绕过这黑衣老者,就在他一滑之际,黑衣老者原姿不动,挡在他前面,行动有如鬼魅,仿佛他本来就坐在那里,冷一凡不觉又是窒了一窒,停住了。

他看出这老者不是好相与,紧握了一下剑柄,掉转头改朝左侧方旋去,眼一花老者又拦在前头。

这一次不是坐姿,而是站着。

冷一凡又窒住了!“阁下什么意思?”

“没什么,把东西留下便可平安走路。”

“东西?什么东西?”

“你背上背的包袱。”

“噢!这个……”冷一凡杀机立起:“很简单,只要阁下有这份能耐,不过,在下得先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号,习惯上在下不杀无名小卒。”

“嘿嘿嘿嘿!好大的口气,老夫的名号你还不配问,交出东西便可保命,否则的话,命和东西全保不住,你自己估量着办。”

“在下已估量好了!”

“怎么样?”

“宰了你。”

就在此刻,冷一凡忽发空气有些异样,他知道来了人,而且不在少数。

两侧已有人影出现,至少有七八人,加上后面看不到的,来人最少在十个以上,先解决为首的是上策。

冷一凡的心念才这么一动,前后已感到森冷的寒气……

回身,长剑扫出,惨哼暴起,两个人栽了下去,这时,他看出在身后的也有七八人之多了。杀!

意念在冷一凡脑海中一闪,长剑挥向左方,一旋,再扫向右方,然后指向正面,他同时攻击了三个方位,而动作只一个,时间只是一瞬,他停在中央位置。

“砰砰!”声中,左二右一正面三,一共栽倒了六个,连刚刚的一击,断送了八条命,骇人的杀手。

“布阵!”黑衣老者冷哼一声。

没死的一共七人,立即仗剑合围,开始游走。

冷一凡兀立不动,剑斜斜伸着,他不知道对方布的是什么阵,稳立着,只有一个信念,凭他的杀手,剑阵绝困不住他。

剑阵愈转愈疾,剑芒映着月光,变成了一圈耀人眼目的光环,光环旋转不停,片刻之后,冷一凡感到不耐烦了。

他不能这样耗下去,锋队的情况不明,他必须争取时问,“涮!”剑光划了出去,像天边突然发出的闪电。

一阵急切的金铁交鸣,剑被光环震回,本能地一旋身,荡回的剑正巧挡开了由后递到业已近身的两支剑。

光环继续旋转。

看来这剑阵是剑剑相扣,以固定的方式运转,不留任何间隙,只要一接融,便等于数支剑同时格架,另外的剑便按固定的路数奇袭,互相应接配合攻守,这不同于联手合击,而是一个活的整体。如果碰上强硬的高手,虽不能全收克敌之效,但对敌人莫大的损耗与心神的扰乱,是有惊人的威力的。不谙阵法但要求被解,必须具有不凡的智慧。

冷一凡便有这种智慧,再配上非凡的剑法,他悟出了破解之道,以其人之法还治其人,一个急旋,他本身形成了一个小光环,凌厉无匹地撞了过去。

惨叫声中,光环破灭,由于阵势是快速急旋,碰上这小光环也是连续的,就像一大一小两个齿轮碰撞,较弱的一轮当然是断齿折牙。

“砰砰砰”倒下了六个。

死剩的一个登时僵住了。“啊!”死剩的一个也栽了下去。

一看,出手的竟然是黑衣老者。

冷一凡木住了,黑衣老者眼睁睁望着自己手下断命锐锋之下,他不但不加援手,反而毁了仅剩的一个

这是为什么?

“浪子,你的确是有几手!”老者竟然出言赞许。

“阁下为何如此?”冷一凡期期地问,他完全迷惑了,这完全是意想不到,也完全不合情理的状况。

“天底下只有死人的嘴最靠得住。”

“封口?”

“一点不错!”

“……”冷一凡说不出话来,这老者何以要杀自己的手下灭口,这简直太荒谬了,他怔怔地望着对方。

老者也定睛凝望着冷一凡。

对望着,冷一凡忽然觉察对方的眼神很怪异,那不是代表功力深厚的眸光,而是一种很古怪的芒影,仿佛珠光,又像是某种能发光的实物所泛出的暗光,他不想看,但眼睛似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住,竟然移不开。

“哈哈哈哈!”老者发出一串栗人的长笑:“浪子,你觉得如何?”

冷一凡这才发觉自己的意识已陷于模糊,思想无法集中,全身也疲软不堪,陡然警觉已着了着魔道,想举剑,手已不听指挥,两只脚也生了根。

“拿来吧!把东西交给老夫!”老者伸出手。

冷一凡努力振作心神,还多少有些明白。

“办……不到!”

“还要劳老夫亲自动手?”

“你……你”冷一凡连舌头都转不灵了。

老者上前两步,从冷一凡身上取下包袱。

冷一凡心头还有些明白,但他已完全不能自主,这时候即使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眼看包袱被黑衣老者从容取去,冷一凡宛若灵魂被活生生剥离躯体。

他现在知道问题在于老者那双怪眼,但他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半支镖不能保,将何以再立足江湖。

他后悔,为什么遭遇敌人时不立刻下杀手,给对方以可乘之机,对敌人宽容便是对自己殁忍,这句话的确有其至理。

但如此做,岂不又流于残暴?

老者手提着包袱,放声狂笑起来,他太得意了。笑到中途,陡然刹住,像突然人被人捏住脖子,再也透不出气来。

在冷一凡的侧后方,有个白衣女人的身影背对着这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仿佛她本来就站在那里。

冷一凡看不到,但他意识到发生了特殊情况。

“什么人?”老者出声喝问。

“过路的!”女的回答,声音很脆嫩。

“这里根本没有路,是迷路的么?”

“我走的是你们开的路!”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快交代清楚,以免自误!”

“杨先生!”女的路笑了一声:“开门见山一句话,你手里的包袱不该是你的,交出来好好上路!”

“嘿嘿嘿嘿!说的倒是轻松,你凭什么?”

“就凭这个!”一道筷子粗细的白线笔直射向老者,在距老者脖子数寸之处倏然收回,收放之间只是一瞬。

“你是……”老者惊叫。

“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女的立即截断老者的话头。

白线,冷一凡看到了,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代表什么,由于老者的怪眼已离开了他,他的意识在逐渐回复中,功力也渐渐恢复。

“姑娘,东西交给你,老夫如何回去复命?”听老者的口气,他似乎不敢抗拒。

“照实交代!”

“这……”

“你不敢?”

“老夫牺牲了十七名手下……”

“杨先生,应该是十六名,最后一个是你杀了灭口的,我多句嘴,杨先生根本不用回去复命,你杀自己人灭口的目的至为明显,回去岂非自投罗网?”

冷一凡恍然而悟,老者杀人灭口的目的是想独吞包袱,重利当前,谁能抗拒,只不知老者是什么来路。

老者左右一顾盼,身形电弹而起……

数根白线凌空抛射而至,交叉罩落,其快如光。

老者弹起的身形落地,四根白线全缠在颈子上,执着白线另一端的是四名白衣少女。

原先背立的白衣女子盈盈上步,从容地从老者手里接过包袱,脆生生地道:“杨先生,谢啦!你可以请便了!”

说完,弹退两丈。

四名少女收回白线,随即隐去。

老者用力一跺脚,掠上土岗。

冷一凡的功力已回复了大半,转过身,那劫取包袱的白衣女子也不见了,现场剩下十七具尸体。

他感到全身发麻,脑海里呈现一片空白。

预期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如何善其后?这趟镖如果全部被劫,如意山庄势非破产不可。

这,如何向如意夫人交代呢?

他麻木得像一个死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神志清醒过来,事情业已发生,必须面对现实,不管如何,总要设法追回失镖。

而眼前镖车队情况不明,虽然自己的一半不幸被劫,但另一半自己也有保护的责任,于是他振作精神,朝来路方向奔去。

镖队扎营地。

月光下望去,现场一片凌乱。

冷一凡老远便看到了镖队,镖车集中停放,像一个栲栳圈,正中央领队的大旗仍高高竖立着。

幢幢人影在四周来往穿流,显得十分忙乱的样子,冷一凡加速奔了过去。

到了现场边缘,只见镖师们正忙着埋死救伤,不问可知这儿刚刚发生过一场血战,从镖车摆放的阵势看来,这半支镖算是保全了。冷一凡匆匆进入营地。

一名镖师发现了冷一凡,忙趋近身前。

“护庄,你怎么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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