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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口味小清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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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你用吧。”
季言低头,开始弹奏。
顾知闲在一旁正襟危坐,想看看高冷小面瘫能唱出什么歌来。
谁知道,他左手用力按在吉他的前四品,依次按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开始认真地……
爬格子……
爬格子……
爬格子……
四个品刚刚爬了一半,顾知闲实在忍不住了:“你刚学吉他?”
季言低低“嗯”了一声,注意力仍然放在自己的左手上。
“学了多久了?”
“三个月。”
顾知闲觉得季言的人设有些崩塌。
学了三个月的吉他,现在爬格子还这么吃力?
她问:“你没有吉他吗?”
季言又“嗯”了一声。
也是哦,钱包里只有五块钱的人,估计也买不起吉他。
她看着季言用极其不协调的左右手,稳步地以三秒钟一个音的速度,向第五品进发。
嗯……看来他不适合弹吉他。
顾知闲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指点一句:“你用脚打打节奏爬格子。否则这样节奏持续被打乱,进步也会比较慢。”
虽然,她是个出道以来一直只用四个和弦写歌的女流氓,但是爬格子她还是很溜的啊!
她觉得自己在季言身上获得了成就感。
季言乖乖照做。
顾知闲也认认真真看他练习。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季言左手的摆放有点奇怪,凑上前去帮他掰正。
“你的手腕不能这么歪,否则小拇指够不上,就跟不上节奏了。”
顾知闲俯在季言身前,用右手拨正他的手腕。她穿着吊带,里面又是薄薄的胸衣,季言无意间抬头,目光触及她胸前裸。露的肌肤,只一秒钟,就条件反射地看到别处去。
他的耳根处有些红。
屋子里爬格子的声音停了下来。
顾知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似乎有一些色。情。
而且,他们俩现在的距离,有些近。
季言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打在她脖颈下□□的皮肤里,包裹着她的柔软。
顾知闲微微起身。
季言的眼神转了回来。
两人的眼神撞在一块儿。
四目相对。
季言的眼睛幽深淡漠。
顾知闲只觉得背上快速爬过一股电流,酥麻酥麻的。浑身的温度一下升高,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连着整个头皮都变得飘渺虚无起来。
感觉有什么小猫的爪子在拼命地挠着她的心,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破土而出。
季言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冻住了。两个人牢牢地看住对方,谁也没有主动地想要将视线挪开。
就这么几秒钟,顾知闲顿在原地,世界仿佛静止。
她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冲动发生在几乎一瞬之间。
顾知闲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凑到了季言的面前。她的嘴唇放在季言的眼睑上,轻轻啄了一下。
小心翼翼却也温柔无比。
空气都凝固住了。
季言在她的唇覆下的那一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他只感觉到对方长长的发丝拂过自己的额头,像细细的春雨,拨得人心弦一颤。
不过也只是一颤而已。
很快,两人都回过神来。
季言将吉他往前一送,筑成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天然屏障。睁开眼睛,他语气森凉:“你什么意思?”
顾知闲正暗自为自己刚刚撩了一把季言而洋洋得意,此刻,面对季言冰冷的脸,她心里却有点发怵:“啊我……刚才……”
卧槽怎么解释啊!
刚才没有一鼓作气上了他现在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啊!
草草草!顾知闲!你怎么这么怂!
季言低头,没有说话,把吉他放到一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顾知闲觉得他看上去……颇有些被侵犯的受害者姿态。
她下意识抬起手拦住他:“不再坐坐么?”
季言一言不发,绕过她就往屋外走去。
情急之下,顾知闲的脑子转得飞快,几乎是一秒钟,她就脱口而出。
“都什么年代了,亲了亲眼睛又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守身如玉的样子?有必要这么保守么?我跟你说,在我们音乐圈,都是这样的!艺术家就是这么放浪形骸,你懂不懂?”
再次强行甩锅给音乐圈!嗯!
季言站定,转过身来,唇畔噙着一丝嘲讽:“关我屁事。”
他耳根处,之前的红晕仿佛一瞬间的幻觉,已经尽数褪去。
又成了那个冷漠薄凉的样子。
就这么几个字,把顾知闲所有的解释都堵在了嘴里。
是啊,关他屁事?
她觉得他好看,忍不住亲了他,想睡他,关他屁事?
刚刚还算温馨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季言那样看着她,居高临下,眼里是藏不住的冷然与讥讽,仿佛她根本不配拥有这种肖想。
而她所有苍白无力的解释,在他眼里,也许只是跳梁小丑的遮羞布罢了。
季言很快转身,消失在门外。
顾知闲在原地定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可恶!
她的心里不断闪回季言离开时的样子,那一张充盈着厌恶的脸,她大概永远不会忘记。
觉得她不配是吧?
不想见到她是吧?
她顾知闲从来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她倒要看看,最后,他们之间——
到底是谁得偿所愿!
顾知闲憋了半天,口中再次蹦出那个熟悉的字眼。
“草。”
求而不得。生活真他妈操蛋啊。
*
第二天一早,顾知闲醒来的时候,乔厦还是没有回来。
她还要赶回学校参加毕业答辩,于是给乔厦留了一个纸条,背着吉他就离开了。
至于季言么……反正乔厦有他的手机号码,心不慌的。
谁知道,她刚回学校,就从室友那儿听到一个消息。
前两天,浮生音乐工作室派了一支乐队出去,参加N市的音乐节。结果演出当天,吉他手没跟上鼓手的节奏,主唱唱得乱七八糟,整一个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顾知闲听到这个消息时,一点都不惊讶。
一个乐队本来就要经历无数的磨合才能达到最后的默契。卢焕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吉他手,没练几次也敢出去参加音乐节?
意料之中的事。
也只能感谢他的无知,所以胆子才这么大。
她冷哼一声。
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演砸了,浮生音乐工作室以后在N市独立音乐圈的名声估计是要臭了。
室友还在一边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顾知闲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
屏幕上闪动着两个大字。
【卢焕】
“靠,”她朝室友扬了扬手机,“说到那孙子,他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室友瞪大眼睛,“不是吧,你们都闹掰了他还……他不会是要求你回去吧?”
顾知闲嗤了一口气,“估计就是。”
卢焕的能屈能伸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过之前她都那样指着鼻子和他对骂了,他现在还能拉下脸来找她……
顾知闲只觉得后背一凉。
人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也挺可怕的。
三秒之后,她笑靥如花,接起电话。
“喂?卢焕?你叫声奶奶,我就不挂电话。”
第8章 很牛逼
她的声音三分轻佻,剩下几分全是嘲弄。
眼下的局面,确实是她暂时获胜。
那边显然没想到她这么不客气。静默两秒,才开了口:“小闲,你不要这……”
顾知闲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室友在一旁目瞪口呆:“不是吧,你就这么挂了电话?这么打脸?”
顾知闲瞥了一眼被她随手扔到桌子上的手机:“那天他说的那么大声,以为我什么都听不见是个聋子呢?”
室友竖耳倾听。
顾知闲低着嗓子学着卢焕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句:“难道工作室离了她就运行不下去吗?让她滚!”说完,她翻了一个白眼:“我都如他所愿地滚了,现在他不拿出点态度来,以为我是坐台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室友在心里为卢焕默默点了一根蜡烛。
从来都没几个人敢这样和顾知闲说话。他当时敢这么说,现在又怂了过来向顾知闲低头……下场应该会蛮惨的。
顾知闲的手机很快就又响了起来。
这回顾知闲甚至都懒得抬手,直接开了免提。
那边一听电话通了就小声叫了一句:“奶奶。”
顾知闲:“太小声了没听见。”
卢焕的声音稍稍高了一点:“奶奶。”
顾知闲继续假装没听到:“什么?”
卢焕的脸面终于拉不下来,再次开口,声音里是浓浓的戾气。
“顾知闲,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好心来找你,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不要得寸进尺。”
“哟,”顾知闲笑了,低头拨了拨手指甲,“卢大总监觉得自己委屈了?你觉得我幼稚,不想和我说话,那你就不要来和我说话呀!我又没有求着你来和我说话,你最近是没有说话的人了吗竟然来找我说话?”
顾知闲向来是伶牙俐齿的,一连串的“说话”把卢焕都差点绕晕了。
“你……”他处于暴躁的边缘,稳了稳心神,“我这次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的。现在你又有机会重新加入浮生,小闲,你可以回来了。”
不是“你愿意回来吗”,也不是“我想求你回来”,而是“你可以回来了”。
卢焕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奶奶”都叫了,这点颜面都拉不下来?非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是现下他龙心大悦让自己回去,自己得立马感恩戴德似的?
放屁。
“呵。”
她轻轻送出一个字,轻蔑至极。
卢焕的声音有些稳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卢焕,我还能什么意思?从此以后我和浮生一刀两断,你那么聪明的人,这点意思都听不懂?”
现在浮生的名声都被他弄臭了,她又凭什么回去?
卢焕勉强维护着自己的颜面:“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谣言,浮生刚刚还接到山蛙音乐节的邀请,你不要以为……”
苍白无力的解释。
“喂,”顾知闲打断他,“孙子诶,其实奶奶刚才已经听到你叫我了。”
那边顿住。
“所以,再见。”顾知闲认真道别,再一次主动挂断电话。
再见。
从此以后浮生皆是前尘,可以不必两看相厌。
顾知闲一时有些怅惘。
室友在一旁眼睛发光:“你怎么怎么帅!”
顾知闲:“……哪个?”
“每句话都挺帅的。”她认真总结,“面对无耻的人,就该这样。”
室友一路看着她把浮生创立起来,也知道她当时被梁安骗了。
如果不是顾知闲自己机敏,可能早就被梁安骗了好多炮了。
“哎,”她看着顾知闲,语气怜悯,“我觉得你挺苦的,还把眼泪都藏在心里。”
顾知闲:“……哦。”
她真没什么感觉。
话音刚落,乔厦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她听上去有些疲惫:“吱吱?你怎么走了?”
顾知闲翘着二郎腿,揶揄道:“怎么?你刚刚从温柔乡里出来?”
乔厦破天荒地娇羞“嗯”了一声。
顾知闲来了兴趣:“长什么样?干什么的?”
“是个酒吧驻唱,吉他手吧,长得挺清秀,就是我这一挂的!”乔厦兴致勃勃地一一解释,“不过说来也奇怪,他最近也刚认识了一个叫乔厦的人,而且名字和我一模一样!这种同城的缘分可不多见啊。”
顾知闲心里一下子闪过一个人的脸。
“你说什么?也认识了一个乔厦?名字和你一模一样?”
乔厦“嗯”了一声:“说是个头发红红的,长得也挺好看,我还想……”
说到这里,意识到顾知闲诡异的沉默,乔厦也愣住了。
半晌,她艰难开口:“不会吧……这么巧……红头发的乔厦……不会就是你吧,吱吱?”
顾知闲点点头:“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没想到乔厦和那个肖迁搞到一块儿去了。
啧啧啧。
乔厦尖叫一声:“世界也太小了吧?”
顾知闲想到肖迁看季言的那个眼神,提醒了一句:“我觉得哦……他可能是gay,你不要陷得太深。”
乔厦反驳:“不,也许他是bi呢?他器。大活。好,我情愿陷得很深。”
顾知闲:“……我不想知道细节。当我没说话。”
接着,顾知闲提起了卢焕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乔厦听了,愤愤不平道:“他也太不要脸了吧?”
顾知闲已经过了生气的那股劲儿:“你管他要不要脸?反正我现在就想看浮生败在他手里,坐等咯。”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顾知闲问:“你毕业以后是不是去帝都?”
“嗯,”乔厦一提起这事就有些兴奋,“那个张导同意了,让我去演一个小角色。以后我可能就要漂在帝都啦。”
顾知闲说:“租个两人公寓。”
乔厦一愣。
“我也去帝都。和你一起。”
*
六月的N市,闷热潮湿。
自上次从乔厦处回来,顾知闲染上感冒,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天。
估计就是那天晚上穿得太少了,还站在那儿没有节制地撩汉,所以才染上重感冒。
鼻子一直堵着,整个人就像被放置在烤炉上翻来覆去地焦灼。而且又想到季言,顾知闲觉得心情有些烦躁。
刚回N市的时候,她还能接到一些编曲的活儿。
可是前几天卢焕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厉害得要死的吉他手,似乎把浮生音乐工作室快救活了。他们编曲费用调低了,设备又比她好,也许其中还有卢焕的阻挠——
总之,她很快没了收入来源。
N市的音乐圈她是彻底呆不下去了。
这更加坚定了她北上去帝都的决心。
艳阳下,她沿着路边阴影走进寝室楼下的银行,把卡插。进ATM机。
机器显示她的卡里只有一千多块钱。
“Fuck!”顾知闲抓了抓头,有些沮丧。
妈的妈的太穷了啊,去北京的路费就要这么多。
她想了想,最终没有把钱取出来。
今晚的聚餐,还是找个借口不去吧,草。
刚走出银行,她的手机就响了。
“喂?”是她的妈妈郭琴。
“喂,女儿啊,”郭琴似有哭腔,“你回来一趟吧,好不好啦?”
顾知闲站定。
她强忍怒意:“怎么了?他又打你了?”
郭琴连声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就是我想看看你了。”
顾知闲坚决道,“要不给我一个理由,要不我不回去。”
语气凶狠,甚至有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心。
她没等郭琴再说话,就挂了电话。
想让她回去的人自然会来找她。
她站在六月的烈日下,手里紧攥手机,等着电话。
日光让她有些晕眩,额头的一颗汗珠慢慢滑落发梢。
许久,手机没有动静。
她抱着双肩往宿舍方向走去,将手机握得更紧。刷卡进了宿舍楼,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草。”她低声骂了一句。
行,很能忍,真牛逼。
顾知闲将校园卡掏出来,又刷了卡走出宿舍楼。
抬头,外面烈阳高照。日光肆无忌惮地投射下来,除了蝉鸣,四下是死一般地沉寂。
这种鬼天气……也没人会出门吧?
她苦笑一声,抬脚,快步走入盛夏的热浪中。
去帝都之前,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她可是顾知闲。
她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第9章 你大爷
六月末的南方,潮湿闷热。
顾知闲下了公交车,步履飞快,走进一幢老旧的居民楼。
二楼左手边的铁防盗门上生满了锈,顾知闲没带钥匙,往铁门上踢了两脚。
“妈。”
声音不大,在窄狭的楼道里阵阵回响。
很快有人开了门。
郭琴头发凌乱,胡乱盘在后脑上,面色憔悴,犹有泪痕,显得过分苍老。她看到顾知闲靠在楼道的墙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回来啦?”
顾知闲鼻腔里发出一声“嗯”,从她身侧挤进家里去。
不出所料,入目一片狼籍。
饭桌上的瓷盘打碎了一地,三把木椅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果盘里的几个苹果也散落了一地。
顾知闲面色微沉。
郭琴拿着扫帚,继续打扫地上的残迹。
顾知闲手用力握了握,下巴弧线僵硬:“他又发酒疯了?”
她口中的“他”,是郭琴前几年找来搭伙过日子的刘正军,她的继父。
如今郭琴侧着身子低头扫地,顾知闲能清晰看到她脸上肿起的一个巴掌印。
郭琴低低否认了一声。
顾知闲也是服了她这个懦弱至极的母亲,冷笑道:“他在里头?”
刘正军要是不在家,她妈也不会叫自己回来吧?
果然,她话音刚落,卧室门就被打开。刘正军一脸阴沉,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隔着老远,顾知闲就闻到他身上冲天的酒气。
他五大三粗,壮实得很,站在顾知闲面前,压迫感扑面而来。
顾知闲不甘示弱,抱肩扬起下巴,冷意更甚:“ 又没钱了?”
省得那些来来去去的试探,她干脆地点出刘正军的意图。
刘正军也不啰嗦,伸出手,浑着嗓子道:“输光了。”
顾知闲死死盯着他,没有动。
这个人,自从几年之前进入她家之后,就把她们两个人都毁了。
他和他那个混混儿子一起,榨干了郭琴所有的积蓄。在偶尔得知顾知闲有音乐工作室的事之后,他们敲诈的对象就成了顾知闲。
只要一没钱,刘正军就会打郭琴。打到郭琴实在吃不消,打电话向顾知闲哭诉求助为止。
这种事情大概每一个月都会发生两次。
一开始顾知闲还会报警,可是这种家庭纠纷,警察来了只是劝和而已。他们走了之后,刘正军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直到有一次郭琴被打进了医院,顾知闲才慢慢意识到,刘正军根本没有把她们看做人——对他而说,她们不过是供他赌博的ATM机而已。
她让郭琴离婚,郭琴不肯。
“离婚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不定会弄死我的,小闲。”
有时候顾知闲恨她妈妈。
她的生活笼罩着漫天的阴影,让人喘不上气。
她只能更加努力地把浮生音乐工作室做大,赚钱,让她妈妈不至于挨打。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半晌,顾知闲开口:“我没钱。”
刘正军眯了眯眼:“没钱?”
“嗯。”
刘正军一把抓起顾知闲纤细的手腕。他的手掌粗糙,硬茧刺得顾知闲皮肤生疼:“没钱你也敢回来?不怕我把她打死?!”
他一手指向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郭琴。
“你打死好了。”顾知闲冷笑,“打死了,你也坐牢,一个钱也别想拿到。”
“你……!”刘正军一时语塞,另一只手掌下意识抬起,就要往顾知闲的脸上扇去。
郭琴尖叫一声扑了过来:“别打我女儿!”
她死死抓住刘正军高高扬起的手。
这一抓,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刘正军推开顾知闲,反手一巴掌下去,“啪”地一声,力道极大,清脆响亮。郭琴的头发都被打散了,一下子飞了出去。
顾知闲往后趔趄几步,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上。她清楚地看到郭琴瘦弱的身子撞在墙上,脸歪向一边,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妈!”她瞪大了眼睛,撕心裂肺。
虽然有些恨她,但终究是自己的妈。
刘正军居高临下看着她:“给不给钱?”
这个小丫头烈得很,他可不敢打她。那个臭娘们,逼都被他操。烂了,打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顾知闲站起来,几步走到郭琴身边去,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转头,顾知闲看着刘正军,语气冰冷,几乎将人冻住。
“我日你大爷。”
刘正军皱眉,嚷嚷一句:“你这个小娘们,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呵。”顾知闲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讥嘲。
她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刘正军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怒火。
看不起他是吧?他今天非要……
他几步走上前,正想一脚踹在郭琴的肩膀上,却看到脚边突然多出一张银。行。卡。
是顾知闲扔出来的。
她额边落下几缕发丝,挡住她低敛的眉目。刘正军看不见她的眼睛,但是却能清晰感受到她浑身散发的怒火。
她吐字清楚,一字一顿:“密码是我生日。过年之前,我不会给你钱了。”
刘正军正兴高采烈地捡起地上的银。行。卡,一听这话,转脸凶神恶煞。
“什么狗屁玩意儿?过年之前?你不给我钱了?”
语气之中满是威胁。
顾知闲抬头看他,眼神中淬满冰冷的恨意。
“我要去其他城市了。你就算把我妈打死,我也没钱给你。”
刘正军听到她这样说,只以为她要去赚大钱,根本没放在心上。哪是她说不给钱就不给的呢?到时候他真的打那臭娘们,难不成这小丫头还见死不救,死都不回来给他钱?
这种借口都他妈是放屁。
他“哦”了一声,喜滋滋地拽着银。行。卡进了卧室。
“砰”地一声。
世界又归于平静。
郭琴被那声摔门声惊到,悠悠醒来。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慢慢睁开眼睛,看向顾知闲:“女儿,你没事吧?”
顾知闲看着她,眼中复杂。
她见郭琴醒来,站起了身。
“妈,我走了。”
语气低沉,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郭琴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她又给刘正军钱了。
她扑身上前抓住顾知闲的手。
顾知闲转头看她。
郭琴眼睛红红的,“对不起。”
顾知闲一言不发,将她的手轻轻甩开:“知道了。”
对不起?
对不起她把她生出来吗?
哦呵呵。
她站在门前,拂了拂裙摆,走出这个家。
哦不,很久之前,这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
到底是谁毁了这一切的呢?
她也不知道。
*
顾知闲一路低着头,走回公交车站。
水泥路上反射的太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有几颗碎石子掉进她的鞋子里。大概卡在后脚跟的地方,硬硬地凸起,让她很不舒服。
她所有的钱都被刘正军拿走了。
她没有钱了。
她怎么去帝都呢?
她还能去吗?
这几个念头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刘正军彻底打消了她用“日半”这个身份赚钱的念头。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个那么有名的民谣歌手,肯定会更加疯狂地讹诈吧?
只有先把她妈安排好了,远离刘正军,那么他再怎么搞幺蛾子都没事。
这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日光炙烤地她头皮焦灼。
顾知闲加快了脚步。
快到公交车站了。
抬头,公交车站牌下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的侧脸线条流畅,刘海覆住额头,一双眼睛幽深淡漠,就算在六月的阳光下,也似乎没有多少温度。
听到顾知闲的脚步声,他慢慢转过头来。
顾知闲脚步顿住,一愣:“季言?”
第10章 哎呦呵
季言的眼神只是从她身上淡淡扫过,然后又转过了头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知闲的脑中一时涌入太多问题。可她刚刚和刘正军闹了一场,身心俱疲,根本没有力气再撩季言。
她走到季言身边,站到站牌的阴影下。
两人心照不宣地忘记了上次的冲突。难得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四下只有聒噪的蝉鸣,风吹来,酷热里裹挟着沁凉。
顾知闲站在阴影里,觉得心里好像没有那么烦躁了。
平日里这班公交车班次挺多的,可是今天顾知闲等了十几分钟,还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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