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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难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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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几天都一直回避着他,就是不想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把他的清白给毁了,他居然还不知所谓的一直勾引她。

文昭凌听了话微微一怔,低声笑了起来。玉枝在他这笑声里回过神来,“诶?你刚才不是说腰疼来着?”

话没说完,文昭凌又亲了她一下,“这样就不疼了。”

“……”

19

继续勾引 。。。

玉枝跟文昭凌提了让季礼来文家做西席的事情没多久,文昭凌就真的去找文夫人说这件事去了。玉枝左右没事,就跑去院子里的书房找书看。

以前在明月庵时,她爹董员外特地请了西席先生要去教她识字,奈何住持师太不让男子进入庵中,干脆就自己亲自教起她来。后来季礼到了后山定居,她便跟他一起读书认字,两年前季礼中了秀才,这之后基本上就是他在教她了。所以季礼在这方面应该算是她的老师。

书房里很洁净,看得出来文昭凌经常来这里。很空旷的一间大屋子,放眼看去却是一排排整齐而列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玉枝一见便心中欢喜。在文家这样的大宅院里实在是无趣的很,也只有看书一事可以消遣时间。

那几排书架看上去实在是浩瀚,玉枝没有精力去一本本找,干脆走到文昭凌的书桌边去找他看过的书。他们房间里的书桌那儿也有书,不过她都看过了,也觉得很有意思,想必这里的也是。

可惜实际情形却叫她失望了,这里的书桌上都放了一些枯燥无味的学究书籍,看着叫人昏昏欲睡。她把书丢了下来,转头看到书桌后有个柜子,好奇的走了过去,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书。柜子外面有锁,却没有锁上,轻轻一拉就开了。柜门打开,里面的确堆满了书籍,不过看上去更像是册子,不知道记了些什么,居然这么多。

玉枝一时好奇,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看,封面上什么都没有,翻开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条目,清楚的列着,像是账目。她又仔细的翻了两张,心中奇怪,这难道是账本?难道是文家的财务?难怪会锁在这柜子里了。

玉枝没有探究文家有多少钱的好奇心,又把册子放了回去,将柜门关上,还不忘套好了锁。一转头却吓了一跳,原来文昭凌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正看着她。

@奇@玉枝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呢?”

@书@文昭凌走近两步,朝她笑了笑,“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想找两本有趣的书也找不到,实在失望的很。”

“原来是这样。”文昭凌拉着她走到一排书架前,“这里都是记载奇闻异事的书籍,我放在房间书桌上的书都是从这儿找的,你都看完了?”

玉枝一愣,“原来那些书是你故意放的啊。”

文昭凌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平日无聊,找些书给你打发时间而已。”

玉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真够细心的。”

文昭凌握了她的手,“对娘子哪能不细心呢。”

玉枝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却带着笑意。

找了两本书,两人正要一起出门,文昭凌突然开口道:“你说让季礼来文家做西席的事情我已经跟娘说好了。”

“嗯?婆母怎么说?”

“娘说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她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人是你介绍的,你就得负责。”

玉枝顿下步子,“我负责?负什么责?”

文昭凌朝她安抚般一笑,“娘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不必在意,她为人一向谨慎小心,你姑且听听就是了。”

玉枝笑了笑,“我也的确就是听听的。”

文昭凌看着她朝前走去,嘴角带着的笑意慢慢隐去,想到刚才她翻看的那些账册,眼中神色不明。

玉枝回到正屋,立即就叫来了乳娘,让她带些礼品去明月庵的后山看望一下吴伯母,顺便带个口信给季礼,问他愿不愿意来文家给阿芹做西席先生。乳娘得了吩咐就去办了,玉枝抱着两本书进了房中,文昭凌也跟了进来。

玉枝倚在外间的软榻上,自顾自的看着书,倒没有注意他。文昭凌却在想着她刚才看到的账册,也不知道她看了多少,是他粗心了,居然忘了锁柜子。他朝玉枝走近两步,附身靠近她,“玉枝,你刚才看的那些账本,可看通了?”

“嗯?”玉枝一抬眼就撞上他漆黑的双眸,脸上微热,“那个账本啊,翻了翻,记得挺细的,不过具体的我也没注意。”

文昭凌舒了口气,退开一步,心中思考着要不要把账本的事情告诉她。他垂着眼睛背对着玉枝沉思着,如今的玉枝虽然已经嫁给了他,可是要说亲密还远远谈不上,他们之间除了有些肌肤之亲,关系甚至还比不过她跟那个季礼。文昭凌想到这里,嘴角勾起笑容,走到房门边关好了门,又回到了玉枝身边。

玉枝感到他的身影,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文昭凌抬手抽走她手中的书籍,俯□子贴近她,“玉枝,我们成亲这么久了,却还是有名无份,你作何想法?”

玉枝讶异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红着嗫嚅道:“我、我能有什么想法,反正……婆母的话是不敢轻易违背的。”

文昭凌伸开双臂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带着她往里间走去。穿过屏风之际,玉枝慌乱起来,手揪着他的衣领,结结巴巴的问他:“你、你这是做什么?”

文昭凌对她垂眸一笑,“你说呢?”

玉枝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别,这是白天。”

文昭凌闷声笑了笑,“有何关系?”

“……”玉枝心里错愕非常,她一直认为温和的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人此时突然变的有些强势,另外他一向文弱,怎么自己这么挣扎,居然他还能将自己抱得稳稳的?

文昭凌将她放在床上时,微微顿了顿,玉枝却在这一顿之间立即坐了起来,手抓着领口怯怯的看着他,“那个,伯玉,现在真的是白天啊。”

文昭凌有些好笑,“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像是灌了蜜一样软软甜甜,玉枝只觉得这声音诱人无比,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这副模样在文昭凌眼中却又成了另一幅吸引人的画面。他挨着床沿坐下,偏过脸不看玉枝的脸,故意愁眉苦脸的问她:“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啊?什么?”玉枝不明所以。

文昭凌叹气,“你我夫妻,却还比路人还要清白,这可如何是好?”

玉枝听了这尴尬的话,只好转移话题:“唔,你……你猜季礼会不会答应过来?”

文昭凌神色一顿,转头看着她,“你希望他过来?”

玉枝想了想,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这对他有好处,他和吴伯母的日子可以过的轻松些。”

文昭凌突然转身将她压倒,脸贴着她的脸,紧紧盯着她,“我怎么觉得那么不舒服呢?”

“啊?你哪儿不舒服?”玉枝挣扎着推他。

文昭凌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着到了腰际,轻轻扯着她的腰带,“哪儿都不舒服。”

玉枝慌了,连忙去扯他的手,“伯、伯玉,你到底怎么了?”

文昭凌笑的魅惑,“没什么,只是想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以后好患难与共。”

玉枝压着他不安分的手,气喘吁吁的回答:“我现在也跟你患难与共啊。”文昭凌被她压着的手仍旧时不时的在她腰边挠一下,让她痒的想笑。

“可是你只有成了我的人,我才相信你是真的可以与我患难与共啊。”

玉枝被那句“我的人”给惊得差点跳起来,偏偏文昭凌压在她身上让她不得动弹。她挣扎不得,只在他戏谑的笑眼中看着自己一张脸红的可以滴出水来。

文昭凌心中一动,俯下头刚刚凑近她,外面突然传来一人的高呼:“大哥,你在不在?”

玉枝一愣,“叔叔怎么会来?”

文昭凌无奈的叹气,“来的不是时候。”

玉枝却是松了口气,“我说现在是白天,你偏偏要……”

文昭凌转头对她一笑,“有道理,那等晚上?”

玉枝捂鼻,“我说过叫你不要勾引我的,你怎么又来了……”

文昭凌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整了整衣裳,朝外走去。玉枝赶紧也整好衣裳跟了出去。

堂中只见文昭冶搓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子,似乎有些着急,见到文昭凌和玉枝出来,三两步奔了过来,一把拉住文昭凌的手,“大哥,这次你可得帮帮我了,这个家我可待不下去了。”

文昭凌一愣,“什么?”

玉枝觉得他现在好像又回到最初见到的那个文昭凌了。可是刚才在房中那个是谁?总不能说不是他吧?

文昭冶在一边向文昭凌解释:“你也知道最近我那院子里事情多,闹腾的很,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阿荣整日的跟我吵架,我现在只想出去避避,所以……大哥,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文昭凌还没说话,反应过来的玉枝就接了口:“叔叔的意思是借钱?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你大哥身子不好你也知道,他总不能拿补身子的钱给你跑路吧?”

文昭冶神色一僵,朝她讪讪的笑了笑,“大嫂严重了,我只是出去两天,又不是不回来,钱自然也是会还的。”

玉枝看了一眼文昭凌,后者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在看着她,好像很期待她的表现一样,她也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叔叔,不是不借给你,可是你也不是第一次借钱了,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至今伯玉有出无进,你让谁放心借钱给你?而且你这样偷偷跑出去,婆母怕是还不知晓,届时若是追究起来,我们也是脱不了干系。另外,”玉枝故意下了一剂猛药:“万一你要是再在外面惹下什么祸事来呢?”

文昭冶的脸色很难看,转头看向文昭凌冷嘲热讽的道:“大哥,成亲就是好啊,现在你这边的事情都交给大嫂处理了?”

文昭凌点点头,笑得温和无害,“我是有此打算,玉枝说的话挺有道理。”

“你……”

文昭冶话音未落,一道人影猛的冲了进来,一把拉过他就嚷了起来:“真是好笑了,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来欺负人是不是?不借钱就算了,干什么这么寒碜人?”

玉枝惊讶的看着金氏,“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希望叔叔离家出走?”

金氏神色一顿,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文昭冶,又转过头看着玉枝,“大嫂,且不说这个,就是你刚才说的话也着实叫人寒心,仲和和大哥是亲兄弟,你却在一边挑唆,是何居心?”

玉枝撇撇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叔叔之前的作为的确叫人不甚放心,而且你们的大哥也的确需要钱来养身子。刚才那话我既然说得,就是因为有理,若是说到婆母那儿去,也是这个结果。”

金氏气的说不出话来,胸膛起伏个不停,半晌才嚷了一句:“你是仗着你大媳妇的身份,以为自己是当家主母了?想得美!”

玉枝微微一怔,抚额叹息,“叔叔,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文昭冶反应过来,连忙拉着金氏要出去,这事情要是闹大了,被他娘知道他要出去可就惨了。

金氏临走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鹊芽儿走进门来呐呐的说了句:“这下好了,刚才二少奶奶声音那么大,估计待会儿整个文家都知道小姐您跟她吵架的事儿了。”

玉枝再抚额,“这可如何是好,我明明纯良温顺,如今在别人眼里恐怕要成为一只母老虎了。”

文昭凌笑了笑,“母老虎我也是喜欢的。”

玉枝转头瞪他,眼神瞥到鹊芽儿捂着嘴笑嘻嘻的出去了,这才低声吼了一句:“我说过你不要勾引我,你怎么老是不听?”

文昭凌恍若未闻,只是垂着眼摆弄着腰间的一块玉佩,淡淡的问她:“玉枝,你说今晚好不好?”

玉枝猛的呛了一下,连忙躲到房里去了,文昭凌看着她把门又锁了起来,无奈的笑着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我是真的取不出好的章节名了……

20

伯仲叔季 。。。

日头西斜,明月庵的后山一片寂静。吴季礼送走了玉枝的乳娘,心情复杂的回到了家中。一进门便看见母亲吴氏坐在那张粗制的木桌旁,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吴季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走到一边自己动手准备做饭。吴氏在一边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开了口:“季礼,你不准去。”

吴季礼拿着升子去米缸里舀米的手顿了一下,仍旧没说话。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不准你去文家!”

吴季礼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她身边坐下,“娘,您究竟是因为您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玉枝的原因?”

吴氏神情一怔,“你都知道了?”

吴季礼点头,“您当时突然提出要回河南娘家,就是因为知道了玉枝要回家的消息,怕我做出什么傻事来,是不是?”

吴氏叹息:“你知道就好了,我本来就是故意要支开你们的,她是注定要做文家媳妇儿的,虽然我喜欢她,可是你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根本不可能有结果,我也是为你好。”

吴季礼垂着眼没回答。

“季礼,既然你知道为娘的用意,就该明白你现在不能去文家,就算今日不是玉枝叫你去的,我也不准你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用我解释。”

吴季礼抬眼看着门外院中的两棵并排而生的小树,淡淡的道:“我那日见到玉枝了,也见到文大少爷了。”

吴氏的神情很难看,哼了一声,“你怎的如此不听话,还是要去见她?”

吴季礼没有回话,只是转头问他娘:“那日文夫人来找您说了些什么?”

吴氏听到文夫人三个字脸色更加难看,“她能说什么,还不是那些老话,哼,以为几句话就能将恩怨一笔勾销了?她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吴季礼的视线又落回那两棵树上,“娘,我觉得您该恨的也许不是文夫人,毕竟当年要不是她的安排,我们也不能在此处安身。”

吴氏对他怒目而视,“那你说为娘不恨她要恨谁?”

吴季礼眼神落寞,许久才从唇间挤出那个艰难的字眼:“爹。”

吴氏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吴季礼在一边继续道:“起码文夫人还知道每个月借上香之名来看望您,爹呢?他这么多年可有找过我们母子?”

吴氏沉着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

“娘,您还是不同意我去文家么?”

吴氏冷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就要到秋闱了,你不准备应考,还去做什么西席?”

“可是我也不忍心看着您一直为这个家操持,既然您不愿意接受文家的钱,那我凭本事去赚总没问题吧?”

吴氏的神色缓和下来,半晌只幽幽的叹了口气,“季礼,你该明白我的用心,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用这般模样走进文家,我希望你考取功名,光明正大的走进去,而不是像当初为娘那样,随时都可能会被赶出来。”

吴季礼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曾经姣好的容貌早已不复存在,鬓角也已经花白,搁在桌上的一只手枯黄干燥,明明年纪比文夫人年轻,上次跟她站在一起时看上去却像是她的长辈一般。她何时已经这般苍老了?

虽然吴季礼因为玉枝的事情对她有些怨言,可是看到这一幕,却终究还是没再违逆她的意思。

“好,那我便不去了。”

他的视线又落回院中的那两颗小树上,那还是他和玉枝在几年前种下的。几年过去却也才这么一点高而已。他当初却是天真的以为很快就能长高,直至枝叶相缠,以成连理。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玉枝那时候只是说,这院子太空,需要种两棵树衬一下而已……

————————

吴季礼推辞的消息传来时,玉枝正在房间里捧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鹊芽儿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有些惊诧,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照理说季礼就算是为自己的母亲着想,也该接下这个差事才是啊。

她想不明白,但是还要把结果告诉文昭凌,便放下了书去找他。她已经避了他好两天了,这两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总是动不动就挑逗她,让她又羞又恼。她就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那他娘要是知道了,自己可就倒霉了。不管怎么样,上次文昭凌在她家吐血的情景还在她脑中盘桓,她可不敢把他再弄的那样。

胡思乱想了一阵,到了书房门口。书房的门窗都关着,玉枝原本以为只有文昭凌一人在书房里,走到跟前却听到屋内传来另一人的声音,那是道有些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玉枝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记起早上文昭凌说过今天顾先生要来,想必正是屋中的这一位。

这个顾先生是专门负责给文昭凌治病的大夫,据说前段时间去了外地,这次回来是给文昭凌复诊的。玉枝倒还没见过他,因此难免有些好奇,一时也没有离开,就站在窗户外面听着两人谈话。

“伯玉,你难不成想一直这样?你现在已经成亲了,做事有风险了。”

“顾叔叔说的是,我已经跟叔叔说过了,他已经在帮我做安排。”

“既然你都有了计较,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次去了苏州,倒是觉得那里是个好地方,你有时间不妨也去看看。”

屋中沉默了一瞬,文昭凌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以后我可以带玉枝一起去。”

“咦,玉枝?可就是你那位新婚娘子?”

“正是。”

“呵呵,好啊,你现在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可就是那个小姑娘?”

文昭凌的声音带着笑意:“正是她。”

玉枝听的云里雾里,这几句话都连接不上,也不知道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句话跟文昭凌的身子有关,不是说来复诊的么?

玉枝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还没到门口,门却自己打开了来,文昭凌从其中走了出来,看到她微微一愣,“玉枝?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他先前嘱咐了下人都退开了去,见她在房中看书,还以为她不会出来,却没想到她就在门口。

“我刚到,听到你们在谈话,就没进去,现在谈完了?”

文昭凌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屋中走出一个中年人,慈眉善目,皮肤白皙,蓄着短须,穿着一身绛色袍子,朝玉枝拱了拱手,“原来这就是大少奶奶,顾某还是第一次见到。”

玉枝刚才听闻文昭凌唤他一声顾叔叔,赶紧回礼,“顾叔叔客气了,玉枝是晚辈,该是我向您见礼。”

顾先生抚着胡须朝文昭凌笑了笑,“伯玉好福气啊,大少奶奶面貌端庄,为人恭谨识礼,真不愧是大家出身。”

玉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正好撞上文昭凌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确,玉枝一向温顺端庄。”

玉枝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他是故意的。

文昭凌送顾先生出门,一直到了文家大门口,顾先生顿住脚步问文昭凌:“你还没告诉大少奶奶吧?”

文昭凌点点头,“过段时间吧,现在不想把她卷进来。”

顾先生沉吟:“伯玉,恕我问句不该问的话,你虽然喜欢她,可是你可相信她?”

文昭凌叹了口气,“我倒是相信她,就是不知道她相不相信我。”

顾先生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起来,“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样无奈的时候,她若是真心待你,想必是会相信你的。”

文昭凌抿了抿唇,“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她若是知道了,到时候免不了受牵累。”

顾先生眯着眼睛看了看天,“我大概知晓你的打算了,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文家继续待下去是不是?”

文昭凌笑了笑,转过身,视线大宅里扫了一圈,“我突然想起以前小时候祖父跟我说过的话。”

“哦?什么话?”

“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顾先生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只是在想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我今后要失去多少自由。相比较而言,我现在的安排便是最适合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玉枝也合适,她的性子,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熬一辈子,实在是太苦闷了。”

顾先生叹了口气,“如果她明白你的心意,也该相信你的。”

文昭凌勾着唇笑了笑,“或许等有了夫妻之实,就没问题了。”

顾先生一怔,接着又是大笑不止,“没想到我跟夫人说的那些话她还当真了,那可真是苦了你了。”

文昭凌摆摆手,“没办法,这也是权宜之计,我若是身子好,不仅要肩负光耀门庭的责任去考取功名,还要肩负开枝散叶的责任广纳妻妾,那样更是负累。”

顾先生笑着点点头,“你所做的,比你看的还要远。”

文昭凌摇了摇头,“我倒觉得我实在无情无义的很呐……”边说着边走进了大门。

顾先生在他身后轻声叹息:这样的人当长在田园山间,竹篱茅舍,青山绿水,花间浊酒,湖畔垂钓,与心爱之人过随性日子,而又因何生在这豪门大户?

他刚才并没有夸大,文昭凌所做的永远比他看的还远,他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不简单,这感觉就像他那个放荡不羁的叔叔,甚至比他还要强烈。只是文昭凌善于隐藏,若是不相信一个人,也许那个人永远只会看到他带着病态的温和笑容,却无法猜测到他的内心……

文昭凌回到屋中时,就见玉枝正在看着桌上放着的几样药材,时不时的伸手摆弄一下,见他进门,好奇的问他:“这是顾先生留下来的?”

文昭凌点头,“嗯,他说这些都是补身子的良药。”

玉枝“哦”了一声,嘱咐鹊芽儿好生收了起来。

“对了,我刚才就想告诉你,季礼说他不打算来文家做西席了。”

文昭凌微微惊讶,照他的理解,吴季礼应该会来才是。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在大街上他看着玉枝的眼神,其中分明带着情意,此时却又推掉了进入文家的机会,想必他猜想的没错了。季礼,季礼,伯仲叔季……

文昭凌转眼看着玉枝,“下次你还随娘去明月庵上香么?”

玉枝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照实点了点头,“去,婆母早就吩咐过了,不过端午要到了,初一可能去不了,要到十五了。”

文昭凌点点头,“那我下次跟你一起去。”

“嗯?你怎么想去明月庵了?”

文昭凌笑了笑,“许久不去了,想去看看。”

玉枝惊讶,“你以前去过?”

“是啊,去过一次,我不是跟你提过文家曾向明月庵求医问药的么?那次正是我随娘一起去的。”

玉枝恍然,文昭凌看着她笑而不语。其实正是那次机会,让他第一次见到了她。

21

端午私话 。。。

端午佳节转眼即到,玉枝跟着乳娘做了几个香包,打算到时候送给文昭凌。给香包面绣上并蒂莲花的纹样时,她突然觉得有些满足,这样的生活好像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有个温和的相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每天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太夫人和文夫人,可是日子过的也算舒心了。

中午文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饭。文大人难得的写了信回来,文昭凌当着众人的面念了信,无非是一些客套的思家之词,面面俱到,甚至问到了老管家,却独独忽略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太夫人叹息了一阵,似乎是觉得不舍,一个劲的念叨着儿子在外当官不易。文夫人却只是在一边悠悠的饮茶,像是什么都不关心一般,也毫不在意文大人的冷情。

玉枝见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对夫妻,何故至此?转头看到文昭凌,他正微微蹙着眉,见到她看着自己,又朝她展颜笑了笑。

一顿饭因为文大人的来信而弄得气氛有些低沉,除了金氏时不时的呵斥一两声站在身后伺候着的妓子黛眉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声音。

黛眉也算是小心翼翼了,只不过金氏也实在余气未消,所以仍然忍不住要拿她出气。文昭冶虽然有些看不下去,奈何自己理亏,也不敢说什么。最后黛眉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这顿饭让人吃的更加索然无味。

文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对金氏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吵闹,今天是佳节。”'网罗电子书:。WRbook。'

金氏抿了抿唇,冷哼着回道:“母亲有所不知,她不知道好好伺候人就算了,今天还一个劲儿的央我来跟您说十五那天带她一起去明月庵上香,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文夫人挑眉看了看黛眉,“哦?你想去明月庵上香?”

文夫人一向说话平淡,在黛眉耳中听来便觉得胆颤心惊,连连点头,“回夫人的话,黛眉也自幼信佛。”

金氏冷嗤了一声,“信佛你还堕入那等烟花之地,真真是辱没了佛祖。”

黛眉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好半天才回了句:“佛说众生平等,当初黛眉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跳了那火坑的。”

文夫人皱着眉极其不耐的看了一眼金氏,又看了一眼上首位置,生怕她的话惹恼了信佛至深的太夫人,只好对黛眉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罢了,你十五那天随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黛眉闻言喜上眉梢,眼中还带着泪花却已经笑了出来,“多谢夫人。”

金氏气呼呼的哼哼了两声。

李氏朝坐的不远的玉枝微微一笑,似乎觉得有些有趣。玉枝也忍不住笑了笑,二房里的日子有的熬了。

吃了饭,玉枝和文昭凌正要回伯玉居,阿芹蹦蹦跳跳的凑上来对他道:“大哥,我们去你院子里聚聚怎么样?”

文昭凌笑了笑,“我们是谁?”

李氏从阿芹身后走出来,笑着道:“阿芹和我,却不知大哥大嫂可愿意。”

玉枝笑着点头,“自然愿意,欢迎之至。”

李氏和阿芹想必也是见这样的佳节觉得孤单,所以想要找人做伴,玉枝当然不会不近人情的拒绝。只不过四人一起往伯玉居去的路上,文昭凌状似无意的贴在玉枝耳边低语了句:“我原先还想跟你两人一起过节的。”

玉枝被他说话的气息弄的耳边又麻又痒,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转头看去,就见一脸笑意盎然看的津津有味的阿芹和扭头看向别处的李氏,顿时忍不住脸红了起来。文昭凌在一边忍着笑意捏了一下她的手。

到了伯玉居,玉枝嘱咐鹊芽儿去准备一些点心过来,再拿壶雄黄酒过来。几人就在院子里摆了小桌,围着坐了,吃些点心叙叙话倒也十分惬意。文昭凌身子不好,基本上除了米酒之外其他酒都不能喝,所以玉枝只给他沏了茶,自己和李氏阿芹都倒了一杯雄黄酒。

阿芹比较活泼,说的话虽然大多不着边际却也有趣非常。玉枝原先也听得有趣,奈何后面基本上都在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她就插不上话了。李氏和文昭凌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说起小时候的话题自然多,玉枝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跟吃药、读经书有关,忍不住在心里幽幽叹息。唯一的伙伴季礼现在也不能经常见到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反正插不上话,玉枝觉得无聊,不知不觉就几杯酒喝了下去。文昭凌在一边看到,抬手按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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