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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难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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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在桌边坐下,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撇了撇嘴,“不怎么样,只不过名字取的巧罢了,世上名字里带玉的男子多了去了,难不成个个都与我是一对玉人?”

鹊芽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依奴婢看,这倒是小姐与姑爷两人有缘分,碍着他人何事?”

玉枝挑着眉看她,“刚才还是未来姑爷,现在就直接叫姑爷了,你倒是认亲认的快,可别忘了问名的结果还没出来呢,说不定我跟他八字不合,那这桩婚事可就要泡汤了。”

鹊芽儿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不会吧?”

玉枝耸耸肩,“谁知道呢,等结果吧。”说完慢悠悠的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紧张。

天呐,玉枝在心里叫嚣,八字不合吧。

可惜事情偏偏不如玉枝的意,过了大概六日,一大早福贵婆又带着礼物和大雁上门来了,笑的花枝招展,身上红花绿底的衣裳甚是扎眼。玉枝躲在屏风后隐约见到这么个花花绿绿的人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

福贵婆像是欣喜的很,一进门就嚷嚷开了:“哎哟,董老爷,董夫人,大吉之兆啊,贵府小姐跟文大少爷真是天作之合,文家太夫人见了结果都笑的合不拢嘴呢!”

董员外夫妇高兴的笑出声来,“不错,不错,我们也是占了个吉兆。”

玉枝一听,当即在屏风后黑了脸。

这么一来,这门亲事是绝对的定下了,再也没有可能会黄了。

福贵婆又笑嘻嘻的说了一大堆恭维之词,玉枝也没心思听下去了,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拖着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鹊芽儿跟在她身后一脸喜色,不明白小姐为什么那么不愿意。那位文大少爷身体是不太好,可是据说并不是什么致命的病,只是天生体虚而已,小姐怎么这么介意呢?

玉枝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更多的是觉得无力自主自己的婚事,虽然知道要自主婚姻是痴心妄想,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让自己尽快接受这个结果,但是一想到要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心里终归还是很不舒服。

文家的动作倒是快,这边纳吉刚过不久,文家又遣人来请了董员外夫妇上门去看门户去了。董员外夫妇一早就去了文家,到傍晚才回来,两人特地找到玉枝说了在文家的见闻。玉枝只看了两人的神情一眼便知道他们二人对文家是相当的满意。

也是,那样的大户人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婚事既定,文家又遣了福贵婆领着几个代表来董家送上了大雁,递上了婚书,送了财礼,便是订了婚了。

玉枝没有插手的份,接下来她只要等着做新娘子就好,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管,自有长辈们牵线。她突然有些同情起文大少爷来,他也是跟自己一样没有自主的人呢,自己不愿意嫁给陌生人,人家又何尝愿意娶一个陌生人呢?

没几天,文家的长辈来了,玉枝自然也没去见,只听说文大人在外为官不可私自回京,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妻子,因此来的人是文夫人。

文夫人到了董家,与董员外夫妇一起焚香祭告上天祈求保佑,而后董家设宴招待。席间先上的是四道汤,碗口上用红线交叉成十字状,线头处坠了铜钱,寓意姻缘开头。等尝过了汤,再上的是一道四个猪蹄拼在一起的盘子,每个猪蹄上都插着一朵红花,盘中还放了一把刀,刀柄上缠了红绸,意思便是缔结婚约。整个过程为尝汤献花,这一步完成了才是整个订婚仪式的结束。

玉枝倒不知道这么详细,这些都是乳娘跟她说的。她心中叹息,这才到订婚便这样了,接下来忙着结婚不是更加繁琐了?

玉枝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管这些,婚已订,她也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这个命运,此时也只好等着嫁做人妇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文家的动作很快,福贵婆又来了几次,聘礼便送上门来了。这之后董家便忙碌起来,周氏招呼玉枝的乳娘方氏一起,开始给玉枝准备成婚所用的物品了。董员外也是忙的不行,有关玉枝的嫁妆,事无巨细他都要一件件亲自过问。

至三月底时,文家又遣了福贵婆领着人上了门,带着礼品和雁前来提日子了。福贵婆将一张写了具体成婚事宜和迎娶日期的红笺递到董员外手上,董员外看了看,见日子定在四月初八,觉得有些急了,可是转念想到女儿早晚要嫁,自己就算今日舍不得,他日也还是要让她嫁出去,也就忍着不舍点头同意了这个日子。

玉枝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房中绣花,鹊芽儿喜气洋洋的将日子告诉了她,她手里一个不稳,顿时将手指扎出了血来。

鹊芽儿吃了一惊,赶紧找帕子给她包了,口中劝她:“小姐是舍不得家里是不是?唉,也是,小姐才回来一个月呢。”

玉枝微微叹息一声,“算了,这一天总会来的。”

5

新婚之喜 。。。

四月初二董员外夫妇便将准备好的嫁妆送去了文家,嫁妆用一张张倒过来的小方桌放置,原先就丰厚的嫁妆便显得更加丰厚了。董员外心疼玉枝,因此嫁妆里除了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之外,还有许多具体的生活用具,连梳子篦子也给准备了。董家抬着那些嫁妆一路浩浩荡荡的送到文家,一度成为京城百姓们口中的谈论的热点。

周氏将订做好的新婚礼服给玉枝试了又试,最后又返工了三次才算是定了下来。

玉枝心里很是紧张,这中间间隔的六天对她来说简直是数着过的,每一天过去就离成亲之日越近,她便越发的不安。

鹊芽儿瞧见她的神色,笑着打趣她:“小姐不是说这一天总会来的么?怎么这会儿又紧张起来了呢?”

玉枝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取笑我,你真是长本事了。”

鹊芽儿忍着笑意给她赔礼:“是奴婢不对,小姐快别生气了。”

玉枝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心情,“没事,没事,不就是嫁个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是说的容易,等到四月初七的当晚,玉枝几乎一整夜都没睡着。原先就紧张,偏偏周氏还拉着她做婚前性教育,玉枝听的面红耳赤,周氏却十分负责,一直说到大半夜,临走还送了一副卷轴给她,说是压箱底的嫁妆画。

玉枝等她走后,一时好奇便打开看了看,结果一下子闹了了大红脸,那所谓的嫁妆画分明就是一副春宫图。看来周氏对自己那番教育还不满意,还要再详细一些才算放心。玉枝哭笑不得的把那幅画收进了箱子。

这一夜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没多久却又被人拉了起来,玉枝睁开眼,发现整个董家已经人声鼎沸,一派热闹模样。

她先由鹊芽儿伺候着起身洗漱,草草的吃了几口早饭,接着便被乳娘拉去上妆。玉枝的乳娘方氏一向最是手巧,今日给玉枝上妆却总也下不去手。玉枝好奇的抬头看她,却见她眨着眼睛正要逼退眼中的泪水。

玉枝被她这般一勾,心里也不好受了,赶紧劝慰她:“乳娘,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也要随我去文家的么?这么伤心做什么?”

乳娘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傻孩子,乳娘这是为你高兴,哪里是伤心呢?”她抹了抹眼,边给玉枝描眉边道:“快别耽搁了,待会儿夫人要来催了。”

玉枝端正的坐着,任由乳娘给她描眉画唇,戴上假髻,盘上头发。之后起身,鹊芽儿拿着那身绣着彩凤的大红嫁衣给她穿上,换上一套的绣鞋,最后戴上凤冠,便准备妥当了。

正在这当口,周氏过来了,看见玉枝已经准备妥当,舒了口气,“还好乳娘的手脚快,文家迎亲的人就快到门口了。”

鹊芽儿口快,笑着道:“咱家这位姑爷可真心急呢。”

周氏笑着瞪了鹊芽儿一眼,又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玉枝,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咱们家玉枝天仙似的人物,人家等不及也是应该的。”

“姨母……”玉枝无奈的叫了她一声,“您这话说的可夸张,人家文大少爷可没见过我呢,怎么知道我似不似天仙?”

周氏笑着道:“现在还叫文大少爷?该改口叫夫君了。”

玉枝的脸顿时红了,周氏还想再打趣两句,外面有人唤道:“夫人,文家迎亲的人到了。”

周氏听了,连忙唤过鹊芽儿拿来盖头要为她盖上。玉枝挡着她的手,奇怪的看着房门口,“怎么爹爹没来?”

周氏叹了口气,“你爹爹刚才还在抹泪呢,估计这会儿该去前厅招待文家的人了。他是怕见了你更舍不得,这才不来的。”

玉枝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难过,她在外多年,虽然还没习惯这突然而来的亲情温暖,此时却是真的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

周氏见到她的神情,眼中也有了湿意,握着她的手道:“玉枝跟姨母去拜祭一下你的娘亲吧,让她也知道你今天成婚的喜事。”

玉枝摇了摇头,“我昨日已经拜祭过母亲,告诉了她女儿今日要成婚的事情,现在外面文家的人已经在等候了,再去也不方便。”

周氏点了点头,“你娘在天有灵会保佑你的。”她抬手为她盖上盖头,牵着她的手,唤过一边的乳娘,两人一人一边领着她出门朝前厅走去,鹊芽儿紧跟在几人身后。

前厅里一片欢声笑语,院中鼓乐齐鸣,四处都是恭贺道喜之声。玉枝垂着眼,紧盯着脚下视线可及的一小块地方,跟着周氏和乳娘进了前厅,等到脚步停下,眼中却落入了一双黑色的罩靴,她顺着视线往上看去,只看到一只略显苍白的手,骨节突出,光洁修长。

玉枝猜想这定是文大少爷本人了,他还能亲自来迎亲,看来身体也不至于差成那般。

一边有人高声道:“新郎已行过大礼,新娘上前聆听父母教诲……”

周氏已经松开玉枝坐到了堂前上座,董员外居东而坐,她居西而坐。

玉枝由乳娘和鹊芽儿扶着在董员外跟前拜倒,董员外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儿啊,以后嫁去文家要好好侍奉公婆,切不可违背家中长辈意愿,要好好的相夫教子才是。”

玉枝垂头拜了拜,“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董员外点点头,递给她一件叠好了的衣服。

玉枝接过来又朝他拜了拜,乳娘接过衣服,扶着她起身,又到了周氏身边。

玉枝拜倒,周氏的声音也有了哭音,“玉枝以后要勤勉,处事要谨慎,好好照顾夫君,孝敬公婆。”

玉枝再拜,“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周氏递给她一块佩巾,玉枝接过,又朝她拜倒,随后起身,被扶着走到了文大少爷的身边。

四周的亲朋好友都在恭贺,直到声音稍稍转小,身边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玉枝瞬间只觉得耳边像是响起清泉潺潺的流水之声,倒没想到这位文大少爷的声音这般动听。

他接过一边喜婆递上的红绸,一端自己牵着,一端交给玉枝,声音不高不低的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各位亲朋好友,伯玉这便将玉枝接回去了,以后定当好好待她。”

董员外似乎对他很满意,立即回道:“伯玉啊,你有这句话我便安心了,你便领着玉枝去吧。”

玉枝稍稍怔忪了一瞬,手中的红绸突然紧了紧,这才知道文大少爷已经开始走了,自己却还没动。她心里一惊,赶紧上前,连一边的喜婆也没来得及搀扶她,身边的宾客有人小声笑出声来,她在盖头下的脸顿时红了。

玉枝这下学聪明了,由喜婆扶着,她集中了精神,紧紧的跟着文大少爷,一步也不敢丢。脚下铺着的是红布,一直延伸到外面。玉枝穿的鞋底黏着两张红纸,免得她待会儿沾着地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了院门口,文大少爷抬脚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似乎是脚没踩稳,身子晃了晃。玉枝怕别人再笑,也不顾其他,反正两人离得近,干脆伸手扶了他一把,手一接触到他的手掌却是吃了一惊,这春日融融的四月,他的手竟冷的像冰一样。

文大少爷不动声色的稳住身子,玉枝要抽回手之际,他却像是故意一般捏了捏她的手指。玉枝突然觉得这人简直有些登徒子的潜质,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与他已经要做夫妻了,人家捏捏手也没什么。她抽回手,跟着他出了门,在震耳欲聋的喜乐声走到了花轿边,乳娘拿着一块镜子向轿中照了照,喜婆搀着她坐了进去。

玉枝坐入轿中后,只听见外面欢声笑语不断,没一会儿似乎是文大少爷上了马,喜婆高声叫道:“新人起轿……”

一声刚过,玉枝已经听到耳边隐隐传来周氏的哭泣声,她爹爹董员外肯定也在流泪,只是不好哭的这么大声罢了。

玉枝坐在轿中随着轿子上下颠簸想着这些年的过往,那些往事一幕幕从脑中闪过,太多太多,好像一切都不甚真实,就好似做梦一般,连同现在也像是在做梦一般。

轿子颠的太过舒服,没一会儿玉枝竟在轿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多久,她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眼中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原来自己竟躺在地上。刚要起身,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是一片竹林,再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自己竟是在明月庵的后山上。她震惊不已,怎么自己回到明月庵了?

正在奇怪,一边突然有声音传来:“你醒了?”

这声音清脆又不失柔和,玉枝疑惑的偏过头看去,一个少年穿着青色衣裳坐在她旁边,转过脸看着她笑了笑,“要不是我,你可要一直躺在这里了。”

玉枝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你是大夫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少年笑了起来,“你从哪儿看出我是大夫了?”他说话间,额前的碎发落下挡住了视线,便自然而然的抬起一只手捋了捋那缕碎发。

玉枝只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他手腕上有颗嫣红的小痣,虽然不大却因为颜色鲜艳很是显眼……

6

洞房尴尬 。。。

玉枝还想再问少年问题,突然感觉身下一震,猛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是在梦里,现在是轿夫们落了轿子才把她给惊醒了。

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轿夫们这响动够大,否则自己要是睡的不知道醒可就要闹笑话了。她伸手在盖头下拍了拍自己的脸,没事居然梦到过去了,差点误了正事。

喜婆在外面高声道:“新人起——”

花轿往前倾斜,轿门被打开,一只手伸了过来,仍旧是那般苍白的颜色。玉枝伸手搭上,也仍旧是那般冰冷的触感。那只手握紧了她的手,将她带出了轿子,外面围观的人立即出言恭贺,鼓乐之声大奏。

玉枝由喜婆扶着,手中紧握着那根红绸,跟着文大少爷进了文家的院门,又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才进了前厅。

玉枝听闻文大人在外为官并未回来,原先以为这堂上做的只有文夫人一人,却不曾想还看到了另一双绣鞋,看到鞋面上绣的寿字图样,她这才想起来文家的太夫人还在世,这位定是太夫人了。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耳边高声响起:“新人拜堂,一拜天地——”文大少爷领着玉枝转身微微欠身而拜。

声音又道:“二拜高堂——”玉枝跟着身边的人转身,看到下方地上摆了软垫,知道这是要跪拜了。

跪拜起身之后,中年男子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夫妻对拜——”喜婆扶着玉枝侧过身子,微微欠身,朝对面的人拜了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这一声响起,玉枝被喜婆扶着起身,由手中的红绸引路,跟着文大少爷到了一处院中,玉枝只听到四处喧哗的声音,知道院子里肯定也都是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一边高声喊道:“撒帐,撒帐东,新人齐捧合欢钟。才子佳人乘酒力,大家今夜好降龙 。撒帐,撒帐南,从今翠被不生寒。香罗几点桃花雨,携向灯前仔细看。撒帐,撒帐中,管教新娘脚朝空。含苞迷惯风和雨,且到巫山十二峰。撒帐,撒帐西,窈窕淑女出香围。厮守万年偕白发,狼行狈负不相离……”伴随着这喜庆的喊声,玉枝身上落下稀稀落落的小颗粒,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到了房中后,喜婆扶着玉枝在床边坐下,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文大少爷给了赏钱,她便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鹊芽儿和乳娘自然也一并离开了,还顺带帮小两口将堵在外间门口的人都给赶走了,连门也关好了。

房中只剩了两人,玉枝有些局促起来。两人许久相对无言。她垂着眼,盯着身边那人的靴子,手指紧捏着喜服的一角,暗暗揣摩着这人怎么还不出去陪客人呢?

正在想着,门外突然有人敲门,一道平淡清冷的妇人声音传了进来:“伯玉,开门。”

玉枝只听到身边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知道是文大少爷走过去开门了。

“娘,您怎么来了。”

“娘有些事情,你去前面招待宾客吧,记得不要饮酒,叫安叔给你用白水顶替,可别忘了。”

文大少爷应了,出门走了。玉枝听到这番谈话才知道这人是她的婆婆文夫人。正在想着她怎么来了,文夫人已经进了里间,到了她的跟前。

玉枝反正顶着盖头,就装作不知道,看着她的绣鞋,等着她开口。

过了许久,文夫人终于开口道:“媳妇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玉枝起身朝她微微欠了欠身,“母亲安好,玉枝给您问安了,母亲有什么话请尽管开口。”

文夫人“嗯”了一声,“坐下吧。”

玉枝退着坐回了床沿。

文夫人的脚步在她身边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开头一样。玉枝突然想掀开盖头看看她的神情,她实在好奇自己的婆婆不招待宾客,跑来找自己要说些什么,到底是什么话又让她这么难以开口。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玉枝几乎已经快要忘了眼前还有个人的存在了,文夫人终于开口了。

“玉枝,我想告诉你的是,伯玉的身子不太好,这个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玉枝当然立即点头,“玉枝的确不知。”

文夫人倒没想到她这么平静,心里放松了些,“那么现在告诉你了,你也知道了,我要跟你说的是,伯玉的身子不好,你做娘子的,该为他多着想些才是。”

玉枝赶紧称是,“谨遵母亲教训,玉枝记下了。”

文夫人看着她的盖头点了点头,“那就好,只是还有件事我要事先跟你说清楚,玉枝你要仔细听好了。”

“是,母亲请说。”玉枝仍旧恭谨。

文夫人道:“其实伯玉本不该在这个当口成婚,但是太夫人说你已经年满十五,耽误不得,应当遵循老太爷的吩咐早早的迎娶过来,所以才会这么快给你们操办婚事。”

玉枝心中恍然,难怪文家会突然这么行动迅速的来提亲,原来都是太夫人的要求。她听了文夫人的话,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敢问母亲,为何夫君本不该在这当口成亲?”

文夫人叹了口气,“伯玉的身子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些起色,大夫说他这个时候成亲会对他身子不利,所以我原先是不愿意他这么早成亲的。”

玉枝想了想,想必文家另外两个兄弟成婚早也有这个原因,却不知道文大少爷的身子跟成亲有什么关系。

她这边想着,文夫人直接给出了答案:“大夫的意思是,现在成亲会有房事,会让伯玉消耗精力,所以……”

玉枝的脸瞬间红透了,她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玉枝,我的意思是,你一年之内最好不要跟伯玉圆房,明白么?”

玉枝愣住,这也太尴尬了吧,居然还有婆婆在儿子的新婚之夜要求自己的儿媳不要跟自己的儿子圆房?这可真是千古未闻。

文夫人见玉枝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心中已经有些不悦,连带原先就很冷淡的声音越发冰冷起来,“玉枝,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多为伯玉着想的么?怎么现在这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答应?”

玉枝听到她这语气,心中一紧,赶紧开口:“母亲,不是,我……”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顺着她的话点点头,“玉枝听母亲的安排就是了。”

文夫人见她答应的有些不干脆,仍旧有些不悦,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答应就好了。”她从袖中拿出一块白绸递到玉枝跟前,“这个给你,你好好收着,一年后再用就是了。”

玉枝有些哭笑不得的接了过来,心里想着的却是昨晚姨母给她的那个嫁妆画。如果她知道自己辛苦教育的内容新婚之夜完全派不上用场,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

文夫人似乎仍旧不放心,临走还补充了一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伯玉,尽到为人娘子的责任。”

玉枝乖巧的称是。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怪异,看文夫人这架势,自己作为她儿子照顾者的身份似乎多于她的儿媳这个身份。

文夫人说完这话,又叮嘱了几句其他的,便提步离开了。玉枝在房中握着那块白绸暗暗沉思着待会儿文大少爷来了要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娘的这番安排。

时间慢慢过去,玉枝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虽然视线被盖头挡着,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白天了,不过房中灼灼燃烧的红烛让屋内看上去仍旧明亮无比。

玉枝觉得肚子里早上吃的那两口早饭早就耗光了,现在饿得不行,但又怕自己掀开盖头去吃东西会被突然闯进来的人逮个现形,只好呆坐着傻等。

过了许久,她突然想起来洞房的床上应该有吃的东西才对,于是把手中的白绸放在一边,伸手在身边的床下摸索起来。一直摸啊摸,摸啊摸,终于在不知哪个角落摸到了两颗红枣。玉枝将那两颗枣子放在另一只手里,空出一只手继续摸索。

一番艰难的探索之后,她的手中已经一大把花生瓜子桂圆大枣了。玉枝先挑了一颗最大的枣子在嘴里咬了一口,可能是饿了,觉得真是香甜无比。没一会儿手中已经多出一大堆枣核和花生壳,她觉得有些饱了,只是现在这堆残渣要怎么处理?

玉枝有些苦恼,怎么新婚不在床上放些糕点什么的呢?

正在纠结着,房门突然传来响动,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嚷着要闹洞房,接着文大少爷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心里一惊,知道没时间了,干脆把那堆残渣用那块白绸包住,塞在了身后。

房门打开了来,那些吵闹着的众人却只是嚷嚷了几声便一起离去了,原先说要闹洞房的话竟像只是做做样子,看来文家实在让他们不敢太过喧闹。

玉枝听着房门开了又关了,虽然仍是静静的坐着,心里却开始紧张起来。现在房中这个男子是她的夫君了,如果没有意外,可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

文大少爷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温润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娘子,为夫要为你揭盖头了。”

玉枝双手绞在一起,声音跟蚊子似的回答:“夫君请。”

话音落下不过片刻,一根秤杆便出现在眼前,缓缓的挑起了她盖头的一角,接着她的眼前一片明亮,屋中的场景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玉枝只快速的扫了一眼房中场景便垂了头,好半天过去才终于缓缓抬眼看向眼前的文大少爷。

7

文家昭凌 。。。

玉枝此时突然想起的是鹊芽儿说的“秀色可餐”,眼前的人长得真的是没话说了。她以前虽然在尼庵里待着,可也不至于没见过男子,更甚至见过的还是很英俊的男子,可是与眼前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点。

文大少爷的五官极其精致,可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黑白分明,甚为动人。偏偏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又是那么的温和,只看一眼就叫人心生亲切之感,玉枝对上他的视线,甚至觉得与他似乎早已相识。唯一的遗憾是他的面色不太好,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不过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温润的笑意,便将这遗憾又弥补了过去。

文大少爷被她盯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娘子,你看了我许久了。”

玉枝回过神来,赶紧垂下眼睛,脸又红了。她伸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实在太丢人了。

文大少爷在走到一边的圆桌边倒了两杯酒到了她跟前,递给她一杯,微微笑道:“你我还没喝交杯酒呢。”

玉枝接过酒杯之际突然想起之前文夫人的话,疑惑的问他:“你能喝酒么?”

文大少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原来你已知道我身子不好的事情了,想必是我娘跟你说过了。”

玉枝见他似乎有些抑郁,赶紧出言安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饮酒对你身子不好。”

文大少爷笑了笑,“放心,这是米酒,不会有事的。”

玉枝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向他举起了酒杯,文大少爷也举起酒杯,两人交臂相缠,各饮了一口酒。

饮完酒后,文大少爷甚为体贴的起身将酒杯放好,又回到玉枝身边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玉枝被他这么盯着,有些不自然,视线在四周流连,装模作样的在看周围的场景。

新房里随处可见喜气洋洋的红色。靠近床的侧面放着梳妆台和绣墩,旁边是用来放置衣物的木架,再往前面几步处有个圆拱形的雕花木框,上面垂着帷幔,由两边的钩子勾着。外面是一张红木圆桌,上面摆着一对红烛,下面放着几个盘子,里面满装着花生桂圆之类的喜庆之物。再往外还有书桌,看来这间房间很大,而这还仅仅是里间,外间应该更大才是。

玉枝将这间房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与自己住的小闺房比较了一下,心里感叹了一番文家的富裕。

“玉枝?”

“嗯?”玉枝听到有人叫她便下意识的回了一声,一转头却正好对上文大少爷那双深邃的眸子。

“虽然按礼仪我该称你娘子,可是我还是觉得叫你的名字更为亲切些。”文大少爷笑的有些腼腆,脸上甚至染上了一丝红晕,衬着他大红的喜服,竟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玉枝心中微微感叹,虽然原先有过许多忐忑,但现在见到对方是这样一个温和之人,心里又放松了不少,虽然他身子不好,但想必会对自己很好。之前还那般忐忑不安,现在她却觉得能遇上一个这样的丈夫也算是幸运了。

见玉枝一直不说话,文大少爷有些赧然的看着她,“怎么你不愿意?”

玉枝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赶紧笑了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夫君的话极有道理,叫名字更亲切些,夫君便叫我玉枝就是了。”

文大少爷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也唤我伯玉就是,不用夫君夫君的叫,我听了不习惯。”

玉枝有些想笑,你若是习惯了,那得娶了多少老婆了?她含笑“嗯”了一声,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伯玉。”

文大少爷像是没有想到一般,原先看她动不动就脸红还以为她要扭捏半天呢。现在看来她倒没有其他大家闺秀身上的那种故作矫情。

“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大名吧?”

玉枝原先的一点紧张此时已经放开不少,听到文大少爷问话,笑着回道:“知道,上次问名的时候我爹爹告诉过我,你的大名唤作文昭凌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正是。”说完这话,他又忽而笑出声来,整个人瞬间都充满了神采,看的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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