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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佛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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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美艳少妇没有现身……

“卫道会主”目中棱芒闪闪,迫视着徐文。

徐文也以同样目光回敬,想着如何猝然出手,一击成功。

场面充满了栗人的无形杀机。

总坛掌令“崔无毒”突地大声道:“禀会主,这两名弟子是死于‘摧心’剧毒!”

所有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骇然变色。

“卫道会主”两眼一瞪,以慑人的音调道:“报名!”

徐文咬了咬牙,反问道:“上官宏,阁下来此为何?”

“卫道会主”冷哼了一声,喝问道:“你是徐英风什么人?”

徐文脚步一挪,冷厉地道:“是他的报仇人!”

“好极了,徐英风藏匿何处?”

徐文心头大是震惊,对方竟然是为了父亲而来,父亲死于开封道上,是“痛禅和尚”下的手,对方何以有此一问?看来与“过路人”一路的那陌生汉子所传的话,全属子虚了,一时之间,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由窒住了……

“卫道会主”再次喝道:“朋友,你还是坦白些的好?”

徐文嘿嘿地一声冷笑,道:“上官宏,徐堡主业已死于开封道上……”

“哈哈哈哈,朋友,你心里很清楚,是吗?”

“清楚什么?”

“徐英风并没有死!”

徐文原来的心念已完全动摇了,但下意识中,却有一分惊喜,在他而言,这无宁是一个喜讯,他祈望这是事实,父亲仍在世间,以父亲的一向为人而言,他是不会放过仇家的,父子协力,血仇不难报雪。

但为了进一步证实,仍追问道:“阁下凭什么说他仍在世间?”

“他使的手法,太幼稚了些。”

“什么手法?”

“本会主无意与你歪缠……”

“‘痛禅和尚’杀错了人么?”

“什么?‘痛禅和尚’杀人?朋友是存心胡扯么?”

“难道不是。”

“‘痛禅和尚’杀人当不致施毒毁容吧?”

徐文一呆,这话与西城外所逢老秀才说的不谋而合。

他完全迷惘了,事情诡谲得令人难信,“痛禅和尚”不是凶手,死的不是父亲,照对方语气,是父亲故布的疑阵,然而父亲为何不与自己联络呢?父子之情,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为这笔血债出生入死?

心念之中,栗声道:“阁下想要什么?”

“徐英风本人!”

徐文的心意在刹那之间改变了,对方目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分,首先得先解开父亲生死之谜,然后再谈报仇,而这谜,相信“妙手先生”必然把握了关键。

隧道:“在下也正要找他!”

“什么,你,找他?”

“不错,如他已死,在下是他的报仇人,如他未死,在下更探究真相!”

“然则朋友与徐英风是什么关系?”

“极深,但在下无意告诉阁下。”

“朋友认为本座会相信你的说词?”

“悉听尊便。”

“朋友不要后悔?”

“笑话,在下从不知后悔为何物。”

“卫道会主”飞快地一闪身,从随行人手中抓过一柄青钢长剑,又回到原位置,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徐文口说不悔,现在可懊悔了,不该让上官宏有持兵刃的机会。论功力,在场的无一是他对手,但相差并不太大,他所传是“毒手”,如以徒手对兵刃,施展的机会极少,如凭真实功力搏杀对方,一对一可以,如对方联手,并不乐观了。由于自己毒杀对方两名弟子被喝破,使对方存了警易,下手更难,若非如此,“卫道会主”决不会临时起意借用兵刀。

事逼如此,他必须有所抉择……

“卫道会主”冷冷地道:“以本座所知,徐英风之子曾练成‘无影摧心手’,至于徐英风则未曾,朋友你却不知道,不过,‘摧心’之毒,一为入腹,一为破肤见血,否则无法致故死命。朋友当知本座言之不谬,现在你自卫吧,本座便要出手了!”

徐文知道不出手是不行了,钢牙一错,攻出一招……

“卫道会主”的剑术造诣十分惊人,只轻轻一剑,便把徐文的招式封住。

徐文心头一惊,再次发招,用足了十成功力。

两个当代杰出高手,顿时打得难解难分,声势惊人至极。

徐文全心注意的,是寻隙出“毒手”。但“卫道会主”心存定见,出手决无破绽。

凌厉的剑风,迫得圈沿的众高手步步后退。

转眼间过了十余个照面,“卫道会主”的剑势不衰,徐文的内力虽然惊人,但对手不弱,而且占了兵刃之利,竟然半斤八两,无分轩轾。

当然,在“无情叟”等一众特级高手眼中,徐文的功力已到了惊世骇俗之境,能与会主分庭抗礼,武林中能有几人?更使他们不安的,是徐文的身分,谁也想不出年青一辈中,会有这等高手,会在徐英风一边。

徐文明白,久战于自己不利,退身不难,但不甘心。

心念动处,蓦集毕生功力,连攻八掌。

劲气雷动,掌风如涛,“卫道会主”剑势被滞得挥洒不灵,脚下退了三步。徐文自是分毫不松,暴喝一声,“毒手”乘机拂出……

“卫道会主”步步留神,破绽甫露,人已电退数尺。

徐文左手落空,右掌闪电般疾劈了出去……

高手过招,讲究的是先机,间不容发。“卫道会主”一着失利,想改变形势便很难,何况徐文的内力在他之上。

“砰”然一声,“卫道会主”被震得一个踉跄,手中剑偏向了一边。

徐文“毒手”再度拂出……

“丧天翁”等一干人物,一见徐文左手动静,便知这只手含有蹊跷,就当“卫道会主”

身形一踉跄之际,不约而同地齐发一掌。

数道撼山劲气,从不同角度,集中卷向徐文。

事实非常明白,徐文如不撒手应付,势将伤在这联手合击的掌风之下,而“卫道会主”

也必毁在“毒手”之下无疑。但,徐文势无反顾,“毒手”不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有如幽灵鬼魅,不知其所自来地挡在“卫道会主”与徐文之间。

同一时间,徐文的左手,结实地抓在那人影身上,而徐文本身,也被数股掌风扫到击中,气翻血涌之中,斜里撞出了四五步,眼前金花朵朵而冒。

但他心里十分清楚,来了可怕的对手,他无暇分辨来的是何许人物,身躯倒弹,扑向距他最近的“丧天翁”,他存者毁一个是一个的心里……

“丧天翁”并非等闲人物,肉球似的身躯一晃,挪出八尺之外,反手便是一掌。

徐文一扑落空,对方掌风已临,急切里挥掌相迎。

“砰”的一声巨响,徐文落了实地,“丧天翁”跌撞了三四步。

这时,他才看清,来的赫然是那美艳少妇。

上官紫薇也跟着到了场。

天色业已昏黑,但借着天光,在这等高手眼中,辨物并不殊白昼。

美艳少妇莺声呖呖地开了口:“他居然练成了‘无影推心手’!”

徐文心头大震,这美艳少妇的修为太惊人了,竟然一下便指出自己的“毒手”,但却不得不佩服“妙手先生”易容丸之奇妙,居然没有人能够识破自己是经过易容的。

美艳少妇这一说,在场的众人无不悚然动容。“无影摧心手”是“毒道”中最霸道的功夫,相传,仅二百年前的“鬼见愁”练成过,而今竟出现了两个又都具有骇人的功力,当然,无人料到“地狱书生”与眼前的“黑面书生”同是徐文一人。

由于美艳少妇的出现,使场面顿然改观,只她一人,就足以制服徐文而有余。

徐文的目光,掠过每一个人,当目光触及红衣少女上官紫薇时,下意识中仍不免一荡,毕竟这是第一个闯入他心扉的女子。但,那意念只如轻烟般一闪而散,她的目光重新回到美绝少妇的面上。

群豪虎视既眈,谈退身实非易事,可是又岂甘束手待毙?

走!

这从未有过的意念闪上心头,他一向对敌,不管对手如何强劲,他从没有逃避过,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父亲生死未卜,母亲下落不明,血仇待报……这些因素促使他的性格一变再变,他觉得必须活下去。

美艳少妇似乎是全场中身分极尊之人,她现身之后,全场均屏息而待,再没有人开口,连“卫道会主”上官宏也不例外。

场面诡秘而紧张。

美艳少妇银铃似的声音再度响起,但却有些冷若冰霜之慨:“现在报出你的身分来历?”

“强傲对你没有好处?”

“哼!”

“迫我用不人道的方式对付你么?”

冰寒的语声,出自一个美人之口,别有一种异样的说不出的滋味。可是徐文心里明白,这决不是虚声恐吓。

徐文恨毒地道:“在下不在乎!”

口里答话,心里已打好主意,身侧不远,便是一株冲天古柏,足有十来丈高,以他学自“白石峰”后怪老人的“旋空飞身法”,冲上古柏脱身,并非难事,这也是他唯一脱身之途。

美艳少妇再次开口,语者从冰寒变为冷厉:“希望你不要试图脱身!”

一句话,如刺般直刺入徐文心里,难道她已觉察了他内心的意图?”

徐文打了一个冷颤,时机紧迫,不可犹豫,他只有背城借一,尽力一试,如想以本身功力突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心念之中,暗蓄功力,片言不发,陡地如灰鹤般冲天而起,凌空一旋,上了树梢。全场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这种身法,的确是惊世骇俗……

就在全场惊呼声中,另一条影子,闪电般凌空射起,快,快得令人目眩,但快捷之中,不失其美妙,几乎不差先后地与徐文升至同样高度。

徐文身形微洁树梢,疾逾鹰隼地向另一株树顶跃去。

“砰”夹以一声闷哼,起自十余丈的高空。

场中又爆起一阵惊呼。

两条人影,先后落地。先坠地的是徐文,紧跟着一片飘絮无声而落,她,正是那神秘的美艳少妇。

徐文摔得七荤八素,踬而又踣,如此三次才勉强站立起来。

美艳少妇所行无事,只见粉脸更冷了。

“丧天翁”洪钟似的声音道:“夫人功力,今天老夫开了眼界!”

美艳少妇嫣然一笑,并不开口。

徐文急愤羞怒交并,差点没有昏了过去。

夫人?她是谁?

徐文一颗心直往下沉,想不到今夜会栽在仇家手中面目迟早会被揭穿,后果当然是不言可喻了。

他四肌发麻,怨毒几乎使他发狂,血红的双目,再次逐一扫过众人,那样子像一头受了伤的猛狮……

美绝少妇侧顾“卫道会主”道:“如何处置?”

“卫道会主”冷峻至极地道:“要他供出徐英风的下落!”

“此子桀骜,恐怕不容易取他口供。”

夫人的“玄玉搜魂”……

“妾身习成此功,尚未用过,今晚要开例么?”

“玄玉搜魂”,徐文没听说过,但意识到必是一种极酷毒的迫供手法。美艳少妇自称妾身,难道她是上官宏的续弦妻子?如果是,上官紫薇该是她的女儿,但怎么可能呢?少妇的年龄不过二十来岁,上官紫薇至少也有十八……

上官宏声言与父亲有杀妻灭嗣之仇,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上官紫薇并未出世,而“修缘”老尼说上官紫薇是上官宏的亲生女,自是后妻所生无疑。难道除美艳少妇之外,上官宏还有妻子?

他不自觉地苦苦一笑.似自嘲此时何时,还去想这些不相干的事。

美艳少妇倏地面笼严霜,冷冷向徐文道:“你可以开门了?”

徐文恨极地吼道:“我恨不能把你们这一批狗男女碎尸万段……”

“住口,你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么?”

“有什么手法只管施为好了,姓徐的死不皱眉!”

他自动科出身分的用意是不愿不明不白地牺牲,至少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报仇不成而付出生命,这比被人揭穿要冠冕些,也是武士的本色。

“卫道会主”票声道:“什么,你姓徐?”

徐文厉声道:“不错,我便是‘地狱书生’徐文,恨不能手刃你……”

这一报出名号,全场为之大震。

现在徐文是以本来的腔调发话,先前为了配合易容,是以假嗓子开言,否则不难被对方认出本来面目的。

“卫道会主”嘿地一声冷笑道:“本座早该认出你才对!”

徐文咬牙切齿地道:“现在也不晚!”

晚字脱口,人已如疾箭般射向“卫道会主”……

“砰!”

夹以一声闷哼,徐文在美艳少妇素手一挥之间,倒栽落地,口里喷出了一口鲜血,但他倔强地又挣了起来,面目凄厉如鬼。

“卫道会主”沉声道:“徐文我们业已两不相欠!”

这话是指徐文当初为他解了“摧心”之毒,而他也放过徐文一次而言。

徐文凄厉地道:“不错,你尽可下手就是!”

“现在说出你父亲的下落?”

“办得到吗?”

“那可由不得你!”

“杀剐听便,姓徐的学艺不精,落入你等之手,决不皱眉!”

美艳少妇冷哼了一声,细指暴弹,一缕税风,呈蒙蒙白色,射向徐文。

徐文狂嚎一声,翻落地面,一阵阵蚀骨挖心的痛楚,使他在地上滚扭翻腾,绞发裂衣,只片刻工夫,便成了一个血染泥污的半人半鬼形。

红衣少女上官紫薇幽幽地唤了一声:“娘!”

美艳少妇修眉一瞥,道:“什么事?”

“解了他!”

“什么,解了他?’”

“是的。”

“你忘了你大母惨被烹食的血仇?”

“娘,我欠他一笔人情!”

美艳少妇目光转向“卫道会主”,似在探询他的意见。

“卫道会主”瞟了一眼红衣少女,然后沉重地一点头道:“依薇儿的意思吧!”

美艳少妇一抬手,虚空点出三指。

徐文惨哼顿止,但人已被折磨得九死一生,仍在断续地抽搐着。

“卫道会主”洪喝道:“徐文,愿意开口么?”

徐文咬紧牙关,闷不吭声。

“卫道会主”面上的疤红了,眼中射出了栗人的杀芒,厉声道:“徐文,本座仍有办法使你开口!”说完,向身后侍立的剑土一摆手,道:“先卸下他的毒手,然后押回总坛!”

“遵令!”

两名剑士恭应一声,欺身上前,其中一名举起长剑向徐文左臂挥下……

“徐文狂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只一滚闪开了剑锋,就地旋身,“毒手”

点向那剑士的足部。

“哇!”

惨嚎栗耳,那剑士倒地而亡。

“你敢!”

喝声比惨号慢了半秒,闷嚎又传,徐文被“卫道会主”一掌震得腾飞两丈,落在一丛花树之前,口中鲜血狂涌,意识一阵一阵地模糊……

这种死的滋昧,他已尝过不少次。

红衣少女开了口:“爹,放了他吧!”

“你说什么?”

“孩儿请求爹爹放了他!”

“为什么?”’

“还他的人情!”

“丫头,你别太任性?”

“孩儿以后再无所求。”语意竟然十分坚决。

徐文听觉还未丧失,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卫道会主”严峻地道:“办不到!”

红衣少女粉腮一惨,掉下泪水,螓首直垂到胸际。

美艳少妇爱怜地看了红衣少女几眼,向“卫道会主”道:“就依了她吧!”

“卫道会主”大声道:“依她!依她!什么都依她!若非你如此骄纵,怎会发生陆昀那兔崽子……

话到此处,倏然住口。

红衣少女嘤咛一声,哭了起来,转身……

美艳少妇横身把她搂在怀中,厉声道:“妾身已挑了“聚宝会”总舵,够了!”’“卫道会主”似乎感到如此态度不大恰当,面色缓和了些,歉意的眼光朝美艳少妇一瞥,道:“徐英风狡诈如狐,总不能轻易地放了这线索?”

“你的目的是找到徐英风?”

“夫人这不是明知故问?”

“放了他并无大碍。”

“这我就不懂了?”

“妾身废了他的功力,放他走路,他必然会去找他父亲……”

“哦!”

“卫道会主”恍然而悟地“哦”了一声,接着又道:“还是夫人有见地!”

美艳少妇一撇樱红小嘴,娇嗔道:“不须你称赞!”

徐文虽已陷于昏迷状态,但对方的话仍听入耳中。暗想:对方以自己为引路人,找出父亲下落,岂非做梦,父亲的生死,还是一个谜……

“夫人,就这么办吧。”

美艳少妇遥遥伸指连弹,徐文但觉劲风袭来,穿经走穴,真气随之消散,但神智反而清醒了……

“撤退!”

一声令下,但听嗖嗖连声,顷刻间走了个罄尽。

徐文转侧了一下,只觉全身骨节宛若被拆散了般的,剧痛难当,气力毫无。

他仰面望着星天,片刻间,他感到比死还要痛苦,功力被废,生不如死,一切的愿望,都成了镜花水月,剩下的,是无边的恨。

夜,像是无穷无尽,内心的痛苦,加上肉体的剑伤,一分一秒,毫不放松地折磨着他,他感觉自己是置身在炼狱里,心灵与肉体双重地被熬炼。

星宿由密而疏,最后天空成了一片灰蒙。

天快亮了,然而他似乎已失去了天明,永远被置在绝望的黑夜里,没有指望,没有安慰,甚至连可以想的东西都没有。

功力丧失了,与普通人没有两样,剩下一双“毒手”,于事何补呢?

完了,一切都幻灭了。

他想自己有活下去的必要吗?让“仇恨”慢慢腐蚀生命吗?

但一个声音发自心的深处:“徐文,你不能想到死,还不是时候,父亲如果真的不死,你会看到仇人授首,还有母亲,你得见她一面……”

天终于亮了,不久,阳光照上了他麻木狼藉的躯体。

多么像一场噩梦,然而这梦还继续着……

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功力已废,用内元疗伤是不可能了,只是随身的伤丹还在,保命还有余,他取出伤丸,纳入苦涩的口中,费力地吞了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可以行动了。他像幽灵般似地挪动躯体,到庭角假山池边,先以“复容丸”除去了易容,然后净了血污,衣衫已在受“宝玉搜魂”的酷刑时抓得成了些披挂的布条。

他走向后院,终算找到了一套家丁穿过的旧衣裤,草草地换了上身,寻了些银两,那是已死的“二胡子”留下的。

然后,他举步向外走去。

他知道“卫道会”必然暗中派人跟踪自己,因为对方以为自己必然会去找父亲。其实天知道,父亲是生是是死,还是一个极大的谜。

他像游魂,茫然地出了南召城,顺着大道,走……

走!走!走!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向何方。

开封之行,他连想都不想了,这样子能见故人吗?

正行之间,数骑骏马疾奔而至。

“滚开!找死么?”

他吃了一惊,慌乱地朝路旁闪让,疾风带得他滚倒黄尘里。

“啪!”

背上吃了一马鞭,奇痛彻骨。马儿驰过去了,却留下刺耳的唁骂声:“走路不带照子,找死!”

他站起身来,扑了扑身上的灰尘,付之惨然一笑,这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了。

阳光普照大地,四野一片清明,然而在他的眼中,却是一片灰暗,没有一丁点光明的影子。

蓦地——

一声热切而惊喜的呼唤,传入耳鼓:“弟弟!”

徐文全身一颤,他已知道碰上的是谁,他恨不能有个地缝钻下去。窒了片刻,他抬起了头,眼前,站着一个妩媚诱人的倩影——“天台魔姬”。

“天台魔姬”惊愕地注视着徐文,激动地道:“弟弟,你怎么了?”

一时之间,徐文肠回肚转,“天台魔姬”仍是以前的“天台魔姬”,除了稍稍憔悴之外,一样的美艳、诱惑、风姿撩人,而自己,仅一夜之间,已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像见到了亲人,鼻孔里酸辣辣的。他此刻需要慰藉,需要帮助,他知道“天台魔姬”

对自己的痴情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可信赖的,他想抱住她,他想哭,然而,他猛省到自己已非从前的“地狱书生”,只是一个平凡人,说难听点,像一条丧家之犬,强烈的自卑,与天生的傲性,使他脱口叫了一声:“别理我!”

他的内心相当痛苦,但他愿吞下这杯苦酒。

他已不能享有她的爱,不配接受她的情,残酷的现实,不许他存什么奢望。

“天台魔姬”显然大吃一惊,愣了片刻,才栗声道:“弟弟,你是怎么了?”

他压抑住将要爆发的情绪,忍下了满腹的哀伤,故作冷漠道:“没有什么!”

“但你的神情不对?”

“我说别理我。”

“弟弟,你……”

“天台魔姬”的眼圈红了,粉腮成了铁青之色。

第十四章爱清苦杯

徐文功力被美艳少妇所废,游魂于途,突逢“天台魔姬”,在自卑与丧志的压迫下,要“天台魔姬”别再理他。

“天台魔姬”的眼圈红了,粉腮一片铁青,喉头被填住,说不出话来。

徐文见对方的神情,内心痛苦万状,但他不能不如此做,这份情已无法继续下去,武功已失,今后生死茫茫,岂可误人终身。

他咬紧牙关,故作冷漠无情地道:“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结束了!”

“天台魔姬”眼眶内已蓄满了泪水,幽怨地道:“我明白,你一直视我为路柳墙花,不屑为伴,可是……我……我决没有任何让你蒙羞的行为……”

泪水,终于滚落粉腮。

梨花一枝春带雨,徐文几乎无法坚持下去,然而强毅的性格,使他铁定心肠,把目光望向天边,淡淡地道:“一切结束了吧!”

“天台魔姬”玉牙一错,凄厉地道:“徐文,你真的如此冷酷无情么?”

徐文心如刀割,他欠她太多,而什么也没有给她,甚至一句体贴的话都没有回报过,即使“天台魔姬”放荡不羁,白壁有瑕,但这份痴情,也足以原谅她。可是,现实逼使他不能接受这片情,他不能误她终身幸福,这,也是爱的另一种表现啊!

痛苦,有增无已,他感到无以自处,太决绝的话,他说不出口。

“徐文,你开口啊!”

声调,充满了凄苦与幽怨。

徐文以最大的力量,抑制激越的情绪,硬起心肠道“我无话可说!”

沉默,难堪的沉默,足足一刻光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双方的心里,都被一种不同原因产生的痛苦剥蚀。

最后,“天台魔姬”在一声颤人心弦的长叹中开了口“弟弟,我……自食其言了,我不该这样,我曾说过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并不想占有你。是的,昔日,你钟情于红衣少女,现在你属意于蒋明珠,我为什么忍不住要嫉妒呢?弟弟,爱你所爱的,与她结婚,但请你……别……如此待我,我曾经想恨你,可是我一再地失败了我……办不到啊!……”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再次滚落。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包含着真挚的纯情,也一根根的刺,戳在他的心房上,他的心在痉挛、抽搐,他想拥抱她,吻她,向她说出实情,向她道出心声,可是他没有这勇气,他必须顾及不堪收拾的后果。

肉体上的痛苦,在他不算一回事,连死他都看得很淡漠,唯有这心灵上的负荷,使他感到真正的,难以忍受的,前所未有的痛苦。

拒绝她,自己一个人饮下感情的苦杯,即使这痛苦是永恒的……

“大姐,你知道我们无法结合……”

“我知道,我不企求结合,只希望保持这一份情感!”

“大姐,你该另觅幸福的归宿。”

“除了你,我没有幸福!”

“难道就这样下去吗?”

“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

“弟弟,你的意思要绝交?”

“我……我不……大姐,不要逼我啊!”

他失声而呼,隐藏的痛苦,终于从言语中宣泄出来。

“天台魔姬”的面色反而平静了,幽幽地道:“弟弟,我没有逼你,你可以和蒋明珠白头偕老……”

徐文厉声道:“我不会和她结合,不会,永远不会!”

“你另有所爱?”

“没有!”

“那为什么?”

“你不知道……我……我……”

他没有说下去,咬牙忍住了,俊面因过份抑制情绪而抽扭。

“天台魔姬”毫不放松地道:“弟弟,你怎么样?”

“没有什么,只请你别再理我!”

“莫非为了你的‘毒手’?”

“这……这……就算是吧!”

就算什么意思?弟弟,你言不由衷……”

徐文把目光注定那泪痕斑驳的粉颊,挪了挪脚步,伸臂……

“天台魔姬”先是惊愕,继而领悟了徐文的心意,忧伤的面上,绽开了朵看来还不太自然的笑花,娇躯一挪,缓缓迎了过来……

就当双方即将接触之际——

徐文的理智突地从混乱的激情里升抬起来,他自问:我是在做什么?

这一丝理智,使他清醒,也使他拾回了失去的决心。

那双手伸作环状的右臂,突地下垂,人也跟着向后退了两个大步。

“天台魔姬”一窒,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股冷气,从苦心深处涌起,遍及全身,四肢有发麻的感觉……

像是一线期待着的阳光,甫从云隙显露,又被更厚的乌云淹没了。

她有一种被侮弄的感觉。

但,谁知此刻徐文内心的痛楚呢?

他需要慰藉,但他拒绝了这慰藉,他需要同情,但也舍弃了本该享受的同情,为什么?

他不懂吗?懂!为什么?因为他实在爱她!他爱她,该维护她,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牺牲她,这便是爱情的真谛,因为爱是牺牲而非占有。

“徐文,你是存心侮辱我么?”

他没有分辨,他必须硬起心肠,把痛苦吞下去。他明白,只要情感竖起白旗,便将一败涂地。

“天台魔姬”像一头被触怒了的母鹿,原来的柔顺消失了,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恨与羞怒,咆哮着道:“徐文,你是个冷血人!”

徐文全身一震,仍没有答腔,尽量控制着面上的表情。

“天台魔姬”纤手倏扬,厉声道:“徐文,你杀了我,否则我杀你!”

徐文不自觉地退了一个大步,他心里明白,如果“天台魔姬”全力出掌,失去了功力的他,决承受不起这一击。

他张大了口,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

“天台魔姬”咬牙切齿地道:“‘地狱书生’,用你的‘毒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是吗?”

徐文眼一闭,道:“你下手吧,我不还手!”

“你以为我不敢么?”

“没有,我……我……”

“徐文,你视我为败柳残花,你把我的真情当成了粪土!是的,我不知自爱自重,我无耻,在没有认清你真面目之前,毫无保留地奉献全部情感……”

泪水随声音滚落。

徐文在心里大叫:“姐姐,我是爱你的,不错,我曾经一度轻视你,但现在不,我真正的爱你!”可是,他表面僵冷得有如石像。

“砰!”

挟以一声惨哼,徐文被一掌震出两丈之外,栽倒在路边草丛里,口血,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天台魔姬”反而呆了,似乎她料不到徐文会真的不还手,也没有运功抗拒,否则以自己的功力,无论如何不可能使徐文受伤吐血。

徐文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静静地躺在草丛里,没有怨恨。他想,这也该是一种偿还感情的方式,自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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