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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设很丰满-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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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尚书脸色一白,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不过是看出了亲生女儿在安王心中的重要性,咬定了他不敢轻易动他这个亲身父亲,只要他还在,那么连带着清蔓的事也就可以轻轻掀过。
  坐到他们这样位置的人,谁手上没经过一些腌臜事呢?
  况且不过是几个死有余辜的罪民,死便死了,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发生在江府里的事,只要安王肯松口,他有信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可没想到,对方一句话轻轻松松的便打破了他的算盘。
  没有认祖归宗的女儿,那又如何算得江家人呢?
  安王一句话,说她是谁家的女儿,她便是谁家的女儿。王权当道,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申红玉心里一紧,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可她也不愿意下邵星波的脸,只能紧咬嘴唇,闭口不言。
  她也没想到江尚书会这么对自己,在这种时候全然不顾虑她的感想。只能庆幸她对这个家的期冀并不大,所以倒谈不上什么失望。
  看江尚书被邵星波隐含怒火的语气吓得脸色苍白,申红玉心里有些好笑,她眉眼一转,想到自己的任务,便上前两步,凑近了邵星波,示意他低下头来,靠近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邵星波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申红玉眉眼一松,推了推他的手臂,说:“江大人爱女心切,真是令人感动。只是您可不仅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有妻子和儿子呢。做任何决定,还要先与他们商量过才好,否则让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才好?”
  江尚书本就心惊胆战的,这会儿一听她的措辞,更是忍不住惊疑了起来。他仰着头,看见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双双含笑的面容,一颗心直往下落。
  孤儿寡母……
  这话里的暗示可就多了。
  况且安王先前那么一说还有回转的余地,现在连亲生女儿都矢口否认,说他只有江清蔓那么一个女儿,这就要将他推入绝境啊。
  江尚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脸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他扭头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用一种期盼而又孺慕的眼神望着他的江清蔓,回护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能力之内的事他会勉力而为,可若这件事已经危及到他自身了,那他也只能选择舍弃了。
  本来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就是说小可小,说大可大的,全看安王愿不愿意放他们一马。如今惹怒了安王,那江府发生人命官司的事便是大事了,甚至极有可能会牵连到整个江家。
  想到这里,江尚书面无人色,以头抢地,急声道:“下官自知有罪,一切但凭王爷处置。”
  邵星波轻轻一笑,扬声道:“你倒是乖觉。”
  本来嘛,他就没有针对江家的意思,反倒是为了小姑娘有意拉拢卖好,谁想到江家的人,一个个的竟如此不识趣。
  要说这江尚书还算是个有担当的好父亲,二话不说就将江清蔓维护了起来。可偏偏,这样就显出他对小姑娘的无情了。
  邵星波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遭人这样对待,他当然不高兴了。
  可他也没有将这件事真的宣扬出去的意思,只要他还顾虑着小姑娘的名声,行事就得多加考虑。京城里早有不少人家收到了要认干亲的风声,小姑娘又在江家住过几日,如果这时候传出这档子事来,小姑娘半点好都落不着不说,怕是还要平白多了扫把星的晦气名声。
  见江尚书已经知道怕了,邵星波眯了眯眼睛,正要再敲打几句,却听侍卫来报,说:“王爷,张李氏醒了!”
  窝在墙角默不作声的江清蔓脸色“唰”地一变,尖声叫道:“你骗我!”
  申红玉闻言勾唇一笑,对上她几欲疯狂的眼神,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说:“你听过死人复活吗?”
  江清蔓闻言一愣,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害怕,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了,第一次离开了墙角,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尖声叫道:“啊啊啊我杀了你!”
  然而她还没到申红玉身边,就被眼明手快的侍卫牢牢的抓住了。
  邵星波握住申红玉的手,安抚的捏了捏。低头冲江尚书笑道:“既然人已经醒了,那便一起去看看吧,这可是唯一的活口呢。”
  江尚书膝盖已经跪麻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拒绝了下人的搀扶,等到抬眼看见宛若疯子一般哭叫的江清蔓,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种负面的感觉比以往都要强烈。
  他攥着拳头,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温声安抚道:“孩子,你告诉爹,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在怕什么?”
  江清蔓的哭叫猛地停了一瞬,而后化作更加凄厉的尖叫,她哭的满脸的泪水,凄楚而又绝望的乞求道:“爹,你别去,求你,你别去!”
  江尚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已经走到门口的人,见邵星波回过头来示意他跟上,只得挪动脚步,一步步的跟过去了。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江清蔓尖锐刺耳的叫声穿过层层空气,响荡在江府的上空,久久不散。
  她在叫:“爹,你别去!别——去!”
  然而却无法挽回任何人。
  张李氏本就年纪大了,白日里遭了一顿打,就有些恹恹的,所以江清蔓晚上悄悄给她送饭的时候,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这才逃过一劫。
  如今经了这一通折腾,看起来更加老了,有种风中之烛,命不久矣的感觉。
  两个大夫见她清醒过来了,心中虽惊奇竟有人能逃过砒…霜索命,也不敢太过耽搁,唯恐禀报的晚了,张李氏就此去了。因此几乎是张李氏一醒过来,就让人通知邵星波了。
  一行人踏着江清蔓的尖叫声折到张李氏所在的柴房里。
  邵星波径直问道:“你可知江家小姐为何要杀你?”
  张李氏仰躺在干草堆上,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却并不回话。
  申红玉对于张李氏还是有点了解的,这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而且贪生怕死。拧了拧眉,她试探性的说道:“你的儿子和儿媳都被毒死了,只有你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如果你不肯说的话,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就要跟他们一样了。”
  张李氏的身体动了动,过了许久,她才用嘶哑的声音问道:“这是那死丫头的叫声?”
  江清蔓的叫声一直传到了这间柴房里。
  邵星波心中一动,笑道:“她杀了人,这会儿自然难逃法网。”
  张李氏哼笑了一声,抓着身下的干草慢慢靠着墙边坐了起来,还没坐稳,便指使道:“我要喝参汤!”
  邵星波眼皮一跳,见到张李氏那个赖皮样,不得不冲身后的人交代道:“去给她熬两碗参汤。”
  张李氏急急补充道:“要老参!可不要糊弄我老太婆!”
  邵星波耐下性子,接着交代道:“老参。”
  待人下去了,邵星波才冲张李氏道:“这老参怕是要熬上个把时辰才行,不如趁这段时间咱们说说话?”
  张李氏耸拉着的眼皮慢悠悠的抬了起来,懒懒的瞥他一眼,没吭声。
  她不说话,邵星波也不说话,申红玉知道这是心理战,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
  又过了好一阵子,张李氏咳嗽了两声,开始急促的喘息起来,等平静下来之后,她又要求道:“我饿了。”
  邵星波低低吩咐了几句,没多会儿,好吃好喝的便送上来了。
  张李氏这会儿肚子空空如也,见了食物便眼冒绿光。
  邵星波轻笑道:“你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了两回东西了。”
  张李氏眼馋食物,终于松嘴道:“让我边吃边说!”
  按说张李氏经了晚上这一通闹,是不能大鱼大肉的,可谁也不会去关心她一个阶下囚的饮食问题,所送来的菜色虽是顶好的,却多是荤菜。而且,这时候要是给她送两碗白粥,她自己估计还不乐意呢。
  张李氏狼吞虎咽的塞了几口,便吐了。吐过之后,她仍旧又吃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吸取前面的教训,吃得慢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张李氏手里攥着一个鸡腿,一边吃,一边说。因为嘴里塞了东西,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清晰。
  “既然你们这么想听,我就想先说一件好了。”她声音有些含糊的骂道:“死丫头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骂完了,她朝申红玉望了一眼,有些得意的说:“六年前的那个冬日你还记得吗?”
  申红玉眉心一跳,惊讶道:“这事怎么会和她有关?”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张李氏摇头晃脑的道:“怎么就没关了呢?若不是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我哪舍得把你推到那么冷的水里呢?你可值不少银子呢!”她伸手比了个数字,嘻嘻笑道,“最便宜也八两八呢!”
  申红玉也没想到江清蔓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两个人的身世,惊讶之余,忙问道:“她怎么会知道?”
  张李氏眼里透着一丝得意,哼笑道:“当然是我告诉她的了!我嫡嫡亲的孙女儿,老婆子怎么舍得不要她呢?”
  申红玉心里思绪翻飞,又记起她先前说的“先说一件”,便问:“还有什么事儿?”
  张李氏立刻戒备的瞪了她一眼,“老婆子才吃了你们这么点儿东西,你们就想把老婆子一下挖空?”她得意笑道:“门都没有!”说完埋头大吃起来,无论再如何问,都不肯说了。
  只是她才吐露出的这一件事,便已经让人明白江清蔓为何要杀她灭口了,又为何不愿意让江尚书过来了。
  申红玉侧头看了一眼江尚书的铁青的脸色,心里竟然有些想笑。
  养女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一心要杀死亲女,就不知道口口声声父女情深的江尚书这会儿是个什么感想了。
  就算对亲生女儿没有多少感情,那也不代表这件事他就能无动于衷啊。
  然而,好戏怕是才刚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8章 人设四36
  等到参汤送来; 张李氏先喝了一碗之后,才又开始吐露其他的事。
  申红玉也是这时候才了解到,原来当年张家人突然要把她嫁人也和江清蔓有关。
  当年她附到原主身上; 侥幸逃过一劫; 然而张李氏却并未死心; 为了从江清蔓那里得到更大的好处,几次三番想对她下手,无奈那时候她谁也不肯信任,也不肯在家中久待; 滑的像条鱼似的,让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所以张李氏才与江清蔓协商,不要她的命,将她卖给邻村的跛子。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纵然将来江家人找到她,她也已是别人家的妇; 何况,那跛子还有过虐待死老婆的前科,将来不论如何,总不会比直接杀了她差。
  兵不血刃的办法永远都比手沾鲜血的办法高明。
  可惜她后来逃了; 这事自然没成。
  张李氏显然是意识到这些本应被永远埋藏的秘密就是她的护身符; 说了一些之后就紧紧闭上了嘴; 再也不肯多说了。
  此时夜已过半,邵星波便提议各自先回去休息,又安排侍卫严密把守张李氏所在的柴房; 带着申红玉打算回去。
  申红玉今夜突然得知了原主死亡背后的原因,心情十分复杂。
  心情更加的复杂的是今日接二连三受到冲击的江尚书。出于对江清蔓的疼爱,他还能腆着脸为她找补下毒的理由,即便那理由一听就很假,可是身为一个父亲,他除了相信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要为了几个本就有罪的人送她去死吗?
  可是……
  这个他一直当做亲女儿养育照料的孩子,她竟然要杀了他真正的女儿。
  江尚书心里有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甚至隐隐在想,这莫不是上天在惩处他当初的不以为意?
  当年若是他听信妻子的话,坚持寻找下去,说不定早就找见亲生女儿了,何至于会弄成现在这种局面?
  他抬头望见申红玉与邵星波被簇拥着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思绪万千。如今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女儿了。这个女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根本无需他们的疼爱和怜惜,可骤然知道她过去的那些经历,江尚书心中也有一股愧疚。
  而且他现在已经很明白了,今日过后,这个还未真正认回来的亲生女儿怕是再也认不回来了。
  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该为她讨公道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息事宁人,如今即便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因为,他们已经为了另外一个女儿,冷了亲生女儿的心。
  本来江尚书是毫不后悔的,因为他明白,即使没有他们的疼爱和关照她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现在,他没办法这么确定了。
  他所选择的那个女儿,她做下的事,实在是太让人失望。按现在的情形来看,他根本无法施以援手。
  归根究底,她不够信任他们。
  如果一切能和他先商量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如果她能够在第一时间将身世问题告诉他们,也许现在江家一儿两女和和乐乐的。
  江尚书失望透顶的同时也不禁反思起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如果他们能够给清蔓足够的安全感,而不是放任她沉浸在母亲一日日的忧郁和怀疑之中,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尚书这时候只希望江清蔓做下的事情只有这些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叹了一口气,江尚书只好又折回去看江清蔓。
  江清蔓也已被王府的侍卫看守起来了,江尚书为了避嫌,没有进去,只是隔着门冲里面泣不成声的女孩儿说话。
  起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自己一开口便是失望斥责的话,所以沉默了许久。
  但被关在里面的江清蔓已经通过侍卫与他之间的对话知道了他的到来,哭声便戛然而止了。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开口,江清蔓终于忍不住小声的问道:“爹,你还在吗?”
  江尚书望着破旧的柴门,眼神动了动,吐出一声低低的:“在。”
  门里门外同时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尚书才问道:“清蔓,你对那孩子做的事爹都已经知道了。”
  门里面一片寂静。
  江尚书动了动嘴唇,有些松弛的眼皮垂了下来,望着自己紧攥在一起的手,他松开了手,又松松的握住,反复几次,他才鼓励性的问道:“清蔓,你还做过什么事,现在就跟爹说。”顿了顿,他才下定决心了似的说道:“爹会视情况帮你,尽全力将你平安送出去。过几年,你长大了,选个对你好的人,嫁了,爹也算尽了这辈子与你的父女情谊。”
  即使是柴门也挡不住骤然变得压抑的气氛,滞涩的空气穿过柴门,蔓延在这一方天地里。
  江清蔓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匍匐在门后,望着被虫子啃噬出一个个细孔的门扉,绝望的问:“爹,你不要女儿了吗?”
  她已经敏感的从对方的话里听出舍弃的意味。
  江尚书悲恸道:“江家已经留不住你了。”
  月光透过门上的细孔撒进柴房里,照在江清蔓身上,她的面容完全的隐在黑暗里了,只能从几欲疯狂的哭叫中猜出几分狰狞和狂乱。
  “我害怕啊!爹!我不是有意要害她们的……”她声嘶力竭的哭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害怕……”
  “如果你的亲生女儿回来了,我要到哪里去?”她的声音里含了一丝迷茫,低低的哭道:“我不想回那个家,我想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女儿!我知道,他们都不在乎我,只有你是真的关心我的……”
  “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太怕了,那个女孩子回来我一定会被赶出去的!娘她那么讨厌我,早就恨不得赶我走了!我知道,她早就想嫌弃我长得不好看,嫌弃我连身边的丫头都不如……”
  “可是我不想啊,爹……”她哽咽着,那些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晦暗和委屈在这个时候尽数倾泄出来了,“我也想长得好看,可我没办法啊,我生来就是这样!我也想像那个女孩子一样,长一张和娘相似的脸,这样她就不会总怀疑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看起来又脏又瘦,可我心里特别羡慕她……”
  “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而我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麻雀,等她回来了,我就要给她腾地方……”
  “可是凭什么呢?”她不解的问道:“凭什么我就要让着她?明明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爹,明明我那么喜欢你,她一出现,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那个女孩子才是真正的江家人,那为什么要给我来到江家的机会?”
  “爹,我不甘心啊,爹!”
  江清蔓的声声哭诉敲在江尚书的心上,面对这样的一个孩子,面对她那腔不解,不甘,和委屈,他没法说出“如果你早点说出真相,一切都会不同”之类的话,更没法告诉她,江家永远不会抛弃她。
  因为江家即将就要抛弃她了。
  柴房里,江清蔓像是累极了,虚弱的靠在门上,用嘶哑的声音轻轻的问:“爹,你还在吗?爹,你为什么不说话?”
  江尚书泪如雨下,也不知是该恨这个孩子好,还是该怜惜她一些好。
  他几乎快要失去说话的能力了,只能扶着门,慢慢的坐下,坐在门前的地面上,然后他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以示回应。
  江清蔓的眼泪仿佛能浸透柴门,溢出来一样,她似乎有流不尽的眼泪,一直流啊流啊,流成一条潺潺的溪水,带走所有的欢声笑语,只余下一地冷寂和苦涩。
  她觉得自己的眼疼极了,像是快要瞎掉一样,可她的眼泪却仍旧不停的往外冒,就像她心里再也抑制不住的那些话。
  “爹,你说过我是你最珍贵的女儿,你说我给你带来了好运,我一直都信你的话,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无论娘怎么说我,怎么训我,我都不怕。”她顿了顿,声音有些滞涩,语气像是在笑,又带着哭腔,十分诡异,“可是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我……我只是一个老婆子的敛财工具!”
  “那个老婆子,她见财起意,所以将我做成鱼饵,换到江家来,为的就是等我长大了,从江家为她捞钱!”
  “那个女孩子后来逃掉了其实我挺高兴的,我不想害她,我只想要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你们面前……”
  “可是她还是出现了……”
  “爹,你知道吗?知道你会调回京城的那段日子是我知道真相之后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了。可是,并没有……”
  “我摆脱了那个老婆子,却摆脱不了真相。我太高估自己了……”
  “娘她总是心心念念着那个莫须有的女孩子,从前我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我深信我就是你们的女儿,可是自从我知道了那个女孩子的存在,我就没办法控制我自己了……”
  “有时候我甚至想要杀了她,我害怕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我知道那个时候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我才忍不住下了手……”
  江尚书浑身一僵,冷汗混着未干涸的眼泪糊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江尚书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妻子怀孕的那段时间他刚刚调任楚州,初到任上,官途多有不顺,后来这个女儿出生之后,他的官途连带着也渐渐好起来了,所以他一直将这个女儿视作小福星,虽然只是玩笑般的话,更多的是因为爱女心切,可其中的珍惜快活之意不言而喻。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马虎不得,必须严厉管教,可对于女儿,是可以放心宠爱的。
  在江清蔓身上,他才真正体会到做父亲的乐趣。
  所以说,他对这个女儿的疼惜关怀远超儿子。可现在,她竟然亲口承认自己对母亲下过手,江尚书一时之间不免有些齿冷。
  妻子虽然明面上对这个女儿冷言冷语的,可背地里也不能说一点心思都没费,若是她真对她做了什么……
  江尚书脸色惨白一片,不敢往下想。
  里面的江清蔓神志已经迷乱,并未觉得江尚书这问话有什么问题。在她看来,江尚书是早已从张李氏那里知道一切真相了的。
  她回话的时候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道:“老婆子曾经给过我一种药,给人用了之后,会让人的身体慢慢变差,等停用了,又会变好。如果加大剂量的话,会慢慢致命,而且寻常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她顿了顿,接着道:“她让我给你们都用,我没有这么做。”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轻,若不是江尚书屏息极力去捕捉,几乎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
  “我以为我用不着的,所以就随意收了起来。可是后来母亲总说那样的话,我……我就给她用了点。”
  江尚书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这几年,妻子的病情一直时好时坏的,大夫总说是体虚引起的症候,却找不到具体的原因。最初他想要请宫中的御医过来看时,她的病又神奇的好起来了,可过一阵子,又会发作,等到要请名医的时候,又会好起来。渐渐地,也就不以为意了。
  可谁能想到,这病竟然是人为的呢?
  江尚书声音颤抖的问:“所以你母亲这几年时常生病,就是因为你……你给她下药了?”
  江清蔓心底抑制不住的害怕起来,分辨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她安静一点。我想着用过一次我就再也不用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起初,我日日的提心吊胆,担心被人发现。可是,后来我就习惯了,反正你们总也发现不了……”
  她为自己解释道:“那东西是老婆子从一个神婆那里弄来的,就是专门为了骗人做的,只要停药及时,不会伤害到她的。”
  江尚书喉咙里像是堵了东西一样难受,他不明白这个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样可怕,若只是害了几个有罪的人也就罢了,可他的那个亲生女儿,和他的妻子,从未害过她啊,她们何其无辜啊。
  “……那东西你……放在哪儿了?”
  江清蔓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地点。
  最后,她隔着门,低低的说:“对不起,爹。”
  她心里清楚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可是魔鬼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她输给了魔鬼,也就一错再错,永远都不能翻身了。
  可最初,她其实不过是舍不得一个对自己如此好的父亲而已。
  尤其是在见过那个女孩子所过的生活之后,她更是舍不得自己所在的这种天堂一般的日子。
  江尚书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望着门,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一向挺得直直的腰突然弯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那一瞬间,他仿佛老了二十岁,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叟。
  人常说,人之初,性本善。
  一个人无论长成什么样,她一开始出生的时候是纯白且仁善的,是人世的种种改变了她,让她变恶变坏。
  那么,肩负引导和教育职责的父亲和母亲,该为这个已经堕入深渊的孩子负多少的责任和因果?
  是做母亲的不够爱她。
  是做父亲的不够念她。
  是人世太晦暗。
  是地狱空荡荡。
  所以才留不住那个纯白稚嫩,笑起来让人心都化了的孩子。
  她也许样貌平庸,可她初来这人世时,也曾灿若明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你们又要被气死了。。。゛(ノ><)ノ
  话说我一开始其实是想写女主回归之后和和美美的一家子的,不知道为啥会跑偏了,感觉虐的都是江家。其实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想想,江家人也挺无辜的,本来女主没出现,一家人好好的,结果女主出现了,瞬间假象支离破碎了。而且江家人除了江清蔓这个假货,真的都没做过啥坏事……
  反正都是作者君的锅,我已经很清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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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骂我,要哄我。jpg
  我玻璃心破碎了就去开新文!


第139章 人设四37
  等到第二日申红玉起床的时候; 守在江府的侍卫已经将昨夜的后续尽数禀报给邵星波了。邵星波知道她很关心这事儿,便又在她醒来之后将事情告诉了她。
  申红玉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僵,本来她其实只是出于义务想要江家知道当年的真相; 并为原主洗刷冤屈。
  在此之前;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江清蔓会与这件事有什么牵连的。
  “她……”申红玉犹豫了一下; 问道:“她以后会如何?”
  邵星波轻笑了一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能如何?”
  申红玉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 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无论如何,这个女孩子的确是害了几条性命,不管其他人是否有罪,原主却是全然无辜的。
  只是想到一条年轻的生命也许就要就此消失,难免让人心生伤感。
  邵星波十分了解她,一看见她的神情便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差不离。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温声转移了话题,问道:“昨日你特意问我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申红玉昨日曽伏在他耳边,问他京城里是否还有江姓的人家。这问话的用意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如今江家这些事多是因她而起; 虽出无意; 可闹得这般的僵; 以后见了面也是尴尬。虽然任务说要做江家的小姐,可毕竟没有确切的说是哪个江家,如今的这个江家她不好回去; 也不想回去,倒不如重新寻一户人家,许以利益,在户上挂了名字。
  虽是无奈之下的投机取巧之法,可仔细想来,这个漏子未必就不能钻。
  申红玉自然不能直说是为了任务,只解释道:“如今江家的事皆系因我而起,我与他们本身也没有什么感情,认亲的事不如就此作罢,转寻另一户人家。”
  邵星波昨日本就有这个意思,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可却有件事不太理解,因问道:“为何非得姓江?”
  申红玉愣了一下,眨眨眼睛,推说:“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认祖归宗?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啊。”
  邵星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看得她心惊肉跳,才点点头,勉强认可了这个原因,沉吟道:“既是如此,那就选江尚书的本家吧。这可算是真正的认祖归宗了。”
  这是要越过江家直接回到本家的意思,比她预想的结果还要好上许多,申红玉自然没有说不的,点点头,笑道:“也好。”
  邵星波含笑道:“放心吧,这一次可不会再出这么多问题了。”
  申红玉听了他的调侃,面带恼怒的回道:“我也不想出这么问题啊!”可是问题出现了,她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两个人吃罢早饭,申红玉打算再到江府去走一遭。邵星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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