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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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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疯了吗?
  虽说沈蘩家的小二楼也没多高,院子里还有一棵粗壮的老树,太过繁茂,树叉都快戳进她房间了……那他也不能大半夜的爬树吧?
  不是,怎么爬上来的?!
  今晚云层稀薄,月亮特别亮,照的这间四方小院一片清晰。
  夏藤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祁正踩着树干,对她说了三个字。
  开窗户。
  “……”
  夏藤从一片惊愕中回神,赶快把窗帘卷起来拉开窗户,外面的冷风一下就涌了进来。
  季节变化,天气也凉了,晚上温度不高,夏藤赤着脚站在窗口,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裙,裙摆跟着风舞动,黑发也在飘,她被月光照着,露出来的皮肤呈银白色,像雪。除去她仍然一脸惊愕的表情,这画面还是挺美的。
  她拉开窗户探出身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秒钟,祁正觉得自己在梦里。
  因为美的不真实。
  不过他清楚,不是梦,也不是别的,他喝多了,喝的神志不清,后来酒被冷风吹醒了点,恢复行动能力后,什么也没想,撇下那帮狐朋狗友就过来了。
  其实到这会儿,他也不确定他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
  反正想找她,就来了。
  管那么多呢。
  “你你你……”夏藤不知道怎么说,她怕祁正稍微一动就掉下去。
  比起她,祁正淡定的很,扶着纹理粗糙的树干,头顶着树叶,看了她一眼,“让开。”
  “啊?”
  夏藤没听懂,看他那个准备动作好像是要跳进来的时候,魂都要吓飞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给他把窗口的位置让出来,一边声音都在抖:“你小心点啊,摔了怎么办?要不然你下去吧,我去给你开门……”
  好端端的有门不走,干嘛翻窗户啊啊啊啊啊!
  夏藤还在炸毛,那边祁正纵身一跳,两手稳稳抓住她窗户外的一截宅阳台的栏杆,那儿放着几盆花,他脚抵着外墙,一个引体向上,整个人撑上来,然后腿一抬,跨进阳台,人踩稳之后,两手撑住她的窗户沿,轻轻松松翻了进来。
  动作一气呵成,全程丝毫没有犹豫,想起她曾经翻个狗窝都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而祁正上树跳房子翻窗户一系列高危行为做完,气儿都没怎么喘。
  她刚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人就没了。
  她知道他力气大爱飙车身体灵活,上次还嘲笑她身体素质差,那他也不能……疯成这样吧?
  夏藤一阵头晕目眩,惊吓过度,一屁股跌进床里,祁正瞥她一眼:“吓成这样?”
  见她手里还摇摇欲坠握着一把剪刀,他一把夺了过去。
  夏藤的声音不太稳,还有点儿喘不上气,她惊魂未定的,“……你不要命啊。”
  祁正把剪刀搁远了点,没说话,西梁这一片,哪家房顶他没上过,哪棵树他没爬过,又不是城市,房子再高也高不到哪去,瞎操什么心。
  他不说话,夏藤在缓神,房间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一安静,氛围就要变。
  夏藤知道,祁正不会被氛围驱使着做点什么缓解气氛,因为他完全不在意场面尴不尴尬,也不考虑那些暗自涌动的东西。
  他只做他想做的。
  那么承受这一切的,只有夏藤。
  不过这会儿,尴尬倒是不尴尬,因为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正在房间里蔓延。
  这么折腾都没散掉,他是喝了多少?
  窗户没关,窗帘重新垂下来,房间里光线很暗,到处都是一团黑影。
  夏藤站起来,摸索着去开灯,还没摸到开关,手腕就被一只手截住了。
  滚烫的,炽热的,体温。
  像团火在烧着她。
  夏藤动了一下嗓子,“我开灯。”
  “别。”
  一个字的威力有多大,夏藤算是见识到了。
  “可是我看不清。”
  “看清干什么。”他没松手,越捏越紧。“不认识我么?”
  “……”
  夏藤觉得,有些事儿好像不能总这么顺着他发展。
  他只管他乐意,从没问过她什么心情。
  “祁正,话我说过了。”她没挣开他的手,语气尽量平淡,“这次我们扯平,以后就当不认识。”
  两人不知道在较量什么,仿佛谁先堵的对方说不出话来谁就赢。
  “你以为,我三更半夜翻你窗户,就为了听你说这个?”
  他平时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已经要拉响十级警报了。
  但是今天晚上,夏藤懒得管他是不是要发火。
  她也有脾气。


第20章 
  四周太黑,她不知道该盯着哪儿看,手腕被制着,唯有呼吸声,此消彼长,拉扯着神经。
  惊吓褪去,先前在台球厅里的回忆马上占满脑袋。
  她没忘记他是怎么对她的。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这态度和往日差的有点多。
  印象里她好欺负惯了,爱面子,脸皮薄,不高兴了也只敢第一句声音大点,一凶她就缩回去了。
  今天三番五次的挑衅他,他的耐心也没了,祁正捏住她的手腕猛得翻过身,摁在墙上,“咚”的一声,“你闹什么脾气?今天还没把老子的笑话看够?”
  夏藤被这一下子弄得浑身紧绷,“……我没看你的笑话。”
  “我不去学校你不高兴?跟着秦凡过来抽什么风?”
  她就知道他在气这个。
  “还和我比,让我给你道歉?你那个垃圾打球水平也配?”
  “……”
  全是酒气,又凶又急。
  夏藤的腰顶在柜角,很痛,她想站起来,但是祁正跟座山似的重重压着她。
  “张嘴闭嘴就是扯平扯平扯平,你这张嘴除了放这些屁还会不会干别的?”
  他越说越粗俗,夏藤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在他身上,“你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这就不爽了?我就借你件校服扯出来这么多破事,我找谁不爽?”
  “你……”
  “祁檀打我,你开不开心?我妈死了,我爸是个疯子,你开不开心?想不想笑?”
  夏藤扬起来想打他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
  祁正却像陷进自己的世界里,情绪越发激动,“你以为祁檀真的在乎张惠和姓韩的告的那些状?他不过是终于逮住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打我的机会罢了,那是老子的学校,你看他长眼了吗?把我当人了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骂我,骂我妈,说我恨他,放他妈的屁,明明是他巴不得我去死!”
  夏藤不知道,这些天多少人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可是看见她,他那些压着的怨气全上来了,他讨厌她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逮住机会就跟他极力撇清关系,所有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愿意关心他两句,她呢?连句好话都懒得说。
  祁正酒劲上头,神智早就飞的无影无踪,他生气,她也别想好过,他在外面喝得跟狗一样,她凭什么在家睡大觉?
  夏藤“嘶”了一声,倒抽一丝冷气,祁正一口咬住她的肩膀,泄恨一般,用了极大的力。痛感瞬间袭遍全身,夏藤冒了一层汗,裙身紧紧黏住后背。
  他妈的……
  又来了。
  她穿吊带裙不是方便他咬的。
  夏藤想骂人,又不敢太大动作,生怕把这人惹急了吵醒楼下的沈蘩。
  良久,祁正不咬了,整个人身子一垮,脸埋进她脖颈侧的窝里,可能是太生气了,他大喘着气,肩膀一抬一抬的。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深夜的风撩起窗帘,放了几丝冷白的月光进来,她只能看到他躬下去的背。
  这是个脆弱的姿势。
  他鼻息间的热气如数轰在她的皮肤上,然后,她感觉到了肩头的湿润。
  冰凉冰凉的。
  他哭了。
  ……
  祁正这种人,怎么会哭?
  他应该是断胳膊断腿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冷血动物,那么强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示脆弱,更何况是在她面前。
  但是,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夏藤做了万千遍思想斗争,才决定把打他的手改成拍拍他的背以做安慰。
  结果,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
  折腾了半天,他竟然就这么靠着她睡着了。
  夏藤瞬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祁正第二天醒来,发现他发了一通酒疯,她还看见过他哭,她会不会被灭口?
  夏藤摇了摇脑袋,被自己还有空想这些问题折服了,怕不是离得太近,她也被酒精传染了。
  眼下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处理他。
  怎么来的怎么扔下去?
  夏藤又甩了下脑袋。
  喝醉的人身体都很沉,尤其祁正这人看着瘦,身上的肌肉却是不少,被他靠了一会儿半个肩都血液不流通,夏藤憋了一股劲,强行把他支起来,他刚站直,就直直朝后倒了过去。
  倒之前,他的胳膊还挂在她身上,夏藤情理之中被连带着一同倒过去,俩人重重摔进床里。
  好在是床里,不是地板。如果她磕破了相,她真的可以把他扔出去。
  祁正的身体像块烧烫的铁,她的脸扑在他外套上,夏藤等那个晕劲过了,手摁在他身上把自己撑起来半截,往上爬了点,停在他的脸侧。
  细细观摩他的睡颜是爱慕者会做的事情,她没有那个心情。
  夏藤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脸扇起来。
  力道不大,但是很爽。
  祁正被她“扇”醒了两秒,眉毛皱成一团,夏藤估计他都没看清她是谁,张口就是一句:“你有病?”
  真是符合他的恶霸形象。
  面对这个局面,夏藤表现得非常冷静,手掌冲他张开,“你手机呢?那个红头发电话多少,让她来接你。”
  祁正已经被浓重的困意支配了大脑,再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倒头就要睡,夏藤眼疾手快,手卡住他就要挨到床单上的脑袋,“给我起来,不准睡。”
  祁正眼睛像被502黏住,睁都睁不开,嘴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但十有八九都是骂人的。
  夏藤毫无同情心,“起来,给红头发打电话。”
  祁正不理她,再次睡去。
  行,你不打我打。
  夏藤直接上手,摸完他的上衣口袋摸裤子口袋,任谁被这么一双手摸来摸去都会受不住,祁正再一次不得已醒来,这次是带着火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反压在身下,嗓子都哑了:
  “你找死?”
  夏藤长发铺开,淡淡的,“我让你给她打电话。”
  “打他妈打,乔子晴今天想睡我。”
  夏藤反应了一秒,乔子晴应该就是那个红头发女孩,她“哦”了一声,“你俩没睡过?”
  没道理啊。
  “我谁都没睡过。”
  “……”
  夏藤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距离,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她不想引火烧身。
  好在祁正应该是真的困到没力气了,说完头又低下去,眼睛沉沉闭在一起。
  夏藤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如果传出去,有人乱说怎么办……”
  “我把他嘴撕了。”
  他在她身侧说。
  这是这一晚,祁正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就睡死了。
  夏藤再怎么喊也无济于事。
  折腾到最后,夏藤也没力气了,长长呼出一口气,放弃了。
  算了,随便他吧。
  *
  夏藤一宿没睡好。
  她是不可能让自己和祁正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费了半天劲才从他胳膊底下爬出来,终于获得人身自由踩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
  关掉床前灯,她去书桌前拧开台灯,调到亮度最低的一档。
  夏藤拿了面镜子过来,她的脸红扑扑的,头发蹭的爆炸了似的。
  再往下,右边凸出来的锁骨上一圈鲜红的牙印,印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暧昧有几分,触目惊心就有几分。
  祁正倒是不客气,左一个右一个的咬。
  她不想再看,丢开镜子,趴下睡觉。
  趴着睡很不舒服,就剩半个晚上了,她只能这么凑合着睡。
  中途醒了好几次,噩梦做的乱七八糟,终于在五点半的时候她忍不住了,不睡了,睡个屁。
  夏藤抱着衣服去卫生间换,一门之隔,外面的祁正还在闷头大睡。
  微光从窗口照进来几寸,夏藤换好衣服往脸上拍水,觉得自己要郁闷死了。
  洗漱完毕,人清爽了。
  夏藤打开门,床上那人的姿势都没换过。
  腿搭在床沿一晚上,身上哪件她都没帮他脱。
  他竟然也不难受。
  看来是四处睡惯了。
  想到这儿,夏藤不自觉想起来沈蘩说的那些话,祁正在街上睡过几年,哪儿都睡,就是不肯回西梁的房子。
  她轻叹一声,没叫醒他,写了张纸条压在他胳膊底下,然后小声关上门走了。
  ——怎么来的怎么走,别摔死,不许吓到我姥姥。
  *
  沈蘩没有听见昨天晚上的动静,她的卧室在楼下,耳朵也不大好,给夏藤做了早餐,还问她为什么气色这么差。
  夏藤喝粥喝的差点呛住,有那么精彩绝伦的一晚上,她气色能不差么。
  况且罪魁祸首现在就在头顶。
  夏藤只能说自己失眠了没睡好,然后顶着黑眼圈和阵痛的脑袋去学校。
  是了,她还得去学校,她从没这么羡慕过祁正,她也想不管不顾继续躺在床上睡,而不是去面对未知的学校生活。
  *


第二节课课间,江挽月从后门拦住要和一帮人去“吞云吐雾”的秦凡。
  “田老师让我带话,你再不交语文作业,以后每天就抄课文,抄完再回家。”
  秦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的点了下头,就要撇开她出去,江挽月又挡住他,“你听见了没有?”
  见她存心要找事儿的样子,秦凡也不走了,往门上一靠,“我这组好像不归你管吧。”
  收他们这组语文作业的课代表早就被他打过招呼了,实在没办法了可以拿他的名字给老师交差,平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交也不会被上报名单。
  每个班,课代表手里都有那么些小特权,而总有这样能搞定课代表的学生,去享受这些“特权”。
  秦凡就是一个。
  “我是最后统计人数的,你哪天没交,几次没交我都知道,以前是我懒得管你,现在,”江挽月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我让你交你就得交。”
  得。
  秦凡看她那张写满“公报私仇”的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有气别拿我撒行不行?”
  江挽月倒是承认的大大方方,“谁让你这么容易就让我找到撒气的机会?”
  他故意呛她:“阿正看不上你,又不是我让他看不上你。你冲我撒气也没用。”
  “你敢说昨天你不是故意看我出丑?”江挽月瞪着他,“你明明知道他昨天那个样子,根本听不进去别人劝。”
  秦凡听见,扯着嘴角笑起来。
  看样子她昨天回去没少分析局势。
  他笑里藏着话,江挽月听出来了,“你笑什么?”
  不得不说,女神不愧为女神,反应快,智商高,够聪明,连找茬都找的这么让人没脾气。
  秦凡还笑着,“不是不听劝,是不听你的劝。别瞪我,他也不听我的。”
  江挽月盯着他的嘴,隐约觉得他要说什么她不想听的话。
  “知道阿正昨天喝醉之后去找谁了么?”
  秦凡笑的可开心了,他看着江挽月强装镇定的脸,觉得好玩。
  江挽月不想问。
  秦凡就偏要告诉她。
  下巴冲那个方向扬了扬,“看见没?”
  江挽月没忍住,顺着方向看过去,夏藤趴在桌子上睡觉,她今天好像特别困,一直在座位上打瞌睡。
  夏藤漂亮么,漂亮。但祁正绝不仅仅只看到了她的漂亮。
  夏藤很容易让人产生征服欲。
  因为她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不屑。似乎每次因她而起的纠纷,都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她也不得不卷入其中。
  江挽月想,那一刻她其实没有多难过。
  因为她早就有了预感。
  祁正和夏藤之间的牵扯只会越来越深,她既然没有在萌芽时去介入,掐断,自然也没办法在势头猛烈时招架。
  只是,她放下自己的高傲往前迈了那么多步,还不如夏藤的原地不动。
  “祁正喜欢她?”她听见自己这么问。
  “谁知道。他又没喜欢过人,他只会欺负人。”
  秦凡闲闲说完风凉话,又以一副“好心人”的姿态劝她:“所以你别倒贴了,好在这事儿还没几个人知道,及时止损,见好就收,你还能继续做你的女神。”
  江挽月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看向秦凡,在他无限放大的笑容里,狠狠踩了他一脚。
  “不用你管。”


第21章 
  在学校困了一天,终于熬到放学。
  夏藤背着书包回家,走在路上连步子都是飘的。
  作业晚点再写,她要先好好睡一觉。
  进门前,她是这样想的。
  然而,走进客厅的那一刻,夏藤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客厅里灯光大亮,半空满是菜香,饭桌上已经摆上两道菜,沈蘩端出来第三个菜盘,听见动静,笑着抬起头,“阿藤回来啦?”
  夏藤还没应,厨房里传来叫声,一阵骂骂咧咧,以“烫死了我操”为准,沈蘩一听,哎哟着一路跑进去,马上传出念叨声:“你这傻小子!谁让你直接掀锅盖的!不烫你烫谁!”
  再然后,是“行了端出去吧,我来盛米饭”,这一句过后,人出来了。
  他换了身衣服,有点眼熟,好像是第一次见他那天夜里,那套让人印象深刻的白马褂黑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走路“啪嗒啪嗒”响。
  他端着一盆鱼汤冲出来,用“摔”的力道扔在饭桌上,洒了几滴出来,然后嘴里“嘶”的吸着气,两手赶紧摸耳垂降温。
  夏藤像被雷劈过,完全僵住了。
  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祁正见她一脸鬼表情,笑的蔫儿坏蔫儿坏,还学起沈蘩那一句:
  “阿藤回来啦?”
  他叫一声“阿藤”,少年音十足,且玩味。
  夏藤弥漫一整天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问他,“我给你的纸条你没看见?”
  “你说这个?”祁正从兜里掏出那张纸条,两指一夹,在她面前轻飘飘的晃,“我怎么来就怎么走的,回家洗了个澡,刚出门就碰着你姥姥了。”
  沈蘩在这时端着米饭从厨房走出来,“准备准备吃饭了啊,你们俩站这儿说什么呢?”
  祁正转过身,纸条正大光明直对着沈蘩,“她说……”
  “我说,我来帮您。”夏藤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沈蘩手边两个碗接过来,然后瞪祁正一眼,“你的饭你自己去端。”
  祁正笑着把纸条收起来,一面往厨房走,一面装模作样的感叹:“沈奶奶,您宝贝孙女好像看我不顺眼的很呐。”
  夏藤听了很窒息,他这个村口大妈式挑拨离间的腔调是哪来的!
  谁知道沈蘩成功被“挑拨”了,轻轻拉了下夏藤的胳膊,“阿正今天好歹算客,你怎么能让他自己去端饭呢!”
  夏藤惊了,他算哪门子的客人?
  “沈奶奶您给她解释吧,省得您孙女以为是我赖着不走,指不定这会儿心里骂我不要脸呢。”
  祁正自个儿端着米饭出来,脚踢开她对面的椅子坐进去,在沈蘩面前依旧口无遮拦。
  夏藤被他那些要脏不脏的话弄得心一跳一跳的。
  “我今儿买完菜回来路上,正好碰上阿正出门,一问,这小子一天都没吃饭,我一想那哪行啊?就叫来一块吃晚饭,多添一副筷子而已。”沈蘩给他俩各夹一筷子菜,看着心情很好,笑容满面,“今天这饭,阿正帮了一半忙呢,菜都是他洗的。”
  昨晚的事儿没暴露,夏藤心里松下一口气,听到后半段,咀嚼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祁正,“……你洗干净了么。”
  他眉毛一挑,“我,还是菜?”
  ?
  一秒钟反应过来,夏藤脸爆红,“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姥姥还坐在跟前呢!这人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啊!
  沈蘩没听出祁正话里的不正经,皱皱眉,“怎么老挤兑阿正?他惹你了啊?”
  夏藤使劲捏着筷子,简直有苦说不出,到底谁挤兑谁?
  祁正特配合,摆出一副“被挤兑”的委屈模样闷头吃饭,但是夏藤看到了,他在笑,憋的肩膀一直抖。
  “不能不礼貌,阿藤,给他盛碗汤。”沈蘩拿过一个空碗,搁在夏藤面前。
  “姥姥。”她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祁正叼起筷子,两根筷子在他牙间劈着叉,他一脸看戏的表情,“好为难哟。”
  又是那个挑拨离间的腔调,沈蘩果然再次上钩,催她:“阿藤!快点。”
  “还有你。”沈蘩转向祁正,“把筷子拿下来,这样叼着像什么样子。”
  祁正今天吃错药,乖的要死,“行。”
  夏藤佩服,心里骂了一句。
  人模狗样。
  她极不情愿的拿起空碗,极不情愿的舀了一勺,准备再次极不情愿的扔他面前,祁正伸手接了。
  手碰到她的手背,然后端过去,喝了一口,露出一个十级灿烂的笑。
  “谢谢阿藤。”
  你装,继续装。
  夏藤忍住不翻白眼,忍得相当辛苦。
  沈蘩面对此番“其乐融融”的景,满意又欣慰,“就是嘛,听阿藤说你们俩一个班,就应该这样好好相处。”
  祁正顿了一下,侧头,“她还跟您提过我呢?都说我什么了?”
  夏藤:“说你十恶不赦行不行?赶紧吃饭吧。”
  祁正目光一转,悠悠落她身上,非要要看出来点什么似的。
  沈蘩说:“阿正,别逃课了,高三多重要啊?考个好大学才是正事,不能成天在街上晃,这个年纪还是得在学校才行。学习上不会的,可以问阿藤,她成绩不赖的。”
  沈蘩这话是好意,她待人向来和和气气,能帮则帮,西梁的街坊邻里皆知她面善心更善,他们面对她,总是多带几分善意与尊重。
  但是,搁在往常,这话无论谁说祁正都一个字不会听,弄不好还会直接翻脸掀桌子。
  沈蘩不知道祁正在学校闹得那些事儿,只以为他是单纯的逃学不上课,夏藤有点紧张的停筷,盯着对面的人,她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又隐约希望他能回答些什么。
  安静了半晌,夏藤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祁正终于动了,没发火,没黑脸,重新夹了一口米饭递嘴里,低低“嗯”了一声。
  难得。
  …
  晚饭过后,夏藤帮忙把碗筷收到厨房,祁正准备走了。
  沈蘩把夏藤从厨房推出去,“哎呀,洗洁精没有了,你出去买一瓶吧,顺便送送阿正,散散步,消消食,回来写作业也轻松。”
  夏藤:“……”
  好一个顺便送送。
  她看向祁正,眼神暗示他可以客套一下,拒绝这份好意。
  祁正直接无视,蹲门口看花看草。
  夏藤无语了两秒,也懒得反抗了,“那我上楼换个衣服。”
  这回他有反应了,头也不回,“换快点。”
  夏藤闭上眼深呼吸,忍忍,忍忍,再忍忍。
  *
  从楼上下来,客厅里没人。夏藤走出去,他在院子里给沈蘩支前两天被风雨吹倒的花架。
  本来东倒西歪的花架,此刻立的稳稳当当。
  “这就修好了?谢谢你啊,咱们阿正真厉害呀。”
  沈蘩都快给人夸天上去了,祁正笑的非常好意思,把重新立起来的花架敲的“铛铛”响,“要是还坏了让夏藤跟我说。”
  “好嘞,那我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夏藤站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还走不走?”
  那边两人齐齐回头,祁正眼神沉了一下。
  她把头发散下来了,长长的顺在肩头,乌黑而柔软,水蓝色的外衫,里边是一件黑色吊带,紧身的,挺短,露出一节细白的腰肢,两道腰线沿进牛仔短裤里,流苏边下两条细腿,他那天见过,又直又白。
  夏藤的腿型很好看,线条纤长,走起路来没有凸起的小腿肌,也没有跟着晃动的赘肉,她穿黑色马丁靴,不仅不会因为盖住脚踝而显腿粗,反而在视觉上拉长腿型。
  总之,是一双男生移不开视线的好腿。
  祁正:“你买瓶洗洁精,穿成这样?”
  县城里没有这样的女孩,或者说,有,也不会比她穿的好看。
  一天到晚在学校里穿那么素,不是长袖长裤就是丑不拉几的校服,挡得严严实实,他只知道她腿细,没发现过她身材这么好。
  “我穿哪样?”夏藤看自己一圈,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不好看吗?”
  祁正却不回答,移开视线,走到院子大门,也不等她,说了句“沈奶奶再见”,直接拉开门走了。
  夏藤一脸莫名其妙,回头跟沈蘩说再见,沈蘩笑眯眯的冲她挥着手:
  “阿藤穿的可好看了,去吧去吧。”
  *
  祁正一出来就把烟点上了,憋了一晚上,瘾犯了好几次他都得强忍着。
  风吹的方向正好是夏藤走的方向,烟雾直往她脸上飘,她拿手扇着,“你就不能少抽一点。”
  他斜着看她一眼,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往另一边一拉,远离了烟雾会飘过去的方向。
  夏藤刚站稳,他就松手了,继续叼着烟。
  俩人走了一会儿,十分安静,祁正不没话找话,但是夏藤有一肚子话要问。
  她走了两步,“你不解释一下今天怎么回事吗?”
  他把烟拿下来弹烟灰,“你姥姥给你解释说的不是人话?”
  果然,一和她单独在一块,这人的恶劣本性就全部暴露。
  “你就不能态度好点?”
  祁正扯了下嘴角,“要求还挺多。”
  行。
  “那换一个解释,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来找我?”
  夏藤不扭捏,问的直接。
  看谁怼死谁。
  晚风轻轻吹,祁正有一阵儿没回话。
  良久,他重新吸进去一口烟,吐出来的烟雾在夜空中翻腾。
  “不知道。”他说,“喝多了。”
  他是真不知道,对他而言,有想法就付出行动,想找就去找,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也没功夫思考到底为什么。
  他抹了一把脸,整个人还有点宿醉后的疲态,眼皮特双,声音有点儿哑,“我昨天都跟你说什么了?”
  夏藤:“你没印象了?”
  “嗯。”
  “你骂了我一通,很难听。”
  祁正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继续,还说什么?”
  “说你爱死乔子晴了,你要和她睡觉。”夏藤面无表情的编。
  祁正眼皮一掀,目光微讽,“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夏藤一本正经:“真的,不然我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行。”祁正也不跟她计较,“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
  夏藤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刺痛的,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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