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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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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新年快乐,阿正。”
  日子飞速流淌,旧的一年成为过去,好与不好,都会随着这场大雪永远消失去。
  新的一年,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但总要抱有期待的,人生嘛,不就是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学会苦中作乐,才能享受人间百态。
  老板端着面上来,见到祁正挂了电话,脸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着,打趣问:
  “跟谁打电话呢,女朋友啊?”
  祁正拿筷子,不回答。
  “有空带过来呗。”
  祁正板起脸:“太漂亮了,不给看。”


第39章 
  元旦学校放三天假,高三也不例外。
  夏藤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被一大早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吵醒后再入眠就相当困难了,她迷迷糊糊摸索到手机拿起来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屏幕上正闪烁着“丁遥”二字。
  她刚要接,电话由于长时间未接通,自动挂断了,一看来电记录,这才发现电话快要被丁遥和许潮生打爆,微信也是一堆未读消息,就这会儿,消息栏还在不断往外弹。
  她昨晚怎么睡着的她都不知道,但是她睡前事先调好了静音,以防今天睡懒觉有人吵到她。
  来不及多看,她赶紧回拨过去,响一声那边就接了,丁遥一股吃人的语气:
  “你他妈干嘛呢!操!”
  “我手机没开声音……”夏藤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你还睡?你给我起来穿衣服化妆去车站接我们,老子和许潮生要挤晕了!”
  “……”夏藤从床上惊坐起,“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说了来看你么?你们这儿是什么鬼地方?没高铁没动车,我和许潮生下飞机查了半天路线,竟然要再坐一截火车才能到最近的城市。”丁遥声音巨大,比鞭炮还响,“许潮生这种矫情逼你又不是不知道,坐了会火车脸都绿了,跟我找了一路茬。”
  许潮生此刻浑身不适,火车上的气味难以形容,他不肯坐在车厢,也不肯去吸烟区,就直挺挺立在接热水的地方,手里按着他的lv行李箱。
  他没工夫理会丁遥的抬杠,极其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你让她赶紧发路线过来,下了火车怎么走,还要坐什么丧心病狂的交通工具,一并发过来。”
  丁遥懒得重复,“听见没?”
  “听见了。”夏藤按开免提,“你发位置和车次给我,我给你们写路线。”
  丁遥把位置和车次信息一股脑全发过去,然后一脸嘲讽地对着许潮生:“我就说应该提前告诉她,好歹有个准备,你非要搞得神神秘秘的,这下好了,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许潮生非常郁闷,一人一箱散发出“我很贵也很烦”的气息,冷冷道:“闭嘴。”
  *
  夏藤把路线标的十分详细,他们这列绿皮到达终点站,即容城,下车去坐大巴就行,和她当初的路线一样。
  许潮生听见还要挤大巴的时候,呼吸几度停止,“她疯了?”
  丁遥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没有,她当初也是这么去的。”
  许潮生深吸一口气,冷静,“给我叫顺风车。”
  “夏藤说他们这儿不能叫车。”丁遥笑得不行,“你说神不神奇?”
  许潮生脸色要由绿转黑了,跟腌坏的黄瓜似的。
  “再事儿多你就回去。”丁遥才不管他是什么脸色,走进吸烟区,她打火机过机场安检时被收了,侧头问旁边的大汉借了个火,然后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胡侃上了。
  许潮生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不是女的。”
  *
  夏藤收拾好,和沈蘩大概说明了下有朋友要来,火急火燎就出门了。
  沈蘩在身后喊让她把朋友带回来,夏藤说不用,丁遥那条花臂,一般的正常人接受不了,被街坊邻里看到指不定要怎么说。
  网上订酒店在这边行不通,夏藤先去了趟新区那边,新区是快出昭县的那一带,这两年周边大点儿的县城慢慢有一些自驾游或是其他专门来这边体验农家生活的旅客,昭县政府看准了这一块,就开发了这个地方,修了几家饭店和宾馆。
  本地人不怎么来这边,这儿招待的都是途经此地的游客,和有时候派下来考察的领导。
  夏藤过来,也是因为这里的宾馆算全县最好的,她总不能让许潮生和丁遥住那种街边小旅馆。
  丁遥还好,许潮生可能会当场翻脸。
  订了两间房,夏藤收到丁遥的消息,他们快到了。
  她匆匆忙忙打车去车站。
  又来到那个破破烂烂的昭县汽车站,白天看起来更加老旧,阳光一照,空气中浮尘清晰,“汽车站”仨字被风吹日晒褪了色,干瘪又粗糙地立在最上面。
  大门敞开,涌出来一波到站的乘客。
  许潮生和丁遥便在其中,走在人群中,相当乍眼。
  许潮生一身浅咖色大衣,走起路来衣服下摆张牙舞爪,渔夫帽墨镜口罩一应俱全,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丁遥则一身黑,到肩的松散短发,染回纯正的黑色,她这回没带那些七七八八的首饰,走近才发现,她殷红的唇上多了枚细小的银色唇钉。
  她和许潮生远远走来,浑身散发强烈的气场,周围的人只敢用余光打量。
  丁遥见到她,行李箱一甩,张开双臂拥住她,这一抱,陌生又熟悉,夏藤眼泪快下来了。
  她怎么可能不想回去。
  丁遥抱完,顺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瘦了,骨头硌人。”
  夏藤眼睛水汪汪的,吸了吸鼻子,丁遥稀奇地挑眉,“哟呵,还哭上了。”
  许潮生隔着墨镜打量她,夏藤变了,曾经的光鲜亮丽与倨傲清高淡淡褪去,多了些小女孩儿的娇态。等她和丁遥煽情完,他揪起她衣服的一角,“你穿的这是什么,入乡随俗?”
  夏藤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坚决不穿棉衣的后果就是扛不住北方的寒风,加上昨儿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太久,回来后直打喷嚏,于是今天出门前沈蘩拿出了自己的大棉袄,坚决地要求她套上。
  如今夏藤是没那些个偶像包袱了,昭县又没人认得她,穿什么不是穿。
  “这是我姥姥的衣服,天这么冷,你穿一件大衣肯定受不住。”
  许潮生说:“我穿你这种大花袄会更受不住。”
  旁边出来的人陆续坐上了三轮,车夫用力一踏脚踏板,车重腾腾的向前挪动。许潮生瞄到,表情瞬间变得难以置信,“什么玩意儿?我们不会也要坐吧?”
  “白天可以打到出租车。”夏藤帮丁遥拿过一个包,“我到的那天太晚了,打不到车,就坐了这个三轮。”
  许潮生:“你这不是人过得日子。”
  “我过得挺好的。”夏藤一边招手打车一边说,“还有一辈子在这儿生活的人呢,不都过得好好的么?”
  许潮生的反应,和她初来乍到那天一样,那时候的她也是处处嫌弃。
  可是习惯之后,除了偶尔会觉得不方便,她却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简单的生活方式。
  没有智能,没有快捷方式,自然也没有城市中的快节奏。许多东西需要亲自去做,日子充实又轻易满足,不必日日重复,不会觉得麻木,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人快乐起来。
  回归生活最本真的样子,才会发现世界从未变过。变得从来是人。冷冰冰的智能时代,生活愈发便捷,人却更忙碌,没人愿意再花时间去获得那些微不足道的快乐。
  *
  宾馆是这两年新修的,设施一般,但胜在新,房间里看着还是蛮干净的。
  看来路的街边建设,许潮生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标准降低到“能住就行”,现在再见到眼前还算宽敞的房间,脸色稍微好了点。
  仨人先进了一间房,丁遥进门就把行李箱丢床边,过去拉窗帘开窗户,点了根烟。
  “你怎么瘾越来越重了。”
  “死不了。”丁遥满不在乎。
  夏藤劝不动她,去洗烧水壶,“你们俩过来干嘛不跟我说?”
  “许潮生要给你惊喜。”丁遥斜着眼看检查床单被套的许潮生,笑笑,“艺术家么,喜欢戏剧人生。”
  听了一路风凉话,许潮生抄起一个枕头砸过去,丁遥稳稳接住,扔回床上,“德行。”
  夏藤:“别动手,弄坏了要赔钱。”
  许潮生嗤了一声,摘掉帽子口罩,几个月未见,他蓄了些头发,脑袋后扎了个短短的小揪。再配一张贵公子的脸,艺术气息浓郁的不行。
  他从包里翻出一包茶叶扔到桌子上,“泡我的茶。”
  夏藤认命地拿起来。
  “丁遥这种闲人什么时候走都行,平常我也没空,正好趁元旦多请了几天假,就过来陪你过新年了。”许潮生把大衣挂衣柜里,说:“我俩可是起了个大早赶飞机,挤火车挤大巴,诚意够足吧?”
  够。
  夏藤只敢点头。
  “你那同学呢?”许潮生话题转的没有丝毫停顿。
  夏藤一愣,“啊?”
  许潮生走到她身旁,自然地端走她手里刚泡好的茶,“别装聋作哑。”
  “……”
  夏藤想起了点什么。
  她和祁正那一下,她没问原因,他也没解释。
  是出于冲动,还是别的,没人知道,她不敢一探究竟。
  她不知道祁正怎么想的。就像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
  这种事儿,她想的再明白都没有用,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全由祁正主导,他想怎么着,她就得怎么着,他这人太霸道了,由不得她去经营这段关系。
  从昨晚那通电话之后,他没再发过一句消息,也没打电话,夏藤估计着是他又通宵去疯了,不知道现在醉醺醺在哪个角落。
  由不得她管,她就不管了。
  夏藤淡淡说:“他不上学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许潮生掀起眼皮睨她。
  夏藤:“盯着我也没用,昭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总不能上街给你逮去。”
  丁遥在旁边听,乐出声,“许潮生,你今年开门不利啊。”
  *
  太久没见,聊了会儿天,转眼外边天黑了。
  叫不了外卖,他们准备下楼吃饭。
  宾馆附近都是比较正式的饭店,丁遥不想吃这种,既然出来了,干脆去个热闹些的地方,顺便逛逛昭县。
  许潮生勉强同意,这回出门没带遮面物,估计是看懂了这个地方不会有人认识他们。
  能无所顾忌地走在街上,于他们来说都很难得。
  夏藤所知道的就是曾经江澄阳带她去过的夜市,那一片属于昭县的小吃街。
  挑了一家人不算太多的店进去,夏藤问有没有包厢,老板指了指两间紧闭的门,“一大一小都有人,坐大厅吧,大厅这么多位置。”
  夏藤想问许潮生愿不愿意,丁遥已经答应上了,“行,菜单拿来看看。”
  “好嘞。”
  一行人落座,点好菜,刚说两句话,旁边大包厢里传来一阵大笑,隔着门都能听到。
  丁遥顿了顿,没当回事儿,继续没说两句,那包厢又吵起来。
  她皱了下眉。
  许潮生叫过老板,“这包厢里面怎么回事?”
  老板会看人,许潮生一身贵气,立马赔着笑脸,“他们人有些多,就有些闹腾了,都是一群老顾客,我也不好说。你们别生气,我待会儿进去提醒一声,再多送您一道菜。”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潮生摆手,“算了。”
  而就在此刻,包厢里出来一人,嘴里叼根烟,去老板那提了一箱子啤酒,人又进去了。
  看着就一身流氓气。许潮生皱眉:“这都什么人。”
  夏藤却有些恍惚。
  包厢里。
  刚刚进来的人问祁正:“正哥,我刚拿酒进来在外面瞅见一人,像夏藤,又好像不是。”
  他们这一帮便是祁正在学校外的朋友,大多只见过夏藤一两面。
  祁正肘着脑袋看手机,听着没什么反应,“这个点儿,她不在外面。”
  “反正我没看仔细,她旁边还有一男的,感觉没见过。”
  那人想了想,夏藤还能上哪儿去认识其他男生?又道:“那应该不是她。”
  还有一男的。祁正动作一停,一瞬后,“哦。”


第40章 
  那间大包厢再次传出大笑声打断丁遥说话时,她筷子一扔,拉开椅子就出去了。
  “你……”夏藤还没来得及拦她,丁遥已经推开了那扇包厢门,靠在边上,“各位逢上什么喜事了,笑个没完没了的?”
  包厢里一屋子都不是善茬,安静一瞬,有人回话:“关你屁事?”
  丁遥笑了笑,笑意却透着嗖嗖的凉意,“吵着我了,就关我事。”
  一大块头出声:“过来找茬来了?”
  丁遥要说话,席间一个男生打断,“阿虎。”他叫住大块头,继而道:“我让他们安静点,你出去吧。”
  男生头都没抬一下,一直看着手机,完全没把门口的人放在眼里。
  丁遥最不爽跟人说话对方不当一回事,看他半晌,冷嗤一声,直起身,胳膊带过门重重一摔。
  “砰”的一声。
  丁遥前脚出来,那门后脚就被打开,大块头冲出来,提着一个酒瓶,“你给谁摔门呢?”
  店里其他客人吓得一阵惊呼,丁遥还没走到夏藤他们那一桌,听见这声,直接扭身,“怎么着?摔你脸上了?”
  老板怕闹事,赶紧跑过来,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又不敢上前,急得跺脚,“哎哟,哎哟,你们可别动手呀!”
  包厢里又出来几个人,拉了大块头一把,“阿正说别闹。”
  丁遥一头齐肩短发黑西装,浓黑的烟熏妆和唇钉,怎么看怎么不好惹。大块头不服她一个女的气势这么强烈,拿酒瓶晃晃悠悠对着她:“我警告你……”
  丁遥懒得听,“少拿酒瓶指着我。”
  “你!”
  大块头要发作,酒瓶被人从手中拿掉,祁正放在一旁桌子上,手拍上他的肩,把他往包厢里推。
  “别给老板找麻烦。”
  大块头还气呼呼的。
  “丁遥,回来。”后面也传来一道声音,许潮生不想和这群人有染,“走了。”
  按道理说,祁正没心思去管这女的还有什么同伴。
  但是,他回头了。
  第一眼先看到夏藤。
  第二眼看到刚才说话的男的,面生,很高,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夏藤出奇的一致。他已经穿好大衣,准备离开。
  第三眼,是他抓在夏藤手腕上的手。
  祁正目光一点一点下移,再一寸一寸挪回去。
  许潮生不喜欢他的眼神,充满了几近野蛮的掠夺性。这样年轻的面孔,一张脸却让人看不到朝气。
  他把夏藤拉到自己身后。
  这种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让祁正太阳穴跳了一下。
  夏藤怕他闹事,更怕他们俩互相认出来,这比大块头发作更恐怖,她在许潮生背后轻轻对他摇了摇头,目光有一丝恳求,她希望祁正能给她一回面子,听话一回。
  但显然,祁正做不到,他没有那个忍耐力。
  他说:“你摇什么头?想让我装不认识你?”
  夏藤呼吸一窒。
  这个语气,一听就是生气了。
  许潮生眉头紧起,回头,“你们认识?”
  还能怎么办,装也没得装,夏藤低头,“嗯。”
  “还有你,松手。”祁正看着他俩抓在一起的手极为碍眼,“还没拉够?”
  这个语气,许潮生想起了点什么。
  他转过去打量他,“你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祁正冷笑,“你们城里人都喜欢明知故问么?”
  他就是出现在夏藤电话里的人。
  和许潮生想象中的有点出入,那天这人恶声恶气的,他以为对方是个地方恶霸,类似于大块头那种凶神恶煞的长相。
  然而,不是。
  眼前是一位身形高瘦的少年。
  过分狂妄而已。
  许潮生见过俊男美女无数,能让他留下印象的少之又少,但是,这位要算一个。
  他有地方特性,在偏远之地自由生长,身上的气息是这里的水土造就的。比起皮相,更令人注意的是他几乎不去掩盖的张狂之气。如今,人人逐渐趋于同化,在愈发逼仄的城市空间里,有强烈的个人色彩是件很难得的事。
  但是,他再怎么有个性,也是跟着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许潮生心底打量完,不屑于和这些人计较什么,问夏藤:“你走不走?”
  他问的自然而带着催促,因为他笃定夏藤会跟着他走,祁正却不能问“你能不能不走”,他没把握让她留下。
  丁遥不多话,直接走出饭店。夏藤看祁正一眼,说:“我送他们回去。”
  她不能为了祁正,撇下她的朋友不管。
  祁正没说话。
  许潮生拉起她往外走。
  位置很挤,路过祁正身边,得他让路才能继续往前走。祁正就那么看着他们,慢慢后退一步,拉开一个椅子坐进去,给他们俩留出走过去的地方。
  这动作,既是故意的,又不是。
  他一直盯着她,盯到她出门。
  没有闹。
  但安静的祁正比发火的祁正更吓人,她琢磨不出来他想干什么。
  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夏藤的手心出了一层细薄的汗。
  许潮生松开她。“就是他?”
  夏藤知道他问的什么,点头,心里想的是就不该来这边吃饭。
  “狂妄自大。”许潮生回想起那人刚刚的样子,哼笑一声,“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还张狂得很。”
  许潮生在气头上,夏藤便没出声反驳。她想,祁正应该是过早地经历了风浪,才造就如今乖张的性格。
  “你不是让他给你等着么?”丁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怎么这就完了?”
  “那都是些什么人,你让我跟他理论?”许潮生脸色不好,手一挥,“赶紧回,这饭吃的我窝火。”
  能不起争执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夏藤乖乖去路边拦车。
  *
  还算运气好,出来就搭上一辆出租车。
  许潮生上了副驾驶,夏藤和丁遥并排坐进后排。
  他俩说什么夏藤都回应的恍恍惚惚,没办法,她一半的魂儿还留在那间饭店。
  就这么想着,手机震动一声。
  夏藤按开看。她没给祁正的手机号打备注,看尾号就知道是他。
  是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
  你厉害。
  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
  她能想象到祁正说这句话的神态。
  他刚才勉强算是没让她为难,放她走了,她知道他不可能就此打住。
  夏藤关掉屏幕,按开,再关掉。
  说什么都不对劲,不如不说。
  回到宾馆,夏藤和丁遥进了今天开的另一间房,她准备给沈蘩说一声今天不回去了,手机又亮一下。
  祁正又发来一条:装死?
  夏藤打了串省略号回过去。
  她频繁地看手机,丁遥勾住她的脖子,问:“看什么呢?一路都心不在焉的。”
  一瞟就瞟到了屏幕上那条短信,“哟。”
  夏藤也没遮遮掩掩,丁遥起身,在她背上拍一把:“这是要你哄呢。”
  哄?
  夏藤:“你知道他是谁吗?”
  丁遥都不用想,“饭店那个。”
  她调高房间温度,把衣服脱了,换上一件宽松背心,缠绕小臂的纹身图案露出来,慢慢延上大臂。
  夏藤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瞎啊?”
  丁遥丢开空调遥控器,一手端起烟灰缸摆在沙发扶手上,坐上去点烟,“眼睛都没从你身上下来过。”
  有吗?
  夏藤压根没注意到。
  “还有,你当许潮生那个人精看不出来?他拉你手都是故意的。”丁遥笑了,“你听他说什么不想跟这种人理论,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混乱之中,丁遥一声未吭,在旁看戏,看得明明白白。
  “你这同学,挺有意思。”
  手机抖了一下,然后开始持续性震动,夏藤一看,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打电话了。”
  多让人少女心泛滥的一句话。
  夏藤还真是变了不少。
  丁遥看在眼里,心里暗自为许潮生哀叹一秒,然后手一伸,“拿来。”
  夏藤烫手山芋一样扔过去。
  丁遥接起,“喂”了一声。
  一个字,那边马上听出来,“电话给她。”
  “给她干什么?听你骂她?”
  祁正没好耐心,“你少管闲事。”
  “你再狂。”丁遥悠悠吐出一口烟,“我把她带走,你找也找不到。”
  电话那边,安静片刻,一声冷笑。
  “不就是上海么?”
  没人听得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丁遥一口烟呛住,“你他妈真敢说。”
  祁正没心情再和她扯东扯西,“二十分钟,让她回来。”
  丁遥笑眯眯的,“十五分钟,你过来接。”
  说完,直接挂断。
  祁正没再打过来,只发来一条短信,简单明了两个字:地址。
  夏藤佩服的不行,“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斗赢他的。”
  丁遥笑得像只狐狸,捏住她下巴晃了晃。
  “那是因为我手上有你,傻样儿。”
  *
  祁正看着眼前的宾馆,在门口停了好一阵儿才进去。
  他看到地址的时候就猜到了,新区是块肥肉,可不是人人吃得下的,能在这边把酒店宾馆开得风生水起的,昭县里除了苏家没别人。
  前台是跟着苏家做事好多年的阿姨的女儿,祁正进去,另一个前台不认识他,道:“外来人员都要登记。”
  苏家的人认出他,拦了拦前台,“算了。”
  祁正脚步一顿,折回去,身份证扔柜台上,没“享受”那份特权。
  前台看祁正一眼,又看同事一眼,后者道:“登吧登吧。”
  她望向祁正,听这位小爷的名字比见过的面数多,祁正在苏家是个相当敏感的人物,能提,又不能提。每回提起,都不免叫人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说着说着就要引起争吵,为苏家不让祁正进门这事儿,苏家大女儿不知道和家里吵过多少回。
  但不提吧,留这么个孩子在外边吃那些苦,又让人不忍。所以苏禾留给祁正的房子,苏家没收回,苏池时常看他帮他,家里面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成想,这孩子如今这么大了。
  登记完毕,前台把身份证退回给他,祁正拿过揣兜里,一言不发地走了。
  *
  房间在四楼。
  祁正敲门,等了好半天,门才打开。
  丁遥立在门口,一手把门,一手夹烟,背心黑裤,胳膊上纹身瞩目。
  祁正面无表情要往里走,丁遥腿一伸,抵门框上,“十五分钟,你迟了两分钟。”
  “所以?”
  “所以她决定睡了,今儿不回去了。”丁遥说,“你回吧。”
  祁正唇角一掀,皮笑肉不笑,后退一步,然后抬腿,把她挡在门口的腿别开,径直往里走。
  丁遥没拦,他要没这胆量,就不用追姑娘了。
  夏藤在里面看电视,说是看电视,耳朵竖的老高,听着门口的一静一动,祁正突然走进来,她受惊的猫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背后,站着看他。
  “怂样。”丁遥没眼看,捞过烟盒,转身出门,“我去许潮生那儿,你们聊。”
  丁遥变脸变的飞起,房间门一关,转眼就没影了。
  *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还不知死活地唱着演着。
  祁正问:“许潮生?”
  这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很是让人惊悚。
  她不知道怎么说。
  他往前走一步,“你不老实啊。”
  夏藤往后退。
  “惹我生气,还让我倒追过来,你是第一个。”
  夏藤微弱地出声道:“他们俩是我朋友……”
  “闭嘴。”祁正把她按进沙发里,“让你说话了?”
  夏藤紧紧抿住唇。
  “一整天没找我,都跟他在一起?”
  “你也没找我啊……”
  祁正坐她旁边,一手捞过她,掐住她后脖,不轻不重地揉捏,“问你什么说什么。”
  “……”夏藤浑身僵硬,感觉答不好随时都能被掐断,“他们也没提前告诉我,早上才到的。”
  祁正撩起她一撮头发,问:“什么时候走?”
  人家才刚来……
  “两三天吧。”
  “两三天,你都要陪吃陪住?”
  “陪吃陪住”让夏藤皱了下眉,但是脖子在人手里,她敢怒不敢言,“嗯。”
  “那个许潮生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
  祁正玩她头发的手一顿,目光讥讽,“什么朋友可以随便拉手?”
  夏藤:“……”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祁正看她想生气又不敢的样子,说:“夏藤,我最多忍两天。”
  他满脑子都是许潮生拉着她的手离开的画面,好像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你敢耍我,我不会放过你。”


第41章 
  房间门突然被“砰砰砰”敲响,外面还有丁遥的声音:“许潮生你有点眼色,少进去添乱!”
  “我有眼色?”
  许潮生极其恼火这个说法,“你让他俩独处,你心够大的。”
  夏藤从祁正身边弹开,要去开门,祁正不满她这个快速躲避的动作,拉住她,把她按回去,“你坐着。”
  他走过去开门,猛的拉开,许潮生扬起的手直直砸下来,祁正一把截住,给他扔回去。
  一来一往,还没直接对话就动上手了,气氛一下绷到最紧。许潮生收回手冷冷看他:“你在这,合适吗?”
  照往常,祁正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夏藤不想他惹事,也就两天,他忍了。
  祁正没跟他说话,开了门就折身进去,拿起外套准备走人。
  许潮生看不惯他目中无人的样子,祁正路过他身边,他顾及着里面的人,淡声说:“早点清醒,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他指什么,祁正清楚。
  他本来要走,听见这句,一步一步后退,退到许潮生面前,“你珍惜点我的耐心,行不行?”
  古往今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许潮生却面不改色,他似乎可以展望到结局,多的话不想说,也没必要和他说。
  他像陈述事实,“她以后都不会记得你是谁。”
  祁正眼一弯,突然就邪里邪气地笑起来,“你是我吗?”
  许潮生:“?”
  “知道我跟她到哪一步了吗?”
  这话有无限含义,许潮生脸一黑,“你……”
  “谁管以后?”祁正倒着向后走,语气轻佻,一副无赖样子。“我现在爽就行了。”
  许潮生“你”了半天,没说出来话。
  “拜拜。”祁正看他表情不好,舒服了,冲他挥挥手,转身去电梯间。
  就算他在乎的要死,也不可能让许潮生看出来一丝一毫。
  *
  祁正极度不负责的“渣男”言论,遭殃的是夏藤。许潮生坚决地认为她和祁正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那么自信,自信的许潮生被堵的哑口无言。
  夏藤发誓发到口干舌燥,许潮生才勉勉强强相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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