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唯你至宝-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纪珩东不死心,只把车窗降下来一道缝。中年男人见状也不生气,反而礼貌的笑了笑朝着俩人打招呼,直奔中心。
    “愿愿,家里头找你。”
    纪珩东刚要说什么,褚父的秘书又补了一句。“领导特地吩咐我让我带着她回去,车已经准备好了。他说褚家——”语调微停,中年男人笑岑岑的轻声吐出四个字。“闲人免进。”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褚唯愿在纪珩东的咬牙切齿焦灼不安的目光中,被抓回了家。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传到褚父耳朵里的,连褚穆都纳闷到底是谁胆儿这么大敢在他知道这件事以后还往老爷子耳朵里传。他是正在开会的时候被传唤回家的,理由是亲爹病危。谁知道他一回家,就看见褚父拿着家里头二十来年自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搁在书房里的鸡毛掸子气势汹汹。
    褚父一个高素质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可能拿着鸡毛掸子撸胳膊挽袖子的打孩子,只慢条斯理的扫了扫书架上的灰,就看的褚穆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父见时间差不多了,没好气的扔了手里的东西哼了一声。“你妹妹跟纪家那小子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倒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比我这个做爹的知道的还早。”
    褚穆笔直的在书房中间罚站,漫不经心的应付了一句。“可能是……有代沟吧。再说了她这么小,谈个恋爱太正常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必要跟您报备,您这一天日理万机的工作还忙不过来呢,我哪敢拿这个烦您,我知道就行了。”
    “我抽你我!”褚父气的眼睛瞪的老大,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在外办公严肃的样子。“要是个好小伙子也就罢了,俩人还长处着试试,我也不是老顽固不变通!怎么偏偏就是纪家那小子?啊?打你们四个一起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满大院儿数他最不靠谱!你一个做哥哥的不护着妹妹,怎么还跟着她一起瞎胡闹!”
    褚穆被吼了一通,还是淡淡的样子。“你也说是处着试试,俩人还八字没一撇呢您就这么着急反对,成不成是以后的事,纪老四我瞧着对愿愿倒是真上心,就没插手。”
    “…………”
    “他俩有多长时间了?”
    “挺长时间了,您要是想趁着关系不深把俩人分开,不可能。”
    褚父寻思半才天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愁容。“这个姑娘啊……平时在外头放的野了,我跟你妈也有责任,总想着一个女孩让她过的自在一点,倒是疏忽了这事儿,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俩人必须分开。”
    “凭什么啊!!!”
    书房的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了,褚唯愿在门外憋红了脸大嗓门的朝着屋里嚷嚷,门外秘书和隋晴一起拽着她两条胳膊好像正用力把人往出拉。
    褚父吓了一跳,本来就在气头上见着褚唯愿一时火更大了,手砰的一声就拍在了桌上。“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隋晴小刘你俩出去!让她进来,我倒是要听听她敢不敢再跟我说一句凭什么!”
    隋晴心疼女儿,觉得褚父把事情弄的小题大做了。忍不住进屋劝解两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犯得着跟丫头这么置气吗?你瞧瞧给她吓的。”
    “我要是再不管她她都能掀房子了!”褚父一瞪眼,示意秘书关门。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就冲了过去。
    褚唯愿梗着脖子不服输,“你打吧打吧,打死我我也要跟纪珩东在一起!打折我腿我租个轮椅也能跟他领证去!”
    “你敢!”
    褚父气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就朝着褚唯愿身上招呼。褚穆站在一旁,看着妹妹脸红脖子粗的小脸虽然对她处理事情的手段十分无语,还是上前把人护在怀里往外躲了几步。
    这一躲,褚父那几下结结实实的就全挨在了褚穆身上。虽然褚父下手的力气不大,也还是打的褚穆轻皱了眉。褚唯愿被他抱住背对着爸爸,褚穆低声警告她。“少说话。”
    到底是自己亲哥哥,褚唯愿前一阵儿还气他打了纪珩东,这一会儿彻底被褚穆感动的哭了。这是兄妹俩一致对外的时候,褚唯愿自然是听话的。
    等着褚父气顺的差不多了,褚穆才帮着妹妹说话。“爸,我晚上还有个会呢,您就这么打到时候我上了台佝偻着后背您可别说我丢了褚家的脸。”
    这一句话戳到了褚父的心口,他缓了缓,知道褚穆是拿着这个当挡箭牌给妹妹找机会。“你甭跟我来这套,今天不管你们兄妹俩怎么糊弄我,我就一句话,丫头,你是非纪珩东不可了?”
    心口上的玉石温热的触碰在肌肤上,好似一颗定心丸一样。褚唯愿不说话,只坚定的点头。
    “这辈子生老病死我就纪珩东一个人儿了,您说我不知羞耻也好说我忤逆混蛋也罢,我褚唯愿跟定了他。”
    她说的坚决,落落大方的站在书房中央不卑不亢,褚父叹了口气一下子纳闷起来,眼前这个闺女和自己记忆中她小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两个人似的。这到底,是长大了啊……
    有点见老的手微微颤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褚父幽幽开口。
    “以前我总当着你是上学的小丫头片子,这一晃……我女儿都能跟着自己老爹对峙非人家不嫁了,爸爸承认,你和你哥之间可能我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了他身上,这个时候忽然来插手你一个半大闺女的事儿不太合适,但是丫头,你想清楚了?你才刚刚大学毕业啊,就这么急着跟别人跑了以后不后悔?”
    “不后悔。”
    父女俩正沉默着对视之间,只听得门外玻璃哗啦一声响,隋晴略显惊恐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你这混小子怎么进来的?那么高摔着可怎么好呦……”

  ☆、第59章

褚穆和褚唯愿并排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各怀心事,褚唯愿碰了碰褚穆的手臂,小脸上愁云惨淡的。“哥,你说……爸不会打他吧?”
    褚穆简短的摇头,“不知道。”
    按照纪珩东那种入门的方式,不挨揍的可能性很小。褚唯愿也纳闷,“你说他是怎么上去的呢?”
    二楼虽说不高,但是没个什么东西当作助力点爬上去的可能性太小了。可偏偏,家里这么四尺见方的院儿里除了一棵树之外,就是些喝茶的矮凳和砚台了。
    褚穆也奇怪,仰头往二楼那扇碎了的玻璃上瞅了瞅。“咱妈修理那颗杜鹃的大剪子他都给用上了,什么招儿想不出来啊。”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褚穆有点烦躁的把两条长腿伸直了交叠在一起,无声的叹了口气。纪老四这人啊,真是怎么不靠谱怎么来,褚父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就偏偏要砸了人家玻璃往屋里闯,之前好不容易给自己攒下的那点好印象这下全没了。
    褚唯愿十分沮丧,把脸埋在臂弯里苦着一张脸看着哥哥,小手扯着他的袖口拽呀拽的。
    “哥……”
    “…………”
    “你别不理我呀。”褚唯愿看着楼上书房里窗帘紧闭,心里不安的就像是小时候上学时老师点名提问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复习一样。
    褚穆掰开她的手把西装的袖子解救出来,安抚的拍了拍褚唯愿的脑袋。“这不是你该惦记的事,自你我回来以后就没怎么和你说过话,愿愿,哥想问你你想好了吗?两个人在一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褚唯愿不明白怎么所有人都问自己想好了没有,她当然想好了啊。
    “我喜欢他都喜欢那么多那么多年了,怎么会没想好呢?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在一起生活的更好啊。”
    “不是,”褚穆打断她,试图和褚唯愿谈的更深一点。“我的意思是,你们在一起之后的日子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打打闹闹欢天喜地的就过去了,你要面对的是一桩婚姻,一个家庭。而且你才刚刚毕业,年龄还小,确定这样以后自己不会遗憾后悔?”
    褚唯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半晌才讷讷开口。“那我嫂子你不是都还没等她毕业就去领证了吗……你怎么不问问她后不后悔?”
    褚穆气结,扔下她就要走。
    “哎哎哎别走哇!!!”褚唯愿弓着腰一把抓住褚穆,讨好笑着把人拉回来。“好了好了,不闹了。”
    待褚穆坐好,她才收敛起笑嘻嘻的表情认真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哥我怎么会后悔呢,我二十三岁,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我在我最好的时候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那样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应该是我和他一起去克服去面对,这不就够了吗?至于结婚——”褚唯愿顿了顿,盯着对面某一处暗暗发呆。“结婚不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吗,一起处理家庭琐事,分别有各自的事业,然后和他共同孕育一个或者两个宝宝,等到几十年之后老了听着他们叫我和他爸爸妈妈,可能这漫长的几十年里会有争吵,会有厌烦,但是我相信我们能坚持到最后,这十几年的暗恋我都挺过来了之后的几十年相守又算什么呢?就算是他纪珩东变成糟老头我也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陪着他的人,当然,他也一定也是这样。”
    听着褚唯愿这一番道理褚穆哑然失笑,他没想到他一直当作中学生看待的妹妹竟然能够有一天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
    “还真是……长大了啊。”
    褚穆目光温柔的看着褚唯愿,眼中欣慰。“以前总拿你当小孩儿,觉着很多事情还不到我过问你的时候,这一晃……我妹妹都要和别人谈婚论嫁了,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了。”
    褚唯愿挽着褚穆的胳膊,重新垮下脸。“所以嘛……你到底要不要帮我?虽然我不怕老褚头,但还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惹他生气,婚礼人家都有爸爸牵着手送到礼台,到时候我牵着一哥哥算怎么回事儿啊。”
    “帮。”褚穆言简意赅,跟她承诺。“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爸那里我去说。”
    褚唯愿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叭的一声响亮亲在褚穆的脸上。他就像是褚唯愿人生中一个保护神,虽不常常在她身边,但是褚唯愿相信他跟自己允诺过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一定会做到。
    …………
    褚家二楼里,书房里静的吓人。
    纪珩东双手搁在自己腿两侧,手心里全是汗。一张好看招风的脸上也挂了彩,眼角下头尽是些被玻璃溅到的擦伤。
    褚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好好的大门你不走非得趴窗户,这小时候的毛病我看你是一点没改。”
    褚父穿着深灰色开衫,带着一副眼镜。典型是纪珩东记忆里怪叔叔的打扮,他心虚,毕竟这是褚唯愿的亲爹自己未来的老丈人。“那个……褚叔我是有点着急了,您放话说闲人免进,我这没办法了才……”
    褚父哼了一声,硬着语气。“非要进来干什么?说吧!”
    纪珩东眼睛一闭心一横,不怕死的给自己来了个干脆。“我要娶愿愿。”
    早晚都是要说的,只不过现在这样跟褚父谈判的场景是纪珩东怎么也没想到的,他以为他可以等到时间久一点,然后趁着阳光充足的某天提着东西自信满满的上门,可不是现在这样脸上挂彩衣衫破烂的站在书房里罚站管老丈人求人家闺女。
    褚父都被他气的呵呵直笑,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面对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竟然第一回有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你凭什么?”
    “就凭你喜欢她?这天底下喜欢我们家愿愿的人多了!那怎么着?都要娶还了得?”
    和天底下每一位父亲一样,褚父也不例外,提起女儿的时候都会带着些宝贝和自豪。对于任何一个有非分之想的男孩,这样的父亲都会本能的,生出一种保护女儿的强大气场来。
    褚父走到书房宽大的书桌后头,慢悠悠提笔蘸满了墨汁,似乎斟酌着写点什么好。“小子,我也不怕你知道,我看不上你,更不放心把闺女交给你。这些年我和你爸的交情自然是没得说,包括你故去的母亲那都是人品极为出挑的,摸着良心说你教养的不赖。”
    “但是你可给我记住喽,这人品好不好跟你们年轻人那些个恋爱啊结婚啊是两码事。一个稳重的男人身上该有的东西,能够让我们这些做父母放心的东西,你身上都没有,单说你在外头做的那些生意,哪一个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该干的?”
    毛笔碰在切好的生宣上,洇开了好大一个墨点。“而且……我记着好像打你十七八岁的时候身边的人就没断过吧,先是萧家那个女儿,后来外头你认识的不认识的,光我这个老头子在报纸上在别人嘴里就听见了不知道多少个,这前一阵子刚听你爸说给你介绍了一个美国的硕士,现在转脸你就来跟我说要娶我闺女,你说,我怎么让你娶?哪个爹能放心把女儿嫁给你?”
    褚父写的是标准的隶书,下笔苍劲有力,桌上一个醒字已经透过纸张层层渗了下去。他把镇纸拿开,甚是满意。“所以啊,回去吧。这事儿我就当我没听过,你也没说过。”
    纪珩东眼观鼻鼻观心自始至终都规规矩矩的听着,中间没插一句嘴。等褚父说完了他非但没有走意,反而更坦然的留了下来。
    “明白了,您之所以不同意,一是因为我手里的买卖,二是因为我之前的那些事儿。”
    他抬起头迎上褚父犀利的眼神,脸上再没了刚才破窗而入的窘迫。“手里的那些买卖我已经全都转手给了别人,现在在我名下的除了一个酒店以外只剩下几家干干净净的会所,虽然不如之前名声大,但是我赚的钱也都是清白踏实的。”
    “至于我以前的所作所为——”纪珩东忽然话锋一转,打了褚父一个措手不及。“我今天既然敢来,就不怕您用任何借口来阻止否认我,我纪珩东是混蛋,之前也确实做了很多荒唐事,但是我不会混蛋到拿我自己的婚姻和未来开玩笑。”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至死方休。”
    很清脆的一声响,褚父把手里的笔搁到笔架上沉默良久。他看着纪珩东,“你保证?”
    纪珩东沉默不语,看着褚父一动不动。
    褚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楼下生出嫩芽的树无限感慨,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这样气盛坚决呢?如果不胆大一点,果敢一点,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日子喽。
    “纪珩东,你记住,直到现在我同意,都不是看中了你这个人。完全是冲着你刚才跳窗户进来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是看在你老爹老妈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你得真正拿出了让我信得过的东西来,我才把女儿嫁给你。”
    “婚先不要急着结,先缓一缓,愿愿有些时候任性了耍脾气了,你……多包涵吧。”
    …………
    褚唯愿在楼下一圈一圈转的心焦,好不容易听见响了结果纪珩东是被褚父压着送下来的。
    两个人想说句话都没说成,纪珩东只在临走的时候冲着她偷偷比了一个ok的手势,那眼角几道刺眼的伤口看的褚唯愿直揪心。
    见着纪珩东从褚家出来了,蒋兰芝才把一颗心放下来,转头向纪伯龄嗔怪道。“你说说,哪有这么锻炼自己儿子的。”
    纪伯龄见着儿子了心里也踏实了,摆了摆手往楼上走。“我要是不告诉褚家这俩孩子的事儿,只怕这个混小子不一定拖到什么时候。”
    有的时候,逼他一把,永远比他主动去做来的效果更好。

  ☆、第60章 正文完啦

关于纪珩东和他爹纪伯龄还有这样一段插曲。
    纪珩东在砸了人褚家的玻璃之后,曾经摸黑回过家。目的很简单,告诉他爹他谈恋爱了,打算结婚了。
    虽然父子俩十年关系都不是太好,但是无论亲情还是血缘他都理应该跟他说一声。纪伯龄那天晚上好像也是得知了什么消息似的,破天荒的没有在看完新闻联播之后睡觉,而是一直等在书房里。
    晚上九点,纪珩东敲响了书房的门。
    纪伯龄正在沙发上翻一些老照片,听见动静推了推眼镜,也不抬头。“坐下吧。”
    纪伯龄翻的是一本影集,看得出来时间应该挺长的了,里面夹着照片的内页都有些泛黄。纪珩东低头扫了一眼迅速的别开眼,生硬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
    “知道了。”纪伯龄慢慢叹了口气,不疾不徐的打断他。“今天你去对门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多问,你只要想好了对得起人家闺女,我没意见。”
    哪能有意见呢,这个孽子如今能有幸娶到一个教养良好且两家知根知底的姑娘不知道是多幸运一件事。纪伯龄这个做父亲的,所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如此了。
    这书房有些年头自己没进来过了,倒是还和记忆中的一样。纪珩东看着墙上一整面落地的红木书架转过头,冷冷的应一句。“你知道就行了,也没想着你能做什么,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这小子小时候长的真胖啊,纪伯龄捏着照片的一角在灯光下费劲的看了看,呵呵笑了两声。“你褚叔可不像是能轻易松口把闺女随便嫁人的爹,你要是真不要我做什么,这大晚上的跑回来干什么?”
    纪珩东嘴硬,怎么也不肯跟他爹低头服软,承认自己是来求他办事的。
    他不开口,纪伯龄也不言语,一时屋里静谧的很。
    纪伯龄手中的照片翻到纪珩东十几岁上中学的时候,有点见老的咳嗽两声,神态佝偻而落寞。“有时候我也想啊……咱爷俩,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纪伯龄还记得纪珩东小的时候,他三四岁白白胖胖的时候也会像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嚷着要玩具枪,他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也是去客厅里掂一掂儿子的分量。那个时候他抱着儿子,柳江南在厨房笑容温柔的做饭洗菜,日子顺遂安稳。人越老,想的就越多,偶尔纪伯龄也会趁着夜深人静暗自发呆,想着这怎么一转眼,妻子不在,儿子……也和自己反目成仇了?
    “你母亲走的这十年,你就跟我整整作了十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都由着你去,以前总当着你岁数小,我亏欠你们娘俩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你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有些话我得说,也必须说。”
    一提起柳江南纪珩东心中就有控制不住的恨意,他看着面前的父亲,戾气十足。“有什么好说的,你还配吗?”
    纪伯龄不恼,反而语调悠长的感慨了一声。“你到现在都觉得是我害死了你妈是不是?你就打算带着对我的恨,带着你对一个家庭所有的不甘和愤怒跟人家姑娘谈婚论嫁?”
    “你二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岁,你该有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担当和理智处理问题的思维了。以前我不敢跟你说这话,我心里也确实对你是有愧和亏,但是我既然是你爹,你姓了我的姓,我就该管你,该跟你讲讲做男人的道理。”
    窗外夜色宁静,纪伯龄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沉吟着道出了一段往事。“我原本打算一辈子不跟你说,以为你一辈子也就被这件事禁锢着摆脱不了过去那副不死不活的人生活状态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得对两个人负责,我得对你负责。”
    “你妈当年是得了癌症才去的。”
    纪珩东大骇,猛的抬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是……自杀吗?”
    纪伯龄幽幽叹了一声,记忆里柳江南临走时瘦弱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
    “是骨癌。”
    “她是跟着单位体检的时候查出来的,起初她没告诉我,还是院里领导看见这报告来人跟我说的,当时只是初期,要是及时治疗还来得及。你那时候正要高考,你妈说什么也不去治,我跟她因为这个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后来……我要去河北调研,听说石家庄有一个治疗这方面很不错的专家,想着把你送到你爷爷那边去,我带着你妈过去看一看。谁知道……就是那个时候出了事儿……”
    “沈志峰你沈叔叔当时在河北挂职锻炼,听说我跟你妈要来忙前忙后的帮着联系医院,谁知道就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出了车祸,车里,还有个八岁的儿子………”
    纪伯龄声音哀拗,激动的有些发抖。那是和他一起年轻时当兵的战友啊!曾经自己拉练时伤了腿,还是他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跑完全程给送到医院里去的,两个人多少年的兄弟,难为他最后为了自己的妻子丧了命,连着一条血脉都没留下。
    “当时我面临着调职,你妈还病着,精神状态已经非常差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不管你沈叔啊!他爹妈没得早,家里就剩下一个妻子无依无靠的,我不敢让你妈知道这事儿,就偷偷瞒着家里把他家里人接到了北京,想着做一做补偿。没成想,却你妈当成了我外头有了人………还被一些有心人拍了我和她的照片寄给了你妈。”
    “想来她那病就是那个时候恶化的,天天精神压抑,胡言乱语,每天疼的能把人折磨崩溃,我只要一说话哪怕是解释一句,她反应就更激烈。我受不了她这样下去看着心里疼的难受,干脆就强制性给她送到了江南接受治疗,想着她见不到这里,没了这些日日刺激她的生活环境可能就会好一点,正当我打算把工作扔下专心去陪她的时候,那边医院才传过来她抑郁自杀的消息。”
    纪珩东被纪伯龄这话震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喑哑着问他一句。“蒋姨;是沈叔的妻子?”
    纪伯龄闭上眼,心力交瘁。“两人是在剧团认识的,你沈叔转业回来,兰芝的剧团下去演出慰问,夫妻俩结婚十年,她知道你沈叔去了的消息,整整三天在屋里没出来过。”
    “她一个女人,没家没了依靠,得知你妈妈在那头去世以后自知有愧,说什么也要跟在我身边,这样一来,外头传的那些谣言就坐的更实了。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妈,我俩夫妻二十几年看着她走了难道我不难受吗?但是儿子我不能垮啊……你妈没了,我要是再垮了你小子怎么办啊。”
    “兰芝是你蒋叔的媳妇,人家不过是想在我这里得些庇护,伺候我这十年已经委屈了她,我又怎么可能对不起你妈呢,这些年不止你放不下她,我纪伯龄活了五十几年,可是有夫妻之名的,就她柳江南一个。”
    那是柳江南,一个二十岁就跟在自己身边一路颠簸陪着自己的柳江南啊,纵使她最后被病魔心魔折磨的如枯槁,她也依然是自己的妻子是纪珩东的母亲。
    事情好似不过这几句话间就翻了天,纪珩东不可置信。“十年了………你,一次都没有?”
    纪伯龄笑了笑,看着红木书架上一家三口的照片神情慈祥。“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你要成家了,我是不想以后你跟你儿子也是我们爷俩这样的境地,你日子还长,以后不管是家还是子女,都有好长的路要走,小子啊……走得踏实一点吧,人,不能总靠着心里那点怨气过一辈子,宽广一点,没什么接受不来的。”
    纪伯龄两鬓的头发都白了,看着纪珩东有无限的不舍和作为父亲对孩子的期待。
    “你是我儿子,不管你认不认我你都得顶着我的姓过一辈子,放心吧,找个时间我会去你褚叔叔家登门求这个亲事,不能让人家觉得闺女嫁过来受不到重视。我累了,回去睡了。”
    如平常父子一样,纪伯龄拍了拍纪珩东的肩膀步履稳重的往外走,手刚搭到门把手。
    纪珩东忽然沉闷的叫了一声。“爸。”
    纪伯龄一颤,惊异的看着他。
    纪珩东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我带着愿愿去看过我妈了;等过一阵子,让她来家里吃饭吧。”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战争那么多的恩怨,如今上天眷顾在他与父亲胡闹十年之久依旧留给他一位不计前嫌的亲人,这种难得,足以抵消任何心中放不下的仇恨。
    ……………………………………………………………………………………………………
    转眼已经入了夏,距离上回纪珩东拜见岳父已经过去小半年了。街上的树开始长出了郁郁葱葱的叶芽,女孩子们都穿上了漂亮的裙子。天气温暖的好像连生活的节奏都慢了下来,在所有人都满怀欣喜迎接这个夏天的时候,在城市的两端,却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分别忙碌着,日日苦不堪言。
    开春以后,纪珩东就开始着手长安城的运营。手里大笔大笔资金流出去的同时,他又逮住机会投资了几桩买卖,天天忙的不可开交,白天要开车去两百公里外的郊区监工,晚上又要和各家的老板兄弟应酬,有人笑话他说这是纪家公子把家产都败坏光了,要不怎么能这么急吼吼跟钻了钱眼儿里似的出来玩命呢?纪珩东一听这话呸了一声,寻思你们这帮单身汉懂个球?!小爷什么时候缺过钱花?爷这是抓紧时间攒钱娶老婆呢!毕竟老丈人的话放在那里,他要是不做出点成绩,想要抱着老婆关门过日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另一旁的褚唯愿也没闲着,自辞职以后她就开起了一间小小的服装定制工作室,因为她不想被别人说她是一个游手好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姑娘,于是对待这份刚刚起步的工作格外投入,光是在城里选门市房就跑了好几天。加上她在欧洲进修时有一些资源在那里,为了能让自己出手的作品质量更高;她常常是欧洲北京来回折腾,没到一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
    这样一来,褚唯愿和纪珩东常常是一周也见不上几回面,有的时候她也趁着家里看得松会买了水果溜到纪珩东的公寓去,往往都是她等的睡着了纪珩东才回家。
    这天,纪珩东趁着长安城那边基本工作已经差不多了,中午好不容易有点时间,特意买了褚唯愿爱吃的日料当午餐去看她的工作室看她。
    店里的空调打得很足,隔着玻璃门就能看见褚唯愿蹲在地上画图的样子。她赤着脚,穿着鹅黄色的吊带连身裤,身上胡乱系着各种材质的布料,脑袋上还斜斜的插了几只彩铅笔正画的专注。
    纪珩东推门往里走,径直奔着窗户去。
    “哎——!”褚唯愿十分不满的叫了一声,诧异的看着纪珩东拉窗帘的动作。“嘛呢你?拉上我还怎么画图啊!”
    “光天化日的穿成这样给谁看呢?还这么大块玻璃好家伙太阳晃的我快瞎了,你画图开灯不行吗?”纪珩东也不乐意了,褚唯愿一身软滑真丝质地的衣裳衬的她皮肤雪白,在外头远远看上一眼就让他心惊肉跳。
    屋里还有一个趁着业余时间出来给褚唯愿打工的女孩,听见俩人这话忍不住在缝纫机前头抿着嘴笑。
    褚唯愿被他说的尴尬,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觉得不可理喻。“哪有大白天开灯的啊……”
    屋里有外人,纪珩东也不好开胡腔乱说话,只提着手里打包好的纸袋子朝她走过去,别扭的蹲在她对面,十分傲娇。“不管,不拉窗帘回头我就找人把你这玻璃换成水泥,全给你砌死。正好长安城打地基的那拨工人还没走,我一句话一准儿就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