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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猫毛满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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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她能感受到林友全对她的善意,她也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去回应。
  她甚至是真诚地那么感谢他。
  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没有办法。
  安欣靠着车窗握着手中的暖手杯看着窗外的景色。
  城市无时无刻不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生长着。
  每一次回来,熟悉的风景就会少一些又少一些。
  她依稀记得街边的道路,曾经父亲把她举在肩膀上走过的时候还是那横七列八带着一道道裂痕的水泥地。
  她也曾在那条路上和父亲比赛跑步,谁踩到裂痕就算输。
  她还记得父亲为了让她赢故意小步小步跑的模样。
  而今整齐的装饰砖平铺在整条道路上,拼合出繁复的图样。
  看久了便觉得疲惫。
  赵帆的故乡在距离安欣家四小时车程的两省交界处的小城市西梧。
  虽然这个小城市的场景反复出现在赵帆许多首歌里,但是当人们想起他的时候,他与这座小城的牵连还是被各种外部的力量有意无意地隐去了。
  新年的街道略显冷清。路旁闭锁的卷闸门上贴着一层层小广告,大多经过人为的刮抹和雨水的浸泡已经模糊不可辨认。偶尔还开张的铺子大多都摊出一张小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鞭炮。坐在鞭炮摊边的人或是四处张望,见到人便报以笑脸,或是两三人一起大声用安欣所不能听懂的方言交谈着。
  从街道的这头隐约还能看见对面学校漆成红色的高大教学楼。
  那便是赵帆的父母付出了人生一半的时间悉心工作的地方。
  每次她和赵帆一起走过这条路,赵帆总要对她讲起他少年时的故事。
  那时的赵帆年轻好动,可是任何一点出格的举动全部瞒不过他父母天罗地网似的眼线。
  任何一点异动都能让他回家一顿好受。
  执教多年的父母也并不会打骂他,据说他们夫妻两人曾经在家中召开了一场严肃认真地家庭研讨会。并且达成统一意见,在教育上面,他们必须坚持先把赵帆当成是自己的学生,其次才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处罚也不外乎于写检讨与罚站。
  她还深刻地记得赵帆为她展示过占据了他半个书柜的检讨书。
  少年时期的赵帆穿着宽大的校服,家里横着吉他和篮球,强压着满心满身的冲动,一字一句抓着笔写着,“我今天的不良行为是对建设口口主义口口社会的不负责任。我对此表示深刻反省……”
  安欣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
  笑完才发现身边那个拎着一挂大红鞭炮的人十分奇怪地瞧了她一眼。
  她这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走在街上傻笑。
  以前赵帆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便是这样笑的直不起腰。
  她这才意识到,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独自一人走这一条路。
  赵建国一打开门屋内浓郁的食物的香味就四散而开。
  系着围裙的秦玉琴,还拿着炒菜的锅铲子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瞧着安欣又是高兴又是抱怨,“小安啊,你快到了也不说一声,让赵叔叔去接你啊!老赵你也是不算算时间,琢磨着小安该到了你怎么着也去接一下啊!你那驾照考了反正我横竖也是没看见你用过几次,你说你……”
  赵建国和安欣打了招呼以后,忍不住皱着眉头回头说:“得了得了。人家小安一到,你这就打机关枪一样的停不下来了还是咋了?”
  秦玉琴也不管他,就径直向安欣,“小安,你说你自己来你还带什么东西啊?得了得了,你把东西给你赵叔叔洗手吃饭了!饿了吧?”
  安欣笑着应声,“当然饿了,闻着味道就饿得受不了了!”
  第二天安欣按着实在撑的受不了的肚子往回走的时候,赵建国开车送她去长途车站。
  安欣眼见着赵建国以四两拨千金的架势在秦玉琴持续不断的弹珠子一样蹦出的持续性表达时劝服了她不要出门送安欣不由让安欣肃然起敬。
  可是告别秦玉琴之后,轻松愉快的气氛瞬间便不复存在。
  最终还是赵建国先开的口,“小安,其实阿帆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之后我给医生打过电话。”
  安欣垂下头,默不作声。
  “小安,我想了想,这事情肯定也是不能一直瞒着他妈妈的。我打算年后抽空去南州,把阿帆转回西梧的医院。到时候我再跟他妈妈说说,我们也好就近照顾。”
  安欣抬头,急切地问:“赵叔叔,你不放心我照顾阿帆吗?”
  赵建国叹了口气,“小安,我不知道阿帆到底会怎么样。这么耗在南州,时间一长肯定是耗不起的。再说你还年轻,你还有自己的生活和未来……”
  他说着顿了顿,“你为阿帆做的够多了。以后,无论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是把你当女儿一样。”
  安欣看着西梧的街道,平静地说:“赵叔叔,南州的护理条件比西梧好,留在南州阿帆才会更早康复。如果你相信我,全部交给我就好。阿帆会回西梧,他会自己回来,而不是被任何人送回来。”
  

  ☆、春天

  安欣回到南州的时候严冬的寒意已经消退了大半。
  她走进门便一下扑倒在沙发上。
  这次丁思卓开车回来的路上捎着带上了正好去丁思卓老家城市玩耍的Lisa和她的新任男友。
  四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分别感慨着新年前后的种种际遇。
  不知不觉闹了一路,一刻钟都没睡。
  安欣一旦接触到柔软的沙发,浓重的倦意夹着睡意席卷而来。安欣索性瞌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以往每次赵帆都要把她拖起来去大略收拾一番再休息。
  可是现在没有了这种外来压力,她实在聚集了全身的能量也打不起精神。
  大麦从篮子里蹦出来蹿上沙发,伸出肉乎乎的爪子在她脸上拍了几下。
  安欣伸手抓住它的爪子哼唧着,“别弄,让我休息一会!”
  大麦不依不饶地“喵”了几声,见安欣毫无反应,索性低头用牙齿磕了几下安欣的手指。
  安欣从没见它做过这种威胁性动作,虽然没咬疼但还是下意识地松了手,睁开眼睛看了看大麦。
  见大麦一脸专注地见机又伸出爪子拍她的脸,大有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安欣被它拍得遭不住,一口气坐了起来,拎着大麦的后颈,“你怎么比赵帆还烦!”
  大麦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安欣被它看了一会,认命地叹了口气,“你赢了。”说完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新春欢迎会基本还是往年的老几样。
  但是激动人心之处在于今年每个人手中的新春红包都比往年更厚实了几分。
  众人兴高采烈一番以后热火朝天地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刚开年,一个个便都拿出了一百分的干劲。
  正到了下班的时间点,所有人都还一本正经地在自己座位上辛勤工作着。玻璃房间内的谢宗明还时不时抬起头露出欣慰而慈爱地笑容。
  惹得安欣只得顺着墙根悄悄溜走。
  安欣到达医院的时候赵帆还在和她上次看见他一般沉沉地睡着。
  长时间的卧床和不间断的营养针让他原本刀削一般锐利好看的轮廓微微圆润了起来。
  安欣握着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又伸出另一只手按了一下他的肚子。
  他原本坚硬紧实的腹部现在已经变得松软了许多。
  安欣摇摇头,“你再睡久一点可就全部都白练啦。”
  可是赵帆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全然不像过去,她只要戳一戳他,他就该一跃而起。
  她想,他实在是个很不爱睡懒觉的人。
  就算在以前上夜班驻唱的时候,他每天至多也就睡七个小时。
  七小时一到总能爬起来。
  赵帆总是将之归结于从小父母对他的严格训练。
  作为一个满心精忠报国的历史老师,赵建国特意购置了一台录音机,使赵帆在青春期的几乎每天清早都能听见一声声嘹亮的军号。
  这样的生活不但培养了他良好的作息习惯,还让他生出了一种崇高的责任感。
  ——他如果不在两分钟之内跳起来穿上衣服,冲进赵建国的书房关上他的收音机。整个小院的人都会知道,二单元的老赵起来了,小赵还没有!
  安欣从手机里找出了她下载的军号声,给赵帆套上耳机,按下播放。
  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
  安欣充满期盼的目光又一次渐渐归于黯淡。
  整个小院的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小赵这次睡了个大懒觉。
  安欣趴在赵帆的病床边,看着他安静的面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迷迷蒙蒙地想着,大概是春眠不觉晓。
  过了这个春天,他总会知道该起床了。
  可是这个春天安欣却睡的不太好。
  附近的某个住户或许今年恰巧也养上了一只猫咪。
  这个初春的半夜里总是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几次把安欣在半夜里吓醒。
  更让她无可奈何的是,不光这不只是谁家的猫咪不让人省心,连大麦也变得越发奇奇怪怪。
  平常跟她亲密无间的大麦,最近总是躲着她。
  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叫它也不应声。
  更让人无奈的是,安欣最近每次买回的卷纸,纸巾等等总是放不了多久便被大麦拖走,丢揉得乱七八糟丢进垃圾桶里。
  这件事情直到突然有一天,安欣因为半路回家拿东西,撞上了大麦的作案现场才算是真相大白。
  原来大麦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在家里乱撒尿,且事后总是还要用力补救。
  安欣看着它拖着一场卷纸踩在脚下清理现场现场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么怕我发现怎么不去用厕所呢?”
  自从上次大麦掉进马桶之后安欣立即按照网上的教程买来材料,加宽了马桶的边缘以方面猫咪使用。之后大麦用的非常满意,她几乎从来都没有为这个事情操过心。
  可是现在大麦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活越回去了。
  安欣晚上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上网查询到底什么原因大麦会突然控制不住地乱尿了起来。
  她甚至都做了最坏的构想。
  是不是大麦身上哪里哪里长出了什么奇怪的肿瘤压迫神经导致它行为失常。
  而网上更是什么原因都被总结过,从受到惊吓到猫砂的摆放的位置不对。
  安欣一条一条认真地看着,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做起了笔记。
  平常这个时候总该蹲在她身边的大麦又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一周以后,安欣却终于发现了原因。
  连日不断的猫嚎搅得一栋居民都怨声载道,终于大家第一次启用了以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机构——业主委员会。
  被选为负责人的是一位刚退休不久的女士,她的任务重大而艰巨。
  她肩负着走访每一户养猫的人家,积极地推行猫咪的绝育事业。
  作为一位深受众人信赖的出色女性,她同时兼具着严肃与亲和这两种出类拔萃的气质。
  以至于安欣给她开门以后就一直一愣一愣的。
  而大麦则是很神奇地觉察到了什么一般,在她进门的时候立即一个大步跳接着几个箭步冲进了房间里藏好。
  可是它的这种隐藏基本可以说是无效的。
  因为安欣在请她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就已经缴械了。
  那名年纪虽长却气质不凡的女士,轻轻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温和而优雅地询问安欣,“姑娘你家养猫了吗?”
  安欣点点头。
  大麦从房门后畏畏缩缩地探出半个脑袋。
  一下便被那女士发现了。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露出慈爱的微笑对大麦招呼着,“来,小家伙。”
  大麦“嗖”地一下蹿进了房里。
  她不由哈哈大笑,“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这么害羞呢?”
  安欣望了眼大麦,又看着她爽朗的笑容,愉快地回答:“公的,差不多三四岁。”
  那女士停住了方才的大笑,只是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留驻在嘴角,“这么乖,绝育已经做了吧?”
  安欣当即摇摇头,下一刻总算明白了她的来意,立即解释道:“是暂时还没做,不过它不吵的。现在还挺乖的……”
  那女士也不训斥她,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姑娘,你要是真心喜欢这小家伙,早点带它去做了吧。你也希望它能多陪陪你吧。你现在看它是乖,可是今年不叫明年呢?”
  她说着目光忽而瞟见客厅一角推着的一小卷卫生纸,随即又说:“还有,猫咪不绝育总是克制不住乱尿,你说你肯定也不好收拾。我们总结了一点猫咪绝育的好处,你自己看看吧。对你自己,对猫咪,对邻居都负责!后面还有我们业主委员会打听到的一家不错的宠物医院。你决定了就早些约了,早约早做,春天这时候最合适。天再热了的对猫咪恢复不好哦。”
  安欣手上握着一张密密麻麻布满了字的A4纸,唯唯诺诺地送走了那名女士。
  大麦这才从房中慢慢走出来,半低着头时不时悄悄地看一看安欣。
  安欣一把抱起大麦,用下巴蹭了蹭它的头顶,“我当你怎么了!我这就去给你约时间。”
  大麦有气无力地“喵”了几声,听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那位女士的号召力果真非同一般。
  没过几日,安欣进出时总能见到许多带着喇叭形头罩的猫咪一脸泪盈盈地被人抱在怀里。
  那个喇叭形的头罩正是为防止刚做完绝育手术的猫咪乱动乱咬导致伤口开裂而不利于恢复的装备。
  安欣看着那些猫咪楚楚可怜的模样,除了觉得心疼以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羡慕。
  毕竟一下子解决了以后的烦恼。
  可惜大麦远远没有这么乖巧。
  在安欣把那张A4纸读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她正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预约的时候,大麦突然奋起叼着她的手机就跑,跟她打了大半个晚上游击,直到她精疲力竭地举手投降。
  第二天她趁着上班时候特意打电话去预约,却不想这家很好的宠物医院当真是太好了,整整一个月的手术时间都已经被约满。
  安欣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麦

  Lisa一边吃着便当一边滑动着手机连着“啧”了好几声。
  丁思卓正拿着热好的饭在她对面坐下,见她如此投入,不由好奇地问:“你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正坐在Lisa身旁的年轻设计师戴维猛然攥紧了手中的勺子,急切地抬起头,“丁总,你不要问!”
  他话还没说完,Lisa已经眼睛发亮地抬起头,还腾出手在戴维的脑袋边上轻轻推了一把示意他住嘴。
  戴维顿时愁眉苦脸地低头狠狠吃了一大口饭。
  “丁总,你关注了华盛最近在闹分家的事情么?”
  丁思卓点头,“知道一点。”
  戴维苦着脸和坐在另一旁的安欣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天中午除了Lisa为你科普娱乐圈小故事之外又并不再需要其他的话题了。
  Lisa觉察到他们的不满,只是随意地白了他们一眼,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作为时尚的设计师你们怎么能和大众娱乐脱轨呢?特别咱谢老板不是说了今年我们也会往娱乐公司的宣传设计方面拓展业务吗?”
  丁思卓笑着赞同,“是。说的没错。”
  戴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安欣一边默默吃饭一边听着Lisa如数家珍地一一介绍了华盛的高管和他们自带的各种桃色新闻,涉及人名太多走马灯似的跳来跳去,绕得安欣头晕眼花。
  终于在听到“张固”的名字的时候安欣勉强来了些精神。
  “说白了这个事情就是那个行政总监张固想拱掉那个董事会空降过来的执行总监陈淼,两个人互相拉帮结派最后实在讲不和闹到董事会表决分家了。”
  戴维耷拉着眼睛,“Lisa你是在华盛工作么?前线报道?”
  Lisa哼笑了一声,“海角八卦版这里有个圈内人在直播呢!”
  戴维无奈地撇撇嘴,“海角的话你也信?哪天我也去发个帖直播一下。”
  丁思卓插话,“不要看不起直播的人啊,还是要有点技术含量不然骗不到点击的。而且多半不会全部都放假料,总要贴合外部形象真假掺杂艺术加工——”
  他说完这句,忽然发现所有人都一脸狐疑地注视着他。
  他自知失言地截住了话头。
  Lisa托着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丁思卓,“丁总,你真的不是做水军起家的么?”
  丁思卓却突然被她这一句打得措手不及,突然略略有些窘迫地赶紧低头吃饭。
  戴维却嗤之以鼻,“做水军能做成丁总这种青年才俊那我还做什么设计。”
  Lisa连连笑了好几声,“不要看不起水军,人家做的好的就是比你赚的多有啥奇怪的。”
  安欣看着丁思卓满脸的窘态到底有些看不过眼去,悄悄在桌子下戳了戳Lisa,“喂继续呀,你还说不说华盛?”
  Lisa这才转回话头,“这个人说,这个空降过来的执行总监陈淼据说还不到三十岁,还是挺漂亮一年轻姑娘。好像大有些背景,至少有个特别厉害的爹,不知道是亲的还是干的。张固怎么忍得了这年龄跟自己工龄差不多长的小姑娘骑到自己头上呢!”
  丁思卓听完总结道:“这帖子怕是张固找人开的吧?”
  Lisa连连点头,“我看也是。”说着又忍不住笑,“不过最有意思的是,这人顺带着提了一句,张固还在兢兢业业给江露筹备今年的演唱会。这句一出,底下倒都是江露的粉丝来回闹腾让这楼主说不下去了。你说要真是张固买的,这楼就这么歪了他不得气死。”
  戴维耸耸肩,“万一本身就是给江露的演唱会造势的呢?”
  丁思卓十分欣赏地看了戴维一眼,“其实你也很有天赋啊!”
  果然一中午都在熊熊燃烧的八卦热情中过去。
  下午比这热情更火辣的是谢宗明激情洋溢的动员会。
  内容是号召大家积极备战每两年一届的国内最知名的招贴设计大赛,青鹤奖。
  安欣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便泛起一阵小小的激动,随后又有些失落。
  她在过去的三年都曾参与这一项令所有设计师心驰神往的角逐之战,但都未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斩获。
  她还记得上次她勉强拿回了一个三等奖,心中实在失落得不得了。
  赵帆看看上届比赛的主题,摆手表示,全部都是主题的错,谁让主题不给个他的大艺术家擅长的领域呢?
  可是她却垂头丧气,毕竟设计师的使命就是依照客户的要求完成任务,怎么也不能拿主题不符当成创造力不足的借口。即便是大艺术家,如达芬奇或米开朗其罗,一生中最伟大的作品都是为了完成某个特定的工作。
  赵帆却完全不这么看。
  艺术家是何其难以成就,总归需要一些运气。
  而在这一点到来之前,只需要一些坚持。
  所以他会在酒吧老板再三表示不满的情况下放弃所有大众流行歌曲,坚持自创自弹自唱十分小众的民谣歌曲。
  这样日复一日,竟然偶然碰巧被一位被他的歌声打动的听众拿手机录下来。
  他便靠着一首简单的小民谣瞬间爆红于网络,继而被华盛发掘。
  可这般运气又怎么会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呢?
  安欣的走神终于被谢宗明展在投影荧幕那张精致的海报所拉回来。
  这一届的主题是,梦想。
  安欣横握着笔抵上自己的鼻子,略略撅了撅嘴,又发起了呆。
  大麦整个身子都跃上了安欣的大腿,又狠劲地踩了她两下才把她已经遁入太虚的意识拉了回来。
  安欣捏着大麦用力地撸了几把。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不由哀叹着,一周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溜走了。
  面前的手绘板空空如也。
  整整一周,她实在是没想出哪怕一个有模有样的方案。
  梦想。
  这种人人都挂在嘴边谈论的东西。
  它早已经在不同的人心里有了彻底的清晰的形象。
  如何仅仅利用一个简单的设计唤起所有人的侧目与共鸣。
  安欣垂眸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大麦看出了她的不在状态,伸长脑袋贴着她的下巴来回蹭,又连连“喵”了好几声。
  安欣偏过头,勉强向着大麦挤出一个笑容。
  大麦伸出爪子拍了一下她的嘴角。
  安欣也不甘示弱地在它脸上揉了好几下。
  他们的这一场相互□□的小游戏最终被一个电话打断。
  安欣掏出手机,来电人是丁思卓。
  大麦看到这个名字便动了动耳朵,连连呼噜了好几声。
  安欣按下接听键,便听见丁思卓问:“你现在在家吗?”
  安欣答了一句,“在呢。”
  大麦听了她这句又巴巴地跳上桌子凑到她手机旁,听着丁思卓又说:“有件事情我想找你帮帮忙。”
  安欣笑了笑:“说说看。”
  “还是当面说吧,我现在来找你方便吗?”
  大麦听完这句话忽地浑身一抖,耳朵来回动了好几次,又打了个喷嚏。
  安欣看着大麦这一幅抽搐不已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总觉得大麦患有某一种过敏症。
  过敏对象大概是丁思卓。
  “可倒是可以。但是你这么神秘……吓到大麦了。”
  丁思卓也不由笑了起来,“说起来可能是跟大麦有点关系,见面说吧,我现在过来。”
  安欣迟疑着接过了丁思卓手中还半闭着眼睛的小奶猫。
  大麦在边上狠狠地瞅着丁思卓。
  安欣将那小猫举到眼前,那小猫正好睁开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弱弱地叫了一声。
  安欣几乎在一瞬间喜欢上了这个小东西。
  大麦扭过头看了看安欣认真地看着那只小布偶猫,她的唇角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大麦有些失落地叫唤了几声,却见安欣的目光一直没从小猫身上挪开,不由怏怏地从沙发上蹦下去垂着尾巴走进了房间里。
  丁思卓抬起头看看大麦的背影,先前它瞪着他时候死劲绷着的笑容终于掩藏不住地流露了出来。
  安欣看了小猫一会,“这么小的奶猫又是这么好的品种……怎么会被人丢掉呢?”
  丁思卓被她一问立即收住了笑容,想了一会,“嗯……谁知道呢。你家大麦这么可爱,不也是你捡回来的。”
  安欣摇头,“我觉得大麦是自己出来乱跑不知道回家了。可是,这么小的猫咪它总不会是自己出来乱跑的。”
  丁思卓被她的问题打的措手不及,只能支吾着说,“确实是奇怪……”
  安欣却并没有察觉他的刻意掩饰的倾向,只是自言自语地说:“它不会是生病了吧。”
  丁思卓听完她这句话长吁一口气,“那我们现在就带它去做个体检看看好了。”
  安欣点点头,“那等会把大麦也带上,也去做个体检驱驱虫什么的。”
  末了她又问:“你真的不打算自己养吗?”她虽然是在询问,可是手已经悄悄把小猫抱向自己。
  丁思卓笑道:“我一个单身狗,自己都养不好自己怎么养猫。你比较有经验,正好它和大麦平常也作个伴,这样大麦的抑郁也不会再犯了。”
  安欣想想表示赞同,她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顶,“既然这样,那你就叫小麦好啦。”
  她说着高兴地站起身来,招呼在房间里面大麦,“大麦,出来看看小麦呀。”
  回答她的只有几声丧气满满的猫叫。
  

  ☆、船

  安欣睁开眼睛,阳光照在天上暖融融的。
  她撑起胳膊,支着脑袋从桌上爬了起来。
  面前的手绘板上留着她先前睡意昏沉时候随意画下的几笔。
  然而这几笔突然让她眼前一亮,顿时睡意全无,索性奋笔疾驰起来。
  她大胆到几乎放肆地推翻了招贴极简的要求与惯例,索性几乎将所有颜色都采用了一遍。
  即使是这样她依然不满足。
  她将所设计的招贴轮廓导入电脑后开始了进一步的修整,将原本便已十分复杂的颜色调整的更加繁复而多变,但她却又精心地在所有对比剧烈的颜色之间,用各种色条融合成了一条渐变而温和的绳索,弱化了整个设计的冲突感,在剧烈的对比之下仍然保有着温和的协调性。
  她的手,大脑和双眼都迅速地运作着,冷静而又狂热。
  那一刻,她仿佛已经脱出了那个真实的躯壳漂浮在另一个世界中,那个世界刻板单调而死气沉沉。
  她却在执拗地给予它色彩和生机。
  直到她一口气完成了整个设计的初稿之后,才回过神来,重新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实存在着的人。
  这一回神才唤醒了她身体的感知能力,脖颈和手腕的酸痛一齐侵袭而来。
  她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右手的手腕。
  她的余光这才瞥见她侧面敞开着的办公室门前站着一个人,丁思卓。
  她立即收起了那个伸到一半的懒腰。
  丁思卓靠在门边,向她招招手,“嗨,周末还来加班?”
  安欣摊手,“那个招贴设计大赛,这次的主题太……”
  安欣停下来琢磨了一会,却最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去评价‘梦想’这个主题,最后只能勉强说:“太……大了。”她说着不由撅着嘴抱怨了起来,“前两周都找不到什么灵感。今天想着这个题目应该到办公室来继续,沾沾谢老板的灵气。”
  丁思卓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看你刚才的专注创作的精神,应该已经受到了谢老板的熏陶了?”
  安欣点头,“那是。”随后又问:“咦?丁总,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丁思卓答:“我过来拿东西,有一阵了。可是看你太专注了,不敢打扰你。你现在完成了?”
  安欣得意道:“基本上。你要来看看吗?”
  丁思卓走到她身边弯腰凑在她旁边,一见她屏幕上那张色彩缤纷的招贴久久不出声。
  安欣见他不出声,“不好看吗?”
  丁思卓摇头,“挺好看的。可是……”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用五颜六色繁复的色块勾勒的一个大致的正在舞蹈的少女的形体,犹豫地说,“我以为,你的风格不是这么……的。”
  安欣偏头问:“浮夸?”
  丁思卓沉思了片刻,还是诚恳地回答,“有点。”
  安欣又笑了起来,“是,当你直白而毫不掩饰地陈述你最高远的梦想的时候,在很多人眼里,这些梦想的本身就是带着三分浮夸的。因为绝大多数伟大的梦想都是从不切实际开始的。可是你若是仔细看仔细想。”她说着手指顺着那一条变化莫测的色带从少女的颈部一直流泻到她的脚游走。她脚上的舞鞋其实是一条小船的形状,“浮夸或许是它被误解的外套,可是内里,它是希望是动力,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她的手指又勾勒一次那小船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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