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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猫毛满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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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叹了口气,“你倒是骗了我,可是好歹财也没被你骗走,色也没被你骗走。就是这个感情……”
陈淼立即扬起眼,“感情都是真的我没骗!你不信的话,我就,我就……”
安欣略略一笑,“就把你的车送我?”
陈淼立即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一把放在桌上,“拿去。”
安欣瞥了一眼车钥匙摇了摇头,“这倒是显得我像骗财骗色的了。”
她们说完又一齐笑了笑。
安欣忽而问:“为什么这么做?”
陈淼沉吟了片刻,“首先当然是因为赵帆很重要。我要压过张固,必须要一张王牌。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再者,大概是因为,好奇。”
“赵帆现在是上升期的艺人,他的前途不可估量,何况他还这么年轻。即便我告诉过他,他未来还会遇到很多很多其他的人和事情。可是他说,他这一生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一个人,没有她,事业再怎么样都没有意义。我根本不理解这样的感情,或者说,我根本不相信这种感情的存在。所以我想看看,看看这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一念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三次元遇到了比想象中要麻烦的多的事情……所以多耽搁了一阵子。
这几天一定抓紧。
不会弃坑,完结倒计时。
陈淼穿着拖鞋裹着一件宽大的睡衣捏着手机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来。
凌晨四点的街道空空荡荡,只留下了几盏昏黄的路灯,将一实一虚的人影拖得老长老长。
冷风吹过,冻得她立即伸手将衣领竖了起来。
她向着正在路灯下徘徊的那人夹着极为严重的起床气喊道:“我说你是不是疯掉了?”
赵帆听见她的声音立即抬起头快步走向她,并将手中的一只精致的日记本递给她,“帮我交给她。”
陈淼揉揉眼睛,生气地嘟囔了着,“你至少天亮以后跟我说不行吗?现在人家也在睡觉,我总不能把她拖起来吧。”
赵帆垂下眼,眼眶下的淤青若隐若现,“你去看看她吧。她每次要是生我的气都会难受得清早就起来。”
陈淼摇摇头,“你自己评价一下你这事情是不是做的太蠢了一点。”
赵帆低下头,“她可以生我的气,她也可以不管她爸爸说什么。可是我依然希望尽我所能让她的生命里少一些遗憾。”
陈淼轻叹了一声,“要是她选择你以后会成为她的一个遗憾呢?”
赵帆皱起眉头看了看她,“你这么认为吗?”
他说着闭了闭眼,“可是我,放不了手。只能尽我所能避免这件事情发生。如果真的有这个可能,选择权在她。”
陈淼伸手拿过那本日记,“怕了你。不如趁热打铁写个新歌吧。”
她伸出左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补充条约还作数的,放心。我相信你。”
陈淼夹着日记本打开门,立即被吓了一跳。
安欣正握着水杯站在对门的餐桌前,显然也被她吓了一跳。
两人都有些茫然地对视了片刻,几乎同时开口。
“你做什么去了?”
“你在做什么?”
安欣先缓过神来,略举了举手中的水杯示意道:“喝水。”
陈淼借着她打开的客厅中的小灯,看见她带着倦意的略有些苍白的面容,“你……睡不着了吗?”
安欣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赵帆说你如果生他的气一定会清早就起来。”
安欣轻笑了一下,“其实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习惯了,很久都没有这样了。原来这种旧习惯他还记得。”
陈淼敏锐地从她的笑容中觉察到一丝感伤与触动,立即伸手将那日记本递出,“其实刚刚是赵帆非要我下去一趟,把这个塞给我。还非要我马上交给你。”
安欣回到房间关上门,见地上细细碎碎地粘着些猫砂。
小麦正跳上了床,在被单上仰着肚皮扭着脸看着她。
小麦并不如大麦那般甚至可以坚持使用抽水马桶,她和陈淼尝试着训练过它多次,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它嬉闹起来也并不如大麦那般知轻重,她的小臂上还留着一道昨天被它不小心划出的印子。庆幸的是,小麦终于不再成天成天的睡大觉,虽然作息往往黑白颠倒,但总算是变得稍稍粘人了些。
安欣总是会好奇大麦过去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把它训练的那般聪明乖巧。可她只要稍稍一想,却又并不愿意深想。大麦的走失发生的和赵帆的苏醒太过于接近,以至于她一时迟钝地没有那么深刻地觉察到失去大麦的痛苦。而现在时间略一长久,她只要想起它便觉得一阵阵难过。
安欣逼迫自己收回那一份思绪,将目光转到刚刚从陈淼手中接过的日记本上。
这个日记本应当是她多年之前买的,久到她都想不起时候。
她犹豫了片刻,轻轻地将那个本子放在了书桌上,在书桌前坐下。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乱,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几次试图从头拼合起自己的思绪却又一次次地被打乱。
她深呼吸一口,抬手翻开了那个日记本。
扉页上只有一句简单的话。
“我做了一场荒诞的梦,还好梦里都是你。”
她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他飞舞的字迹。
他习惯性地写字很重,偏又总是喜欢写字。所以她每每看见漂亮精致的本子总要为他买下,留给他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用。他右手中指上那个据说是因为少年时经常被身为中学老师的父母罚写检讨而磨出的茧子在毕业多年之后依旧是厚厚一层,毫无褪去的意思。
其实他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他们的几乎每一个习惯都与彼此息息相关。
翻过扉页,她看见了第一句话。
一句简单到了极致,却又让她突然震动的一句话。
“大麦第一次见到安欣的时候是在她家的楼下。”
赵帆沿着街道一个人默默地走着。
远远的微弱的天光让整个城市从浓黑变成了深厚的灰蓝色。
路灯渐渐暗去,空气中飘着一层细细的雨丝,沾湿着他的发丝与脸颊。
路上几无行人,除了几名裹着醒目的亮黄色袄子的环卫工人正借着这个城市在繁华的夜晚与忙碌的白昼之间的间隙打扫着道路上的落叶与垃圾。
空气冰冷,他将半张脸埋进了竖着的衣服的口袋中。
他路过街边的垃圾桶时,突然从中蹿出了一只灰色的野猫。
那只灰猫蹿上垃圾桶的边缘戒备地看着距离它不远的赵帆。
赵帆也转头望了望它,目光相接那片刻,灰猫迅捷又无声地扭头逃走了。
赵帆轻轻哂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看着南州宽阔寂寥的街道,突然想起那只应当改变了他一生的猫咪。
橘色的,胖胖的,它眼里的世界,高高的垃圾桶如同一个小小的山包。
他还记得,当他低头看着自己伸出的毛茸茸肉乎乎的爪子的时候,那种震惊而无所适从的心情。
他嘶叫,奔跑,打滚,渴望从这个古怪而荒诞的梦中醒来,但是终究不得。
他只能努力跑回家,跑回到她身边。
当他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无所适从的痛苦和微红的眼眶时,他终于近乎绝望地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一场梦。
他想跟她解释,想告诉她别难过,可是张口却只能发出一声声猫叫。
那段日子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
他站在一个过去完全不曾有的角度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另外一个她。
那段日子里,她不再是他温柔可爱又有些迷糊的女友,她也可以聪明果决而坚韧地挑起他们的全世界。
这种感触让他庆幸,又让他心疼,让他得意,却又让他惶恐。
毕竟她是这么好的她,好到让他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
他垂下眼想起那本日记。
原本他想细细密密地记录下那一段离奇的经历,或许在多年之后,这会成为一本有趣的故事书。
那时他会再翻开这本日记,在睡前,一页页地读给他们的孩子听。
他甚至想象着她听见这个故事时在孩子们面前,惊讶又想笑,却又只得故作镇定,不动声色的模样。
可就在昨天,在那个她已经搬走的房间里,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让他身发冷的惶恐。
他想,或许,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他其实有些熟悉这种感受。
因为曾经有那么一刻,在另一个人那样势不可挡地力图介入她的生活,夺走她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真切地痛苦和惶恐。
他并不怀疑她对他的感情。
可是他不得不害怕时间。
他害怕那个即使被她深爱却再也回不到她身边的那个‘赵帆’昏睡着的漫漫时光。
他一度被浓厚的痛苦牵绊着,一面不愿见她抱着这份深情孤独终老,一面亦不愿见她淡忘这份深情同别人琴瑟相和。
这种痛苦逼迫着他无力进食,恨不得立刻死去,不要这个古怪的毫无意义的皮囊,不要这个对她的处境无能为力的生命。
可是他又那么深刻地担忧着,如果真的这一死去,便和这个世界再无瓜葛,便再也见不到她,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甚至连着最后一丝温情的陪伴的安慰都不再能交给她。那他又如何能够舍得。他曾想着,即便要万箭穿心,还能在她身边多留一刻,又有什么关系。
赵帆下意识地扣紧了手,抵御着从心口一阵阵泛起的疼痛。
他清楚地想起几个月之前,他拖着一只猫的身躯爬上窗台的那种难以名状的心情。
他终究没有那么大度。
别人就那样在他面前,决绝地试图破坏那一份他视若生命的感情,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甚至,即便他想尽理由,百般抵赖,最后也不得不承认,那个人或许真的会比他更懂得如何去照顾她,珍惜她。
那一刻,他想着,要么改变,要么干脆死去。
没有这份牵挂,由着时间,由着别人,将他们之间所有的牵连撕碎,吹散。
可是他不想。
绝不想。
他慢慢地沿着街道走到了南江边。
天边隐隐透出几缕亮光,投在墨蓝色的泛起波浪声的南江上。
他靠着栏杆,低下头还能看见江面上一片片不停变幻的水纹。
那些隐秘的心事,他本来并不想写进那本日记里让她看见,让她去回顾那一份痛苦。
可是他能给的东西已经都竭尽全力地去呈现给她。
只剩下最后一样。
最荒诞的经历和最真实的他自己,现在他已经将之尽数交付。
在昨天夜里直到现在,这个漫长到几乎看不到头的黑夜里,他最终一字一句将这些原本被小心剔除过的心事全部都加进了那本日记里。
这样的他,她要或不要,全在一念之间。
他想,这个答案他或许并不会等太久。
☆、老地方
安欣抿抿嘴,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抬起手继续敲门。
门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打开,陈淼右脚套着一支拖鞋,左脚光溜溜地踩在地上,半梦半醒地问:“着火了吗?没有的话,我再睡会。”
安欣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几乎嘶哑到发不出声音。
陈淼定神一看,眼见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白皙的脸上还沾着几缕乌黑的发丝,她立即清醒了一半,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安欣轻轻咳嗽一声,缓了缓嗓子,低着声音问:“你的车能不能借我……最近的的士也得二十多分钟才来的了。”
陈淼惊讶道:“你要去做什么?这么着急吗?”
安欣垂下眼,“我想去找他。现在就去。”
陈淼问:“赵帆?”
安欣依然低着眉眼小声地“嗯”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个字,却也还是暴露了她努力掩映着的哭腔。
陈淼凑过去伸手半抱了抱她,在她后背拍了两下,“没事没事,你别着急。”她说着迅速跑回房间摸索了一会,拎着车钥匙递给安欣。在安欣伸手去接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收住了钥匙,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你……有驾照吗?”
安欣哑着嗓子说:“大学的时候考了。”
陈淼点点头,将钥匙放在安欣手中,安欣刚一接过车钥匙,陈淼突然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放心地继续追问了一句,“你上次开车是什么时候?”
安欣沉默了片刻,“应该……就是路考的时候。”
天渐渐亮起,三三两两步伐匆匆的行人走过,彼此之间连眼神都无空交换。
因为这一个个的人背后都维系着一张张细细密密的网,有家庭,有工作,有交际;擦肩而过的细小的缘分如雨丝飞过,片刻之后将不留任何痕迹。
赵帆思量了再三,还是走进了街边的小店,因为在许多年前,他们刚刚到达南州的时候,这家小店便伫立在此。店主是一个头发花白,耳朵都已不太好使的老奶奶。已是六年,六年的时光让整个城市都焕然一新,让许多人和事都面目全非,可对这位老奶奶而言,无非是在本已皱纹满布眼梢面颊上再添几道几乎无可辨认的痕迹。
他刚一走进那小店,坐在老式柜台后的老奶奶立即站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他。他伸手指了指货架上的矿泉水,老奶奶转过身从矿泉水旁边的架子上递了一包劣质烟给他。赵帆哭笑不得地看着劣质烟,只能扯着嗓子喊:“我要瓶水。”那老奶奶低头看看烟琢磨了一会,随即似是会意地瘪着嘴笑了笑,又从柜台里摸出一支塑料壳打火机递给他。
赵帆看着老奶奶慈祥温和地笑容,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还是接过了烟和火机,付过钱后离开了小店。
清早的阳光已经驱散了阴霾,天亮之前下的那场细雨的痕迹正在慢慢消弥。
他伸手扶在江边的栏杆上。和在大学里上公共课时他经常做的那样,在给她的本子的最后一页夹上一张纸条。
老地方等你。
大学里的老地方是在她宿舍楼前的那两棵枝繁叶茂的樱花树下。
在南州,这就是他们的老地方。
当年第一次来到时簇新的栏杆,而今已经斑驳着落下深色的漆皮。在石墩与栏杆的边缘,几丝蛛网在风中飘摇。
江风夹杂着些许腥味扑面而来,吹的他攥着打火机与烟的手一片冰冷。他动作缓慢地将烟塞进嘴里,学着从别人那里看来的模样,歪着脑袋点起了烟。
他刚吸了一口便不小心呛住而剧烈地咳嗦起来,这其实是他的第一次抽烟。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她一起参加集体活动时,他看着她悄悄从热闹地KTV包厢中躲出,溜到走廊上,他故意假装碰巧和她偶遇,心中构思了一万种搭讪的办法。可是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只是抬起清清亮亮的眸子问:“你也受不了里面的烟味吗?”
那时的一点头,让他十年来从不曾动过一丝一毫地去抽烟的心思。
他不住地咳嗦,迎着一阵阵江风,眼眶中甚至激出了泪水,弄得视线一片模糊。
他正伸手擦了擦眼睛,下一刻只觉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他扭过头,模糊的视线中却突然冲出一个即便是再熟悉却依然让他的心跳立刻变了变了身影。
他开口哑着嗓子喊了一句:“小安……”
她柔顺的长发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白皙的脸透着潮红,她低低地问:“你抽烟?”
他听着她说完这句话,想也不想地立即把烟丢在地上踩灭,抬起手去拉她。她却立即躲开一步,反手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接着另一只手打在他胸口,“你真是长进了,你还抽烟!你这么蠢了,还抽烟!我就不要你了,你蠢死了!”
她说着微微发红的眼中又泛起泪光。
“就说你猫都没个猫样子,不知道想办法吗?你就不告诉我怎么回事吗?你就想不出个办法告诉我?你自己发什么神经!你真死了我就非要跟别人好吗?谁告诉你的?谁规定的?”
赵帆用力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是的我蠢死了。我……我没想到办法,我也不敢让你知道。我自己蠢,让别人误会,让你难过,不在意你的感受,不知道怎么照顾你。我只能这样尽力做了,做的不对的地方以后你教我改,全部都改。我知道我就算变成猫或者真的死了,你都不会把我扔掉,我现在都知道。”
她靠在他的怀中,渐渐安静下来,她垂下头,他平稳的心跳一声声落在她耳畔。
他的手埋进她的发间,听见她闷闷地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的下巴在她的发丝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我也经常在想这个问题。不过还好,就算是梦,也有你在,醒或不醒都没有关系。”
她垂下眼,“我不能相信,也不能不相信,怎么办?”她要去相信他的意识真的曾经在一只猫的身上活过太过古怪,可是那日记上的一个个只有她和大麦才会知道的细节,又那么真实地告诉了她,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在他身上,那些痛苦而绝望的心情又那么真实地存在过。
他的胳膊又用了几分力气,将她搂的更紧,“你要相信,我这辈子即使到了头。我做不成人,变成猫也要陪在你身边。过去是这样,未来也是。”
她抬起脸,稍稍挣出他的怀抱,由着他的手落在她的后背,仰着脸认真又有些生气地看着他,“那我一定会尽早给你绝育的!”
陈淼靠着车椅背仰着头睡的昏昏沉沉,突然被一声敲窗子的声音惊醒。
她一把坐起来,立即从边上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迷迷糊糊地瞧了一眼窗外。
赵帆向她比了个中指绕上食指的手势,她顿时起精神了起来,按下车上的解锁键,扭过头看着赵帆拉开车门让安欣先上了车,随后又自己坐进来,刚关上车门便又伸手握住安欣放在一旁的手。安欣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陈淼看着他们交错的十指,惊到直接“呀”,满脸好奇地问赵帆:“你发什么大招了?下蛊了吗你?”
赵帆扬着脸眉毛还略略挑了挑,“小安一直就是我女朋友,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淼十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有些失落地转向安欣,“Ann,那你会搬回去跟他住吗?”
赵帆立即说:“不然呢?”
安欣却说:“房租我交到了过年,为什么要搬家?”
陈淼眨眨眼睛,“嗯,我也交到了过年。”
赵帆又接话,“那好,我们先去吃个早茶,然后我回家收拾东西搬家,反正我今天放假。”
陈淼不满地问:“谁跟你说你今年放假了!”
赵帆想了想,一脸认真地更正道:“反正我今天翘班。”
陈淼再次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
安欣抿了抿嘴,微微皱起眉头,“阿帆,你今年的房租也是我交的,你要搬家?”
赵帆张了张嘴,陈淼却发出一阵大笑,“喂你看开点,到过年很快的。”
旋转塔是南州最高的一家早茶餐厅。
陈淼悠闲地拿筷子夹起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她一边吃一边瞧了眼坐在对面的安欣,却见她只是一只手捏着空空的筷子,另一只手放在一旁,面对满桌精致的小食似乎并没有什么性质,连面前的茶水都没有动一口。
赵帆握住了她放在桌边的手,“怎么了?”
安欣垂下眉眼,“阿帆,还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陈淼立即起身,“我去问问我的萝卜糕怎么还没来。”可她刚刚站起身,西装笔挺的服务生便托着餐盘走到她身边,“您的萝卜糕。”
陈淼皱了皱眉头,安欣向她笑了笑,“没关系。”
陈淼点了点头,又带着些不安地坐下,只听安欣平静地说:“明年我打算去英国念书。”
赵帆和陈淼一同愣了愣,赵帆回过神来便笑了笑,“很好啊。什么专业?”
陈淼立即补充了一句,“去多久?”
“艺术设计。一年。”
赵帆点头:“挺好的。我支持你。你申请好了吗?学费和生活费多少?我给你准备一张国际信用卡和我的工资卡绑在一起怎么样?”
陈淼也附和着笑道:“学校选好了吗?一年其实也挺快的,比到过年久不了多少……”
安欣抬起眼,“钱都准备好了,原本是留着以后照顾你的,还好你自己爬起来了。”
她说着沉吟了片刻,“去爱丁堡大学,明年三月份远程面试。是,丁思卓帮我申请的。”
陈淼的笑容顿时一僵,过了半天才抽动了两下嘴角,“要不,我觉得,是不是除了爱丁堡,我们,不,赵帆,也给你约个中介再问问?既然打算去,还是选个最好的?”
安欣轻轻摇了摇头,“我已经问过了。爱丁堡的确是我现在的最佳选择。”
赵帆低下头,“我不如他。”
安欣在他的指节上轻轻一捏,“可我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正文完结。
☆、时空
越是接近冬天南州的雨反而越发多了起来。
一连几天,天气都阴沉的可怕。
赵帆在航站楼前取出安应清的放在尾箱里的行囊时候天空仍然细细密密地飘着雨丝。
安欣和安应清先后下了车。
三人一同默不作声地走进了第一航站楼。安应清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屏幕上细细密密的航班号,终于从中找出了将在九十分钟后飞往卡萨布兰卡的那一趟。他即将取道卡萨布兰卡,再通过两次中转前往他而今所工作生活的地方。他转过脸,对站在他身后的安欣和赵帆说,“没多少时间了,我这就去排队过安检出关了。你们先回去吧。”
安欣平静地说:“都来了,送你走上去吧。”
安应清抬手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握了一下,“去忙吧,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了。”
安欣看了看他那双黝黑而粗糙的手,上面还交错地留着几道无法祛除的疮口,像是带有毒性的蚊虫叮咬之后造成的。安欣的目光如同涟漪一般轻轻闪动,“走吧,一起去搭电梯。”
电梯中,赵帆站在安应清的侧面,他只需略微倾斜目光便能看见安应清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那是流弹弹片擦面而过后留下的痕迹。赵帆凝视了一会这道伤疤,又转过脸看向安欣,却见她也正悄悄地看着安应清的面容,在意识到他的目光后,抬起了脸,眼中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忧郁。赵帆略略皱了皱眉,终还是直接开口问道:“安叔叔,您现在年龄也差不多退休了吧?有没有想过退休以后回国……或者回美国?”
安应清笑了笑,“我的工作没有年龄限制,不存在退休。”
电梯到了三楼,他步伐稳健,头也不回地一步步向前走去,“我们在肯尼亚的卫生所给三个村子将近两千人提供了基础医疗帮助。同时还收养了十一名父母死于疾病,灾难或是战争的孤儿。对我而言,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安检处的入口距离电梯不过二十米,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这一次,我不会抛弃我的孩子。”安欣抬起眼,目光与他相接,轻轻绽出了一个微笑。她从包里取出一支信封递给他,“我一直想,这件东西应该给你。现在,你收下吧。”
安应清接过那个信封,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欣欣,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
安应清系好安全带,转头看着窗外,雨丝打落在机窗上又流下,渐渐汇成一股细细的涓流滑下。在熟悉的安全事项广播声中他想起他在安检门前最后回看的那一眼,那个身上流淌着与他相似的血液的女孩,静静地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他,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虽然能一路倔强地笑着跟他道别,却最终在安检门前追着他失声痛哭的小女孩了。那时他按下心中的冲动,没有翻出层层人海去抱起他,而后,终此一生,他都不再有这种机会。
安应清拿出那个信封,小心地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年轻英挺的男人抬起手高高举着一个穿花裙子梳羊角辫的五六岁的小女孩,阳光穿过女孩的发梢,落在男人的脸上,他们都笑得那么开心。
安应清将照片翻过来,却见两行字。正中间的那一行已经有些褪色,字迹十分稚嫩,字与字之间甚至大小不一,那行字写着,“爸爸,再见。”
而右下角的那行字,字迹秀娟清晰,应当是最近几日方才添上的,“爸爸,保重。”
他再将照片翻回来,伸出手指触摸女孩的笑靥。飞机起飞的时候,他突然用手按住眼睛,温热的眼泪贴上了冰凉的指缝。
安欣放下单词书,将书签夹在其中,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进度,而后才满意地将书堆回之前已经收拾出来了的一沓厚厚的英语书上。
她刚站起身,忽听得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奇怪地响声,接着又听见了陈淼的一声短处的尖叫。她立即跑出房间,见陈淼的房门是半虚掩着的,也来不及多想便一把拉开门,正蹲在客厅里吃东西的小麦,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也溜达到了她脚边,跟着到了陈淼的房门口。
陈淼正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脖子,面前是一支翻倒的椅子,各式各样名贵的高跟鞋撒了一地。安欣看着这一幕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陈淼轻快地答了一句,“没事。就……拿柜子上面收的鞋子的时候脚滑!”安欣小心翼翼如同过地雷阵一般寻着散落的高跟鞋的间隙走到陈淼身边,拉开她的手低头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并没有肿起来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她又抬起眼看了看周围,不由感叹道:“你……原来有这么多鞋。”陈淼撇撇嘴,“一周从家里搬一些来,稀里糊涂搬了大半的鞋子过来。想着……明天又要搬回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她说着忍不住有些伤感地低下头,小麦正好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她身边,她伸手把小麦抱到膝盖上。
安欣索性也靠着她,挪开两只高跟鞋就地坐了下来,“是啊,这日子稀里糊涂过就到年底了。”陈淼低头用脸贴进小麦,由着小麦在她脸颊上蹭了两下,转过脸看向安欣,“Ann,这段时间在这里我很开心。我以前总觉得这种话矫情不想跟人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心里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安欣低头笑了笑,又郑重地点点头,“你也是,以后我会经常怀念住在这里的时候的。”陈淼叹了口气,“要不是觉得赵帆那家伙不容易,真要劝你一起住到你去英国。”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急切地加上一句, “以后赵帆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欺负他!”安欣说:“只要他有那么能。”说完两人一同笑了起来。小麦“喵喵”叫了两声,往陈淼怀里钻了钻。
安欣再次将手伸出车窗外和陈淼挥手道别,直到看着她提着装着小麦的笼子转身拉开了车门,这才坐回车里,有些倦意地靠在车后座的椅背上打起了瞌睡。一旁的赵帆伸出五指在她的脸前晃了晃,安欣一把拉下他的手扔在一边,“昨天和水水聊天折腾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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