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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野马无情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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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公孙策果然把司空玄带进来,司空玄果然被煮得非常干净,而且果然穿了一套新衣服。
小丁当傻眼了。
一进门,公孙策便已笑哈哈道:“午时正,幸不辱命。”
亚马立刻站起来,绕着司空玄转了一圈,道:“公孙兄,你把他打扮的这样漂亮,是不是准备带他去相亲?”
司空玄听得吓了一跳。
公孙策已急咳两声,道:“司空老弟居然窝在城东汪老大的赌场三天三夜,幸亏我们找到他,否则只怕连人都要输掉了。”
亚马笑眯眯的望着公孙策,道:“他原来那套衣服呢?难道也输掉了?”
公孙策脸孔一红,道:“那倒没有,我看太脏了,所以叫手下拿去洗一洗。”
亚马道:“洗的时候可千万多加小心,万一把里面的东西洗坏就糟了。”
公孙策忙道:“马老弟尽管放心,我那批手下精明能干,绝对不会出错。”
说罢,两人相顾大笑。
司空玄被两人笑得莫名其妙,正想问个明白,忽然发现桌上的银子,不禁尖叫道:“哎呀,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
亚马道:“替你准备的,想不想要?”
司空玄摸摸鼻子,道:“小弟虽非贪财之辈,但小马兄的赏赐,是万万不敢推辞的。”
亚马道:“请。”
司空玄迟疑着道:“小弟拿小马兄这许多银子,能为小马兄做些甚么呢?”
亚马道:“自己弟兄,不必客套。”
司空玄道:“不不,无功不受禄,小马兄若是不派小弟一点事儿干,这些银子,小弟是无法领受的。”
亚马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这么说,我只好找件小事儿给你干干,你先把银子收起来,有空的时候我们再谈。”
一千两银子一件小事儿?司空玄鼻子都已笑歪,欢天喜地的把银子收进荷包。
小丁当羡慕得口水直淌,一直后悔自己为何没把这件好差事先拦下来。
公孙策却在一旁沉思不语,仅凭直觉,他就知道这件差事不好干,而且他也感觉到这件差事极可能与那张藏金图有关。
他当然也知道只要有他在场,亚马绝不可能把事情说出来。
第十七章 固若金汤
聚英客栈的生意比往常还兴隆,楼下大堂也显得更拥挤。
“江湖野马”的离开侯府,比进去的时候更加轰动。
城里的武林人物,不论目的何在,都难免要赶来看看究竟。
亚马仍旧住在那间最靠角落的客房里。
阴暗的走廊一片宁静,没有护卫,也没有闲杂人等,除了偶而从大堂传来的几声喧哗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就像没有人住在这里一般。
丁月亭昂然阔步的穿过走廊,直走到亚马门前,伸手便将没有下栓的房门推开来,亚马正在面窗而立,有人进房里,他竟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丁月亭“砰”地一声,关上房门,紧张兮兮道:“小马,你是怎么搞的?你离开侯府,为甚么事先不跟我打个商量?”
亚马转身笑道:“这有甚么好商量的?住在哪里还不是一样?”
丁月亭道:“住在哪里都比这里好,你难道没发觉这里有多危险么?”
亚马笑笑道:“我却认为这里比侯府安全得多了。”
丁月亭登时怪叫起来,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脑筋是不是出了毛病?进出侯府,少说也得通过三道关卡,而方才我到这里,竟然一路通行无阻,连鬼都没碰上一个,来的幸亏是我丁月亭,若是换了别人,你‘江湖野马’还站得起来吗?”
亚马赶紧把窗子带上,道:“你的声音能不能低一点?”
丁月亭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道:“我为甚么要偷偷摸摸的?老实告诉你,我就是存心要喊给他们听听的。”
亚马摇头叹息道:“你方才能够顺利进来,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若是换了别人,就算有十条命,也早就报销了……”
丁月亭嗤之以鼻,道:“你也真敢吹牛,你当我不知邝美云有几两重么?你当我不知她那批手下都是些甚么材料么?”
亚马道:“那么你也总该知道这两天天地盟来了多少高手?”
丁月亭冷哼连连道:“人是来了不少,高手嘛……哼哼,我可是一个都没有见到。”
话刚说完,陡闻“哗”地一声,房门不启自开,显然是被一股阴柔的掌风震开的。
丁月亭一闪出房,横扫了空荡荡的走廊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对面的房门上,冷笑着道:“这又何足为奇?只不过是招普普通通的隔山打牛罢了。”
亚马道:“招式是很普通,但相隔丈余出掌,力道又能控制得如此平稳,我相信具有这等火候的人,江湖上已不多见,你能说他不是一名高手么?”
丁月亭冷笑不语。
就在这时,忽觉一丝劲风拂面而过,只听“叮”地一响,一根细小的细针竟将一只飞行的苍蝇钉在墙壁上。
而且附近的墙壁上已钉了不少同样的细针,每支针上都有一只苍蝇,每只苍蝇的翅膀还都在“嗡嗡”的颤动不已。
丁月亭呆了呆,道:“这算甚么?”
亚马苦笑道:“这就是告诉你,现在的聚英客栈已被防守得固若金汤,莫说是人,便是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丁月亭呆立良久,忽然闪身进房,将亚马推到门后,轻声细语道:“小马,这么一来,你就更危险了。”
亚马斜瞟着他,道:“为甚么?”
丁月亭声音压得更低,道:“邝美云调兵遣将的目的是甚么?总不会只是为了保护你吧?”
亚马道:“当然不是,但东西不在我手上,他们动我也没用。”
丁月亭道:“如果他们先将你制住,你不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成么?”
亚马泰然道:“你放心,时候还没到,他们绝不可能现在就动手。”
丁月亭道:“何以见得?”
亚马道:“若他们现在将我制住,立刻就会变成众矢之的,而且有侯府虎视在旁,我想他们也不敢。”
丁月亭冷笑道:“你倒好像蛮有把握?”
亚马淡淡一笑,道:“我对自己的事一向都极有把握,但你目前的处境,却很让我耽心。”
丁月亭愕然道:“我有甚么值得耽心的?”
亚马笑得神秘兮兮道:“你有没有想到,万一你被水蜜桃阉掉,你或许还可以到宫里去混混,可是七嫂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丁月亭狠狠的啐了一口,脸红脖子粗道:“你胡扯甚么?”
亚马吃吃笑道:“你也不必气恼,我只不过是在提醒你罢了。”
丁月亭板着脸孔道:“我可没有心情跟你鬼扯淡,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听,我就说,你不听,我回头就走。”
亚马忙道:“好,好,你说,你说。”
丁月亭竖起耳朵,听听门外的动静,才低声道:“县里刚刚接到齐天寿召集手下归队的秘令,这种紧急措施,在西厂说来,是极少有的事。”
亚马淡淡道:“八成是侯府派出去的那些人已被他发现?”
丁月亭不以为然道:“齐天寿不仅武功奇高,为人更是狂傲无比,除非紫衣侯亲自出马,如果仅是侯府一些属下,莫说他还有几名高手随行在侧,就算只有一人一刀,也绝不至于发令求援。”
亚马略显不安的咳了咳,道:“那么依你看,他要对付的是甚么人?”
丁月亭沉吟着,道:“我怀疑他极可能要向袁紫琼师徒下手。”
亚马强笑两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袁紫琼不过是个后生晚辈,以齐天寿的身分,岂会做出那种以大欺小,遗笑武林的事?”
丁月亭正色道:“你错了,袁紫琼年纪虽轻,却是一派宗师,而且为了马家的事,两人相互敌视已非一朝一日,如非袁家有弟兄在朝为官,而袁紫琼门下又有不少权贵子弟,齐天寿早就对她下手了,你想,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会轻易错过么?”
亚马顿足道:“你当初难道就没料到这两人在途中可能碰面么?”
丁月亭叹道:“那时我只竭尽所能将两人引出京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事?”
亚马垂头丧气的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道:“你现在总可以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甚么不计一切后果把他们引了来,是为了升官?还是为了发财?”
丁月亭忙道:“都不是!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
亚马叫道:“为了我?”
丁月亭道:“不错,你要想报仇雪恨,难道还有比利用侯府和袁紫琼两股力量还好的方法么?”
亚马瞪着他,道:“我报甚么仇?雪甚么恨?”
丁月亭立刻道:“当然是报你们马家二十年前那段灭门之恨。”
亚马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马家的后人?”
丁月亭道:“咦?你不是姓马么?”
亚马气得狠狠的在茶几上拍了一掌,道:“天下姓马的多了,难道每个人都是铁剑马大侠的后人?”
丁月亭心平气和道:“别人不是,你是……这可不是我叫你硬充,而是大家都认定你就是那个人,连紫衣侯、袁紫琼,以及齐天寿等人都已深信不疑,你想否认都不行。”
亚马恨恨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有没有想到后果问题?如果我不是那个人,袁紫琼一到,岂不是马上就被揭穿?”
丁月亭悠然道:“那有甚么关系?到时候齐天寿已死,你已变成人人敬仰的除奸大英雄,再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也不可能有人再动你怀里那批东西的脑筋,至于袁紫琼,她更没理由怪你,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是那个人。”
亚马气极败坏道:“可是你有没有替袁紫琼想一想,她以后怎么办?”
丁月亭轻轻松松道:“她照样带着她的徒弟回她的北京,你也照样扛着你的黄金跑你的江湖……这件事就像根本未曾发生过一样。”
亚马急得跳起来,道:“你说得可简单,齐天寿一死,她还能回去么?”
丁月亭笑眯眯道:“她为甚么回不去?人是你和紫衣侯杀的,跟她一点点关系都扯不上。”
亚马愣了愣,道:“万一齐天寿死不了呢?”
丁月亭神色一冷,道:“他非死不可,我匆匆赶来,就是请你赶紧想个办法,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把袁紫琼这股力量毁掉,否则一切计划全部泡汤。”
亚马冷笑道:“很抱歉,祸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去想办法吧,我可无能为力。”
丁月亭急道:“亚马,紧要关头,你可不能跟我呕气,你不是一直都很敬重袁紫琼么?你忍心看她毁在那老贼手上么?”
亚马沉思片刻,猛一跺脚道:“好吧,你说,你叫我怎么做?是不是想叫我赶去跟她做个同命鸳鸯?”
丁月亭连忙陪笑道:“那倒不必,你只要想办法说动侯老爷子,请他老人家跑一趟就够了。”
亚马登时叫起来,道:“你疯了?紫衣侯会置一家老小于不顾,跑去支援不相干的人?若是你,你肯吗?”
丁月亭道:“我若是侯老爷子,我一定肯。”
亚马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有一件事你还没有想到。”
丁月亭道:“甚么事?”
亚马道:“就算紫衣侯肯去,公孙策也绝对不会答应。”
丁月亭道:“为什么?”
亚马道:“如果公孙策也跟你我一样,是个不计后果,孤注一掷的人,他还有甚么资格号称‘神机妙算’?”
丁月亭也不禁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么咱们就退而求其次。你不是说这两天天地盟来了不少高手么?你不妨跟邝美云谈谈看,叫她抽一部分人去支援一下,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亚马道:“办法是不错,可惜我和邝老板的交情有限,不便启齿,我看还是你跟她说吧!”
丁月亭苦笑道:“我更不成,我们一直都是处在敌对状态,她不暗中把我作掉,已对得起我,想开口向她借人,简直是疯人说梦。”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接道:“丁头儿言重了,这两年多次维护之德,奴家感念久矣,莫说是借人,便是想借奴家的项上人头,奴家也会毫不考虑的摘给你。”
房里两人听得相顾愣了半晌,忽然同时笑口大开,急忙开门迎客,毕恭毕敬的把邝美云请进来。
邝美云笑容满面道:“方才那件事,已不劳两位吩咐,敝会汪大哥和楚老弟途中发觉情况不对,立刻便折了回去,并已通令沿线弟兄,全力保护袁紫琼师徒,只是敞会弟兄能力有限,难以担当大任,只希望魏苏兄能早一点赶到,有他在场,那可就安全多了。”
丁月亭听得一愣一愣道:“奇怪,为甚么每个人都把‘蛇鞭’魏苏捧上了天?他除了赶赶马车,耍耍鞭子之外,究竟还有啥本事?”
亚马道:“他还会骗人。”
丁旦苎道:“骗人?”
亚马道:“不错,不过他跟你可有点不一样。”
丁月亭小心翼翼道:“哦?怎么不一样?”
亚马一本正经道:“他只骗外人,从来不骗自己朋友。”
这辆破旧的篷车,风驰电掣般奔驰在寒风里,路面颠簸,轮声亚亚,车后扬起一片烟尘。
烟尘中十几匹快马紧追不舍,马上的人一色衙役打扮,为首一名中年捕头,以刀当鞭,一面催马,一面大声喝道:“停车,停车!”
魏苏咬紧牙关,连连挥鞭,对后面的呼喝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他赶的是六辆篷车的第一辆,也是其中最破的一辆,破得随时都有散掉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有点耽心。
转眼间车队已奔上了一条大道,车行速度更快,后面迫骑的距离也更近。
呼喝声中,陡见魏苏的车身一偏,一只车轮竟然脱轴而出,直向正前方滚去。
魏苏经验老到,急忙勒缰,饶是他反应得快,依然不免车仰马翻,车上衣物银两登时洒了一地,他的人也已栽出车外。
后面那五名驶者,也都是个中老手,匆忙中一个急转,便将五辆篷车安然停在路旁。
紧随在车后的十几名追骑,刹那间已将人车团团围住。
为首那名中年捕头,纵身下马“呛”地一声,抽刀出鞘,用刀背轻敲着魏苏的肩膀,冷冷道:“魏苏,凭良心说,你赶车的功夫还真不赖,只怪你这辆破车实在太不争气了。”
魏苏忙道:“王头儿说的是极,在下拼命赚钱,也就是想换辆新车。”
王头儿似笑非笑的紧盯着他,道:“哦?你倒说说看,你替他们卖命,他们给你多少?”
魏苏伸出双掌,翻动了一下。
王头儿脸色一寒,道:“甚么?才二十两?”
魏苏点头不迭,道:“正是。”
王头儿冷笑,慢慢将捕刀抬起,刀锋也陡地转过来。
魏苏慌忙叫道:“王头儿慢动手,在下还有下情容禀……”
王头儿道:“说!”
魏苏却一句话也没说,只从怀里取出四个黄澄澄的元宝,双手托到王头儿面前。
王头儿立刻眉开眼笑道:“原来是二十两金子,这还差不多!”
他一面说着,一面匆匆四顾。
身旁那些衙役,马上将目光避开,有的甚至调头赶马,故意昂首眺望远方……
王头儿趁机飞快地把金子收进自己荷包,事后还有些不安的朝四周扫了一眼。
就在案衙役松懈之际,突然两条人影自篷车后疾扑而出,直向荒郊一片原野逸去。
王头儿只朝那两人背影一瞄,立刻喊了声:“杀!”
众衙役一声应诺,六、七匹马同时追赶下去,也冲入原野……
过没多久,两声惨叫已随寒风传到众人耳里……
魏苏登时吓得面色如土,颤声道:“请王头儿高拾贵手,这可不关我们弟兄的事!”
王头儿拍拍荷包,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乖乖把这几辆车拉回县衙,我立刻放你们走路。”
魏苏千恩万谢,急忙命手下弟兄动手修车。
后面那五辆车篷里已急急传出哭泣之声。
魏苏不禁叹了口气,正想去取回那只脱轴的车轮,手臂却忽然被王头儿捉住。
只见王头儿正两眼直直的凝视着前面不远的一片树林。
魏苏这才发觉林中已缓缓走出九匹骏马,马上的人个个衣着鲜明,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历。
那九匹骏马不徐不急,并排驰来,转瞬间已到众人面前。
王头儿闷声不响打量那些人半晌,突然走到一个眉心长了颗青痣的老者前面,道:“敢问阁下可是韩涛韩大人?”
那老者冷冷道:“你认得我?”
王头儿满脸堆笑道:“小的王长贵,十年前在大人手下当过差。”
韩涛默默的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迷惑之色。
王长贵急忙调转刀头,将刀柄高高托起,道:“大人请看,这是当年大人亲赐的捕刀,小的使用至今,一直未曾更换。”
韩涛弯身接刀,仔细察看了一遍,道:“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在彭知县任上,为了侦破虹桥弃尸一案,我当时赏给你的。”
王长贵微微怔了一下!立刻陪笑道:“那次大人赏的是李顺,这一柄,是第二年小的追随大人捕获钱府血案的元凶,才侥幸获赏的。”
韩涛笑笑道:“哦,难得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王长贵道:“小的一向以此事为平生殊荣,怎么忘得了。”
韩涛道:“你今天的运气不错,又碰到一件足够你荣幸一生的事。”
王长贵小心翼翼道:“但不知大人指的是哪件事?”
韩涛指指身旁一名两鬓斑白,面色红润的老人,道:“这位就是我们西厂的齐统领,你赶紧过来参见吧!”
王长贵当场愣住!所有的人都同时僵在那里,连车中的哭泣声均已截然而止。
“呛”地一声,韩涛随手一甩,那柄捕刀刚好还进王长贵悬在腰问的刀鞘里,显然是有意提醒他。
王长贵这才如梦乍醒,慌忙跪倒下去,毕恭毕敬道:“德安县捕头王长贵,叩请大人金安。”
身后那班衙役,也慌里慌张的滚下马来,一齐跪在地上,一旁的魏苏等人,也不得不跟着矮了半截。
齐天寿好像很满意的点点头,淡淡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回话!”
每个人都乖乖站了起来,但身子却一个个弯得像大虾一样。
齐天寿缓缓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简单扼要的报上来!”
他一口京腔,慢慢道来,声细圆润,却是威仪十足。
王长贵战战兢兢道:“启禀大人,这两人是朝廷久缉不到的要犯,直到昨天才发现藏匿在本县境内,围捕之前,也不知为甚么走漏了风声,这两人竟携带家小细软,连夜逃出县城,幸亏小的发觉得早,否则又被这两个点子溜掉了。”
齐天寿道:“嗯,你处理的很好,碰到这种事,一定要就地解决,以杜后患。”
王长贵连道:“是是是……”
齐天寿看了看那几辆篷草,又朝远处那两具尸体瞄了一眼,道:“活的你带回去交差,死的就地掩埋,这种场面,可绝对不能落在老百姓眼里。”
王长贵迟疑道:“这个么……”
韩涛截口喝道:“甚么这个那个,有申大人的吩咐,你还怕回去没法交代么?”
王长贵即刻回首喝道:“来人哪!”
十几名衙役齐声一诺,倒也很有点气势。
王长贵大声吩咐道:“挖坑,埋人,快!”
应诺声中,其中两人很快便从篷车下找出两把铁锹,往马上的同伴手中一抛,两匹快马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齐天寿瞧得连连点头道:“你这批手下选得很不错,做起事来倒也干净俐落,回去车上的细软和那二十两黄金你可不能独吞,可要好好的赏他们。”
王长贵身子又弯成了一只大虾,脸孔涨得如同红柿一般。
齐天寿得意的哈哈一阵大笑,突然换了声:“王头儿!”
王长贵一惊!道:“小的在。”
齐天寿话题一转,道:“这两天地面上怎么样?还平静吧?”
王长贵道:“托大人洪福,最近倒是没有甚么大案子,只是自从‘江湖野马’那件事传出之后,江湖人物个个都往信阳赶,本县是通往信阳的必经之路,这几天难免有些紧张。”
齐天寿沉吟着道:“有个姓袁的丫头,可曾经过这里?”
王长贵一怔!道:“大人指的可是袁大小姐?”
齐天寿“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王长贵忙道:“回大人的话,听说袁紫琼师徒昨天一早已经离开新野,如果走这条路,也差不多应该到这里了,不过据小的猜测,她师徒路经此地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齐天寿道:“为甚么呢?”
王长贵道:“袁紫琼第六个徒弟住在汉川附近,她应该走西边那条路才对。”
齐天寿笑笑道:“你的看法跟你们韩大人刚好相反。”
王长贵一呆,道:“韩大人的看法是……”
齐天寿道:“那些丫头们为了避免被我们堵住,一定会走这条路,而且今天晚上极可能住在德安城里。”
王长贵道:“小的正怕回程会出毛病,如今有各位大人同行,那就万无一失了。”
齐天寿却淡淡一笑,道:“可是我的看法却跟你们完全不同,所以这趟德安不去也罢。”
王长贵脸上立刻现出失望之色。
齐天寿突然轻轻道:“你也不必失望,我可以派‘游龙剑’陈豪与‘铁戟震关东’张一洞两个人护送你回去,不过这两个人的身价可高得很,你可不能亏待他们。”
陈豪、张一洞立刻应声道:“属下遵命!”
齐天寿脖子一昂,又是一阵敞笑,领着几个属下,向前赶去……
那两个挖坑的衙役手脚果然俐落,片刻工夫,已挖了两个半人多深的坑。
左边那具尸体,突然睁开眼睛,道:“这个坑得挖得宽一点,‘铁戟震关东’张一洞太胖,窄了装不下他。”
左边那具尸体狠狠吐了口唾沫,道:“我叫他们用猪血,他们偏偏用羊血,腥死我了。”
那挖坑的衙役道:“腥死总比被人杀死好,如果用猪血,早就穿帮了。”
另一名衙役接道:“不错,你别以为这批老家伙们老眼晕花,其实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碧眼神雕’韩涛,那老儿不但工于心计,眼光更是高人一等,能够把他骗倒,可真不容易!”
左边那具尸体忽然道:“哎呀,你挖得太短了,‘游龙剑’陈豪起码比你我高出半尺有余,你说这么短,你叫他怎么伸腿?”
“铁戟震关东”张一洞从第一辆车已察看到第三辆,他对车上的人倒不太注意,对东西却盘算得很仔细,他想估计一下,这一趟他们两人究竟可以捞多少?
“游龙剑”陈豪骑马撑剑而立,他的人高,剑也长,远远望去好像生了三只脚,他默默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也等于在替张一洞把风。
魏苏不慌不忙的修整车轮,连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直到张一洞走近第四篷车,他才突然站起来,同王长贵打了个眼色。
王长贵马上笑哈哈的赶上去,往怀里取出一只细而长的蓝绒布盒,轻声细语道:“大人请看,这便是前两年太原府郑财神失窃的那十三颗猫儿眼,据说最少也值十万两银子。”
张一洞一听十万两,急忙将铁戟往马车旁一靠,小小心心的把盒子接过来,盒盖一掀,晶光夺目,果然不是凡品。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目标太大,实在吞不下去,否则……”
张一洞道:“否则怎么样?”
王长贵声音更低道:“否则小的真想借花献佛,干脆拿它孝敬二位大人。”
张一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忽然道:“你方才说这盒猫儿眼一共多少颗?”
王长贵道:“十三颗。”
张一洞由右数到左,又由左数到右,怎么数都少了一颗,不禁诧异道:“怎么只有十二颗?”
王长贵道:“还有一颗镶在盒子底下。”
张一洞合起绒盒,反过来一瞧,果见晶光一闪,却不是猫儿眼,而是一支雪亮的枪光穿篷而出,闪电般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想高声大喊,但他的嘴巴却已被王长贵从身后紧紧捂住。
就在这时,一条红衣身影已自最后那辆车中窜出,直扑“游龙剑”陈豪。
陈豪久历江湖,反应奇快,身形一转,已闪到马后,正待挺剑御敌,却发觉一根蛇鞭已伏卷到,竟将他的腿和马腿缠在一起。
健马惊嘶,前蹄蹶起,陈豪的身体竟被倒吊起来。
正在此时,红衣身影已到,但见枪光一闪,已自陈豪背部直贯胸前。
蛇鞭一松,健马泼蹄奔出,陈豪却躺在地上动也没动,只两眼狠狠的睁着那红衣女子,嘶声道:“石飞虹,果然是你。”
石飞虹轻轻拔出了枪,唉声叹气道:“陈大人,你的时间已不多,如有遗言请赶快告诉我,我负责替你带到北京。”
陈豪咬牙切齿道:“我……我……我只想咬你一口。”
石飞虹道:“那好办。”说着,当真挽起衣袖,当真把一条白嫩细致的手臂送到陈豪嘴边,细声道:“你咬,你咬,给你咬!”
陈豪嘴巴张得蛮大,可惜尚未晈下去便已断了气。
石飞虹走到第四辆篷车前,轻轻将车帘掀开。
袁紫琼端坐车中,虽然车中很冷,但她端庄秀丽的脸上却已有了汗珠。
她身旁挤着四名弟子,其中一人正在擦枪。
石飞虹一瞧袁紫琼的脸色,不禁有点耽心道:“师父,您没事吧?”
袁紫琼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耽心死了,这魏苏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在玩命嘛!”
石飞虹应和道:“可不是嘛。”
一旁那名擦枪弟子却吃吃笑道:“我倒觉得很好玩儿。”
袁紫琼横了她一眼,道:“好玩儿?你有没有想到,如果齐天寿亲自察看,结果会怎么样?”
那名弟子泰然道:“不会吧?”
袁紫琼道:“万一会呢?”
这时魏苏忽然走过来,笑呵呵接道:“就算会也不要紧,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我都已作了万全的准备。”说着,竟突然高举双臂,在袁紫琼面前伸了个大懒腰。
只瞧得袁紫琼师徒全都怔住!
原来他这个懒腰也只是个暗号,他的手臂尚未放下,远处的官道上便已响起一片排山倒海的轮蹄声,透过稀疏的树林,庞大车队奔驰的雄姿依稀可见。
袁紫琼恍然道:“原来魏苏哥早有安排!”
魏苏谜眼笑道:“有你在场,我不好好安排行么?万一出了毛病,我回去怎么向‘江湖野马’交代?”袁紫琼脸孔一红,慌忙垂下头。
身边那五名弟子,却各各变得掩口葫芦,只是都不敢笑出声来。
魏苏唯恐袁紫琼脸上挂不住,急忙咳了咳,道:“石姑娘,依你看,齐天寿他们今夜可能住在甚么地方?”
石飞虹不暇思索道:“新安渡。”
魏苏道:“为甚么呢?”
石飞虹道:“若要选一个既可拦截我们师徒,又可监看汉川孙家的所在,还有比新安渡更合适的地方么?”
只听“当”的一声,那名擦枪弟子一时失神,竟将方才刺杀张一洞的枪尖滑落在魏苏脚下。
原来她正是袁紫琼座下排行第六的孙秋月,也就是汉川大豪孙雷孙大侠的宝贝么女。
魏苏拾起枪尖,含笑递给她道:“其实你一点都不必惊惶,你看到方才那二十一辆马车了吧?”
孙秋月点点头。
魏苏道:“那些马车便是直赶汉川的,他们准备三个时辰之内,把你府上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通通接走。”
孙秋月怔怔道:“接到哪儿去?”
魏苏道:“哪儿安全,到哪儿去。”
孙秋月道:“那么我们呢?”
魏苏道:“我们当然要到新安渡。”
孙秋月一惊!道:“莫非我们还要跟齐天寿那些人斗下去?”
魏苏道:“当然要斗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孙二小姐?”
孙秋月又是一怔!道:“咦?这跟我有啥关系?”
魏苏笑呵呵道:“当然有关系,你不是刚刚才说过这件事蛮好玩的么?”
新安渡唯一的一艘渡船又从对岸摇了回来,去的时候几乎把船挤沉,回来的时候船上却空无一人。
这是上面的命令,今天夜里新安渡不准留客。
岸边上的“周家老店”当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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