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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家公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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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出去独门独户的单过定下来,任家父子都没在任夫人面前提起任学金要效仿张家祖训的话来,生恐引起任夫人更大的反弹来,只是任学金益发避着他大嫂的关怀了,就是屋里头那两个红袖添香的大丫头清风和山岚,任学金都打算着放出去配人。倒不是任学金薄情,只是他既然打算四十无子才纳妾,这两个丫头自然就不可能抬举成姨娘,他也不会让两个丫头生孩子,何必耽搁了她们,更何况这两个丫头颜色姣美,又是太太所赐,素日里颇有些傲气,往日任学金一心读书也倒无事,如今任学金要议亲了,这两个丫头便常常邀宠,似乎起了要在新奶奶进门前生下庶长子的念头,任学金都看在眼里。

任家为求妥当,任老头特特儿拉下脸去央了老友林如海去说,林如海听闻笑了半晌才叹道:“你这老匹夫若是早这么明白,如今也不至于耽搁了金哥儿!”

任老头也不好受,他哪儿知道根子出在他大儿媳忒贤惠上,要早知道,说不得就能与老友结亲了!

当着老友的面也不遮掩,任老头唉声叹气的纳罕道:“梅翰林家家教严谨,梅翰林也就一妻三妾,怎么老大家的就贤惠到那个份上去了,但凡老大多看谁一眼,她都给求来封姨娘作丫头的,唉……”

林如海冷笑:“还是叫嫂子辖制着点儿罢,别大哥儿出类拔萃的却败在这上头!梅翰林?哼,当初你要与他家结亲我和经纬说什么来着,你拧着劲儿非要这么着,说他家清贵重规矩!啧!重规矩?他家可真是重规矩,把好好的女孩儿都养成会走路的女四书了!见你家二小子生了嫡长孙,你们还没说什么梅家就坐不住了,上门来斥责自家闺女不贤惠,你家老大家的倒是听进去了,一个接一个的往畅哥儿屋里抬人,简直胡闹!这嫡长子和庶长子能一样么!”

任学畅小时候林如海还没有出京外任,他与贾敏膝下空虚,十分疼爱老友家这个孩子,还特地做了他的启蒙恩师。等林如海任了扬州盐政,每年送进京城的节礼给他的都是夫妻俩亲自选的,任学畅与他们也极亲近,书信不绝还会亲自去扬州探望,倘若林家能有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必然是要嫁给他的。

任兰枝三个儿子当中,林如海最喜欢任学畅,与他的感情最深,当初给他说亲,他和曲经纬都是反对说梅家姑娘的,可任老头跟中邪似得偏就认准了梅家,没等他和经纬的书信送到手,就与梅家定了婚约,林如海这个启蒙恩师一直耿耿于怀……

“哎!我说你怎地这么小肚鸡肠!经纬也是,为这事儿整整一年不跟我搭腔!”任兰枝撇着嘴道。如今礼部尚书曲经纬和他还有林如海是总角之交,几十年的至交好友,曲经纬还是他家老妻的远方表哥,算得上是任老头的表舅子。林如海是他家老大的启蒙恩师,曲经纬却是正儿八经喝了拜师茶的先生,任学畅还是他门下的嫡传大弟子,情分非比寻常。这两人对任学畅的亲事都有发言权,可当初任老头脑袋一热,风火轮似得就把任学畅的亲事定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得罪了两个好友。

林如海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活该!”

气的任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林如海与他亲厚惯了,手指敲着桌子,往他伤口上撒盐:“你看看梅家,若真有风骨,何必给儿子定下薛家的亲事,我可听说那薛家二房的姑娘是带着厚厚的嫁妆进了门的,可梅家那哥儿呢,用着媳妇儿的嫁妆银子抖索起来了,梅家老太太更是左一个右一个给他往屋里添人……难道这大丈夫立世君子的德行就看屋里头姨娘丫头多少了?”林如海分外看不上梅家,不仅因他家行事,更是因为梅翰林当年竟劝谏他勿让内室压头上,说什么让低贱妇人越俎代庖压制夫纲是君子大忌……林如海与贾敏情谊甚笃,又是个才高八斗的探花郎,听了他那起子歪理险些气个好歹,当时只为了贾敏的名声才没发作,之后林如海虽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可着实是记恨这位陈词滥调的翰林大人。

任老头不知道这官司,听这话才道老友的确鄙夷梅家,因奇道:“梅家此事连我都不知,你却如何知晓?”

林如海冷笑道:“梅家嫌弃薛家是商贾人家,却还想着人家丰厚的嫁妆,两厢加起来,却是简陋办了喜事儿把薛氏搁进内宅罢了,此番行事实是叫人不齿——你道那薛家是哪家,正是诨名金陵四大家的皇商薛氏二房!”

任兰枝了然,林侄女险些在薛家母女手上吃了大亏,贾家贪没老友给贤侄女的物件被爆发出来时,他正和曲经纬在外院与林如海下棋,曲家的小侄女儿在内宅,就是那个小丫头和令两个姑娘伶牙俐齿的给贾家揭露出来的。老友家与那几家已是势同水火,他注意薛家动静很是应当。

“若非梅家实在清贫,估计梅翰林屋里也不会只有那几个人,你是不知,自打薛家的姑娘进了门儿,就连那梅翰林也新添了两个好颜色的丫头呢!”

听说这话,任兰枝一口茶喷了出来,惊道:“不能罢?”这老亲家是拿着儿媳妇嫁妆买通房丫头?还有老友,怎地连人家屋里的事情都知道呢?

林如海摇头哂笑,不置可否,斜着眼欣赏老伙计这狼狈的模样,心情大好。

任兰枝却上了心,老友绝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连梅家屋里的事都清楚,对梅家打探的极清楚就说明这梅家定然是有什么不妥当,联系着这阵子朝堂上的事情,任老头生生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梅家,不会与太上皇一派有什么瓜葛牵扯罢?

林如海见老友知机,便也按下这话头不提,只笑道:“我便把你的意思告诉元澈,元澈愿不愿意许甥女给金哥儿,这还得看金哥儿自己的,唔,金哥儿与墨小子交好,很是不错,叫他自己给墨小子透个气儿……”

不动声色的提点了老友,林如海又给老友指了条路,就如他所说,在湘云亲事上头,最终拍板做主的并不是元澈这舅舅,而是她小一岁的兄弟。

果然,在任学金郑重其事的向史小爷表白了任家和他自己的意思后,史小爷对任学金这个好姊夫人选的态度变了些。贾环纵着他,帮着这厮实实在在的打探了一番,知道任学金把身边两个通房大丫头都嫁了出去,史小爷才算真正松了口,把任学金纳进“姊夫候选人”当间儿去。

贾环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如今都把人家探花郎打上未来姊夫的笺子了,还这般作态。史小爷满口歪理,说什么要考验任探花,受过难才能珍惜他姐姐,被欲求不满的环大爷堵了嘴,翻来覆去的折腾——这阵子史小墨和任学金十分亲近,着实让环小爷吃味了。

两家有了默契之后,任家便请了官媒来媒妁通言史家,两家自然都满意,紧接着就是择吉行纳采礼。

任家不仅按大庆朝的规矩,依据任兰芝从一品尚书的品级奉上“缎衣四袭,缎衾褥三具,金约领一具,金簪玉枝,金耳饰全副”的纳采礼,还依照古礼送来一对大雁。史墨最满意那对大雁的好寓意,忙让人惊喜把大雁养起来。

之后便是问名和纳吉,史墨用金笺做了湘云的庚帖,任家取回后自然在祖庙进行占卜——史小爷早就问来任探花的八字,着人简单的合了一合,说起来只要属相不是什么“白马怕青牛”、“鸡狗不到头”,一般占卜来的都是吉庆相合的。

纳吉过后便是择吉日纳征,说白了就是任家把聘礼送到史家去。

可偏偏就是这上头传出了闲话——任太太生恐小儿子成亲后分家日子不宽裕,把原本就厚重的聘礼又添了五成去,搁进去不少她的私房嫁妆,反正人家史家早就放了意思过来,甭管任家的聘礼再厚,也是要给姑娘带去夫家的。更何况,看人家那意思,聘礼厚了,人家姑娘的嫁妆也是跟着长的,总之不会叫任家吃了亏就是。他们两家有默契,可外人却不知,翰林院里先前就有说史墨巴结任学金,卖姐求荣的,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等到任家的聘礼送上门,这话就更难听了,明里暗里说史家姊弟贪任家的钱财云云。

史墨历来不看重这个,觉得嘴长在人家身上,叫人酸一嘴算不得什么,可这会却气着了。本来么,湘云得了一桩好姻缘他心里头正高兴,转眼却被人说的这样不堪,生生把喜气儿给败坏没了。史墨气了两天,贾环看不过,眼珠儿一翻给出了个主意,这才是前头搬进青广街大宅的缘由。

史墨带着姐姐和家眷搬进了青广街,惊掉了一地眼珠子,那些等着看湘云嫁妆笑话的人再不敢说甚。倒是没人兴风作浪说这宅院是任家送的,谁都知道这青广街是什么地方儿,除了诸王府所在,就属这条街地点最好最金贵,任家就是脑子坏了也不会把这样的地方给史家,莫说只是娶小儿媳,就是娶宗妇也没敢送这样的宅子给小舅子的。

常人都是能想明白的事儿,可偏偏就有人钻了牛角尖儿,嘴上不说,心里头认定这宅院是任太太的陪嫁,她私底下给了任学金,任学金又把宅子借给小舅子家作门面儿——任家大奶奶闷闷不乐了好几日,她倒不会抱怨婆母偏心眼,嗯,她遵循的规矩就是不能质疑丈夫和翁姑,可人家却把这归咎到未进门的湘云身上去了,长嫂如母,任大奶奶觉着这个弟妹忒不懂规矩,势必进了门得好好教教!这样为娘家算剥婆家钱财,是为不顺父母;偏又让三弟把通房都嫁了,是为善妒……

搬进新宅后,曲灵槿头一次出面办了赏花宴,给各家的许多年轻媳妇和姑娘下了帖子,旁人这才想起来这位深居简出的史家奶奶是海津曲家正经的嫡女,出身名门,当初那场声势浩大的喜事也还在人脑子里没忘呢。说不得有人惊疑:这史家姊弟有什么背景儿,嫁娶都这样显赫?——这显然不是托了保龄侯府的福,要知道保龄侯嫡长子娶得也不过是个没落伯府家的姑娘罢了。

保龄侯史鼐倒是心心念念想插手进来,他是真没料到云丫头有这样的造化,继而又惊喜异常,任兰枝是兵部尚书,史家正是行伍出身,若是和他搭上了关系,那可就太好了!因这,史鼐指使着小柳氏上门去帮忙,说甚“小孩子家家不懂操持”的,叫史墨恭敬却不客气的请了回去——他姐姐的亲事,万万没有让个偏房侧室插手的道理!

史鼐和小柳氏气的没法子,却也无可奈何。小柳氏虽在史侯府称王称霸,人人道一声夫人,可实际上还真不是正房太太,戚氏还没死呢,有她苟延残喘的一日,小柳氏的身份就只能是妾,偏偏史鼐眼馋戚家残余的势力,戚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随后,还不等史鼐蹦跶,就被一封简薄的信惊破了心神,疯子一样叫门房找送信的人来,无果之后躲在书房里彻底消停了,小柳氏撒了一回娇,却被史鼐惊惶害怕的神色吓着了……总之,湘云的亲事一波三折的,这才算定下来。

史湘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嫁给那个打马游街的翩翩探花郎,又是向往又是羞怕。那日在楼上,她因好不容易出了侯府樊笼心情舒畅,举止十分恣意,还淘气洒了探花郎一脑袋的花瓣儿……

湘云捂着脸,心里有些懊恼,那日那人还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到她了没有。

嗳哟,真是羞死了!翠缕进来,看见姑娘这样儿,抿嘴一笑,推推她的肩:“好姑娘,大爷让人来请你去看花呢,大爷弄来一盆子养在水里的铜钱草儿,端的喜人,您去看看罢。”

湘云抬手轻轻给了她一下,这死丫头!什么看花看草的,不知道弟弟哪儿来那么些道理,非说盲婚哑嫁的不好,特特儿今日把探花郎约来吃酒,让她‘相看相看’。

湘云咬着唇,红着脸再三想了,一跺脚往花园子里去——这些日子她是想明白了,便要放开了性情活,她本性就这样大说大笑不拘小节,若是还像以前那样作什么先思量算计,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湘云挺起胸,迈着大步就出去了,心道,她这般旷达洒脱方是本性,若是那人喜欢最好,不喜欢也罢,她如今有兄弟依靠,最多不过是赖在兄弟这里过一辈子罢了,反正墨哥儿不嫌弃她!

这一日天公不作美,任学金刚与史墨闲叙一两句,天便阴沉了下来。史墨兴致勃勃的邀他去花园子里松散松散,他知道史墨的意思,欣然允之,可心里头却有些失落,似乎是被阴沉的天气渲染了思绪。

任学金信步走着,回首间却被一个红色的身影点亮了天地,他想,他一辈子都记得那个刹那——雷声隆隆,乌云盖顶,黑沉沉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样一个大步往前的女子,轰隆的雷声都不如她的气势磅礴,那份鲜明,一如初见……

*************

今日是黄道吉日,也是史墨和贾环随钦差回京的第三日,赈灾查访三月余,两个人都瘦了一大遭儿,只是却来不及缓一缓,无他,只今日是送妆奁到任家,陈于任家厅堂,显示湘云陪嫁之丰厚的日子。

几个月前两家就择定了吉日,正巧儿,这前后六个月最好的大黄道吉日的前一天也是个小黄道。大庆风俗,女方要在迎亲前一日送嫁妆往未来夫家,俗称晾嫁妆,能赶上前后两日皆是黄道吉日的好时候可不多,是以虽然仓促了些,两家也就定下了这日来。

可谁料宫中嫔妃行巫蛊之事牵扯到朝堂,虽然风浪不大,可贾家却是头一份儿大罪,查着查着似乎史家等几大家都被查出什么来,幸而圣上爱才,史墨又早分家出去了,便着令他和贾家分出来的小子一起随钦差出巡受灾府县,将功赎罪。任家以为赶不及婚期怕是要推延了呢,谁料正巧儿回来,虽说只提前了三日,可两府早就准备妥当了,倒也不慌手乱脚的。

因着任学畅娶妻的时候,梅氏的嫁妆是六十四抬,故而湘云的嫁妆不能越过大嫂去,便也是六十四抬,只是这六十四抬满满当当的,那装嫁妆的朱漆雕花直扛箱都比人家的宽大上许多,更不用说一水儿黄花梨的家俱了,那精致的千工拔步床就是任太太见了都满眼的喜爱赞叹…

送妆奁的下人是史墨特特在三个府里挑选的,都是精神的小伙儿,一样的衣裳,一样的步伐,比一般送嫁妆的队伍好看多,前中后的共六个容貌亲和的喜婆儿,一路走一路往里边撒油纸包好印着红喜字的喜糖儿,喜得围观的百姓一个劲朝队伍拱手,大声说吉利的话儿。

史墨骑着马喜气洋洋的在前头打头儿,听到那些吉利话自得的朝贾环挑挑眉,那意思,他的主意不错罢,让人把饴糖切开成小块儿,用油纸包了散给众人,果然吃了他的糖就甜了嘴,听听,吉利话儿都一串一串的!可比那撒铜钱的要高了去了。

“这才称得上十里红妆呐!”队伍走过去,有人咂巴着嘴赞叹。人群后头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悄悄从人堆里退了出来,追着那送妆奁的队伍跑了两步,忽然蹲在地上捂脸大哭起来。

窥这女子形容,不是贾探春又是哪个?今日果然是黄道吉日,上头的官员终于发话让把她们这些无人来接的罪家女眷放出了大牢。过去三个多月,贾家的罪行早一笔一笔的查清楚了,不仅贾家栽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剩下的四王六公都被拘禁在各自府里,等待三司一家一家的查。贾家该严惩的都严惩了,利子钱也水落石出,可原本关在牢里的女眷却并没有一并放出去,而是只有亲朋使钱来赎才放人……一直拖到今日,女牢里又进了许多人来,贾家剩下的这些女眷才被开恩放出来。

贾家人心早已散了,出了女牢便各自寻各自的生路,贾探春思量再三,还是决心来寻贾环来,她知道贾环被连累出京,但想着表明了身份,环儿府邸的人总不会撵她,她能有个安身之处就可喜可贺了…谁料,好不容易徒步走到这边来,却正迎上史墨送妆奁的队伍,贾环与史墨一起骑马在前,探春一眼就看见了。

这……是湘云的出嫁妆奁?贾探春痴痴的望着那绵延的队伍,心里跟毒虫撕咬一般,不知不觉便泪流满面:若是她当初听了环儿的话,是不是今日十里红妆的就是她?

**********

元府里,元小舅没有亲自给外甥女送嫁,他怀里抱着个莲藕一般的小祖宗,一边儿忍受被涂了满脸的湿|吻,一边在心里头恨两个小兔崽子恨得咬牙切齿……

☆、97情深至此

“来来;喝口奶奶,好不好?”元澈搂着不断挣扎圆滚滚的小东西,把小木勺伸到嫩粉嫩粉的小嘴旁边。

木勺里是羊奶和御田里才有的碧粳米一起熬煮的奶粥,闻者就很香。可白胖白胖的小娃娃却不买账,手一挥就推翻了木勺,元澈慌忙又胳膊去挡。

得;又是一身衣裳。

元府里几个养过孩子的嬷嬷在一旁看得满头大汗,相互对看了好一会儿;一个嬷嬷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爷,要不奴才们来罢?”

元澈额头上也都是亮晶晶的汗珠儿;闻言随意扫一眼,曼声道:“不用。你们站远点,屋里烧的这样暖和;别憋着小娃儿!”

几个嬷嬷默默的抹抹头上的冷汗,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小娃娃是哪儿来的呀!怎么老爷这里会有小娃儿呀!这不会是老爷的孩子罢!天呐,王爷呀,这可怎么办呀!

她们都是内务府千挑万选出来的嬷嬷,既忠心又办事儿才会被王爷指派到爷身边儿,巴巴送去了北边,前几年才又跟着回了京,最是清楚王爷和她们老爷之间的事情——什么钟情肃王妃!这才是王爷心尖尖上的那位呢!为着这位,王爷千金之躯,在北边那极寒的地方摸爬滚打,受伤流血的,那赫赫的战功——还不是因为这位在北地么!要不然攒军功什么地方使不得,何必去那最危险困苦的地方!王爷对她们老爷的她们都看在眼里,谁承想不声不响的老爷这里冒出来一个胖娃娃,老爷还百般宠爱根本不加他人之手的模样!天呐,为首的嬷嬷只觉得脖子里凉丝丝的,这大好的脑袋不知道还能在上头呆多久……

“吃一口,就一口!来,啊~”元澈怕湿衣裳漆着孩子,索性连扒带抖的将棉袍脱下来踢下暖炕去,只穿着中衣小心翼翼的继续投喂。

小娃娃长得极喜人,肥肥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似得眼睛圆溜溜的湿润润的,小胳膊小腿儿跟藕节似得连在圆滚滚的小身子上,嘟着嫩呼呼的小嘴巴一个劲儿往门口那儿瞧,元澈喂十回得有八回是胸前的棉兜兜‘吃’了奶粥。

“呜~~”爹爹怎么还不会来呀?

胖娃娃等了好久,等的眼睛都酸了还不见爹爹和滚滚来哄娃娃,小嘴儿一瘪,拱到元澈怀里委屈的掉金珠儿了!

喂了这半天,厨房里已经端来三四回奶粥了,可小娃儿吃了还没有小半碗儿,元澈眉毛一挑,看一眼琉璃窗子外头的天色,搂住委屈的小胖猪猪,低声道:“什么时辰了?墨儿还没回来?!”

小黄门上前接过小碗儿,低头轻声回道:“禀老爷,少爷和环少爷被任府的亲家给留住了……兴许、兴许还得等一会儿!”

拍拍胖娃娃的圆屁股,元澈轻声细语的哄:“噢噢,不哭啊~”又蹙眉低喝道:“那还不去请!明儿才是正日子,今儿留住了算什么!任老头是老糊涂了!”

“是、是!”小黄门连声应下,垂首轻巧的快步跑出去,临出内室前还递给嬷嬷们一个自求多福的小眼神儿,被嬷嬷们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胖娃娃在元澈怀里乱拱,嘴里呜呜的叫着,可人疼的元澈心都软成一滩水了,小心把娃娃抱起来,生恐他憋着,摇着他足有五个小涡涡的胖爪爪逗他。

胖娃娃抬脸看这个很好看很好看又香喷喷的人,裂开小嘴小嘴儿冲他笑了一下。元澈捂住心口,哎唷,太可爱了!嬷嬷们也被这笑脸儿迷了眼,一个年纪大的嬷嬷没撑住,“嗳哟”一声叫出来,惹得小娃娃歪着头去找,那嬷嬷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硬生生笑成了一朵花儿,乐呵呵的嘴里“嘬嘬”的逗他,小娃娃给面子的咯咯笑起来,简直闪花了一屋子人的眼。

元澈一手揽着小娃娃,一手在炕头的百宝柜里囫囵翻腾,企图找个能当玩具哄小娃娃的物事,摸了半天,忽的在一个匣子里摸到一个温润细腻的物件儿,元澈眼睛一亮,把那东西拎出来,却是一把晶莹无瑕白如截脂的羊脂玉小剑!

小剑巧夺天工,一把玉剑对着光细看只有剑柄有祥云围绕的龙纹,那祥云里的龙环簇着一个几乎看不来的“斌”字,龙纹环绕着剑柄,正好让人握住不会手滑。

几个嬷嬷笑眯眯的看在榻上扭动的小白团儿,一个个眼珠子都长在上头了,直到当中最沉稳的大嬷嬷无意间搭眼瞧见那柄小臂长的玉剑——喝!倒抽一口凉气,大嬷嬷的心肝都快蹦到外头来,眼前一黑,心道我命休矣!

她那口气抽的实在是太大声了,另外四个嬷嬷抽空扫了她一眼,被她这幅背过气的样子吓着,才想起来她们现在杵在什么境地上。大嬷嬷一双曾经吓哭过小丫头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把玉剑,小娃娃举着玉剑笑的咯咯乐,大嬷嬷的眼随着那双小胖爪从左边移到右边,从上头移到下面,一只脚向前生怕小祖宗把那玉剑扔下床来来不及接住。我的菩萨唷,旁人不知道,她这跟在老爷身边近二十年的老婆子最清楚,那可不是一般的物件儿,是王爷十五岁随大臣安抚西疆的时候从昆仑山下的玉河中亲自捞到的籽料,王爷同亲卫一起在当地人带领下捞了多少籽料,才被王爷捞到这块无暇美玉,除了请御匠师雕琢,就连上头的纹路都是王爷亲自画出来的!大嬷嬷头都要炸了,老爷对这玉剑有多珍惜是人都看在眼里,要不是老爷每日都爱把玩一番,这玉剑的匣子也不会被搁在这百宝柜里——大嬷嬷心里捶胸顿足,深恨自己怎么就没先给挪到老爷的书房里去?

羊脂白玉素以温润细密、腻滑如羊油着称,胖娃娃显然很是喜爱这柄小玉剑,捧着抱着搂着,咯咯笑着不撒手,亲的玉剑上头都是口水。元澈双手成圆状虚环着他,心里头是极为满意的,自古以玉喻君子,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胖团儿喜欢玉剑,很好很好,日后必然是个磊落坦荡的君子!

大嬷嬷提心吊胆的看着,另几个嬷嬷以为她是怕摔了胖娃娃,都道大嬷嬷面冷心热,不约而同的想这炕宽大着呢,大嬷嬷这是杞人忧天了。哪知道大嬷嬷的心肝一会跳的极快一会又吓得慢半拍,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小娃娃高兴了,元澈瞟一眼站的远远的姿势怪异(←大嬷嬷)的几个嬷嬷,温声吩咐:“去拿奶粥来。”嬷嬷们慌不迭的去厨房端粥了,小厨房的火一直没停,新鲜的奶粥也是两个炤上一茬一茬的熬,生怕老爷吩咐的时候没有。

元澈端着青玉小碗儿趁着小东西的高兴劲儿又喂了小半碗,才觉得好了,随手把碗递给旁人,扯掉小东西身上的饭兜兜,搓热了手伸进去在小肚肚上摸了摸,好吧,一直是圆滚滚的,元奶爹也没摸出什么来,面上还故作正经的点头:“嗯,吃饱了!”

胖东西被大手摸的痒痒的,抱着玉剑咯咯笑躲那只手,大嬷嬷一双眼大到不可思议的境地,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玉剑,都不带眨眼的。

“嗯?把火墙烘上了?”朱斌披着玄色斗篷,风尘仆仆的进门来,眼睛一扫道。

打帘的小黄门头垂的低低的,若不是曾受过训练,把礼仪规矩都刻进骨头里去了,他能把头垂到地上去。

朱斌贴身的内侍官横了一眼那小黄门,忙忙走上前接住朱斌脱下来的斗篷。

听见内室里传出来的阵阵笑声,朱斌心里头一暖,笑道:“你们爷这么早就歇着了,还有谁在,是墨哥儿和环小子两个?”

在外头站着守门的两个丫头眼观鼻鼻观心,跟哑巴似得不吭声儿,朱斌拧起眉角,心里疑惑。他身边贴身的内侍官冷哼一声,“爷问话,怎么不回?”这几个都是经过他的手调理出来的伶俐人儿,今儿是怎么了,胆大包天连王爷的话都不回了。

“是小少爷在……”大丫头颤着音儿艰难把话说出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不肯吱声儿。

“什么小少爷?”朱斌一边脱沾了灰的外袍,一边沉声道。还没等回话儿,里边就传来几声清脆脆的小嗓音,“贴(爹)~呜!贴呜~”还有元澈笑着夸赞的温润声音。

哪儿来的小孩儿?看这些下人这般惊恐的模样,由不得朱斌不乱想,朱斌只觉的空空的,手脚都僵硬起来——他知道逸之心里头一直有怨,不仅恨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四王八公,他也怨不能保住忠臣的当今的圣上,当年皇父束手束脚,在元家遭此大难时却没有作为,害的元家除了一个元逸之满门死绝。这种怨愤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臣之思在逸之脑子里日日纠缠,历经十多年的发酵,成了他心上的一道伤不能愈合只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不去碰,粉饰太平——他此生唯悦逸之,又添上了这些承继皇父的愧疚,满心满意都是他一人,逸之要什么他都愿意双手奉上,可若是他想要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呢?

朱斌眉心的深深的印痕成“川”字,他一直以为只要逸之说,他什么都愿意给,可现在这紧缩成一团的心是怎么回事儿?

朱斌的内侍官小心翼翼的替他除了外袍,偷眼瞄了他一眼,只觉得胆都碎了,生怕主子按捺不住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若是不小心伤了元爷,等主子静下来,后悔的还是他自己!

深深吸一口气,朱斌就要亲手去掀那新挂上的锦布帘,血溅疆场他朱永安都没怕过,这回,是生是死,合该他自己亲眼看个清楚!

“永安?”里头元澈听见动静,扬声道,“你先别进来,靠近那个熏笼散散身上的寒气再说!朱嬷嬷,你去给你们王爷拿身暖好的袍子去,灰扑扑的别叫他进来!”

大嬷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闻言只好心神不宁的拿起炕角上一直烘着的棉袍,边往外出去边梗着脖子回头去瞧那玉剑儿,只恨自己老子没给脑袋后头再生一对眼睛出来!

“王、王爷!”直到看见了朱斌大嬷嬷才回过神,瞬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苍天哪,里头那个胖娃娃还不知道什么来头呢,王爷怎么就从京郊大营回来了呢!今天不会发生什么血溅啊人命啊不吉利的事……罢?

倒是朱斌此时脸上已经是喜怒不显的正常脸色了,他心虽吊着,但听到元澈和往常一般的语调儿,心里稍稍踏实了些,朱大亲王现在想的是:只要逸之没想摆脱他,那就什么都好,他也什么都……能忍!朱亲王眼底一片血红,他能忍逸之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但生孩子的女人却绝对容不得!

脸上沉稳如斯,可心里头已经把历代的酷刑回忆了一个遍的朱亲王淡定的掀起布帘,稳步踏入内室……

“啊!”胖娃子猛地回过头来,惊得元澈忙用胳膊去拦,生恐他那软趴趴的身子骨撑不住这么大的动作。

“呜~”见不是爹亲和圆滚滚,胖娃子呜咽一声,好似刚出了娘胎的小奶狗儿似得。

朱斌盯着那嫩趴趴的生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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