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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家公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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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贾母眉眼一僵,心中暗恨。

“罢了罢了,快带老身去看望我那苦命的儿婿罢!”贾母垂泪,话里却藏着机锋,“宝丫头在这里出了这等事儿,唉,可怜我的外孙女,可怜我的玉儿!”

话里的‘这里’、‘外孙女’咬字着重。

张渁闻言,肃穆的脸色愈发黯沉,犹如风雨欲来之势。

这老虔婆打得好主意!

贾母心中略平: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就只管赖到林家女婿身上,日后传出话去,假的也成真的了,谁能把她一个老祖母怎么着?丑事出在林家,又事关林家的女婿,若是林如海识相,就把后招儿统统收起来,给她赔礼致歉,要不然……

哼!林如海狠,她这老封君也不是吃素的!

这话中的威胁谁人不清楚,偏偏史墨、林忠等小辈奴仆争辩不得。

史墨恨恨,禁不住把眼神瞟到朱修身上。

朱修见他眼带乞求,水汪汪、黑溜溜的,心情一时大好,忍不住冲着史小墨邪/魅一笑。(史小墨:摔!你妹的邪魅一笑!)

贾环瞅见,衣管儿下的拳头紧了紧,偏他还不能说话,说了就是不孝,实在憋屈的紧。

“呵呵”,朱修轻笑,逗乐子一般,漫不经心道:“太君心爱世孙女之心人皆知,却何必指鹿为马?难不成戏子当街献媚邀宠,却要怪整条街上的爷们儿不检点?”

一面哂笑,一面冷道:“太君当不能如此溺爱小辈,她造的业却叫别人替她背不成!小王不过看了场笑话,却要提心吊胆——三人成虎,口沫相传,难保不会变做是‘小王在大臣府里与民女私会’?即便小王不在意这风流名声,河间府张家这等严明门第也不在意?”

说着扭头一一瞟过静默的一众年轻公子哥儿,调笑道:“众位兄台可都要小心了呢!”

史墨立马在心内鼓掌,点一个赞,这小王爷,说的忒好!

贾母万万没想到,她那话竟犯了裕王世子的忌讳,忙到:“不敢,世子言重。”眼角瞅见张渁冰冷的神色,嘴里苦涩,脏水没泼出去,落得一身骚不说,还得罪了河间府张家。又见其余数子脸色沉郁,知道今日自个情急之下说造次了,这些个少年最是清高自傲,自己这言语落在他们耳中,想来十分不屑。

倒是一眼看见站在柴贯之后的贾环,心中一动,却见贾环一脸惊惶,呆呆看着地面,不由气急:这个孙儿果真是个愚鲁外向的,但凡这时候替她说句话,她便能借坡下驴,把这一遭儿唬弄过去了。却不想想她什么时候想起过这个孙子过,素日里还担忧贾环太过出挑压了宝玉的势,从而默认王夫人的种种手段。

贾母坐上轿子,前头是内院,除了沾亲带故的史墨和贾环,其他人倒是不好靠近了。

等到了正房,贾环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替贾母说话:“老太太亦是忧心宝姐姐,一时想岔,过后孙儿自当向世子、张兄等解释,必不让他们误会老太太慈心!”

贾母气个倒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她老脸都丢尽了!

史墨低头偷笑,继而愤愤,和林如海想的一样,他也不信贾母会对王夫人等人的谋算一点不知,要知道贾母活了这么大岁数,熬死了公婆,熬死了丈夫,先荣国府老夫人苛厉那是出了名的,贾母在她手下作儿媳,却能斗得旗鼓相当,不仅如此,先荣国公生前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初时那么多姨娘丫头,可活下来的就只有两个不受待见的老姨娘,那些姨娘通房就只生了两个庶女,庶子一个也没有,两个庶出的姑奶奶先远嫁继而早亡,做下这么些事情,贾母竟然还素有贤名,还能进宫去作皇子乳母,这等手腕岂是常人能及?

更别提老来交出了管家权,却还是稳坐钓鱼台,先把贾珠和贾元春攥在手里,后来又笼络了贾宝玉,养歪了年纪大性子硬的贾琏,扶持二房,挑起大房和二房不睦,两房哪个想要挣出一席来,都要先讨好她才成,这一手制衡分权之术用的当真是娴熟巧妙,别看她年老,恐怕荣国府上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那双眼睛,王夫人图谋甚大,贾母恐怕不止知晓一星半点儿,这里头没有她的推波助澜,那薛宝钗怎会知道贾敏的诞辰,王夫人才不会跟她说这个;那斐佩身上耀眼的首饰,那熟悉的打扮还有神情,到底出自谁手,呵,这不明摆着呢么。

林如海正在内室小榻上歪着,面色金黄,想要虚弱与她行礼,贾母忙扶着仆妇的手,急行数步,按住他,哀哀哭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倘若有个万一,可教玉儿如何呢。”

一面殷殷去瞧吕太医,似是期望他说些什么出来。

吕太医虽认死理,也只在医术问诊上较真儿,并不是那不通人情之人,要不然即便有皇帝护着,在宫闱那等地方也活不下去——吕太医这样的人,让他问诊,有一说一,反而更让各宫嫔妃放心,如今贾元春在宫里,除了那位出身王家门客的庄太医外,也就对这位吕大人信任些了,是以,贾母并不敢得罪。

“老大人一时急怒攻心,倒是不碍事,好好养着便罢了,只不可再生气发怒。”说罢,便借口写方子离了正室——在宫中愈久,便愈知道,这后宅之争,比前朝还要阴狠百倍,这些世家龌龊,他是不敢沾的。

贾母方想要提起贾敏,以期林如海顾念旧情,也有把林如海话头堵死的意思。

却被林如海抢了先,可恨这林如海竟是连婉转都不曾,开门见山就把事情说来。

那字字句句皆平淡,却字字句句插到贾母心上。

末了,林如海哀道:“今日是玉儿她娘的诞辰,老夫人还记得罢?”却是连岳母都不喊了。

这一句堵死了贾母的推脱之辞。

沉默片刻,林如海起身,淡淡道:“耳听为虚,眼见做实,老夫人随我去看罢。”

贾母双手颤抖,被两个嬷嬷扶起。

却行至正院偏侧一小院,林如海命开了门锁,里面正是满面惊慌却两颊酡红的斐佩。

林如海也是怒急,一丁点面子都没给斐氏留,不仅命人锁了房门,更是连窗扇都给封死了,斐佩进门之后,就在外屋的香炉里点了欢情香,再加上她身上佩戴的能使人神魂模糊的春囊,二者强上加强,即便斐佩进入内室后发现无人后,大惊失措下用水扑灭了香炉,远远丢开春囊也不中用,她现在衣衫凌乱,惊恐之下|身子却又热又痒。

不等贾母开口,林如海又神色平淡的命人绑来斐佩随身的丫鬟婆子,后头还跟着个拎着包袱的管事嬷嬷。那婆子是斐佩从斐家带来的,为人粗鄙不堪,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还没用林如海说什么,就倒豆子似得一通全说了。不仅牵扯上了王夫人,连薛宝钗也罪加一等。

那管事嬷嬷等婆子回完话,上前来把包袱摊开在地上,包袱里不仅有药瓶,还有几套华贵首饰,连带着两身和斐佩现在穿的十分相像的衣裳。

林如海闭了闭眼,忽然深吸口气,看向贾母,那眼神凛冽,道:“这斐氏身上衣服、首饰,乃至发式,皆是从前玉儿的娘喜好的款式!我竟不知府上二太太对玉儿的娘如此义重,发式衣裳也便罢了,这白玉簪却是仿制的极像,须知这簪是她出门时您给的压箱底的物件儿,从未在荣府佩戴,二太太竟然也知?!”

贾母脸色一白,她通过他人之手把这玉簪给了斐氏,未尝没安了叫林如海见之心软以求将错就错的心思,却不料林如海当场戳破。

斐佩听了,膝行几步,拉住贾母的衣摆,哭道:“老太太救我,老太太救我。”

恐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偏偏来得急,除了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能说上话的儿孙媳妇一个没带,贾母把心一横,静静看林如海,道:“贤婿待要如何?”

掰扯碎,说开了,这斐佩和薛宝钗也是旁姓之人,林如海若是不依不饶,她大可弃了那两个卒子,指责林如海不孝!

林如海还未怎地,林老已是大怒,“这般有恃无恐算计我林家,坏我林家名声,谋求我林家财势,真当我林家无人不成?!”

“舍了这条老命不要,老朽也要请出先祖列侯衣冠,去往勤政殿喊冤!荣国府仗贵妃之势,籍姻亲之便,迫害我林氏族长,污我家声!却不知那贾赦、贾政要如何向圣上交代?!”你以为你占着个岳母的名,我奈何不得,可那平辈的贾赦、贾政却不是!告上这一状,贾赦、贾政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说不得就得削爵罢官!宫里的贵妃,也得倍受苛责!

“你!”贾母大惊,林老梗着脖子,心道,都是一把老骨头,谁能怕谁,舍了这张老脸,能叫族长顾念自己那一房,便也值当了。

“贤婿?”贾母胸口一闷,老泪纵横。

林老见状,就要去林家祠堂哭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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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眼带哀求殷殷切切看林如海。

林老便以“愧对列祖列宗”,要林如海给个说法。

史墨和贾环守在院外头,听着里面乱哄哄的,相视一笑。

林府外,贾赦夫妇、贾政夫妇连同薛姨妈,也正急匆匆迈进林府大门。

林忠早已守候在外,迎上前,当即就略僵硬的求“老爷、太太们且把人遣下,小人有话要说。”

贾赦、贾政惊疑不定。

贾家下仆皆被带往一处小院看管了起来。

迎进小厅,贾赦怒道:“还不带我们去见老太太和妹夫,在这里作甚?!”

林忠道:“老爷们且稍候片刻。”

贾赦正怒不可遏,却见贾珍迎头撞来。这下贾家人都惴惴不安,必是事情大了才叫贾珍这贾氏族长来。

林忠前面带路,一路上林府静悄悄的,仆人丫鬟都不见踪影,一面走,林忠一面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连丫鬟婆子的口供都说了,那节奏把握的极好,到了那院门儿,事情也说完了,没叫贾家人张张嘴。

贾政羞愤欲死,贾赦和邢夫人暗地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王夫人和薛姨妈大惊失色,摇摇欲倒,果真众生相各不同。

远远瞧见贾家人迈进小院,雪雁三两下把头发衣襟揪的散乱,该她出场的时候了!

抢命一般奔进小院,脸上七八道泪痕,史墨和贾环躲避在树后看雪雁风一样刮过,惊叹:好丫头!好演技!

乓啷闯进去,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雪雁就跪着扑上前,涕泪交零,悲愤莫名。

抬眼一瞥瞅见王夫人,那眼神悲痛后更跟淬毒的刀子似得,“老爷,老爷!薛家的蕊官良心发现把薛姑娘的阴谋抖落出来,我们去她那院子,才知道薛姑娘不仅打了那样的主意,还、还和斐家姑娘密谋着要姑娘,要姑娘再病些时日!这是要害姑娘的性命呀!老爷!”

林如海大惊:“玉儿怎么样了?”

雪雁兀兀啕啕,哭道:“姑娘闭门为太太抄经,我们不敢回姑娘,求老爷给姑娘做主!”她们姑娘冰清玉洁,怎会教这样的事情污了耳朵。

林如海悲愤欲死,怔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欺人太甚!”

回头朝着贾母跪下来:“她娘早去,我已年老,玉儿就是我命,求老太太,求贾氏,给我们父女一条生路罢!”

贾赦、贾政大惊,“妹夫,这如何使得!”

贾政更是一掌掴的王夫人跌坐在地不起。

林如海只不起来,林老疯魔一般要去告御状。小院大乱,贾赦、贾珍慌张自不必说,独贾政比别人要狼狈到十分去:要劝说林如海起来,要拉住林老哀求,又气急要打杀王氏这毒妇。

林老瘫坐在椅上,指着贾政骂道:“当面教子背地教妻,你做这些给谁看?!”

……

半晌,在贾赦贾政贾珍面红耳赤,颜面全无劝解下,方才好些。

林如海心灰意冷道:“我林家管不得贾家事,今日之事亦断不能传扬出去,连累了我儿的名声!林家与贾家姻亲之谊,便悄悄了断了罢,拿纸笔来——!!”

贾赦等都懵了,贾母再不甘也无法,否则叫林老一状告到御前,贾府的前程连带着她和王氏的性命都保不住,别的且不说,贵妃肚子还大着,断不能让贵妃没脸,让未来的皇子没脸,那是他们家日后最大的希望!

林海把前因后果俱都写了,最后写与贾氏断两姓之好,贾赦、贾政、贾珍俱都脸色灰白的签字画了押,林如海和林老亦是。不光如此,那些仆妇也做了供词,划了押。那玉簪、衣裳、药物也被林家收去当证物。

至此,贾母才知道林如海的真正目的,可木已成舟,她再无回天之力。日后林如海手里握了这把柄,林家这势贾家再不能借上半分,更不敢稍行差池,惹恼了林如海,只消一封密折,就能交荣宁两家大厦倾塌——贾母不是傻子,圣上不喜四王八公,她心里有数,现下还有太上皇老圣人护着,只老圣人年岁以高,当今羽翼渐丰,老圣人又能护上几日?为今之计,只能祈求贵妃的肚子争气,一举得男,才能保全贾氏。要不然,林如海哪日状告,便是圣上瞌睡给送了枕头,圣上必由此严惩不贷。

贾母年高,又恨又灰心,禁不住头晕眼花,林如海当即好生送客。

直到他们离开,也没人发现——至始至终,林家都没给他们开口掰扯、自辩的机会,那些话头,都被林家主仆、上下把握时机哭闹、蛮缠给遮掩了过去。

这是个闷亏,偏贾家吃下去还得笑脸赔不是。仔细想想,林家可有一丝的损伤?

*******

贾家历来好声势,贾母还好,贾赦等人来时带的人不少,这浩浩荡荡回去时颇威风——只是看不见的地方:男主子个个颓丧,王夫人左脸肿的老高,薛姨妈哭昏过去,薛宝钗木头人一般,斐佩仪态全无,脸色绯红……

贾环作为儿孙,亦悄悄跟在后头,送众人回府,对后头一众事只作不知,行事礼仪叫外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之后,籍口春闺,贾环在自己小院闭门苦读,躲了清净。

独留史墨一人在林府,倒有些孤单了。

那日贾家众人归家后,除了各房心腹,其余带去的仆人都远远发卖了,又一两日,府上好几个爱嚼舌根的仆妇悄无声息地淹死在井里,阖府上下噤若寒蝉,对那日避讳极深。倒是没有一丁点儿传扬出去。

林家愈发安稳平静,林如海病愈,重归朝堂;林黛玉大好,又结交了四五闺友。

薛宝钗身边,除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莺儿,其余都被灌了哑药,斐佩身边服侍的人更是无一幸免。贾政看薛姨妈一家子厌恶无比,却没有明面上的因由只能粉饰太平。

倒是蕊官,为着她那一句话逃出了升天,那日,贾府人离开时她没跟着,林家过后就把她和藕官送去了庄子上,后来各自嫁给了庄子上的小管事,多年后一看,当年贵妃省亲时采买的十二个优伶,倒只她俩得了好结果。

☆、72宝钗番外

宝钗番外

自打出了林家的事后,薛宝钗的好姨妈就病了,病的‘很沉’,薛姨妈和宝姐姐两个都被拒之门外。

事情虽被粉饰的极好,没有任何难听的话传扬出去,薛姨妈一家的日子却十分不好过,薛姨妈是个没成算的,薛宝钗此番之事并没跟她商量,反倒打着给薛蟠谋路的招牌,薛姨妈钻了牛角尖儿,母女两人到底生了裂痕。

尤其在薛姨妈竟把这事学给薛蟠听之后,薛宝钗羞恼之极,往常对着薛姨妈和薛蟠脸上还露些真性情,现下倒成了个端着笑脸面具的瓷娃娃。

斐佩事败,王夫人下不来台,贾政如今根本不踏入正院,日日歇在姨娘处,尤其是赵姨娘最是得宠,赵姨娘身边有贾环派去的得力的婆子,在那婆子的示意下,赵姨娘不仅不想往常那样粗鄙,还特特儿挑拣了两个颜色端正的丫头给贾政做了通房丫鬟,被贾政赞“贤良”。

赵姨娘起先还美得找不着北,要知道贤良二字从来是说道正妻的话!幸好那嬷嬷看得清,没几日就给赵姨娘掰了回来,赵姨娘用脑子想了一想,却深觉贾政之凉薄——她可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是贾政平白给生了三个嫡子女的太太没脸,真真儿叫人心寒。

有了这念头,赵姨娘倒低调下来,不久,贾政就又收了两个下头人孝敬的美人,这两个美人可了不得,人美出身也好,都是九品小官家的女孩儿,不仅没有身契拿捏在王夫人手上,还进门就是良妾,贾政一高兴,把外书房原有的两个通房也提拔成了姨娘,只一月,二房后院里就多了四个明晃晃的半主子。

王氏气怒攻心,却愈战愈勇,跟斗鸡似得,豁出去一般,见天儿拿捏几个出挑的新姨娘,贾政宠哪个,她就作践哪个厉害,两夫妻倒像仇人一般,你宠我作践,你作践我就更宠!赵姨娘躲在新人后头,抚着砰砰砰的心口松了口气,亏得她聪明!

这日,薛姨妈又跟薛蟠哭诉,这荣国府里的人见风使舵,见贾政不喜她们,王夫人又避而不见,便越发的怠慢。薛蟠揉着眉心,他也艰难,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姨夫没把她们赶出去就已经算好的了,哪儿还能像从前一样呢?

叹口气,薛蟠又想起那个不知道藏去哪里的人,心理益发的难受,半晌才下决心道:“妈,咱们搬出去罢,老宅那里虽破败些,到底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去那儿,您和妹妹也不必受这些气!”

薛姨妈大惊,拍着薛蟠哭道:“我的儿,你瞎说什么呐!咱们家的买卖大不如前,不靠着你姨夫家的势,随还认得咱?不行!绝对不能搬!许是过些日子你姨夫就消气了,咱们也能求求你贵妃表姐,给你找个能帮衬上的闺秀!”

薛蟠哪儿有心思娶什么媳妇,他想跟薛姨妈说这些时日他踏实下来做事,自家买卖好了许多,无奈薛姨妈半句都听不进去,只一个劲儿吩咐薛蟠多亲近他姨丈。

薛宝钗在内室听着,心都凉了半截:在姨妈家生靠着,她怎么办?出了之前的事情,姨妈绝对不会同意她和宝玉,偏这话又不会明着说出来,不说出来,贾府上下不会有人敢给她做媒;客居别人家,妈妈的交际自然也只能是陪衬着主家,来做客的人先看到的自然是贾家正经的姑娘——她今年都已经十七了,这是要耗尽了她的青春么?妈妈就一点也不为她考虑?

薛宝钗用帕子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己。莺儿怯生生的看着,也不敢上前来劝——她虽然留了条命,可薛姨妈却把气都撒她身上了,给打的全身没个好地方儿。弄得一个活泼娇俏的小姑娘,枯朽畏缩的厉害。

薛宝钗知道母亲为了哥哥,是决计要赖在荣国府了,恐怕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全然想不到自己这个闺女呢。

在屋里闷了十来天,薛宝钗圆润的身姿都清减了许多,平添了些我见犹怜之感。贾宝玉被王夫人狠拘了月余,这天乍然遇到宝姐姐,惊艳非常。薛宝钗表现的极恭和,匆匆见过礼就去了,叫王夫人没揪到什么不是。

见薛宝钗自林家回来之后安分守己,镇日躲在屋内女红、读书,并不出来祸害宝玉,王夫人便也放了心,集中精神去对付贾政那一帮子狐媚子。薛宝钗自己不出来,倒是叫丫头送过几次东西给王夫人。

王夫人本就没亲眼见到薛宝钗在林家的狼狈情形,那日种种又全是林家的一家之言,她那心眼从来就认准林家没一个实诚东西,薛宝钗这般作态,倒让她略略软化,心中存了个念头:那日,别是林家给泼的脏水罢?一日日过去,王夫人更是信了这念头,待薛宝钗也亲近了,薛宝钗进出二房的时候亦多了起来,薛姨妈高兴的哪天不念上三五句佛?

只薛宝钗心里门儿清:姨妈还防着她呢,她要是露出一点和宝玉的亲近,恐怕姨妈就得变脸了!

宝玉渐大,那身脂粉气年纪小时还不觉得怎地,反衬得他更玉雪可爱,现在却不成了,薛宝钗见过如张三公子那般不近女色、君子端方的人物,益发瞧不上他,只觉得一靠近就腻得慌,满嘴的姐姐妹妹、胭脂水粉,无半点的男子气概君子担当,实在惹人厌烦。

是以,薛宝钗规避贾宝玉倒真不是在做假给王夫人看,实实在在的出自她本心。

只是薛宝钗有什么办法呢?这宝玉已是她仅有的最好的选择,如果不想辜负了年华,日后给人作填房或嫁个不入流的莽夫贱卒,她就只能成为宝二奶奶!

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最好的贱皮子,贾宝玉就更格外的贱些。

当初宝姐姐待他亲昵密切的时候,他心里眼里总想着爱给他使性子甩脸子的林妹妹;如今宝姐姐对他疏远有礼了,他反倒像蜜蜂见了蜜似得黏了上来,变着法子想要亲近讨好宝姐姐。

宝钗见他那副无赖歪缠的作态,益发腻歪,他五回来梨香院倒有三回避而不见的,另外两回也只匆匆打个照面罢了。

王夫人听说,心上满意,一次摩挲着宝钗的手笑道:“我的儿,姨妈疼你,你的终身姨妈定给你找个好的,能配得上我们宝丫头的,明年春闱,可不是尽有那良才美质等着我们宝丫头挑么!”

薛宝钗羞红了脸,跺跺脚,恼道:“姨妈!”捂着脸便跑了出去,王夫人在后头咯咯直笑。

出了二房院落,薛宝钗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春闱?给她挑个没财没势的穷进士么?!一辈子操持微博的家底,伴着没有门路升不上去永远八、九品的芝麻小官儿的丈夫,还得花销嫁妆给他充门面、纳小妾?一辈子低声下气地看旁人脸色?!

她薛宝钗绝不!

上一回是她蒙蔽了心性,这一次她绝对要叫别人求着她!——等着罢,我的好姨妈,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求着我嫁给贾宝玉那个歪脖儿!

莺儿早已习惯了她家姑娘那人前人后不同的两张脸,安安静静的只管跟上去。薛宝钗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如今她和她家姑娘是一个节骨眼上生出的花儿,她姑娘嫁得好,她才有前程——经过那些事,再没有比她更明白她姑娘心思的人了,见识过张公子那样的伟男子,别说她家姑娘,就是她也瞧不上宝二爷这样儿的,正因如此,她主仆二人才更亲密,她姑娘不会背弃她,她自然也不会为了个宝二爷背叛她家姑娘,日后,有她家姑娘的风光,就有她的安身之处!

“姑娘,宝二爷又派人送东西来了。”莺儿低声回禀,薛宝钗头也不抬,曼声道:“搁一旁罢,有那不出挑的赏了外头的小丫头罢。”

莺儿应下,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婆子丫头感恩戴德的声音,薛宝钗不屑一笑。

待莺儿又进来,薛宝钗抬头仔细打量莺儿半刻,莺儿也不慌,坦荡荡的任由薛宝钗的眼神上下看她。

“这秋香色不好看,待会你去库里挑几匹鲜亮的料子,哥哥给我带了几盒上好胭脂,你也取一盒子艳红色的去!”又赏了些不贵重却做工精致的金银首饰。

莺儿爽快应下,并不推脱。

主仆两个十分默契,自打薛宝钗纤细之后,便往清雅高贵里妆扮,因她曾说不爱首饰不喜花啊粉啊的,自然不能打了自己的脸,便索性往高贵出尘里打扮;倒是莺儿,一反从前鹅黄柳绿的鲜嫩,开始艳丽起来,像朵人家富贵花一样,甭管俗不俗气,那高高的胸脯、红艳的丰唇总能叫宝二爷看花了眼。这两个走在一起,高贵的更高贵,艳丽的更艳丽,贾宝玉都恨不得多长只眼睛。

“东西放了么?”

见问,莺儿嘻嘻笑道:“放了,非要我吃口燕窝他才喝,我便趁着机会把药放进去了,看着他喝完了才回来。”

宝钗点点头,道:“隔三日再去放一回。”

“我省的,”莺儿道,又问:“姑娘,那屋里的那几个……有了?”

宝钗一笑,脸上隐约现出个梨涡。

☆、73宝钗番外,晴雯结局(中)

这段日子;不知怎地,二爷需索多了些。花袭人一面抚着细滑的面料,一面略有些甜蜜的想。

“哟,姐姐作衣裳哪。可见我来的不巧了。”袭人一念未了,忽听见外面有人说道。

袭人忙起身笑着让座,脸色并未因那人带些酸的口气变一变;因笑道:“这话怎么说?妹妹来了,若是二爷在也要停下攻读诗书来与妹妹说话呢。”

来人唇边笑意略淡;只笑道:“嗳哟,瞅瞅你这张嘴;果然是二爷院里最贤惠的!”那人却是梳着小妇人发式的晴雯,只听晴雯笑道:“今儿跟我们爷来府里请安,我毕竟在宝二爷院里侍候过;便来瞧瞧众位姐妹。”

袭人喜道:“你这气色越发的好了,可见芸小爷真是个疼人的人。”

晴雯听了这话,却不像当初那样死活不愿出怡红院,看不上贾芸的样子了,面上竟略略带上了些娇羞,“想来这是佛家说的缘分了,以前在这怡红院的时候,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这处更好更能容身的地方了,是以宁愿死在这处也不愿离了去,可一旦走出去了,再回头想想,这原该也是我的造化,在那里虽不像这儿锦衣玉食的,却是我自己的地方,能当家做主。这般说来,是乘了太太和姐姐您的恩惠,我这么想着,才过来了。”

袭人听说,胸口一滞,到底什么也没说。

晴雯亦只是顺道来看看,坐了一会儿,便有小丫头来请:“奶奶,爷要回去了,叫来请你。”

送晴雯出了院门,袭人只觉嘴里不是个滋味,心烦意乱地,便把那未做完的中衣搁在一边,她闭目半外在小榻上养神。

忽听麝月进来,那麝月道:“姐姐不适?方才看见个人影,恍惚是晴雯的模样,可是她来说了些什么?”

麝月一贯维袭人马首是瞻,性情模样也是和袭人一个类型的美人儿,以往晴雯在时,她们两个相帮相扶,才没叫晴雯在宝玉面前占了大头。

袭人摇摇头,笑叹道:“晴雯也是个好命的,听说芸小爷待她极好,这后半辈子也算有个依靠了。”

麝月不以为然,那芸小爷不过是后廊住着的五嫂子家的儿子,又父早丧,晴雯在这院里时,千金娇养,比一般门户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了,在那里能习惯的了?

不过她也不与袭人争辩,只道:“那芸小爷是个会来事的,又认了咱们二爷作父亲,门外头那两盆白海棠还是他那时送的呢,想来晴雯跟着他过不差。”

自从晴雯出去后,宝玉跟前只剩下三个大丫头,比起袭人善于逢迎,秋纹虽更积极逢迎媚上,却没有袭人那气度,时常欺悔小丫头,宝玉并不太得意她,倒是麝月,没了往常晴雯袭人那般的秋月春花挡在前头,反叫宝玉上了心,好些日子都是点了她上夜、近前侍候。如此,袭人麝月也便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表面上姐妹情深的,但台面下互别苗头的时候也常有。

麝月瞟了一眼袭人身侧月白色的布料,心内有些发酸:以前这院里是晴雯的女红最好,任谁拍马也及不上,二爷的活计大多是她做的,晴雯一走,袭人便把这些接了过去,但凡贴身的衣物,或是荷包鞋袜这等亲近的饰物,她都把持着不叫别人沾手,偶尔手指缝里露下些,还特特指派给院里的二等丫头,可真是气人!

麝月不自觉的抚一抚肚子,面上露出些笑意来:她是真心爱重宝二爷,也不求别的,只要一辈子侍奉二爷身边便是了。

待麝月出去,袭人的眉头便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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