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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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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刚才出剑后,就呆立在原地,似乎被自己的剑气所震惊,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剑气已经达到如此犀利的地步,一出手就是伤人夺命,所以怔立在场,任由江子幽和江振庭缓缓退去。
忽然,自江家父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好剑法,好剑气。”声音和缓悠扬,宛如诵经。
江子幽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楚天阔也抬头望去,却见靠着山壁的一块巨石上,立着一个灰布衣瘦高老者,须发灰白,颧骨略高,两颊削瘦,留着山羊胡子,眼珠子湛蓝,看起来有一股抑郁神色,有几分异域人士的风采。灰衣老者站在巨石上,悄无声息,状如鬼魅,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江子幽带着哭腔喝问道:“你是谁?闯我青城山意欲何为?”
灰衣老者不去理江子幽,看着楚天阔说:“你就是楚天阔?”
楚天阔点点头,对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十分忌惮,说:“晚辈正是楚天阔,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
就在此时,江振庭也回过头去看,顿时失声道:“辜沧海!”
此言一出,楚天阔和江子幽都一惊,楚天阔没想到如雷贯耳的混元教教主就是这么一个老头,更没想到辜沧海会突然出现在青城山,他与混元教一两年来短兵相接多次,就是辜道吾也遭遇过几回,但却从未见过辜沧海。想来应该是辜沧海终于练成“天罡大法”第九层,才亲自进入中原来吧,楚天阔略微有些兴奋,心想也许一切都可以结束在这青城山呢。
江子幽朝辜沧海说道:“辜教主,大敌在此,要是辜教主除掉楚天阔,对我们的中原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
辜沧海眼神迷惑,说:“中原大业?我们有什么中原大业?”
江子幽听着这语气,顿时冷汗淋漓,以为辜沧海要倒戈一击,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就是逐鹿中原,共分天下…”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振庭挥手打断了,江振庭说:“辜教主亲上我青城山,所为何事?”
辜沧海说:“好久没入中原了,这次路过,听闻青城天下幽之名,就想上来看看,顺便了结几件事。”
江振庭听辜沧海所言非善,问道:“辜教主有什么事要和我青城派了结?”
辜沧海说:“归元秘笈。”
江振庭闻言,脸色一变,说:“辜教主的意思是?”
辜沧海说:“青城派不值一本归元秘笈。”
江振庭破口大骂:“我也不稀罕什么归元秘笈混元秘笈,但是这秘笈是当初辜道吾哪来跟我交换立约的,要想拿回,就让辜道吾自己来拿。”
辜沧海眯着眼说:“江掌门,你没明白,你和辜道吾有什么交易是你们的事,我只是来要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辜道吾擅作主张,盗我秘笈,我不得不自己出手来要回,是你自己交回?还是要让我动手呢?”敢情辜道吾是背着辜沧海与青城派立约联盟。
江振庭怒道:“我原也不在乎那归元秘笈,只是你们父子这么来唱双簧,实在太欺负人了,我江振庭就算豁出老命,也绝不会向你妥协。”
辜沧海点点头,嘴里说着“好好好”,不知道是江振庭的拒绝正中他下怀,还是对江振庭的骨气赞叹有加。
江子幽在一旁说道:“爹,要不……”江子幽还未说完,就被江振庭挥手打断。
辜沧海说:“拿不回秘笈,就不止是你一个人要偿命了,恐怕每一个青城派弟子都有练了归元秘笈的嫌疑。”言下之意是要血洗整个青城派,辜沧海说完,眼光在江子幽身上扫来扫去,“看令郎也是人中龙凤,英年早逝未免可惜了些,要知道,如果我出手,绝不会留情的。”
江子幽像老鼠遇到猫似的,不敢做声,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身子也不住地微微颤抖。
骤然间,辜沧海就如鬼影般晃到了江子幽身边,身法之快,世所罕见,楚天阔也没完全看清辜沧海的身法,竟似移形换位般倏然而现,知道辜沧海的武功超过以往任何一个敌人,正要出手解救,江子幽已被辜沧海扣住手腕,吃力不过,跪倒在地了。只要辜沧海手中劲力一吐,江子幽必然一命呜呼。
楚天阔见江家父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在自己家门里被人逼迫至此,心中不忍,开口说道:“辜教主,想来江掌门也绝不是贪图你混元教的绝学,只是混元教送出后又来索取,实在不合规矩。”
辜沧海看了楚天阔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来对付青城派这个中原内奸的?”
楚天阔说:“一事归一事,只是辜教主这么做,实在是咄咄逼人。”
辜沧海微微一笑,说:“我拿回自己门下的东西,何来欺人太甚,怪只怪这江老儿太过贪心。”说完,手中稍微用力,江子幽竟痛得呱呱大叫,江子幽贵为青城少掌门,武功修为自是不弱,突然惨叫,必然所受痛苦甚剧。
楚天阔还待反驳,就听江振庭深叹一口气,说:“罢了罢了,秘笈在此。”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丢给辜沧海,仿佛把自己的精气都丢出去了一般,江振庭扔完书后,身体颓然而倒。
辜沧海接过秘笈,手一甩,把江子幽摔到江振庭旁边,然后翻了翻手中秘笈,似乎确定无误,合上书,夹在双掌间,然后往前一撒,就见无数火花飞了出来,转眼烧化成灰,随风而逝,再无踪迹。原来辜沧海不仅把秘笈用内劲震得粉碎,更用纯阳真气把碎片点燃,瞬间烧化为灰,这手功力,辜沧海使得不会吹灰之力,着实令人心惊。
辜沧海毁掉秘笈之后,对着江家父子说:“原本应该把你们的命也收了才对,但还要让你们传个消息,就暂且留你们的命。只是如果日后让我听到有人使用归元秘笈的武功,我绝不轻饶你青城派,你听明白了吗?”
江振庭铁青着脸,咬牙不语。
辜沧海接着说:“让你传的消息是,告诉中原武林,我辜沧海要决斗。下个月十五月圆之夜,还在二十年前的地方,我要与游任余再决雌雄,生死无尤。我输了,终生不入中原,游任余输了,中原武林听我混元教号令。就这个意思,要是不敢来的话,就别怪我长驱直入中原了。”
江振庭和江子幽还呆在原地没动,辜沧海说:“你们还等什么?”
江子幽看了一下楚天阔,楚天阔心想,也许这是一个好结局,辜沧海主动断了与青城派的联盟,而江振庭负责传辜沧海的战书,他与混元教的关系就会大白于天下,似乎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于是楚天阔说:“江掌门请。”
江子幽闻言,似乎害怕这两位煞星改变主意,赶忙扶住父亲,从来路跑了回去,头都不敢回,可能在自己山头里此狼狈而逃,对江子幽来说是第一次。
江家父子走了后,辜沧海对楚天阔说:“可惜,我答应了人不对你出手,否则一定要较量一番。”
楚天阔闻言一愣,心想还有人能令辜沧海做事,莫不是唐家老太太,为了保护我而让辜沧海不对自己下手?但似乎不太可能,心下狐疑,问道:“晚辈得何人如此青睐?”
辜沧海说:“一个剑客,他说与你论过剑,但没有真正交锋过,他说你是难得的剑客,游任余的剑法过于贵气,而你更能审时度势,奇招频出,深合他的剑道,所以非要与你决战不可。”
楚天阔明白过来,说:“教头。”心中想起在蒙山脚下与教头的拼命,倒也耍赖撒泼,凡是能求存的招都用遍了,想来游任余这样的剑侠是不屑用这样的招式的,所以教头才有此语。
辜沧海默然,说:“他这一年来在中原磨砺剑法,会过不少高手,也杀了不少人,却因为不能与你一战而耿耿于怀,我自然不能坏了他的事。”说得好像他一出手,楚天阔就必死无疑似的。
楚天阔倒也不生气,只是他听教头在中原杀了不少人,突然想起不知道柳忘蓑等人怎样了,最近没有去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不知道是否成了教头的剑下亡魂了,问道:“教头所杀之人,有没有陆上八仙?”
辜沧海奇怪地看着楚天阔,好像楚天阔的问题极为幼稚似的,辜沧海答道:“人命如草芥,杀这个杀那个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不是你认识的人,就无所谓了,而一旦杀了你认识的,教头就罪无可恕了?”
楚天阔一时语塞,辜沧海的说法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也有几分道理,为什么有些人被杀,就像天塌下来似的了不得,有些人被杀,却连一丝最细微的涟漪都没有泛起,难道人命真的有贵贱之分?
楚天阔还在琢磨,辜沧海又说:“我在西域就听说过你,据说你是因为在岷江受到辜道吾埋伏,才遇到奇遇练成绝世武功,我还知道你义父在那场埋伏中死去。虽然我不知情,也没想过用这样的手段来削弱游任余,但你一样可以把账算在我头上,我绝不会不认,只要你有本事报仇,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楚天阔明白了,原来埋伏之事,包括与青城山联盟之事,很可能都是辜道吾自己在中原的行动,辜道吾应该是趁着辜沧海闭关之时,率兵潜入中原,企图在中原布下据点,到时可以待辜沧海出来,就可以一举拿下整个中原,看来辜道吾是个谋略很深的人,而辜沧海更像是个武林中人。楚天阔不禁想,辜沧海说这番话,是不是为了逼自己出手,他好趁机要了自己的命?辜沧海竟有这样的信心?楚天阔跃跃欲试,于是摇摇头,说:“冤有头债有主,杀父之仇我会去向辜道吾索,但并不表示今日我不会出手,即便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试试,如果侥幸能打败你,下个月的血战也许就可以避免了。”
第一百三十零章 惊天剑,遇挫
楚天阔在青城后山首次见到了再次进入中原的辜沧海,楚天阔意欲挑战辜沧海,结束这场武林纷争。
辜沧海说:“你是个异数,如果照我二十年的性子,我不会留你,但现在我却不想跟你动手,因为你还差那么一点点。”
楚天阔知道辜沧海这二十年武学修为一定是突飞猛进,但自己的武学也已经登峰造极了,为何辜沧海还说差那么一点点,莫非这是攻心之计?于是说:“差了哪一点还请辜教主指教。”
辜沧海说:“你的武功已经超凡入圣,但还没有到超圣回凡的境地,就差这一点点。”
楚天阔心中一凛,这是得道的境界,只听游任余说起过,当年游任余担心辜沧海由魔入道,那样武林将无人能敌,遂问道:“辜教主已经得道了?”
辜沧海不去答他,兀自说:“天下武学,无不分为技、艺、道三层,多数武林绝技,都停留在技的境界,以招式精妙、力道大小决胜,虽然打起来好看,却是末流之技;少数能通过技近乎艺的方式达到艺的境界,这时可以达到化繁为简,化巧为拙的地步,取法自然,任意挥洒都自成招式,往往招式越简单,造诣越高,就是以少胜多的境界;等到招式简单到只有一的时候,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就是道的境界了,到这个时刻,天人合一,万物皆在胸中,无不可以随心所用,人可以超凡入圣,达到化境,近乎于神,这是你的境界。”
楚天阔听出辜沧海还未说完,就没插话,等着辜沧海继续。
辜沧海看了楚天阔一眼,接着说:“几年前我达到这个境界,掌法无坚不摧,但我总想探寻这道的背后,还有什么东西,所以我不断参悟佛法武道,终于让我明白了,所谓的道,其实只是一把钥匙,而锁是我们的心,人得道之后,要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用这把钥匙开启心中的锁,才能焕发出人自有的潜能,当我做到这一步之后,我发现,上苍造人,其实给予每个人都是无限本事的,每个人都是无所不能,只是很多人心中覆尘,看不到而已,这就是超圣回凡,回到凡人肉身之中。这么说,你该知道了吧?虽然你武功卓绝,却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楚天阔听得冷汗淋漓,因为他知道辜沧海绝非信口雌黄,辜沧海边说边走,楚天阔感觉辜沧海化作了高山,难以攀登的高山,矗立在楚天阔的眼前,压得楚天阔喘不过气来,楚天阔知道这是借势,辜沧海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以气势夺人,楚天阔顿时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辜沧海说:“你是我十年后的对手,你修炼个十年再来找我,那时候我们可以打一打,我劝你现在找个深山去闭关修炼。”
楚天阔调整了一下气息,说:“只怕我无法领辜教主这份情,不战而退,不是我的做派。”
辜沧海微微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楚天阔可以抗击得了自己的这份气势,不禁对楚天阔刮目相看,说:“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也许不用十年,可惜可惜,要知道,我一旦出手,绝不会留情的。”
楚天阔说:“我也一样。”
话已至此,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楚天阔前所未有的表情凝重,右脚微微向前屈步,眼睛看着辜沧海,却见辜沧海还是好整以暇,双手背在身后,楚天阔知道他不会先出手的,所以说了一句:“得罪了。”说完后,脚一蹬地,身子如流矢一般朝辜沧海飞去,手中剑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刺眼的光芒,灿若星河,光芒过处,飞沙走石,直取辜沧海。这一剑,万法归一,万流归宗,包含了楚天阔所学的所有剑法,是经由幽冥老怪阴阳互换的启发,在不老峰山腹里领悟而创下的,惊天一剑。只此一剑,天上地下,万莫能敌,楚天阔知道自己这一剑,即便是游任余乌蒙这样的绝顶高手,也很难抵挡。
只见辜沧海眼放精光,后退两步,突然,抬手轻轻一推,竟推出了一道高山般的气墙,凌空朝楚天阔汹涌而至,楚天阔感到劲风扑面,宛如刀割般生疼,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掌力,楚天阔没有退路,雄心一起,剑气纵横而出,准备与辜沧海全力一拼。
楚天阔的剑气冲入气墙,但却无法击破辜沧海的掌劲,掌劲略减,但依旧朝楚天阔袭来,楚天阔大吃一惊,轩辕真气护体,一个盘龙上旋,剑气如乱箭般飞出,但尽皆被如巨浪般的掌劲如吞噬。
楚天阔的身子宛如惊涛之中的一叶扁舟,被掌劲一催,直直往山壁上撞去,而掌劲未消,依旧扑面而来。楚天阔知道撞上山壁,自己势必要被这两股力道揉为齑粉,于是暴喝一声,灌注真气与后背,竟生生地把身体压入石壁之中,接着,掌劲袭到,嘭的一声巨响,竟撼得山壁一阵震颤,并且在山壁上留下一个一人高的掌印,如此神功,闻所未闻。
楚天阔虽然身子嵌入石壁,避过了辜沧海这一掌,但最早相接那一击,以及身子压入石壁的反弹之力,就以让楚天阔气血翻腾,噗的一口鲜血吐出,身子随之向前倾倒,楚天阔拿剑抵地,支撑住身子,楚天阔知道自己败了,再有一掌,自己绝对抵挡不住。
烟尘消去,只见辜沧海站在对面,衣服上有几处划破,衣片翻飞,脸颊上还有一道剑伤还在流着血,染红了下颌的胡须。只听辜沧海说:“好剑气,好剑法,我低估你了。”原来,楚天阔的剑气穿过的气墙,破了辜沧海的护体神功,划伤了辜沧海。
楚天阔勉力站直身子,说:“但我还是输了,你伤势没有我重,我不是你的对手。”
辜沧海点点头,说:“可我已经没有杀机了,刚才动手的时候我想乘机除掉你,但此时一招已过,杀机已逝。高手过招,贵在念至心起,一气呵成,以意取胜,刚才虽只有一招,但都是我们两人平生绝学,所以够了。意念过后,就是拼武功、内力了,虽然可以杀了你,但没意思。再说,拼得凶了,被青城派反制,那才叫阴沟里翻船。”
楚天阔不禁笑了笑,说:“没意思。”
辜沧海说:“你的剑法已经超过了二十年前的游任余了,甚至如今的游任余都无法与你匹敌,而你年纪还轻,将来是个好对手,所以我不想杀你,看你的悟性到什么地步,什么时候悟到了刚才我说的,就来找我,不过那时我不会再留后患。”
楚天阔说:“公平。”
辜沧海说:“如果你下个月出现在盘龙谷,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所以我劝你不要去,潜心钻研武学,我等着你。”
楚天阔咬咬牙,说:“我会再找你的。”
辜沧海点点头,转身走去,边走边说:“很快,中原就没有对手了。”说完这句话,人倏地不见了,移形换影,杳无踪迹。
辜沧海一走,楚天阔又吐了一口鲜血,旋即就地坐下,运气疗伤起来,伤势比想象中要重,辜沧海的天罡星汉掌绝非把戏,楚天阔感觉经脉有些紊乱,内力大减,但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楚天阔稍微调息,把穴道封住控制伤势,就收了剑匆匆抄小路,往青城山下走。
下得青城山来,楚天阔却又不知道往何处去,身体伤势虽重,但并不致命,楚天阔感到忧心的是辜沧海武功高得可怕,中原恐怕无人能敌,即便是游任余,恐怕也有心无力,就算自己到了盘龙谷,也无法助游任余取胜,除非用人海战术,一起联手才能打败辜沧海。
楚天阔有些意兴阑珊,感觉自己为了中原武林安危不断奔走,却发现一切竟如螳臂挡车般无力,仅在一刻间便被打的支离破碎。楚天阔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于是便在在人迹罕至的野外奔走,漫无目的,昼行夜宿,边走边疗伤,饿了便采野果、打野味果腹,困了就找个山洞睡,只是辜沧海的身影不断地在他眼前飘动,不断地叫他去领悟,但楚天阔却不知道从何处去领悟,所以他只能跑,跑起来就见不到辜沧海了。
这一日,他走到一处高山脚下,只见一片山脉连绵,云笼雾罩,不知绵延多远,楚天阔以为自己又跑到唐门不老峰所在的龙门山脉了,但仔细辨认,发现不是,而是另外的山脉,但一样的山峦叠嶂,苍茫辽阔。向山中樵夫打听,才知道这是终南山。
楚天阔心中一动,终南山,不就是乌蒙和他师父秋朔野归隐之地么?自己在唐门的时候就想着来拜会一下,没想到无意间就走了过来,心想也好,乘机拜会一下乌蒙,如能请得乌蒙出山相助,对中原武林是一件好事。注意拿定,便入得山来,心里翻出当初在淮阴城外乌蒙画的地图。
按照乌蒙所画地图,秋朔野隐居之处,当在终南山西北角,而楚天阔是在山脉南边入山的,所以要翻山越岭,穿越半座山脉,好在楚天阔也不急,便餐风露宿地在终南山间行走。
走了两天,才到了乌蒙所画地图之中标识的那处山谷,山谷狭长,两边峭壁直插云霄,仅留一天天光,中间荒草丛生。照乌蒙当初指点,秋朔野的隐居之地的入口,就在右手边的被杂草掩盖的峭壁之间,于是楚天阔就在峭壁脚下摸索开了,约莫在峡谷中间位置,果然看到在杂草掩盖之下的一道人工凿出的门洞,宽度仅供人侧着身子出入,不细心勘察,是绝难发现此处别有洞天的。
楚天阔当下侧身穿过石洞,洞中昏暗,楚天阔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发现深处一个只有一张桌子大小的石洞,跟入口相邻的一边有台阶向上,楚天阔抚摸着山壁,却都是斧斤凿削的痕迹,却不知是何人花如此心血,凿开此通道。
楚天阔顺着台阶拾级而上,越走越黑,走了二十多个台阶,台阶一转向,又一道台阶远远伸去,尽头处有光,是峭壁的另一面。楚天阔慢慢潜前行,走出洞口来,发现洞口也是在石壁之中。游目四顾,发现四周群山环绕,把底下山谷围成碗状,山谷之中湖光山色,一片碧野,一道瀑布自一座石壁上飞流而下,汇入谷底湖水之中,湖泊旁边结有草庐,草庐前湖水蜿蜒而去,一道木桥架起,所谓小桥流水人家,也不外如此,果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楚天阔看到茅庐边上有个人影在溪流中打水,仔细一看却是乌蒙无疑,楚天阔大喊:“乌先生。”
乌蒙似乎没想到有人前来,猛地抬头,看到却是楚天阔在招手,心中欣喜,赶紧招手让楚天阔下到山谷里来。楚天阔便沿着山道,几步一纵地奔了下去,不多时,便来到木桥边上,缓步踱过,乌蒙早就在一旁等候了,楚天阔作揖道:“乌先生,别来无恙。”
乌蒙豪爽一笑,说:“无恙无恙,楚兄弟,你可真有耐心,隔了一年才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楚天阔说:“早就要来拜会你和秋老前辈,只是一直俗事缠身,到这会才有空,所以便过来了。”
乌蒙说:“我近一年没有出去过了,早不知道外面天翻地覆什么变化了,一会你给我好好讲讲,容我把这桶水给道叔送去之后,再陪你详谈。”说完边俯身拿木桶到溪流中打水,楚天阔由衷地赞叹道:“此地得天独厚,能在此隐居,也是福气啊。”
乌蒙哈哈一笑,说:“其他都好,就是没有酒喝,有时候酒虫上来,想喝口酒都不得,不过你来的正是时候,前不久我刚好出去采买了一缸好酒回来,酒逢知己,一会要多喝两杯。”话说间,两只水桶都已经打满,乌蒙一手一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水桶提了起来,往侧边的茅庐走去,想来是厨房。
楚天阔跟着乌蒙,解开门帘入了茅庐,果然是厨房,一个佝偻的老人正在切菜,乌蒙和楚天阔进来,他都毫无反应,自顾切菜,楚天阔看他刀功了得,菜切得极快极细,心中知道这老人的刀法一定不一般。乌蒙兀自把谁倒入水缸,转头对楚天阔说:“这是道叔,道叔是聋哑之人,自幼被师父收养,带在身边,因为他天生聋哑,练不成高深武功,所以师父就传了他一些防身刀法,平常就跟着师父打点一切。后来师父出事之后,就一直负责师父的起居,我在外追捕沙黎苍的时候,就靠他老人家在此照顾,也真难为他。”乌蒙说完,拍了拍道叔的肩膀,道叔停下来,看着乌蒙憨憨一笑,有点聋哑人常有的痴愚之相。
乌蒙指着楚天阔,似乎是给道叔做介绍,楚天阔拱手作礼,道叔笑笑,半弯身子算是作礼。乌蒙又做了几个吃饭的手势,楚天阔估计乌蒙是让道叔做多几个菜,留自己吃饭吧。
乌蒙比划完,道叔兴奋地点点头,边自顾去忙活了。乌蒙便领着楚天阔从厨房中出来,来到正屋,虽是简陋木屋茅舍,五脏俱全,进门是一个小厅堂,一面靠着刚才的厨房,两外两面各有一间房间,楚天阔猜测是乌蒙和他师父的卧室。
乌蒙请楚天阔在厅堂中的木椅上坐了下来,说:“寒舍简陋,楚兄弟你不要见怪。”
楚天阔说:“哪儿话,江湖儿女不讲究这点排场,只是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秋老前辈。”
乌蒙闻言,脸色一暗,楚天阔心想不好,难道秋朔野已寿终?却听乌蒙说:“师父正在半山上闭关,修炼所谓的续命真气。师父人寿已高,按说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但他自有一套练气续命的绝技,所以才能高寿至此。师父说这是最后一次续命了,练成了,可续两年命,不成就……他老人家说,一直这么续,恐怕连阎王老子都要发怒了,天下绝没有永生不死之理。”
楚天阔闻言微微一笑,说:“看来,生死于秋老前辈而言,无异于生寄死归,不管如何,都不能算是哀事,乌先生也不必过于执着。”
乌蒙也一笑,说:“师父也是这么说。来来来,先不说这个,先喝两杯,再跟我说说这一年江湖又有什么风云突起,你又除掉多少邪魔歪道了,上回听说南宫世家的英雄大会上你力挽狂澜,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这深山之中,我也只知道个大概,你得跟我好好说说。”乌蒙一边说,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坛酒和两个粗陶碗,摆在两人面前,当即满上。
乌蒙端起陶碗,楚天阔也跟着端起碗来,两人一碰杯后,仰脖一饮而尽,放下陶碗,楚天阔这才说起来:“这得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就从我离开淮阴南下说起吧,我走到扬子江岸边,渡江的时候遇到江湖侠盗柳扶风……”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命尽,刀王
楚天阔在终南山中访到乌蒙,与乌蒙对酒阔谈,将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尽数讲与乌蒙知,乌蒙听了啧啧称奇,不仅对唐门与混元教背后的恩恩怨怨感到惊奇,尤其对辜沧海武功精进如斯地步感到不可思议,听完楚天阔的讲述后,乌蒙良久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喝酒。
好一会儿,乌蒙放下酒碗说:“辜沧海实在是百年奇才,他能由外而内,悟到天人之间的这点玄奥,着实不是常人能望其项背的,很多境界可以靠着一点悟性和努力达到,但有些关隘,却非有一点天赋做引子不可,没有那么灵光一现,根本无法把念头转化成顿悟,这是很关键的,没想到辜沧海做到了,当世武林,我再难想象有谁是他的对手了。”
一番话,说的楚天阔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原本他就有些意兴阑珊,还想着乌蒙能有什么克敌法门,没想到乌蒙的见地更透彻,但也更无望,楚天阔心想中原武林就要一败涂地了。
乌蒙接着说:“不过,似乎辜沧海如今戾气少了许多,可能得悟天道,终究明白生杀予夺是伤天理的事,所以做事没有那么绝。换在二十年前,他绝不会放你一条生路,也势必要荡平青城派来立威,你想,索回归元秘笈其实大可不必,因为江家父子可能都看过练过这秘笈,即便秘笈没了,练习法门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再抄写下来又是一本归元秘笈,甚至这样的抄本早就有了,但辜沧海并没有赶尽杀绝,一来肯定是他并不在意这本秘笈,二来就是他只要是乘机立威而已,可见他的杀心已然减弱很多,虽然问鼎中原的雄心犹在,但也是按规矩约游任余等人对战,也许游任余会输,但至少生灵会少一番涂炭,也算是万幸了。”
楚天阔点点头说:“但总归还是不输为好,因为实在难保辜沧海的野心会不会突然膨胀到要一统武林的地步,即便有辜沧海不会,我也担心辜道吾,此人心机城府极深,野心比其父还要大,对中原武林绝非善念。”
乌蒙说:“你说的极是。”
楚天阔说:“所以不管如何,盘龙谷之约我一定要去,即便舍了这条命,也要尽力阻止辜沧海。”
乌蒙说:“不过,辜沧海与游任余是单打独斗,如果我们群起而攻之,似乎也不合规矩。”
楚天阔说:“自然是如此,但辜沧海是与游老前辈和七大派立的约,我以江湖独行客的身份去,如果游前辈不幸战败,我愿单独向辜沧海挑战,他要让中原武林低头,就得从我尸体上走出盘龙峡才行。虽说有车轮战之嫌,但也没有其他办法,自然辜沧海可以让他的门下先应战,我输了自然就无须辜沧海动手,赢了,大家都打了一场了,就不能算是车轮战术了。就算洒血盘龙谷,我也绝不愿意看到中原武林落入混元教之手。”
乌蒙动容,显然为楚天阔的侠气所打动,端起酒碗说:“楚兄弟侠义过人,我十分佩服,我敬你一杯。”
楚天阔连道不敢,端起酒碗与乌蒙一饮而尽。
乌蒙说:“如果你不能从盘龙谷出来,我一定用我这条老命去跟辜沧海讨个公道。”乌蒙是中原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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