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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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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原武林交换‘九转还元丹’就好了,根本无需这么周折。”

楚天阔想想也有道理,就算唐门想要钨金暗器,只要唐门老太太不同意,想来唐天引也绝不会与中原做交易的,但埋伏之事又千真万确,此事倒也奇怪,楚天阔感到有一些糊涂。

幽冥老怪说:“不过,事出总有因,日后一定会见分晓,当然是你能出去的话。天也亮了,老怪我要睡一觉了,家徒四壁,你就自便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家徒四壁这个玩笑很是得意。

楚天阔看潭水中的鱼果然开始沉下水底去,很快山洞就恢复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楚天阔听到幽冥老怪在他的壁龛中窸窸窣窣,想是躺下来了。楚天阔抽出轩辕宝剑,就着一点光亮,摸到山壁边上,靠着山壁闭起眼来,很快就听到幽冥老怪那边传来悠长的呼吸声,睡得十分熟。

楚天阔确无睡意,运起真气行走各大经脉,慢慢吐纳调息,养气疗伤,很快就进入浑然忘我之境,真气走遍阴阳十二经脉,再走奇经八脉,最后,经脊椎,运用从聂十九的鹊桥棋局中学来的内功心法,直冲天元百会,天地贯通,阴阳相接,刚柔相摩,元气循环反复生生不息,如同风雷激荡,云从雨行,继而惊涛拍岸,波澜不绝,最后百川归海,潮平浪伏。楚天阔睁开双眼,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感觉伤势恢复了许多,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但听幽冥老怪那边还在酣睡,自己也并无其他事情好做,于是就闭目睡起觉来。

很快入睡后,楚天阔竟梦到了一座冰山之下的绿洲来,牛羊成群,风吹草低,中间一个宽阔湛蓝的湖泊,如同镜子般倒映着蓝天白云,湖边有牛羊在饮水,牧民在草地上驰骋,一派自然安宁。突然,草原上闯进来数只野狼,撕咬着牛羊,鲜血血染红了湖水、草地,牧民惊慌四散。不多时,山上冲下来一只斑斓大虎,威风凛凛,把野狼驱逐出去。接着,牧民又回来了,供奉老虎为王,大家重新过上了安定的生活。但突然,冰山上熔岩爆发,冰川融化,化成激流,直冲山下,很快就把山下那片绿洲吞没,但冰山融化不止,水流越来越大,不断向四周蔓延开去。楚天阔感到激流朝自己涌了过来,想逃,但又迈不开腿,很快巨浪就盖到自己头上来,楚天阔感到浑身一阵冰凉,眼前顿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努力挥舞双手,想要往上浮去,但身体越来越沉重,不论自己如何用力,身子还是不断往下沉,越来越冷,越来越闷,楚天阔不由得大叫出来,他以为要吞下一大口凉水了,不料就此醒了过来,才知道刚才是在做梦,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但楚天阔感觉身子发冷,原来潭水升高了,浸到了他的腰部以下,难怪在梦里被水淹,原来潭水涨潮了。

黑暗中突然听到幽冥老怪说:“做噩梦了?”

楚天阔干咳一声,说:“没,水漫上来了,我双脚浸了水,吓了一跳。”

幽冥老怪嘿嘿两声,说:“看来又要到月圆之夜了,这水月圆之夜也会涨潮,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没事,我挪个位置就是。”楚天阔往岸上走,走到了幽冥老怪的壁龛附近。

“任谁刚来这种漆黑的地方,都会做噩梦。人的作息是跟着太阳升落的,一旦进入黑暗,很快身体脉息就会大乱,然后心神就要开始癫狂。我刚来的时候,不知时辰,浑身气脉不顺,常常做噩梦,后来人就癫狂了,最后慢慢发现了那鱼群的出现规律,加上这潮水的升降,这才找到了时辰,慢慢才让气脉顺畅,心智才稍稍正常起来,你刚来,还要慢慢适应。”

“多谢前辈指点,万万没有想到,暗无天日竟是这等可怕滋味。”

幽冥老怪嘿嘿冷笑道:“更可怕的还有的你受呢,除非真的有达摩祖师那份定力,面壁数年,否则不言不语数年,心智一定癫狂,你看我之前那样就知道。”幽冥老怪,笑着笑着,突然剧烈了咳嗽起来,楚天阔还听到似乎有咯血之声,赶忙趋前,果然闻道一股血腥味,吐血不少,伤势不轻。

楚天阔问道:“是我出手不知轻重了,前辈恕罪。”

幽冥老怪停了咳嗽,说:“不怪你,你是绝处反击,却正好发挥了你的潜能,突破了以气驭剑,说来我还算助你练剑有功呢,我也是老了,经不起折腾了,眼下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想来上天留我这条贱命在此,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些事,如今事已了,我大概也离死不远了。”

“前辈……”

楚天阔话还没出口,幽冥老怪自顾着说:“我们这一辈人,差不多都走了,白猿老头我看也应该骑鹤归西了,就剩下我,还有唐门这老妖婆,但我跟她也不可能再叙什么旧了,所以走,我也走得瞑目了,只是不能吃到一口热的,实在遗憾,我的舌头早已忘了吃热食是什么感觉了。”说完,还吞了一口水。

楚天阔听幽冥老怪的气息,已经没那么绵长有力了,也许昨夜他调息吐纳疗伤,而不是放任而睡,兴许可以治好,但其实他已经了无生机了,诚如他所说,世上他已无留恋,只有逆徒和关了他数十年的人在世,想来相见也如不见,而且从时日推算,老怪也应该有八十多九十高寿了,所以楚天阔也没有什么良言相劝,倒寻思起如何找点东西生个火,煮点热食,也好了老怪最后的心愿,楚天阔说:“前辈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到四处看看。”

幽冥老怪点点头,躺倒下来。楚天阔提着轩辕剑,借着幽光,朝山洞深处走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烹鱼食,解脱

楚天阔沿着潭水流动的方向往山洞深处走去,小心翼翼,一手抓着轩辕剑,一手扶着石壁,石壁阴冷潮湿。石子路越走越窄,最后潭水从一道狭窄的山壁间流了过去,楚天阔看不见山壁那边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涉水过去,遂飞身而上,双足呈一字抵住两边石壁,朝东西探望。

可惜轩辕剑的幽光不够光亮,楚天阔只能看到脚下一片水面,但从气流判断,这一面山洞似乎还要更高挑宽大,楚天阔低吼了一声,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不已,显然山洞十分空旷,似乎也没有那么潮湿,楚天阔心想,也许这一面会有可以点火之物也不定,只是无法判断水岸在哪里,不知道如何落脚才是。

于是楚天阔只能扒住一边石壁,展开壁虎游走功,慢慢往洞里挪去。洞那边的山壁不是顺着水流直走,而是往两边走,但越走越向前弯去,原来是饶了一个半圆,楚天阔知道这是水流打旋淤出来的一个凹洞,没有数千年的时间,无法形成这么大的圆弧。绕弯了半圈,终于看到水流往一个方向流去,岸边又能看到地面,楚天阔到地上,回头估摸着进来的洞口在哪,大概一跃之劲可以到达。

找到了退路,楚天阔便接着往前走,这边山洞确实略微干燥,石壁没有那么潮湿,只是也不见有什么草木生长,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看到前面有个一人高的土坡,土坡冲入潭水之中,迫使水面缩窄一半。楚天阔跳上土坡,发现原来土坡向上和缓升起,不知有多高,土质较软,不像岩洞山石那般坚硬,楚天阔料定这是山土被雨水浸润后滑坡下塌,流泻下来而成,楚天阔心中一动,兴许这条土坡上去,可以通出洞外也不定,转念一想,这条土坡不是新近下塌下来的,如果可以通到外面,想来幽冥老怪早就出去了,也不至于还被困至今。不过楚天阔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往上走去,虽然现在出去不出去对楚天阔没有什么意义,但如果能让幽冥老怪重见天日,也不失为好事一件。

走不了多久,楚天阔就看到一件奇怪的东西,一块石碑,走近一看,却只是一块稍微呈规矩形状的石头,直直地插在地上,楚天阔把宝剑拿近一点,看到石头上刻着几个粗糙的大字,“大魏拓跋一族遗脉”,底下还有一个落款“幽冥”,看来是幽冥老怪立的这块碑,可见这条路幽冥老怪也走过了。

楚天阔心想还是走到底看看,因为越往上越干燥,也许上面能长出点什么东西出来,找点来生火也行,石碑的事回去再问老怪不迟。

于是楚天阔继续顺着土坡往上走,大概摸索着走了一盏茶功夫,楚天阔走到了尽头,却是封得死死的土墙,楚天阔用力一推,丝毫无法撼动,可见土墙很厚重。用手去抓土,土墙却十分瓷实,坚硬如石,很难挖开。土墙之上,就到了山洞的穹顶,穹如倒扣的漏斗往中间升去,难以攀援。

楚天阔四处逡巡看了一下,叹一口气,看来这是一条绝路,更可悲的是,竟连一点草木都不生,没有草木就无法生火,楚天阔心中也已经开始厌腻这种黑漆漆冰冷冷的感觉。

楚天阔十分失望,拔腿就往回走,突然脚底下绊了一下,楚天阔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住,回头看去看绊自己的东西,竟是一根枯枝条,自地里伸出来,楚天阔心念一动,伸手拔枯枝,却纹丝不动,于是动手把四旁的土挖开,挖了有一尺,竟还没看到枯枝底下是什么,楚天阔索性拿轩辕剑来把土坑挖开,轩辕剑锋利无比,像切豆腐一般把土块挖开,挖了好一会儿,土坑已容得下一句棺惇了,楚天阔才看到枝条连着是一棵合抱粗的树干,应该是山体滑坡冲倒的大树,被掩埋在土里。树干已经干枯,不知道掩埋了多久了,楚天阔挥剑切下一段一人高树干下来,抬出来,却发现底下还有其他树干,想来这次土流不知道冲走了多少树木,楚天阔心想果真是天无绝人,生火是不成问题了。

扛着枯树干往回走,虽然四周还是很黑,不过楚天阔刚才特地留意了一下方位、距离,所以可以大致奔走起来,开始闻道水气的时候才放慢脚步。很快走到那个山壁入口,楚天阔估摸了一下方位后,把树干朝水中一丢,顺手一拍,树干破浪而去,楚天阔纵身追上,站在树干上,逆流而上。树干慢慢冲到山洞口,只有些微偏差,楚天阔凌空拍浪,调校好树干的角度,顺利的穿过山洞等到这块临时木筏无力再走之时,楚天阔一拂袖,劲道划破水面,木筏就接着往前走而来。

走水路十分快捷,很快楚天阔就隐约听到幽冥老怪偶尔的咳嗽声了,不多时到了幽冥老怪的落脚处,楚天阔把树干拉上岸,然后就用轩辕剑把树干劈成小段,拣几根干燥的,架成一个三角形,然后在底下铺上一些碎屑,然后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吹得发红,然后放到碎屑之上,只见碎屑开始冒烟,楚天阔小心地吹气,避免火星熄灭,突然,一阵火苗窜起,舔舐着架在上面的木头,很快,木柴被点燃了,火焰照亮了四周,温热的气浪开始弥漫开来,木头噼啪作响,一阵阵木香味传了出来,楚天阔开始还感到刺眼,慢慢才习惯下来,身子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从来没有觉得火光竟是如此迷人,坐在火旁,呆呆的看着火堆。

许是被木料香味惊醒,幽冥老怪那边传来窸窸窣窣之声,楚天阔转头去看,却见幽冥老怪慢慢爬下他的壁龛,以手代足,往火堆这边挪,楚天阔看着老怪满是泥垢的脸,枯槁如同这些被烧的木头,眼睛里一片混浊,眼珠子早就变成一片灰白色,根本看不出哪里是眼珠哪里是眼白,这是接近失明的眼睛,即便再亮也看不见太多东西。楚天阔看着老怪的眼睛,还有他艰难匍匐的身子,心中不忍,想上前帮他,被老怪喝止了,老怪自己吃力地挪到火堆旁,抬起手在火光周围晃,似乎在烤火,又像是在抚摸着这堆调皮的火光,像对待失散多年的孩子一般,幽冥老怪眼睛流下两行浊泪。

两人就这么围着火光而坐,无言以对,楚天阔知道老怪实在太久违了这种温暖,所以也不去打扰他。良久,老怪才心满意足地说:“你在哪里找到木材的?”

“就在另一边山洞那个土坡里,埋在土里。”

幽冥老怪点点头,说:“那你一定见过那里一块石碑了吧?”

楚天阔也点点头,说:“看到了,似乎是前辈你立的吧?”

“没错,那是我刚被关下来的时候立的碑。”说到这里,幽冥老怪像想起什么似的,“你到我石床上,在脚下那里,有个布包你拿过来。”

楚天阔依言到老怪的壁龛那边,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布包,提着回来交给幽冥老怪。

幽冥老怪打开布包,却见里面是一方玉石,在火光照耀下,发出奇异的光芒,一见可知是宝玉。幽冥老怪说:“这是那块石碑下埋的人的东西,是一方玉玺。”老怪把玉石递给楚天阔,楚天阔接过,触手冰凉,翻过来一看,上书几个彖文“大魏拓跋”,楚天阔眼带疑惑望着幽冥老怪。

老怪说:“我刚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去那边山洞,看到那个滑坡,也知道是哪个年月出的事了,把山里埋的尸骸都冲了下来,那可是乱葬岗啊,尸骸遍地,断刀残剑,那些人太多死于唐门暗器,骸骨里还带有一些金针,我猜想是外敌入侵被唐门所杀,然后一齐埋了,却不料滑落到这山腹之中来。后来我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一个锦盒,锦盒里就是这个布包,不过那锦盒早让我烧掉了,这布上有血书,所以我才没烧。”老怪说完,把油布递给楚天阔。

楚天阔接过,对着篝火,看起了布上血书来,那字迹十分潦草,不易辨认,楚天阔眯着眼睛看完,大概知道了意思。

这血书说他们乃是大魏拓跋氏遗脉,退隐于不老峰,秘密练兵,企图光复大魏,不料竟被唐门夺了地盘。后来这伙人前来唐门约战,不料中了唐门的什么厉害暗器,楚天阔怀疑就是唐天引的那个“千堆雪”,这个暗器令拓跋氏来人几乎全军覆没,只剩那首领苟延残喘,写下这封血书。

血书上拜请如有有缘人得到此书和玉玺,送往贺兰山中交还给拓跋氏后人,继而嘱咐拓跋氏后人,不忘祖先遗愿,一定要以图强图盛,光复大魏,保家卫国为己任,以慰祖先在天之灵云云,楚天阔看完一叹气,这又是一个执迷妄念,可能这一个祖宗遗训,会让拓跋氏无数后人难以自拔,赴汤蹈火于这镜花水月般的伟业中。

老怪说:“我看这伙人也是忠烈之士,就在那土坡上挖了个洞把他们埋了,立了那个石碑做个记号,不过估计拓跋氏后人是没机会到这里来祭拜了,但路有遗骨,我不能无动于衷。”

楚天阔默默地把玉玺用布包好,递回给幽冥老怪,老怪摆摆手,说:“你留着吧,我看我是没机会出去了,你还有机会,就暂时保管着吧。我之所以一直留着,是想有时候可以读一读字,就好像有人跟我说话一样,即使这个说话人是一具骸骨,我也想听。这块玉玺,带着就好像有个奔头似的,知道自己还有事干,外面还有人在等着这块玉玺,这么一想,心里就有生机了,这么多年,我就靠着这个布包活着了,如今交给了你,要是你不想去寻访拓跋氏后人,就把这方玉玺埋到那伙人边上吧,我想也无人会有怨言。”

楚天阔知道老怪不会再留着这块玉玺了,于是也不推托,把布包挂到腰间,说:“我想既然天意让此玉玺重现,那必定会让它流落回拓跋氏。古人云,天地为洪炉,造化为工,阴阳鼓荡其中,万物受形而有灵,石头也有灵,我相信总有一日这块灵石会回到它的主人身边的。”

幽冥老怪喃喃自语道:“天意,阴阳鼓荡……”接着,抖擞一下说:“你知道阴阳如何互换吗?”

楚天阔还没反应过来,老怪接着说:“我知道你剑法在我之上,我一身武功并不算惊人,唯独这个阴阳互换之法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我想传下去,其他掌法鞭法,不传也罢。”

楚天阔明白过来,点点头,没有推脱,说:“晚辈愿意受教。”

幽冥老怪说:“你说的没错,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万物都有阴阳,所谓阴阳相依是也,即便是纯阳掌力,背后也有一丝阴劲在,这一丝阴劲,就像药引,没有这点药引,掌力无法纯阳,世人练纯阳功的,就拼命连阳脉,其实阴劲越纯,阳劲才能越盛,这是阴阳互补之道。说开了其实阴阳互换,只是一转念间,撒火成雪,雪融成炭而已。为什么顷刻间就可以互换?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东西。佛语中有说,一滴水可以见到一个大海,一朵花里就有一个世界,这就是万物的势,在一个势上是万物平等同一的,彼此相互包容的,你只要悟到这个势,你就明白阴阳互换的诀窍了。”

楚天阔似懂非懂,幽冥老怪当下就把他这一门阴阳互换的心决、吐纳之法、意念所至等,一一向楚天阔开示,楚天阔心中默记下来,还要参悟一番才能理解,他的内功早已阴阳相融,没有这个阴阳互换的东西,但他感兴趣的是幽冥老怪这个法门中势的瞬间变化,如果一滴水中有一个大海,那是否一剑之中是否可以包含天下万剑?楚天阔隐隐感觉这是另一个境界,只是还没有得到。

心决传完,水里的鱼群又浮了起来了,石洞又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幽光,只有楚天阔和幽冥老怪这一角洋溢着热情的红色光芒,连鱼儿都不由得被火光吸引,纷纷游到岸边。

幽冥老怪说:“终于可以吃上一口热的了,怎样?传你这套心决,够不够换一口热饭吃?”

楚天阔一听,微微一笑,说:“前辈言重了,只是热饭就没有了,热鱼倒是大有。”说完,用轩辕剑削出两根尖棍,然后走到潭水边,伸出一只手,原本想隔空把鱼打晕,突然想起刚才老怪所说的阴阳互换,不知道能否把吐出的掌劲换成吸进的力道?楚天阔突发奇想,手指弯曲做爪状,手中用上掌劲,心中却运起老怪的心决,突然,几条鱼破水而出,朝楚天阔手上飞来。楚天阔又惊又喜,没想到竟真的用上了,只是力道控制不好,一下子飞上来几条鱼。楚天阔伸手抓住两条最肥美的鱼儿,其余的有推回水里去了。

楚天阔把鱼掏了内脏,然后穿在尖棍上,架上火上烤。幽冥老怪把他那条藤鞭卷了起来,丢到火里烧了起来,说:“是时候了。”

楚天阔是漕帮出身,烹鱼并不陌生,虽然没有调料,但不多时也溢出一股鲜甜的肉香,闻得幽冥老怪直咽口水,眼睛放光。

不一会儿,鱼就烤好了,楚天阔递了一支木棍给老怪,让他拿在手里吃,老怪接过木棍,把烤鱼凑到鼻子上深深的闻了一口,然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的汁水飞溅,油光满面。楚天阔慢慢地啃了起来,入口温热,香气盈满嘴腔,鲜甜的汁液在鱼肉之前就流过喉咙,楚天阔感到心满意足。

风卷残云般,幽冥老怪一下就把鱼儿吃完,连鱼骨头都咽了下去,吃完鱼后,老怪舔舔嘴角,挪到山壁边,靠着山壁,盘腿端坐,看着楚天阔吃鱼。楚天阔吃完鱼,洗了手走近幽冥老怪,才发现老怪神色不对,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流下,浑浊的眼珠子却开始变绿,楚天阔大吃一惊。突然,老怪吐了一口鲜血,却像是绿色的痰,楚天阔心想,难道煮熟的鱼肉有毒?赶忙就要出手替老怪封住穴道。

老怪抓住楚天阔的手,说:“不是中毒,是老寒胃经不住热食了,是时候了,你的剑气很厉害,我的元气都伤了,毫不了,与其慢慢等死,不如痛快做个了结。”

楚天阔恍然,老怪早有寻死之意,所以才传口诀,烧藤鞭,连那方玉玺都传给了自己,楚天阔心中有愧,说:“我不该来。”

老怪微微一笑,说:“你来是让我解脱的,我很高兴,我要去见巴朗和白猿老头了。如果你见到师容,替我告诉她,罪过不要再传下去了。”

楚天阔说:“我一定把话带到。”

幽冥老怪听完,油尽灯枯,阖然长逝,一代西域奇人,就这样走完他的一生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崩裂,出定

幽冥老怪死后,楚天阔将他埋在拓跋氏遗脉那伙人的墓碑旁边,同样找了一块方形石头替他立了碑,因为轩辕剑不便刻字,所以楚天阔就用当初在蓬莱岛得到的地底下那“金牯蟒”的金角当刻刀,那金角是当初屠蛇后留下来的纪念品,楚天阔一直绑在脖子的玉佩下,却没想到派上这个用场。金角十分坚硬锐利,雕石如同刀切豆腐,

于是楚天阔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雕刻那块石碑,他想好的碑铭是“天山幽冥客之墓”,一天只刻一笔,每一笔画都精雕细琢,刻画地遒劲有力。楚天阔什么都不想,全神贯注在手中的刻刀、石碑上,慢慢地他忘了时间,甚至忘记了明暗。开始时候他还要点着火堆,后来忘了点火,但竟然也能看的一清二楚,慢慢地就少生火了。楚天阔不知道自己是真实看到了,还是只是把所有东西都记在脑海里而不再需要灯火了,但他连石碑上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金角刮过石面掀起的石末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过少日子,楚天阔才把墓碑刻完,还在右下角刻上了“楚天阔立”的字样。楚天阔在刻字的过程中,逐渐地把他所有的剑法都遗忘掉,刚开始,一刻一划还有些剑法凌厉的影子,到后来,每一笔画都质朴无华,甚至是生疏稚陋,宛如孩童写字般天真,再也没有任何刀法剑招的影子了,但每个字刻出来都充满了元气,尽显太古之初先民造字时的那种美感。

楚天阔刻完石碑后,抚碑长叹:“都忘光了,我一身武学都在这快石碑上了,就用这块石碑陪你吧老怪。”说完,把石碑深深地插入土中,然后对着石碑磕了几个头。

刻完石碑,楚天阔倒无所事事起来,楚天阔摩挲着手中玉佩上的金角,环视这漆黑的石洞,突然心念一动,想起要做什么了,于是他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壁,在上面刻起《楞严经》来。自从在回蜀中的船上,燕子卿给他读《楞严经》之后,楚天阔就常常参悟经文,如今正好把记得的经文用金角在石壁上以蝇头小楷默写出来。

楚天阔先用石块搭了一个石台,以便可以自顶写下来,然后纵身上石台,就此慢慢刻了起来。他忘了时间,只记得手中的刻刀和心中的经文,有时候等到喉咙干得像着火似的才想起去喝水,然后顺便吃一条鱼,也懒得生火,像幽冥老怪一般生吞活咽,吃完后又接着去刻经,累了就打坐休息一下。

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楚天阔终于把满满一片石壁都刻满了经文,就在刻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楚天阔感觉到了某个彼岸,就像突然身边一切都光亮洁净起来似的,没有了日与夜的分别,没有时间的流逝,心中充满了圆满祥和,一切仿佛都凝固在这一刻了,楚天阔如老僧般入定了。

直到一阵震天动地的山崩巨响才把楚天阔惊醒过来,楚天阔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感到一道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劲自上方侵凌而至,挟带无数碎石,楚天阔心意一动,低吼一声,突然身边的轩辕宝剑就迎向那股气劲飞去,只听见当的一声巨响,楚天阔感到那股劲道奇大,他凌空驾驭这宝剑都收到劲道的冲击,胸口一闷,吐了口鲜血,顿时出了定,感觉从未有过的舒坦。这时轩辕剑倒飞回来,插在楚天阔身边的地上。

楚天阔拔剑睁眼,却见一道黑影自山洞上方的洞口中飞了出去,而碎石还在自顾着落下。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那洞口射了进来,照亮了这座千年幽暗的地洞,楚天阔知道,是时候出去了。于是,提气一纵,身子竟直直飞了起来,借下落的石头之力,楚天阔几步就飞出了洞口,直蹿青天,高高飞起,胸中浊气一荡,顿时云淡风轻。

楚天阔追上那道黑影,却见是一柄金乌色的宝刀,还散发着丝丝热气,到像是刚刚从铁炉里拿出来似的,楚天阔顺手抓过,身子飘落下来,就见到了唐婉等人。

楚天阔把过去这番奇遇讲完,令燕子卿和沈轻云惊叹不已,燕子卿说:“我说你像是出家人嘛,原来是在底下刻经,我看的没错。”

楚天阔微微一笑,说:“叫你们大家担心了,在底下不知道时间,我也没想到竟然就已经大半年了。”

沈轻云说:“人无恙就好,说明上天是有意要历练楚大哥你的。”

楚天阔看向唐婉,说:“婉儿,我让你受苦了。”

唐婉听楚天阔第一次当面叫自己婉儿,微微红了一下脸,摇摇头说:“你知道唐门不可能向你解释这背后的隐情,恐怕也只有地下这个可怜的老人来给你讲最适合,我不知道老太太是否有此意图,但我想老太太本意没有要把你往死路上赶,我猜是想把你困几年,等混元教和中原武林的纷争尘埃落定之后,再放你出来,所以如果你有怨气,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老太太记仇。”

楚天阔说:“凡事都是因果循环,我这点事情不提也罢,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别多心。”

唐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局比较满意,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那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小时候大人告诉我说是有唐门列祖英灵在地下守护唐门,现在想来那是吓唬小孩子的话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死的,你这人就是有这点傻福。”

楚天阔挠挠头呵呵一乐,心想还果真是如此,自己这两年下来,虽然经历颇艰,但受益实在匪浅,要说有怨言,也只是遗憾义父不能看到自己有今日之成就,想到这点,楚天阔拍了拍大腿。

问道:“那你义父之事?”

楚天阔拍拍大腿,说:“这是我和混元教的事了,我与唐门就此泯恩仇。”

燕子卿笑道:“仇可以泯,恩可不能泯呐。”边说边挤眉弄眼地看着楚天阔和唐婉。

楚天阔和唐婉都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语。

沈轻云似乎明白过来,楚天阔和唐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已经萌发了相悦之情,心中一阵黯然,但随即掩盖过去,调侃道:“这才叫化干戈为玉帛,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恭喜楚大哥和唐姑娘,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别忘了我们就好。”

楚天阔闻言一慌,他还从未想到成亲之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唐婉在一边却羞得说不出话来。

燕子卿出来打圆场了:“说起喜事,燕家镖局倒是有件喜事,爹已经准备挑日子让→文¤人··书·¤·屋←慕莲和南宫骥成亲了”

楚天阔闻言一息,说:“这倒是好事,南宫兄惨遭家变,也亏得有孙姑娘在一旁陪伴,如今他们两人共结连理,实在是良缘啊,我一定要回去喝这杯喜酒。”

燕子卿说:“日子倒还没定,这阵子镖局生意忙,加上眼下武林烽烟突起,我估计待这场武林风波过后就是时候了吧。”

楚天阔点点头,说:“喜事,喜事。哦,对了,镖局还好吧?”

燕子卿说:“一切都好,镖局现在生意不错,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就是要打听你的下落,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在押镖呢。”

楚天阔说:“有劳大家惦记。燕姑娘,我看你武功精进很厉害,莫不是那‘麒麟血珠’发挥了功效?”

沈轻云问:“燕姑娘你也服用了‘麒麟血珠’?”

燕子卿点点头,说:“楚大哥当初看我武功最弱,就给了我一颗。”

唐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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