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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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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岸老妖怪看到,长鞭随即变招,时而柔韧似鞭,柔中带刚,时而又坚挺如枪,化柔为刚,时而声东击西,似实还虚,时而瞻之在前,忽之在后,鞭风竟然从身后山壁弹回击向楚天阔后背,让楚天阔如同针芒在背,这等鞭法委实是变化多端威力无匹,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老妖怪已然与长鞭合而为一,似有招实无招,行云流水不拘一格,鞭影重重毫不凝滞,攻得楚天阔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叫苦不迭。
可怜楚天阔只能落个挨打的份,连老妖怪在什么地方都看不见,更谈不上近身抢攻了。武学上讲,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兵器威力强在攻击范围大,一般对付长兵器就要近身抢攻,让长兵器无从发挥优势,但此刻楚天阔被敌人的鞭法打得左支右绌,剑锋连敌人的鞭影都没擦上,更谈何近得了敌人的身旁,楚天阔只能勉力支持,好在楚天阔的剑法造诣也已经登峰造极了,往往能于敌人招式之中看到变化及破绽,每每一招就能切中要害,直取长鞭,让敌人不得不变招,想来长鞭长度有限,被砍的话就无法再攻击到楚天阔了,楚天阔就这样与他周旋,期望敌人气力不济出现漏洞,要知道这样远距离控制软兵器,是非常消耗内力的。
不知道老妖怪是太久没遇到对手了,兴奋过度,还是内力实在充沛,取之不竭,反正几十招过去,长鞭来势依然又快又狠,反而对楚天阔的剑意有所领悟,出手更妙更绝了,便舞鞭边说:“好剑法,好剑法,不愧是陆惊麟的传人。”
楚天阔被迫穷尽自己的所学,与之缠斗。突然,长鞭盘旋之际,打在了旁边山壁上,溅起一团碎石,楚天阔腾挪躲闪,剑光绵延,这才避过了碎石攻击,但也被几颗砂砾击中脸颊,虽然只是一般碎末,但也隐隐作痛,只是这么一痛,顿时刺激了楚天阔,唉,自己身在唐门,竟然忘了唐门的看家本事,心中念头转过,趁着躲闪的间隙,脚下一动,将两颗石子朝长鞭尽头踢去,既然近不了身,就只有用暗器相助了。
这招果然有效,老妖怪被石子这么一阻,长鞭攻势稍微一滞,楚天阔顿时更是生龙活虎,连连封住长鞭的招式,脚下不停,将石子不断往老妖怪那端踢去,偶尔长剑一挑,石子倏忽而去,威力更是惊人。
老妖怪单手似乎不胜暗器侵扰,偶尔长鞭要缩回防守,那长鞭一抖圈,劲力奇大,把楚天阔的石子打碎了弹回,但楚天阔暂时脱开了敌人的鞭影笼罩,顿时剑光暴涨,把碎石子打落,但那长鞭顷刻间又如同灵蛇般倏忽而至,把楚天阔困住。
楚天阔还是苦于光亮不足,无法展开身形与敌人游斗,只能朝潭水边慢慢移去,远离山壁,避免敌人鞭风反弹,但敌人的长鞭似乎长这眼睛似的,跟着缩短了,始终把楚天阔控制在鞭尾的攻击范围之处。
楚天阔心想这并非长久之计,迟早会被拖垮,或者在被拖垮前为老妖怪长鞭抽倒,苦思之下,突然一计上心头,准备放手一搏。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冰火掌,幽冥
楚天阔在唐门不老峰山腹岩洞里的一片漆黑中,遭受一个深藏暗处的老怪物的长鞭攻击,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楚天阔不谙地形,所以只能听风辨影,见招拆招,处于被动防守的地步。突然,楚天阔想到或可打破这个局面的一着,于是不再犹豫,手中剑光再次暴涨,鞭影果然被逼缩回少许,楚天阔腾出手脚,脚下步法挪动,乘机把碎石子往长鞭尽头踢去,碎石子又密又急,楚天阔料定老怪物单手一定不及防守,而且动手这么长时间,长鞭那边没有变换过位置,楚天阔怀疑那老妖怪行动不便。
果然,那长鞭顿时又撤了回去,卷起一股气墙把楚天阔踢过去的碎石子挡住、打碎了,楚天阔又踢了几脚,然后从身上逃出一枚钨金暗器,这是最早他的岷江上中的那一枚钨金暗器,原本想当做证据来与唐门对质,后来辜道吾在南宫府暗算武林同道,钨金暗器之事算是真相大白,不过楚天阔也一直带着这枚打中自己的暗器,算是留个纪念,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只见楚天阔一镖往长鞭卷起的气旋中射去,黑暗中一抹金光闪过,兴许敌人发现了楚天阔的这一点把戏,或许是听出了风声有异,长鞭一卷,卷起一股气浪,似乎要把金镖绞碎在气浪之中,运劲之奇,心思之巧,令人叹服。要是寻常暗器肯定躲不过这股气浪,就算不被绞碎,至少也会变形变向,最终被打落,只可惜,楚天阔那一镖是钨金所制,加上楚天阔的轩辕真气灌注,可谓无坚不摧,而长鞭是寻常藤条揉搓而成的,所以长鞭卷镖,只听见嗤嗤声不断,接着就听见什么东西掉落潭水的声音,啪啪啪砸在水面上,只有一声咚的声音,直沉水底,那是钨金镖。
只听黑暗中传来一阵闷哼,想来老妖怪吃了亏,怒火中烧。
钨金暗器奏功,但楚天阔不知道金镖切断多长的一段,或者老妖怪的长鞭还有没有盈余,害怕再次被长鞭围击,楚天阔铤而走险,一招“陨星穿云”直取老妖怪所在之处。
这一招是楚天阔糅合破势剑法中“陨星”、“追虹”两式而使出,颇有无招胜有招之意,黑暗中只见一片幽光如流星雨般朝黑暗中扑去,楚天阔只是大概揣测老妖怪所在位置,可能是在岸上,也可能是在潭水中间的石头上,掉落水中倒还不怕,但要是撞上什么倒垂的钟乳石,那就无异于自取灭亡啊,只不过为今之计也只有奋力相拼了,楚天阔尽量循着那长鞭的轨迹而出招。
黑暗那端突然暴喝一声,然后鞭风阵阵,却不是攻向楚天阔,大概他知道他的长鞭是无法抵挡楚天阔的利剑的,所以长鞭拍打着山壁、地面,扫起碎石往楚天阔身上招呼。
如此一来,楚天阔大概就判断楚老妖怪所处位置应该是在潭水另一头的石壁下,而且他果然是行动不便,避无可避,所以才借助碎石来抵挡自己。只是那碎石子一进入楚天阔的剑光之中就被绞碎、击落,不成气候,不过,楚天阔知道自己这一招过去,势必会将对手刺得千疮百孔,他见此人困在此地多年,而且行动不便,实在不忍心就这么下杀手,即便刚才他说要吃了自己,恐怕也是多年囚居幽闭而开始疯狂,并不是原本就如此邪恶吧。这么想着,楚天阔就开始收剑,借着宝剑幽光隐隐看到水岸边了,剑招顿时变为守势,身形落在潭水岸边,持剑而守,在这样的近距离中,楚天阔完全可以靠剑气伤到敌人,所以不怕敌人的长鞭。
楚天阔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一股炙热的气劲奔腾而至,没想到老妖怪还有这一手,楚天阔唰唰唰几剑朝热气刺去,忽然,上方有一声呼声传来,长鞭又至,老怪物还是不肯罢休。
楚天阔变招一剑撩起,迎向那长鞭,他知道长鞭不敢接自己的剑锋的,同时灌注纯阴真气一掌迎向那炙热掌风。
长鞭如楚天阔所料一缩,但那炙热掌风突然变成一股奇寒之气,楚天阔大吃一惊,但想撤掌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双掌硬接,轰的一声,纯阴真气对上寒阴掌,掌劲相若,两人一沾即分,楚天阔后退数步,只觉寒气倒灌入体,浑身打了个寒颤,虽然很快被轩辕真气化解,但已经伤了元气,加上之前受的唐天引一掌,楚天阔内伤不轻。
楚天阔调息一下,稳稳地说:“你是幽冥楼的人?”他只见过幽冥楼主可以随心所欲同使极阴极阳两种掌法。
黑暗之中听见几声调息之声,楚天阔虽然纯阴之力对他无效,但掌劲浑厚,也让老妖怪好受了一番,过了一会,老妖怪才嘿嘿冷笑道:“幽冥楼?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下我?”停了一会,又恍惚地说:“不对,幽冥,幽冥,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啊!我以前的名号中就有幽冥二字。”老怪物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东西似的,喝道:“那幽冥楼是干什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竟然敢用幽冥二字。”
楚天阔被他这疯疯癫癫的话语搞糊涂了,连自己的名号都不记得了,看来他真的是被关了很多年了,于是答道:“幽冥楼是个杀手门派,他们楼主会同时使‘寒冰玉魄掌’和‘烈阳炙云掌’,跟你刚才使得一样。”
老妖怪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呜呜幽咽,哭天抢地地道:“‘寒冰玉魄掌’,‘烈阳炙云掌’,我都快忘了自己的掌法名字了,这想起来了,我叫幽冥老怪,幽冥老怪就是我,我的‘寒冰玉魄掌’‘烈阳炙云掌’独步武林。”说到这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楚天阔被老怪弄得摸不到头脑,但听他言下之意,也许他和幽冥楼有莫大渊源,也许可以从他口中得知幽冥楼的来历也不定,楚天阔还没琢磨完,就听到老怪说:“是不是唐门派你下来盗我掌法秘笈的?不然你怎么知道这两种掌法?想拿话套我?门都没有。”说完,也不待楚天阔答话,呼的一鞭有抽了过来。
楚天阔没办法,只有挺剑迎了上去,同时稍稍后退拉开与老怪的距离,退出他的掌风所及范围,他虽然一手使鞭一手用掌,但单掌就阴阳互换,这比楚天阔之前碰到的幽冥楼主要高明许多,楚天阔有伤在身,加上不知道老怪躲在黑暗哪里,很难制服得了老怪,只有小心地往潭水边上退去,寻思着是退回对岸,还是一剑杀招了结敌人。
老怪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楚天阔要溜,突然,一鞭抽中旁边不知道到什么东西,接着整个人就朝楚天阔扑了过来,楚天阔不防他这一招,只觉一股阴冷劲风袭来,脚下潭水居然发出一声干枯的结冰之声,掌风至寒,令潭水都结了冰花。
楚天阔来不及退,只有灌注真气一剑刺去,顿时剑光暴涨,以硬碰硬。突然,老怪半空一个跟斗,翻到楚天阔头上去,然后一寒一热两道劲风就朝楚天阔压了下来,掌风之雄浑猛烈,远较幽冥楼主深厚得多,楚天阔顿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有办法,楚天阔鼓起全身真气,一招“擎天化雨”挥出,顿时一片青幽剑光向上飞去,宛如烟火腾空。剑光掌风相接,掌风劲力流散,剑气消于无形,但楚天阔被冷热气所侵扰,气息难免受影响,剑气顿时消减,掌风随之炽烈。
楚天阔没想到老怪如此难缠,头上压力越来越大,跳开已经是来不及了,无可奈何之下,手中长剑脱手飞去,剑气刺破老怪的阴寒炙烈之气,直取老怪双掌,楚天阔手指上一丝若隐若现的真气搭在剑柄上,微微控制着剑的游动,这是以气驭剑。
老怪明明感觉对手的剑气被自己压制住了,突然利剑就破空而来,剑气肆虐,于是闷哼一声,手下全力击出,借力飞回黑暗之中。
楚天阔用微弱的真气控制着轩辕剑凌空杀敌,但不知道剑气伤到敌人没有,只觉得老怪两道猛烈掌风袭来,立刻催动轩辕真气护体,在身上竖起一面护罩,但哪里经受住敌人这两道掌劲,双击之下,耳中嗡鸣,胸口气血翻腾,老怪飞走的那一刻,楚天阔也被打得跪了下来,一口鲜血吐在潭水之中,轩辕剑失去了真气牵引,掉落了下来,无声地插在楚天阔旁边的石面上,楚天阔心想:“没想到竟然要结束在这里。”他想起了唐婉,他说过还要再见唐婉了,唐婉最后那凄艳的面容在他脑中浮现起来,楚天阔顿时又燃起了生机,自己一定要信守诺言,回去见唐婉,这么一想,只觉得好像四周都开始亮了起来似的。
楚天阔以为是幻觉,过了一会儿才知道不是幻觉,这漆黑的山洞真的是亮了起来,亮光来自水面,确切地说,是水面上一群鱼,只见一群发着幽幽白光的鱼漂浮在水面上,把山洞照亮,虽然不是明亮如昼,但也可以辨别地形人影了。楚天阔看到一群鱼围着自己刚才吐在潭水中的血水周围,楚天阔知道是自己这口温热的鲜血引来了鱼群,也引来的光亮。
楚天阔站起来拔剑转身,剑尖指地,凛然不可侵犯。一回头,楚天阔就看到不远处山壁中间一个像是被凿开的凹槽中,坐着一个干枯老人,事实上倒有几分似怪物,那怪物毛发稀疏,干瘦如枯柴,身上披着一团黑色的不知道什么编织的东西,活像一丛杂草,杂草之上,一颗苍白又干瘪如树皮的头颅,眼中放着光,神色癫狂,嘴巴张着在喘气,牙齿都已经掉光了,尽管刚才与他一番生死大战,但看到此番情形,楚天阔也心中不忍,想不到人竟然会被折磨成这等模样。
老怪显然刚才为楚天阔的剑气所伤,还在调息,看着楚天阔,张牙舞爪,显然是想再出手,但似乎伤势不轻,挣扎几下都提不起气来。
楚天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宝剑横在胸前,问道:“你没事吧?”
老怪张嘴嘶叫,做了一个要拼命的样子,楚天阔赶忙后退一步,但老怪已是强弩之末,作势之后又颓然坐下,似乎泄了气般,靠在后面石头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楚天阔。
楚天阔说:“刀剑无眼,我刚才也是被你逼得急了才使出险招,如果误伤了你,我很抱歉。”
老怪见楚天阔没有盛气凌人,杀气似乎也消减了一些,说:“没想到你已经达到以气驭剑的境界,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以为这么多年不懈修炼,我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应该罕有匹敌了,没想到你一个年轻小儿就已经如此厉害,我不服啊。”说完又哭天抢地地嚎叫了起来,哭声充满悲切,似乎把几十年囚居在地下的怨气了淋漓地哭了出来。
楚天阔知道他不是不服气被自己打败,是不服上天不公,让他被困在此数十年,原本靠着一口气在练武,想着武功练至化境,也不枉自己身受此等厄运,也许有朝一日可以出去,再次扬名与天下也未定,这是活着的盼头,但却被楚天阔击碎了,他还不是天下无敌,这几十年困厄之苦变得毫无意义,所以痛苦不已,楚天阔知道无法宽慰,只有默默站着,等着老怪嚎哭完。
良久,老怪才恢复了平静,却显得神情萎靡,眼中癫狂都已消散了,只剩下一点光彩在流动。楚天阔大吃一惊,估计剑伤加上心伤,老怪元神大伤,支撑他活下来的那股气也消失了。
楚天阔趋前一步,说:“前辈,伤势还有点救,我以气驭剑只是被迫无奈之举,手法并不熟练,剑气也弱,伤势应该无碍。”
老怪摆摆手,说:“这都是天意,我也活够了,这么些年凭一口怨气活着,也累了,今日被你打散了,我也乐得解脱。你这被迫之举其实是神来之笔,犹如骑兵突起,招式稚嫩,但意境超拔,直击要害。高手往往都是置之死地而后能突破,进入更高境界,你要记住刚才死地那一刹那的感觉。”言语之间,倒也清晰,而且口吻温和,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楚天阔作揖道:“多谢前辈指点。”楚天阔感觉老怪已无生念,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自己有时候进入地下暗黑之处,也有一种逃避人世,甚至了此残生的感觉,而眼前此老怪,不知道被囚多少年,受尽折磨而疯癫,能活到如今也已不容易了,也许放手也是一种大解脱。
老怪接着说:“你武功这么厉害,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莫非也是中了唐门那老太婆的计?”
楚天阔一愣,难道这老怪也是被唐门老太太囚禁进来的,但顾不上问,答道:“晚辈是与唐门有一些说不清的过节,一时无解,伤人害己,唐门就有意把我囚禁下来,我自己也想借地反思,所以就这么下来了,倒也不是中计什么的。”
老怪说:“借地反思?你以为你是达摩祖师啊,面壁三年,唐门这个岩洞可不是少室山山洞,我待了三十多年了,都没有找到出路,要是唐门不放你,你也就跟我一样别想出去了。”
楚天阔脚底冒起一股凉气,但很快就恢复了,心想他能在这里存活三十多年,说明这里与外界是气流相通的,那就表示一定有出口,只是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而已,遂岔开话题说:“前辈究竟是何人?怎么会与唐门接下如此深仇,以致于被囚这么多年?”
老怪叹了一口气,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名字,我只有一个号:‘幽冥’,我们幽冥一脉,每代传人都以‘幽冥’为号,我原来是幽冥客,现在,幽冥老怪倒适合我,你刚才所说的幽冥楼,他们也有人会用寒热这两种掌法?”
楚天阔点点头,说:“只有他们楼主会使这阴阳合掌。”
老怪说:“那估计是我那不肖弟子创立的。”
“你是说幽冥楼主是你的弟子?”楚天阔惊问道。
老怪哈哈大笑:“幽冥楼主,哈哈哈,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等名号,真是羞辱了幽冥二字,看这名号,也只能做个占楼为王的山大王罢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这么不长进。”
楚天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幽冥楼主的师父,到底幽冥老怪和唐门是什么恩怨?与幽冥楼主又似乎有点仇隙,那么他与混元教会不会有关系呢?楚天阔没想明白,但也许唐门、混元教、幽冥楼的关系就都隐藏在前面这个被困三十多年的老怪嘴里,唐门老太太让自己下来,会不会是为了让自己与老怪相残?还是为了让自己探访一下老怪是生是死?抑或者让自己前来自己探索唐门隐秘?楚天阔摸不准唐门老太太的目的,摇摇头摆脱掉这些念头。
这时,就听到幽冥老怪说:“你和我那不肖弟子过过手吧?他武功如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历往事,得解
楚天阔在唐门山腹岩洞中用半生不熟的以气驭剑,险胜了地底下的老怪,罢战交谈之下得知,此老怪竟然是幽冥楼主的师父,皆以幽冥为号,老怪问楚天阔幽冥楼主武功如何,楚天阔答道:“虽较之前辈有所不及,但掌劲刚猛凌厉,也是一大敌,晚辈侥幸获胜。”
老怪点点头,身子坐直了起来,说:“他没学到我的单掌阴阳互换,凭他那阴阳合击,更不是你的对手,可惜我这阴阳互换之法,就要失传了。”言罢戚戚然。
楚天阔说:“前辈不要这么想,我们定能逃出此地的,出去后要找幽冥楼主并不难,据我所知,幽冥楼活动在中原一带,只要找到幽冥楼主,你就可以把绝技传给他了。”
老怪突然如夜枭般怪笑起来,笑得楚天阔头皮发麻,以为他怨气又复发了,老怪笑完,阴森森地说:“传给他?就是这个不肖弟子背叛了我,我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受困于此数十年,你还让我把绝技传给他?”说完又狂笑了起来,如怨如泣,让人好不伤心。
楚天阔没想到老怪还有这般经历,想来此人也实在可怜,楚天阔走上前去,在他壁龛之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说:“晚辈失言,前辈不要在意,武林绝技是造化之物,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陆惊麟前辈埋在一个山谷中的遗作,所以只要留着,总会有有缘人得到的,前辈放心。”
老怪说:“你以为我是可惜这点绝技?武林有规矩,没有合适的弟子,则宁可绝技失传,也不滥传不肖之人,我是侥幸没有把绝技传给那不肖徒弟。”顿了顿,又问:“你刚才说,幽冥楼在中原活动?”
楚天阔点点头,说:“我是在太湖上遇到幽冥楼主和教头的,后来听说中原一带有一些武林人士遭到暗杀,极可能是幽冥楼下的手,所以我估计幽冥楼是混元教埋伏到中原的一个暗哨。”
老怪似乎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他在这里太长时间了,早已不知道江湖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只见他突然眼睛一亮,说:“教头?你是指一个用剑的年轻人吗?”
楚天阔挠了挠头,说:“他用剑没错,但年纪似乎也有五十好几了,不过身姿如同年轻人般遒劲。”
老怪恍然,说:“是了,是他没错,我忘了我在此困了三十多年,还以为他还是年轻人,现在也该是老人家了。”
楚天阔问:“教头也是你的弟子?”
老怪摇摇头,说:“我们幽冥一脉向来只是单传,没有多个弟子,你称为教头的这个人是西域白猿山的传人,白猿山与黑琅山相距不远,我与他师父白猿老人素有交情,见过那年轻人几次,白猿老人唤他猿十三,表示是他们白猿山第十三代传人,白猿山练的是日月神剑,分日部和月部,日部在白日雪山上对着太阳练,月部要对着圆月练,所以月部一年最多只能练十二次,所以往往他们日月神剑难达日月交融的大成之境,不过我看猿十三筋骨慧根都是上佳之选,我最后见他之时,他的日部剑法已经炉火纯青了,如果夜部也修炼出来,那就是一代宗师。当时在西域武林,有两个人我无法摸清楚他们的武功高低,其中一个就是这猿十三,此人给我感觉是无可限量,深不可测。”老怪说到着,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回想往事,心满意足,楚天阔从他神色中看出,他对教头充满激赏之心,即便是知道教头与他的不肖弟子即幽冥楼主混到一起,也丝毫无损其赏识之意,楚天阔不禁对教头多了几分敬重,虽然教头一路对自己追杀截堵,但动手之际还是光明正大,在楚天阔看来,教头对武学的痴迷超过了是非恩怨,也许正是这一点才让老怪如此赏识。
楚天阔想起一事,问道:“你怎么知道教头就是猿十三?”
老怪说:“要知道我那逆徒也是目空一切恃才傲物之人,他怎能容得门下有人称头,这教头必定不止武功过人,还要得到他的信任才可,我想只有猿十三可以做到,我曾带他去白猿山拜会白猿老人,他们两个小辈自幼相熟,交情匪浅,我想猿十三也是为了交情才肯跟他到中原来的,嗯,或者另一个目的是要拜会中原武林高手,磨练他的剑法,你跟他交过手没有?”
楚天阔点点头,说:“大概一年之前,我被幽冥双煞所伤……”
老怪一睁眼:“幽冥双煞?什么人敢用我幽冥的名号?”
楚天阔悻悻然,心想这幽冥又不是什么吉利的字眼,又不是你们家的,别人想用恐怕也由不得你吧?心里这么想,当然嘴上不便去驳斥他,说:“幽冥双煞是两个老头,分练‘寒冰玉魄掌’和‘烈阳炙云掌’,据说以前是幽冥楼的护法,后来去到混元教给辜沧海当护法。”楚天阔接着把那胖瘦二叟的容貌描绘了一番。
老怪哼的一声,说:“什么长老?我道是谁,原来是他们两个老滑头,原来他们只是我门下看家护院的仆人,瘦的叫邓坚壁,胖的叫朱清野,没想到我不在了,这帮猢狲就跟着那小子出去兴风作浪了,还给辜沧海这小子当护法,呸,他也配,你接着说。”
楚天阔看他直呼辜沧海为小子,知道他们肯定有渊源,也许他肯透露一下这后面的江湖隐秘呢,所以打起精神说:“我当时中了寒热两掌,气脉被封,内功全无,被教头追杀到蒙山脚下,当时我们用招式过了几招,剑法上当时我们平分秋色,后来有人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逃脱。第二次遇见教头,是在太湖上,当时教头和幽冥……幽冥楼主一起来追杀我,我当时和陆上八仙的柳忘蓑与薛鹊在一起,得蒙幽冥楼主阴阳双掌,替我打通了气脉,助我恢复了功力,我才能反败为胜,击退幽冥楼主,后来教头就和幽冥楼主一起走了,我们没有交上手。”楚天阔想到这里,才发觉当日情况着实危险,如果教头留下再战,胜负其实也还未可知呢。
老怪说:“原来如此,猿十三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剑法不断精进,我一直看不到他的尽头,千万不要以为你打败过他,就觉得他就一直在你之下,他的悟性和韧性超乎常人,很多原本比他厉害的人,打败过他的人,最后都死在他的剑下,他就是在这样的决斗中不断成长,所以我相信他总有一日会再找你决斗,当然,是你能从这里出去以后了。”说完,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怎么还牵扯上‘陆上八仙’了,我那逆徒为什么无端端要进中原了?西域武林和中原武林向来很少纷争。”
幽冥老怪三十多年前就被关起来了,哪里知道后来辜沧海进犯中原之事,当然也就不知道为何幽冥楼会牵扯其中了,于是楚天阔就从二十年前辜沧海与游任余的大战开始说起,加上自己两年前与义父入蜀取药中伏以及后续诸事,一一向幽冥老怪讲了一番,其中跌宕起伏,自是不在话下,幽冥老怪一个人幽闭多年,骤然有人跟他讲话,自然听得津津有味,只不过他对混元教没有楚天阔那般仇恨,只是常常感慨岁月如梭世事变迁,山中度日如年,山外却精彩纷呈,不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楚天阔以往讲起这些故事,总能引发听故事的人一片同仇敌忾之心,因为大家都是中原武林中人,自然对外敌愤慨不已,但幽冥老怪是西域武林中人,自然另有一番见解,楚天阔倒不介意这些,事实上他几番生死历练下来,仇恨早已看得淡了,也许听一听幽冥老怪的意见,或许可以找到化解两造的恩怨,岂不比武力相争要好的多。再说,幽冥老怪与黑琅山有莫大的渊源,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也许能劝解得了辜沧海也不一定,抱着这样的目的,楚天阔讲得十分用心,故事引人入胜,局势分析也入情入理,山洞中不知时日,也不知道讲了多久,楚天阔只知道自己嘴巴都讲干了才讲完。
幽冥老怪听完也长吁了一口气,似乎不堪重负似的摇了摇头,说:“打了打累了,讲也讲累了,先休息一下,你去捉几条鱼来吃,不然一会他们都跑了。”
楚天阔这才注意到,那些发光的鱼还浮在水面上,还以为是自己的鲜血把鱼群引上来了,吃完就应该走了,没想到那鱼群还在潭水中悠游,楚天阔问:“他们会跑哪里去?”
幽冥老怪瞥了他一眼,说:“水底下、石缝里,我哪知道,他们只是晚上才出来,照亮这石洞,亏得这群鱼,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多少年月。”
楚天阔恍然大悟,原来这已经是夜晚了,天亮了鱼群就潜下去了,楚天阔走进潭水边,仔细端详那鱼,只见鱼儿个头大大小小,最大的有一尺长,小的不过拇指大小,通体发亮,连鱼骨都能看的清楚,在水中游动如同鬼火一般。楚天阔奇奇怪怪的东西吃过不少,大多都是有奇效,但看到这么诡异的鱼儿,心里也打起了鼓来,那边老怪等不及了,喝道:“发什么呆,赶紧抓鱼,一会天亮了想吃第二餐就得等一天了。”
楚天阔心想反正自己百毒不侵,老怪吃过了,也没吃死人,想来应该没事,于是拈起两块小石头,朝两条最大的鱼儿打去,顿时一阵浪花溅起,接着两条鱼就浮出了水面来,楚天阔拿剑挑起鱼来,抓在手里,滑不溜秋,有些恶心,但不敢嫌弃,提着鱼往老怪的壁龛走去,摇头探脑,想找个锅什么的,老怪盯着他问:“你找什么?”
“找个锅,生个火煮点鱼汤。”
老怪顿时哑火了,说:“你以为是蹲牢房吃皇家饭,唐门还给你被个炉灶什么的?还是我进来的时候她让我带个锅进来?”
楚天阔哑然失笑,知道自己想错了,这种地牢怎么可能有锅呢,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我生个火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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