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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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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柏泰轻描淡写地说:“这没问题,一会直接牵上船就是了。”
话说间,日已当午,齐柏泰瞭望采芝舫,只见刚才的小船又摇了过来准备接他们上船去,齐柏泰领着众人下到沙滩去。楚天阔缘着竹柱攀了下去,倒也没有什么麻烦,把老马从马车上解下来,转头从马车厢中取出自己包袱背上,牵着马走到蓬莱岛众人后面。
小船冲入沙滩,众人登上船,楚天阔拉着老马要上去,开始老马挣扎着不肯上,楚天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马赶上小船。见众人都就绪,摇船的汉子把小船推入海中,然后疾步赶上,摇着船徐徐往采芝舫方向驶去。
渐渐驶近,楚天阔才看清楚采芝舫比远看要大很多,首尾足有二十几丈,甲板上双层木楼,木楼雕栏镂窗非常精美,木楼顶上有人在巡视。木楼的一侧有三株桅杆,此时风帆还没有挂上。待小船靠近采芝舫,采芝舫上降下一个大木板,木板四角有铁块,拉着木板沉入水中,小船就驶到木板上方,固定好位置后,木板就开始往上升,把小船整个一起往上拉起,不一会就升到采芝舫甲板上,众人陆续跨入,楚天阔又一番折腾才把老马弄进采芝舫,在齐柏泰的交待下一个采芝舫的人接过楚天阔的缰绳把老马拉去牲畜栏。
齐柏泰下令起航之后,铁锚就被收起,采芝舫徐徐地往外海驶去,此时风向不对所以没有挂帆,但船还是往外海驶去,楚天阔猜测船底下有轮浆,至于是用什么力量来转就不得而知了,但能划动这么大一艘船,力量之大匪夷所思,大船走出海湾,对准风向,三张风帆挂起,瞬时胀满,带动采芝舫往大海深处驶去。
上得船来,凌云鹤三人就不知去向,估计是回各自舱房,齐柏泰领着楚天阔到木楼一层的一间舱房,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均固定在木板上避免颠簸移位。齐柏泰说:“船行过程你就住这里,每日三餐有人敲钟召集,就餐地方在舱底,晚上我带你下去。”
楚天阔问:“齐前辈,我从未去过蓬莱岛,不知道需要航行多久才能到?”
“三天三夜,顺利的话第四天这个时候就可以到。这么多年,你是除薛神医之外第一个进岛的人,就连七大派掌门也是十八年前护送岛主回蓬莱岛才来过一次。”自然是十八年前游任余和辜沧海决斗后受伤,七大派掌门为表敬意,特地护送游任余回岛。
楚天阔十分惶恐,说:“蓬莱岛是武林圣地,晚辈有此机缘深感荣幸,只是给齐前辈添麻烦了,恐怕凌乔二位公子有所不满。”
“诶,楚兄弟又见外了,什么圣地不圣地,其实就是来的人少才变得神圣,越神圣来得人越少,这是江湖神话的要旨,多年来蓬莱岛努力与外人隔绝也是想保持这种神秘感而已。其实哪有那么多圣地,不外乎一个海岛而已,你不需有这种俗见。至于说那几位少爷,也是年轻人脾性,争强好胜,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在下不敢。”
“上岛之后,我会向岛主说明你的情况,然后请薛神医替你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办法,如果你能恢复功力,也是武林一大幸事。”
“我人微力薄,游老前辈才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恕我大胆问一句,不知道游老前辈伤势疗养如何?吃了这最后的‘九元还神丸’是否就能复原?”
齐柏泰叹了一口气说:“再有两年就可以完全复原了,但岛主已经年迈体衰,要应付辜沧海还是有困难,而且据说辜沧海不用两年后就能复出了,这也是目前七大派忧心的地方。”
“不是还有五位传人吗?我早上见识过,武功冠绝天下。”
齐柏泰哈哈一笑说:“让你吃苦头了,现在就寄望这五位公子姑娘了,不过,唉,不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吧,把伤口敷一下,这里有干净衣裳你换上,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齐柏泰对五位传人似乎有所保留,但楚天阔不便继续追问,便向齐柏泰再次道谢,齐柏泰就告辞了。
楚天阔服下两颗“仙芝玉露丸”,躺到小床上枕着手,隔着窗口看外面的海天一色,采芝舫一路冲风破浪直行,仿佛不到天涯海角不罢休。楚天阔回想一路风风雨雨至今,终于不辱使命完成了义父的遗愿把药送到,虽然自己武功尽失,但也总算得以告慰义父在天之灵,只是没有了武功,恐怕义父之仇无法得报,想到这点,楚天阔倍感失落。楚天阔感觉自己似乎总带着诅咒般的噩运,自己身边的人总是遭到莫名其妙的危难,而自己却总是无能为力。难道自己真的是个灾星?武功越高灾祸越大?
楚天阔不禁想起另一种可能,也许失去武功也不是一件坏事,可以趁此退出江湖,不问江湖恩怨,到淮阴城某个差事了此残生,虽说不够轰烈,但也可以过得自由自在啊,楚天阔似乎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平静未来吸引了,自此不与武林中人往来,结交狗屠酒贩之辈,只谈酒肉生计,不谈江湖公义,不也不也快哉,就像荆轲结交高渐离,整日击筑而歌,饮酒作乐,当然顶好是不用去刺杀什么人。当然也可以结交船夫钓叟、车夫乞丐之辈,就像柳忘蓑的八仙那样,八仙……楚天阔想起了杨氏夫妇为了保护自己先走而拦截幽冥楼教头,至今生死未卜,而自己竟然萌生了退隐江湖之意,试问如何对得起这几位江湖耆老。楚天阔恨恨地刮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决定自蓬莱岛返回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去彭城寻访一下八仙之首柳忘蓑,估计那时他也已经得知杨氏夫妇的遭遇,但自己也有责任要亲自去向柳忘蓑拜谢并禀告事情经过,只是不知道杨氏夫妇的尸体是否有人收敛。想到这几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因为自己卷入武林之争,杨氏夫妇极可能暴尸荒野,楚天阔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亏负武林前辈良多,实在不敢轻言退隐,就算耗尽此残躯也要为杨氏夫妇讨个公道。还有陆惊麟的绝世剑法,难道就让这剑法随着自己而殒灭,岂不愧对陆惊麟老前辈创剑的一番心血,楚天阔顿时有了走下去的理由,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海面反射的阳光刺眼,楚天阔索性闭上眼睛抛下杂念,他知道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能振作得起来。这么一想,倒也清净了下来,由于重托完成,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半路拦截,而且身处采芝舫,高手如云,应该无虞被敌人偷袭,因此很快放松下来,过去几个月的疲惫一时如同暗潮一样涌上来,楚天阔感觉每一寸肌肉都不想挪动,呼吸逐渐绵长,慢慢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沉得仿佛千年冰山,没有做任何梦。
楚天阔醒来之时周围一片漆黑,一时竟想不起身处何方,慢慢回神过来感觉身体在颠簸,才省起是在采芝舫中,天色已经大黑,不知是何时辰,但早应该过了吃饭时辰才是,想来齐柏泰是不想打扰自己休息才没有叫醒自己,没想到一觉沉睡如斯。
楚天阔走出舱房,楼道间有幽暗的油灯,沿着楼道往外走,就是甲板,船首上立有一杆,杆上挂着罩着防风罩的油灯,是为照亮前路。此时月朗星稀,海面上波光粼粼,一望无涯,令人顿时空旷渺远之感,楚天阔虽说船坐的多,但从没有出过海,因此根本辨不清楚方位,船正在向哪里行驶也毫不知情,但他知道他将去到武林中视为仙地的蓬莱岛,蓬莱岛三个字让他有些激动,因为那是武林最后的希望之地。
第四十九章 蓬莱岛,接雷
采芝舫在东海上走了三天,时而往东时而往南,一路碧波万里海天一色,极目辽阔倒也令人神清气爽,只是不曾见到其他船只往来,似乎走着一条极为隐蔽的航线。采芝舫上偶尔有海鹰出入,楚天阔知道那是采芝舫与蓬莱岛的鸿信往来,到第三天,海鹰往返时间明显变短,楚天阔知道蓬莱岛越来越近了。当天傍晚,采芝舫走入一片浓雾笼罩的海域之中,浓雾遮天蔽日,原本已经黯淡的阳光此刻更是无踪无影,但采芝舫的人似乎见怪不怪,有条不紊地挂起了油灯,继续航行。
楚天阔看着四周的浓雾,感觉仿佛走入云端,但幽深得像是幽泉之路,令人毛骨悚然,有那么一些时刻楚天阔感觉再也走不出这片雾霾了,但看着齐柏泰众人都是神情泰若,甚至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感,楚天阔才意识到也许蓬莱岛就隐匿在这片迷雾之后,正如世界上的宝藏都会有守护神一样。
也不知道在迷雾中航行多久,始终没有走出雾域,楚天阔推算时间应该已经半夜了,遂回自己舱房打坐练功。在采芝舫这几天,楚天阔甚少与其他人交谈,只有齐柏泰偶尔会来问候几句,凌云鹤三人则几乎没有见到,自从上船一来,他们三人就仿佛都消失了一样。楚天阔自知自己人微言轻,也高攀不上这些名门贵胄,倒也乐得清静的修养,彷如回到搭乘柳忘蓑的船的时候,每日只是练功、冥想剑法,虽然轩辕神功没什么长进,但剑法却有了更高的觉悟,自从蒙山跟疑似幽冥楼教头的黑衣人比剑以来,楚天阔不断回想当时的剑招往来,越想越奇妙,越想越觉得可以用更妙的招式克制教头,不过有些招式需要有内力基础才能发挥出来,楚天阔知道,如果自己恢复内力,剑法一定大进。
楚天阔在脑海中漂浮着各种剑招的时候睡了过去,以致于睡梦中都是人影在比划剑法,最后是两个人影在过招,宝剑相击叮当响,楚天阔惊醒,满耳朵都是刀剑磕碰声,心中一惊,有敌人。突然楼上传来凌云鹤的声音:“不错不错,你这‘推波助澜’已经有几成火候了。”乔晚的声音接着:“多谢凌师兄指点,再看看我这一招。”接着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刀剑撞击声。原来是师兄弟在木楼顶上练剑。
楚天阔知道江湖规矩,传授武艺或者同门切磋是各门派极为隐秘之事,容不得外人窥探,楚天阔怕出去撞见他们练剑,反倒说不清楚了。此时天已经亮了,原来已经走出了迷雾,只是天空有点阴沉,似乎暴雨将至。楚天阔估计马上就要到蓬莱岛了,果然过不了过久,楼顶上的刀剑相磕声就停了,楚天阔这才走出木楼来到甲板,齐柏泰已经站在船首,眺望远方。
楚天阔走近,只见远远有一个大岛屿,齐柏泰满脸安详,有一种安全到达彼岸的神情,楚天阔断定那就是蓬莱岛。少顷,凌云鹤三人也整装来到了船首,齐齐看着蓬莱岛,一言不发。待船驶近,楚天阔才看清岛的形状,岛上有三座山峰呈品字形,两边山峰是尖峰状,但中间那座巨大的山却像是被巨斧削平了一般,有几道瀑布从顶上往下流,远远地看倒像挂着几匹白练,端的是气象万千。三座山峰中间的山谷中郁郁葱葱,大片的绿色,中间缀有红黄紫粉各种颜色,煞是好看。再近一点才看清谷中绿色的大多都是翠竹,红黄紫粉的是各种鲜花,竹林中依山势高低坐落有几座竹亭,让人看出上山之路的脉络。
船到岛边,只见一个长长的竹板桥从岸边深入海中,充当上下码头,采芝舫依着竹板桥停下,众人纷纷跃上竹板桥,往岸上走去。楚天阔跟着齐柏泰,走过沙滩就进入山谷之中,周围满是残翠欲滴的青竹,这让楚天阔想起栖霞山南宫家的竹林阵,心想这里不会有奇门阵法吧。
沿着山谷一直走到尽头,眼前却横裂着一条深深的山沟,像被巨人生生掰开似的,将平顶上和前面两座尖山分开了来,山沟中有热气蒸腾而上彷如煮沸的水。山沟上有一道铁索桥,上铺木板,桥头上立着一块石碑“会仙桥”,似乎桥那端就是仙境似的。桥的那头平顶山脚下,坐落着一个竹屋村落,各式各样的竹屋依地形散落在一个土坡上,土坡后就是平顶山璧,五道瀑布倾泻而下隐入山坡之后,楚天可能那五道白练般的瀑布就犹如五根手指,而那土坡自然就是掌心之地,此地定风界水,端得是一块风水宝地。但见那些竹屋,有的搭成几层竹楼,有的只是一个简单竹屋但用篱笆围出了一个小院子,整个村落看起来充满野趣,但又与周遭青山绿水混为一体,天然去雕饰,让人不由得感觉超尘脱俗,楚天阔在采芝舫上就想象过一代剑侠归隐之地该是怎样,他本想可能是一座城堡,雄伟端庄,傲视天下,却不曾料到竟是这样简朴自然的所在,这令楚天阔想起天馈谷中陆惊麟的茅庐,也许只有真正的绝顶高手才能领悟到大道至简至易的境界吧。
众人踏上会仙桥,楚天阔忍不住桥下探头,这一看顿时惊呆了,山沟极深,很远处才看到一道红光在底下流动,一股热气从山沟下吹起来,齐柏泰见楚天阔惊愕的样子,对他说:“那是熔岩水,这条沟我们叫无底洞,没人知道有多深,沟底下是极为炽热的地气,常人无法接近,据说很多年前没有裂开这道山沟之前,底下的熔岩会不时喷出,这座蓬莱岛就是底下熔岩喷出冷却而形成,后来这山沟裂开之后,熔岩就不再喷发而出,但地下常有热水流出,用来泡澡倒也舒适。”
楚天阔大开眼界,不知世上还有这等奇景。
走过桥,众人沿着竹屋中间的路一直往上走,走到最高上面的一座院子前,矮小的篱笆,竹子搭就的门庭,门上横杆上挂着一块木匾,上书“补阙园”,字体苍劲,笔力万钧,楚天阔一看这几字,就知道这是剑法大师所写,说不定就是游任余自己写的。门后是一宽大的院子,碎石子铺地,石子形成一定的波纹,中间堆有一些嶙峋巨石,相傍着几簇青竹,整个院子似乎有无穷意境,但楚天阔一时参不透,齐柏泰指点说:“这是东瀛的枯山水,但却是我们汉唐的东西,碎石子是海,巨石是大地,方寸之间容有须弥,这是园主人说的。”经齐柏泰这么一指点,楚天阔看出一些趣味来。
这时,院子伸出一座竹屋走出一个青布衣老人来,装束和齐柏泰一样,不过清癯消瘦些,齐柏泰说:“老鲁,园主呢?”齐柏泰上到岛来,就称游任余为园主。
老鲁说:“今天是惊蛰,园主和薛神医上山顶接天雷去了,薛神医交待说让你们回来后尽快上去。”
楚天阔一听,非常诧异,不知道这接天雷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被雷劈一下?楚天阔感觉难以置信。齐柏泰闻言,就率领众人继续走,绕到山坡后,平顶山整座峭壁就在眼前,五道瀑布奔流直下,在脚下汇成一道溪流饶山坡而去,一座竹桥架在溪流上,连着平顶山,众人过桥,沿山路往上,来到山上平顶。
楚天阔只觉眼前突然开阔起来,虽说整座山顶像被斧头削平了似的,但依然是蓬莱岛最高的地方,站在此处能将整座岛屿以及四周海面风光净收眼底。平顶十分宽广,绕一圈足可让一匹马累死,平顶西侧是一个大湖泊,瀑布的水就从这湖泊中流出,湖泊上水汽氤氲,竟似热水,楚天阔转念一想,恐怕是地下的水受到地热而蒸腾上来,不然瀑布这么大,很快湖泊就干了。转头但见平顶的东侧边沿盘腿坐着四个人,一个青衣,一个灰衣,估计是游任余和薛鹊,另外两人身着淡棕色衣服,与凌云鹤、乔晚一样,楚天阔料想是游任余五个传人的另外两个净严和尚和宗伯驹,四人均背对着众人。
齐柏泰领着四人疾步赶上前去,赶到四人身后,坐着的四人人依然头也不回,齐柏泰作了个揖,而凌云鹤三人则跪下行礼,楚天阔跟着跪下,齐柏泰说:“园主,我们接药回来了。”
青衣人说:“嗯,辛苦你了。云鹤、轻云、乔晚,你们的轻功内力大有长进,很好,乔晚最后收步太急,气喘粗了,那会让对手有可乘之机,切记躬身自省;还有一个脚步我没听过,调息高明但脚步沉重,这是散功之症,这是来找薛神医的吧。”声如暮鼓,令人庄严,不愧为一代剑侠游任余。楚天阔见他凭着听声辨影就知道凌云鹤三人的武功造诣,连自己受伤散功都听得出来,不禁大为佩服,自从遇到蓬莱岛的人,楚天阔就感觉像是步入了一个自己之前未曾踏足的境界。
蓝衣人薛鹊听见游任余这么说,转头过来看楚天阔,楚天阔见薛神医十分年轻精神,须发皆黑亮,眼睛异常明亮,似乎能把人的身体都看透了,这是天眼,一看就能看出病人病灶,薛鹊上下扫了扫楚天阔,回头喃喃地说:“阴阳交攻,水火不容,血气阻塞,气海干竭,以后就做个常人吧。”楚天阔一听薛鹊这意思,就是连他都束手无策,自己这身功力恐怕无望恢复了,不由得一阵悲苦,但竟也有一点解脱之感。
游任余说:“惊蛰,乃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以天雷为号,万物将闻声而甦醒,我们体内的元气也会随之复原。天雷快来了,大家都坐下吧,接受这天地的号令。”
众人听命,都盘腿而坐,楚天阔也依样坐下,现在的他仿佛被判了决的犯人,已经知道了结果,其余的就无所谓,所以反而听之任之,试试接天雷是什么样也好。
不久,就看见一道闪电闪过,然后听见阵阵闷雷滚滚而来,自远而近,倏忽而逝,如此循环几趟,突然一道迅猛刺目的闪电划过,然后猛然一阵巨响,一声惊雷挟撼山动地之势滚过,令人心里不由一阵战栗。
惊雷过后,众人起伏胸膛深呼吸,少顷,游任余说:“好了!”随即站起身来回头,众人连忙起身,只见游任余须发皆白而亮,长髯及胸,满脸红光,眼神慈悲,宛若一尊庄严佛像。两位浅棕色衣服的年轻人,一个光着头,憨厚模样,当是净严和尚无疑,一个沉稳青年,该是华山宗伯驹。
楚天阔犹犹豫豫地问:“怎么这就接是天雷了么?”众人发出一阵笑声。
游任余朗朗一笑说:“不然你以为怎么接天雷,用剑指天,等着雷劈吗?”楚天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游任余接着说:“雷是阴阳相交的现象,惊蛰时分是四季循环造化之玄机,阴阳相交,四季循环,化育万物,呼吸打雷后的空气,可以感应到天地万物的生机,补充人的元气——这就是接天雷。当你的体内周天循环和自然周天大循环相契合,一阵天雷可以增几倍元气。”
楚天阔叹为观止,抱拳作揖说:“晚辈受教了。”
齐柏泰说:“园主,这是漕帮莫北望的义子楚天阔,这趟是他历经千里把药送到。”
游任余点点头说:“楚少侠的情,蓬莱岛铭记于心。”说完抱拳作揖,楚天阔忙抱拳还礼。
齐柏泰说:“这一路楚少侠历经波折,中间还牵扯了陆上八仙,我想园主和薛神医需要了解一下。”说完看了一下薛神医。
游任余点头嗯了一声,对他的弟子说:“云鹤,你和师弟师妹们先下去,晚上我再召集你们。”凌云鹤和众弟子抱拳称是,返身往下山路走去。
游任余回头问楚天阔:“你遇上八仙了?”
楚天阔说:“我中途受伤,武功尽失,后来巧遇柳忘蓑老前辈,柳忘蓑前辈暗中托杨百盛夫妇护送我,我才得以闯过蒙山口,顺利到达东海之滨,只是…”
游任余一脸关切地问:“只是什么?”
楚天阔沉重地说:“只是杨氏夫妇为了掩护我逃跑,替我拦下了敌人,后来敌人追了上来,我怀疑杨氏夫妇可能已经……”
游任余望向薛鹊,只见薛鹊眼睛有点红,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
游任余回头问楚天阔:“陆上八仙武功高深莫测,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何况丢命,拦截你们的是什么人?”
楚天阔见薛鹊神态,不知道他和陆上八仙有什么渊源,小心翼翼地说:“据杨掌柜判断,对方极可能是幽冥楼的人,领头的是幽冥楼的总教习。”
游任余一脸惊诧,薛鹊神情沉重,游任余说:“没想到幽冥楼这么快就重出江湖,如果是教头的话,恐怕杨氏夫妇……”不再接下说,拍了拍薛鹊的肩膀。
薛鹊说:“你见到杨氏夫妇的尸体了吗?”
楚天阔摇摇头,说:“教头追上我,我问他,他说他尽力了,所以我想……”薛鹊一脸绝望。
游任余说:“那你是如何从教头手下逃出来的。”
楚天阔说:“教头最后下杀手的时候,手上伤口迸裂,原来是被杨老夫人的细线割伤,突然伤势爆发,我趁机伤了教头,所以他才跑了。”楚天阔还不想把唐婉牵扯进来。
游任余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薛鹊喃喃地说:“天蚕丝,她连天蚕丝都使了出来,恐怕真的已经到了绝境了。”言罢,掩脸而泣。
游任余由得薛鹊,领着楚天阔踱步往一旁而去,对楚天阔说:“你知道八仙都有谁吗?”
楚天阔记得在淮阴时候听说过,八仙以柳忘蓑为首,除了杨氏夫妇,还有“铁笔丹青”梁济农、“打铁趁热”段冶、“老马识途”马伏枥、“一言断”风神相、“黑白仙机”聂十九,楚天阔一一向游任余说明,游任余点点头说:“其实,最早八仙并没有杨老夫人。”
楚天阔不知这样的隐情,问:“那样岂不是七仙?”
游任余说:“那时候还有薛神医,还是八仙,那时候八仙是‘舟书铁车医贾相棋’八个行当,‘舟’是柳忘蓑,‘书’是笔墨书画的梁济农,‘铁’是打铁匠段冶,‘车’是赶马车的马伏枥,‘贾’是经商掌贾的杨百盛,‘相’是占卜算命的风神相,而‘医’就是我们的薛神医了。”
第五十零章 论敌我,势均
楚天阔听游任余说薛鹊原来是陆上八仙之一,这却是他从未听说的,不知道后来怎么换成了杨老夫人,疑惑地看着游任余,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游任余领着楚天阔在平顶上散步,一边走一边解释八仙的聚散分合。
原来,最早八仙是没有杨夫人的,杨夫人原名孔梅贞,是孔老夫子后裔,在齐鲁也是名门望族,但孔小姐自幼不喜诗词歌赋,倒喜欢上了舞刀弄枪,自幼便拜在江湖琴魔宫商羽门下,宫商羽不仅琴技高超,也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孔小姐的父亲希望女儿不仅学习武艺,也能学一点琴棋技艺,因此边让女儿拜宫商羽为师,孔小姐禀赋很高,尽得宫商羽真传,不仅学到了宫商羽的琴艺,也学到了他五道琴弦的武林绝学“绕指柔”,最终宫商羽还将他的天蚕丝传给了孔小姐,一般琴弦是马尾毛或者蚕丝,宫商羽的琴弦却是金丝,所以能用作武器,而他最厉害的一条丝弦却是天蚕丝,乃是采用黔地苗寨一种极为罕见的冰蚕之丝制成,不仅坚韧无比水火不侵,而且音色绝美,有如天籁,更重要的是天蚕丝透明无色,细若发丝,割金断银,用作武器确有神出鬼没之效,宫商羽视为至宝,最终传给了衣钵传人孔小姐。
孔小姐出身名门,而且才貌双全,自然不乏追求者,中原很多世家子弟都拜倒在孔小姐的石榴裙下,薛鹊就是其中之一。薛鹊的父亲薛岳也是一代名医,与宫商羽是知音,薛鹊年轻时候就认识了孔小姐,一直为其倾倒,可惜楚王有意神女无心。后来经薛鹊介绍,孔小姐认识了陆上八仙其他七人,鬼使神差地竟与杨百盛结为侠侣,这件事让心高气傲的薛鹊耿耿于怀,最终薛鹊与其他七仙越走越远不再联系,而杨百盛与孔小姐结为连理之后,经常与七仙一起放舟赏月,后来自然而然就把杨夫人也列为八仙之一,八仙也从“舟书铁车医贾相棋”,变成了“舟书铁车贾相棋琴”。
楚天阔这才知道原来八仙还有这般隐情,想来薛鹊虽然不再与其他七仙和孔小姐往来,但心底始终还没有忘怀,因此知道了杨氏夫妇遇难,还是痛心不已,此人用心之深,孰能可贵。
游任余说完,叹一口气说:“恐怕柳忘蓑这几个闲云野鹤,自此也不能自外与这场武林风波了。”
楚天阔说:“晚辈此番回去,就要寻访到柳前辈,向他说明来龙去脉,此事因我而起,自然应该由我来替杨氏夫妇报仇。”
游任余点点头说:“难得你如此铁肩担道义,但这是八仙的事,也是中原武林的事,柳忘蓑不会置身事外的,再说你的武功……”
楚天阔顿时为之语塞,知道自己武功再难恢复,光凭一腔热血如何能替杨氏夫妇报仇。
游任余接着说:“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受的伤,怎么竟至于一身功力尽失?”
“晚辈是被一胖一瘦两个老头所伤,两人掌法一寒一热,我各中一掌,体内寒热两股气流一时没有克制住,散入了经脉脏腑,封住了真气,所以内力尽失。”
游任余颇为震惊,沉吟着说:“一寒一热,一胖一瘦……”
楚天阔提醒着说:“据杨掌柜猜测,可能是幽冥楼的‘寒冰玉魄掌’和‘烈阳罡风掌’。”
游任余点点头说:“应该不会有错,只是这一胖一瘦两位老者,可能不是幽冥楼的护法长老,而是另有其人。”
“游老前辈知道那是何人?”
“你且把那两个老叟的外貌形容给我听。”
楚天阔于是把在南宫渡遇到的两个老头的外貌向游任余描述了一番,说完之后,游任余似有所悟,又有所疑惑地说:“不可能是他们啊,除非是大敌,不然不会出动这两个老魔头,如果是他们两个,你能逃生就实在是侥幸。”
楚天阔说:“是侥幸,晚辈经过一番大战才手刃了那两个老头,也中了他们两掌。”
游任余闻言一震:“什么?你说你杀了他们两个?”
楚天阔点点头说:“是的,当时情况实在危机,我迫不得已拼尽全力才得以力克他们二人。”
游任余重新打量了一番楚天阔,突然以指作剑点向楚天阔的膻中穴,楚天阔见游任余突然出手,电光火石间不由思索立马出手击向游任余手肘,游任余立刻变招,手指一动指向楚天阔招式的破绽之中,楚天阔还没有见到有人能如此快看出自己的破绽,游任余不愧是一代剑侠,不敢怠慢,赶紧变招与之切磋,瞬时间两人单手比划,过了数十招,楚天阔感觉游任余每一招虽然平常无奇,但却难以克制,犹如蛟龙翻腾,楚天阔用了“破势剑法”的“停渊”式,试图化去蛟龙之势,将之囚禁在深渊之中,但蛟龙始终有办法逃脱出来,令楚天阔忙于应付,头上渐渐出了细密的汗珠。
又过两招,楚天阔感觉蛟龙似乎退隐了,果然,游任余作了个收势,罢了手,充满激赏地说:“难怪幽冥双煞要栽在你手里,原来你是得到陆惊麟的真传。”
楚天阔大惊,自己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来没有人叫得出陆惊麟这个名字,没想到只跟游任余过了几招,游任余就看出了是陆惊麟的剑法,让楚天阔更惊讶的是,游任余认为南京渡那胖瘦二叟竟然是幽冥双煞,楚天阔知道幽冥双煞乃是混元教辜沧海的左右护法,十八年前就是他们把辜沧海从中原救走的,难道就是那两个老头?
楚天阔一时脑中涌出很多问题,不知道从何问起,游任余似乎看穿了楚天阔的心思,接着说:“从你描述的样貌看,那二老应该就是幽冥双煞,幽冥双煞原本就是幽冥楼的护法长老,后来混元教和幽冥楼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一起,于是幽冥双煞就成了辜沧海的护法,跟着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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