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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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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名宦官和宫女都纷纷退下,申济这才开门见山道:“臣求见太后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恭贺太后移宫。”

申太后点点头,笑道:“多谢大将军,不知洛京军队的情况如何?”

她知道申济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便岔开了话题,她希望申济能明白她的意思,不要再提第二件事。

“洛京很平静,皇甫无晋在没收皇亲国戚土地,这个众人皆知,不用臣多说。”

申济相对于大哥申国舅和三妹申太后,他没有什么政治智慧,也是一个直人,不懂申太后的暗示,他立刻又道:“臣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臣修建秦王府和世子为郡王一事,臣希望太后能批准。”

申太后见他竟然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虽然申太后最初曾经动心过让申家取代皇甫家,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不现实,她的儿子肯定不会改姓申,而且朝野都不会答应,甚至她手下的大将也不会答应,申太后便罢了这个念头,她更关心自己长期掌握大权,对申济这种野心她也不明确反对,她需要申济对自己的支持,尤其申济掌握着二十万精锐的关中军,她更不能和他翻脸。

申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大将军,哀家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但不是现在,现在朝野政局不稳,哀家需要平息事端而不是激化矛盾,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这件事缓一缓再说吧!”

申济却不想再继续被糊弄,他又道:“臣可以理解太后的难处,但臣要一个明确的时间表,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具体实施。”

申太后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淡淡道:“那你想要什么时候?”

“一个月,臣最多等一个月,臣考虑,在新年前,太后应该能平息局势了,正月初一吧太后给臣一个惊喜,怎么样?”

申太后沉思片刻,缓缓道:“三个月,三个月后,哀家答应你。”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四百零八

次日一早,申太后起了床,几名宫女正在给她梳头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申太后眉头一皱,她习惯于安静,最讨厌一清早的喧闹,这时,她的寝殿外也传来了宫女们的惊呼声,“皇上,你不能进去!”

“给朕闪开!”

皇甫恬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母后的寝殿,他满脸通红,眼中燃烧着怒火,两只拳头紧紧捏着,盯着自己的母后,愤怒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表情是在申太后的意料之中,申太后瞥了他一眼,淡淡问:“皇儿,你这是为何?”

皇甫恬扑通跪倒在母后面前,悲声道:“母后,你为何这样欺辱儿臣?”

“哀家几时欺辱你?你把话说清楚了!”申太后眼中寒霜微凝,心中也有了怒气,这个小冤家,自己明明是为他好,他却不领情。

“母后,你为何要把我的师傅们撵出京城!”

皇甫恬心中愤恨到了极点,他一早听到了两个师傅被赶出京的消息,他便知道,这是母后在报复自己了,两个师傅是他唯一所倚重之人,如果他们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又恨又气,竟失去了理智,大吼起来,“母后,为什么!”

“你就这样给哀家说话吗?”

申太后冷冷道:“这就是他们教你的为人子之道?”

皇甫恬忽然意识到,他这样子激怒反而被母后抓住把柄,他渐渐冷静下来,克制住了内心的愤恨,沉声道:“他们并没有犯过,教儿臣很好,我们相处很融洽,恳求母后收回成命,让他们留在儿臣身边。”

申太后冷冷淡淡地望着儿子,见他终于冷静下来,便淡淡道:“周棋纶是礼部尚书,按照朝廷法度,尚书每年都需要去地方巡视,延安郡年初出现乡试舞弊,他迟迟不去查处,这就是他的失职,他作为礼部尚书不去处理,难道还要哀家代他去吗?”

她见儿子要反驳,立刻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头,“你听哀家说完。”

“还有徐筠,他是大学士,教你读书已经五年,同样按照朝廷法度,亲王师不可超三年,他已经严重超期,而且所有大学士都有去地方为官的惯例,以增加他们晋升的资本,难道就因为徐筠是教你读书,他就可以特殊,直接升为侍郎吗?”

“不儿臣没有说他们特殊,儿臣只是认为母后处事不公。”

“那你说,哀家怎么不公?”

皇甫恬毕竟年少,他的手腕远远不如母亲,只说了两句话,他便被绕住了,他是想让他们留下,不料最后变成了不公,他不肯再说了,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申太后看了看他,她缓缓道:“好吧看在他们教你的份上,哀家稍微融通一下,周棋纶去延安郡只是正常巡查,不用更改什么,林邑郡确实太远了一点,徐筠身体好像也不是太好,那就改任资阳郡刺史,让巴山蜀水的肥沃好好滋养他,就这样了,你跪安吧!”

“那儿臣读书怎么办?”

“这个哀家心里有数,哀家会让光禄寺少卿韩璐来教你,他学问渊博,不亚于徐筠,哀家已经决定了。”

皇甫恬浑身一颤,那个韩璐是白明凯的人,而白明凯是太后的代言,等于就是监视自己,他一切都明白了,是母后开始怀疑自己了。

皇甫恬深一脚,浅一脚回了自己宫殿。

……

自从太学生惨案发生后,申国舅也沉默了,他没有再提政事堂制度,他也意识到,让太后放权是不可能,她和申济的军队加起来有四十万之众,有绝对的实力,让拥有绝对实力的人放弃自己的权力,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申太后有手腕,她牢牢抓住白明凯等一批支持太后垂帘制的大臣,又大幅度给朝官加薪,又笼络住一批中小朝廷,这样她就不怕官员们罢朝,同时又使用高压手段,下达禁口令,同时移宫京城,这样一手软一手硬,局势竟然被她扳转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申国舅便改变了策略,他亲自去见了一次太后,答应不再谋求政事堂制度,但他提出了条件,条件是以汉中换晋南,申太后也欣然答应,现在邵景文的十万大军已经开去蜀州,这样一来,整个蜀州和汉中就属于他的地盘了。

申国舅也有一定实力,他拥有十五万军队,又控制了富庶了蜀州,这就是他在朝廷为相的坚实后盾。

申国舅也知道,如果再继续纠缠制度变更,争夺权力,最后双方都斗得鲜血淋漓,只会白白便宜了皇甫无晋。

这两天申国舅都呆在府中,在局势最后没有明晰前,他暂时不会出头,以免让朝官们认为他出卖了众人,他需要做一个姿态。

或许是昨晚看书太晚的缘故,申国舅一早醒来,只觉得头很疼,他坐在书房里闭目养了一会儿神,便开始批阅文书,这时,他的管家急急慌慌奔到门口,“老爷,皇上来了!”

申国舅微微一怔,他立刻便想到了,一定是周棋纶和徐筠之事,这件事他也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太后的旨意,这很明显是太后发现了什么,才对他们下手了。

他沉吟一下,他知道小皇帝来找他做什么,他需要理一下思路,随即他迎了出去。

皇甫恬是微服私出,只有十几名侍卫陪同,他已经慌了手脚,为让太后挽回成命,他想到了一切办法,来找申国舅求救也是其中之一。

自从他登基为帝后,皇甫恬便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依赖申国舅了,尤其他感觉到了申家的野心,他对申国舅也有了一丝警惕,若不是他已经无计可施,他是绝不会来找申国舅帮忙。

外面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皇甫恬刚从马车下来,申国舅连忙上前施礼,“老臣申溱参见陛下!”

“打扰相国了!”

皇甫恬叹了一口气,“朕呆的时间不会太长,尽快吧!”

“老臣明白,陛下请!”

申国舅将皇甫恬带进自己书房,旁边再没有第三人,皇甫恬忽然跪下,垂泪道:“请舅父救救外甥!”

申国舅慌忙将他扶起,“陛下,不可这样,不可!”

他将皇甫恬扶坐下,这才叹了口气道:“陛下是为周、徐二人之事而忧心吧!”

皇甫恬默默点了点头,半晌,他忽然愤恨道:“身为太后,不深居宫中,却掌控国政大权,见识浅薄,一再误国,原本可以形成三足鼎力之势,现在却已兵临城下,她尚不知错,还要继续弄权,大宁王朝三百年基业,就要毁在她的手上。”

申国舅见他情绪激动,不由苦笑一下道:“陛下,她毕竟是你母后,你不能这样说她。”

“可她我是他儿子,相国,你知道她怎么说,最早说我十八岁可以独立执政,后来她又改到二十岁,说我要过弱冠之年才行,两年时间这也就罢了,可她又改口,不叫独立执政,而叫参政,我问过她,什么叫参政?她说,会给我一部分奏折,让我替她分忧。”

皇甫恬情绪激动,连自称都改成了‘我’,他已经不把自己当做皇帝了,“相国,你认为她只是一时的玩笑,还是说说而已?”

申国舅沉默了,他不知该怎么说,小皇帝已经长大,想再哄骗他是不可能,他知道将来就算皇甫恬到了十八岁或者二十岁,也一样是傀儡。

良久,申国舅叹了口气道:“她是我亲妹,也是你亲生母亲,按理我不能说她,但事到如今,我可以对你说句实话,不管你爱不爱听,她总有一天,会成为武则天第二。”

皇甫恬大吃一惊,“你说母后会……”

申国舅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我从小就了解她,而且我现在也已经看透了她,她对权力的痴迷和执着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除非她死了,她才可能放下权力,但她今年才三十岁,身体很好,如果她保养得好,她还能再执政四十年,而太庙中有铁碑告示,太后垂帘为政者,最长不可超十年,也就是说,十年后她必须交权,这是法理所规定,她当然不可能交权,那打破这法理,那只有一条路可走,改变身份,不再为太后,而是登基为帝。”

停一下,申国舅又缓缓道:“你太不了解她的手段了,把周、徐二人调走,她只是不想和你当场撕破脸皮,但我可以断言,最迟三个月或者半年后,周、徐二人必然死于任上,陛下,你不会有任何机会。”

皇甫恬颓然坐倒,申国舅的话像针一样,针针刺穿他的心,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那我该怎么办?”

“陛下,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顺从于她,不能对她有任何反抗,也不能对她不满,或许你二十岁后,你能参政,她会给你一点点权力,毕竟你是她儿子,如果你不能忍受……”

申国舅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你只能走第二条路!”

四百零九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离新年也越来越近了,还有一个月时间,这也是雍京民众们最忙碌的时刻,家家户户都在采购年货,大户小户都一样地沉浸在新年即将到来的喜庆之中,而对于朝政倒没有多少人关心了,连申太后的禁口令也明显有些松动,最典型的是,街上的绣衣卫少了很多,茶馆、酒楼再也见不到他们阴冷的身影。

临近新年,平康坊楚凤茶庄的生意格外火爆,楚凤茶庄的客人大多是大户人家,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马车上门来买茶订货,茶庄上下忙得个个脚不沾地,不可开交。

余永庆这几天也一样地忙碌,雍京朝廷的内乱使他的情报量大增,下午,余永庆从外面赶回,他有急事要和谭先生商量。

谭先生是皇甫无晋刚刚派来的一名幕僚,算是余永庆的军师,他全名叫做谭举,也是当初齐王皇甫忪在楚州的情报头子,齐州被攻占后,他知道齐王大势已去,便投奔了皇甫无晋。

皇甫无晋人尽其用,派他来协助余永庆,增加情报分析能力,谭举来雍京已经一个月,做了大量细致的事情,极大地提高了雍京情报机构的效力。

在茶庄后面一座仓库的楼上,谭举正在忙碌地整理着情报,这时,他被一份从汉中送来的情报吸引住了,他们在汉中设了一个情报点,有两名情报人员。

这份情报上说,从前从蜀州运往雍京的粮车队,每天都可以看见,而现在平均四五天才看见一次小小的车队,数量明显减少。

这份情报引起了谭举的高度重视,因为关中以及关内和晋州共有四十万军队,而且人口众多,紧靠晋州一地的粮食产量是绝对养不活四十万军队,几乎一半的军粮都是来自蜀州,如果蜀州的粮食断掉,那么对雍京和关内的军队将形成严重威胁。

这绝对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却不知它的影响会有多大,谭举沉思了片刻,立刻决定,去拜访白明凯,问一问具体情况。

就在这时,余永庆快步走了进来,“先生,我有重要情报!”

“余将军来得正好,我这边也发现一份重要情报,很奇怪。”

两人坐下,余永庆先道:“我刚刚得到消息,礼部尚书周棋纶被派往延安郡巡视科举,大学士徐筠被任命为资阳刺史,这两人都是小皇帝最信任的心腹,他们两人居然被同时调走。”

谭举点点头,“这很明显,太后和小皇帝的矛盾也开始显现了,这只是一个警告,我估计太后还会有动作,而且小皇帝也不会善罢甘休,哼还有一个申国舅在一旁虎视眈眈,雍京的权力斗争已经在加剧了。”

谭举又将手中情报递给他,“你再看看这个情报,相信你也感兴趣。”

余永庆接过纸条看了看,他一下愣住了,“蜀州断运粮食,那雍州军怎么办?”

谭举微微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蜀州断粮和申国舅军队入蜀有关,时间点非常配合。”

“难道是军粮被申国舅的军队截用?”余永庆疑惑道。

“余将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关中地区从来都是地少人多,需要大量粮食从外面调入,现在又要养活四十万大军,而陇右的粮食也不再属于他们,只剩蜀州,蜀州调入的粮食要占他们所耗用的一半,这很明显是申国舅是用粮食做武器,对太后施压,逼其放权,再加上小皇帝的影响,雍京的权力斗争将要加剧了。”

“那谭先生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应对?”

谭举笑了笑道:“这样,我们二人分头行动,我找白明凯,再探听一点消息,你去打听雍京的粮食库存情况,争取晚上把情报送出去。”

两人又商议片刻,便分头行动了。

……

雍京王朝的官粮储存一般有三个地方,一个太仓,这是中央朝廷的粮仓,也是最大的粮仓,其次是地方官仓,虽然每个官仓都不大,但聚集在一起数量便很可观,第三是常平仓,这主要是平定市场粮价而使用的官方粮仓,数量并不大,以前还有一个义仓,但在一百多年前已经被废除。

无论是太仓、地方官仓还是常平仓,粮食的决策权都在户部手上,但具体管理这些仓库却和户部无关。

地方粮仓归地方官府管理,太仓和长平仓则归太府寺管理,从最高的从三品太府寺卿到最低的从九品太仓署副丞,都一样掌握着粮食的真实情况。

余永庆不可能是去找太府寺卿了解情况,他却找到了官职最低的从九品太仓署副丞。

平康坊对面是宣阳坊,在宣阳坊东北角的一条偏僻小巷里,住着五六户人家,其中最里头一户便是太仓署丞段明义的家,段明义今年三十岁出头,雍京本地人,明经科出身,家里也没有背景,因为没有镀上进士科这层金,他很难出头,他二十岁考上明经科,一直在万年县县衙做吏员,二十三岁因机缘巧合,他升官当上了从九品的太仓署副丞,也就是太仓署丞的副手,这是大宁王朝最低等的官员,一干就是七年,也没有什么升迁机会,全家七口人就挤在这座三分地大的祖宅内。

余永庆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半年前段明义的父亲过五十岁寿辰,段明义来茶庄里买过一次茶叶,茶庄内有客户记录,曾给他送货上门。

余永庆带着一名手下来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找到了段明义的家,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他应该在家。

余永庆敲了敲门,“谁呀?”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段明义的朋友,来看望他。”

片刻,门开了,一名身着布裙的年轻妇人,她打量一下余永庆,迟疑一下问:“你是我夫君的朋友?”

她是段明义的妻子,一般而言,主妇的衣装就是一个家的门面,而她穿着布裙,头上的发钗也是红铜打制,由此可见,段明义家生活并不宽裕,甚至是贫寒。

余永庆微微一笑,“我是你丈夫的朋友,我姓余,特来看望他,他在吗?”

段明义的妻子见余永庆手中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像还有楚凤茶庄的上好茶叶,她见过,但他们家买不起,这样的客人她喜欢,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她还是热情地请他们进院子,“他在的,你们快请进!”

余永庆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院子的雪地里堆着七八包米,每包米重一百斤,袋子上面还有唐记米行的印记,下这么大的雪,米当然不能堆在雪里,只能说明这些米是刚刚送来。

余永庆心念一转,他便明白了几分,他跟着段夫人来到客堂坐下,便将手上的大篮子递给她,“这是一点心意,请夫人笑纳。”

“这怎么……你们来就是了,还带东西来,这怎么好意思呢?”

“应该的,要过年了,这只是一点心意,夫人请收下!”

客气是需要的,礼当然也要收下,人情世故,哪有让客人带着东西再出门的,段明义家也极少极少有人来送礼,段夫人心里很是高兴,她连忙接过大篮子,只觉手中一沉,篮子险些落地,她心中暗暗惊讶,这会是什么东西,要过年了,不会是腊肉和米糕之类的东西吧!

“倩娘,是谁啊!”

这时,一名满头大汗的年轻男子走进屋来,他便是太仓署副丞段明义,他知道粮食要涨价了,便问亲戚借了一点钱,买了十袋米回来囤积,防止涨价,他没有经商头脑,他却不知道这个消息可让他发大财。

段明义看见余永庆,他愣了一下,这人他不认识,“你是……”

“段兄忘了吗?我姓余,年初令尊五十岁寿辰时我还来过。”

“姓余?”段明义还是想不起来,旁边他妻子可不高兴了,人家过年专门送东西来,还这么怠慢客人。

“夫君!”她低声埋怨一声,又推了他一下,段明义这才醒悟,他挠挠头干笑道:“看我这书呆子记性,余兄快请坐,这位兄弟也请坐。”

他慌忙招呼,段夫人也笑道:“我去给你们倒茶!”

她拎着篮子到隔壁去了。

两人坐下,余永庆笑道:“我是做粮食生意的,经常在成都府和雍京之间跑路,现在成都府的米价已经涨到八十文一斗,而雍京却还是六十文一斗,我觉得有点奇怪,按理,雍京米价应该更贵才对,怎么反而比成都便宜?另外,我听说太仓每年都会处理一批陈米,不知今年还有没有机会?”

段明义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米商,来自己这里套消息来了,素昧平生,他也不想透露米价要暴涨的消息,只得干笑一声道:“卖陈米那是去年的事情了,现在军粮耗用太大,粮食紧张,已经没有陈米可卖,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就算了。”

余永庆又低声道:“现在路上盘查得很紧,蜀州的粮食已经不准运往京师,这是为什么?段署丞知道吗?”

“这个……我确实不知。”

段明义挠挠头,“确实很奇怪,以前是每天都有蜀州粮食送来,现在已经十天没有运来了,也不知道原因。”

这时,他的妻子在门口小声道:“夫君,你过来一下!”

四百一十

段明义歉然笑了笑,便转身出去了,走到客堂门外,他见妻子表情有些不对,便问:“出什么事情了?”

“你快跟我来。”

刚才段夫人拿着篮子去隔壁兴冲冲查看,却看见一件令她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拉着丈夫快步走到隔壁,几个孩子正围着桌子吃东西,篮子里有上好点心,段明义见桌上摆了一大堆东西,有上好的茶叶,有上品绸缎,有精致的点心,还一个黑漆漆的铁皮盒子。

“这是他们送的东西?”

段明义轻轻抚摸着楚凤茶庄的茶叶包,是他最喜欢黄山毛尖,价格极为昂贵,据说是一两银子一两茶,上次父亲过寿,他特地买了半斤,这里足足又两三斤之多,这个礼不轻啊!

“你自己看看铁盒子里面!”他妻子有点恨声道,一点茶叶就把他迷成这样,没出息!

段明义打开盖子,他一下子眼睛瞪大了,只见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锭,“天啊!”

他咽了口唾沫,他不是在做梦吗?

“我点过了,一共二十锭,每锭十两,那就是两百两黄金,夫君,是……黄金!”

段夫人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了,两百两黄金,那就是两千两银子,他们家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段明义仿佛还在做梦一般,两百两黄金,这怎么可能?不行,他不能收他忽然有些反应过来,但他妻子反应更快,她一看丈夫的表情就知道要坏事,一把便将铁盒子抢先抱在怀中。

她警惕地望着丈夫,“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这黄金,我要定了,你休想还回去。”

“哎呀!”段明义急得直跺脚,“我不认识他们,他凭什么给我送金子,要坏大事的。”

“嗤!”他妻子不屑地冷笑一声,“瞧你那熊样,你一个比芝麻还小的从九品小官,你能有什么大事?”

“可是……他们不会无缘无故送钱,肯定是有事情求我。”

“那你帮人家办呗你又没什么权力,你怕什么?人家也不傻,肯定是事先知道你能办事,才会先送黄金,这点人情世故你都不懂吗?”

段明义为难到了极点,“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贤妻,你……”

“你不要叫我贤妻!”

他妻子的眼睛忽然红了起来,哽咽道:“我都嫁给你十年了,唯一的一条绸裙子还是娘家陪嫁来的,你给了我什么?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却一年四季穿着布裙子,连头上的首饰都是铜的,你知道邻居们怎么说我吗?说我还不如嫁给隔壁的张屠户,至少还有肉吃,还有银首饰,亏你还是个九品官呢?孩子们连点心都没见过。”

“你别说了!”

段明义慨然长叹,“你收下就是了,我不拦你,大不了犯下事,我这官不做了,也去当屠户去!”

段明义负气走出门了,他妻子也觉得自己说丈夫过分了,可看着几个孩子狼吞虎咽吃点心的样子,她一阵心疼,便紧紧咬住了嘴唇。

段家的墙壁很薄,他们夫妻争吵隔壁听得清清楚楚,余永庆的手下捂嘴要笑,却被余永庆狠狠瞪了一眼,余永庆心中不由有些怜悯。

这时,段明义走了回来,他脸有点红,他知道这边都听见了,他叹了口气,“让余兄见笑了!”

“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理解,请段兄放心,我不会让你做有违道义之事。”

段明义也不绕弯子,便直接问道:“既然如此,余兄就明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余永庆淡淡一笑,“我只想知道,太仓还有多少粮食,常平仓还有多少粮食,军方一个月要消耗多少米,我知道,段兄手上都有记录。”

段明义脸色大变,他惊恐地望着余永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不瞒段兄了,我是凉王殿下在雍京情报头子,如果你肯配合我们,将来凉王登基,绝不会亏待你,我可以保证你为一县之令。”

段明义仿佛被雷劈一般,惊呆了,这时,段夫人冲了进来,将一盒黄金放在桌上,“这个我们不要!”

她拉一下丈夫,“夫郎,刚才是我不错,你不要为难。”

“不!”

段明义摇摇头,他忽然变得异常冷静,对余永庆道:“我愿意为洛京效力,因为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宁王朝。”

……

余永庆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情报,而且段明义也答应以后将每天提供粮食库存变化,从这个小小的窗口,余永庆便掌握了雍州的粮食情况,也关系到军队的军粮供应,这绝对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战略情报。

他回到楚凤茶庄,谭举也回来了,他也从白明凯那里得到明确情报,确实是申国舅在用粮食来卡申太后的脖子,目的还是要逼她放权,他们连夜将情报用鸽信送去了洛京。

从雍京到洛京并不远,第二天下午,皇甫无晋便得到了雍京送来的紧急情报,他立刻召开了政事堂会议。

“各位大人,雍京的权力斗争已经到了最微妙的时刻,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发力加剧他们的内斗,同时,粮食不足也越来越成为他们的短肋,我的意图很明确,也是我的一贯思路,就是要充分利用雍京自身的问题,不战而屈人之兵,要用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成果,我们要用政治战取得最后的胜利。”

……

政事堂当天便批准了皇甫无晋的一揽子方案,次日,洛京大军开始调动,调十万楚军向潼关进发,驻守在渑池的一万楚军先期赶赴潼关,利用大炮轰击潼关,制造楚军大举进攻的声势。

同时皇甫无晋又出兵五万渡过黄河,进军河内郡,河内郡只有五千守军,慑于楚军大军压境,河内郡守军投降了楚军,使楚军兵不血刃占领了河内郡,楚军随即作出姿态,摆出了将大举进攻晋州的姿态,与此同时,幽州的十万大军也再次进兵滏阳关,准备配合河内郡的作战。

潼关告急晋南告急雪片般的求救信向京城飞去,洛京在年底发动的新年攻势震惊了雍京,申太后当即下旨,封申济的长子申俊义为上党郡王,准许申济修建秦王府,随即命申济率二十万大军赴潼关防御。

同时,申太后又下旨,命太原留守、大将军赵瑄率八万军赶赴晋南支援。

军队一旦出兵,就要支付粮饷,三十万大军投入战争,就像抽血机一般,开始疯狂抽去雍京的库银和粮食,雍京在蜀州无粮和战争爆发的双重压力下,粮价开始暴涨,三天之内,从每斗六十文一举突破了斗米五百文,暴涨了八倍。

也就在这时,在关内北道一直沉默了二十万西凉军也忽然发动了攻势,铁马渡过冰河,十五万骑兵渡过黄河,袭击太原府,太原五万守军不敢迎战,他们紧闭城门,龟缩在城内,但西凉军并不是为了攻城,他们一举攻占了太原城北面的晋州最大粮仓晋阳仓,十天之内,十五万西凉军将仓内百万石粮食席卷一空。

……

内忧、外患、军饷、粮食,各种巨大的压力使申太后焦头烂额,她三夜没有合眼,离新年还有十天,但京城内的粮价已经突破了斗米八百文,民意汹涌,民怒沸腾,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京城平民自发在宫门前示威游行。

不仅如此潼关一日数次的催饷催粮军报,还有晋州军队的粮食求援信,如雪片般向申太后飞来,而此时,太仓的存粮已下降到不足三十万石,库银也只剩五十万两,相国申溱请病假在家,对此不闻不问。

巨大的压力下,申太后终于病倒了。

一早,左相白明凯便匆匆赶到了申太后养病所在的莲花殿,左相白明凯依然是皇甫无晋安插在雍京内部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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