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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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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傻瓜,你一个人跑是要被抓逃兵杀掉的,要走大家一起走,大家如果信得过我,都听我的指挥,咱们十五个营,四千五百人一齐策反,杀回同安郡,大家干不干!”

梁应声音很严厉,望着众人,“干还是不干?”

“我干!”

“我也干!”

“干他娘的!”

……

十几名校尉纷纷答应,都下定了决心,梁应倒了一碗酒,咬破手指,滴进一滴血,淮北汉子向来勇烈,敢作敢为,众人纷纷效仿,每人滴一滴血,把血酒混匀了,一人喝下一口,众人情绪激动,仿佛要做一件造反的大事,最后梁应将碗一摔,纷纷众人,“现在大家回营,亥时正,大家把自己手下弟兄带到南面,我们汇集一起,记住,每人左臂系一黑带为号。”

校尉各自回营了,梁应稳定一下情绪,叫来另一名梅花卫军士,对他低声道:“向东去十里外,找到我们的军队,告诉领队将军,今晚亥时,我会发动白衣军内讧,我的人左臂系黑带,分布在南面。”

梅花卫军士答应一声,便借口巡逻,离开了大营,向东而去,去寻找楚州军队。

三百四十九

夜渐渐深了,夜空晴朗,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幽蓝色的天空,将大地照得格外明亮,在河滩上燃起的一堆堆篝火都渐渐熄灭,一部分士兵们已经入睡了,但还有很多士兵因为下午睡了一觉,都难以入眠,他们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入蜀的消息,人人惶惶,军心已经开始悄然动摇。

在距离河滩数百步外的密林中,大群黑影已经悄然压至,足足有三万五千军队,他们分布在四面八方,将白衣军从四周包围,甚至连河对岸都埋下了伏兵。

张颜年考虑得很周到,河水不深,最深处只齐人脖颈,白衣军发生惊慌,很多人都会渡河逃生,所以要把他们的逃跑的线路都堵死。

树林中,张颜年伏身在一块大石后,他已经得到梁应的消息,耐心地等待着亥时的来临。

他临行前,皇甫无晋派人送信给他,只有四个字:‘兵不血刃’皇甫无晋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他以最小的伤亡拿下这支白衣军,这是给他出的题目,怎么破这道题则由他自己考虑。

张颜年已经收集了这支白衣的大量情报,他的方案已经考虑清楚,擒贼先擒王,要先对章兄弟下手,为此他制定了一个精密的奇兵计划。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张颜年回头低声问:“什么时候了?”

“回禀将军,亥时差一刻。”

时间到了,张颜年立刻对士兵道:“去通知杨都尉,让他可以行动了。”

……

时间终于到了亥时,河滩上两万多人的士兵群中开始出现异动,整营整营的士兵纷纷收拾起东西,起身向南而去,开始只有几营,但很快,起身的营队越来越多,渐渐汇成一股洪水般的人流,让其他士兵很是惊讶,看到人群中有自己同乡,他们纷纷低声询问。

“五郎,你们这是去哪里?”

“王三哥,军队是要去蜀州,我爹娘都在同安郡,我不去。”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有士兵又特地拍醒了自己的亲戚,“二哥,起来,快跟我走!”

……

人群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人都有从众心理,虽然大家被去蜀州的传言弄得人心惶惶,但如果只是少数人要离开,或许很多人都会观望而没有勇气跟随,但如果是大群人返回同安郡,想着法不责众,心中不安的人都会鼓起勇气跟随,结果梁应推算只有四千五百人,可最后却有八千多人跟随他们在大营南边集合,每个人手臂上都系上了黑带子,这很方便,每个士兵都有一条绑腿的黑带。

大队士兵的集体行动终于惊动了主将章氏兄弟,他们兄弟二人的营帐位于前方,也就是最北面,周围都是一千余名心腹亲兵。

他们二人刚刚入睡没多久,便被亲兵叫醒了,“将军,营内出事情了。”

章孝虎先醒来,他立刻问:“出了什么事?”

“有很多士兵都去了南面,也不是逃离,就在南面聚集,说是不想去蜀州。”

“什么?”章孝龙也醒来,他顿时大怒,“是大胆的狗贼,竟敢怂恿士兵造反!”

他起身便披上盔甲,要向外冲去。

“大哥,等一下!”

章孝虎他比较冷静,又问:“是零零散散的走,还是有组织地走?”

“回禀将军,是一个营一个营的走。”

“我明白了!”

章孝虎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军官们已经商量好了,他刚要下令军中集中,就在这时,门外一名亲兵奔来禀报:“将军,外面来一支骑兵,约千余人,也是白衣军,是从合肥县过来,为首将领叫司马方,他脾气很大,说将军知道他,让你立刻去见他。”

章氏兄弟愣了一下,他们已经接到消息,司马方是从雍京来的主将,章孝龙吓得一激灵,连忙道:“不好了,我们路上耽误时间太多,司马将军来问罪了,他调头便向外跑去。”

章孝虎稍有点头脑,他总觉得有点蹊跷,可又说不出来,现在营盘内正乱,司马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他见大哥已经奔出去了,喊之不及,也只得跟着跑了出去,他先看了看军营情况,月色中是有士兵在移动,但并不乱,也没有奔逃,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北面,只见大群骑兵正停在大营旁,他的兄长正和一名马上将军解释着什么,隐隐听见来人的语气非常严厉。

章孝虎也跟了上去,有士兵喊:“二将军来了!”

那名身着白衣的马上大将盯着他,厉声道:“你就是章孝虎?”

章孝虎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失礼,他连忙上前施礼,“卑职正是!”

马上大将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一挥手令道:“贻误军机,给我拿下!”

两边士兵一拥而上,将章氏兄弟摁倒在地,章孝虎见来人满脸得意的冷笑,他忽然想通了,司马方不可能亲自来接应他,就算是,他们应该走庐江县的大道,而不会走这条路。

“你不是司马方!”章孝虎大吼。

马上大将眯眼一笑,“你猜对了,我是江宁第三府都尉杨兆钦,并非什么司马方!”

他一挥手,“发信号!”

一支火箭呼啸着飞上夜空,‘啪’的一声在夜空炸响,火花飞溅,这就是行动的信号,只见密林中密集的火把亮了起来,大队黑影冲了出来,喊杀声震天,章孝虎脸都惊得发白,瘫软在地上,原来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白衣军乱作一团,哭喊惨叫,互相践踏,没有人指挥,他们四散奔逃,很多士兵跳水向对岸游去,对岸树林中忽然也火光大作,不计其数的士兵冲到河边,举起弓弩对准他们。

府兵们在四下大喊:“投降者免死投降者免死!”

在南面河滩上,八千士兵已经列队整齐,很多人见军营大乱,也想跟着逃跑,梁应却喊住了他们,他声音很雄厚,在混乱中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不要害怕,府兵是来带我们回家,不会伤害我们!”

他又对校尉们喝道:“快稳住兄弟们,不准乱,乱了谁都活不成。”

校尉们都六神无主,纷纷听他命令,大声喝喊,稳住自己手下,这时一队数千人的府兵斜奔而至,冲到他们身旁,截断了北营士兵南逃之路,将这些手臂系黑带的白衣兵和其他混乱的白衣兵分割开来。

另一队骑兵疾奔而至,为首大将正是主将张颜年,他向梁应满意地点点头,对八千心中惶惶不安的白衣兵喊道:“白衣弟兄们不要害怕,我奉凉王之命送你们回淮北。”

他的声音很清亮,人人都听见了,白衣军紧张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众人都不再叫喊,伸长脖子呆呆地望着他。

张颜年微微一笑又对众人喊道:“申国舅是要让你们去蜀州,但凉王希望你们能留在家乡,凉王承诺你们,会给你们每个人土地,养活你们的父母妻儿,不再让你们背井离乡!”

梁应挥臂大喊:“凉王殿下万岁!”

一些校尉和士兵也很着喊了起来,梁应见呼应的人不多,都在迟疑,便大喊道:“大家都能回乡了,会有自己土地,养活妻儿父母。”

他再次振臂大喊,“凉王殿下万岁!”

这一下,八千白衣军终于呼应起来,他们想到自己能带妻儿返回家乡,能分到土地,每个人都激动得挥臂大喊起来,“凉王殿下万岁!”

呼喊声响彻夜空,其他白衣军终于被感染,他们不再混乱逃跑,纷纷放下武器投降,连张颜年也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这就叫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

……

张颜年派五千军队将这两万白衣军带去江宁府,他又率领大将向北而去,对白衣军布下的网已经从四面八方收拢了,此时,大将司马方已经知道他们被包围,他丢下两万老弱兵,和副将吴军亲率四万精锐急急向西奔逃,企图从楚州府兵没有合拢的缝隙间冲杀出去,他得到情报,霍山县和开化县之间的百余里内没有府兵,那便是他们唯一逃生之路。

四月初,皇甫无晋亲率六万大军抵达合肥县,和张颜年的四万军汇合,皇甫无晋论功行赏,破格提拔梅花卫校尉梁应为破虏将军,赏银五千两,其他有功将领也一一封赏,他随即下令,十万大军包围合肥,逼贺若梅投降。

贺若梅最后没有跟司马方西逃,他不忍丢下两万老弱军,这都是他招募的军队,他知道这些士兵老弱,但为了让他们能生存,他还是招募他们为白衣军,现在他们却被司马方抛弃了。

贺若梅坐在郡衙内,他心情十分复杂,作为文官,他既想保全民众和老弱士兵,可又念及申国舅对他的知遇之恩,他又不愿背叛申国舅,他只有长吁短叹,一筹莫展。

这时,一名士兵奔来禀报:“大人,凉王请你上城答话!”

贺若梅一怔,他慢慢站起身,似乎明白了什么,半晌,他叹了口气,跟着士兵向城头而去。

三百五十

城下,皇甫无晋身着铠甲,在十几名亲卫下出现在百步外,尽管他已经进入了弩箭射程,但城上数千守军没有一个人敢放箭,谁心里都明白,这一箭射下去的后果便是全城皆屠。

“长史来了!”

有人低喊一声,众人纷纷向两边闪开,贺若梅心事忡忡走了过来,城下,皇甫无晋注视着守兵的队伍开合,知道贺若梅已到。

虽然他靠近城墙,但他并不担心冷箭,七十步外,弩箭射不透他的铠甲,况且,以他身手,一般弩箭休想近身,更重要是,敌军气势已失,不足为惧。

贺若梅靠近城墙,见远处千军万马,大旗招展,杀气腾腾,而自己的军队却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迷,他暗叹一口气,拱手道:“凉王殿下,下官贺若梅有礼!”

皇甫无晋催马慢慢上前,在五十步处立住,笑了笑道:“贺长史,我听岳祖说起过你。”

皇甫无晋的岳祖父苏逊正是当年贺若梅的主考官,贺若梅考中进士后,上门拜谢,这就算是苏逊的门生,贺若梅心中一阵惭愧,他苦笑一声道:“凉王殿下大军到来,我不该闭门阻拦,但刀枪无眼,若大军进城,合肥小县必将被踏为齑粉,所以不得已闭门不降,请凉王殿下率军回江宁,我自当解散城中白衣军,亲赴江宁请罪。”

皇甫无晋听他的意思竟是让自己回去,他不由摇了摇头,当真是书生,自己十万大军到来,连个小小的合肥县城都攻不下,这就么铩羽而归,士气何在?颜面何在?

他不由冷冷道:“贺长史,你以为我是攻不下你的小县城吗?我告诉你,我不用一架云梯,半个时辰内,我便将城墙炸坍塌,城门洞开,我只是不想伤及楚州民众和这些白衣老弱之军,才好言劝你开城投降,你不要不知好歹。”

“下官不敢,下官替申国舅招募私军,国法不容,是有罪之身,下官原受任何责罚,但请殿下在此对天发个誓言,保证不伤害白衣士卒,我就开门投降,任杀任剐,任由殿下处置。”

皇甫无晋摇了摇头,沉声道:“贺长史,我来找你不是要和你讨价还价,我是给你开出条件,第一,立即开城投降,城内平民我秋毫不犯,白衣军我会带回江淮,放归故里;第二,贺长史是有才干之人,若贺长史愿意,可为江宁府尹,就这两条,一刻钟后,请长史答复我,是战是和,由贺长史决定!”

说完,他调转马头,返回了军阵,张颜年迎上前道:“殿下,我建议最好用火炮轰城,以振军心!”

“暂时等一等!”

皇甫无晋并不赞同张颜年开炮轰城的主张,他要将楚州建成他的大本营,不仅要控制军队,也要让楚州地方官支持他,靠火炮换来的是恐惧,而不是心悦诚服的支持,只有用怀柔和尊重才能赢得楚州文官们的心,一个小小合肥县,整个楚州郡县都在盯着它,盯着自己如何处置贺若梅,他须用刚柔并施的手段,才能服众。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了,快到一刻钟时,忽然有士兵大喊起来,“殿下,城头竖起白旗了!”

只见一面白旗在城头上竖了起来,紧接着城门缓缓打开,贺若梅带领一群文官走出,他手中捧着官印,后面则跟着白衣兵的军官,一边走,一边将手中兵器放下,随即,大队白衣兵涌出,纷纷放下了兵器。

皇甫无晋眯着眼睛笑了,他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贺若梅的衣着,如果他是放弃官职,任自己处置,那他应该穿一身白衣,但他穿的却是官服,也就是说,他是接受条件而投降,看来,江宁府尹对他还是有着莫大的诱惑。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皇甫无晋喜欢这种识时务之人,贺若梅确实是有能力,能在几年中不声不响招募八万军队的人,绝对是一个人才。

……

西去的四万白衣军停驻在霍山县以东六十里的一条山坳中,他们遇到麻烦,探子发现前方三十里外有六万府兵拦住了去路,他们之前还为此反复商量,走霍山县路还是走开化县路,最后觉得走霍山县路更稳妥一点,没想到,还是被拦截住了,也就是说,他们的行踪完全掌握在楚州军的手中。

司马方不得不下令停止前进,全军就地驻扎,司马方心情非常烦躁,其实他担心的不是楚州军拦住去路,他更担心的是荆州的路也被洛京军队堵住了,早在十天前他便得到消息,洛京武卫大将军李延率十万大军南下,进军迅速,已经收取江陵郡,现在十天过去了,巴陵郡和长沙郡也应该被夺取,那么,荆州还走得过去吗?

这些情报他都没有告诉白衣军,他怕引起混乱,想走一步算一步,但现在不仅荆州难走,就连庐江郡也似乎走不出去了,令司马方一筹莫展。

他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这时,一名士兵在帐门口禀报,“司马将军,吴将军有请,说有重要的事情和将军商量。”

司马方精神一振,他想起上午吴军欲言又止的话,或许可以向南走,他有一条路可以绕过拦截,当时斥候还没有探来消息,司马方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似乎向南走是唯一可行的路了。

他立刻出营翻身上马,带着十几名亲兵,骑马向吴军的营帐驰去,吴军是副将,按照军队行军原则,必须首尾呼应,主将在前,副将在中,裨将在尾,而这支四万人的军队没有裨将,所以吴军的营帐便在中间偏后一点,距离司马方的营帐约两里。

片刻,司马方赶到吴军大帐前,只见吴军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了,老远便歉意拱手笑道:“我这里临时做了一个沙盘,不便搬抬,只好把司马将军请来,请恕我失礼!”

“不妨不妨!”

对于司马方来说,只要能找到出路,吴军再失礼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而且他很看重吴军的见解,非常透彻犀利,往往说到问题的要害。

他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亲兵,“在门口等候!”

他笑呵呵拱手回了一礼,便急不可耐地跟吴军进了营帐,吴军随手将帐帘放下,小声道:“事关机密,不可泄露。”

司马方见帐内放着一架沙盘,他上前看了看,果然是南方各郡的沙盘地图,有一条红线标明行军线路,他顿时被吸引住了,红线标识得非常清晰准确,绕过长沙郡北上,走夷陵道进入蜀中,他用手指着红线慢慢向前走,在长江边停住了,他发现一个问题,怎么过长江?如果荆州水军被皇甫恒的军队接受,他们根本就过不了长江。

“吴将军,长江怎么过去了?”

司马方问了一下,却没有听见回答,不由奇怪地抬起头,发现吴军竟然不在大帐中。

“吴将军!”

他又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只见内帐‘哐当’一声,有茶杯摔碎的声音,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见两边帐幕中冲出来上百名刀斧手,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利斧。

司马方大吃一惊,他本能地拔宝剑,却摸个空,这才想起宝剑在马上,只听几声惨叫声,司马方躲闪不及,被乱斧劈死,与此同时,在隔壁小帐休息的十几名亲兵也一杯毒茶全部送了命。

吴军从内帐走出,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司马方,他给士兵们施个眼色,士兵们立刻将尸体搬走,血迹也清洗干净。

吴军这才下令道:“命所有的偏将来见我!”

……

一个时辰后,四万白衣军正式向楚州府兵投降,至此,申国舅在楚州所养的八万私军全部投降了楚州军,四月中旬,这八万白衣军在江宁府进行整编后,缩减成一支四万人的军队,皇甫无晋命大将吴军和梁应二人,各率两万军部署在钟离郡(今天的蚌埠)和寿春郡,和江都郡一起,形成了淮河沿线的千里布防。

四月十五日,在外征战了近一个月的皇甫无晋回到江宁城,也得以返回自己家中。

刚进府门,只见府中忙碌成一团,大院内摆了长长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枣子、糕饼和鸡蛋,二十几名下人正在忙碌的分装小袋,每个人都仿佛忙得头不抬起,却不是因为他的到来,众人都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回来。

这时,只见阿罗从内院跑出,吩咐下人们道:“二夫人说,还要再分出五百份给齐瑞福商行。”

“阿罗,怎么了?”

阿罗这才看到站在府门口的皇甫无晋,她先是一愣,顿时欢喜得跳了起来,“老爷回来了!”

她转身便向内院奔去,一边跑一边喊,“王妃、夫人,老爷回来了!”

下人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上前作揖祝贺:“恭喜老爷,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皇甫无晋惊得向后退了一步,“京娘……生了?”

“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三百五十一

果然应了皇太后的预言,京娘是一个能生儿子的女人,此时,初得子的喜悦已经完全充斥着皇甫无晋的内心,他几乎是狂奔到内宅,只听见京娘的院子里传来响亮的啼声。

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激动万分,此时,他把一切都丢掉了,争霸之梦、帝王之梦,这些统统都不重要,而他的儿子,此时占据了他的整个内心。

他停住了疾奔的脚步,唯恐脚步声惊扰了初生的孩子,刚到门口,凤舞便急匆匆出来,正好和他迎面遇上。

“三郎!”

凤舞一把抓住他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们正说到你,你就回来了。”

“京娘怎么样?”皇甫无晋这才想起,应该也关心一下母亲,他只想到儿子,把别人都忘了。

“母子平安,今天凌晨出生,八斤重的胖小子,你快跟我来。”

凤舞带着丈夫快步向院子里走来,走到房门口时,皇甫无晋听见房间里的婴儿哭声,他又停了脚步,犹豫道:“我现在进去,有没有什么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的,又不是刚出生时?”

凤舞见无晋有些心怯,不由笑道:“孩子一直睡得很香甜,刚刚才啼哭,估计他是知道你回来了,要你抱他呢!”

皇甫无晋鼓足勇气走进房间,房间里窗帘都拉着,显得有些光线阴暗,京娘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白腻而丰满的脸上闪烁着母亲独有的喜悦和光泽,苏菡正挺着大肚子和她说着话,虞海澜则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轻轻地哄着,见无晋进来,京娘挣扎着要坐起身,苏菡却摁住她笑道:“你有他们家的有功之臣,现在应该由他来伺候你。”

“不用起身,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皇甫无晋连忙笑呵呵地安慰京娘,他的目光却始终离不开虞海澜手中的襁褓,虞海澜抿嘴一笑,慢慢走上前,将身子弯下,给无晋看她怀中的孩子。

孩子非常细嫩,皮肤白皙,头上有稀疏的乳毛,眉眼间看起来大气十足,俊美异常。

“这就是我的儿子吗?”皇甫无晋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哎你这人怎么语无伦次,这不是你的儿子是谁的儿子?”

苏菡挺着大肚子慢慢走上来,疼爱地抚摸孩子的小脸笑道:“你现在看到的,是他年轻时候的情形,孩子在出生一天一夜之内,是他人生的反向轮回,刚出生他皮肤发红,脸上都是小皱纹,那是他年老时,现在他慢慢变得俊美,到晚上他就真的是一个婴儿模样了。”

“原来如此!”

无晋忍不住心痒道:“让我抱抱!”

虞海澜把孩子递给他嘱咐道:“小心托住他的头,他现在脖子还直不起来。”

无晋学着她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怀中,孩子不哭了,小嘴砸吧着,小手捏成了小拳头,望着孩子的一举一动,一种父子之间特有的奇妙亲情在无晋心中滋生,孩子眉眼长的非常像他,那种神情,简直就是他的翻版,这是他生命的延续,他小小的体内流着自己的血脉。

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孩子小脸一下,孩子伸出手指在小嘴中吮吸了一下,忽然张嘴大哭起来,啼声响亮异常,将无晋吓了一跳。

“孩子饿了,快给京娘!”

无晋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京娘,京娘接过孩子,掀开衣服,露出一只雪白饱满的奶头,将奶头塞进孩子口中,呜咽两声,哭声便嘎然而止,香甜的吮吸起来。

“公子,他的名字叫晓!”京娘轻轻拍着孩子笑道。

“皇甫晓!”无晋轻轻念了两遍,晓表示初次的意思,名字倒不错,可是……

他回头向苏菡望去。苏菡连忙笑道:“这是皇祖母取的名字,上个月写信来了,连我肚子里这个也起好了,叫做昭。”

听说是皇祖母连名字都起好了,无晋不由苦笑一声,他还冥思苦想,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却被他祖母抢先了,令人他无可奈何。

他坐在床头,轻轻抚摸孩子稚嫩的小脑瓜,却想起了他的侄儿侄女,便回头问:“给我大哥惟明报信了吗?”

苏菡点点头,“派人去送信了,连同我二叔一起,前几天大嫂写信来,说如果孩子出生,她会着骆骆和朵朵一起来住几天。”

“正好呢过几天我要去维扬县,就顺便把她们一起接来。”

无晋又和孩子呆了一会儿,苏菡知道京娘身子很虚,从半夜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便对大家摆摆手,无晋也知道母子要休息,他便离开院子,回到自己内书房。

一个多月的征战使他感觉十分疲劳,回到家中,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他躺在软椅上,只片刻便酣然入睡。

一直睡了近两个时辰,无晋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盖上了一床被褥,他感觉到头有些疼痛,这时,门轻轻开了,妻子苏菡端着一碗参茶慢慢走了进来。

她见无晋已经醒来,便笑道:“想着你该醒了,所以给你沏一碗参茶来。”

无晋见她步履蹒跚,连忙从她手上接过茶碗,有些埋怨道:“你让阿巧端来就行了,为什么要自己亲自来,闪了肚子怎么办?”

“没事的,海澜和产婆都让我没事多走走。”

苏菡扶着丈夫的胳膊在软椅上坐下,她轻柔地抚摸着肚子笑道:“今天京娘顺利生产,这是个好兆头,意味着我也会顺产,不知小家伙是不是急着要出来。”

无晋轻轻搂住她肩膀,低声问道:“京娘生了男孩,你感觉到压力吗?”

苏菡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有一点点,我很担心,万一我生的是女儿怎么办?”

“如果是女儿,咱们再努力!”

苏菡叹了口气,头枕在丈夫肩上,幽幽道:“我一向与人为善,我想,老天爷一定会眷顾我,让我这一胎也是男孩。”

说到这里,苏菡又挣扎着坐起身笑道:“其实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小心眼,你可别放在心上,京娘生了儿子我真的也很开心,我们家一向子嗣单薄,应该多生几个儿子才是好事,要不然我的责任也很大,这几天你要和儿子好好多呆在一起,那小家伙很敏感,他会感觉到父亲的存在。”

“好!”

无晋点点头道:“大概后天,我要去一趟维扬县,如果方便,我想让海澜陪我去。”

苏菡有些为难道:“夫郎,海澜可能走不开,我和京娘都暂时离不开她,虽然有产婆,但真的没有她让人放心,一定要她去吗?”

“倒不是我一定要她去,而是凤凰会可能会有人来,如果她想见一见……这样吧我来问问她本人,看她愿不愿意去?”

……

“我不愿意!”

房间里,虞海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皇甫无晋的提议,她显得有些情绪激动,半晌她才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绿树,咬着嘴唇道:“我不想见到他们,永远也不想见到他们。”

“海澜,为什么会这样?毕竟是你的义父,将你抚养长大,你为什么不想见到他?”

无晋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泪水从虞海澜眼中涌出,她忽然趴在无晋怀中痛哭起来,“无晋,你知道我保住一个清白之身……是多么艰难。”

“我知道,陈祈一直在打你的主意。”

“不不是那么简单。”

虞海澜抬起眼朦胧泪眼道:“他们一直在打我的主意,我十二岁那年,一天晚上,陈定国趁夜闯进我房间,企图玷污我,我从小窗逃走,因为他胖,钻不过小窗我才得以幸免,后来我找义父哭诉,义父却告诉陈定国,等我十六岁时,再给他做小妾,还有陈家几兄弟,都对我不安好心,只有黑妹视我如姐,处处保护我,几次让我摆脱陈氏兄弟的纠缠,我十六岁时,陈定国要娶我做妾,陈祈却不干,两人一直争斗了两年,等我十八岁时,陈志铎最后拍板决定,把我给你大哥惟明为妾,这么多年,他们对我争来夺去,最后决定把我送人,他们从来就不会问我,海澜,你喜欢谁?没有,一次也没有,在他们眼中,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件物品,从我离开琉球岛那天,我就发誓,再也不要见到他们。”

海澜长长的哭诉使无晋心中对她充满了同情和爱怜,他知道师姐的敏感和脆弱,他也暗暗庆幸自己娶了苏菡为妻,只有她的宽容和善良才能使海澜视这里为自己的家,他轻轻抚摸海澜的秀发,柔声道:“那你就不用去,替我好好照顾苏菡和京娘,还有我的儿子,等我从维扬县回来,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让你也生个孩子。”

海澜俏脸一红,她轻轻点了点头,今天她抱着柔嫩的孩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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