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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山泉有点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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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齐一脚踏进来,道:“说什么呢?你好好养胎,又哭又闹的也不怕动了胎气?”

常氏大嚎:“动了胎气更好,我们娘儿两个死了,你正好去娶新人!易哥儿,把易哥儿叫来,让他也陪着我们一起走,反正你有别人给你生儿子了!”

“啊!有血!见血了……”一个丫头突然哆哆嗦嗦叫起来。

(盗文的请退散!感谢你们对我这小文的厚爱,但我在J J就很满足了,无需大家因为爱我或者看得起我而去他站辛苦宣传。至于那些拿我的文去他站赚钱、金币、威望……等等的人,我想说,我平均每天花三四个小时一丝不苟写文,不敢说写得多好,但真真就是一个亲妈在抚养自己儿女一样。你们的举动,会让我想起那些拐卖儿童,或者偷抢别人孩子然后组织他们去做小偷,甚至把他们弄成残疾去当乞丐骗取别人的钱财等等行为……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继续创作的热情。如果你们不肯放过我,至少请为自己多积德,谢谢!这些废话要浪费大家一分钱,改天在作者有话说补一段,请大家先谅解下我这个被盗文者骂无聊无耻的差点不知所踪的正版作者。

月初,请大家记得,一定要把俺权限内可以送的分都要去,不要出现上个月没送完的现象……)

荷花劝嫂

荷花到门口的时候,就只听得一片哭喊慌乱。

常氏脸上满是泪水,张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身下被单殷红的一团,嘴唇煞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血,也是这时候才感觉身下传来钻心的疼痛,顿时凄厉地大叫起来。

“雪儿,你怎么了?雪儿……”阿齐紧张地抓着她一只手,叫着她的闺名,并转头对惊恐的丫鬟喝斥:“大夫!去叫大夫来!”

几个丫头一哄而散,连滚带爬拥在一起往门外跑,荷花守在门口,一个一个叫住吩咐下去:“你,赶紧去叫稳婆来,你让前门的人去请大夫,你去准备热水,烧大锅热水,还有你,把管事的周林媳妇叫过来。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刚才房里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我叫大爷把你们舌头都给拔了!”

最好不要是流产或早产。

荷花在外面早听到有人叫见血了,也有些紧张,吸口气稳稳进了门,看到里面还有两个稍微镇定些的丫鬟在死命安抚常氏,环玉跪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披头散发喊得撕心裂肺的常氏。

“让开点!”荷花推开其中一个丫鬟,抄起常氏一块衣襟捂住她的嘴,道:“大嫂,你安静些!安静点!你们两个到床上去按住她的手脚!”

好不容易常氏那足可刺穿耳膜的凄厉嘶喊停下来,荷花顾不上自己被掐得生疼的手,紧紧盯着常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大嫂,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你忍着点,好好想想,你若有什么意外,大哥该怎么办?你的孩子以后被其他女人打骂了怎么办?你辛辛苦苦积攒的银钱被狐狸精给花费了怎么办!现在只是稍微动点胎气,没事的。你忍着些,别乱动,稳婆和大夫很快来了,不要乱动,不要叫了,忍着点啊……”

“疼……”荷花刚一松开手,常氏就泪眼花花抽噎着咬住唇,委委屈屈看向阿齐,“疼死我了……”

“乖,大夫要来了,就来了!”阿齐一边哄她,一边怒视还呆坐在地上的环玉,“楞着干什么?给你奶奶……给她……”

要给常氏干什么,阿齐也说不上来,荷花忙在一旁接口:“拿些糖水来,甜一点。”

环玉跌跌撞撞跑出去,两个稳婆与周林家媳妇就裹成一团奔了进来。荷花这才感觉轻松一些,退到一旁扶住小书的手大口喘气。

“奶奶怎么动气了?这……这是要早产了!”一个稳婆惊呼着,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阿齐被稳婆赶出去,常氏又亮开嗓子吼得杀了上万头猪一般。幸亏两个稳婆是见过场面的,早早在这里做了些准备,周林媳妇又一连声地安排下去,才不至于个个都无头苍蝇般。荷花就算自己前世曾经生过孩子,也架不住这样原始的接生场面,只得任由常氏抓着自己的手大喊大哭。

那个被阿齐送出去的郎中半路被人追回来,见得一盆一盆鲜红的血水被端出来,刷刷地写了个方子,又掏出两丸药,道:“这个赶紧拿温水化了,给奶奶喝下去,还得叫人去抓药来煎着。”

阿齐恨恨地踢了他一脚:“若不是你多嘴……奶奶这回有什么事,我立马叫人封了你的药铺,判你庸医一个,草菅人命!”

“大人,大人……”郎中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磕头:“小老儿确实不知发生什么事,我什么都没做啊!这些药,这些只是普通补身子的药而已!”

“先把他押起来!”阿齐大喝一声,又叫人拿了他的药和方子吩咐去照做。那郎中颤巍巍看着身后两个拿大刀的衙役,欲哭无泪。

昏天黑地的,终于把小孩生出来,常氏已经晕了过去,阿齐押着郎中去把脉。两个稳婆在县衙后院住了几十天不想最后知县夫人还是早产了,知县也不管她们,抱着个猫一般大小的婴儿也不敢露出喜色,讪讪地交给荷花。因害怕知县迁怒,也不要封赏,趁乱扯两件衣服和一些绸子,回客房收拾下东西飞快地从后门夹着屁 股溜走了。

荷花看着襁褓中咩咩地闭着眼睛抽噎的婴儿,叹口气对周林媳妇道:“之前大奶奶有没有说找奶娘的事情?周嫂子再辛苦些罢,这位……小少爷还得你好好安顿一下。大奶奶这里我先照看着。”

万幸常氏第二天醒了过来,只是身体大受损害,以后再不能生育。这事家里暂时只有阿齐与荷花两口子知道,阿齐对常氏也还是有些情意的,只把儿子抱过去逗她开心,拜托了荷花先不要对常氏说,还请她帮忙管家务。

荷花见那环玉实在是扶不上去的,又因为没个一男半女就直接从通房丫头升上了姨娘,府里多人并不服她,如今阿齐那里两个小的,一个病的,乱糟糟连春节都没法过,只得勉力应承下来。

季管家媳妇去环佩那边走了一趟,回来气愤地道:“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居然说狐皮脖子是大爷送她的,不肯退回来!”

荷花冷笑一声:“她也只得这点出息,等着吧,以后有她苦吃!”

果然过一天常乔就伙同穷极无聊的郝学康,先请了一帮混混去环佩家里打抢,闹得近百来人在门口围观,常乔几个再带了一些衙役说是上门去抓匪,打打杀杀的,把环佩家里砸个稀巴烂,沈老三一家也挨了不少棍棒。更有两个混混作势要拿环佩做人质,一个拿刀对着她脖子,一个把她的衣服裙子撕扯开来,当着众人面在她身上摸了又摸。最后贼匪们劫持着人质成功退散,在闹市口扔下衣不蔽体、一条腿还白花花光溜溜露于青天白日下的环佩,混进人群不见了。

她娘老子抱着眼神涣散痴痴呆呆的女儿大哭不已:“作孽哦,早说让你把孩子堕掉,重新嫁人,或者好生与老爷太太认个错,娘儿俩回大院子里好好住着,你偏不,你就是要和大奶奶怄气,你就是要在外面充奶奶,这可怎么办?作孽啊……”

等到阿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常乔听了郝学康的计,只说要给姐姐出头,还说要把环佩打死了,以后再遇到他们家人,见一次打一次……一个丫头自然比不得小舅子亲近,阿齐也无话可说,只得把满腔无名之火发向郝学康。

郝学康嘻嘻一笑,道:“大哥,早就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环佩那种丫头和她家人,要是安分的也罢了,可明摆着就是些尽惹祸的。让他们跟着你,后患无穷。依我说,还是早早打发了好。”

阿齐被堵得一口气出不来,正好之前托同僚去阳安县衙捞那个下狱的“小舅子”的事情有了眉目,就依了郝学康的主意,写了一封信,包二百两银子,把环佩父母和她弟弟都打发走,再找了一个丫鬟穿成环佩的样子抱个襁褓,和他们一起上路,中途再偷偷回来。

过一天半夜又把环佩接进家来锁在柴房,然后说有先祖托梦,高僧解签,知县的第二个儿子因为小产,先天不足,气虚体弱,需得抱个大他半年左右、某某时辰出生、某某八字的穷苦人家小孩做伴,才能替他消灾免难……做了这许多遮人耳目的把戏,阿齐方把第二个孩子也抱进家来。

这一切却都是郝学康在操办,荷花只知道原本两个孩子突然就多了一个出来,郝学康讪讪地抱着另一个对她道:“二嫂,这孩子叫狗娃,是给礼哥儿当玩伴的,大嫂病着,还不知道呢……”

荷花心知肚明,这个报信的苦事情是要她去做了。只得无言地抱了进去把狗娃和礼哥儿放在一起。

过一天去探望常氏的时候,发现她神色好转不少,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只是仍然不给阿齐好脸色,想着环佩那点子事,荷花就尽量把环佩说得在柴房里挨饿受冻、无比凄惨,慢慢劝导道:“大嫂,你也看开些,大哥只是担忧你生气……”

常氏冷笑道:“他要瞒得了我一辈子,倒也罢了。若是嫌环玉不好了,说一声我再给他找一个就是,环佩那种不入流的丫头,他也好意思巴巴地贴上去!”

荷花道:“到底环佩有了孩子,若是流落在外或者传出什么坏话来,于大哥名声前途都不好。大哥也不是真喜欢那丫头的,大嫂何妨面子上做得好看一些?男人嘛,你给他面子,他自然记得你的好,若是计较多了,他心里烦,反倒给了其他女人可趁之机。”

这一番话却是违心,若小宝和阿齐一样左拥右抱,荷花早就拿棒槌呼过去要和离了。可对常氏,却只能这般说了。

常氏咬着牙,恨恨地道:“我爹给他前程,我给他生儿子,替他操持家务,还给他张罗小妾,到头来他居然……”

荷花心道,阿齐孝敬给常家的银子,换了另一个人送去,再加上他自己的学问,就是没有你父亲,他的前程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里去。

想一想道:“大嫂,总之你是正房,现在又有两个儿子,谁也不怕的。外人即便受宠,还不是要孝敬你?何况以色侍人,最不能长久。大嫂好好地替大哥打理家务,孝顺长辈,又知冷知热,大哥岂能不尊重你爱护你?要是和小蹄子们怄气,学她们一般胡闹,反倒失了大家风范,更加落人口舌。”

常氏本是小妾所生,没多少眼光,要说和男人撒娇邀宠,还有几分手段,但说到作为一家主母,管理上上下下打点里里外外,虽然有常夫人与张氏两个现例在身边,到底还是少了几十年血泪的经验和几分气量。听得荷花所言,虽然十分刺耳,却也不能不服,憋着气道:“弟妹,小叔纳妾的时候,我看你如何笑脸相迎!”

荷花愣了一下,笑道:“大嫂,绝不会有那一天的。”

常氏哼了一声,很是不相信,但她才因第二个儿子礼哥儿洗三又狠狠收了一笔银子,心里欢喜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道:“既然人都进来了,叫那小蹄子来我跟前伺候,没得白费银钱养着她,不,过了明年十五再找她,免得我现在看着生气!”

荷花知道环佩终究要吃一番苦头,也不去理这档子糊涂事,胡乱说几句就去看那三个小孩。

正好常乔无聊了来看外甥,见到狗娃流着哈喇子睡在礼哥儿身边就红了眼,直说要把他扔出去。奶娘拗不过他,急得满院子找荷花。

荷花赶到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常乔还在那里和丫头抢着狗娃,恨不得把他撕成两半。

荷花冷冷地道:“扔吧,七少爷你就扔了他吧。只怪这孩子可怜,没遇到常夫人那么好的母亲,七少爷以前遇到过这般心疼姐姐的舅舅吗?”

常乔年纪虽小,脑瓜子还是灵活的。听荷花这一呛,就想起自己也是妾生的,若小时候家里大娘和她娘家的兄弟把自己与常氏都扔了,他们姐弟现在哪还能有命在?

可因为这个孩子与环佩,她姐姐与外甥差点丧命,他打砸了一顿,非但没出气,反而把人给打进姐姐跟前来,他如何忍得住?

常乔羞恼地跺跺脚道:“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只会欺瞒我姐姐!我……我找我姐姐去!”

小书看着常乔一阵风跑出去,抿着嘴笑道:“七少爷肯定想不到姐姐已经同大奶奶说过了。只是姐姐心太善,若我说,让他们闹去,省得天天给姐姐找没趣。”

荷花起身往外走,满院冰雪,素白清冷一片,想着常氏还不知道自己再无生育可能,还要落下许多后遗症,微微叹气道:“我也不是心善,她们消停一点,奇…书…网大嫂能镇住她们一些,我就不用这么劳累了。你以为我不会替自己考虑?”

小书宛然一笑,道:“是了,都说姐姐能干,小书以后就跟姐姐一辈子了。”

荷花瞅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想起以往做姑娘时的心境,又下意识摸摸自己肚子,既喜且忧。

小宝从前面进来,见她们两个呆在廊上看雪,走过来笑道:“怎么,要堆雪人?”

荷花想起小时候她和季均还有小宝兄弟俩一起上山掏鸟窝,下雪打雪仗的日子,再看看小宝身上飘落的丝丝雪花,摇头笑道:“不玩,我怕把你儿子冻着了。你也回房去换件衣服吧。”

小宝脱下手套,嘻嘻笑道:“今天起衙门里休假了,难得好日子,怎么不玩?你也是玩过的,怎地还怕冻着……了……”

他是踏着台阶往下走的,猛地回头,满脸愕然,脚下一个踏空,双腿绞着,砰然一屁墩坐在地上摔个四脚朝天。

小书忍着笑过去拉他起来,忽然大叫:“姐姐你刚才是说,你有了?有小少爷了?”

小宝起身起到一半,又摔了下去,罪魁祸首却紧紧绕着荷花转圈道:“姐姐真的有喜了?什么时候?肚子怎地一点也不见大?我怎么都不知道……”

房间里其他人听得小书的尖叫也纷纷跑出来,见荷花微微点头,一个个嬉笑着围上来道喜,又说要讨赏,荷花被她们欢喜地簇拥着回了房。

小宝艰难地从雪地上爬起来,看着一大堆人的背影,恼怒道:“那是我的儿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哪有扶人扶到一半的?”

飞快地跑进屋去,道:“都到季管家那里去,每人领二十文,一条大鱼,一只鹅,领完就没有了啊!”

众人连连作揖道谢,一哄而散。小书跑到门口又折回来,解下小宝身上的袍子,笑道:“姑爷果然欢喜倒了!”也不等小宝反应,捂着肚子溜了出去。

小宝只管盯着荷花肚子看,用手上去摸了摸,不确定地问:“真的有了?大夫来看过了?”

荷花只知道自己大姨妈很久没来,以前又是有经验的,是以才能确定,就道:“还没请大夫,但也差不多了,只不知是男是女。”

小宝把头搁在她肚皮上听了很久,傻笑道:“男女无所谓,都是我们的孩子。只是要赶紧给爹娘报喜,他们可是盼很久了。我现在就去写……啊!你现在有身子了,可不能太劳累,我们还得买几个人回来,要不叫家里送些老练的人过来吧?”

荷花听到那一句男女都无所谓,心底悄悄松了一下,又想到之前自己挖下的坑,苦笑道:“还是明天请个大夫看了再说吧。大过年的,也没人送信呢。”

小宝不顾现下已经傍晚,急急地冲出去叫大夫来,果然是喜脉,家里少不得又热闹一场。阿奇那边也派人送了好些礼物来,既是道喜,也是为了感谢荷花对常氏的劝导。

花开四季

冬去春来,礼哥儿百日之后,天气终于开始回暖。

荷花怀孕的事情也已经通报了家里,各处都有人回信来嘱她来好好养胎,娘家、婆家以及季均那里都送了不少补品与婴儿衣物鞋帽。娇娘生了个女儿,徐诗源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写了厚厚一封信与荷花分享妈妈经。

常氏身体渐好,荷花也打算慢慢地把家里的事一项一项交还给她。细算下来,她管事三个多月花费了近八百两银子,常氏一听,笑着的脸立即僵住了,道:“这么多?弟妹这银子不是花自己的,也不见心疼!”

荷花自问于心无愧,把账本交给她,笑道:“我不止心疼,还眼热呢。大嫂养病的时候,只要大夫说有用的,甭管多珍贵的药材食材,大哥都吩咐每天五六次变着法儿让大嫂吃下去。对易哥儿、礼哥儿两个也是宠溺得很。又因害怕外面有人乱说大嫂不会持家,只一生病家里就没了规矩,还特意叮嘱我迎来送往的礼数绝对不可让人挑出毛病来。大哥为大嫂一片心意,可叫我好生羡慕。”

常氏翻翻账本,上面每一两银子每一个铜板花费在哪里都写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自己每一天各种山珍海味、新鲜瓜果、燕窝人参肉桂之类多少,照顾她儿子的奶娘请的大夫花费几何,年三十与元宵各处花销若干,更有阿齐签字让去账房领钱的单子,一时间也找不出不好来,只得道:“这些日子难为弟妹了,若不是你有了身子,我倒还乐得清闲。家里一应事情,原本我也是熟悉的,弟妹不必多说,今天起你就好好歇着养胎吧。”

荷花听她言不由衷的话语,心里暗暗好笑,却也巴不得她早早接了这一摊子过去,就道:“多谢大嫂体恤,但大嫂也是刚养好些元气,不要太劳累了,有事可吩咐玉姨娘与周林媳妇去做。”

常氏重新掌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把环佩叫过来要发作立威,不想环佩却抢先哭天喊地要见儿子。外人只道知县大人家有一妻一妾数个丫鬟,正室出了两个儿子,家里人真正知道狗娃身份的也都被严令禁嘴,如今她们两个这一闹,反倒揭出一连串不堪来。

阿齐气得不行,正好有个宋姓商户要讨好他,托人来探口风,说是自家女儿从小就悉心教养、生得知书达礼、又能管家理事。阿齐正烦心,有这等财色双收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就按照礼数把宋氏纳进门来,果然是个伶俐贤惠的,比环玉有担当,比之常氏又更显端庄大方。阿齐就以常氏大病初愈,不宜操劳为由,让宋氏帮着料理家事。环佩依然关起来,只着一个有些呆愣的丫头给她送饭打扫,虽然见不得儿子的面,但好歹也免了常氏对她的羞辱。

常氏被阿齐训斥一顿,又受了冷落,这才知道荷花之前屡屡找借口不让她见环佩是真心为她着想,而不是已经和环佩连成一气背着她有了什么勾当。事已至此,少不得在阿齐面前做小伏低,狗娃的一应待遇也滴着血按荷花说的,除伺候的丫鬟婆子只给两个,衣服配饰的成色稍差一些,其他都按照礼哥儿的份例来,以显大气。

荷花的肚子一天天鼓起,胃口也一天天觉得不好,但现在不说寄人篱下,也是照常氏那边大厨房的分配才能按点吃东西,要配合她一下想吃这个,一下想吃那个还真有难度。她就叫人紧赶着收拾了一个空房间出来,回了常氏,他们这个院子就自管自吃,常氏一连声说着对不住、照顾不周。荷花也不管她口是心非,花自己的银子,用自己的下人,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不犯喜的时候,还自己操刀给小宝做些他喜欢的口味,惬意得很。

和其他下人住一块的季管家娘子知道了,也巴巴地到厨房来,抢过黑丫手中的锅铲,说她不会做二奶奶喜欢的南方口味,上赶着给荷花献殷勤。黑丫顿时就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道二奶奶现在就是要吃个新鲜吃个稀奇,南方的口味吃这么多年早腻了。两个人在厨房差点拿着刀子互砍,还是小书得了荷花的话,告诉季管家娘子他们一家以后也从小厨房拿吃食出去,二奶奶还有其他事要交给她办,季管家娘子才欢欢喜喜与黑丫握手言和,说是两个人通力合作,任凭二奶奶要吃遍大江南北,她们也能做得出来。

其他从季家村跟着出来的,平日大都听阿齐一家差遣,听季管家和锤头榔头说二爷二奶奶待下人也是天天有肉吃,办事回来晚了还能给热饭热菜,不免艳羡。常氏就以此为借口说三说四地道宋氏不会持家,又因下人竟道荷花比知县奶奶更要宽厚实惠待人,不免觉得荷花抹了她面子抢了她风头,心里就颇有微辞。

这一天她由几个丫鬟领着到荷花房里来说话,因荷花这边房子紧张,进了她们几个,就更显空间狭小,只得小书一个人来来回回端茶倒水上点心,摆弄好了又陪着说笑。

常氏就道:“弟妹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利索,我瞧着她年岁也不小了,却还未开脸。这等能干又忠心的人,弟妹此时不叫二叔收了她,难道还要另找人来伺候二叔不成?”

荷花还来不及回话,小书就耳面飞红道:“我们姐姐说二爷不纳妾,我也从没有过二心,大奶奶何苦拿我说嘴儿?”

常氏呆了一呆,对荷花道:“我道弟妹以前说绝不会有笑脸迎妾进门的时候,是说笑呢。这年头哪有不吃腥的猫儿?弟妹在家管死了,只怕二叔在外头……”

荷花刚好看到床边有个棒槌,就拿过来在手里掂了掂,笑笑道:“我可没有大嫂这等胸怀,若有不长眼的敢给小宝做牵头,或是他自己偷腥,我拼着抢了徐二奶奶的名号,也要大棒子伺候。”

常氏见她脸上虽有笑意,那眼睛却是冷得十二月的冰凌一般,活脱脱就是她娘家嫡母对付生母时的神态,心底不由寒嗖嗖,尴尬地笑了笑,又道:“可惜这么一个伶俐的丫头,弟妹若是容不下,不如给了我如何?我定然抬举她做姨奶奶,也不枉她伺候弟妹一场!”

荷花见她越说越不像话,道:“这丫头心气高着呢,不耐烦伺候人,以后是要放出去做当家奶奶的。只是我现在离不得她,才一直耽搁着。”

小书道:“当家奶奶不敢的,但凡能跟着姐姐以后做个管家娘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荷花就哧笑道:“小丫头越发没脸没皮,可真是春天到了。你倒说说看上了谁,我一定给你做主。”

她们两个自顾笑闹,常氏讨个没趣,讪讪地走了。这番话自然瞒不住,不到一天,阖府上下都传荷花藏了根大棒槌在枕头底下,每晚都要拿出来敲打敲打小宝。更有人绘声绘色地讲某一天某某时候听到小宝惨叫,某某时候见过小宝背上都是淤青,只一张脸是好的……

男人们听了就闹着叫小宝吃酒,让他给大伙说说被母老虎使棒槌的美妙滋味。小宝哭笑不得,差点被人脱了裤子来验正“清白”。

郝学康休养了大半年,正逢大好春光,万物复苏,也不再言必出色字头上一把刀,反而改了万紫千红美人娇、青山绿水好儿郎等语,对小宝道:“你收一个罢,不然她都要欺到你头上了。你放一个在房里,她害怕失宠,少不得要好言好语依着你,以后再不敢骄横了。”

小宝不好说自己新婚夜就应允了不纳妾,又被他们闹得不行,只得道:“她现在有身子了,要是吵起来把孩子闹没了,岂不是打一篮子水空了去?”

阿齐想到常氏因环佩的事情才小产,也不好继续撺掇,倒是小宝说完才想起这茬事,见阿齐脸色不好,又胡乱道:“人云打是亲骂是爱……”

席间一片哄声,一个同僚乐得连连拍桌子大笑,道:“廷之兄和嫂子如此相亲相爱,此中滋味不足为我们这等外人道也……”

郝学康是堂弟,不好拿兄嫂房里的事情说得太过,只得强忍了笑,对还云里雾里的常乔道:“舅少爷,你姐夫二叔都有娇妻在侧,三叔今天且给你叫两个人来唱唱曲,弹弹琴。”

另一个喝醉了的就笑道:“舅少爷这等品貌,只怕没嫖到人,反而要被嫖……”

常乔在家就因为兄长们叫他一起去喝花酒而被父亲发配到山东来,闻言也知晓了几分,就涨着脸道:“我回房读书去!”

郝学康见阿齐不悦,小宝也坐立难安,忙打个圆场众人喝一杯各自散了。

小宝回房就笑着要掀开被子,在枕头底下找棒槌。荷花呶呶嘴,使他看着门背后衙门差役打板子专用的一根棍棒,道:“我觉得小棒槌不好使,得用那个才够威风。”

小宝三分酒气吓得全无,连连作揖道:“娘子明鉴,小生绝无异心,可不敢生受如此厚爱!”

荷花哧笑道:“一身酒气,赶紧去洗了。前门门闩坏了,也不知谁出的主意,说是拿这个先顶着,你使人再去看看。”

小宝拿着棍棒一溜烟飞了出去,逗得丫头们娇笑不已。

此后常氏再来串门子,荷花怜她不幸,怒其不争,不是说身体不适睡着了,就是随便和她哈拉两句,然后在她面前捧肚子捂嘴,一会儿叫痛,一会儿说恶心,再不让她有机会拿话挤兑自己。常氏渐渐也只使人来看一看,自己不来了。

春去秋来,这一天荷花正半躺着听小书讲八卦,忽然腹痛阵阵,心知是要生了,赶紧叫人准备。小宝这些天也只在前面衙门随意照看着,听得有人叫,匆匆忙忙跑过来,却被稳婆堵在门外,急得在门口又跳又嚷的,踮着脚往里看。

荷花也有些害怕,满心想要小宝进来陪着她,奈何现在一屋子人都说男人进不得,有秽气,她平日的威信全部被推翻,所有人只管要她留着力气好好待产。荷花忧心忡忡,呻吟着道:“我要是生个女儿怎么办?”

小宝在外头听到了,愣一愣大声道:“这次生女儿,下次再生儿子呗。”

稳婆就着她的话题道:“生女儿也好,先开花才能后结果。二爷二奶奶这等身家,还怕养不起孩子?”

荷花心里五味杂陈,又道:“我下次还生女儿怎么办?”

小宝听她一边喊痛,一边说着没边际的话,担心至极,恨不得就能化成一只鸟儿飞进去看看,可惜前面有人拦,后面有人拖,只得把以前说过多次的顽笑话再说一遍:“再生女儿,我们就多攒些银子给她们备嫁妆,以后找两个好女婿,若一直生女儿,我们都招赘婿在家,免得嫁出去担心她们吃亏受苦。若有登徒子爬墙头,我就带着女婿们拿大棒子赶出去……”

说得旁边人都乐起来,一个接一个给出主意,说泰山大人趁早学棍法的有,说在墙头铺满荆棘养恶狗的有,说在墙内落脚地挖坑放夜香的有,还说以后干脆比武招亲的也有……

荷花知道生男生女不能强求,在她心里更喜欢女孩,可想起以前的命运在这关键时刻也不免胡思乱想,听众人嬉笑连连,依旧忐忑不安。

从上午到傍晚,几乎是大半天,荷花疼得死去活来,小宝在门外来回踅摸,晃得旁边随时待命的郎中直叫唤:“二爷,您悠着点别滑倒,这地面都被您磨光了。”

好不容易听得一声“好了!”和几声哭号。稳婆眼尖,早见得是个女儿,想着荷花之前的言语,像是一心要个儿子,料定她不会有好言语,也不管荷花喘着气说要看孩子,用襁褓一包就凑到小宝跟前去报喜:“恭喜二爷,是位千金!如今生得好一朵花儿,往后必有一连串果子,大吉大利,大富大贵!”

小宝愣了一下,叫声赏,一把抢过还在嚎啕大哭的孩子蹿进门去,抱到荷花跟前道:“是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眼睛大大的。”

荷花见他满脸关切,心中悲喜交加,勉强嗔笑道:“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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