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战争与和平]穿越成为公爵小姐-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冲动的决定。”
“我不明白。”少年的嘴唇微张着,声音有些涩然。
安德烈磨砂了一下自己的指骨,他喜欢这样做。当他还更加年轻的时候,他无法平静的面对一切,会慌乱,会不知所措,而他的神经还不足以强大到安抚他的心,所以他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尽量维持着一种镇定的表情。
人在无措的时候容易眼神乱看,容易做各种小动作,而安德烈选择了这样。到现在他已经不太会需要这种胆小和谨慎的安抚,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种习惯,能够让他能够更加理智的看待问题。
“这场战争还不需要你们这些孩子。”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显得庄严,这种语调令彼佳无法和面对父亲一样大吼大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同意安德烈的观点。
少年的嘴唇紧抿着,像闭合的弓,随时准备向着某处射上一箭。
“你们是这个国家的希望。”安德烈低声说着。这不像他会说的话。这种会鼓舞人的,接近于肤浅又空洞的话语。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成年人,安德烈绝不会如此,他会更加刻薄和冷酷,像是某种机器一样,但在他面前的,的确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有着成年人缺少的勇气和冲动,以及他最看不上眼的一腔热血。
成年人应该为这种天真觉得羞愧。一个战士应该为他保有这种理想情怀而觉得耻辱,但不应该是一个孩子。
安德烈喜欢纵容这些,甚至是欣赏的。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公爵给予他们无上的宽容。
“可战争……”少年挣扎着,眼神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们都想要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为他们在乎的人做点什么。
“你会接触到的,在不久以后,即使你沉受不住想要逃跑也没有这个选择。”安德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酷,而那个少年并不畏惧,而是用那双清亮的眼睛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不会逃跑,永不!”
“那么现在,”安德烈微微勾起唇角,“你该去做一些你该做的,那是属于你的责任。”
十分钟后,卧室的门再一次被敲响。推门而入的正是海伦。
“怎么样?”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或许还是害怕自己可能会说些什么彻底打击了对方的积极性。毕竟他曾经那么干过不是吗?
安德烈为这个想法而感觉到一丝愉悦。他招了招手,这姿势带着一点强硬的成分,但他知道那是好的。因为那个小姑娘脸红了,但还是向他走来。
“他这会儿应该在罗斯托夫伯爵的书房中。”
“在承认错误吗?”他怀里的姑娘轻声问道,安德烈低笑了一声。
“我可不认为那是一种错误。”
海伦看着男人的眼睛,眼尾的笑意时那么的舒适,她也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你笑了。”
她的手指停留在对方好看的眉峰上,然后被男人宽大又粗糙的手抓住,包裹着,以及用嘴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你属于这里,比起那些宴会或者什么,你自在多了。”海伦耸了耸肩膀,这可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可是她知道他不会介意,在她面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我……”他开口想要说什么,喉结略微滑动了一下,她的手指却已经放到对方的唇瓣上,阻止那些话语。
“嘘,什么都别说。”
海伦低声呢喃着。伸出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像一个小孩子在依赖着大人,因为某种无法掩饰的脆弱,所以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对方。她靠着安德烈,能够感觉到男人的嘴唇轻轻的触碰着她的头发。
她的眼睛眨动着,声音微弱却饱含坚定。
“我都知道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总会,总会等着你的。”
她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的震动,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静默,然后,在她觉得自己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她听到了男人的回答。
“等我。”
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当所有人都为她委屈,或者劝说她应该放弃的时候,他站在她的那一边,有些自私,却让她安心的给出了他的承诺。
生命中应该有这样一个人。当你想要干傻事的时候,他抛开所有的世俗成见,只是和你一起做那些傻事。
这一个约定有些沉重,比起她自己,她知道安德烈承受的更多。那是和他自出生以来接受的教育和性格做着挑战。理智和感性,他一贯是那个善于自控的人,严苛到很多人怀疑他也许并不具有某种感性的能力,但她知道,他一直都有,在那颗包裹坚实的地方,有一处用阳光,苔藓,鲜花等一切美好事物织就的柔软,而她在那里,享有了一切的特权。
八月三十一日,明天就是九月了。海伦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她在安德烈的身边呆了将近半个月。从早上开始,她见过他刚刚睡醒时的样子,安德烈并没有什么起床气,但也不是那种对于起床毫无抗拒的人。比起阿纳托利那种闹腾和暴躁,安德烈显得安静许多。
他会在第一道阳光接触到他脸颊时醒过来,却不会立即睁开眼睛。睡觉时那放松的面容会略微纠结一下,这种状态会保持将近半分钟,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又变成了白天那种沉着的样子。
那多少显得可爱。海伦在心里把这些都记下来了。包括他吃饭的时候餐叉运动的频率,以及看书时嘴角的弧度。这些她通通都记下来了,是她的宝贝。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这就够了。她会把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场上帝赐予她的礼物。
“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走了。”海伦微笑着说道。她一直都都是这样,微笑着,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很好,即使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一个谎言。但战争带走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如果微笑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她不能把它们分享给所有的人呢?
安德烈抬起手,为那个姑娘擦了擦眼泪。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吻了吻对方的额头,看上去虔诚又温柔。
“还有半个小时,陪我去走走吧。”他伸出手沉声说道。
这半个月的修养,安德烈的手臂和右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看上去是健康的,除了消瘦。
海伦将视线从男人的心脏位置移开,吸了吸鼻子,点头答应了。
战争席卷的速度太快了,一刻都耽搁不得。他们今天就得离开部队驻扎的城市,海伦已经跟娜塔莎他们说好了,大家都住在他们家里,所有的人,她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也许只有这蓝天和白云才不受战争的制约吧。纵使前方的炮火已经响起,但天还是这样。它不会因为人们的悲伤而流泪,也不会因为人们的胜利而露出笑脸。它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而现在,在这种离别的时候,它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给出了最明媚的笑脸。
“我不喜欢下雨,所以以后下雨的时候,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在屋子里看书,或者,只是聊聊天。”她挽着对方的胳膊,有些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
“我喜欢狗,但我又不喜欢清理它们身上的毛发或者,”她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为难的看着对方,“恩,排泄物什么的,所以,如果我们以后养了狗,你要帮我做这些事情。”
“好。”
听到他的应予,她显得是那么的开心,然后继续说着。在这半个小时之内,似乎要把所有她喜欢的,不喜欢的,她想要做的都和他分享。
“我不太会做饭,也不会做点心,但我以后想试一试,所以如果它们一开始不是很成功,你也要夸奖夸奖我,这样我才有信心做的更好。”
“我有时候不高兴了就喜欢收拾东西,可能会把家里弄的有点乱,到时候你可以不要搭理我,因为我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我喜欢在茶里面加很多的牛奶和糖,我知道那不好,但我没办法控制,所以你可以对我严厉一点,就算我生气了也不要纵容我。”
“……”
她说了很多很多,而他也一直耐心的听着,直到时间快速的过去了,他停下了脚步。海伦才不得不停下来。
“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说完。”
安德烈看到他面前的姑娘捂着嘴哽咽的说着,眼泪打湿了她手上的皮肤,从皓白的手腕粘湿了袖子。她的肩膀小幅度的颤抖着,头低低的,他甚至看不到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所以他伸出手,捧着对方的脸,亲吻她红红的眼眶,亲吻那些眼泪,然后来到唇边,怜惜的吻着。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陪你一起把它们做完。所有的。我不会纵容你的坏脾气,但我们可以让它变好。你喜欢的,我会去尝试。你不喜欢的,我来为你做。坚强起来,好吗?海伦。”
“恩……”她点着头,哽咽的应着,然后用力的抓住对方的衣襟,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的缺点,我的坏脾气,我所有的不好都告诉你了,没有人会再要我了,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娶我。就算是没办法再站起来,没办法抱着我了,看不见这个世界,听不到声音,也一定要回来找我。如果你像个傻瓜一样,以为这样做我会过得很好,我就会恨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恨着你!安德烈,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答应我了!”
“我答应你了,我会活着回来。”
男人的眼神紧锁着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脸庞。他的唇瓣略微有些颤抖,那些平静和镇定在这一刻终于远离了,那双手触碰的地方几乎令她有些疼痛,但不管过了多少年,她依旧能够清晰的回忆起安德烈的话语,那种令她全心全意信赖对方的眼神。他说等着他,他会回来娶她。
“你是我爱的姑娘,是我的妻子,所以等着我,我会活着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失而复得之后又再一次放手,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煎熬。噢!我是后爹=v=
☆、第 134 章
从罗斯托夫伯爵府邸出发后,海伦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些官兵。军官希望罗斯托夫伯爵他们的马车上能够捎带一些伤员。
“他们是为国家负伤的。”那个军官有些强硬的说道,也许是被拒绝了太多次,也许只是单纯的,希望用这种严苛的话语唤醒人们的意识。
海伦看到那个军官脸上的伤口。有新伤,也有很多的旧伤,最严重的疤痕是从眉峰划到了眼角,差点就令他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金发姑娘的神情动容,在这个时候,每一个士兵,不管是英俊的还是丑陋的,不管是高的还是矮的,她总能透过他们看到她的爱人,她的兄长。
而不等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坐在前一辆马车上的娜塔莎已经开口了。
“当然可以了,长官,我们都是俄国人。”
那个小姑娘声音清脆如黄鹂,一张俊俏的小脸像三月里的春花一样抚慰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皮埃尔和彼佳一起负责安置好所有的伤员,他们尽可能的腾出地方。娜塔莎也跳下来跟海伦一起帮忙。
皮埃尔的视线从海伦的身上掠过,然后安静的停留在娜塔莎身上。他的心胸中似乎总是激荡着一种情怀,而这一刻,它们就像是要喷薄出来了一样。
啊,那是他爱的姑娘!多么诚实又善良的女孩儿啊!
罗斯托夫伯爵并未反对。这个和蔼的伯爵从他的子女身上看到了一切,就如同那个冷峻的年轻公爵说的一样——希望。
军官摘下了自己的军帽,站得笔直,严峻的面容,嘴角边有着深深地纹路。他向在场的所有人都致以一个军礼。
他们是俄国的军人,而他们是俄国的百姓。
正如娜塔莎说的一样,他们都是俄国人。
莫斯科的末日来临时已经是秋天了。泛黄的叶片从空中飘落下来。到处都在萧条,武器和马车等实用的东西价格不断上涨,一些奢侈的摆设用品则如垃圾一样无人问津。
当然了,在战争年代,越是能保命的东西当然就越值钱了。
海伦他们能够收集到的物资也越来越少,但还不算完全没有。
“运输的成本太贵了。”金头发的姑娘咬了咬嘴唇,从羊皮纸上抬起头望着他的兄长。
伊波利特拧了拧眉毛。他知道海伦说得对。现在就算是钱也不能完全的买到愿意运送物资的马车和马车夫,就连一般的商贩想要运东西,马夫要的也不仅仅只是钱。大家都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多久,所以都怀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心,尽可能的囤积货物。
百姓的心里人人都能明白。毕竟,光是靠口号可养不活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儿女,谁也不愿意冒险把自己的命丢到战场上去。但前线缺少物资也是事实。
正当伊波利特和海伦一筹莫展的时候,安东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虽然不至于马上解决他们现在的问题,但总归比没有强。
“这一批物资已经收集齐了,药品虽然比夏天少了不少,不过棉花的收成很好,马上就可以采摘了,今年过冬时的棉衣不会跟去年一样紧张了。”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海伦笑着说道。
“怎么了呢?”安东希走了过来问道。伊波利特按了按眉心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这的确是个问题。”年轻的公爵皱起了眉头,双手抱臂陷入沉思。就算他们现在有了物资,但没有人去运输业到不了前线。不能给战士们用到的东西就算再有用也帮不到什么。
伊波利特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无意识的在地板上走着,嘴里喃喃的念着。
“得找人去送一下。”
安东希静默了一下,然后沉声说:“如果实在不行,我带人去送吧。”
“不行!”兄妹俩几乎异口同声。
海伦看了看兄长,然后又望着安东希,道:“这里需要你,而且那太危险了。”
“可是这批物资要是再不能送过去,恐怕……”安东希迟疑了一下,三个人都静默了。
海伦咬了咬嘴唇,“请等等,再让我们想一想。”
“是啊,安东,我们再考虑一下。就算你去,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没有那么多人,平常的马夫也抵抗不了那些盗贼。”
安东希知道战争爆发时会是个什么样子。除了血腥之外,所有往日里不能瞧见的恐怖的事情都会发生。人与人之间都没有了感情,为了保命,每个人都在用各种手段活下去。
“好吧,我们再想想。”年轻人妥协了。但他们都知道,这暂时的妥协并不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海伦从伊波利特的书房中出来,手指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因为用力的关系几乎泛白。
他们都在焦急。她更是忧虑。她爱的人在前线战斗,可能已经饿了几天,她知道战争时在部队里每个人都吃不饱饭,因为不知道这场战争要打多久,节约粮食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里,这个年轻的姑娘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睛。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么脆弱。
平凡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为了无坚不摧的人。当她觉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了的时候,她就对自己说。
“再坚持一下,海伦。”
这种自我鼓励像是罂粟一样麻痹着自己的神经,久了,谎言也会变成真的。战争时期,没有强者,只有不断坚持的人。
“海伦……”
正当海伦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一声软软糯糯的呼唤让她回过神来。她低头望过去,尼古连卡正一手抱着一只小熊布偶一手拉着她的裙子。一张小脸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你哭了吗?”
“没有,宝贝,只是没睡好。”海伦蹲下身子温柔的跟男孩儿说话。她用手细心的理了理男孩儿有些乱糟糟的卷发。他看起来刚起床,还穿着带了一点蕾丝花边的洁白的睡袍,脚上是软绵绵的毛毛拖鞋。
“你起的太早了,海伦。”尼古连卡抬起小手也碰了碰女孩儿的脸蛋。
“我还以为你哭了呢。”尼古连卡天真的说着。
“怎么会呢。”海伦微笑了一下,捏了捏尼古连卡有些肉肉的手背,男孩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来,海伦。”尼古连卡牵着海伦的手,他的手太小了,所以在权衡了一下之后,还是牢牢地抓着女孩儿的小拇指。
“你得再睡一会儿。”尼古连卡望着海伦,佯装严肃的鼓着脸颊说道。
“玛丽姑姑说睡少了就不能长高高。”他想了想,又瞅了瞅海伦,然后歪了歪头说。“虽然你不需要长高高了,但海伦,我还是认为你要再睡一觉。睡的饱饱的,然后你就会觉得不难受了。”
像是怕海伦拒绝一样,尼古连卡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能拒绝我这个提议,不然我就把你不乖的事情告诉瓦西里爷爷。”
海伦被尼古连卡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他知道最近父亲和尼古连卡很亲近,因为比起他们的忙碌和有时候过于严肃的表情,父亲的小肚子总是能够娱乐到尼古连卡。他总是喜欢柔柔软软的东西,性格也是如此的甜蜜。
“当然,我从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不是吗?”海伦吻了吻男孩儿的脸颊,后者有些羞涩的露出一个笑容。
海伦对尼古连卡的房间已经很熟悉了。毕竟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她布置的。有柔软的床铺,适合孩子的桌椅,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尼古连卡是个热爱阅读的孩子,尽管他懂得还不是很多,但只要有书籍或者图画的时候,他总是显得特别安静。
“过来,海伦,我把小枕头借给你。”尼古连卡撅着小屁股把他的宝贝小枕头挖出来。虽然尼古连卡是个乐于分享的好孩子,但他也诚恳的向所有人宣布,他乐意分享一切,除了他的小枕头,而后来,他允许了海伦这样做。
“有了它你会睡得很好的。”
尼古连卡宝贝的拍了拍小枕头,然后冲海伦招了招手,眼睛亮晶晶的。
海伦依靠在尼古连卡的床上,她并不是真的打算睡觉,但只是这样休息一会儿,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心里都在迫切的希望她这样做,而她同意了这个小小的请求。
“你得闭上眼睛,海伦。”尼古连卡抬起小手摸了摸海伦的眼睛,然后认真的说着。
“好吧,我会这样做的。”海伦笑了一下,然后按照对方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海伦。”
“怎么了?”
“我很爱你,看到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她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因为她知道尼古连卡是一个固执的人。他遵守承诺,还有理所当然的要求对方也是这样。也许很多大人都是如此,轻易的许诺,然后并不在乎的破坏约定,只因为他们觉得孩子还小,他们不懂,也不会在乎。
她的臂弯处有一个小小的软乎乎的身体粘了过来,贴近她的腰侧。一只小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隔着衣物,就像是一团轻柔的棉花。
“海伦,你说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小孩子总是容易轻易的在两件事上跳跃。也许他们的问题总是没什么深度,但每一个都是真诚的,不是虚假的。
“很快的,小科科。”
她也不知道安德烈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她无法给出明确的承诺,只能这样安抚着对方。
“恩。海伦。”
“什么?”
“睡觉觉……”这声音已经是呢喃了,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就响起来了。
海伦微笑了起来,手指抚摸着男孩儿的头发,就算不睁开眼睛也能想到对方酣睡时可爱的样子。
“谢谢你,小科科。”
四十分钟后,海伦轻手轻脚的把被子掀开,又小心翼翼的把枕头放到男孩儿的怀里用来代替她。
尼古连卡在睡梦中撅了撅嘴巴,但并没有醒过来。
海伦给尼古连卡掖了掖被子,然后吻了吻男孩儿的额头。
“做个好梦,宝贝。”
睡梦中的男孩儿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谁会怀疑他此刻不是正在美梦中呢。
海伦离开了尼古连卡的房间,她关上门去了起居室。玛利亚和娜塔莎正在编织,伊波利特他们正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桌上的红茶已经放凉了。
大家都在努力。也许心中都在难过,可每个人都在坚持。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海伦微笑着走了过去。她个子不高,相对于西方的女性可以说娇小了一些,但当她微笑着站在那儿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她的光芒。
“关于运输队伍,我有一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来好想写小科科穿着兔子拖鞋的,那一定很萌=v=
☆、第 135 章
“什么想法?”娜塔莎放下手里的编织疑惑的问道。
“有能力又迫切需要工作的。”
“那是什么?”露易丝眨了眨她的斑比眼睛。
“一般人通常不会雇佣他们,就是从监狱里释放的人。”
“那我可不同意!”瓦西里公爵正好进来,他的身后是罗斯托夫伯爵,至于老博尔孔斯基公爵则像往常一样并不太出席他们的讨论。皇帝陛下似乎又重新看上了这位老公爵的才华,而这一度令瓦西里公爵开始喋喋不休,即使他们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但这并不妨碍时不时的口舌之争,或者像老小孩儿一样互相指责对方的缺点。
“可是爸爸,没有人愿意去把物资运送到战场,我们需要他们。”海伦说道。
“那不代表高贵的库拉金公爵家族需要同那些犯人打交道。”瓦西里公爵有些轻蔑地说道。平日里总是十分圆滑的公爵,在涉及到体统或者面子问题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严肃和尖锐。
“他们和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爸爸。”海伦放柔了声音,但瓦西里公爵不为所动。
“我允许你在这种特殊时期做这些事情已经是底线了,海伦。”
海伦沉默了一下,而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伊波利特。
“爸爸。”
“怎么,你也想劝服我吗?”
瓦西里公爵瞪着自己的长子,后者已经起身向他走来,站在他小女儿的身边。兄妹两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都瞧着他。
“我认为海伦说的是对的。”
瓦西里公爵冷嗤了一声,提高了嗓音,“难道就因为战争来了,你们就要放下一切高贵的头衔和体面,跟那些下等人打交道吗?或者之后,像乞丐一样乞讨吗?”
伊波利特的面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爸爸,我很抱歉。”
伊波利特哼了一声,以为这次就像往常一样,他的长子将会妥协,但他没有。
“但我依旧坚持这个建议,它是正确的。”伊波利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嘴唇,这动作细微而迅速,表明了他内心的紧张,但他的眼神却从不闪躲或者犹疑。
伊波利特并不是一个充满勇气的人,他甚至从不像阿纳托利一样高声说话,但只要他开口了,那么多数都是他已经坚定起来的想法。
“现在是小子想要教训老子吗?”瓦西里公爵重重的说道。
“当然不,爸爸,请别这样认为。”伊波利特诚恳的请求道。瓦西里公爵看到了他长子眼神里的一丝受伤,往日里他总是痛恨这一点,在伊波利特出生之前,他也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幻想着,幻想着他的长子是那种小牛犊一样的孩子。他会勇敢并且高贵,会完美的继承着自己的一切,而后来伊波利特开始懂事后,他发现自己当初有多期待,结果就有多失望。
“那就别妄图对我说这些。”瓦西里公爵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没有直接斥责自己的长子,只是因为,或许这两个蠢孩子有很多不是,但有一点他们说得对,现在是战争时期,而他已经感受到了很多的不同,以及,家人的重要。
海伦对父亲这种接近于粗暴的态度感到不满。但她也不是过去莽撞的自己了,所以她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兄长的手背,给予了他一个鼓励性的微笑,然后上前一步力图劝服自己顽固的父亲。
“爸爸,难道您觉得死人比活人更重要吗?”
年老的公爵瞪着她,海伦并不惊惧,反而微笑了起来。
“您明明是那么的通情达理,这世界再也没有比您更好的爸爸了。您总是发自内心的热爱着自己的国家,忠诚于皇帝陛下,当这场战争打响的时候,您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儿子奉献给了国家,即使是我们,只是在后方的人,也从不把自己与这场战争脱离开来,这都是因为您啊,爸爸!”
“是啊,公爵,国家会感激您的无私。”安东希是个聪明的人,作为外交官,他给予了瓦西里公爵最诚挚的敬意,就连娜塔莎的父亲罗斯托夫伯爵也是。
这个和蔼的老人眨了眨那双蓝眼睛,然后也拖长了调子赞美了自己的老朋友。瓦西里公爵被完全的噎到了,最后只能瞪着他的女儿。
“如果你以为这种起哄般的威胁有用的话,那你就错了,海伦·库拉金。”
瓦西里公爵喷了喷气,他看到他的小女儿低垂了眼眸,他开始觉得欣慰,以为这是一场妥协,却没想到,再一次的,他得到了一种柔软却无法强硬拒绝的反抗。
海伦放开了自己的手指。她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一旦紧张,或者不够镇定,不够坚信的时候,就会想要让自己的左手能够碰触到右手。那是因为,从很早以前她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难过。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人在乎。高兴的时候,没有人能分享,悲伤的时候没有人能安慰,害怕的时候总是想要抓住什么,却也总是无助的明白,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左手会想要碰触右手,而现在,在这个时代,完全不便利还总是爆发着战争的时代,她却从没如此庆幸过自己就在这里。
因为父母,因为兄弟,因为朋友,因为,爱人……
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在为这个国家,为所有人拼上性命,而她,在他们的怀抱中,也将同样的,奉献一切。
海伦很少用这种仰望的姿态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父亲,但是现在,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她不再像一个孩子一样只是索求,只是叫喊,只是为得不到而埋怨一切。
不管再强大的生物,再对待幼崽的问题上似乎总是那么的相似,仿佛他们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懵懂的眼神会有变成冰冷的一天,乳齿也会尖锐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孩子,天生就拥有着豁免权,再冷酷的生物也会因为他们而变的柔软。
她记得,他说过,不要再像一个孩子了。那个时候,她在心里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模板,而在他心里,只有一位天真的公爵小姐,那个头衔甚至可以是任何一个人,而不只是海伦。而后来,在他受伤的那段时间,有一个晚上,她守着昏迷他,在疲惫中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轻柔的触碰着他的头发。那双海一样的眼睛从未藏过那么多缱眷的温柔,好像她真的是他珍爱的孩子一样。
他说:“你应该得到幸福,所有的。”
而她只是淡淡的微笑,抚摸着他心脏的地方,眼神满足而欢喜。
“只要这里依旧跳动着,就是我所有的幸福。”
回忆或许更多的时间总是让人伴随着惆怅,但对海伦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勇气。
因为很幸福。因为获得了太多的爱,所以总是能报以希望,所以也发自内心的想要把这种幸福带给每一个人。无论他们是不是有这相同的血缘,无论是不是彼此认识,正如那个姑娘说过的——我们都是俄国人。
“爸爸。”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