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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地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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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球心,由毛线缠成,外裹一层皮革的马球,立即呼呼直飞对方阵地而去。

“注意防卫……”就在场外有人大声喊叫之时,一匹快马悄无声息出现在马球浮空之处,一杆飞打,啪的一声,圆球轻松落网,一阵欢声雷动,程处亮回首,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略有几分得意。

策马而回,程处亮叹声说道:“贺兰小子没来,对付他们,真是太简单了。”

“正是如此,所谓杀鸡焉用牛刀,不如二哥先下场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程处弼连忙劝说起来。

“下场不是不可,但是你们照样要请客。”比赛继续进行,程处亮在挥杖击球的时候,犹有空闲回应。

“你们两个小子注意一点,人家反攻……混蛋。”程处默气急败坏吼道:“叫你们不要分心,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好球。”却是对方板回了局。

场外一方,鼓乐阵阵,程处亮与程处弼灰溜溜的回来,低头露出羞愧之色,不敢望向程处默的黑脸,李德奖连忙上来劝和道:“几位兄长,莫要大意,就是少了贺兰楚石,他们的实力也不弱,但是我们自己也不能乱了,让他们有机可乘。”

“知道了。”程处默恶狠狠道:“回去再收拾两个小子。”

两人自然不敢辩驳,其他人更是收敛了轻敌之心,认真起来,提起精神,稳扎稳打,默契配合,再次板回一局,随后乘胜追击,一连夺取七面彩旗,尽管对方少年,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依然保持旺盛斗志,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铜锣再次敲响,比赛结束,李德奖等人,手中执有九面彩旗,而对方只有三面,胜败一目了然,不过纵然取得胜利,但是胜者没有多少兴奋之意,毕竟最厉害的贺兰楚石没有上场,赢了不见得有多么光彩,同此理由,败者自然不是十分沮丧。

“你们输了,若是不服气,我们可以再比一场。”程处默说道:“你们老大呢,来了没有,现在可以让他出来答话了。”

几个少年对望了眼,朝右侧方向看去,顺着他们的目光,却见一个白袍飘逸,相貌俊逸的少年站在其中,灿然微笑,眼圈有两分微红,似乎宿夜未眠的模样,精神却是不错,挥手招呼几人过来。

“韩大哥,我们败了。”几个少年牵马而下,脸带惭愧之意。

“尽力而为,虽败犹荣。”韩瑞温和安慰道:“不要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们先拭汗更衣,休息片刻,其他事情,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随行过来,程处默十分惊讶道:“你们大哥不是贺兰小子么,怎的突然换人了?”

“贺兰不慎伤了,正在家中休养,白马堂现在由我做主。”韩瑞轻笑说道:“有什么事情,与我道来就行。”

程处默凝目而视,体形消弱,如同书生儒士,从来没有见过,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代替贺兰楚石成为大哥,众人居然心服,应该有几分本事,却是瞧不出来,心中推测,却没有表露出来,程处默大咧说道:“不管你们谁做主,反正你们输了,是否心服?”

“服。”韩瑞笑道。

“也知道你们不服,所以我……你刚才说什么?”程处默以为自己听差了。

“诸位技艺高超,我等自愧不如,自然口服心服。”韩瑞说道,望着程处默,眼睛深处闪烁着一种叫做狡黠的目光。

“服了?”程处默怀疑,侧头问道:“你们也服了?”

清楚韩瑞别有用意,附近的少年反应平静,纷纷点头附和,然后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不对,一定有诈,程处默警觉起来,仔细思考,却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服输,肯定不会反悔,不然必沦为笑柄,颜面何存,问题在于,轻易就认输,连再比一次的好事也不答应,不合常理啊。

就在程处默猜测琢磨的时候,却见韩瑞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白马堂中人,向来一诺千金,绝无反悔之意,以后只要是白马堂的游侠儿,见到诸位尊驾的身影,立即退避三舍。”

“好……”程处默答道,寻思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

“对了,顺便告诉公子。”韩瑞叹气道:“也是从今日开始,世间再无白马堂的名号。”

旁边少年脸色大变,面露戚意,连带空气之中也充满了凝重的气息。

杀人不过头点地,现在却逼得人家散伙,太不厚道了吧,程处默心中也有些愧疚,就要说两句场面话,再回去和几个兄弟商量,退上半步,毕竟同是出来混的,就是没有交情,也要讲下道上的义气嘛,下一秒,程处默就为自己的慈悲心肠感到羞耻。

“还有,若是诸位有暇,不妨移步五里村。”韩瑞又微笑起来,诚恳说道:“见证我们白马盟的成立。”

白马盟?与白马堂有何区别,摆明是换汤不换药,瞬息之间,程处默终于想明白了,难怪这小子张口闭嘴都是白马堂,根本不提人的姓名,原来是打这个主意,真是……

“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程处默逐字吐出。

摸了下鼻子,韩瑞摊手,无奈似的解释道:“公子,非是我们想耍赖,而是迫不得已,贺兰受伤了,你们胜之不武,我们岂会心服。”

“那就相约来日再比个高低,何须用此无赖方法。”程处默不屑道。

韩瑞反问道:“贺兰的伤,至少要两个多月才能痊愈,你们能等吗?”

“这个……”程处默迟疑起来,居然那么严重呀。

“所以,尽管是下策,也唯有不得已而为之。”韩瑞说道:“除非……。”

“除非如何?”程处默自然问道。

韩瑞暗示道:“你们愿意再比其他,最好是文雅一些,没有剧烈动作的。”

“哈哈,你们直说就好,何须拐弯抹角的。”程处默十分豪爽,大方说道:“说吧,你们想比什么?”

“真的什么都可以?”韩瑞眼睛亮了,轻笑说道:“文的也行?”

“文的,当然……”

“不行”三人的声音同时吼来。

程处弼匆匆策马奔来,低声说道:“大哥,不要胡乱答应,其他都好,就是别比文的。”

“怎么了?”程处默不解道:“德奖小子,你不是经常自诩文采风流,京城第一,尽管有几分夸大,但是应该也不差,为何怕成这样。”

~文~李德奖哼声,别过头去,白皙英俊的脸孔,罕见泛起一抹羞意。

~人~程处弼小声说道:“老大,他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满肚子坏心眼的小子,现在摆明是设下了圈套,让老大你往里面跳,不能上当啊。”

~书~“你就是那个什么……韩瑞的。”程处默惊讶,睁着铜铃大的眼睛,仔细端详,挥出粗壮的胳膊,嗡声说道:“想找我比武?那么孱弱,我一手就能拍晕。”

~屋~现在装傻,晚了,心里暗暗嘀咕,韩瑞又不笨,怎能瞧不出程氏三兄弟,表面憨厚老实,其实就是传说中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嘿,小子,我们不想欺负你们,所以才决定答应你们再比试的请求,让你们心服口服,但是你们也不能耍花招。”尉迟宝琳叫嚷道,目光却看向韩瑞。

“他就是韩瑞,那个很有才华的?”

“名头响亮,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啊,真不明白阿耶怎么对他交口称誉的。”

场外议论纷纷,韩瑞充耳不闻,微笑道:“放心,若是比试诗赋文章,的确有些刁难你们了,我也不想落得欺凌弱小的名声。”

欺凌弱小?几个公子哥儿脸色顿时黑了,什么时候,打遍京城无敌手,纨绔子弟中有名的小霸王组合,居然成了弱小,不过,势比人强,尽管对诗呀歌呀什么的,瞧不上眼,但是贵有自知之明,找虐的事情,坚决不干。

韩瑞,这个名字,近段时间,无论是家里仆婢,还是外面的公子哥儿,寻常百姓,都在谈论,什么阿房赋、菊、牡丹之类的,天天有人诵唱,想不知道都难,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听到少年行的时候,他们的确有些热血沸腾,豪气萌生。

与这样的人物比试文章试赋,别说程家三兄弟,就是有些自傲的李德奖,也不敢答应。

“不用拐弯抹角,直说了吧,到底想比什么。”李德奖问道。

韩瑞微笑,目光狡黠道:“斗酒,如何?”

嗯,程氏三兄弟互相观望,忽然仰天大笑,李德奖与尉迟宝琳也满面笑容,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使诈

“斗酒,小子,你不要后悔。”程氏兄弟笑得很是嚣张,了解的人都清楚,他们父子可谓是无酒不欢,堪称酒桶海量。

“胜负难料,莫要得意。”韩瑞笑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走吧,想必贺兰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谁来都不怕,只要你是们的人就成。”程处默叫嚣道。

含笑望了眼,韩瑞也没有再废话,直接挥手招呼,与一帮少年翻身上马,驰骋而去,程家兄弟等人也没有退缩之意,立即策马随行。

“走了,去看热闹。”

旁边,是鲜衣怒马的贵族少年,观赏了场持强凌弱的马球比赛,却是没觉得有多少热烈兴奋的感觉,正当以为事情了结,准备散去之时,突然峰回路转,当事人又是近日来风头最盛的韩瑞,好奇的人自然不少,纷纷呼啸跟上。

一时之间,宽阔的官道上,卷起了阵阵烟尘,过往行人商客,已经见怪不怪了,摇头叹气几声,作鸟兽散,避开锋芒,瞬间又聚了回来,继续前行。

“韩大哥,他们似乎很有信心啊。”纵马狂奔,迎风传来一个少年担忧的声音。

近段时间来,经常骑马代步,韩瑞的骑术大有进步,在抓劳缰绳的同时,犹有余闲侧身笑道:“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的酒,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须臾,来到昨日聚会的小树林旁边,贺兰楚石已经等候多时,见到韩瑞几人,还有他们身后的阵阵烟尘,不同得露出欣然的笑容,看来,计划成功了大半,接下来,就是按照韩瑞的安排行事即可。

“贺兰小子,腿脚断了没有?”吼声传来,程家三兄弟勒马停下,尽管问得有些不地道,语气之中却没有多少恶意,毕竟对这帮从小锦衣玉食,不愁吃喝用度的贵族子弟来说,输赢胜负很重要,因为关系到面子,但是有人陪自己玩乐更加重要。

在京城纵横捭阖多年,那些高官权贵子弟,见到他们,纷纷闻风避让,自然很是无趣,难得遇到个有几分实力的对手,就是没有惺惺相惜的心思,但是对贺兰楚石的感观还是不错,听闻他意外受伤了,不能再陪自己嬉耍,程家兄弟不免觉得有几分可惜。

“你的才断了。”贺兰楚石不屑道:“若非崴了足,今日该打你得你们灰溜溜逃窜,退避三舍,敢是这般叫嚷。”

“嘿,连路都走不动了,还是那么大的口气。”程处默不知道是讥讽,还是赞叹,笑嘻嘻说道:“不愧是屡败屡战的贺兰小子。”

贺兰楚石勃然大怒道:“什么屡败,我们也胜过几场的。”

“贺兰,别与他们多费唇舌,偶尔小挫算得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英雄。”韩瑞劝慰几句,回身笑道:“诸位,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马球比赛的确是你们取得了胜利,现在再来比过,结果就未知了,若是怕输,不肯再比,我们也认了。”

“怕输,哈哈……”浅显的激将法,程家兄弟几人,自然看得出来,问题在于,对于喝酒,他们信心满满,况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不能避让退缩,所以就是个圈套,他们也毫不畏惧。

“怎么比法,可有章程?”李德奖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免得在阴沟里翻船。

“最简单的,多饮者胜,谁先醉了,对方则赢。”韩瑞笑道,招唤一声,几个少年搬了张方案过来,摆了两个铜钱大小的白瓷杯盏。

一阵微怔,程家兄弟狂声大笑,捧着肚子,悄然对视,本来还担心韩瑞,是否天赋异禀,酒量超绝,现在可以放心大半了。

“三位,莫要大意,小心他是示敌以弱。”李德奖小声说道。

尉迟宝琳赞同道:“他敢提出这个建议,肯定有几分自信的,不能小瞧。”

“嗯,有点儿道理。”程处默摸着粗犷的脸庞,侧头说道:“老2老三,你们在旁压阵,待会我去会会他。”

“大哥,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小事,何须你亲自出马,小弟我代劳就成了。”程处亮拍着胸口叫道,一脸义气冲天的模样。

程处弼笑容可掬,腼腆说道:“嘿嘿,二哥,我才是小弟,还是我上吧。”

“两个小子,老头子天天教训你们,要懂得孔融让梨,尊敬兄长,全当成耳边风了么,见到有免得的酒水喝,就把大哥扔到一旁了。”程处默瞪眼,握紧拳头,亮出结实雄壮的胳臂,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阿娘也没少叫你爱护幼弟,却没见你行动过。”程处亮、程处弼嘀咕起来。

老头子平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拳头硬的果然是老大,程处默满面得意洋洋之色,走到韩瑞之前,拍案叫道:“小杯子不够塞牙缝,快去换大碗来。”

“酒水性烈,劲道十足,一杯就能醉人。”韩瑞好心提醒道:“千万不能逞强。”

“哈哈,就是最烈的曲米春,我也是用大碗喝的。”程处默豪迈大笑,同时告诫说道:“小子,酒量不行的话,赶快换人,免得我才喝了碗,你就醉了,比赛结束,不够尽兴。”

“只要你没醉,喝多少也无妨。”韩瑞说道,嘴角微弯,目光浮掠一丝怜悯,嘿,辛苦一晚,彻夜未眠的成果,可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这样算计,是不是太卑鄙无耻了。

生性纯良的韩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又开口说道:“比赛的酒水,是我特别制造的,比曲水春还要……醇厚,初次品尝,需要慢慢的轻吞细饮。”

“咦,小子,居然还会酿酒。”程处默随口说了句,接过旁人递来的大碗,拍案笑道:“好了,费话少说,给我满上,满上。”

不是酿,是制造,两回事,韩瑞在心里解释,很温柔敦厚的笑了,轻轻颔首示意,一个少年搬来一个坛子,走到案边,拆开封泥,浓厚的酒香顿时弥漫,凝结在空气之中,久久没有散去,光是气味,就足以让人垂涎欲滴。

“好浓郁的香气,闻着好像是曲米春,不对,竹叶春,也不是,似乎是土窟春。”

“真想尝尝,刚才不应该退让的。”程处亮后悔莫及。

一阵清风拂过,酒香飘溢,就是平时不好杯中之物的贵族少年,也不禁产生想要品尝一口的念头,拆封的少年更是,酒气迎面扑来,不过是重重嗅了几口,白皙的脸面就浮现一抹红润,未饮就有几分醉意。

“上等好酒,在哪有卖……嗯,你酿的,叫什么名字。”程处默问道,努力咽吞喉咙,铜铃大小的眼睛却直直盯住酒坛,大有伸手抢夺之意。

“二锅头。”韩瑞随意说道,至于到底是两锅,还是三锅,就不必究于细节了。

推碗上前,程处默眼巴巴说道:“快点给我来一碗。”

在韩瑞的示意下,少年抱坛,小心翼翼的倾斜坛口,一道如水银颜色,却清澈透明的液体如丝而下,酒香更加浓厚,勾人垂涎。

咦,酒水与碗面齐平,少年停下动作,却见酒水没有丝毫的浑浊,程处默惊讶异常,如果不是白色的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肯定以为韩瑞在拿白水糊弄自己。

“程公子,请。”韩瑞微笑伸手。

暂且搁置心中的疑问,程处默双手捧碗,先凑近唇边,轻嗅了口,味道熟悉,是酒无疑,当下张口直吞,一股呛辣冲鼻,忍不住咳嗽喷了出来,酒水四溅。

“大哥,怎么回事。”两个兄弟连忙围了上来。

伸舌头直喘,程处默摆手,半响才说道:“好烈的酒。”

“不是提前告诉你了么,我的酒性烈,极猛。”韩瑞从容自然,举着小盏微饮,轻笑道:“心急易醉,应该学我,慢慢品尝,细水长流。”

程处默充耳不闻,直顾咋舌回味,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滋味在味蕾上盘旋,唾沫立时滋生,不由得喃喃说道:“极品,人间美味。”

酒香扑鼻,又听到兄长的夸赞,程处亮按捺不住,伸手端碗说道:“我尝尝。”

“走,一边去。”劈手夺碗,程处默黑脸说道:“我在比赛,知道么,不要在旁边打扰,乖乖退下。”

懒得理会两个兄弟的悻悻不满,程处默举着半碗酒,不顾韩瑞的劝告,依然生猛吞咽,好像也适应了呛辣的味道,没有再喷吐出来,一碗见底,程处默吐了口气,胸中似乎有团火在燃烧,慢慢地,额头冒汗,忍不住站了起来,准备脱去外袍,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啪,程处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几人立即冲了上来,搀扶检查,发现程处默脸色发白,李德奖顿时大怒,吼声道:“你居然下药使诈。”

“李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言。”韩瑞皱眉,不悦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与程公子同饮坛中酒水,若是有问题,我岂能安然无恙,程公子没事,不过是醉了而已。”

“那是因为你饮得少。”李德奖哼声道:“处默的海量,岂能一碗就醉,这酒必有问题。”

韩瑞没有反驳,而是再取坛倒了碗酒,伸手示意道:“我再三声明,这酒性烈易醉,非是曲米春可以比拟,不能急饮,程公子却不相信,执意豪饮,醉了也正常,诸位不想,大可亲自品尝试验。”

“我来”程处亮叫道,端碗就喝……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孝顺

倒不是程处亮鲁莽,而他心中清楚,在众人面前,就算韩瑞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下毒谋害他们兄弟,所以就算是使诈,也无非是下了那种令人晕迷的药物,不过是睡上一觉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吸取兄长的教训,程处亮看似急猛,其实喝得很细,酒水慢慢落肚,或许心里有了防备,自然不像程处默那样立即醉倒,虽然也是满面通红,但是眼睛依然有几分清明。

“二哥,怎样?”程处弼连忙问道。

“没事。”吐了口浓郁的酒气,程处亮眨着眼睛,摇头说道:“酒没有问题,就是……”

瞬息之间,如同烈火的气息汹涌澎湃,直奔脑袋,程处亮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在程处弼的搀扶下,没有倒下,脸面涨红,结舌说道:“就是太劲头猛了,承受不住。”

旁边,经过再三仔细的检查,尉迟宝琳也开口说道:“处弼,德奖,处默大哥没事,好像真是醉了。”

众人观望,只见程处默脸颊红润,鼻腔呼呼打着鼾,不时咋舌几声,好像在回味美酒滋味,呢呢喃喃,依稀听闻好酒,再来的声音,看来的确是场误会,李德奖放下心来,嘴唇嗫喏,却没有开口。

“怎样?”韩瑞笑道:“看来,比试是我们赢了。”

目光在案上转了几眼,心中盘算了片刻,李德奖说道:“处默大哥喝了大碗,你才饮了半杯,怎能说你赢了,多饮者胜,你先喝完一碗再说。”

酒水浓烈,李德奖不信韩瑞的酒量堪比程处默,就算真的更胜一筹,也不能立即认输,毕竟还有一点希望。

韩瑞微笑,悠然说道:“李公子好眼力,但你也莫要忘记了,多饮者胜的前提,却是未曾喝醉。”

“你……好算计。”李德奖回思,立即明白韩瑞的策略,根本不是要与程处默拼酒,而是通过示弱、激将、暗示等小伎俩,让他多喝先醉,不过尽管现在明白过来,但是李德奖却无话可说,毕竟韩瑞也是按照约定行事,没有任何违背规矩的地方。

“怎么,心中不服?”贺兰楚石挪步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的欢喜笑容,挥手说道:“既然你们肯给我们机会,我们也不会小气,相约再战如何?”

“比什么?”李德奖冷冷问道。

贺兰楚石干脆回答:“促织。”

“好,一言为定。”李德奖也没有迟疑,挥手让随行仆役抬扶程处默、程处亮上马,再望了眼亲切友好的韩瑞,立刻转身,准备离去。

跃身坐上五花马,尉迟宝琳招呼道:“处弼,走了。”

程处弼应声,浓密的眉毛挑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方案,抱起酒坛就跑,连头也不回,直接跃马驰骋,大声叫嚷道:“酒水肯定下药了,我要拿回去检验。”

韩瑞瞠目结舌,半响才叹声道:“抢劫都那么冠冕堂皇,真是虎父无犬子。”

一阵哄然,众人都明白韩瑞的意思,谁人不知,当年程咬金在瓦岗寨落草,做的就是打劫营生的买卖,现在程处弼的行为,的确称得上子承父业。

“处弼,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你不怕丢脸呀。”尉迟定琳叹气道,他在旁边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亏做的人,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丝毫没有惭愧之意。

用衣布蒙住坛口,程处弼理直气壮的说道:“德奖不是说了么,酒里多半是给下药了,为了两位兄长的安全着想,我自然要带回去仔细检查,不然给他们毁灭罪证怎办。”

“你的脸皮居然这么……真是让人佩服。”尉迟宝琳拱手,忽然笑道:“处弼,不如我和你一起检查吧。”

“太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程处弼憨厚笑道:“这等危险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然让尉迟叔叔知道,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尉迟宝琳骂道:“屁,好小子,你想独吞。”

“什么,你说什么?回家……”故意纵马拉来距离,程处弼作出侧耳聆听模样,立即点头叫道:“好呀,我恰好准备回去,儿郎们,撤。”

一声令下,程处弼调头就跑,旁边几个仆役噗嗤轻笑,扶稳晕醉的程家兄弟,扬鞭随行而去,留下尉迟宝琳破口大骂,不讲义气,不够交情。

回到家中,打发仆役搀扶兄长回房休息,程处弼偷偷摸摸溜到后院花丛,解开坛口衣布,闻了口,露出陶醉之色,喃声道:“老头子,不要怪我,是你经常说的,好物事要自己先尝,吃饱了再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嘿,放心,谁叫你是老子,我会给你多留点的。”程处弼憨笑了下,拿了个水袋,倒了点进去,然后抱着酒坛,闭着眼睛,轻轻闻了口,再也忍耐不住,昂头喝了口,滋味难言,飘飘然……

先后,富丽堂皇的程府大门中开,在十几快骑的簇拥下,大将军程咬金,威风凛凛的回到家门口,连马都没下,由仆役牵引而行,片刻走到马厩,也不用仆奴搀扶,程咬金直接跳跃而下,亲自给爱骑添加草料,拂水清理马鬃。

听着爱骑嘶鸣撒欢的叫声,程咬金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忽然瞥见马厩中的几匹坐骑,心中却有些奇怪,时辰还早,三个混蛋小子居然回来了。

抚摸马头,吩咐马夫仔细照料,带着一丝疑惑,程咬金走回屋中,脱去铠甲,换上常服,随口道:“那三个浑小子呢?”

旁边奴仆说道:“大公子、二公子醉了,在房中休息。”

“大白天就酗酒,待会非要好好收拾他们。”程咬金哼声,又问道:“老三呢,不知道老子回来了,居然不过来请安。”

“三公子……”奴仆迟疑起来。

“怎么了。”程咬金皱眉道,态度平常,却有股不恕自威的气势。

奴仆低头,惶恐道:“回大将军,三公子也回来了,却是没在屋里。”

“大活人,难道还会变没了。”程咬金说道:“让人去叫唤几声,多半又躲到角落里玩蛐蛐了吧。”

奴仆应声而去,按照程咬金的提醒,着重在偏僻的房屋角落里寻找,程府占地宽敞,宅内楼台、庭园布置精巧华丽,层层叠叠,曲径通幽,存心隐藏,找起来的确有几分困难,几十个奴仆出动,几乎翻遍整幢豪宅,却毫无所获。

“什么,不见踪影?”程咬金眉头一皱,猜测道:“该不会是又出门了吧。”

“奴问过前门后门的卫士,他们都说没有见到三公子出去。”仆役说道,心里也十分奇怪,毕竟程咬金从来没有,禁止过三个儿子出门,程处弼想出去玩耍,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行,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

摸着粗黑浓密的胡须,程咬金自语说道:“倒是稀奇了,莫非想与老子玩什么花样。”

适时,一个奴仆匆忙来报:“大将军,找到三公子了。”

“不躲了。”嘴角绽出笑容,程咬金喝道:“让他滚来。”

“这个……大将军,三公子他也……”

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眉毛耸动,眼睛却没有睁开,程处弼伸舌舔唇,迷迷糊糊说道:“下雨了,记得收衣裳。”

耳边一阵轻笑,又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继续。”

又是一盆冷水激面,程处弼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手忙脚乱站了起来,大声叫嚷道:“哪个混蛋拿水泼我。”

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程处弼无意识接过旁边扔来的毛巾,擦拭脸面水渍,却发现自己身在凉亭中间,再观望旁边,忽然愣住了,连忙叫唤道:“阿耶,大哥,二哥。”

自家人面前,程咬金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怎么回事?”

程处弼很自然地躲在两位兄长身后,打量了眼,发现他们身上也有水迹,显然也是给泼醒的,心中倒是颇有几分平衡。

“阿耶,你想问什么?”望着搁在程咬金旁边的竹鞭,程处默表现十分老实,完全没有外面时候的嚣张得意,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给我装傻。”抄起竹鞭,程咬金得意,嘿嘿笑道:“小子,你们的娘不在家,现在是老子做主,不识时务的下场……”

鞭子一抡打在案上,哔啪直响,三个兄弟一阵心惊肉跳,互相观望,脸色发白,知道老头子心狠手辣,不开玩笑的,不想被揍,只得全盘托出。

听到三个儿子与人打马球,最后取得了胜利,虽然不是什么成绩,程咬金还是有两分欣然的,但是听说他们与人斗酒,败下阵来也就罢了,居然一口也支撑不住,就晕醉了,程咬金登时勃然大怒,拍案训道:“以后出门,别说自己是老程家的种,我丢不起这张脸。”

“阿耶,你不知道,那酒非常醇烈。”程处默吞着口水,怀念陶醉道:“一口下去,香浓爽口,一股气就冲上来了,晕晕的,比骑马纵横还要畅快。”

“滋味妙不可言,与它相比,什么曲米春、竹叶春之类的,提起来就感觉没劲。”程处亮赞同之余,也十分惋惜道:“唉,真想再尝一口。”

“真的那么好?”程咬金怀疑,又拍案骂道:“白养你们三个崽子,遇到绝世佳酿,也不知道给老子买坛回来。”

哥俩无言以对,程处弼却乐颠跑了出来,呈上截留下来的美酒,谄媚笑道:“阿耶,看吧,还是我最孝顺,帮你把酒带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礼尚往来

“三弟,你怎么有?”程处默、程处亮惊讶,有些蠢蠢欲动,程处弼没有回答,奉上美酒之后,满面笑容,等待老爹的夸奖。

“你孝顺?”程咬金神情古怪,指着花丛旁边的空坛,再摇着水袋,斥喝道:“你自己喝了大半坛,就给老子留了点儿,这叫孝顺?”

“哇,老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程处默叫嚷起来:“居然独吞。”

程处亮附和道:“难怪泼了几次冷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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