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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喜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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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禧扭头看她,“你不喜欢他?”
  “谈不上,就是不爽他目中无人,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样子; 以为自己吃定你了。”容澜说着,语气又缓和下来,“唉,看来你后背的伤,对你影响挺大的。”
  “你怎么不觉得,是我吃定他了?”陶禧笑着把长发拨到肩后,朝她狡黠地眯起眼睛,恢复了一些生气,“ 那你男朋友一定是温柔体贴,处处为你着想的类型吧?”
  “他啊……”不知为什么,容澜脸上有种莫名的失落,“天天加班,我们快一礼拜没见了。”
  陶禧亲昵地挽过她,说:“没见到他,就去找他。总不能两个人都站着不动,对吧?”
  “嗯。”容澜失落地笑笑。
  露天温泉区人不少,接连找了牛奶池、咖啡池和几个中草药池,都满满当当泡着人。
  “别走了,今天是周末,哪里的人都多。”容澜停下,环顾四周,“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植物愈发葱茏,开阔的视野渐渐收窄,隐去了人声。
  繁茂枝叶掩映一座座斜面黑色屋顶,望去庭院深深,陶禧问:“这里好像……不对外开放?”
  容澜镇定自若地带路,走进其中一间,边拿钥匙开门边说:“这是度假村给蔡姐的福利,她白天没空,给了我钥匙,同意我进来。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噢。”
  草木疏简矮小,池塘莲花静谧盛开,小桥旁有竹枝横过,墙角岩石爬上幽绿的苔痕。
  冲淋完毕,陶禧换上泳衣,扎好丸子头,容澜拿发卡夹住头发。
  陶禧看一眼她只用浴巾包裹的身体,惊异地问:“这样就行了?”
  “泡温泉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穿比较好,尽量让皮肤和泉水接触。再说,这里又没别人。”
  两人正要出门,容澜的手机响了,便让陶禧先去室外的温泉等她。
  赤脚踩上大小不一的踏脚石,陶禧回头看着身后留下一串深色的脚印,咧嘴笑起来。披着浴巾没走几步,她为眼前宽阔的温泉池震撼。
  十米见方的大池子边缘不规则,中心放置造景的石组。远角一丛枝桠累累垂垂地弯下,近岸摆放石桌木椅。
  浴巾剥落后搁木椅上,陶禧欢欣地坐在池边,伸腿入水。
  信手拣起一旁长柄竹水瓢,舀一瓢泉水浇上手臂。
  水温略低于体温,惬意得她几乎等不及容澜,自己就要先躺下去。
  可当视线移向不远处的石岸,两件叠好的衣裤,陶禧愣住了。
  容澜不是说这里没人?
  她忐忑地走过去,弯腰细看,认出是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难道是上一位房客遗留的?
  然而当她直起身,看向温泉池,面色一瞬大变。
  “江小夜?”
  *
  远角那丛弯下的枝桠旁,江浸夜后仰着枕在池边,两条手臂搭在石岸上,沉默地看向陶禧。
  哪怕听到她的声音也无动于衷。
  完蛋了,他真的生气了。
  往前有矮树遮挡,陶禧奋力摆臂,反身绕了半圈跑过去,气喘吁吁地蹲下。
  “我、我和林师兄说过,我有,有喜欢的人。”
  她单刀直入,切中要害。
  江浸夜仿佛入定的神情这才活动起来,垂下沾湿的眼睫,低声说:“下来。”
  “下……是到水里吗?”
  他没说话。
  池底覆盖沙子,看不出深浅。陶禧两条腿伸入,犹豫地让水一点点没过,却没踩到底,无奈伸长脖子观察旁边那人的水位。
  江浸夜好整以暇地瞧了半天,缓缓开口:“那儿有台阶。”
  陶禧:“……”
  水深不及心脏,她踩在池底的沙砾与矿泥,感受到不断涌出的小股水流。走得稳,不禁加快速度,没好气地数落:“你就是太小气了,我也很讨厌他们乱开玩笑,但你不能迁怒到我头……”
  最后一个“上”字还没成型,陶禧脚下一滑,双手挥动着“啊啊啊啊”地保持平衡。
  不幸失败了。
  趔趄着撞向他。
  而他一动不动,结结实实地挨她一脑袋。
  江浸夜腰腹坚实,陶禧竟然磕得头晕了晕,埋怨:“这里怎么是滑的?”
  “刚忘了告诉你,到了我这儿,池底就没沙子了,全是石壁,特滑。”
  陶禧捂着头,揉了一阵,明白过来了。
  他还在生气。
  “江小夜,你这样子真像小孩。”
  “我今年刚五岁。”
  “……”陶禧不想陪他无理取闹,于是侧脸掉开目光,靠向池畔,“那我就让着你,我不跟五岁小朋友计较。”
  仿佛要突出自己的不在意,她双手凫水,换上自得神色。
  江浸夜转过身,朝她上下一通打量。
  陶禧今天穿一件黑底碎花的连体泳衣,后颈系带。因为背后的伤痕,她从不下水游泳,这件是丁馥丽的,还是上个世纪的款式。
  她一把柔弱的细骨架,伶仃肩头,倒穿出一股子旧时的美。
  那双晶亮的眼眸还带着不忿。
  多漂亮的眼睛,江浸夜怀念她笑时弯成月牙眼,飞个羞怯却也妩媚的眼风。
  “我和林知吾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也知道……”陶禧眼中的不忿褪去,蒙上委屈的雾气,嗓子哽咽了一下。
  江浸夜的醋火早灭了,心情转好,就等她把一句“他也知道我喜欢你”补完。
  谁知陶禧吭哧了好一阵,只说:“……他也知道的嘛。”
  “他知道什么呀?”
  陶禧猛地抬头,瞪向江浸夜,“就不说!不让你臭美!”
  江浸夜不屑地嗤声:“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片子现在想问问五岁小朋友,那边岸上的T恤和牛仔裤是你的吗?”陶禧得意洋洋地放出大招,转着声调说,“我怎么记得,你穿的不是这身。难道说……”
  ——难道说你因为嫉妒,自己也想换一身?
  不等江浸夜回答,陶禧已经乐不可支地笑开。
  可惜还没高兴几秒,江浸夜黑着脸从身后抱住她,恶狠狠地说:“太嚣张了,真是欠收拾,我现在就扒。光你的衣服!”
  “不要不要不要!”陶禧和他闹着,拼命扭动挣扎。
  却被江浸夜紧紧地箍住,他低头,用牙齿去解她后颈的活结。
  陶禧感觉到了,立即慌了神,扬声高叫:“不要啊啊啊——”
  尖细的嗓音响彻整座庭院。
  容澜接了一个无比漫长的电话,才刚进来,就听到叫声。
  “陶禧!你怎么了?怎么……”她拔足狂奔,不想目睹光着上。身的江浸夜正在咬陶禧泳衣的系带。
  容澜懵然停下,仿佛打扰了一场小电影的秘密拍摄。
  尤其她全身只包了一条浴巾,还握着手机。像个没清楚状况,意外闯入的路人。
  “不好意思,江先生。”容澜很快反应过来,向江浸夜道歉,随后看向陶禧,“错了,钥匙拿错了。我现在要去换,你走吗?”
  “走走走!必须走!”陶禧惊魂甫定地从他怀里挣脱,走向水中的台阶,同时系好带子。
  江浸夜无趣地抱起手臂,退回初见陶禧时的姿势。
  水面顷刻恢复平静,重新映出完整的树影,叶片舒展着,纹丝不晃。
  十分钟后,换好衣服的陶禧和容澜匆匆离开。
  *
  当陈放双手端着堆成小山高的果盘,悠哉游哉地踏上庭院里幽静的小路,江浸夜已披着浴巾躺上木椅。
  “江大爷,水果来啦!”
  “嗯。”江浸夜闭着眼睛,哼道,“放边儿上。”
  陈放嘴角抽搐了一瞬,朝他抬起手,悄悄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才放下果盘。
  江浸夜悠然睁开眼睛,问:“怎么回事儿?”
  陈放不明白,“啊?”
  “你说,这儿我住。陶禧和容澜怎么进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夜叔并不会真的解开带子,只是吓唬她。
这一对是1V1,彼此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用担心其他人~

  ☆、26。

  
  “哎; 我还当什么事!那个吉芯公司,和我们签订了合作协议。以后他们开会啊; 来客人啊; 都来我们度假村。所以我就安排他们经理入住你这样的庭院,算福利。”
  陈放换上一件衣料高档的衬衫; 整个人立时有了老板的架子。
  不过虽然挑了大号的; 走路时依旧遮不住愈显富态的肚子。他坐到旁边的木椅上,一脸诚恳地说:“结果我手下的人给错钥匙了。我的失误; 绝对是我的失误。”
  桃子洗净,转在手中摸不出表皮的绒毛。
  江浸夜咬下; 脆甜的口感充溢齿间。他眉目收敛; 盯着手里的脆桃; 说:“一把年纪了,别犯糊涂。”
  “犯……”似乎察觉他指的是什么,陈放拍着大腿说; “我怎么犯糊涂了?别诬陷好人!”
  “你要有那胆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江浸夜说着; 咬下一大口。
  听着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陈放不满地朝他丢去几把眼刀。
  随即打起精神,坐直了问:“要不要我给你和陶禧; 单独安排一个套房?”
  “你说这话,不怕将来丁珀找你麻烦?”
  “哈哈哈,有你垫背,我不怕。”陈放也拿过一个桃; 掂了掂,“你也怄了一天的气,不想美人在怀,舒服舒服?”
  “我有那么禽。兽吗?”
  陈放稍加思索,“可能……更禽。兽一点?”
  江浸夜不屑和他打嘴仗,平静地移走视线。
  两三下吃完了桃,掌心还剩一个孤零零的核。
  如同他今天的心情,喜悦大面积坍塌,缩小为干瘪的沉闷。
  “不过,你说不抽烟就不抽了,倒叫我挺意外。”陈放又拿起一根香蕉,慢条斯理地剥皮,“还有那身攀岩的本领,从哪学的?”
  “跟我哥学的,他是行家。”
  江浸夜应着,翻出果盘里的口香糖,抽一片扔嘴里。
  郁卒无法靠尼古丁排遣,就用运动发泄,总要有一个出口。
  可惜他修行不够,离开攀岩场去餐厅的路上,砸坏了手机。
  陈放从衣兜摸出一个,放在石桌上,“这是旧的,先凑合用,新的你自己买。”
  他给的旧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打开来空空如也。
  江浸夜盯着通讯录,调出键盘给陶禧拨号,却得来一串冰冷的机器语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于是问陈放:“你有容澜的手机号吗?”
  “没,不过我有丁珀的,你要不要?”
  “……我他妈非得找个时间揍你一顿!”
  *
  四点一过,天色迅疾暗下。
  云层堆积凝重的墨色,分界线不明。骤然刮起的大风席卷闷热。
  江浸夜陪陈放逛了半天的度假村,泡过温泉睡一觉,看向院中被风猛烈摇撼的树枝。
  飒飒声响成一片。
  快下雨了。
  果然,半小时后,暴雨倾盆。
  陈放带江浸夜去扒房开小灶,途中路过自助餐厅。吉芯公司的员工穿着整齐的文化衫,正在排队。
  江浸夜扫了一圈,没见到陶禧。
  容澜朝他跑来,开口便问:“陶禧呢?”
  江浸夜皱眉,“这话该我问你。”
  “不对吧?她说和你一起去吃刨冰。”容澜大惊失色,“不过你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就只留了言。”
  江浸夜掐着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又问:“她告诉你去哪儿吃刨冰了吗?”
  “森林公园。”
  陈放困惑,“森林公园?那里暴雨时会临时关闭,不让进。”
  “她走的时候,还没下雨。”
  江浸夜再拨过去,依旧是关机提示。
  “给你们森林公园打电话,让我进去。”撂下这句话,江浸夜抄起一把长柄伞离开。
  雨水以泼天的气势浇下,落声嚣张,让人生出汪洋中一叶孤帆的渺小。幸好渐亮的视野预示着,这场来去匆匆的暴雨即将终结。
  江浸夜双手撑伞,费力地走在雨中。
  一边想着小姑娘花招真多,还跑森林公园吃刨冰?一边又对冒雨赶去的自己肃然起敬。
  不可思议。
  真是被鬼迷住心窍。
  及至走到入口处,雨势转小。
  向上的石级水流奔涌,似蜿蜒的阶梯瀑布。
  江浸夜问了管理员,沿这条石阶一直走,会路过一间休息站,那有刨冰卖。
  参天树木撑开的枝叶繁茂,遮云蔽日。
  石级两侧挂起一盏盏电灯笼,在湿凉的风中殷殷摇晃,晕开一团团橙色的暖光。前路通往不知名的阒然,浑茫一片的深灰色暮霭笼住了山影。
  他特意换上的运动鞋早就泡成鱼缸,深色的水渍一直爬上膝盖。
  雨伞形同虚设。
  可他上行的步伐未见丝毫迟滞,虔诚如同礼佛。
  *
  陶禧长发披散,坐在休息站的黑色漆面长椅上,拧身望向远处的蒙蒙烟雨。
  她一手端着刨冰碗,一手挑着小勺,胳膊垫着椅背,神情萎顿。
  不知道为什么江浸夜电话不接,信息也不理。
  更糟糕的是,她的手机没电了。
  四下无人,在休息站工作的老爷爷不时从窗口探头看她,一脸的欲言又止,唯恐她是一时想不开,来将肉。身交予大自然的迷惘少女。
  直到少女恹恹不起的脑袋毫无征兆地抬高。
  顺着她看去的方向,不远处一盏坏掉的灯笼旁,停驻一个高挑的身影。
  那身影像在观察……那盏灯笼为什么没亮。
  “江小夜!”
  认出来人的陶禧双目炯炯,几乎从长椅弹跳而起,捧着刨冰碗,欢快奔去。
  江浸夜确实在看那盏坏掉的灯笼,呼声传来,他疑心听错了。
  还没回过神,怀里扎入一团海藻般肆意散开的长发,他重心不稳地退两步。胸前抬起一张雪白孩儿面,乌溜溜的杏眼弯成月牙,“我以为你真的不来了。”
  “忘了告诉你,我手机坏了。”
  “你忘性真大!”
  听出她还在记恨温泉池差点滑倒的那笔账,江浸夜嘴角有了笑的弧度,声音却正经:“一个人待这儿好玩吗?”
  “刨冰好吃!听那边的爷爷说,要是运气好,等下会有蝴蝶!”
  江浸夜点头,不动声色地将她纳入伞下,并将大半伞面倾向她。
  却在视线触及她衣裤的一瞬愣住,迟疑地说:“你……你怎么……”
  陶禧换了件露肩印花T恤,一条黑色毛边紧身牛仔裤。江浸夜则穿上那身白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
  “我看你那么在意,就换了。”陶禧低头,小声说。
  江浸夜无比惋惜地叹气:“看来做不成情侣了。”
  “我们就是的!我们本来就是!”陶禧不服气地蹦跳,头戳到伞骨,痛得拿手捂住。
  回到休息站的短短一截路,和她走得鸡飞狗跳。
  *
  霞光才刚掀开一道亮面,随即消散,落入青森与暗林中。
  雨声悉悉索索,天地都在窃窃私语。
  陶禧盘腿坐上长椅,一边吃剩下半碗刨冰,一边听江浸夜交代在攀岩场撂狠话的心路历程,以及他摔坏手机的来龙去脉。
  可他言辞含糊,诸多细节试图一笔带过,陶禧笑得东倒西歪,不去计较。
  转而注意到他一身披水淋漓,忙问:“江小夜,刚才雨好大,你淋这一身,不会感冒吧?”
  “你心疼了?”
  “我……”看他坏笑着扬起眉毛,陶禧没好气地嘟囔,“不心疼就不问了……整天就知道占我便宜。”
  决心不去理他,她大口舀着刨冰。
  江浸夜好奇地凑过来,问:“真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你想尝尝吗?”
  “好啊。”
  为了让他感受到底有多好吃,陶禧特意舀了一勺丰盛的,加了椰果、蓝莓酱和两颗蜜豆。
  然而一抬头,来不及躲闪地被他吻住。
  濡湿的舌尖描绘她的唇形,似在细细品味,继而用牙齿轻咬慢衔,一点点加深掠夺。
  陶禧心脏狂跳,大脑一片空白,连喘息也错乱。
  听在对方耳里,不啻于最好的催。情。剂。
  江浸夜一手环过她肩膀,一手托住她后脑勺,倾身压过去。
  小勺掉落。
  雨后的松林空气清新,陶禧嘴里有了口香糖的薄荷清凉味,抵上来的胸。膛传来清晰的热。
  但他并未像上次那样激。进,软烫的舌探进齿间后,循着角度舔。弄,时深时浅。
  尝遍各种甜润的滋味,再回归她柔软的唇。
  像旅人跋履山川,卸尽疲惫,只为赠她以吻。
  “果然很好吃。”陶禧还闭着眼,江浸夜已从唇畔撤离,用自己的鼻尖蹭她鼻尖轻笑,“顺便纠正,这才是一个标准的‘占便宜’。”
  陶禧:“……”
  “不过我淋了雨,可能会感冒,希望不要传给你。”
  *
  谁知江浸夜一语成谶。
  回到度假村的酒店,陶禧全身发热,似乎真的感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jj特别抽,明明我每天准点更新,但好像你们刷不出来T T
有些评论我也刷不出嘤嘤
说点开心的,这章甜吗^^

  ☆、27。

  
  据说暝山森林公园的休息站附近; 夏日雨后会出现无数蝴蝶饮露振翅的盛景。
  因为空气好,负氧离子浓度高; 成为不少昆虫爱好者观察驻足的蝴蝶谷。
  可惜今天一只蝴蝶都没见到。
  陶禧病恹恹地坐在餐厅; 对着一桌子中式茶点提不起精神。
  陈放在门外联系度假村康体部的医生,容澜等不及服务生; 走去倒了杯柠檬水。江浸夜架着腿; 坐在她身旁,盯着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吃得下。
  “你多少吃一点儿; 空腹吃感冒药,对你肠胃不好。”
  陶禧撩起眼皮看他; “你这个都知道哦?”
  “陶老师有胃病; 他告诉我的。”他说着; 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我就纳闷了,我淋雨; 结果你感冒。”
  “说不定就是你传染给我。”陶禧低头喝粥,露出的耳尖通红。
  恰好碰上公司同事的生日宴。
  寿星戴着颇为浮夸的尖顶生日帽; 端着白色荷叶瓷盘走来,放下一块切好的蛋糕,说:“小陶; 你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吗?”
  “她感冒了,不舒服。”江浸夜微抬下巴,视线却还停在陶禧脸上。
  同事困扰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迟疑着没出声。
  不是说陶禧和林知吾才是小两口吗?这辞色骄矜的男人是谁?
  陶禧也想起这件事; 斜过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张坤冉,求以后你们别再乱说了,我跟他才是小两口。”
  江浸夜抿唇,心情大好地抱起手臂,仰头看向那位瞬间变脸的寿星。
  “那那那……那林知吾……”
  “上回师兄不想我陷入流言,帮忙救场。抱歉,怪我没有及时和你们说清楚。我和他两家长辈相熟,确实一起吃过饭,但仅此而已。现在想想,要是按照师兄的意思,实在不太好,趁他人在这里,和你澄清一下。”
  “他”是指江浸夜,陶禧说着,伸手搭上他的小臂。
  白T恤将他衬出一股铮铮的朝气,仿佛年龄也跟着小了几岁,眉目清晰俊朗。就是头发被雨抓乱了,不似林知吾那般条清缕析的书卷气。
  “……好,好的。那,小陶你快康复。”
  “生日快乐!”
  寿星回去后,一桌子人交头接耳,多半是传开了。
  江浸夜一手支着下颌,一手去捏陶禧的手指,悠然感叹:“小两口……小,两,口。奇怪了,听着怎么就那么顺耳呢?”
  陶禧被他夸张的语调逗笑,随即捧起碗喝粥。
  胃口也打开了。
  *
  医生简单诊断后,确认是感冒,让陶禧服下感冒药,多留意体温变化。
  陶禧囫囵吃完晚餐,便和容澜一起回房间了。
  手机充好电,她收到来自林知吾的一条短信:早日康复。
  陶禧回复一句“谢谢”。
  洗了澡,吹干头发,她和其他三个室友一起玩扑克牌。间或聊起明星跟淘宝,八卦与生活趣事。慢慢打开话匣子,陶禧也顺利和大家说到一起去,并不会冷场,便兴致勃勃地熬到凌晨。
  没想到她半夜发热,烧到38。5℃。
  到了早晨还没退。
  *
  六点半,太阳探出头来。
  照顾陶禧一整夜的容澜帮她收拾好,送她下楼。
  江浸夜把车停在酒店门外,看到她们,连忙迎上去。
  容澜哈欠连天地对他说:“江先生多注意,她要是烧厉害了就吃退烧药,或者送医院。不过一般没大碍,就是玩不痛快了。”
  江浸夜搀住陶禧,她虚弱地挂在他肩头,烧得迷迷糊糊。
  “谢谢你了。”
  习惯了冷口冷面的江浸夜,突然的这声谢谢倒让容澜不好意思,她抓了抓头发,大大咧咧地笑着摆手,“举手之劳啦!我回去补觉,你们路上小心。”
  日光亮烈,渐渐有了灼人的意思。
  陶禧靠在副驾驶座上,头歪过去,长发遮住脸,看不出睡没睡,嘴里却一直念念有词:“桃红颈天牛……独角仙……鬼脸天蛾……”
  念了一串昆虫名字,突然打了一声嗝,叹气:“好遗憾哦,都没看到蝴蝶。”
  原来不是梦话。
  江浸夜双手扶稳方向盘,安慰:“先回家休息,你病好了再来一次,就我们俩。”
  出收费站的时候,他伸手去摸陶禧的额头,紧张起来,“怎么变烫了?”
  “没事的,我回家吃了药,蒙住被子好好睡一觉,闷一身汗就行了。”
  “要不去医院挂个急诊吧?”
  “不用不用,我不去医院。”陶禧惧怕地连连摇头,调整坐姿,“以前发烧就这么处理,我有经验。不过……”
  听到她犹豫的声音,江浸夜瞟她一眼。
  “……回家,是回我家吗?”
  江浸夜唇角微弯,沉声问:“如果是去我家?”
  “新房子?”
  “嗯。”
  “好呀,我正好想去看看。”
  路两侧有高大齐整的树,郁郁葱笼,在风中泼泼洒洒地绿。步入小区的一路,陶禧新鲜地走走停停,四处张望。
  然而兴许吹了风受凉,一出电梯,她便如枯萎的植物,无力地抱膝蹲下,手指轻轻拽扯江浸夜的裤子,说:“想吃小馄饨,甜粥也行。”
  那张玉白小脸透出隐约的青色,江浸夜瞧着很不落忍,一手揽住她的背,一手横过腿弯,给出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怀中人比想象的还轻,他小心地抱上楼。
  *
  厨房的吊柜和壁橱被塞得满满当当,各种方便食品,米面杂粮与调料。冰箱塞了两排鸡蛋与一堆有机食品。全是陈放上次给他带的,说房子要做饭才有烟火气。
  那时江浸夜还一脸嫌弃,如今竟有机会派上用场。
  可惜他不会做。
  于是挽起袖子预备大干一场。现包小馄饨多半不可能,思来想去,还是挑甜粥下手。
  他正拿手机翻找食谱,小鸥子的电话打来。
  “儿子,最近怎么样?”
  江浸夜听乐了,“我要是不怎么样,您这电话可就不用打了,改献花吧。”
  “呸呸呸!一把年纪,还没点儿正形!”渠鸥斥了两声,又迟疑起来,“你爸的意思,还是叫你回来。不想订婚,咱就不订婚。”
  “那我要是不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呢?”
  “我说你这孩子……”渠鸥顿了顿,却并未强迫,仅仅转低了声调,“算了,那就先这么着吧。哎,和你商量事儿,我想安排一个人进你们拍卖公司。”
  “别来搞破坏就行。”
  “那不可能!就这么说定了。”
  敢情打电话给他,是为了塞人。江浸夜嗤鼻,冲着食谱上那句“黑米略淘洗,用清水浸泡两个小时”拧眉。
  两个小时?他还不如出去买。
  *
  触目是床角的红木立柱,切割白色的天花板。视线下移,落向床畔的檀木画案。陶禧缩在蚕丝被里,把自己裹成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她认床,睡不足一小时便醒来。
  出了一身黏稠的汗,头发湿漉漉地紧贴胸。背。似乎退烧了,脑子清明许多,陶禧想起什么,两只手在被子里上下摸索。
  她是和衣而睡。
  随后把脸埋向被子,为莫名涌起的怅然吃吃地笑。
  口渴难耐,陶禧去厨房一气灌下两杯水,这才悠然扫向全然陌生的环境。
  江浸夜不在,周围一片寂静。
  阳光倾入落地玻璃窗,为客厅分界,大半泡在明亮的光线里,小半固守阴影中,清晰的白与黑。楼梯那侧的墙面悬挂巨幅拓片,覆有累累朱印。
  陶禧推开一扇扇门,将房内风景一一收入眼底,却也没有更多的兴趣。
  最后发现卧室还藏着另一扇门,原来这是个套间。
  门没上锁,陶禧轻而易举地闯入。
  看起来是储物间,墙面还保留着清水混凝土的原色,一组高耸的实木储物柜,原始的纹理透出古朴气息。
  角落放置的瓦楞纸箱没封口,露出卷轴的一角。
  陶禧打开箱子,里面堆放着不止一捆卷轴,全用布套罩住,细绳绑系。
  她受好奇心驱使,解开细绳,揭下布套,展开其中一卷。
  画中女人与她面容相仿,陶禧一瞬瞪大了眼睛。
  直白的情。色表达,但笔法精工,触感细腻,无丝毫押。亵的意思。画面基调唯美清冷,充斥柔媚的感伤,尤其女人向下的嘴角似乎还带着苦涩。
  陶禧想,这个画画的人当时心情一定很差。
  然后下一秒,她从随画附上的标签看到江浸夜的名字。
  *
  “桃桃?你起来了?好点儿了吗?给你买了小馄饨。”
  江浸夜提着餐盒进屋,抬眼见陶禧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便走去用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嗯,不烫了。待会儿再测一次体温。”
  他说着,转而走进厨房,把小馄饨腾入家里的瓷碗。
  “今儿这馄饨好吃,皮儿薄。我尝了两个,也不用怎么嚼,滑溜溜的很适合病人。”
  “好。”陶禧应着,低头接过碗。
  心跳隆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车不远了

  ☆、28。

  
  小馄饨从头到尾尝不出滋味; 陶禧满脑子都是画像。
  看标签,是江浸夜在英国时画的。
  那时的他; 为什么要画这样的人像?
  陶禧压在心里; 暂时没有问。
  这天晚上,陶禧特意挑丁馥丽看娱乐综艺节目; 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告诉她; 搬家的打算。
  笑声戛然而止。
  连电视机里嘉宾意外的出丑都不再有趣,丁馥丽面色骤冷; 看向茶几上一摊浅浅的水渍。
  还是陶惟宁说:“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你要想搬出去; 那就去吧。毕竟我们住郊区; 你上班实在不方便; 每天起那么早。”
  “不方便?自己家比哪都方便!”原本和丈夫谈妥的丁馥丽临时变了卦,拉住陶禧的手,“要不妈妈买辆车; 考个驾照,每天送你去上班?”
  陶禧:“……”
  陶惟宁忍无可忍地摘下眼镜; 厉声斥道:“你还要绑着她到什么时候?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在家住就不能有了吗?她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馥丽,不是我想拆穿你,我可不止一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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