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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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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辅木然道:“若是宋军,绝不可能;但天诛军,没有什么不可能……”

完颜彀英紧握双拳,切齿道:“这天诛军,真想与之一战!我阿玛的仇……”

完颜宗辅翻着眼皮看着这年轻锐气的将领一眼,漠然道:“银术可乃我大金不可多得的宿将,生平几无败绩,却在增援太原时,一夜而亡……挞懒,你还年轻,有锐气是好的,但万万不可冲动轻敌。”

完颜彀英急道:“可是,我们就这样败走?来年只怕再难入中原啊!何不趁着大军聚合的机会,兵发洛阳,攻袭潼关,与天诛军见个真章?此时若不除之,他日必是我大金心腹之患。”

完颜宗辅叹息道:“天诛军早就是我大金心腹之患了,惜乎觉察太晚……从此刻起,攻守势易,我军已无力再对天诛军发动强攻了。天诛军在京兆府、在永兴军路,集结了超过六万大军。以我八万久战疲惫之师,如何与据险而守、以逸待劳的精锐之敌对撼?我敢说,若我们这样干,那个狄烈正求之不得。”

完颜宗辅与完颜彀英的想法,正代表了金军目下的两难选择:是战!还是撤!

战!以金军南征的久疲之师,归乡情切,加之盛夏即至,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俱无的硬头皮上赶的作战方式,对上以逸待劳的强悍敌手,胜算实在太低了。搞不好赔了兀术军不算,还得赔上整个东路军。身为东路军统帅,完颜宗辅冒不起这个险,担不起这个责。兀术军完了,完颜宗辅的军政生涯也完了;若是东路军完了,他完颜宗辅的性命也就可以交待在这了。

撤!这一去,恐怕就再也无法踏足中原了,甚至连两河、真定、中山、燕京都得让出——地盘无所谓,金国够大了,也不在乎这片平原之地,最主要的是,咽不下这口气啊!被敌人淹杀了五万人,弄死了一个皇子,擒杀了好几员大将,东路军精华,毁于一旦……就这么一走了之,如何向朝廷交待?如何向东路军的将士们交待?如何向国内那些正翘首期盼自家男人象以往一样,带回大量战利品及奴隶的女人们交待?

战?还是撤?这真是个问题。

三月初一,经过近一个月的召集,遍布京东、江淮诸路的南略诸部金军,大部分陆续返回开封,或者正在行军路上。

在开封府衙正堂,完颜宗辅正召集各军将领议事,商议是战还是撤的问题。

不得不说,完颜宗辅是个挺谨慎的人,虽然占据了宋国故都,但完颜宗辅无论是建右副元帅帐,还是衣食起居,聚将议事,都设在开封府衙,也就是当初的留守府。对近在咫尺的皇城皇宫,除了参观之外,绝不留宿办公,以免落人口实,被抓把柄。

金东路军散布在南朝各地的高级将领,除了死了的与失踪的之外,几乎悉数到场——元帅左监军完颜昌、河南副都统完颜拔离速、扬州都统乌林达泰欲、真州都统完颜彀英……

完颜宗辅看着寥寥诸将,还有空空座椅,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半年前,这里聚集着多少东路军的精英啊:兀术、斜卯阿里、赤盏晖、乌延蒲卢浑、耶律马五、韩常、完颜赛里……可如今……

“赛里与斡鲁还没下落么?”完颜宗辅的开场白,却是从问这两员大将的下落开始的。

“没有……”拔离速一脸沉重,“末将无能,追查数月,穷尽手段,迄今仍无半点消息……”

“罢了……”完颜宗辅扶了扶额头,长叹一声,这桩百人集体失踪事件,困扰了他整整三个月,始终无解。他也曾怀疑过天诛军,但均州距离商州着实不近,中间还隔着个邓州,实在不太可能。而要跨越敌占区执行这样的斩首行动,那情报精确与行动能力得要多高才行?远远超过这时代军兵的执行能力,完全不可想像。

这其实还得力于狄烈保密措施做得好,迄今为止,金东路军方面,无人知晓是他这位天诛军主指挥了一场黄天荡之战。更不会知晓他打完就走,跑到海外擒龙去了。倘若狄烈行踪泄漏,完颜宗辅只须动动脑子,在地图上划出他的南下路线与行进时间,就不难推测出这桩无头失踪案的真凶。只可惜,狄烈的行踪对金军而言还是个迷,所以,完颜宗辅眼下只能继续困惑下去,无解。

金东路军散布在南朝诸路的军队,目前尚有两支主力部队没动:一支是拔离速的二万河南府金军,一支是移刺古的万余辎重兵。

拔离速的二万军,是奉完颜宗辅之命,原地待命,不得擅离,全力防御陕、虢二州及京兆府之敌。移刺古的万余兵马,则是完颜昌留下的。

完颜昌在打下青州、东平府以及江南宋军后勤补给基地徐州之后,缴获了大量物资,收获比占据东京的完颜宗辅及攻取河南府的完颜赛里二者合起来还多,仅次于兀术军的缴获。这么多的物资,大多集中在泰州,如果带着这巨量物资上路,在这雨季时节,道路泥泞难行,估计走到三月中旬都未必抵达得了开封。故此,完颜昌率二万兵马先行轻装上路,留下千余正兵及万余辅兵、役夫,在后面慢慢运输物资。

自打缩头湖贼军逃出海外,楚州赵立战死,邵青余部被击溃,金军重占楚州之后,淮北一带已是金军的天下,安全无虞。所以完颜昌才会放心率主力先行北上,让移刺古在后面收拾手尾。

至此,金军主要将领及四万大军已集中开封,除了拔离速二万军不动,尚有约二万兵马,已经准备上路或正在路上。北撤行动按照完颜宗辅的计划,有条不紊进行着,现在就是要看究竟是直接走人,还是打一仗再走人。

完颜宗辅将黄天荡之战的结果,一一告之诸将,长时间的痛苦过后,完颜宗辅已经显得平静许多,恢复了一贯冷静。

在座诸将中,大多数都已知晓这消息,其中完颜昌更是差点参与了这场战役,所以他也是最早一个收到战败消息的。只有距离主战场最远的拔离速,只听到传闻,真实情况,尚首次听闻。

拔离速也曾是兀术帐下大将,他还是第一个杀到扬州的金将。怎也想不到,不过短短数月,当日一起纵横驰骋、笑傲江南的主帅与袍泽,竟一战俱亡,还葬送了五万大军。大金立国以来,何曾有过这样的惨败?

震惊痛恨过后,拔离速断然道:“战!必须要战!此时不战,来日我军再与天诛军照面,只怕再无决战勇气。此后只能缩在长城以北,等着天诛军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如此,大金危矣!”

拔离速是老将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金东路军目前的状态不佳、实力大损,实不宜在此时连续作战,但是,他仍然坚持要打一场,自有其道理。

在场诸将无不是久经战阵的宿将、战将,对拔离速的担忧,也是深有同感。吃了这么大的败仗,损失如此惨重,就这么夹着尾巴逃回国,今后不是还能不能踏入中原的问题,而是军队还敢不敢与天诛军对阵的问题。一支军队如果失去了向敌人拔刀的勇气,就算是完了。从白山黑水中杀出的女真人,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在座诸将中,恐怕也只有完颜宗辅一人真正明白对手有多可怖。从天会五年进剿太行开始,完颜宗辅就与天诛军打交道,麾下将领全与天诛军交手了个遍,基本上没哪个赢过,损兵折将不要太多。他太了解这支军队的可怕了。三年前,这支军队还只是一只虎崽的时候,就嗷嗷咬得敌手生疼,如今已成长为一头咆哮猛虎,狼一般的金军,又怎能对付?

打,不一定能挽回军心士气;但不打,还真有可能出现拔离速所说的那种糟糕至极的情况。

打还是不打?真是纠结到蛋疼!

“我看这样,敲山震虎如何?”

说这话的是完颜昌,在座金将中,无论辈份、资历,完颜昌都是最老的,即便是完颜宗辅,都得喊一声叔。众将一见这宿将开口,精神立即为之一振。

完颜宗辅客气道:“请左监军明示。”

完颜昌捻着灰白的胡须,慢条斯理道:“占据陕、虢二州的李彦仙,屡屡对抗我军,又与天诛军结成同盟,近来更是与逃至王屋山的翟氏兄弟暗中勾连,殊为可恶。我等何不趁此机会,聚大军一举击之,灭李彦仙,夺陕、虢二州,陈兵于潼关之下。天诛军若出兵潼关,我军可与之决战一场,力求胜之,则军心可固。若天诛军欲凭关隘之险据守,我军也不强攻,扬威于关外,则军心亦可恢复。而天诛军不声援盟友,不敢出关而战,其军心士气必大受打击。如此,我军可不战而达目的。”

完颜彀英狠狠攥拳道:“天诛军若出关,务必让末将以铁骑碾之。”

拔离速与乌林达泰欲也频频捻须点头。

完颜宗辅大赞道:“果然姜是老的辣,左监军此计大善。我军攻陕州,天诛军必派一支先锋军先行增援——全力吃掉它,如此,军心可复振。不过,我军仍以北撤为主,邀击为辅。破李彦仙,吃掉天诛军一部足矣。进逼潼关则失之冒进,极易被天诛军黏缠难脱,届时演变成一场大决战,对我军极不利。”

完颜宗辅终究还是不敢小觑天诛军,不敢全面放对。不过他这个思路也是正确的,围城打援,一击而走,振我军心,决不恋战。故此得到众将一致赞成同。

“速战速决,本月之内达成作战目的。然后大军北撤,最迟四月,全军人马必须渡过黄河,诸君,努力!”

完颜宗辅这个决策已经够谨慎的了,但他绝对想不到,过不了多久,他将会为今日之决定,肠子都要悔青。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三连击

(凤栖梧桐626,每日一支穿云箭,十五必定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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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当天诛军正调整布署,准备东出潼关,出击金军之时,金军却先一步展开反击。

是日,完颜宗辅以拔离速为主将,完颜彀英为先锋,率一万五千金军,从洛阳西之新安出击,急趋百里,进攻陕州。

陕州安抚使李彦仙,兵马不足五千,且宋军不擅野战,自不敢贸然出城浪战。一面紧急向天枢城势力最近之解州派出求援信使,一面坚壁清野,壁垒森严,准备与金军打持久战。

陕州南面七、八十里外的虢州,为陕州军之辅军,自然不能坐视主帅被围。虢州镇抚使邵兴麾下不足三千人,多为新兵,甲具方面,因得到天枢城一批援助,倒还算齐备。

在陕州告急次日,邵兴急率二千军驰援。未曾想,就这么短短的七、八十里路,竟会遭金军伏击——当虢州军前军刚刚渡过烛水,后军还在西岸待渡之时,遭到金军五百精骑突然袭击。

袭击者,正是金军先锋完颜彀英。

拔离速大军围城,完颜彀英伏击打援。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策略,却很实用。

围城打援的前提,就是攻敌所必救——而陕州,就是邵兴必救之所。

完颜彀英深得乃父衣钵,极擅长以骑兵磨步兵,最终摧垮之。

银术可就是个深谙以骑破步的高手。在靖康年间,金西路军围困太原,北宋方面曾派出种师中、姚古、张灏、李纲等前后数十万宋军前往解围。结果生生被银术可以几千骑,先后磨死大半。几十万宋军,连太原城的门楼影都望不到,便被先后击溃。

银术可的骑战之术,在此次战役中,运用得出神入化,令人印象深刻。

而在天诛军发起的太原战役中,银术可根本来不及施展他擅长的大招,就被一颗来自后世的穿甲弹头,爆得尸骨无存。

完颜彀英随父征战八年,也学到了父亲这一手绝活。与其父略有不同的是,因为军职远低于其父,完颜彀英从没机会指挥数千骑,他最擅长的,就是指挥百骑破千军。

完颜彀英麾下有一支五百骑兵队,在攻潭州时,曾一个侧翼突击,就击溃宋军千人队。攻东平府时,更以其精骑破宋军而夺得首功。当时观战的拔离速,对完颜彀英骑战之术,给予很高评价,认为可承袭其父衣钵。

邵兴刚渡烛水的一千前军,就是面临这样一个高明的将领与强骑。这些军兵本就是新兵,更处在后无退路的河岸边,被突然出现的金军铁骑半渡而击,这境况之悲催,闭着眼睛都可以想像出来。

雷霆杀伐只持续短短一刻时,烛水东岸一片赤漓,血泼草木,河流尽染,河岸伏尸,河流浮尸。一千宋兵,被五百金骑杀了个干净。

邵兴彼时尚在西岸未及渡河,幸而逃过一劫,率残兵逃回虢州,再无力增援。

解州方面,因为是后方,只驻扎着天诛军五马师的一个营。作为乙级营,其装备与战斗力,不比陕州军强多少,区区几百人,就算全拉到陕州去,也于事无补。因此,解州守军没有同意出兵增援,只派出驿使与陕州军信使,快马向长安总部报讯请援。

三月初七,乌林达泰欲率五千兵马,押运辎重,来到洛阳。当大军过新安至绳池时,后军辎重突然遭袭,粮草被焚三十车,牛羊被抢走数百头,军兵死伤数十。

乌林达泰欲勃然大怒,亲率三百骑追袭,在黄河边追上袭击者——正是王屋山的翟氏兄弟的残兵。

翟兴与翟进兄弟,屡屡与金军争夺洛阳,甚至几度占上风,击溃金兵,入主西京。不过,自打盖天大王完颜赛里率大军攻取洛阳,驱逐翟氏兄弟以后,这兄弟俩领着千余残兵,避于洛阳西北的王屋山打游击去了。金军纵有十倍兵力,也没法到这深山老林里去剿匪。

翟氏兄弟在与陕州军取得联系后,得到天枢城方面的粮秣武器支援,建立了王屋山寨。以翟氏兄弟在当地的人望,很快召集到一批流民乡兵,元气渐复,没少骚扰洛阳金军。此次突袭金军辎重,便是翟兴率五百军兵所为。

翟兴的军兵,多是缺乏训练的乡兵。凭借熟悉地理之便,利用山林打游击可以,到了平原之上,与金军悍骑对阵,那就纯属找死了。

双方一接战,金骑一冲,宋兵立溃。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宋兵一半被踏杀,一半坠河,连翟兴也中了三箭,在护卫拚死保护下,冲出重围,渡过黄河,逃回王屋山寨。

数日后,翟兴因伤势过重,溘然而逝。其弟翟进接过抗金旗帜,继续奋斗在王屋山上。

短短两天之内,一东一西,两条大河边,两支宋军抵抗力量遭到重创。陕州,陷入孤立无援的重围。

陕州告急,长安出兵。

天诛军在霸桥军营的三个整编师,加猎兵营、舟桥营,近四万大军。如此众多的兵马车辆及辎重粮弹,不是说出发就立马可以出发的。

三月初四,六人军事小组合议,成立天诛军中原集团军,以杨再兴、何元庆、张立为副总指挥,凌远为参谋长。集团军共三个整编师,含九个混成旅、两个特种营,共计三万七千余人。

如此大兵团互相配合、共同行军、分路进击、协同作战,这在天诛军的历史上,前所未有。有许多的工作要做,许多的问题要解决。原本集团军总部预计最快能在三月初十左右,完成全军总动员,分批出兵。没成想,金军动作那么快,他们竟没跑,反而打过来了。

对天诛军而言,金军送上门来是好事,虽然还没完全做好准备,但不妨先派出一支先锋军,为陕州军解围,并黏住金军,待大军聚齐后围歼之。

这支先锋军,从地理位置与救援时间上说,最适宜的对象,就是驻扎于商州的第二整编师第六混成旅。旅长,是第二整编师乃至整个天诛军都出了名的拚命三郎:董先。

六旅的兵力分三大块,分别驻扎于上洛、卢氏、商洛三处,防御河南府伊阳及邓州金军。当金军合围陕州,击溃虢州援兵的消息传到商州时,董先刚刚从卢氏视察回到上洛。与此同时,虢州镇抚使邵兴的求援信使也正好抵达。

做为天诛军中唯一与河南金军直接对峙的军队,董先对金军的情况,比长安总部了解得更为及时。金军将所有撒出到江南江北的军队,全部收拢回来,明摆着就是一付要拔腿开溜的架势,怎么一转眼,竟强攻陕州了呢?难不成金军是看出了什么,来个以进为退,以攻代守?若是这样,要不要主动出击,截住金军呢?

董先不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出击。

得知旅长的决定,旅参谋长提醒道:“我旅的任务是防御伊阳与邓州之敌,不可擅自出击,而近日长安总部又有大调整,我旅处在最前线,必有大用。此时若不经请示而妄动,只怕会影响总部全局布署……中郎将请三思。”

董先想了想,道:“金军在伊阳倒还有点兵力,但邓州那边,自其主帅斡鲁失踪后,残余金兵已不堪战。如果不是担心占领之后,本军太过突出,易遭敌三面合击,早就拿下邓州了。故此,商洛这一块兵力可以抽出,不影响防御。至于近日长安总部的大调整,必是针对中原金军做出的反应,恰恰因为我六旅在最前线,如有大用,必是对敌发起进攻,舍此无他。”

旅参谋长也是教导营与太原军校出身的干将,善于分析形势,琢磨一会,也觉得是这个理,迟疑道:“不如先请示……”

“来不及了,陕州形势危急,刻不容缓。”董先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先干了再说。”

屋外突然传来卫兵急报:“长安军使有急件到……”

董先展开急件一看,豁然大笑:“咱们与长安总部想到一块去了……”

三月初八,董先率第六混成旅半个旅约四个主力营兵力,共计二千人马战车,跨过洛水,向北急行军,准备穿过虢州,奔赴陕州解围。

三月初十,六旅到达虢州,邵兴亲自出迎,见到二千军容整肃、兵甲齐备、车马连绵的大军,大为欢喜。引领六旅将士前往早早准备好的军营处休整,商定翌日亲率五百卒附翼随行,前往陕州。

三月十一,二千天诛军,五百虢州军,同时从虢州北门出发,再渡烛水,增援陕州。

这一次,邵兴再不敢大意,先后派出五拨硬探先行渡河,探查前方二十余里方圆情况,确定无敌情后,方敢渡河。

金军似乎认定虢州方面兵少将寡,无力来援,没有在这个方向布置重兵拦截。

虢州与陕州相距不足百里,骑兵急行军一日可至,步兵最多两日可抵。由于此行乃是增援,士兵必须保持充足体力,随时与敌接战,故此行军宜稳不宜急。

黄昏时分,援军抵达距离陕州约三十里处的灵宝县,准备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正式与金军接战。

灵宝县城残破,难以抵挡金军薄城,原来的县衙,已搬到距县城五里外的函谷关去了。得知援军到来,知灵宝县急忙赶来,欢喜之余,请大军入关休整。

随着时代的变迁,彼时的函谷关,战略地位已远不如秦汉,加上屡经战乱,无力修葺,三个关城都相当残破。只不过,再残破的关城,凭原有老底子,加上因险制宜,在防御方面,依旧是胜过县城许多。

越是接近敌军,越要谨慎。董先也好,邵兴也好,都不会随意置自己的军队于险地,欣然接受了知灵宝县的好意。

灵宝隶属陕州,这个知县,当然是建炎朝封的。只不过,陕州悬于金军势力范围之内,建炎朝那边,根本没人能过来,也没人敢过来当这个知县,所以这知县其实是李彦仙任命的,原为陕州军中一司录参军。此人与邵兴可谓老交情,相见之下,自然欢喜开怀。

食毕之后,董先聚集军中营以上军将进行军议,邵兴亦列席。

军议议题只有一条:明日采取哪种增援方式。

目前增援方式有两种:一,渡黄河,至北岸,绕行至平陆,再渡黄河,回南岸,进入滨临黄河的陕州城。然后与陕州军联合守城,以待援兵大军到来,这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二、放弃渡河,直接攻击金军设在陕州城下的大营,陕州军可趁势出城合击。这样比较冒险,但战果也大,操作得好,说不定可一击奏功,就此破敌亦非不能。

一支军队的首任指挥官,会极大影响这支军队的作战风格。六旅明显打上了主将个人风格烙印,诸将一至认为,应当采取第二种方式。

董先与他的参谋长也倾向于第二种方式,不仅是因为个人作战风格的原因,更因为他们是混成旅而非普通旅,守城体现不出战车优势。同时也担心陕州兵力不足,惟恐有失,遂建议兵分两路:邵兴率五百兵从黄河北岸入援陕州,六旅则从南岸侧击金军;而陕州军在看到敌营混乱后,不要迟疑,立即出城夹击。

这个策略两头兼顾,攻守皆宜,邵兴也认为极好,当下约定夹击信号,然后散会寻找渡船。

在知县大力协助下,翌日一早,已寻得十二船小渔舟,一次可渡一百五十人,五百军兵加辎重,四次便可渡完。

大军开出函谷关,北行十余里,来到黄河岸边。

渡河,是任何一支军队最脆弱的时刻,邵兴第一次出援惨败就是最好的例证。殷鉴不远,谁也不敢大意,六旅在距离河岸五里的平坦野地上摆开车阵,掩护邵兴军渡河,同时派出骑兵营放出二十里的警戒线。

邵兴五百军刚摆渡两轮,三个方向同时出现天诛军哨骑一骑绝尘的骑影。

“报——东、南两个方向发现大量金军骑步,兵力近万,距我军阵十二里。”

“该死的北虏!又来这一手……”邵兴差点没跳起来骂娘。

“金军还真是玩上瘾了。”董先将挟在肋下的头盔,往头顶一扣,“好得很,正想找他们呢。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黄河岸边见真章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严峻考验

同样的战术,只有好不好使,没有次数限制。便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十条计策,却使用了几千年。

金军接二连三半渡而击,不在于其“击”,而在于敌是否“渡”。

你敢出动,我就敢出手。

两日之内,金军已成功出手两次,颇有斩获,但这一次,他们找错了人。或者说,是金军误判了形势。

与董先昨夜的函谷关军议一样,金军三位前敌指挥将领:拔离速、乌林达泰欲、完颜彀英,也判断敌军援兵只有这两种战法。敌军究竟会选那一种呢,三将当然不会没根据地胡猜,只能尽量多派侦骑探查。

天诛军援兵进驻函谷关,此乃意料中事,三将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玩袭关,那绝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随后,金军侦知天诛军收集船只的消息。为防有诈,金军还不敢妄动。直到次日,发现天诛军果然聚集于黄河南岸,并且开始渡河,这才确定,天诛军是想从黄河北岸的平陆进入陕州,协同李彦仙守城。

金军三将大喜过望,吃掉这两千五百人马,即可完成右副元帅的预定目标,此次反击示威之战,便可完美达成。相比之下。攻破陕州反倒成了次要任务。

为此,拔离速只留下乌林达泰欲统领万余大军,继续围定陕州,自己与完颜彀英亲提八千精兵,奔袭三十里,围杀天诛军第六混成旅。

金军围陕州总兵力为二万,打了好几天,折损近千,好在战损多为辅兵,正兵损失不多。别看拔离速与完颜彀英只率三分之一的兵力突袭六旅。关键在于。这三分之一的兵力,几乎全是正兵精锐!

一万九千金军,真正的正兵,不过八、九千人。拔离速与完颜彀英所率八千精兵中。正兵就占了足足六千。按综合战斗力计算。这八千精兵。其实才是二万金军中,真正的三分之二实力。

以四倍于敌的兵力,突然袭击半渡之军。理论上,几乎是必胜的。可惜的是,无论是拔离速,还是完颜彀英,都未曾与天诛军交过手,也不了解他们的对手,第六混成旅旅长董先是何许人也,竟然把董先的“送战友”当成是两军争渡。

凭着大量骑兵与望远镜的优势,六旅骑兵早在十数里外就已发现来敌,所以金军此举失去突然性;第六旅早已摆开车城,严阵以待,所以也谈不上“袭击”;六旅将士压根就没有过河的意思,所以也不存在“半渡”;金军唯一的优势就只有一个:四倍于敌。

拔离速自东、完颜彀英自南,各率三千骑步军(二千辅兵运辎重在后),扬起大片烟尘,接近至三里之时,看到那片银亮的车城,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天诛军的车城,所有金军将领都久闻其名了,似拔离速与完颜彀英这样的高级将领,手上甚至有原西路军都统斡鲁呈献的、由完颜娄室精心总结的对抗之策,以及图形具象。不过,这一切,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静则为城,动则为车,守如铁壁,攻似铜墙。”

这就是完颜娄室的总结语,果然所言不虚啊!

原本想趁其不备,半渡仓皇时,打个措手不及……不过如今看来,对方早就准备,这车城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拼合而成的。

在八千金军列阵整队的时候,完颜彀英离开右翼本阵,前往左翼军阵参见拔离速,商议对策。

在金军列阵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六旅车城一直很安静,河边的摆渡也停止了。先期渡河的二百军士,奉命先行前往陕州,助李抚帅守城。而邵兴则率剩下三百人,留下协助董先。

说心里话,董先其实并不想邵兴留下来,最好快快渡河,该干嘛干嘛去。倒不是嫌人手多,而是完成车城构建后,混成旅二千军兵,各有司职,应对金兵,各兵种有各兵种的打法;并且因车城内空间有限,容纳受限,并不是说兵员越多越好。

邵兴与他的三百兵,其中有只二百正兵,都是大宋最常见的刀牌兵、木枪兵、弓弩手“三件套”标准组合。除了弓弩手能在敌人攻上车顶时,稍微发挥作用之外,其余兵种,只有在敌军大量涌入车城,岌岌可危时,才能真正派上用场——董先可不觉得情况会糟糕到那样的程度。

不过,邵兴既然坚持,那就让他留下好了。通过这几个月互相往来,董先与邵兴、邵云这对兄弟义气相投,已结为至交。邵兴对天诛军的战斗力与武器装备,那是赞不绝口。邵氏兄弟私底下也对董先坦言“康王不当即位,圣后应还銮东京,垂帘临制,以华国郡王摄政。”只是李彦仙那边不这么想,所以邵氏兄弟很是为难。

董先做为天诛军成立后,最早一批军官,他所想的,可不仅仅是军主摄政那么简单,他自个还想更上一层楼呢。不过这邵氏兄弟,确实是可以争取的力量。今日一战,为两军首次联合作战,或许能成为陕州军将来彻底倒向天枢城的良好楔机。

董先立于车城正中的巢车望楼上,正琢磨着战场以外的事,蓦然惊觉,金军出现异动。

三里之外,金军已排好了四个简单步兵方阵,两翼为骑兵。此时,动的不是步兵,而是骑兵。但见千余金骑在本阵前来回奔驰,舞弓挥刀,高声呼喝。千余战马腾起的烟尘,把金军整个军阵全淹没在迷蒙黄尘里。

金军在搞什么名堂?闲得蛋疼么?给战马热身也不是这样搞法的啊!

邵兴也受邀站在巢车之上。手里也有一个天枢城赠送的望远镜,边看边惑然对身旁的董先道:“金军骑兵是轮翻上阵的,似乎想借烟尘掩饰什么……”

董先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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