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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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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充集结这样一支强大军力,究竟想干什么?打击金军?不可能!人家堂堂金军右副元帅都派出使臣,以为引导,难不成还引狼入室?这种事,宋国经常干,但金国绝对不干。

二月下旬,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支联合军队,在杜充、范琼、孔彦舟三将率领下,乘三十余艘大船,从建康城北栅寨门之水门出发,进入长江。

半日之后,三千五百大军出现在一片废墟的扬州西津口岸。而驻扎在真州,近在咫尺的金军,却对眼皮子底下的这支宋军视若无睹。随后,大军以唯一的一队骑兵为先锋,在撤离喝的带领下,一路北上。沿途但遇金军哨骑,便出示右副元帅令,并道明身份,随即通行。不仅如此,撤离喝甚至还向沿途金军所占领的州县,征调粮秣,以保障这三千五百大军,一路通行无阻,快速进军。

杜充、范琼、孔彦舟等人,无不对金人的“友好”帮助感激不已,感觉金人也不是那么蛮横无理、难以打交道的嘛。

在金军一路绿色通道之下,二月底,目的地,即将到达。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杜充的逆袭

井陉关,关口三面环山,面向平原,天堑地垒,扼守着自河北通往晋中的狭窄通道。

此关自靖康元年被完颜宗望攻破后,残破未修,直到建炎元年冬,天诛军歼灭入侵的金中路军,完全控制了井陉之后,才开始重新修葺此关。

重点修葺的,自然就是土门东阁楼,以条石砌基、拱券门洞,门洞上有砖石混砌楼阁。城墙高丈五,墙宽三丈,有门楼、女墙、雉碟、望楼,堪称齐备。天诛军在此常备一营驻守,以备真定之敌。

目下驻守井陉关的部队,便是左开的第一补充旅第三营,营指挥使刚刚被勾抽前往补充旅本部,担任新组建各旅新兵的训练教官。守关则由副指挥使暂时代理,而三营的副指挥使,便是许老三。

许老三当日率一都战士驻守马岭关,却几乎被韩常一个人团灭,许老三是唯一幸存者。虽然事后也因失守之罪遭到处罚,但不久就得到赦免(连军主本人都吃过韩常的大亏,小小都头又能奈韩常何?),并且因为天诛军急剧扩张而缺少基层士官,许老三更得到提升,随后被调来守备井陉关。

时近黄昏,井陉副守备许老三,此时正站在雉碟后面,与录事赵讷翘首远眺。

冬日黄昏,淡淡的光影下,井陉关前出现十余骑,许老三紧张地问赵讷:“怎么样?看清楚没有?是不是?”

赵讷手搭凉棚,张望半天。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神色好一阵激动:“果真是范将军!前面那位定是杜相公无疑。副守备,来者可是当朝宰执,二品高官,位不在城主之下,又是本城盟友,万不可怠慢,我等当速速出城迎接才是。”

许老三此前虽然也曾与军主并作战过,但军主给人的感觉实在不象什么高官大员,而似军主长官。威严中不乏亲和。无半点高不可攀之感。而宰相,那可就大不同了。

许老三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宰相,并亲自相迎,真是……太令人手足无措了。

当许老三与赵讷来到井陉关前恭迎时。那十余骑也正好来到关下。为首一骑。远远就致礼道:“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江淮宣抚使、建康留守杜充,前来拜会狄城主。”

其左右两骑军将,也先后拱手道:

“平寇前将军、御营司都统制范琼,前来拜会狄城主。”

“蕲黄镇抚使孔彦舟,前来拜会狄城主。”

录事赵讷没认错,来人正是杜充、范琼与孔彦舟。

三人率十骑前来,刚到抱犊寨,就被井陉守备所的暗哨发现,当即拦截警示。杜充亮明身份,并将东京盟约副本与证明自己身份的签押花印呈上,并道明来意:回访狄城主,巩固两军友谊,并商议共同抗金之事。

天诛哨卫并不识字,却都认得盟约上军主那天下独一份的“签名体”。

狄烈的签名,是他鼓捣出来的,类似后世名人常用的签名体,龙飞凤舞,而且还是用自制的鹅毛硬笔书写,绝难摹仿。天枢城大量的告示新规,文告最末签押处,都有狄烈那独特的签名与大印,再不识字的官兵,都认得眼熟了。

天枢城与东京之盟约,随着建炎二年秋,数十万军民大迁徙,已尽人皆知。

天诛哨卫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将盟约副本与杜充的签押花印,一并呈交井陉守备所。

副留守许老三同样不认字。不过不要紧,天诛军在都以上军队中,均有类似于文书的幕僚官。诸如都虞侯、录事、参赞等等。

井陉守备营的录事,便是当日响应朱皇后号召,从军的宗室子弟之一,名唤赵讷。当日从军的百余名宗室子弟,绝大多数都象赵讷一样,在都、营一级担任幕僚官,主要负责起草、解读军令军报,并不掌兵。

赵讷此人虽然也是旁支子弟,却比那安远男赵能血缘更近当今皇室,至少他不用迁到千里之外,而是住在东京汴梁城里。

赵讷确认盟约与签押属实,并称自己认得范琼——范琼毕竟是靖康年间,金军围东京时的京城四壁都巡检使。在那大敌当前,大难临头之际,往日谁都看不起的贼配军,却变成救星,但有抗敌军将,都格外引人注目。范琼亦因雪夜出城袭敌之举,名动京城,彼时无人不识。

当杜充十余骑出现时,赵讷一眼认出,左首那名骑将,果然是范琼。如此,确是建炎朝来使无疑,而且还是宰相带队,这规格可真不是一般的高。许、赵二人,慌不迭上前迎接,并让关内一队士兵,列队迎候。

许老三与赵讷之所以会对杜充等人有这样的态度,与天枢城高层对东京态度未能明朗化有关。

天枢城高层文武官员,在了解了东京盟约签订过程后,基本都达成了这样一个认识:以杜充为首的东京势力,是敌非友。但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这种认识,没有传达到全军。

严格的说,这是策略失误,但却是无奈的失误。

首先,双方已订盟约,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公然宣布杜充是敌人。当日杜充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未敢公然对邓召动手,而是暗中派人下手。

其次,天枢城外交策略一向以结好故宋势力示人,比如晋宁军与折家军。从这一点上说,也不能贸然将东京势力竖立为对立面。

再者,此次有不少原东京留守司将士加入天诛军,光是从安抚人心这一条出发,就不可在军中宣传对东京的敌意。

因为这一系列原因,尽管天诛军高层都清楚认识到,此所谓盟约。早晚会撕裂,但绝不能由天枢城一方先撕毁。而建炎朝一方一日不宣布此盟约作废,或做出敌对举动,天诛军一日就不可公示杜充所代表的东京留守司为敌人。

谁也不会想到,当建炎朝龟缩在长江以南,面对金军强大攻势而瑟瑟发抖时,竟然还能派出一支奇兵,穿越金军重重封锁,出现在井陉关外……

丝毫不知即将大祸临头的许老三与赵讷,以对待晋宁军与折家军的态度。亲自出关相迎。邀请入守备府小憩——来者身份尊贵,又是友军,而且不过一十三骑,自然不可拒之关外。否则显得天枢城太过失礼。

杜充一行。显然也很懂规矩。每人只带了备身刀剑等短兵,其余长兵与弓弩一律不带,“友善”之意彰显。更令守备方放心。

既然是来使,当然会带有礼物,骑队后面就有两大车礼物。礼物是什么?许老三没敢问,也没资格问,但那位蕲黄镇抚使孔彦舟,却将其中一车的数坛美酒尽数拍开,邀许老三与众守军共饮。

许老三本就是好酒之徒,最不能抗拒的就是美酒。赵讷倒是劝说了一下,但在杜充这位相公的一并邀约下,赵讷最后也成为了桌上客——宰相邀饮,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谁能推脱。

于是,除了在各段城墙与楼阁值守的军兵,以及在军营休息的士卒之外,其余各都头、队正以上头目,均加入宴饮。

夜色降临,守备所屋外冷风呼号,而屋内却是炉火熊熊,温酒切肉,宾主相言甚欢。

许老三与孔彦舟,细论起来,也算是太行山人,半个同乡(孔彦舟出生地林虑县隆虑山,也属太行支脉),而且两人的经历也很相似。都是山贼出身,经过自身打拼后,如今又都洗白为官军,那共同语言真是不要太多了。

就在屋内宾主尽欢之时,屋外却起了剧变。

那十名在屋外担任护卫的宋军骑卫,派出四人,趁着夜色,竟从盛放礼物的车辆底层,摸出一堆“礼物”:大弓、弩弓与箭矢。然后迅速回到屋外廓道,突然发难,将同样在屋外担任守卫警戒的八名守备营士兵,尽数以弓弩刀剑击杀。

屋外的闷哼声响起,屋内的孔彦舟猛摔杯子,拔刀架在许老三的脖子上。范琼也抽出利剑,抵住赵讷的胸口,后者当即面无人色,原本侃侃而谈的话语,一下咽进肚里。

许老三眯着醉眼,含混道:“孔镇抚,你……干嘛摔杯子啊?还拿刀比划,呃,快……快收回去,别弄伤了人……”

孔彦舟狞笑:“好,俺收回。”刀刃往后一拉,许老三后颈顿时鲜血长流,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尖叫,酒意尽消。

那十余名都头、副都头及队正,也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少倾,很快就有军官反应过来,纷纷欲跑到墙根处取武器(将相之前,佩刃是为不敬,因此兵器都存放在墙脚处)。就在此时,房门嘭嘭被踢开,十名精选出的身手剽悍的骑卫,手持长弓大弩,张弓开弦,齐齐指住十余名守备营军官……

前后不到一刻时,杜充、范琼、孔彦舟的以身犯险行动,大获成功。控制住了井陉守备营一半以上的头目,其中包括守备营二号人物——实际为一号人物,许老三。

许老三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喃喃道:“你们、你们竟想以区区十数人,夺俺井陉关?简直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吗?你不妨上城墙看一看。”杜充从容将酒杯顿在桌面上,“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将东城墙上守望的巡哨召下来。”

许老三咬着腮帮子没吭声。

孔彦舟将刀刃慢慢转到许老三的咽喉,稍稍使力,便在颈肌处压出一个浅凹,有血溢出。许老三脸肌直抽,但仍不说话。

杜充淡淡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都做不到的话,那证明你没用了。没用的人,不如变成一具尸体。然后本相会继续询问一下,直到有人愿意满足本相的要求为止。嗯,本相瞧这位赵录事倒有可能……”

赵讷的脸色被抵在胸前的青锋,映成一片惨绿。闻言苦着脸道:“好叫杜相公得知,小的只是个管抄写的军吏,根本无权发令调兵。”

杜充摇头叹道:“看看,这狄烈将堂堂宗室置于何地?以佐臣(赵讷字)之才及出身,若是在我朝,至少也能牧民一县,甚或一州。可惜了……”

赵讷听得垂首不语。

许老三最终还是屈服了,总不能眼看十多个兄弟被射杀,他更不相信就凭这区区十数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当下将东城墙上的两什巡哨传唤下来。这些分批入厅的巡哨自然又被控制住。好在没杀人,只是捆塞到厅侧墙脚处。

随后,孔彦舟押着许老三登上东城墙。在用火把向远处打出暗号之后,约莫半个时辰。远处亮起星星点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汇成一条快速移动的火龙……

望着远处那片火光人海。许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语不成声:“不可能!不可能!这般多的军兵,莫不是飞过来不成……”

建炎三年三月初七,在金军一路绿灯,金使开路,沿途“竭诚”帮助之下,三千三百宋军(长途急行军,掉队、逃跑、失踪二百人),耗时近一月,行程数千里,杀到井陉关。

许老三也好,赵讷也罢,不过两个小角色,哪里玩得过象杜充、范琼、孔彦舟这等文武狠人,而且又是有心算无备,败得着实不冤。

杜充之所以大费周折,杀这么一个回马枪,原因很简单:赵构急眼了!

太行山窝里,竟藏着一个皇后、一个皇叔、一个皇兄、还有好几个皇弟……这些人,随便哪一个,都会对他的帝位造成严重威胁。尤其是朱皇后与七皇兄,这两人,妥妥能将他踩下去。

对赵构而言,天大地大,没有皇位大!为了皇位,劫父之仇可以忍,夺妻之恨可以忘;为了皇位,他可以向金国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甚至愿削去尊号,以属国自居;为了皇位,他一力压制统兵大将,尽收兵权,解职的解职,砍头的砍头。

以前不知道,倒还罢了。如今从杜充口中得知,太行山,天枢城内,竟藏了几个足以令他皇位倾覆的人物,试问赵构如何能安心?锋芒在背、如坐针毡、头悬利剑、眼钉肉刺……都不足以形容赵构那种欲暴走的状态。

金军杀过来,无非就是跑而已,只要逮不住自个,这皇位就一直在屁股下。但是,天枢城那几位主儿,却完全有实力将自家屁股底下的龙椅给猛抽了去,让自己跌个屁股墩。

那几个人,必须要掌握在他手里,无论死活!不惜一切代价!

于是,杜充随后献计:千里强袭,抢人就跑。

杜充是知道天诛军厉害的,如果皇室那几位关键人物居于太原,那他纵然是天作胆,也不敢率几千人就杀过去。但他也了解到,上元节之后,皇室已返回天枢城。而天诛军的军力主要集中在河东,天枢本城的军力并不多,据说驻守的还是一支女军,这更使得杜充胆壮气粗——妇人之军,不过狐假虎威耳,此岂非天赐良机?

赵构对杜充为君分忧之举大加赞赏,为此,不等事情办成,就先给了杜充一连串令人瞠目的头衔。先把好处给了再说,事情若成,无论死活,都有一场大富贵。

杜充对此心明肚亮,既然参与到此等机密的皇室密谋中,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吞成渣,要么富贵无极。杜充相信,自己会成为后者。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金人的反应,杜充相信,金人一定乐见其成。

果然,完颜家二位郎君非但同意借道,甚至提供杜充意想不到的帮助——对宗辅、兀术而言,建炎朝与天诛军能打起来就行,至于这三千多宋军会不会重演奈何关悲剧,那关他们什么事?两败俱伤才最好!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上演了这令人无语的狼与羊联手算计狮虎的一幕。

由此,第三次奈何关之战,爆发!

第三百三十章 第三次奈何关之战(突变)

奈何关,自建炎元年先后发生一、二次大战之后,迄今一年有余,再未发生过战事。

驻守奈何关东、南两关城的,各有天骄营一个都的百名女兵。

以女兵守奈何关,有几个原因:一、奈何关承平日久无战事,关前八十里外更有一道井陉关防线,在如今到处用兵紧张的情况下,确实没必要在此处放重兵;二、天骄营一直承担着天枢本城的防御守卫,距本城十数里外的奈何关,自然也属其戍守范围;三、最重要一点,奈何关本就是一个为配合火枪防御而弄出来的碉堡型建筑,能发挥出最佳防御效果的,只有火枪,而火枪,只有天骄女兵营才有配备。

在五万新兵组建,极缺火枪的情况下,狄烈不可能把一支纯火枪部队(男兵)放到奈何关这个n久无战事的地方闲置。所以,女兵营守奈何关,便是当前形势下,最节省资源、成本最低廉的选择。

三月初八,天骄营指挥使朱婉婷,循例巡视奈何关。

朱婉婷带着四名女卫,从天枢本城南门出发,骑马前行十余里,进入奈何关女兵驻营地,这里有轮休的东、南两关城的女兵百人。

两个都,二百女兵守御东、南两关城,当然不是说二百人就杵在那里,守关城不是这么守滴。正常情况下,采用的是轮值制,甲乙两队轮流值守,一队守卫,一队休整。遇有敌情,再发令集结共同应敌。

守卫南关城的,是杨调儿与辛玉奴为正、副都头的百人队;守卫东关城的,是赵玉嫱与叶蝶儿为正、副都头的百人队。

今日轮休的,是辛玉奴与赵玉嫱,也就是说,此时在奈何关东关城值守的,是叶蝶儿的第三都乙队五十女兵。

朱婉婷巡视女兵驻地之后,先到南关城视察了一下,再到东关城——就地理位置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这东关城。

南关城防御的方向。是平定、太原方向,而这些地方,早就是天枢城牢不可破的地盘了。南关城的女兵,与其说是防御敌人。倒不如说是警戒平定、太原、辽州等方向过来的商旅。这些人中。不乏宋、金、夏各国的细作与探子。保密局行动队就查获缉拿过不少。

真正要重点防守的,就是这东关城,奈何关先后发生的两次战斗。都是在东关城打响。天诛军防御河北金军的两道关卡,就是井陉关与奈何关东关城。

朱婉婷到达东关城时,已是午时,例行视察之后,在副都头叶蝶儿的挽留下,吃了一顿工作餐。食物丰富而有营养,羊肉馍、羊骨汤、冰藏的果蔬,消食除腻,饭后最宜。

二女边吃边聊,都对目下天枢城的局势表示满意。叶蝶儿也表示出一丝担忧:“殿下整军之后,将得精锐十万,待秋粮丰收,军需备足,必会再次主动出击,而出击方向,必是关中无疑。这样固然很好,但河北金军必不会坐视,届时,说不定会再度入侵我奈何关。女兵平日守关尚可,一旦真正面对豺狼,唉!怕是难当此重任啊!”

朱婉婷安慰道:“不是还有一道井陉关吗,而且,倘偌大军南下,殿下必会有妥当安排,绝不会单独让天骄营独守奈何关。嗯,我想最大的可能,是派兵前出井陉,将井陉口三寨拿下。河北金军一旦进犯,就在井陉关前与敌对决。奈何关,不大可能发生战事……”

话音未落,关城顶层的哨楼新安装的警钟骤然当当敲响,二女惊讶地对视一眼,扔下碗筷就往外跑。文人小说下载

警钟一响,城门处一阵混乱,一些进出关城的百姓,都被值勤的女兵勒令不得出关,速速回城。随后,数名手持撬棍的女兵,跑到距羊马墙二十步外阻截点,将拴牢在一棵大树上粗大绳索的栓梢用力撬开,绳索一松,崖壁上竖着的一块闸板松开,大小石块如决堤的潮水,倾泄而下,眨眼间便将羊马墙的缺口(平日供行人商旅进出)封堵。

朱婉婷与叶蝶儿刚跑到关城顶上的哨楼,就见“之”字形山道上出现两拔人,都是天诛军士兵打扮,前一拨只有两人,后一拨却有十余人。

“前面两人是本关哨探,后面那十多人……倒象是井陉关的守卫。”叶蝶儿通过前面两人后背所插的四杆各色小旗,以及手上不断挥舞的赤旗,看出是本军哨探。而警钟敲响,也正是因为看到他们打出的赤旗——红色警报。

果然,那两人费力爬过羊马墙乱石堆,出现在奈何关下时,正是哨探。此刻他们正一边挥舞着赤旗,一边仰头大叫:“宋军来犯,井陉关被破,即刻向平定、向太原求援!”

朱婉婷与叶蝶儿一下懵住了——宋军来犯?这是怎么回事?眼下在长江以北,哪里还有什么宋军?最近的一拨宋军,都在几千里外,隔着千山万水呢……不会是哨探紧张说漏嘴,把金军说成是宋军了吧?其实就算是金军,眼下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进犯奈何关啊!

“真的是宋军,没有错,俺驻守的井陉关,就是被宋军以奸计攻破的……”说话的,是第二拨天诛军士兵,为首一人,竟是许老三。

此时的许老三,满脸伤痕,半边脸还结着血痂,被冷风一吹,浑身直哆嗦,样子要多狼狈有狼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许老三仰起头,吸着被冻出的鼻涕,悲愤道:“……守备所的弟兄们终于发现有敌来袭,奋起反抗,却是寡不敌众,加之仓促应战,结果大半被杀……俺得弟兄们奋力相救,才得以脱逃,带领十几个弟兄突出重围,但来不及点燃峰火示警。只能一路奔逃……”

哨楼上的朱婉婷与叶蝶儿听得既惊且怒,待要细问,倏见在北崖担任瞭望任务的哨探不断打出旗语:敌军将至,五里之外。

叶蝶儿急唤:“快快,让他们进来!”

朱婉婷加上一句:“按照战时条例,让他们交出兵器,自行到保密局接受审查。”

许老三一行死里逃生的军兵刚进入关城,万斤巨闸便轰然落下,而关城之外,之字形山脚下。已出现敌踪。

“没错。是宋军!”朱婉婷放下望远镜,下唇咬得发白,“请许副守备过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何宋军会出现在此处。”

许老三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样子显得古怪滑稽。当然,在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笑话他。

许老三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但至少领军者是谁,以及敌军的兵力大致弄清楚了。

“杜充、范琼、孔彦舟……还有,九王!”朱婉婷玉容发白,眼中难掩恨意——不愧是后宫女人,从这些兵将组成上,很快就猜出幕后指使者是谁。这其实半点不难,能指使堂堂一个右相亲身犯险来攻,除了那位建炎天子,还能有谁?

朱婉婷更进而推导出,杜充军肯定与金军达成某种共识,将天诛军列为共同的敌人。否则无法想像,更无法解释,数千大军,跨越几千里远途,出现在这奈何关下。

狼狈为奸!相煎何急!

朱婉婷只能想起这两个词。九王,你真是好狠的心肠啊!亏得皇姐还在殿下面前,为你求情……

朱婉婷长吸一口气,看着射击孔外,越来越近的密密麻麻的敌军,下达命令:“一、驻地轮休的两队女兵,取消休假,迅速到东关城作战;二、调天枢本城之天骄营第二都、第四都,前来增援;三、向太原总部发出一级警报,同时,请平定军就近支援。”

两名哨探都是快腿之辈,命令就交由他们去传达。

许老三也不顾伤情,自告奋勇:“请让俺与兄弟们一起加入战斗,将功赎罪。”

看着许老三一脸惶然加哀求的模样,朱婉婷与叶蝶儿互相看了一眼,点头同意了。的确,以许老三失关之罪,如果不在此战中弄出点功劳来弥补的话,按军律,等待他的,就是虢夺军职,问罪论处。

朱婉婷从楼顶巡视到楼底,看到的是女兵们沉着有序地咬开纸包、倒药装弹,神色紧张,却丝毫不见慌乱。朱婉婷暗暗点头,心下甚慰。自从经历了浊漳河畔那场遭遇战,女兵们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身体强度,都有了极大的提高,眼下这临战之态,就能很好地看出这一点。

四层楼,五十四名女兵,一至三楼各安排十五名女兵,第四层哨楼,则安排九人(其中四人是朱婉婷的女卫)。朱婉婷相信,自己的天骄女兵们,至少能打退敌军的一次进攻,到那时,援兵也会源源而至了……

回到三楼指挥所,朱婉婷一扭头,却发现许老三与那十数名败卒也跟了进了,柳眉微皱,道:“你们到底层做预备队,若有需要,我会请你们参战。”

许老三有些不自然地扭了一下头,似乎在看身后某人,随即点头道:“那行,我们下去,但我们的兵器……”

“我自会让人发还。”朱婉婷头也不回,用望远镜看着宋军先头部队约数百人,已杀到关城百步之外。不过这队宋军表现颇为奇怪,他们就一直停在那里,似有所待。

叶蝶儿有些迷惑:“宋军在干嘛,也不整队,也不见准备攻城器具,就那么杵在那里,奇怪……”

…‘文…朱婉婷冷然道:“让他们杵吧,等我们的援兵来了……”

…‘人…话没说完,突然隐隐听到一阵女兵的尖叫。

…‘书…朱婉婷心没由来一紧:“哪里传来的声音?”

…‘屋…“是听筒里发出的。”有女兵叫道。

叶蝶儿飞快跑到那根巨型传声筒听口处,耳朵刚贴上去,脸色就变了:“是底层的女兵!”

朱婉婷也急忙将耳朵贴上去,听筒里隐隐传来女兵尖叫、怒骂、哭泣,还伴有枪声与一阵阵男子的狂笑声。

“许老三!”朱婉婷仿佛明白了什么,悔得连嘴唇都咬破了。有殷红血液渗出。

“快,姊妹们抄枪去杀内奸。”叶蝶儿一声令下,女兵们出离愤怒,纷纷欲冲下楼梯。

“等一等!”朱婉婷出声喝止,即使在如此愤恨之下,也没失去理智,“内奸要除,外敌也要防,留下七人守卫,余其姊妹。跟我来。”

朱婉婷第一个冲下楼梯——然后。就看到二楼楼梯口处,一群男兵蜂拥而上,为首者,正是许老三。

此时的许老三。眼角高高吊起。面目狰狞。好似红眼的疯牛,手中的大刀,还在滴着血。抬头一见朱婉婷。大刀一指:“她就是女兵营的指挥使!”

朱婉婷手一抬,鹰嘴铳倏指。

许老三一直非常小心,一见朱婉婷的动作,慌忙躲避。

砰!

男兵中发出一声惨叫,一人仰面摔倒。

就在这时,一个一脸横肉,满面虬须的军将,突然将一把缴获的火枪对准朱婉婷——砰!烟火飞溅,朱婉婷脸色倏白,捂住小腹踉跄后仰,若非身后叶蝶儿扶住,必定摔倒。

“退……退回楼上……”朱婉婷哆嗦着下令。

叶蝶儿与一众女兵仓皇扶着朱婉婷退回三楼,嘭地一声,将厚重的楼层隔板盖下,顶上门栓,隔绝了二楼的一片混乱与零星枪声。

“指挥使……”叶蝶儿看着脸色灰白、唇无血色、汗珠滚滚而下朱婉婷,泪眼模糊,泣不成声。

朱婉婷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吸了好一阵子气,才勉强一笑:“原来,被火枪打中,真的很痛……”

一众女兵无不呜咽。

砰砰砰!

三楼也不平静,留守女兵也从射击孔开枪了——显然,宋军听到动静,也配合着发动了进攻。

关城外呼喝声如山呼海啸,关城内尖叫狂笑在空旷的碉堡内回响。

奈何关,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信哉斯言。

嘭嘭嘭!又是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震响,不是火枪声,而是隔板被重重撞击之声。

“跟这帮禽兽拼了!”有女兵愤然提枪欲冲。

朱婉婷不断摇头,额角汗水越来越多,大滴大滴滚落。她死死揪住叶蝶儿衣袂,拼尽气力,喘息道:“不成……宋军缴获了火枪……又有叛军教会使用……楼下的姊妹多半遭到不幸,咱们……拼不过……”

“咱们的生兵就要到了……”

“蝶儿……听我说……在这里硬撑,只有死路一条……带着剩余的姊妹,从哨楼放绳索下去,撤到防御墙处……在那里建立第二道防线……一定要坚持到生兵到来……”

女兵们几乎一齐喊出声:“指挥使,我们一起走!”

朱婉婷凄然一笑,剧痛却只让她脸肌微微抽动一下,完全做不出笑的表情,只显得诡异难看。

“我不成了……背着我,只会延误撤退速度……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时速……”朱婉婷艰难地将手中编号为“零零一”的鹰嘴铳递给叶蝶儿,“这是他送给我的,替交还给他……来世有缘,请君再赠……”

叶蝶儿泪眼模糊地接过,忽觉囊中一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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