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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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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撒离喝还不知道天诛军已采用新战法,车、骑、兵协同作战,并在兵力相若的情况下,一举击溃完颜突合速大军,取得了土桥大捷,完美地实践了新战法。

天诛军继防守无敌之后,野战能力也初露锋芒,下一步,就是要提升攻坚能力,最终要实现防、攻、夺,全面越金军。

撒离喝此时已被撤销一切职务,只保留世袭谋克的爵位,他之所以还留在真定金东路军大本营中,是完颜宗辅向上京极力争取的结果。现在的撒离喝,是完颜宗辅的幕僚顾问。

完颜宗辅在督帅东路军以前,常年参知军务,很少独领一军。所以养成比较谨慎的性格。由于他并未亲自与天诛军对阵过,但手下所有军将都或多或少与天诛军交过手,尤其是撒离喝,可以说是被以狄烈为的天诛军一手送进地狱的。所以,与天诛军作战,撒离喝这个败军之将最有发言权。对于他的意见,完颜宗辅也极为重视。

于是,完颜宗辅决定暂时观望,继续密切关注,他想等天诛军铩羽而归——用两万兵马攻打一万守军固守的坚城。实在难以想像有成功的可能。完颜宗辅甚至还暗暗高兴,这是否为天诛军高层屡败金军之后,信心膨胀,所出的一手昏招呢?

但是,接下来的战况却完全与他的预料相左:韩庆和军被歼,寿阳失守,完颜突合速土桥大败,太原被围……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坏消息。

完颜宗辅终于坐不住了。

四月十九日,随着天诛军强攻太原外城受挫的消息传来,完颜宗辅决心已下,趁着天诛军咬住太原这个火栗,吞不下又吐不出的难受时机,攻袭井陉。能打下井陉最好,纵使未能破关,也足以起到分薄、牵制天诛军兵力的作用,对太原金军也是一种有力支持。在这个时候,能够给予太原金军支持的,除了真定金军,还真找不到别的部队了。

经过三天的调兵遣将、准备粮秣与攻城器具,完颜宗辅亲率一万五千兵马,以王伯龙为副将,撒离喝为幕僚长,耶律铎坐镇真定保障后勤,旌旗如林,大军如龙,滚滚杀向井陉关。

这支兵马的组成,大部分是王伯龙的义胜军,加上一部分新冷的汉儿签军,就战斗力而言,不在当初撒离喝与设也马所率的中路军之下。

行军路上,完颜宗辅反复与王伯龙与撒离喝商讨,觉得此战还是比较有把握的。首先,井陉关前的地形与奈何关不一样,井陉关虽然也是易守难攻,但最起码还能摆得开军队,也能够使用比如飞云梯、鹅车、洞屋等大型攻城器械,甚至还可以使用投石车。这与奈何关下搭个简易梯子都困难无比,束手束脚,实是一个天一个地。兵力再多,在奈何关前都是靶子,而在井陉关,至少还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当年二兄宗望,不正是一战而取井陉,更灭了种家军的种师闵吗。

其次,完颜宗辅此战目的是打草惊蛇,调动天诛军回防,只取井陉关,决不入井陉道。半年前金中路军在井陉道的悲惨遭遇,令完颜宗辅想想就眼皮突突跳,他不能、也不敢用这支手头上最后的力量冒险。

完颜宗辅是稳打稳扎型的将领,这与他长期从事参赞军务,敏于谋算,拙于强取有关。若是换成其他进攻型的统帅,譬如完颜宗翰或兀术,就绝不会只将目标定得这样保守。

再有,据情报显示,驻守井陉关的这支天诛军部队,并未装备那种可怕的火枪。虽然有火雷与炸药,但少了火枪的威胁,胜算又多了几分。

带着充分的信心与充足的准备,完颜宗辅率领大军以日行三十里的速度,于两日后来到距井陉关不足十里的抱犊寨。这是当初金将完颜阿古与天诛军激战时所驻扎之地。由于当初完颜阿古败得太惨,全军覆灭,连自己也被生擒活杀。因此王伯龙与撒离喝都觉得这地方的兆头不好,劝完颜宗辅另择他处安营扎寨,但完颜宗辅拒绝了。

完颜宗辅性格谨慎没错,却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把自己与完颜阿古那种拼命三郎似的猛将相提并论,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他就要在这当日完颜阿古折戟沉沙之地,重新谱写大金军兵无敌的荣耀。

抱犊寨本已有了不少当地百姓居住。不过在两日前,已接到天枢城通知,知道金军即将到来,大多拖家带口出逃避难了。所以金军入寨后见到的只是一个一片狼藉空寨子。

完颜宗辅一边派出前锋军前往井陉关侦探军情,一边让军兵修整营寨,挖壕固栅,掘井筑楼,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没错,就是长期作战。当初种师闵那支战斗力一般的千余宋兵,就能顶住二兄宗望近万大军猛攻一月,方才城破身死。现在面对的这支井陉守军,可是屡败金军,至今未闻一败的天诛强兵,焉能不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完颜宗辅预计天诛军围太原也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当初西路军围太原,时间之长,几乎贯穿了整个南略宋国的过程。最后,太原破了,宋国紧接着也跟着亡了,这是一个影响了整个王朝兴废的奇妙城市。

所以,完颜宗辅也准备与天诛军来个围城比寨,看谁能先破城。对此。无论是完颜宗辅本人,还是勇猛善战的王伯龙,抑或是对天诛军有深刻了解的撒离喝,都判断他们能赢。

四月二十五日,抱犊寨经过两天的修整。已经完全达到战时军寨的标准。完颜宗辅当下决定,于翌日辰时。三军饱餐之后,杀牲祭旗,萨满祈天,正式攻打井陉关。

但是,黄昏时分,前往侦查敌情的前锋骑军带来回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

中军帅帐之内,一名身穿独特的天诛军军服的健壮大汉,如标枪般的立在帐内。大帐正中,坐着金东路军右副元帅完颜宗辅,左右各坐一将,分别是王伯龙与撒离喝。

此时完颜宗辅正好整以暇打量这名自称天诛军军官的大汉一眼,道:“来者报名。”

“天诛军第一补充师第一补充旅三营二都都头,郭大石。”

完颜宗辅还没说话,撒离喝已先失惊:“你就是郭大石?那个在井陉道上以火雷杀伤我数百大军的郭大石?”

“正是!”大汉铿锵有力回应道,毫无所惧地回瞪撒离喝那凶狠的眼晴。

此人的确就是郭大石,在天诛军整编之前,他原是主力第一营第三都的一名队正。整编之后,被调去补充师任都头,训练新兵。此次奉平定军都监张角之命,以天诛军特使的身份,送“礼物”给完颜宗辅。出井陉关后,正好与金军前锋军遭遇,表明身份后便被带来此处。

“礼物?”完颜宗辅莫明其妙之余,隐隐觉得不安,“在何处?”

郭大石扫了撒离喝一眼,没有说话。

撒离喝向完颜宗辅行礼道:“末将已命人先行检查,天诛军火雷之险,不可不防。”

完颜宗辅点点头,正想说什么,这时帐外传来禀报,言道天诛军来使的礼物已查验无虞。完颜宗辅喝令送入帐内。

那捧着匣子入内的金军卫士脸色有些古怪,见到主帅之后,想说什么,却又不便开口。这卫士的表情自然也引起了三名金军将帅的注意,不过只要不是危险之物,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打开!”完颜宗辅冷峻的目光盯在郭大石身上,口中却是向卫士下令。

那卫士犹豫了一下,还是遵命慢慢开启匣盖……一股混合着石灰、硝石与淡淡血腥气扑面而来。这种特殊气味对三位久经阵仗的将帅而言,并不陌生。

完颜宗辅眼睛一凸,那冷峻镇定的表情一下凌乱了,急促道:“呈上来!”

匣子摆上案几,里面是一个白布包裹与一张纸条。

随着卫士将白布包裹一层层揭开,那混合怪味越来越浓,金军三位将帅的眼睛也越瞪越大……揭开最后一层白布,不出所料,是一颗用石灰硝制好的级……

“银术可!!”

金军三将帅异口同声地大叫,语气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与悲痛之意。

一直静立不语的郭大石,开始进行画外音解说:“完颜银术可,于四月二十一日率两百骑,向南驰援太原,取代重伤之完颜突合速主持太原防守战事。四月二十二,夜,我天诛军三大主力旅起总攻,攻占太原,击杀完颜银术可。我家军主怕副元帅不知、不信,特命本都头函其奉之……井陉关前,是战是和,但凭副元帅自度。”

完颜宗辅伸出颤抖的手想抚一下银术可那苍苍白,伸到半途,却转而拿起那张纸条,抖开一看,上面只有六个用朱砂写就,如铁划银勾的鲜红大字:

来,就战!

走,不送!

完颜宗辅参赞军务,自然识得文字,本国女真大字不消说,宋体字也是识得的。随即,纸条被狠狠揉搓成一团,这位金军右副元帅的平和面孔,竟是前所未见的扭曲……

真定金军最终还是撤军了,完颜宗辅选择了“走”。这是必然的选择,太原之战结束,井陉之战就失去了任何意义。失去了意义与目的的战争,只有狂人与疯子才会打,完颜宗辅两者都不是,只能选择撤兵。

一场原本打算洗刷耻辱的大战,还没开打,就在更大的耻辱面前败退。

世事真是奇妙,大半年前,也是在这个抱犊寨,金将完颜阿古也接收到天诛军送来的一份相似的大礼:前锋军谋克迭速的首级,完颜阿古也正因为这个响亮的耳光,被激得怒火万丈,与天诛军大战于饮马滩,最终兵败被擒。

同样的一记耳光,抽在完颜阿古脸上,是为了引其入彀;搧在完颜宗辅脸上,则是迫其退兵。同是首级,妙用不一,就象高明的厨子,能将同一种菜,烹出截然相反的味道。

尽管在启程之时,张角一再表示此次出使不会有事,但郭大石还是抱着牺牲之心,独闯虎穴。不过很遗憾,他没能当英雄,哦,他早已是英雄了,所以不可能再当一次——完颜宗辅并未留难,反而礼送出营。

完颜宗辅这样做,当然不是故示仁义,他还没那么好的雅量。而是因为,攻下太原的天诛军,再不能视之为“太行匪”,其势已成,不可复制,金国必须要将其当做一个新崛起的势力来看待。如此,就不能随意处置对方派来的特使。因为,他不知道本国以后会不会也要向对方派出特使……

张角只用了一颗头颅就化解了来自东面的危机,但他所不知道的是,西面,将会有一场更大的危机到来……不过,机遇往往潜藏在危险当中,危机越大,或许收获越丰厚……

第二百四十八章 狄烈的新计划

四月二十九,距离小六与狗子出已经过去四天了,夏军一直没动静,只有十余骑游骑鬼魂一样在数里外游荡,只要杀胡堡里面的人不出来,这些游骑也绝不敢过来。

杀胡堡内的军民还比较平静,只是有些疑惑,这些秃贼没日没夜在附近兜转干什么。之所以如此,全因为孙占功下达了禁口令,那天听到审讯内容的人,一率不许外传,否则不用敌人来攻,这杀胡堡就散架了。到那时,不用来什么大部队,只须外面那十几骑,就可以在野外轻易杀尽失魂落魄的逃亡军民。

那天听到这惊人消息的军兵,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别说多嘴,连想都不敢想。

孙占功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皆因心存希望。当然,他的希望并不是那位狄官人所谓的太原救兵,这事太不靠谱了,谁不知道太原是金西路军的大本营?瞧那狄官人的模样,或许是与太原城里的某个签军军将有交情吧,所以才如此笃定必有救兵。就算真有什么救兵,来的若是金兵或是签军,怕也不比夏兵好多少。

孙占功如今将希望全寄托在当日李知勇围困杀胡堡之前,他所派出的那个前往葭芦寨献甲报功的军士身上。无论得赏不得赏,那杀胡堡军士总得要回来,一旦现情况不妙,必定会折返葭芦寨禀报,如此一来,才有获救的机会。

当然,这事变数太大。也许军士迟迟未返而夏国大军已至;也许军士现情况不妙时,同时也被夏国游骑现……但是,总归是个指望不是?

这几日安心养伤,勤换敷料,狄烈的伤势愈合得很快。正常人创伤缝合在七到十天就能折线,以狄烈变异强化的体质,第三天就拆线了。今日是第五天,伤口基本愈合,只要尽量不做剧烈运动,造成伤口撕裂。两三天内必彻底痊愈。当然。皮肉之伤恢复会快些,而几乎被切成两断的股骨,要重新长出骨痂,包裹断骨。溶解修复。则起码还要十天八天。

不过此时狄烈已经拆掉固定物,并且可以拄着拐杖,比较正常地行走了,而不致于像刚到杀胡堡那会,左脚根本无法着地,一跳一跳的。

书信送出去后,狄烈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现在就等着援兵到来,或者自己腿伤彻底恢复再杀出去。比起孙占功那一天天阴沉的脸,狄烈心头笃定,故而很轻松。悠闲养伤,又有二美为伴,本应是好日子,只是却被一个大问题困扰:粮食。

没错,杀胡堡的米粮极度紧缺,平日吃的都是用麦麸或黑豆加野菜做的黑饼,而这些东西,在天诛军中,却是马食。

说实话,狄烈自来到这个时空,除了头几天有点茹毛饮血之外,从未在吃这方面发过愁。自打上太行山,建立天枢城,成为一方势力的脑之后,更是餐餐少不了大鱼大肉,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马食?

叶蝶儿与赵玉嫱也差不多,赵玉嫱是不用说了,锦衣玉食的郡主,叶蝶儿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纵然被俘掠北上,一路之上,金军也没在吃这方面亏待过她们这些准备敬献给朝中权贵的美女。她们,同样没吃过马食。

而这些马食,却是杀胡堡军民的生存口粮。

狄烈三人当初带来的吃食早就吃完了,接下来就是吃马肉。马肉的来源就是四日前,掩护小六与狗子突围时,被击爆脑袋的那匹死马。这是孙占功趁夏军游骑被吓得四散逃开时,趁机出堡拖回来的。当时看到这马的惨状,孙占功都咋舌不已,这时才理解为什么人多势众的夏军会突然崩溃,只是不知那李知勇的下场比这死马如何……

虽然被轰掉脑袋,但一匹河曲大马连骨带肉的,也少不了四、五百公斤,足够杀胡堡一百多号人两、三天的口粮了。马虽然是驴的亲戚,但马肉的口感与驴肉根本没得比,当然更比不了猪肉与狗肉。狄烈与二女都是吃过马肉的,都不太喜欢这味道,不过眼下可没选择,至少比那黑饼好太多了。

吃马肉,熬马骨汤;肉补肉,骨补骨;狄烈的伤势才渐好,不过到了第四天,骨头都啃成渣了,肚子问题成了当务之急。

孙占功倒也没忘了狄烈三人的口粮,每人一张黑饼,不过狄烈谢绝了。他没吃过这种粮食替代物,但天诛军的下级士兵中很多人吃过。这东西难吃自不必说,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屙硬屎能屙到你脱肛。狄烈可不想落下个痔疮的毛病,所以敬谢不敏。

那么肚子怎么解决?如果是四天以前还真没法子,现在当然不同了,狄烈拄着拐爬山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他决定去狩猎。

杀胡堡西北方五里外有两座不算高的山峰,山峰那一边是一条大河,是葭芦川的支流,那里倒没有夏军游骑拦截,因为那大河起到了同样的作用,自然是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听到狄烈要去打猎,孙占功好言劝了一番,外面侦骑四出,危机四伏。此外那山上的猎物早被杀胡堡及附近堡寨猎杀得差不多了,上回他领着十来号人上山费了大半天劲,才逮到一只竹鼠,还不够十多人塞牙缝。

狄烈笑着听完,笑着婉拒,笑着让二女留下。然后独自背着枪盒,柱着拐杖,蹒跚地走出砦堡,向山顶走去。

猎物难打,一是太少,二是太警觉,远远看到人影就躲闪得没影了。不过这一招对狄烈不好使,他在二百米外就用一枚复装弹打碎了一头机警无比的獐子的后腿……将这十几斤的獐子拎上手时,狄烈不无感慨地一叹,用巴雷特来打猎,真是浪费。

接下来就是烧烤了,烧烤什么调料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盐,但孙占功没给他盐。在这个时代,盐与布一样,都可以充当货币使用,问孙占功给盐,就相当于问他给钱一样,结果可想而知。更何况,在杀胡堡,盐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战备物资,而这种战备物资,杀胡堡的仓库里,只剩下不到一斤……

没盐也不打紧,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狄烈自然有别的替代方法。他到河边捞了一些小虾、浮游物及藻类生物,晾在鹅卵石上晒干。这些小生物本身含有少量盐份。之后再放入水里煮。得到淡盐水。再用扎成一束的蒿草蘸着刷到烤得滋滋冒油的獐子肉上……嗯,真是香啊,好久没吃到这样的好味道了……

吃饱喝足。狄烈怀抱大狙,倚坐在河岸边密密的柏树枝叶下,望着眼前这条自西而东的河流,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河流的上游,就是葭芦川,葭芦川旁,就是晋宁军的治所葭芦寨,那里,有着宋军在河东的最后抵抗力量。

这几日来,狄烈从孙占功嘴里探知了不少关于晋宁军与折家麟府军的消息。这三州一军之地的军队,本是宋国用来抵御西夏西北各州、司的边防军,而这两支军队也的确尽职尽责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这一切在北宋灭国后,发生了重大逆转,折家麟府军,降金了。

折家麟府军降金,应该是最近的事,因为孙占功还不知道有这码事。狄烈现在担心的是,折家麟府军降金,会不会波及到晋宁军?要知道,现在晋宁军的抚帅徐徽言,所统辖的区域包括了晋宁军、岚州、石州,其中岚、石二州,就与太原府交界。

当然,现在石州在金军手里,岚州的楼烦一带也在两军来回拉锯下,时而姓金,而时姓宋。徐徽言这个知晋宁军、兼岚(岚州)石(石州)路沿边安抚使,真正能管辖的,不过一军半州之地。

天诛军打下太原后,接下来必定要攻略太原府周边有金军盘据的忻、宪、石三州,这些地方的金军都不多,战斗力也不强,有了攻打太原的经验,取之不难。如此一来,天诛军的势力范围,就会与晋宁军及岚州接壤。如果徐徽言也降金了,那么加上折可求的折家军,就会对太原府的侧腹形成重大威胁。这个隐患,不可不防,不可不除。

更为重要的是,晋宁军与麟、府、丰各州与西夏接壤,只有控制住这里,才能通过与西夏的榷场贸易换来甘(肃)宁(夏)储藏的大量硫磺与硝石。如有可能,夺取一两个矿产之地,真正解决天诛军火药后勤的后顾之忧。像太原之战这样,打到一半就没米下锅的夹生局面,才不会再次在今后其他战场上演。

折家军是西军中的精锐,不过狄烈并不放在心上。宋之西军,打不过日薄西山的辽军;日薄西山的辽军,干不赢新兴的金军;新兴的金军,又屡屡在浴火重生的天诛军手里吃瘪。没有经过涅槃的西军,就如同六脉俱塞的庸手,如何能与曾经也是西军、如今却已打通“天地桥”,脱胎换骨的天诛军相比。

折家麟府军好处理,打就是了,但晋宁军就有些棘手。狄烈迄今为止,还没与宋军打过交道,如何对待宋军,这是个难题。为敌肯定不行,他手下的将官、吏目、士兵、民众,全来自昔日的宋国,他们对宋国还有很深的感情。虽然一声令下,他的士兵会毫不犹豫将枪口对准一切敌人,但总会给人以“兄弟阋墙”的口实。为友?那就要看是哪一支部队了,宗泽的东京留守司军或许可以,岳家军可以,韩家军也可以……只可惜,宗泽怕挺不了多久了,东京留守司军即将崩盘。而岳家军与韩家军,还远远没有形成,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形成……

徐徽言如何?狄烈对此人一无所知,所以也无法判定是敌是友。他现在所能决定的是,如果徐徽言降金,就连他一块收拾,如果徐徽言顶住了,那么就说明他对宋室的忠心。很好,忠心就好,他狄烈比赵九更能代表宋室……嗯,准确的说,是他手里的筹码更能代表宋室……

大河之滨,高山下之,狄烈看似悠闲的表情下,正渐渐形成一个兵不血刃,解决西北问题的计划。嗯,现在就算是西夏人跪求,他也不会走了。

……

狄烈回到杀胡堡时,手里还剩下半个獐子肉,用蒲叶包着,没让守军看见,否则难说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回到那间破屋前,却听到一阵女子怒喝声,然后是“砰”!一声枪响……

狄烈一惊,迅将拐杖往腋窝一支,背后的枪盒滑到手上,一手托枪盒,一手拇指飞快拨动密码圆盘锁。刚刚解锁,屋里便狼狈万分地跌出一人,左脸颊似有一道血痕。这人不断掏着耳朵,一脸难受表情,刚捂着脸站起来,脑门上便顶着一把鹰嘴铳……

这人惊恐地步步倒退,鹰嘴铳的主人缓缓现身。

黄进禄,赵玉嫱。

触及狄烈冷冷的眼神,黄进禄眼中愤恨之色一闪而逝,转身便走。

孙占功与几名听到枪声的军士匆匆赶来:“怎么回事……”话刚出口,见到一脸晦气的黄进禄,再看看院门前满面含霜的赵玉嫱,心下明白了八、九分,急忙上前致歉。

狄烈皱眉道:“身为军将,骚扰妇女,贵军没有对这种行为的惩罚措施么?”

孙占功一阵尴尬,那会没有惩处措施?非但有,而且还十分严厉。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只能停留于书面上。如果是犯在都监大人手上,或是哪一位正将手上,的确可以严惩。而他不过是个百人将,哪里能处理自己的副手押队官呢,况且又是值此敏感时期……

狄烈伸出两根指头:“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事不过三,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孙佐将,恐怕就要得罪了。”

孙占功虽对狄烈的语气态度很不满,但的确是自己一方理亏,调戏民女这罪名还是挺丢人的。一张黑脸胀得通红,拱手而退,经过垂首不语的黄进禄身边时,重重一哼。

狄烈丝毫没去理会黄进禄临走时那狠狠一瞥,只是扭头对正探头出来张望的叶蝶儿道:“怎么回事?这天还没黑,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吧,难道这家伙还敢动粗?我记得上回你俩干掉那两名铁鹞子后,这家伙看你俩的眼神都有些畏惧呢……”

“当然不是你想的哪样……”叶蝶儿有些羞涩地小声道,“那个黄押队是想叫玉嫱与他一块走……”

狄烈双眼一眯:“走?看来有些人顶不住这无声的压力了,不过,他想怎么走?”

叶蝶儿呡嘴一笑:“他说自己水性很好……”

水性很好?狄烈失笑,还想游过黄河不成?哦,或许今日所见的那条大河可以游过去……

“此人实在纠缠不休,我就给了他一枪。”赵玉嫱将空枪插入枪套中,淡淡道。

狄烈笑了笑:“打在哪?不会把头顶掀个窟窿吧?我看这天色,可能会有雨。”

“打在他耳边两尺处的土墙上,我看他今晚要耳鸣失眠了。”叶蝶儿偷偷笑道。

狄烈不再多言,将莆叶包裹的獐子肉取出,递与二女:“如果还没气饱的话,就尝尝这个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千军薄城

四月三十,果如狄烈所料,天空时阴时睛,下起了一阵大、一阵小的夏日及时雨。

狄烈与杀胡堡军民都注意到,今日夏军游骑比以往多了不少,原先不过十余骑,而今日三、四十骑都不止。很显然,一直担心的事,很有可能应验了。

夏军等待的援兵,终于到了——这是狄烈的判断,而他的援兵,却还没有影子,他甚至不知道小六与狗子是否将密信送达……狄烈已经决定,再过两天,腿脚利索了,如果援兵还没到,就视为密信遗失,他要杀出重围,亲赴太原。虽然杀胡堡会因此而毁灭,但他会率大军杀回来,为全堡军民复仇。

乱世之中,命如蒿蓬,生死等闲而已。能够在屈死之后,有人为之复仇,便是最大的籍慰。

夏军的援兵的确到了,应该感谢这场及时雨。若非如此,夏军在今日便会发动进攻。大雨会对骑兵行动及弓弦发射带来不利影响,因此,本日进攻取消。但是,明日又会如何?

五月初一,碧空如洗,朝阳初升,这是个适宜打仗的好天气。

狄烈今天没去狩猎,因为在昨夜,他已经把这事干完了——是的,他选择了半夜上山打猎。因为夏军游骑增加之后,已经将所有的方向都封死了,很显然,这是打算一锅端的架势。

白天没法上山,只能改在夜里行动,夏军游骑在夜里会消停一阵。至少不会封死东、西两个方向。在这个时代,夜里不打火把,目不能视物;跋山涉水,还不能惊动附近敌骑,这得要多强的军事素质才能做到?杀胡堡这群军民,想都不要想。所以,夏军游骑丝毫不担心猎物会从自家眼皮底下溜走。

四月底五月初,正好是晦月之日,天空中月晦星稀。能见度低得令人发指。狄烈打开夜视仪,这是个给点星光就灿烂的好东西,没费多少功夫,就猎杀了一头小野猪。狄烈知道这附近一定还有一头大野猪,但他不是猎人,只是个吃货,所以,收获了一头三、四十公斤的小野猎,就已经很满意了。有了这份粮食储备,足以再支撑两天,完成预期守候。

五月初一清晨,狄烈醒来后看了看天色,就开始活动腿脚胳膊。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很忙。很好,伤势恢复得也很给力。那道巴掌阔的箭伤已完全结痂,隐隐发痒,估计快掉皮了;骨折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甩开拐杖,缓步而行。只要不做剧烈运动,蹦蹦跳跳,就不会有大问题。

狄烈正活动身体,就被外面远远传来孙占功愤怒的大嗓门惊动了。携二女出门一看,便见到孙占功站在西门敌楼前咆哮。

狄烈缓步走上堡墙,向广阔的平野打望一阵,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于是向孙占功打了个招呼:“孙佐将,何事动怒?”

孙占功猛回头,满面怒容,见到问话的是狄烈,这才稍收敛。迟疑了一下,四下扫了一眼,压低嗓子,声音象是从牙缝中挤出:“黄进禄,跑了!”

狄烈倒不惊讶,这家伙早两天就有这意思了,还想绕上自己手下的女兵……不过现在才想到跑,是不是晚了点?

孙占功闷声闷气道:“他是今晨天不亮就跑了,想必是知道夏军增兵将至,所以……”

狄烈看着孙占功那张黝黑的脸,似笑非笑道:“孙佐将为何不跑?”

孙占功眼睛一瞪:“当某是何等样人!这堡中百姓子弟,全指着孙某活命。孙某跑了,把他们留下,让秃发贼屠戮,这样的事某可干不出来……再说了,眼下这局面,你以为想跑就可以跑得了吗?”

狄烈眼睛盯住堡墙下的一株小草,仿佛那上面开了花一般。过了一会,轻轻点头,淡淡道:“你说对了,想跑,就能跑得了吗?”

说话间,就见那株小草由静止而轻轻颤动,随后,颤动越来越急,像是害怕什一样。旁边的碎石、杂草、土坷垃全在抖动着,大地仿佛变成一个簸箕,筛动着一切游离漂浮之物。

随着大地的震动,西南一线,出现了满山遍野的骑兵,无数旗麾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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