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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尽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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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合适的就不结婚,又不是养不起自己。”同样的话听多了,她总会生出埋怨,“如果不是您挑三拣四,我也不会单身到现在。”
“你不结婚别人会以为你有毛病!追你的那些没有一个配得上你,不是家世不行,就是本人资质平平,好不容易这两样都有了,相貌又拿不出手!亲朋好友们全看着呢,堂姐妹表姐妹中无论容貌品行还是学历见识你都是最出色的,要是在婚姻上面落了后,会被她们笑话的!错过了蒋绍征,你还能到哪儿再找一个处处都能压过她们老公的人来?”
“王阿姨说蒋绍征只是看宁立夏可怜才搭理她。他们俩并不见得是真的有什么。”
“那是当然,除非他傻!不然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理去找颜谷雨?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如今人人都夸你和蒋绍征般配,要是他与别人走得近,我们宋家的脸往哪儿放?”
……
临睡前,宁立夏才想起蒋绍征给她的手机。
通讯记录里有一连串的号码,除了妈妈与妹妹的全都不认识,大概是骚扰电话。收件箱里也挤满了短信,读过妈妈与妹妹发来的短信,宁立夏只剩下悔恨。
闲来无事,她便逐条删除垃圾短信,删到一条银行发来的转账提示短信,宁立夏无意中点了进去,看过后半晌都没回过神。
转账金额为十万,附言是“小雨在妈妈那儿要乖”。
她迅速地向前翻找,最早的一条大约在她离开程家三周后,转账金额为五十万,附言是“平安,勿念,速去找你妈妈”。
而后每一年的生日,都会有一笔钱转入她大学时爸爸给她办的银行卡。
宁立夏颓然地想,爸爸一定没有想到,用光了里面的钱后,改掉名字的她很快弃用了那张卡,如今找也找不到了呢。所以年年都说的那句“生日快乐”直到如今她才看到。
“能进来吗?”宁太太在门外喊。
宁立夏藏起手机后才答:“您进来。”
“我炖了燕窝,晚上不能不吃东西呀。”
“您住过来之后,我胖了一大圈。”
“你怎么能算胖,原来的脸色多难看,哪比得上现在。嗯……”宁太太欲言又止,“我听你妹妹说,你下午去见蒋绍征了?”
“……还有什么是她不拿出去到处说的。”
“她就是无意中一提。你和蒋绍征?”
“普通朋友而已。”
“你别怪我多事儿……蒋绍征好是好,但蒋家过去和我们太熟,什么事情都知道,如果你跟蒋绍征走到一起,蒋家会不会轻视你?毕竟那种人家都要面子。我的意思是,最好选个不那么知根知底的人家,反正你如今改了名字,虽说情投意合最重要,但结婚不止是嫁给一个人,对方的父母看不看重你也很重要,家庭出身对一个女孩来说还是很要紧的。都怪你爸爸,他……算了,现在再提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我并不觉得爸爸丢脸,会这么想的人我也不会考虑。”本能地说出这一句,瞥见妈妈尴尬的脸色,宁立夏又觉得后悔,柔声安慰,“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寒露是不是跟您说蒋绍征妈妈找过我的事儿了?你放心,我和蒋绍征没有暧昧。”
“他现在不是正追你吗,你过去那么喜欢他,我怕你心软。”
“……您连这些都知道?麻烦替我告诉寒露,以后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和她说!”
劝走母亲,宁立夏立刻给宁御打了电话。
“我以前的银行卡丢了,现在改了名字,旧身份证也废掉了,你有没有办法再帮我补办一张卡。”
问清缘由,宁御一口回绝:“你很缺钱吗?兜那么大的圈子干吗,需要多少我明天打给你。”
“不是钱的事儿,这是我爸爸给我的。”
“那有怎么样?正因为是他给的才不能动,用赃款你不怕被当成共犯么?”
“不帮忙就算,何必又挖苦人?”
想起上一次宁立夏两天没接他电话的经历,宁御破天荒地放软了口气:“好吧,只要你以后不再提你爸爸,我保证再也不挖苦他。”
“好。”宁立夏叹了口气,“就这样,我挂了。”
“别急着挂,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
“我没话和你讲。”宁立夏按断了手机。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宁御无奈地对身旁的蒙政笑道:“女人不能惯,一惯就蹬鼻子上脸。”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十点前还有一更,在下一更或下下更里会提到宁御七年前捡走宁立夏的真相。。。。。。
正文 第31章
呆坐了一会儿;宁立夏又拨通了蒋绍征的号码。
“你在医院?现在讲话方便吗?”宁立夏怕被蒋太太听到,再生波澜。
“你说。”
“我翻了翻你给我的手机里的短信;居然看到了几条转账提示,应该是我爸爸……”
“你爸爸给你汇钱,你到现在才知道吗?”蒋绍征略感诧异。
“那张卡很早就不用了,现在也找不到了。我换了名字和身份信息,去银行也没法补办,我想知道,这些钱是从哪里汇出来的。”
“你把卡号给我,我去想办法。”
“卡号也找不到了,提示短信里只有四位数的尾号。”
“那就告诉我你以前的身份证号和开户银行。”
宁立夏很快报给他。
蒋绍征说:“我记下来了,明天告诉你。”
宋雅柔推开门时,蒋绍征正立在病房的外间打电话;听到他的语调轻柔地嘱咐对方早些休息、别想太多,宋雅柔才明白,蒋绍征的一本正经与客套冷淡仅仅是针对自己。原来,他也有温情细腻的一面。
挂断电话,蒋绍征脸上的欣喜尚未散去,让宋雅柔感到刺目无比。
“在跟谁打电话,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吗?”
“宁立夏。她托我办件小事儿。”
又是宁立夏!她的求助就这么值得他高兴么?宋雅柔心中一沉,嘴上却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怎么来了?”
“跟我妈妈吵架了,她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心情差,不想呆在家里,只好出来散步,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顺道上来看看阿姨,没想到遇见了你,连着熬了几夜,你吃得消么?”
“习惯了。在陪护室也能休息,不用整夜不睡。”蒋绍征并没如宋雅柔所愿地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以至于要同母亲吵架。
“阿姨睡着了?”
“嗯,她睡得早。”
“那我还是回去吧,免得在这里影响她。”
“等她醒了我会告诉她你来过,我还有资料要看,就不送你了。”
宋雅柔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而她从来都不是轻易言败的人,遭遇险阻反而越挫越勇,或许她没有多么喜欢蒋绍征,但他愈是拒人千里,她愈是不愿就此放弃。
“我有哪里做的不对,惹你不高兴了吗?”
蒋绍征很是意外:“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对我的态度与从前很不一样。”
“你想多了。”
“或许是我敏感吧。我妈妈最近一直在逼我年内订婚,可我去哪里找结婚对象?我只会念书工作,恋爱经验就是一张白纸。我心里烦,但找不到旁人说,一方面觉得丢脸,还有就是无论告诉谁,他们都很难相信我会和父母吵架。”
这一点蒋绍征倒是感同身受,于是笑着说:“我妈咬牙切齿地跟我的姨妈舅舅们说是我把她气进医院,他们也全都不信。从小当惯了好孩子,父母习惯了我们顺从他们的想法,稍稍提出点不同意见,他们就接受不了,倒不如像唐睿泽那样一路闹腾出格地长大,偶尔听一句话,他妈妈便感天谢地。”
宋雅柔也笑:“何止顺从!我父母要求我事事都要领先,就连找的男朋友也必须得每一处都强过‘别人家’的女婿。我去哪儿给他们定制一个处处完美的人出来?”
“你从小就是同龄人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好孩子,的确得选一个同样出色的才不算遗憾。慢慢来,你一定能找到令叔叔阿姨满意的人。”
宋雅柔心中一凉,干脆放弃试探,直截了当地问:“我知道阿姨跟我妈妈一样,觉得熟人的子女中单身又顺眼的人不多,所以拼命想把我和你往一块凑,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越来越不拿我当朋友?或许这一点你自己都没发现,以前的你从没这样刻意地疏远过我,害的我总纠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讨厌。”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尴尬,所以可以明白我的做法,没想到会令你误会,真是抱歉。她们热心她们的,我们不去理会,等兴头过了,她们自然就会觉得没意思。”
“你是不是怕跟我走得太近立夏不高兴?等下次见到她我可以跟她讲明。”
“我一早就说过了,她清楚得很。其实她并不是很关心。”
蒋绍征的脸上有藏不住的无奈与落寞。
“你……喜欢她?”
蒋绍征笑着默认:“可惜人家如今看不上我。不过也没什么,只要她幸福,就算拒绝了我,也没什么好遗憾。”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遇上你,她还真是幸运。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宋雅柔勉强笑了笑,起身告辞。
一进家,宋太太就追上了问:“见到蒋绍征了没?他有没有跟你解释为什么下午会和宁立夏见面?”
宋雅柔“嗯”了一声。
“他口中的原因是什么?你既不要显得太小家子气,为了没影的事儿生气,也不能大度得过了头,要让他知道,他去见颜谷雨,你很介意。”宋太太没留意女儿的脸色,继续自说自话。
“对了,他有没有送你回来?”
“妈妈,我累了,想洗澡休息。”
“你们吵架了?是不是你主动去找他反而让他以为你很在意他,非他不嫁?这个蒋绍征真是木讷,你不找他,他就不知道约你!明明他妈妈跟我说他对你有好感。”
“我明天有课。”宋雅柔觉得头疼,直接把妈妈推到了屋外。
静下来之后,她更觉得难以喘息,控制不住地给宁御打去了电话。
很难得的是,电话居然通了。
“有事吗?”宁御那边很是吵杂。
“你在酒吧?不单是我,连宁立夏也管不住你么?”
“你与她很要好吗,深更半夜也不忘替她查岗。她很大度,没有疑神疑鬼的爱好。”
“大度的那个是你吧?我过去还以为像你这么霸道的人,只要喜欢谁就一定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宁立夏和蒋绍征吗。”宁御皱了皱眉。
“我下午在游乐场碰到他们,小孩子一样一起去乘摩天轮。虽然搞不清楚你喜欢宁立夏什么,会喜欢她多久,但总觉得有必要友情提醒你一下。”
“想让我替你隔开蒋绍征和宁立夏就直说,最烦你拐弯抹角的毛病。我也提醒你,别总盯着别人不放,就算蒋绍征没遇到宁立夏,应该也看不上你,不是所有人的眼光都跟我过去一样差。”
宋雅柔愤怒到了极点,直接摔了电话。
“谁的电话?”坐在一旁的蒙政问。
“宋雅柔。”
“你说话太直接,这样不好,女人都小气,惹急了她们,真恨上你,反倒比男人更难应付。”
打不通宁立夏电话的宁御切了一声:“她能把我怎么样。”
蒙政笑着跟他碰了碰杯:“怎么样是不能,打又打不过你,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从不怜香惜玉。不过她不是也认识宁立夏么,你就不担心她跟宁立夏说点什么?”
“说什么?说我以前追过她?谁没瞎过眼,何况宁立夏过去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好吧。祝你好运。”
然而,宁御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因为第二天一下课,宋雅柔就追上了抱着书正欲离开教室的宁立夏。
她当然不会跟宁立夏提十年前的宁御如何如何追她的事儿,宁御追过的女人远不止她一个,宁立夏恐怕根本不会在意。
能打击到宁御又让宁立夏明白自己没多重要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她七年前的事儿。
“有空找个地方坐坐吗?”
“真不巧,我赶着回工作室开会,有一大堆事正等着我决定。”
“我有话想跟你讲,是关于颜叔叔的,你忙就算了,晚些再说吧。”
宁立夏愣了愣:“我爸爸?你说吧,会可以推到下午开,我打个电话回去就行。”
“这儿太吵,找个地方边吃午餐边说吧。我知道有个川菜馆还不错。”
宋雅柔的性子向来最慢,到了地方也没立刻聊正事,反而兴致勃勃地边翻看菜单边向宁立夏推荐。
宁立夏心中焦躁,却不愿表现出来,唯有等待她先开口。
点完了单,等待菜上来的工夫,宋雅柔才不紧不慢地说:“颜叔叔有消息的事儿,你知道吧?”
“嗯,听说了。”
“只要人平安就好,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你别太担心,既然他回来了,虽然暂时不敢露面,你们也总有见面的一天,父亲哪有不想念女儿的?”
“你就是想安慰我?谢谢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宋雅柔高高在上的口气让宁立夏觉得微微有些不舒服。
宋雅柔看起来很是为难:“当然不止。有些话我犹豫了很久,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找我来不就是想说的么,但说无妨。”
“你别怪我多事,更别生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妹妹才多这个嘴。寒露就算了,她从小就跟惯了妈妈,和爸爸不亲。颜叔叔那么疼你,你怎么能跟宁御在一起,还改了他的姓?让颜叔叔知道了,他会伤心的。”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改姓也是情势所逼,只要我能避开危险,我爸爸不会介意。”
“改别人的姓也就罢了,偏偏是宁御的。”
宁立夏开始不耐烦:“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爸爸,他如今有大事要烦,不会在意这些不相干的。”
“如果不是宁御,颜叔叔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怎么能叫不相干呢!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宋雅柔也挺可怜的,我一算得上优秀的同学最近也正处于这种被父母逼婚的状态,明明相亲对象不合适,她爸妈却非怪她不会和男生相处,不会找话题。。。
正文 第32章
“我不知道;更不明白你的意思,”宁立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别再拐弯抹角,兜这么大一圈子,我都替你累得慌。”
被抢白的宋雅柔并不恼,浅笑着低头喝了口杯中的碧螺春;停了片刻才问宁立夏:“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对吧?以前是因为蒋绍佂,那现在呢?如果还是因为他倒没什么,可要是为了宁御的话……简直令人同情呢。”
“宁御是什么人呀?虽然你接触他的时间远比我长;但绝不可能比我更了解他。我这样说并不是自大,也不是仗着曾做过他的女朋友,而是因为在我与他的关系中存在‘平等'这两个字。而你呢?”宋雅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处处仰仗着他;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有资格和机会分辨对错。”
“你是在你家别墅附近遇到宁御的吧?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么?因为要收你家的房子。其实那时候你根本没必要急着爬上他的车,追着你父亲不放的那些人很听宁御的话,因为他是你父亲最大的债主,和那些人同仇敌忾。不过那些人也不知道的是,颜叔叔会投资失败、四处举债、骗走他们钱全是拜宁御所赐,是他布下了陷阱,引颜叔叔投资。”
一直沉默的宁立夏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只问:“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那时候我和宁御还没分手。”
“还没分手,但快要被迫提分手了吧?也许我没有机会分辨对错,可却有机会决定是否继续留在宁御的身边。”宁立夏收拾东西起身欲走,“抱歉,本不该说这些的,你这样用心良苦,我做出惊讶万分、伤心欲绝的表情才算应景。你就权当我很失落吧,这样至少可以得到一点点平衡。”
……
宁御上飞机之前,一如往常地发了长长的菜单。
刚刚开完会的宁立夏收到短信,给妹妹打了通电话,说晚饭不回家吃,而后便提前下班去了菜场。
家里有妈妈和妹妹在,她只得去了宁御的公寓,忙碌了一整个傍晚,宁御进门时,看到满桌的菜,笑着说:“学聪明了,知道将功补过了。”
“什么将功补过?”
“你昨天去哪儿了?”
宁立夏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蒋绍佂,却故意说:“没去哪儿,难得有空,在家休息。”
宁御面色一沉,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我把所有的拿手菜都做了一遍,要不要喝点酒?”
“行呀。”看了眼花瓶中新换上的太阳花,宁御笑道,“你不会是准备跟我求婚,想把我灌醉了再生米煮成熟饭吧?”
正找白酒的宁立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话不算多的宁御因为心情实在好,天南海北地说了好一会儿,酒只喝了半瓶竟就有了微醺之感。
“下不为例。”他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宁立夏的额头。
“什么?”宁立夏不解。
“不准再骗我,这是最后一次。也不准再见蒋绍佂。”
“你怎么会知道我昨天下午跟蒋绍佂见面的事儿?”
“我当然知道。”顿了顿宁御又说,“宋雅柔告诉我的,看吧,我比你坦诚。”
“那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告诉了我什么?”
“她还真去找你了?”宁御摇头笑笑,“还让蒙政猜准了,果然越是自命不凡的女人就越是小肚鸡肠。”
“你居然不介意我知道。”宁立夏无限感慨,“的确,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我处处仰仗你,所以没资格奢求平等。”
“我们哪里不平等?宋雅柔的话你不用理,她心理有问题,却讳疾忌医,不肯去看医生。”
“你要求我不骗你,却一直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瞥见宁立夏脸上的凝重,宁御轻扯嘴角,抬起手捏她的脸颊。
宁立夏偏了偏头,躲开了:“听说七年前你路过我家的别墅,是为了收房子?”
听到这一句,宁御立刻清醒了,他心中一震,脸上却仍是在笑:“是呀,宋雅柔告诉你的?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她请的侦探并不算饭桶。”
“怪不得我去年生日的时候,你准备送我家的旧宅当礼物,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
“你说不想触景生情,后来我就给卖了。如果你改主意了,我可以再买回来。”
“宁御!你就没什么要解释吗?”他无所谓的态度让宁立夏更觉得心寒。
“我为什么要解释?我从没骗过你,一次也没有,我与你父亲的恩怨与你无关。”
“……你永远都对;只怪我蠢,把自投罗网当成了逃出生天。”
“什么叫自投罗网?这几年我亏待过你?”
“那么请问你带走我的动机呢?你明明认识追我的人,说句话他们就会放我走,何必让我上车?”
“认识又怎么样,我的面子值不了那么多钱。我不替你爸爸还钱,你就有被抓的危险。”
“我爸爸破产负债,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宁御十分坦白,“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眼见着宁立夏变了脸色,向来不屑解释的宁御唯有破例:“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下判断?”
“这件事完全是你爸爸先挑起的。因为你妈妈,他恨上了我爸爸,这不难理解,前妻刚离婚就结婚,外头的人不明真相,以为他被戴了绿帽子,明里暗里地耻笑他。就算他不把你妈妈当回事儿,面子上也过不去。”
“如果他明着对付我爸爸我反倒佩服他,可是呢?他没那胆子又不甘心,于是瞄准了刚和我爸闹翻,自立门户的我。呵呵,这么迂回的战术也亏他想的出。如果不是他平日欺小怕大惯了,得罪了宋雅柔的父亲还自以为人家是他的朋友,说不定现在被通缉的那个就是我。多亏宋雅柔的父亲通风报信,我才悬崖勒马,没中他的计。被人坑了还忍气吞声,我是冤大头吗?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将计就计,如果你爸爸够聪明,或者懂得及时止损,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结局。我只是与宋雅柔的父亲联手引他盲目投资,并没让他在周转不开后四处骗钱拆东墙补西墙,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至于救你的动机,我不过是觉得城门失火后,你这条无辜的池鱼太可怜,顺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十分抱歉,更新晚了一天,明天也是晚上更
正文 第33章
“所以;我现在应该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宁立夏怒极反笑。
“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从没因为不喜欢你父亲而对你有偏见,你也该客观一点。”
“你害我无家可归,害我爸爸四处逃窜;要我怎么客观?”
“我让你爸爸逃跑了吗?”宁御先是皱了皱眉;复又忍着气放软语气;“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就当我对不起你。”
“就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永远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因为我没做亏心事。”
“你骗了我这么久难道没错?我还以为遇见你是我前半生最大的幸运。”
“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骗你;如果你问我,我会实话实说,之所以从没跟你提起,是觉得我与你父亲的事儿与你无关。”
“今天之前我一直很感激你,一直觉得无以为报,这种心理负担现在终于可以卸下了。宁御,该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宁立夏站了起来。
赶在她离开前,宁御挡住了门:“别跟我赌这种没意义的气。你怎么样才能消气?只要你说得出,我就一定能做到。”
“说话算话?”
“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爸爸。”
“没那么麻烦。我只求好聚好散。”
宁御定定地看了宁立夏一会儿,忽而松开了按住门把的手,冲她笑了笑:“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摆脱我的好借口。”
“摆脱”这两个字让宁立夏感到心酸,却没有停留,推开宁御,开门出去。
……
宁夫人陪宁立夏住了一个多星期,拖到不能再拖,才带着小女儿离开。送妈妈和妹妹去机场的时候,宁立夏还笑言终于清净了下来,回到公寓,望着空空如也的房子,她又感到不习惯,热闹喧嚣的夏天到底还是过去了,陪伴她的本就只有孤独。
工作依旧忙碌,可是低落的情绪许久都没能缓过来,宁立夏知道,除了妹妹离开,这也与宁御有关。七年的习惯性依赖,并不是那么容易戒断。
两间餐厅与工作室的麻烦依旧不断,往日她也是亲自解决,却从不会如现在这般心力交瘁——过去的她身后站着宁御,做什么都不需要畏首畏尾。翻了翻通讯录,宁立夏才发现,除去宁御的朋友,在这座出生长大的城市,她根本没有可用的人脉。
吃了些暗亏、赔尽了笑脸,烦心事总算勉强了结,和衣倒在床上的宁立夏本想睡个昏天黑地,哪知刚刚进入深度睡眠,门铃就响了。
她没力气开,干脆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手机又震了起来。宁立夏烦透了,连屏幕也没看就直接关了机。
安静了两秒,门外便传来了卫婕的声音:“我听到你的手机铃了,你在不在?”
宁立夏无奈,只好爬起来替她把门打开。
“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也不接,人也约不出来。”卫婕是宁立夏家的常客,主人一样轻松自在,把包随手一丢,便去翻冰箱,“你多久没在家里做饭了,怎么全是蔫儿了的水果蔬菜?”
睡眠被强行中断的宁立夏头痛难忍,按着太阳穴说:“事情太多,最近每天都要请人吃饭,知道你找我除了吃喝玩乐外不会有正经事,抽不出空陪你就干脆没接。”
“怎么没有正经事?我想跟你学烘焙和烹饪,宁御热衷你做的菜热衷到想跟你结婚,你多厉害!”荣升了主妇的卫婕一心想拴住丈夫的胃,“我还以为你跟宁御闹别扭,连带我也不理了呢!”
听到最后一句,宁立夏才惊觉,连她身边唯一要好的女朋友,竟都是宁御的安排:“我跟他不是闹别扭,是绝交。”
“为什么?”卫婕有些讶异,“虽然他讨厌了点,可对你还是不错的,又是正经的钻石级单身男,趁他头脑发热赶紧跟他结婚绝不会吃亏,就算日后受不了他过不下去,也能讨到一大笔赡养费,总好过你整日为了间餐厅劳心劳力。你现在的脸色和黑眼圈活像黄脸婆。”
“……这样天大的好事你怎么不亲自试试?”
“我有靳炜呀,爱情价更高嘛,你不是没有喜欢的对象么!没有爱情的话嫁谁都是嫁,不如选个有保障的。对了,你和宁御为什么要绝交?前不久我才听靳炜说他抽空去选了枚戒指刻了你跟他的名字缩写,应该不会那么快移情别恋呀,难道是你甩的他?”
“……早知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打听八卦,我还不如装不在家继续睡觉。”与宁御闹僵的原因,她跟妈妈妹妹都没有说明,更不会告诉对她的家庭背景一无所知的卫婕。
“我不是关心你吗!”观察过宁立夏的神色,卫婕得出了结论,“宁御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甩,怪不得最近心情不佳。你可把我家靳炜害惨了!宁御过去只是一般难伺候,现在是非常特别难伺候。对了,他让靳炜做文件,把两间餐厅和工作室全部转到你名下。如果你只是想和他赌气闹别扭,就装装样子说不要,男人么,越有钱就越欣赏不贪钱的女人。可要是真的下定决心与他断来往,千万别傻乎乎地充清高,面子远没有里子重要。”
宁立夏知道卫婕是为了自己好,点头道谢:“我知道。”
餐厅和工作室是宁立夏的全部心血,她自然不会不要,只是得把宁御投资的钱全部还回去。这跟清高没有关系,若想真正与一个人撇清关系,唯有两不相欠。
她算了算,跟银行借一笔钱,再拿出她手中全部的存款,差的应该不会太远。
只是手续虽然齐全,贷款却迟迟申请不下来,宁立夏怀疑是宁御从中作梗,却又无计可施,正一筹莫展,姜侨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听到她请自己去取做好的蓝宝胸针和结清镶嵌费用,宁立夏为难了片刻,厚着脸皮开口:“我的经济出了些问题,最近急用钱,能不能退掉?损失的镶嵌费我会给。”
姜侨安十分爽快:“也不必白付镶嵌费。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放在店里寄卖,这种级别的蓝宝很难找,你选的款式又很经典,应该非常好卖。卖掉胸针后我扣除镶嵌费,把裸石的钱退给你。”
“这样自然最好,只是太不好意思。”
“举手之劳,你是我的老主顾,不必客气。”
听到姜侨安的讲电话,坐在她对面的小女生放下手中的戒指,问:“什么蓝宝胸针,拿给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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