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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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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身边的太监,更不必说各监各司各局的大太监,谁都不是轻易好惹,可是现在徐谦直接许诺了御马监的差事,而且还是掌印或者提督。这对春生来说,意义就全然不同了。

假若是御马监掌印,谁都知道,这宫里有两个最重要的衙门,一个自然是这司礼监,另一个则是御马监,司礼监负责盖印,拟诏,甚至是批复内阁的票拟,权力之大,足以让人咋舌,假若非要和外朝对比的话,司礼监就相当于内阁,不但在宫里一手遮天,而且大多数时候,对外朝的影响力也极其巨大。

而御马监看上去和弼马温差不多,实则却是不然,因为御马监主持宫中的防务,监督天下的军马,比如边镇的监军,就都是御马监指派,除此之外,御马监还统领勇士营,乃是宫中第二权利机构,实力不小,因此,司礼监的大太监,往往都是宫中一号人物,而御马监的掌印,则是稳打稳的二号人物。

春生自己晓得自己是什么东西,和徐谦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此时跑来传递一个音信,徐大人居然直接说是要替他出面谋一个御马监的重差,他顿时心花怒放,若是别人说这种大话,春生或许不信,可是徐大人是什么人,就算黄锦那边不肯卖徐谦的面子,只要徐谦直接去找天子打个商量,天子会不卖面子?

春生连忙感激涕零的拜谢,道:“奴婢愿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皱一皱眉头就对不起大人的在栽培之恩。”

徐谦微微一笑,道:“你要为刘贵人上刀山下火海,罢了,你回去吧,告诉刘贵人,就说她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春生忙不迭去了。

……

后宫的某处侧殿里,刘贵人正焦灼不安的等待着消息。

刘贵人家世并不好,父亲只是个秀才,和其他的嫔妃相比,娘家实在是寒酸无比,可是家世不好却是挡不住运气好,某日嘉靖临幸,她竟是有了身孕,嘉靖此前不知临幸多少女子,可是有孕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刘贵人算是撞了大运,此后,刘贵人更加争气,还生了个儿子。

母凭子贵,刘贵人本是个宫中不起眼的角色,可是很快,就列为了贵妃。

其实单单如此,就可见嘉靖对这个儿子的重视,嘉靖登基也有八九年,可是此前,一直没有子嗣,甚至于嘉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和正德一样生不出儿子,而如今喜得贵子,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大喜之下,便取名为朱载基,载基二字若是细心品读,其实就是承载基业的意思,当时的嘉靖,对这个儿子极为喜爱,取了这个名字,早已被各方猜测,甚至早有人认为,此子极有可能被嘉靖寄予厚望。

而刘贵人从一个个小小嫔妃,却是一下升格为贵妃,成为仅次于正宫之下的人物,也可见嘉靖的心情。

只是刘贵人却是深知,虽然如此,可是自家的儿子想要做皇帝,却是难上加难,大明朝的制度便是如此,大臣们的意思更不能忤逆,一个庶子,怎么可能成为太子?

可是今天夜里发生的事,就好像做梦一样,先是传出炮响,吓得她花容失色,紧接着却是慈宁宫那边突然命人抱了朱载基去,再后来朱载基又去了大高玄殿,早有人从那边传报,将那里的事一五一十的禀告到刘贵人这里来。

先是听到大臣们极力反对,刘贵人顿时脸色铁青,可是当听到徐谦率先拜倒,称呼朱载基为太子殿下,在他的带领下,一批大臣异口同声的向朱载基行礼,刘贵人眼眸一亮,机会来了。

都是女人,谁不希望自己更得宠一些,同样,自己的儿子也是天子的血脉,凭什么就不能做太子?

这是一个很朴实的想法,甚至朴实的有点不太像话,刘贵人就是这样想的,连陈胜都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呢,连刘邦都说大丈夫当如此呢,刘贵人虽然不是大丈夫,如今却也是贵妃,若是一点野心都没有,那才傻了。

现在徐谦极力支持刘贵人,刘贵人便觉得,事情有了眉目,因为徐谦不但和嘉靖关系匪浅,徐谦如此做,必定是受了嘉靖的授意,也就是说,天子是极力希望如此的,绝不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是为了防范未然的仓促动作。而另一方面,徐谦如今赐为国姓,又要加为郡王,身为户部尚书,又是朝中有数的几个大佬之一,号召力惊人,又有皇家校尉和新军作为他的武力基础,如此一来,自家的儿子,还真有极大机会。

刘贵人是个很实诚的人,她二话不说,直接就让自己的心腹太监前去给徐谦转达意思,虽然只是表示一些谢意,可是刘贵人却是留着小心思,她想看徐谦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谢意,通过他的举止,来试探他对自己儿子的支持力度如何。

与此同时,又是一个个消息传来,先是有人报道:“徐大人去见了殿下。徐大人抱着殿下说,此子有大福之相,异日必定会是明君。徐大人还说殿下瘦弱,定要小心,还说太医院庸医太多,需延请名医,专程为殿下调理……”

接下来,春生回来了,刘贵人激动的嘴皮子发抖,连忙问道:“天赐公说了些什么?”毕竟郡王的旨意未下,所以刘贵人也不敢坏了规矩。

春生拜首道:“奴婢将娘娘的话都转述了,徐大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

微微一笑……

刘贵人愕然,有些急眼,这徐大人显然不太靠谱啊,你好歹给一句话才是,怎么能一点态都不表?

这时春生道:“倒是徐大人突然问奴婢,问奴婢叫什么名字,又说御马监那边有缺,他会打招呼,尽量谋个掌印或是提督太监。”说到这里时,春生掩饰不住喜意,乐美美的道。

刘贵人旋即恍然大悟,随即一个耳光抽下去,叱道:“为何不早说?”

春生捂着脸,道:“奴婢……万死。”

这就是做太监的悲哀,甭管你是不是要做掌印还是提督,贵人们打你一巴掌,你不但不敢反驳,还得乖乖的说一句该死。

刘贵人咬着银牙道:“真是糊涂,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让徐大人给你谋差事,他哪一眼能看上你这蠢物,他之所以如此,就是给本宫表态,告诉本宫,殿下要谋大位,这首先,就得先保证保全,你是本宫的心腹,他替你谋御马监的差,其实就是希望御马监掌握在本宫手里,省的到时候一旦生变,不能自保,一则,这是向本宫表态,二则,则是为殿下着想,你真以为你能撞着大运……”

“……”春生不敢吱声了。

旋即,刘贵人喜滋滋的道:“本宫的心,总算定下来了,他虽然没有表态,可是这便是最好的表态,天赐公这是真心实意,也是竭尽全力的支持殿下,有他在,小殿下将来就有七成的把握,有他在,本宫也能高枕无忧,是了,你还得寻个机会出宫一趟,多备一些礼物,送去徐家,徐家的大小两个妇人,本宫也有耳闻,替本宫传话,本宫在宫中总是没有知心人儿,她们有闲呢,就进宫来,和本宫说说话,本宫素问她们都是娴淑的典范,正想聆听她们的教诲呢,还有天赐公的儿子,是叫徐恒道吗?这还是陛下钦赐的名儿呢,本宫也想见见他,他比殿下长了一两岁,凑在一起,做做伴也好,将来他们一起到东宫进学,也方便一些,陛下和天赐公相交莫逆,在寻常百姓家,这就叫世交,这一对哥儿,肯定处得来。”

春生一听去徐家,心里早恨不得天天往哪儿跑,有空多巴结巴结,自己的地位才牢靠,连忙喜滋滋的应了,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惦记着这事儿,绝不敢怠慢的,但凡觑见了机会,少不得都要出宫去代娘娘问候几句。”

刘贵人颌首点头,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宫的方向,淡淡的道:“尽量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看见了,不好!”

第七百零一章:雌威

皇后也姓张,张皇后此时在正宫里,已是气得小手冰凉。

她的际遇和大多数皇后不太一样,她姿色美丽,肌肤白皙,属于后宫中的实力派。

大明朝的后宫,成分复杂,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选美入宫的实力派,也就是张皇后这种,因为确实是国色天香,所以凭借自己的姿色,起先被敕为顺妃。这第二种,即所谓的人品派。要知道,选秀是太监选的,太监选秀,看得就是相貌,可是大明朝讲究的是德,因此,总会有一些官员塞那么几个人进来,告诉选秀的太监,此女大贤,这种女子,就是人品派,她们相貌并不顶尖,可是凭着大贤二字,便足以入选,绝不会有人诟病其他,就是天子,多半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这第三种嘛,则是关系户,所谓关系户,就是太后、太妃们看上的人,甚至有不少,本身就是她们的亲戚,再加上一些地位超然的公侯,亦是在宫中说情走动,想着法儿的往宫里塞人。

简单来说,实力派是太监遴选,国色天香,可见太监们还是很厚道的,绝不会给皇帝添堵,他们虽然已经不是男人,但是十分清楚天子要的是什么,因此所选的秀女,往往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至于大臣就不太厚道了,人家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皇帝老子的感受,若是恰好有个远亲家里有个女儿,又恰好朝廷来选秀女,反正这女子看着也是添堵,还不如送进宫里去给皇帝老子添堵,不过大臣们显然深谙颠倒黑白的道理,他们会道貌岸然的告诉你,此女有德,这一下子,你能怎么说,你要是退了回来,怕是人家就要打鸡血了,你娘的,你天天沉溺美色,采纳妃子只看相貌而不重德行,你这是昏君啊,你还要不要脸,你再这样昏聩下去,大明朝要完蛋了。显然宫里也怕麻烦,既然如此,那就收了吧。

而关系户就不一样,这也是硬塞进来的,她们参差不齐,不过实力却是雄厚,便是天子,隔三差五,都得宠幸一下他们。

就比如嘉靖的原配陈皇后就是关系户。

陈皇后的关系很铁,铁到什么地步呢,嘉靖的皇位,基本上可以说是张太后给的,张太后选择了嘉靖入京登基,初登大宝的嘉靖那时候还是个厚道人,不敢在张太后面前造次,张太后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死了,而嘉靖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自然而然,觉得不够保险,于是便张罗着嘉靖找皇后,终于,这位陈皇后入选,陈皇后据说很贤惠,而且人品端庄,张太后喜欢,觉得将来可以拉近她和嘉靖之间的关系,所以就促成了此事。

嘉靖当然不敢忤逆,乖乖娶了陈皇后。

再然后,悲剧就发生了,陈皇后有了身孕,一日和嘉靖喝茶,你必须明白,嘉靖是个大尾巴狼,别看一开始还低眉顺眼的夹着尾巴做人,待地位稳固,自然而然也就有了其他的心思,戏剧性的一幕也就出现,当时候的张皇后只是顺妃,顺妃在陈皇后身边伺候,顺道呢给嘉靖斟茶,实力派和关系户的优劣其实一眼便知,陈皇后虽然端庄,但是相貌只是平平,而顺妃张氏呢,却是国色天香,举止妖娆,嘉靖一看,便来了兴趣,偶尔循视顺妃的手,怀孕的陈皇后见之大怒,投杯起立。嘉靖帝见状也大怒,陈皇后因惊流产,因此病死。三个半月后,嘉靖帝立张顺妃为皇后。

关系户完蛋了,而实力派高歌猛进,成为了皇后的顺妃,稀里糊涂的成了皇后,就像做梦一样。

事实上,在宫中,实力派一向是占据上风的,关系户和人品派就算一时侥幸得胜,可是迟早还是实力派大获全胜。

当然,当上皇后的张氏没高兴多久,她就遇到了难题,这是所有实力派必须面对的问题,因为你的实力固然是来自于你的美貌,可是容颜终会衰减,实力派也不是你一个,在嘉靖的后宫里,可谓是群狼环伺,在这种情况之下,张氏就算能得宠一年两年,难道能拴住嘉靖一辈子。

于是,实力派最终的目标,就是转入关系户,说起来可笑,当实力派战胜关系户的时候,她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为关系户,什么关系最可靠呢?儿子!

有了儿子,就能母凭子贵,只要自己有了儿子,那么就是太子,太子的母亲必定就是皇后,嘉靖若是想废后,就必须废太子,而废了太子,大臣们肯定不答应,你既然废不了太子,你就废不了皇后。

可惜……这两年,张皇后的肚子并不争气,粗俗一点来说,淡出了个鸟来,张皇后并不灰心,他现在是皇后,自己也年轻,只要努力生出个儿子,那便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是太子。

可是,昨夜一场宫变,然后噩耗传了来,张皇后惊呆了。

转眼之间,朱载基就要立为太子,一旦下了旨意,那么即便将来她生出儿子,只怕也完了。

不但太子地位要拱手送人,连自己这皇后,只怕也大大的不妥当。

张皇后是决不能让朱载基立为太子的,即便是自己生不出儿子,即便是皇帝老子驾崩,这个太子也不能立。

这里头牵涉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一旦立了太子,嘉靖明日就驾崩,那么不出意外,太子登基,和她张皇后,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再然后,新皇帝毫不犹豫的将她踢到一边,有多远滚多远。

可要是没有立太子,且不说将来她还有机会生个太子来,就算不能生,嘉靖明日就完蛋,可是谁来做皇帝,却是个未知数,既然是未知数,那就得让她这个新太后来裁决,你朱载基做不做皇帝,不是别人说了算,是张皇后说了算,假若看你不顺眼,就以朱载基年纪幼小的名义,请藩王来做,看哪个藩王顺眼,把他请进京来,到时候人家不免要对你感恩戴德,因为没有张皇后,就轮不到你来做皇帝。

问题很严重,一个个消息在往刘贵人那儿传递的时候,同时也有一个个消息传到张皇后这里。

张皇后气得发抖,随即一个茶盏摔落在地,她豁然起来,对前来禀告的心腹太监冷笑:“那个贱人,怕是早已笑死了,哼,她想如愿,有这么容易吗?朱载基是什么东西,一个庶子,也能做太子?国朝的规矩,都忘了吗?还是这天下,根本就不必讲规矩了。”

太监道:“幸得杨公力谏,陛下只是先封了个中山王,不过让他搬去东宫住,虽然还没有上尊号,不过……”

张皇后冷若寒霜,道:“是啊,多亏了一些大臣,可是姓徐的,不是极力支持吗?所以说,这才让人揪心,若是大臣们一面倒的反对,倒也罢了,现在却杀出了个程咬金,这就让人不安生了,若是朱载基那个小子做了太子,本宫还能活吗?姓刘的那个贱人怕是早就想取本宫而代之了,这事儿,不能小看,不能小看。”

太监道:“实在不成,奴婢出去寻杨公商量、商量?”

张皇后摇头,道:“这个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在盯着,姓徐的和姓刘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没必要被他们抓住把柄。”

太监乃是张皇后心腹,自然是为张皇后打算,若是张皇后完了,多半他也得被打发去神宫监去,此时也是急的挠墙,道:“可是娘娘若是不和杨公联手,只怕……”

“急什么?”张皇后咬碎了银牙,道:“不急,不过眼下,也只能拜托杨公了,你去,让人出去传播一个消息,就说张显和刘贵人平素走的很近,极有可能,是她私通了张显,让张显谋反,而后扶立朱载基登基,不过小心一些,别让人晓得是咱们嚼的舌根。”

这太监不由道:“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这流言传出去,倒是无妨,可是呢,娘娘能指望陛下相信?陛下若是不信,就算再多流言,怕也没用。”

张皇后冷笑道:“你懂什么,传出这些流言,不是让陛下相信,只是想告诉杨公,本宫是逼急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他会明白本宫的意思,他在外朝,本宫在内朝,事到如今,最紧要的是默契,你等着看吧,杨公会有动作。”

太监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办。”

“回来!”张皇后笑的更冷,道:“记着,暂时不要和杨公接触什么,不过以后外朝有什么消息,都要及时禀告,还有两宫太后那边,本宫得多走动,你要跟慈宁宫那边的那些个奴婢,多这打一些招呼,能拉拢的就拉拢,银子什么的,本宫都不在乎。”

“是。”

第七百零二章:权倾天下

京师里的消息总是最为灵通,再加上宫变牵涉的人多,紫禁城昨夜的炮声隆隆,城中的厂卫四处,到处都是官军,便是傻子都明白,昨夜出事了。

因此京师之中,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寻常百姓人家总是最为被动的,无论上层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命运永远都不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是宫变成功还是失败,他们唯一的要做的,就是接受现实。

不过显然,作为绵羊,他们也有自己的取乐之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好在昨天事儿太大,而且牵涉的人太多,直到情况的不少,紧接着,各种宫变的版本流传出来。

坊间和士林的议论立即热闹起来,坊间就是如此,朝廷越是让你闭嘴,你越是津津乐道,这些人往往在茶肆里头,一边故作风雅的摇着扇子,先很紧张的说一句莫谈国事,表示谈国事是很危险的事,然后很刺激的开始议论起国事起来,这是一种很变态的心理,大明朝其实到了中后期,已经较为开放,大多数时候,谁也没兴致管你说什么,无论你怎么骂,那也由你。可是民风开放,官府不举,却不说出个莫谈国事出来,就显得自己谈起国事来不够刺激,不做出一副好像你谈了国事就要掉脑袋的紧张感出来,这国事谈的还是有什么兴致?

而士林的清议又有不同,士林的读书人就显得嚣张了许多,他们不但谈国事,还最喜欢引经据典的引申,再然后就是别有用意的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骂完之后,嘴巴一抹,又继续琢磨着举业,研究一下怎么混入自己骂骂咧咧过的朝廷队伍,混进自己曾经鄙弃的官员队伍,所谓吃肉要吃,骂猪也要骂,即是如此。

一场宫变,就提供了话题,当得知徐谦敕封郡王的消息传出,整个士林和坊间的议论几乎是一面倒,所有人痛斥祖宗之法成了草纸,被人随意玩弄,京师这边,毕竟偏于保守,大多数人,饱受理学熏陶,对于新事物,难以接受,对王学一党,多少有点排斥,当然也有部分人是极力支持王党的,可是毕竟是少数,很快,京师上下一片叫骂。

可是在如意坊,却是大大不同,消息传来,说是很快就有圣旨,不但敕郡王,还永镇直浙,朝廷许以三卫的护卫,即是近两万人的武装,除此之外,直浙大小事,皆送郡王府过目。

过目两个人,并不是裁决,也就是说,直浙的官员,自然还是朝廷任命,而郡王府,只有推荐的权利,至于过目,也就是让你知道而已,真正做主的,还是朝廷命官,不过郡王府,多少也能干涉一二。

这个权利,其实每个藩王都有,不过只是一个名目而已,实则用处一点都不大,因为吏治大权毕竟掌握在朝廷手里,朝廷命官当然是听朝廷的,谁管你这郡王,多半大多数人,压根就没有将王府放在眼里。

各种特权,只是名义罢了,没有多少用处。

可是这放在徐谦身上,似乎有些不合适,首先你要明白,直浙遍布王党,到处都是王党份子,官员是如此,士绅百姓也是如此,可谓是民心所向,表面上朝廷好像可以任命官员,但是不要忘了,你任何官员到了直浙,若是想罔顾王府的心意,王府只要透点风声出去,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保证你这官儿做不长,不但做不长,甚至可能还影响到你的仕途,坏了你的前程。

既然如此,谁敢把王府不放在眼里?谁敢忤逆郡王的意思?

假若郡王府觉得直浙的某些政令不妥,直接下个条子过去,你还敢坚持吗?你若是坚持,就算有朝廷撑腰,可是下头的官员,直浙一京两省四十九府两百三十七县的官员,谁会执行?你的政令执行不下去,还有人抽冷子就给你的政令泼脏水,阳奉阴违不说,还故意把你的事办砸,你能怎样?就算官场上的人不动手,这直浙士林也要将你骂的狗血淋头,明报每日将你骂翻,百姓们以取笑你为乐,你这官,还做不做?

所以,你得听话,不听话,你就完了,方献夫和王道中二人的前车之鉴还在,你胆子再大,能忤逆他们?

权利来自于利益,当利益一致时,就会有人抱团,抱团之后,自然而然就会出现领袖,他的一言一行,就成了权利,更不必说,王府和海路安抚使司,和如意坊,和如意钱庄,和明报之间的关系紧密,海路安抚使司关乎着整个直浙的生业,如意坊是商贾的重要聚集地,如意钱庄,更是决定了士绅和商贾的生死,明报掌控了舆论,种种东西相加起来,几乎可以预见,徐谦这郡王,必定是大明朝最有权势的郡王,而且世镇直浙四字,也绝不是空头支票。

敕封郡王,当然就意味着新政终于尘埃落定,纵然有太多争论,可是商贾和开明士绅以及相当多数的一批王学读书人们终于在朝廷,找到了一个最为稳固的代理人,这个人的权势已经到达了巅峰,他能够左右朝廷的国策,如此一来,未来的前景可期。

如意坊自己也做买卖,那就是卖地。

所谓卖地,就是将一些预期有价值的土地大肆收购,甚至于半个县的土地一次交易就收入囊中,你不卖也不成,因为人家开的价格太过公道,基本上是市价是一点五倍,假若你的土地原本只值三百两,人家直接开出四百五十两银子出来,你卖不卖?

你若是不卖,想等着土地增值,那自然是很天真的想法,如意坊的原则是,要购大宗土地,就必须一次性全部买入,假若有一人不肯,那也绝不下手。

你一个人不卖,其他人却是急着卖,不必如意坊出手,你的左邻右舍,只怕就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而买下土地之后,就要进行包装,包装是要投入大笔银子的,一次就是纹银十万两砸进去,然后就是修路搭桥,再之后便是建设码头,还有铺设地下水道系统,找平土地。再之后呢,就是将土地分为数百上千份,再进行兜售。

这个时候兜售土地,大多数有两种用途,一种是给人建房子用的,另一种就是开设工坊。

前者最近很紧俏,因为直浙那边,大量的商贾和士绅一夜暴富,甚至是一些精明的工匠,如今也是身价不菲,更不必说,大量的官眷的需求了,从前的时候,官员在直浙任职,赚了银子,就寄回去,做什么?买土地罢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毕竟直浙不是你的家乡,你无论在哪里做官,终究还是要调任其他地方,所以老家购地最是保险,可是现如今,却是大大不同,傻子都知道,直浙这边投资的收益的利润是种地的数倍甚至是十倍以上,因此,许多官员便将所有的银子,都砸进了这里,身家性命都在这里,你无论调任到何处,当然都将直浙当做是你家了,这既然是你家,你又是腰缠十万,当然要宅子。

直浙诞生了太多的暴发户,更不必说新产生的一批高收入人群,这些人群,既有出色的掮客,也有一些小本经营者,更有技艺精湛的工匠,这些人有了银子,当然就是买房子,可是各个城市早已人满为患,老城毕竟脏乱一些,而且龙蛇混杂,所以如意坊适时的推出了新的居住概念,即所谓新城计划。

新城就是规划处一大片土地,建设好所有的基础设施,统一规划之后,然后将土地卖出去,让你们自己建房子,你要建房子,也不能乱建,得接受如意坊这边的指导,尽量做到整齐划一。

这种新城的好处就在于,不但交通便利,而且还拥有较为出色的排水系统,住的也是舒心,不必担心闹市里那般嘈杂,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你的左邻右舍,大多和你的身家差不多,甚至在新城里,还专门有这学堂教授孩子读书,巡捕司专设了专门人员巡逻。

如今这种新城,很是紧俏,如意坊在这方面,赚了不少,一年的进项,远远超过了上亿的纹银。

另外一种用途,就是工坊用地,工坊的建立,其实没这么容易,一方面,你对交通的要求比较高,另一方面,你还要考虑配套,你这丝绸作坊,不能孤零零的在某处开业,难道还要天远地远的去将纱坊的丝运来生产,还要从老远的地方运来煤炭等原料?若是边上没有一个染坊,你莫非自己开一个染坊,就算你生产出了成品,不是还得有专门的成衣作坊来收你的丝绸,可是这个时代的交通纵然再好,毕竟也有局限,人家成衣的作坊,自然宁愿就近选附近的工坊收购棉布和丝绸,也不可能大老远耗时耗力的寻到你头上。

第七百零三章:就是招惹你

工坊的聚集,其实就是产业链,后世的产业链距离可达方圆千里,只是这个时代的局限,百里之内已是极限。

所以你要办工坊,选址是个很不好办的问题,假若是在一切老工坊的区域,那儿倒是工坊林立,可是价格不菲,一小块的工坊用地,投入实在太大,而要办工坊,肯定要考虑到扩产的因素,事实上,许多商贾宁愿去新的工坊区。

如意坊的土地转售,就给大家提供了便利,一方面许多商贾都有这方面的需求,另一方面,则是如意坊能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你只要买了地,治安、配套、交通甚至于伙计的雇佣,都不必劳神,只要你把作坊建起来,把一些必须的生产工具采买好,就成。

土地的交易如今很是火爆,而徐谦升任郡王的消息传来,热情更是高涨,几个时辰之间,许多工坊的土地,就足足长了三成,商贸的繁荣与否,很多时候在于预期。

毕竟市场是浮动的,谁也不知道,明日之后,市场上的需求是大还是小,可能朝廷一项政令,又或者一个突发的事件,就足以影响到市场的动荡,在情况不明的条件之下,商贾们未必有太多扩充生产的动力,换句话说,当大家有了忧患意识,就宁愿存下一笔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或者说,防止意外发生,省的到时候出了事,倾家荡产。

可是一旦大家觉得未来的预期会越来越好,需求会越来越大,新政越来越普及,那么大家觉得有利可图,为了防止错失良机,就会纷纷拿出自己的本钱,把棺材本砸下去。

许多商贾,已经打算动用棺材本了,甚至一些人,看到了市场的火爆,直接拿自己的房产、地产抵押,在如意钱庄借贷,打算兴办工坊。

一切的经济行为,实质就是供需关系,当市场对作坊用地的需求大增,如意坊自然毫不客气,立即开始调整价格。

价格一涨,悲剧又出现了。

这个世上,永远都是买涨不买跌,也就是说,假若土地涨了,大家就会疯抢,涨的越快,大家抢的越厉害,最后价格节节升高,甚至一些压根就没打算办工坊的人,此时觉得有利可图,也都加入了抢购的行列,他们的如意算盘是,先将土地盘下来,等价格涨到一定程度,再高价兜售给那些需要的人。

若说原来,购地的需求只有一月数百,而一夜之间,需求就达到了数千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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