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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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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说谁是奸佞,谁就是奸佞,卑下要手提利刃,活剐了这群杀千刀的害民之贼!”
其他人纷纷跟进:“大人所言极是,大人说到了卑下的心坎里。”
“幸好大人及时拿住了杨彪这奸佞,否则我等现在还被此人蒙蔽,此贼害人不浅,卑下以为,应当立即明正典刑。”
“大人的话,拨云见日,高瞻远瞩……”
徐谦冷冷看着下头这些人,心里觉得好笑,拨云见日?高瞻远瞩?卧槽,本官只是逗你们玩,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而已,否则你们怎么肯乖乖的听从本官的调遣,还高瞻远瞩,本官一米七四,高你个头。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很好,诸位能有如此见识,本官就放心,那么现在,就开始做点正经事吧,该说的已经说了嘛,此次闹出这样的事,是谁的干系,既然有人有干系,那么就得查办,可是该如何查办呢?方才本官已经说了,现在是非常之时,所以呢,不必有什么客气,也不必按常理来办事,从现在开始,要开始拿人,从南京到泉州,所有牵涉此事的,都要立即拿住,管他是什么身份,管他有天大的本事!”
第六百五十章:涨了 涨了
“诸位能明白本官的意思吗?”徐谦脸上带笑,语气显得很是温和。
众人自是心中一凛,更不会被徐谦的笑容所迷惑,这个狠辣的男人,别看现在笑的如沐春风,实则却比最恶毒的毒蛇更加恶毒。
于是大家毫不犹豫道:“明白。”
徐谦又笑了:“诸位明白什么?”
“这……”
其实意思大家明白,无非就是现在开始要整人,只是整人就得有工具,阎王爷下头还得有判官和牛头马面不是,大家就是徐大人的牛头马面,这个大家自然是晓得的。
只是具体明白什么,大家倒是糊涂了。
徐谦道:“从现在开始,本官的行辕就在这里,总兵衙门所有武官,从现在开始,受本官节制,所有的官军,与本地巡捕配合,开始进行调查,敢阻挠新政的,一律拿办,都明白吗?”
“明白了。”
大家连忙点头。
徐谦颌首点头,目光落在一个武官身上,道:“此事你来负责,你将衙中的文吏全部召集起来,现在就开始办公,明白吗?”
“卑下明白。”
徐谦目光有落在一人身上,道:“你,叫什么什么?”
这人忙道:“下官程午。”
徐谦点头:“你负责拿捕事宜。”
“遵命。”
“你负责审问……”
“遵命。”
徐谦一一分派了任务,最后目光落在方辰身上,道:“你茶水泡的好,从现在开始,就专门给本官泡茶吧。”
方辰大喜,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把这位钦差大人伺候的好了,以后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金牌狗腿子了。
狗腿子虽然受人鄙视,不过这狗腿子也得看是谁的狗腿子,若是一般人的狗腿子,那自然没什么前途,天天给人端茶送水,还要遭人白眼,可是这天下最牛叉的狗腿子是谁?那当然是太监,别看嘉靖朝太监不得势,可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相对他们的前辈来说,是没有那么风光了,可是放到外头,照样还是威风八面,若你运气好,在司礼监里公干,那更是大杀四方,人见人怕。
只是可惜,做天子的狗腿子并不容易,那玩意虽然有时候看着讨嫌,可是真要割了,谁下的了这个决心?
可是皇帝的狗腿子做不成,除了皇帝,内阁大臣的狗腿子做一做总成吧,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若是狗腿子,那至少也是三四品了,这位徐大人眼下的实力可不比内阁大臣要低,要人脉有人脉,要圣眷有圣眷,要品级有品级,绝对是巴结的好对象。
方辰连忙应下,道:“卑下遵命。”
徐谦挥挥手:“各自做事去吧,本官乏了,歇一歇,是了,叫人收拾一下后衙吧。”
吩咐过后,徐谦站起来,似乎真有几分疲倦。
众人自然也都纷纷散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徐钦差,大家都不敢造次,更不敢有丝毫躲懒的心思。
而那方辰负责徐谦的起居,亲自命人去收拾了一下后衙,此后请徐谦休息,徐谦倒也一点都不拘束,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一般,歇息不提。
只是一时,也没这么快睡过去。
重新回到杭州,徐谦并不觉得陌生,反而觉得异常的熟悉,似乎回到了这里,就如回到自己的家一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装疯卖傻也好,东搞西搞也罢,都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和京师的时候,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全然不同。
至于收拾这个总兵杨彪,倒不是杨彪犯了什么罪,这个世上,很多时候,总有人遭受无妄之灾,看上去似乎值得同情,可是徐谦却是知道,一旦你进入了这个圈子,有一种事叫做政治正确,你既然不正确,那么收拾你,也是情有可原,一将功成万骨枯,很多时候,便是如此。
次日清早,整个杭州变得紧张起来,总兵被拿的消息已经传出来,杭州震动,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个开始,而徐大人刚刚到杭州,就先拿了个总兵开刀,可见徐大人这是要玩大的。
只是无论徐谦如何玩,整个直浙支持他的人却是占了绝大多数,徐谦一到浙江,杭州如意坊收到了消息之后,随即行情就开始转好。
原本那些一个个无人问津的木牌子,现在却开始备受关注起来。
“我要三千斤生丝……”
“那个牌子替我摘下来……”
牌子下头,竟是不少人开始驻足观看,开始挑选货品。
这就是信心,大家有了信心,觉得徐大人一到,事情就可迎刃而解,那么接下来,买卖还可以做下去,既然买卖要做下去,那么工坊要不要开工,工坊要开工,就得有原料,工坊开工之后,工匠们就有了生计,有了生计,消费就会大增,成品的货物,如成衣,如丝绸,还有许多的生活必需品,因此,各家的店铺要不要多准备一些货?
贸易开始复苏,就需要马车和船只输送,便是车马和货船生意,也跟着有了起色。
“老夫立即要八百担的松江布,现在就要。”
有人已经瞅准了商机,所谓的商机,就是出于对徐大人的信任,信任徐大人抵达直浙之后,能给大家一个交代。这种盲目的信任建立在徐大人长久以来建立的声誉上,毕竟徐大人灭倭寇,推新政,昌王学,没有他,哪里来的今日之直浙,又哪里来的如意坊,大家更不可能在这里吃茶了。
“我家东家要五千担丝绸,所有的商货,都按着这个价格收购,有多少要多少。”此时,已经有财大气粗的人出手了,出面的显然只是个管家,此时他却拿着一份密密麻麻的清单,交给了如意坊的伙计。
这种清单在如意坊很常见,有些商贾觉得未来预期好,就会拟定出一个价格,比如丝绸,一匹八两银子,上好的武夷茶,一斤九两银子,进行收购,只要如意坊里有低于这个价格的,有多少要多少。
这是大买家,一次的进货量,可能就是纹银数十万两,却是那些巨大的商行,还有直浙有数的巨贾才玩得起的买卖。
如意坊的伙计接过了清单,连忙开始点算,将自己的挂牌的货物进行清理,按着清单,开始一份份的点算。
而此时,如意坊里的其他商贾却是议论开了,有人道:“已有数个月没有见过这样的阔气了,只是不知,这一次是谁的大手笔。”
“哎,那来送清单的,分明是青田刘家的管事,不必说,自然是青田刘家的人出手了?”
“你是说青田的诚意伯?啊呀,诚意伯出手了,他的消息最是灵通,这个时候他出手,必定得到了什么消息,就算没有消息,人家有这样的自信,必定是瞅准了什么,瞅准了未来的买卖会越来越好啊。”
“还能什么,老夫有一批货还挂在这儿呢,从前无人问津,所以贱价出售,可千万莫要被人买了去,否则可就亏大了。”
有人脸色顿时变了,连忙前去伙计那里,重新缴纳银子,修订价格。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闻风而动,有人大肆的收购货物,必定现在的货物价格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已经暴跌了许多,比如生丝,原本是四两银子一斤,可是由于许多工坊不敢继续生产,市场的需求也是骤减,所以对生丝的需求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以至于现在,一斤生丝的价格竟是摆上二两银子都卖不出去,甚至还有人索性跳楼价,希望一两五钱银子脱手。
只是现在不同了,未来的预期大好,到时候所有的工坊肯定又要重新开张,肯定又要卯足了劲的生产,生产就需要生丝,需求肯定很大,将来的价格免不了要暴涨,既然会暴涨,现在价格这么低,当然是有多少囤多少要紧,将来无论是将这些生丝进行加工,还是转手卖出去,都能获利不菲。
不少人动了心思,抱着捡便宜的心情,一个个引颈在牌子下观看,哪些货物价格低,立即出手买下,也不管需要不需要。
而另一外一拨人,原本手里囤着货物,可是一时不能出手,价格一降再降,也无人光顾,因此纷纷挂出牌子,把价格下探到亏本的位置,可是现在顿时醒悟过来,他娘的,这是赔钱啊,于是又纷纷寻到挂牌处,请里头的伙计无论如何也要把牌子摘下来,或者重新修高价格。
如意坊沸腾了,就如打仗一般,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都在拼命,这短短的时间,可能让你猛赚纹银万两,也可能让你亏了血本,把即将暴涨的货物贱价被人转手,于是,无数人红着眼睛,像是拼命一般不断的进行交易。
第六百五十一章:开足马力
“老爷,老爷……涨了……涨了……”
王记丝绸作坊的王豪近来一直不顺,不顺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行情大跌,现如今,货仓里堆积着数千匹的丝绸却是一直兜售不出去。
像王豪这样的商贾实在太多,工坊里生产了许多货物,还没转售,行情一暴跌,就无人问津了,固然是你的丝绸价格贱价出售也无人敢吃下你的货物。
从前大家的预期是肯定还要暴跌,因此大家都在观望,再加上商税的阴霾还缠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上,大家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王豪的作坊一部分是自己出资,另一部分却是筹来的银子,因为上一年市场对丝绸的需求极大,几乎只要生产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因此王豪像大多数商贾一样选择了盲目的扩大生产,不但扩大了工坊的规模,连工徒的招募也增加了一倍。
只是谁晓得中途会出这么一个变故,于是乎,丝绸价格暴跌,市面上无数的丝绸都兜售不出,在这种情况之下,王豪只能选择停止生产,并且每日想的就是把堆在货仓里的货物兜售出去。
这段时间实在难熬,停止生产就意味着要亏本,放着投入了这么多银子的工坊和工具在那儿发霉,而货仓里堆积的货物兜售不出,就必须大甩卖,这便是亏本,甚至还赚不回自己的生丝钱。
可即便如此,依旧还是甩不出去,王豪不是傻子,别人也不是傻子,大家都堆积了货物,都不能让货物烂在自己手里,所以都是拼了命的贱价销售,可是价格越是暴跌,就越没有人敢接手。
对王豪来说,更大的问题就在于,自己还有一身债务,原本是指望着工坊能够源源不断的挣来银子,到时候把债务还清,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能还得清吗?
还不清,可能连工坊都要失去,最后彻底破产,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像王豪这种人很多,可以说,前一年,大家都在盲目的扩张,那时候行情太好,只要投入了银子进去,就百分百能挣银子,身价有一万两银子的,往往都投入两三万两,其余的银子哪里来?一方面是向亲友告贷,另一方面是向钱庄借钱,可是一旦遇到了跌宕,大家都现出了原形。
王豪每日都处在这样的不安之中,食不甘味,夜不能眠,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只有准备吊颈了。
所以闹事的时候,王豪是最积极的一个,他四处联络了人,甚至还愿意拿出一些银子来,给闹事的人提供伙食,反正闹事还有一线生机,不闹事就只有坐以待毙。
今日一清早,自家的伙计就一阵风的跑来,大声嚎叫:“老爷……涨了……”
若是以往,伙计这样没有规矩,王豪肯定是要怒骂呵斥,可是今日,他先是愣住,旋即激动了。
今天他起得迟,没有去如意坊,此时他从床榻上跳起来,趿上鞋子,也不穿衣衫,把门一开,踏上的侍妾花容失色,连忙缩进被窝里去,生怕被外头的伙计瞧见,伙计则是在外头气喘吁吁,道:“老爷,如意坊传来了消息,涨了,都在涨,所有的货物都在涨,大家都在收货,都在收。”
“丝……丝绸涨了没有!”王豪又是石化,随即几乎大吼:“涨了没有?”
伙计点头,道:“已经涨了三钱银子,据说还在涨,到处都在收货。”
王豪眼眶里泪水在打转……终于……涨了。
虽然只是三钱银子,还远远没有恢复到从前的价格,可是一旦开涨,就意味着买卖还可以做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道:“咱们……咱们的货呢?是了,咱们的货还挂在如意坊,会不会被人买了,天哪,我可是挂了七两四钱银子一匹的,若是被人收了去,岂不是要吃大亏。”
他急着跳脚,只穿着一件里衣,居然什么都不顾,大吼道:“走,走,坐车……不,骑马,骑马去如意坊。”
他像是疯了一样,发足狂奔,飞快到了马厩里,也不叫人套车,直接牵了马就走。
骑马到了如意坊,如意坊外头已经是人山人海,有人认得,有人不认得,可是这个时候,不管认得不认得,谁也没有闲工夫去打招呼,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冲进如意坊,冲到牌子底下,或者直接去挂牌处找伙计。
如意坊里人声鼎沸,有人大叫:“又涨了,又涨了,棉花涨了二十文,是谁在大肆收棉花,这样的价格他们也要?”
“快看丝绸,快看丝绸……”
王豪到了牌子下头,几乎看到无数的牌子被人摘了下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人在规模的收货,有多少收多少。
王豪的心都要凉了,自己挂牌的货物还在不在?
他飞快到了挂牌处,这里也是人山人海,不少商贾在询问,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大叫道:“我的丝绸,丝绸卖了没有?”
柜台后的伙计问道:“货号是多少?”
王豪道:“丑丁九七六三号。”
伙计点点头,翻出丑丁号的账簿,随即道:“一千四百匹的丝绸,售价总计是九千三百七十两银子,半个时辰之前,已经兜售出去了,是了,你可以到东厢的财务房里取银子。”
“都卖了……”若是前几日,这些货物全部能卖出去,王豪肯定要欢欣鼓舞,可是现在……他居然哭笑不得。
迟了,还是迟来了一步,可惜,若是按现在的市价,至少能多卖几百两银子,若是在手头多捂几天,甚至捂个几个月,至少能多卖几千两银子,现在……全部砸了。
王豪的心情复杂,时而激动,时而遗憾,激动的是,现在总算有了希望,可是遗憾的是,自己亏了一笔。
他去领了银子,足足一沓的银票,紧接着又回到了挂牌处,而在这里,有人大叫:“生丝又涨了,涨了……”
王豪打了个激灵,又意识到了什么,丝绸虽然是亏了,可是生丝现在的价格还不高,以后作坊还要不要生产?要生产就需要生丝啊,这个时候不趁着低价买进,还等什么?
他一下子打起精神,激动的到了牌子下头,许多挂生丝的牌子被人摘下来,兴冲冲的拿去付银子,他目光飞快扫视几眼,也打抢一般大叫:“甲申九四零三号,那个牌子的货物我要了。”
“我也要,我也要……”
气氛到了高潮,开始大家还在搜寻最低价的货物,可是到了后来,几乎是什么货物都开始打抢,毕竟价格暴跌了一个多月,而且将来恢复生产,肯定有巨大需求,现在自然趁着价格还没恢复之前,能拿多少是多少。
王豪来得迟,所以这一次亏了不少银子,足足数千两,他心里不由在淌血,若是今日起早一些,若是按时来如意坊打听消息,又怎么会如此亏本,只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现在有了希望,工坊还能运行,就算亏了一笔,那也无妨,做买卖的,考虑的是长远,不能计较一笔买卖的得失。
一直到了正午,王豪才精神疲惫的从如意坊里出来,丝绸是全部兜售了,幸好低价收购了一批生丝,他出了如意坊,还意犹未尽,可是接下来,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娘的,现在丝绸持续走高,市面上这么多货物都已经断货,这个时候,再不生产丝绸,难道还要等到什么?
开工!必须今日就要开始开工,现在不开工,这是赔钱。
可是……
王豪又猛然想到,自己已经裁掉了八成的工徒,现在要开足马力开工,人手怎么够?
他二话不说,飞快跑回如意坊,向招工处狂奔。
招工处里,照样还是人满为患,从前的时候,因为生意不好,几乎所有的工坊都在解雇工人,可是现在,当他们需要扩大生产时,才发现这些没有用处的工人的重要,有人才能生产,生产才能赚钱。
“我要雇三百个熟手,对,是织工,价钱好说,好说……可以再议……”
“有炼铁的铁匠吗?我要七十个……”
……
如意坊的伙计们已经忙开了,无数的人分发出去,到处张贴招工的告示。
生手、熟手,铁匠、织工、木工……但凡是有手有脚的,统统都要,价钱,自然都可以面议。
而热潮,也随着招工的开始,从如意坊蔓延到了整个杭州,甚至是整个浙江。
有活干了,闹事的人该散的早就散了,人有了事做,当然是养家糊口为先,有饭吃谁愿意闹事,有活干谁吃饱了上街。
到处都是议论,某某工坊,愿意多少银子雇佣熟手,哪个工坊出的价高,哪个工坊对人工的需求最低。
死气沉沉的杭州又恢复了生气。
第六百五十二章:项庄舞剑
而接下来,总兵衙门很好地贯彻了徐大人的意志。
一队队的官军开始上街,拿着名单开始一一拿人。
被拿住的,有的是一些士绅,这些人因为没有从新政里头得到好处,自以为风向变了,于是跳了出来抨击新政,为总督的作为拍手叫好,而现在,总兵衙门开始查探,旋即直接拿人。
整个总兵衙门热闹非凡,有拿人的,有搜查证据的,也有过审的。
总兵杨彪已经成了阶下囚,被提调到了衙门里审问。
坐在堂上的乃是千户刘虎,说起来,这刘虎曾经在杨彪眼里不值一提,可是现如今,二人的位置换了个个。
刘虎瞪视着杨彪,冷冷地道:“杨大人,你图谋不轨,破坏新政,为虎作伥,曾经想要擅自调兵弹压无辜百姓,这些罪,你认吗?”
杨彪的眼睛半张半阖,坐在小凳子上头不做声。
刘虎冷冷一笑道:“杨大人,咱们从前毕竟是同僚一场,这个情分却也是不小,你何必要让我难做?钦差大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要动你,要拿你来杀鸡吓猴,反正左右都是如此,你何必还要死鸭子嘴硬?不如直接认了吧,大家也算是好聚好散不是?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吗?杨大人,实话告诉你吧,徐大人的意思很明白,让你活不过这个月,左右都是要死,何苦如此?”
杨彪怒气冲冲地道:“老子无罪,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说话?一个小小千户,你配吗?”
刘虎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也罢,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了你!”
刘虎喝道:“左右,动刑!”
“你们敢!”杨彪依旧还存着几分官威。
只是可惜无人再对他敬畏,左右的兵丁已经上来,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刘虎狞笑道:“到了现如今,你还敢造次?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没有眼色的东西,难怪要被人整死。”
杨彪扑哧扑哧喘气,大怒道:“狗东西,莫要让老子有翻身的一天。”
刘虎眯着眼,冷笑连连道:“翻身?你到阎王爷那儿翻身吧,动手!”
正在这时,却有人慢慢踱步进来,淡淡道:“好端端的,动什么手?”
刘虎抬头,却是看到徐谦进来,一下子三魂丢了六魄,连忙小心翼翼地站起,躬身上前道:“卑下刘虎,见过大人。”
徐谦颌首点头,压压手,道:“出去!本官和杨大人说几句话。”
刘虎犹豫了一下,道:“大人,这是十恶不赦的恶徒,就怕卑下们走了,他对大人……”
徐谦微微一笑,自信地道:“无妨,一个阶下囚,本官不怕的。”
刘虎不敢再劝,领着差役走了。
徐谦坐在刘虎的位置上,看着义愤填膺的杨彪,微微一笑道:“杨大人受苦了。”
“哼!”
徐谦叹道:“前几日,京师里有人来信,渝州侯张舒修了封书信给本官。”
听到张舒,刘虎呆了一下,看了徐谦一眼。
徐谦道:“他说你们的父辈曾是义兄弟,都在宣府当过差,是吗?”
杨彪脸色缓和了一些,重重点头:“不错。”
徐谦微叹道:“张舒和本官有几分交情,他在如意坊里也做了一些买卖,这一次修书就是希望能够给你一条生路。只不过……想来你是明白的,现在直浙这里闹了这么大的事,总该有人来背这黑锅,是不是?”
杨彪呆了一下,道:“这……这……”
他怎么会不明白徐谦的意思,事情闹得太大,朝廷已经震动,徐谦到时候回京交差,总不可能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并没有任何人犯错吧。
出了事就得有人来承担这个干系,大多数时候未必就是惹事的人来背黑锅,既然要选,那就得选一个资格足够的人出来。
现在的处境,其实杨彪又怎么会不知道?朝廷肯定要几个人的脑袋,如此才能把事情遮掩过去,要谁的脑袋呢?现在徐谦拿住了自己,方才又有人逼问自己是否图谋不轨,这显然人家就是打算拿他来背这黑锅。
一旦定了罪,自己的性命只怕真要休矣。
他艰难地道:“那么大人的意思是……”
徐谦的脸色冷下来:“既然有人要保你,你就要自救,本官问你,这么大的事,该谁来负责?”
杨彪看到了一线生机,此时也不再嘴硬了,他彻底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道:“还请大人示下。”
徐谦眯着眼,似笑非笑地道:“这个……本官可说了不算,得你来。”
杨彪犹豫了一下,道:“总督王道中,成不成?”
“这倒是可以。”徐谦微笑道:“不过嘛,在本官看来,还不够。”
“还不够……”杨彪苦笑,开始往深里想,可是越往深里想,就越是心惊肉跳,他的脸色惨然,道:“大人莫非……”
徐谦压压手,道:“有些话,自己清楚就好,不必挑明。实话和你说了吧,若只是为了收拾一个总兵,一个总督,本官何必要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真要收拾你们,在京师就足够了,本官来,原本是想把你们一网打尽,不过现在却想网开一面,只是本官真正的眼中钉却不能留,你现在明白了吗?”
杨彪苦笑,他当然清楚徐谦的意思,若是徐谦收拾不了那个人,那么自己就得完蛋,可要收拾这个人,自己也将成为关键的棋子。
姓徐的一开始就已经布置好了,人家是要将自己当枪使。
可若是自己不答应,徐大人并不会介意将自己置之死地,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人家要收拾自己就像掐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我……我……卑下愿听徐大人差遣!”
杨彪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了自己的立场。
徐谦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你现在先写一封供词吧。”
杨彪凝视着徐谦道:“只是不知,如何个写法?”
徐谦微微一笑,道:“总督王道中这个家伙,是时候该倒霉了。”
杨彪连连点头,道:“是,是,卑下明白,卑下明白了大人的意思。”
徐谦打了个哈哈,道:“好了,本官也不会为难你,现在命人将你押回去,你自己想一想再决定动笔,写完之后,还得委屈委屈你,先吃几日的牢饭,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本官自然保你无恙。”
杨彪迟疑了一下,他最担心的是,自己作为徐谦的棋子,等将来没有了利用价值,最后会被徐谦当做夜壶一样踢到一边,这种事更加常见,到时候可不要被人利用,最后还落了个悲惨下场。
徐谦笑了,他当然也明白杨彪的意思,随即道:“你不放心?你不放心也属于人之常情,只是到了现在,你还有得选吗?就算你有得选,你也该信一信渝州侯,他既然肯求到本官的头上,本官怎么可能这点面子都不给你自己掂量吧,本官话就说到这里,何去何从,你自己选。”
杨彪苦笑,重重点头道:“是,是,卑下明白。”
他心里却是生疑,这个徐谦既然要对付的是庙堂里的人,而且这个人必定是朝中最关键的人物之一,那么为何又要对总督动手?
种种的猜测让杨彪一时也摸不着头绪,而徐谦已经走了出去,想必是和外头的刘虎等人吩咐了一下,这刘虎进来竟是堆起了笑容,命人将杨彪扶起,道:“杨大人,卑下也只是公事公办,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杨彪朝他重重冷哼一声,此时,他反而更加坚定了抓住这条救命稻草的决心,虎落平阳被犬欺,若不是徐谦给了他这个机会,只怕这个时候,自己早给人整死了,不成,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徐谦出了这里,便有人来报:“大人,青田的诚意伯刘瑜来访。”
徐谦到了杭州之后并没有和任何人接触,甚至是最亲信的赵明等人都没有召见,他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整人需要,没必要节外生枝,而且很多时候,大家各凭默契也就足够了,未必需要聚在一起洽商。
现在刘瑜来访,倒也算是时候,徐谦沉吟片刻,道:“请他进来,是了,请他去书房。”
徐谦先抵达了书房里,这座书房自然本是杨彪的,如今鸠占鹊巢,对徐谦来说是家常便饭。
过了片刻,刘瑜进来,他朝徐谦微微一笑,随即道:“徐部堂真是甘霖,到了哪儿,哪儿就有好事。”
徐谦亦是站起来,道:“这却未必,或许在有些人的眼里,本官是雷霆呢,到了哪儿,哪儿就是飞沙走石,哪儿就是雷鸣电闪。”
旋即,二人相视笑起来。
第六百五十三章:破门而入
来了徐谦这里,刘瑜也不客气,直接在书房里找了个椅子坐下。
徐谦笑吟吟的道:“本官看你红光满面,刘先生莫非又做了一笔大买卖。”
刘瑜谦虚的道:“哪里,哪里,大买卖倒是没有,只是花了几十万银子,收购了一批货物,若是下月行情好,或许能挣个十来万两银子。”
他说的谦虚,可是报出来的数目却是让人咋舌。
转手之间,十万纹银的利润,这大明朝,有这样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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