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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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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芸熹叹道:“我此生不再愿意见他,但他好歹是修儿的父亲。我不想多年之后修儿回忆起他的父亲,只记得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父母之间的恨,不该牵扯到孩子。修儿有权得到他父亲的爱,哪怕我恨透了他,他不是个好人。”
  陆晚晚听后感慨万千,潘芸熹比她想象中的要豁达和坚强。
  她思虑了瞬,点头答应了。
  当日下午她便去打点裴恒的事情,他如今被关在大理寺,已经关了近两个月,瘦得不成样子。
  他已经在数着日子等死,眼眸里没有任何光泽,满眼的生无可恋。
  地牢的光阴暗灰色,只有墙壁上有一豆灯火,映在潘芸熹的脸上,使她的面容看上去不怎么真切。
  潘芸熹站在栅栏后,垂眸看向裴恒,没有说话。裴翊修站在他母亲身侧,望着牢狱中的人,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裴恒看着妻儿,早已潸然泪下。
  他的腿因为大刑而被打断,他拖着病腿爬到他们面前,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满脸:“修儿,芸熹……你们终于来了……”
  狱卒见状,掏出钥匙想为裴恒打开狱门。
  “不要。”裴翊修突然喊道,他阻止狱卒:“不要开门。”
  陆晚晚微微怔忡:“修儿,你不想见父亲吗?”
  裴翊修道:“他会打我母亲。”
  裴恒眸子一黯,泣泪如雨下。
  潘芸熹冷眼看着狱中失意的男人,往日的爱意不复,也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她只觉得他可恨又可怜。
  “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潘芸熹道:“我带修儿来找你,是因为你是他父亲。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他们一家人说话,陆晚晚不便在场,便走了出去。
  裴恒抬起肮脏的袖子,抹干脸上的泪,朝裴翊修招了招手:“修儿,在靖州三和当铺,爹爹给你留了些东西,虽然不多,但也够你往后生存所用。有了那笔钱,日后你不必为金钱所迫而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爹爹出生于贫寒之家,小的时候连喝碗粥都是件奢侈的事情,爹怕啊,怕再过回那种日子,这才铤而走险,做了错事。往后你不可学我,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裴翊修摇了摇头:“先生教过我,不做亏心事,哪怕清茶淡饭都是舒坦日子。”
  裴恒笑笑:“那是因为你生下来就是刺史之子,你没过过那种过了今天不知明天在哪里的日子。你从生下来就有吃有穿,不知穷人的生活有多艰辛。”
  裴翊修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裴恒靠在栏杆上,闭上了眼,道:“芸熹,这辈子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你。来生我为你当牛做马,报答这辈子亏欠你的。你能带他来看我,让我临终前能父子团聚,我已万分感激,牢狱污秽,修儿还小,你带他走吧。”
  潘芸熹冷声道:“今生都受尽磨折,又何必再说来生。若真有来生,我只愿再不与你相遇。苏州距离京城遥远,秋后我就不带修儿来了。修儿,跪下给你爹磕个头,咱们走吧。”
  裴翊修乖巧地跪到牢狱外的过道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裴恒抓着栏杆的手青筋鼓起,一时间涕泗横流。
  磕完头后,潘芸熹望了他一眼,牵着裴翊修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24章 练手
  几日过后; 牢狱之中传来消息; 裴恒自杀了。
  他用衣带将自己吊死在牢狱的铁窗上; 早上狱卒发现的时候他尸体已经凉了。
  得知消息的潘芸熹; 无悲也无喜; 她和裴恒之间的恩怨已经两清。她只是摸了摸裴翊修的小脑袋; 可怜他这么小就没了父亲。
  裴恒的尸首由裴家宗亲收敛。
  至此; 潘芸熹和裴恒之间的所有恩恩怨怨情情爱爱都烟消云散。
  人死了; 就什么都没了。
  陆晚晚知道潘芸熹心情定然不好; 留她在京城暂居; 每日陪着她游玩。
  男孩子爱闹爱玩; 正是顽皮的年纪,裴翊修日日缠着谢怀琛; 去军营; 入校场,亲密无间。
  一日他们从校场回来; 谢怀琛告诉潘芸熹:“修儿根基很好,人很聪明,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潘芸熹听后; 有些许惊喜:“是吗?”
  谢怀琛点头,说:“我们在校场演练,操练一遍过后,他就将招式记下来了。他没受过正式的训练,动作不是很到位,但有那么几分意思。如果好好培养; 日后一定是把练武的好手。”
  潘芸熹很欣喜,潘家的男子都是文弱的,她的几个哥哥都温文尔雅,念书很厉害,但功夫都不行。她没想到修儿在武功上竟有这种造化。
  谢怀琛道:“修儿若是得到高手指点,前途不可限量。”
  潘芸熹就问裴翊修:“你愿意习武还是习文?”
  裴翊修仰起小脸,认真地回答他娘:“又习文又习武。”
  一屋子人都被他逗笑,潘芸熹道:“术业有专攻,两手抓可能都抓不好。”
  裴翊修满脸倔强:“我不,我都要学好。”
  潘芸熹开始认真思考裴翊修习武的事情,她怕他是一时兴起,故意淡了一段时间,不提此事,看裴翊修新鲜劲过去了,是否还对此事上心。
  岂知他将这件事看得很重要。
  谢怀琛风雨无阻地去校场,有时候任务繁重,甚至早上天不亮就要出门。裴翊修竟也起得来,风雨无阻陪他去校场。
  潘芸熹见他认真,便正经八百地在京城买房置屋,置办家业。
  六月初,她找到一处合心意的宅子。宅子距离公主府就一条街外,潘芸熹请了谢怀琛做裴翊修的师傅。
  谢怀琛和陆晚晚商量,都觉得同这孩子有缘,他又明理知事,故而欢喜应下了。
  拜师那天,谢怀琛欢喜地将好友都请了来。
  李远之和褚怀如今都已入朝为官,在外端的正派端重,几人凑到一起则又成了几只皮猴,很快打到一起。
  谢怀琛一手仗着功夫不错,一手制住了褚怀,一手押着李远之,他清了清嗓子,道:“都给我庄重点,今日是我收徒的好日子。”
  两人哀嚎着连连求饶。
  没过多久,潘芸熹带着修儿提上东西登门了。
  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她穿了桃红的裙子,略施脂粉,从月门外遥遥走来,丝毫看不出她已是五岁孩子的母亲。
  裴翊修手中拿了木剑,一边走一边舞着。那股子皮劲,同他们小时候相去无几。
  李远之拍了拍褚怀的肩膀:“咱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在一起玩,现在我儿子都快叫叔了,阿琛怕是也快当爹了,你得抓紧啊。”
  褚怀像是在出神,没有搭理他。
  谢怀琛是知道自己好友的,对待婚事,他有自己的想法,不肯将就,也不肯凑合。
  等到合适的人出现,他会比谁都积极。
  “好了,走了,不要让我的小徒久等。”谢怀琛扯着他们往正厅走去。
  裴翊修依照规矩拜了谢怀琛为师,改口称陆晚晚为师娘。
  潘芸熹吓得立马去捂他的嘴:“你不能称她为师娘,应叫她公主。”
  陆晚晚倒不拘这些礼,笑说:“计较这些做什么,孩子爱叫就让他叫吧。”
  潘芸熹道:“你宠着他,他总会被惯得无法无天。”
  “男孩子倒不必做什么都畏手畏脚,无法无天些好,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了去。”陆晚晚说:“他也不敢胡来,否则他师傅就会将他皮剥了,不消你动手。”
  行过礼后,一行人留在镇国公府吃饭。
  谢允川夫妇不怎么掺和孩子们的事情,由着他们去闹去玩。
  裴翊修天真无邪,逗得所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潘芸熹见儿子机灵可爱,颇为欣慰。
  晚上回到屋内,谢怀琛意外地翻出纸笔,对着烛火书画些什么东西。
  陆晚晚收拾妥当出来,他还在伏案奋笔疾书。
  她纳闷,走过去看了下,谢怀琛竟在认认真真做教裴翊修的规划。
  谢怀琛是真的喜欢孩子,从他对裴翊修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他对待孩子的态度很认真,哪怕是对裴翊修,他都教育得很用心。
  她从身后环住谢怀琛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温柔得不像话。
  谢怀琛就感觉像只温和的猫靠在身边,柔软乖巧,让他心底软成了水。
  “怎么了?”他停下笔,拉着陆晚晚的手,轻声问。
  陆晚晚贴在他脸侧,说:“夫君,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最好是个儿子,你像培养修儿这样培养他。”陆晚晚畅想着。
  谢怀琛哈哈大笑起来:“公主想生孩子了?”
  陆晚晚臊得没脸,推了他一把,娇嗔:“你就会胡说八道。”
  她恼了,就像猫儿炸毛,转过身气鼓鼓地要走。
  谢怀琛伸手将她拉了回去,她脚下一滑,跌坐到谢怀琛腿上,他顺势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圈进怀中,说:“你跑不掉的。”
  他手臂越收越紧,圈得她快喘不过气。
  他的唇在她耳畔轻吹着,说:“我怕,我自己是个纨绔子弟,我怕教不好咱们的儿子,怕教不好的儿子气得你头疼。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学,学习做个好夫君,做个好爹爹。”
  陆晚晚垂首,低着头轻声笑:“所以你是打算拿修儿练手吗?”
  “倒也不能那么说。”谢怀琛正色:“修儿聪明,善良,从他开始学习,降低难度不会那么打击自信。”
  陆晚晚被逗得直笑。
  谢怀琛亲吻了下她的手背,说:“更何况我现在还有皇命在身。你可不知道毓宣最近压力有多大,皇上看他的眼神有多可怕。”
  宋见青这阵子月份大了,怀着孩子很辛苦,吃不下东西,精神也不好,皇上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皇上也真是的,哪有下这种旨的。”陆晚晚嘟囔。
  谢怀琛搂着她的腰,笑得很开心:“我乐意他对你好,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对你好。”
  陆晚晚就靠着他,心上漫起无限满足,这个男子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此后一连十日,大营有事,谢怀琛都不能回来,一直住在大营内,裴翊修跟着去了。
  陆晚晚和潘芸熹无聊,时常聚在一起。
  褚怀来过几日,找谢怀琛。陆晚晚都告诉他,谢怀琛不在。他也不耽搁,转身就走。再来的时候,陆晚晚问他有什么事情找谢怀琛,他又什么都不说走了。
  陆晚晚觉得他有些奇怪。
  十天后谢怀琛从大营回来,陆晚晚跟他说起这件事,他纳闷:“我走之前跟他说过,他还找来做什么?”
  很快,他反应过来,朗声大笑,他感觉褚怀这是看上潘芸熹了。
  他往镇国公府跑得这么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潘芸熹。
  这事他没告诉任何人,潘芸熹脸皮薄,说多了容易添乱。
  六月底皇帝寿诞,办千秋宴。
  皇上尚俭,一向不喜大肆铺张,往年千秋宴也只是宴饮朝臣,并非大办过。所有人都以为今年他又只是简单操办,但没想到五月初他便明发谕旨,今年千秋宴将大办。
  他今年并非整岁,又非丰年,如此操办,倒令天下哗然。
  四海与大成交好诸过都派使臣来贺,京城一时间云集了各国使臣,热闹非凡。
  陆晚晚时常进宫陪伴宋见青,这日她出宫回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门口有两棵偌大的槐树,枝桠舒展,绿叶盎然。夕阳的日光明媚,筛过树影落在门口。
  门前立了个女子,看上去很苍白,衣着陈旧,看上去很有几分穷酸气,但眉宇清秀,倒颇为耐看。
  陆晚晚不认识她,细细看了她两眼。
  女子十分羞赧,不敢陆晚晚对视,目光就落在她身侧。
  陆晚晚的侍卫膀大腰圆,脸色肃然铁青,这女子瞧着了,吓得直往后躲。
  “你是谁?为什么在国公府门口?”揽秋走上去,问道。
  女子取下手中的包袱,怯生生地说:“谢将军救了我的性命。从小我娘就教我要知恩图报,我没什么可以回报给谢将军的,这是我家自己种的干菜,还请将军不要嫌弃。”
  她解开手中的包袱,包袱里是些干青菜和萝卜。
  陆晚晚扫了眼包袱,轻点下头,唇角带着淡笑:“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夏日日头毒辣,你回去吧。”
  女子点点头,嗯了声就走了。
  揽秋捧着包袱问陆晚晚:“公主为何收她的东西?”
  “东西并不值钱,收下无伤大雅。我们不收的话,倒让人心里难安。”陆晚晚说。
  陆晚晚没将这件事放心上,直到过了几日,有一天她入宫,宋见青身子不适得厉害,她多陪了她些时辰,回来已近半夜。
  次日上午潘芸熹来寻她,纳闷道:“你家门口为何有个女子?”


第125章 私兵
  陆晚晚一愣; 问潘芸熹她的具体模样; 潘芸熹说看上去像个村姑; 很年轻; 也很清秀; 模样怯生生的。
  陆晚晚瞬间便知道是谁了。
  她命人将那个女子带进来。
  侍卫跑出去; 很快又走了进来。他们说那个女子又走了。
  陆晚晚觉得奇怪; 她说自己是来报恩的; 却故意挑她不在的时候来。这个人的动机不纯。很快; 陆晚晚得出这个结论。
  她有古怪; 至少不像她说的那般纯良无害。
  陆晚晚下令; 要是那个女子下次再来,就先将她控制住; 等她回来处置。
  直觉告诉她; 这名女子不会就此收手,她一定还会再来的。
  小灰狼这些日子蹿得很快; 一天一个样,四个月下来,已颇有大狼的气势。
  它是家养的狼; 野性都被驯化,平常温顺地跟在陆晚晚身旁,像极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狗。
  没人会把它当成一头狼,因为陆晚晚看上去太柔弱,柔弱的女子不会驯养这么凶狠的动物在身边。
  千秋节前几日,谢怀琛神秘兮兮地带陆晚晚出城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谢怀琛说。
  陆晚晚问他:“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谢怀琛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 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把陆晚晚往马车里一塞,就启程出发。
  陆晚晚一头雾水,趴在车窗上望向身后骑马的谢怀琛:“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谢怀琛一边勒紧缰绳,一边斜睨着她:“怎么,你不乐意去?”
  初夏的官道,车马稀少,蝉声鸣噪。出了城后的路也不是很平整,颠簸得陆晚晚昏昏欲睡。
  “不是,我害怕。”陆晚晚说:“就带这么两个人,我担心危险。”
  她被上次的事情吓得心有余悸,这段时间出门都很小心翼翼,生怕陆锦云死死盯着自己。
  陆锦云不是懂得及时收手的人,不整死自己她绝不会罢休。
  “你还一个侍卫都没有带。”陆晚晚太阳穴突突直跳,越想越觉得害怕,她觉得谢怀琛的心太大了。
  谢怀琛大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带?”
  陆晚晚探出身子,扫了一圈,身周连一匹马都没有,肯定没有人。
  谢怀琛笑得更开心了:“要是咱们出门,风风火火将国公府所有的侍卫都带上,就成了移动的靶子。那才是真危险呢。你放心,在咱们周围至少有一队人马在暗中保护。若是出了事,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他们就能赶到。”
  “那万一你坚持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呢?”陆晚晚嘀咕。
  谢怀琛扫了她一眼:“最近是不是让你轻松得过头了,竟然怀疑我能否坚持半柱香?”
  这人真是随时随地犯浑,陆晚晚气鼓鼓地将车帘子一放,不再搭理他。
  窗外谢怀琛的声音又传来:“你放心,半柱香的时间我还是能坚持的。”
  听到他的坏笑,陆晚晚捂住了耳朵。
  后来她在颠簸中睡着了。
  马车里早就放了软垫,靠上去轻轻柔柔,很舒服。
  再次睁开眼,窗外是翠绿的原野,千山环绕,绿树如翠。
  路并不怎么好走,官道凹凸不平。
  她打起帘子,谢怀琛专注地骑马,侧颜镀了一层稀薄的金色,俊美的轮廓看上去很温暖。
  “醒了?”谢怀琛余光瞥到马车的帘子被打了起来,笑着问支着头靠在窗上的人。
  陆晚晚初睡未醒,双颊白皙红润,一缕头发飘零垂落,慵懒的眸子好似一泓清泉,映得人心头发软。
  谢怀琛意外的发现,比起两年前初见她时,她长大了许多。眉宇间落拓着妩媚,懵懂未醒时眸光流转,就有勾魂夺魄的潋滟美感。
  他竟想将她藏紧了,不想被别人看了去。
  “还没到吗?”好一会儿陆晚晚才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问谢怀琛。
  出了京城,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天,已经夕阳西下,马车里冰鉴内的冰块已然全部融化。
  眼外的风景越来越荒芜。
  她拢了拢衣衫,问:“你是不是想把我悄悄拿去卖了。”
  “你想得美,我的掌中珠,没人出得起价格。”谢怀琛笑道。
  陆晚晚撇了撇嘴,露出个不屑的表情。
  车子越来越难走,中途到了一座山下。谢怀琛命令马车停下,山下有一处茶寮,谢怀琛带她去茶寮吃东西。
  他回眸问陆晚晚:“你饿了吗?”
  陆晚晚被马车颠簸得饥肠辘辘,点头道:“饿了。”
  他去牵陆晚晚:“下来。”
  这个地方很偏僻,四周都是高山密林,看上去很荒芜,过往的道路上野草蔓蔓,看上去也很破旧。这个茶寮显得很突兀,没有旅人,开茶寮有什么用呢?
  陆晚晚很警惕,坐在车辕处不肯下,她扫了四周一圈说:“我觉得这个地方有鬼,说不动这个茶寮还是黑店。”
  谢怀琛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难掩:“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个地方很荒芜,基本上没什么过客,开茶寮有什么用?根本没有旅客,茶寮根本没办法正常经营。夫君,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陆晚晚说道。
  谢怀琛大声笑道:“早这么警惕,就不会被陆锦云抓走了。放心吧,我在呢,没事的。”
  陆晚晚将信将疑,将手放在他掌心上,被谢怀琛牵着走进茶寮。
  “把你们的招牌菜都来一套,再上两壶花雕,一壶明前茶。”谢怀琛说。
  陆晚晚抬眸看向他,觉得纳闷,这种山野地方怎么可能有明前茶那么贵重的茶叶。
  小二果真道:“爷,咱们这个没有花雕,也没有明前茶。”
  “那有什么?”谢怀琛问。
  “酒有黄酒和米酒,茶只有苦丁。苦丁茶苦,最能解暑。”小二讪笑道,目光逡巡,似在打探谢怀琛的底细。
  陆晚晚被那目光看得心上不是很舒服。
  “是吗?苦丁茶苦,还是莲子心苦?”谢怀琛问。
  小二一笑:“苦丁也罢,莲子心也好,都苦不过黄连。”
  谢怀琛道:“罢了,就来苦丁茶吧。”
  小二应了声好嘞,便往店后去了。
  陆晚晚望了眼谢怀琛,直觉告诉她这个店很诡异,从店的招牌到小二,都很古怪。
  谢怀琛抬手,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开水,道:“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陆晚晚没敢动。
  谢怀琛要喝,她拦着不许,从头上拔出银簪,刺入水中,观察了片刻,银簪并未变色,她这才放心下来,让他喝。
  谢怀琛被她这股小心谨慎的劲儿给逗笑了:“这里的东西你放心吃,放心喝,出了什么问题,有我罩着你。”
  饭菜上来,陆晚晚用簪子试过毒之后,在谢怀琛的鼓励下夹了一筷子菜,山野的吃食不怎么精细,饭菜有些不好的味道。她草草扒拉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了。
  谢怀琛笑她:“夫人如此谨慎,让我十分欣慰。”
  陆晚晚搁下筷子,正要说话,店小二很快从店后走了出来,他身边跟了两个披甲的战士。店小二指着谢怀琛对他们说:“就是他!”
  两个士兵就走到谢怀琛面前,拱了拱手,气势如虹道:“谢将军。”
  谢怀琛点了点头,嗯了声。
  陆晚晚愣住了。
  “准备好了吗?”谢怀琛问。
  他们道:“将军随时可以进山。”
  谢怀琛点点头,三两下将桌面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他抓起桌子上的剑,对陆晚晚说:“山里马车不能同行,只有骑马,你可以吗?”
  陆晚晚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名堂,愣愣地点了点头。
  谢怀琛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今日你辛苦了,到山上你好好休息。”
  陆晚晚嗯了声。
  然后他们就继续上路,茶寮里突然出现的两个士兵在前带路,谢怀琛和陆晚晚骑马紧随其后。
  山上很荒芜,到处都是树和枝叶交错的藤蔓,铺天盖地,映得天地都是翠绿的。
  脚下的路不怎么明显,如果没人带路,肯定上不了山。
  到了半山腰,终于出现了两座破旧的房子。
  两个士兵带他们走了过去,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里面居然又走出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握长刀,朝谢怀琛跑过来。
  “谢将军!”男人给谢怀琛行礼。
  陆晚晚彻底被他们弄懵了。
  谢怀琛下巴微扬,命令道:“带路。”
  “是。”
  两个男人没有进屋子,朝旁边的路上走去。
  这回路窄得连马也无法通行,他们只能凭脚走。
  好在没有走多久,便到了山的鞍部。藤蔓掩映下有个山洞,士兵驾轻就熟地将藤蔓攀开,露出个大概只能容两人并行通过的夹道。
  谢怀琛吹燃火折子,带着陆晚晚进了山洞。
  山洞起初很狭窄,但越走越宽阔。里面曲曲绕绕,转折众多,分支也很多,没有熟悉路的人带领,很容易在里面迷失自我。
  走了许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有光亮从洞口处传进来,将洞壁照亮,山洞两壁修建得非常整齐结实,是用石头堆砌而成。
  “你在这里训练私兵?”陆晚晚的心都快跳出了胸口,如果不是训练私兵,没有必要如此隐秘。


第126章 信任
  前头领路的士兵一听; 脊背都僵硬起来。
  谢怀琛哈哈大笑; 牵着她的手; 护着她缓缓走着; 他道:“谢家世代忠良; 私训亲兵; 是大逆不道; 你觉得父亲会做这种事吗?”
  陆晚晚长舒了口气:“当然不会。”
  穿过光线幽暗的通道; 约摸走了两炷香的时间; 他们很快就到了山洞尽头。
  到了尽头; 有个巨大的树筐; 人站在树筐里,山洞尽头的人将树筐送下去; 底下会有人接应。
  山谷很深; 蓄养了大量兵力,他们下去的时候; 士兵正在有序训练。
  “这批士兵是皇上最大的底牌。”谢怀琛解释给她听。
  这是皇上的亲兵,只听皇上的命令。京城的警卫一旦被控制,这群谁也不知道的私兵将会是他安全最大的保障。
  “他们叫龙隐卫。”谢怀琛说:“是皇上亲自组建的一队私兵; 朝中知道这支队伍的大将不超过五个,就连母亲都不知道。”
  陆晚晚有些吃惊:“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这个地方关乎皇帝的生死,理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怀琛说:“是皇上的意思。”
  前几日皇上忽然将他叫进宫,告知他这支部队的事情。这支部队这些年一直是褚郁在管理,这两年褚郁身体抱恙,体力越来越不支。皇上有意挑选接任褚郁的人选; 挑来挑去,他选中了谢怀琛。
  谢怀琛很惊讶,论资历,论实力,他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朝中比他更适合的人有很多。
  他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是我?”
  皇上目光深沉,道:“因为你是谢家人,因为你是朕的女婿。”
  交出这支隐卫,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谢怀琛手上。
  他很器重谢怀琛。
  最后他让谢怀琛去山里了解基本情况,并特意嘱咐让他带上陆晚晚:“渺渺是个聪明孩子,万一真到了动用这支队伍的时候,她能发挥大作用。”
  他对陆晚晚的信任已经达到很高的高度。
  有皇上的首肯,谢怀琛才能正大光明带陆晚晚来这里。
  “这山上到处都是机关暗道,到处都藏有暗器,层层防备,堪比铜墙铁壁。”谢怀琛说:“在这里很安全。”
  陆晚晚心口微动,皇上将他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他已全然信任自己,像父亲信任自己的孩子那般。
  她眼眶微湿。
  他们等在山间的营帐,很快从外头走进来一个穿着战甲的人,他将战盔抱在臂弯,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谢怀琛见了,忙迎上前,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褚叔叔。”
  褚郁见到谢怀琛,爽朗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小子,长出息了,没给你爹丢人。”
  谢怀琛笑道:“往后还请叔叔多多指教。”
  “指教,当然指教。”褚郁笑道:“你小子,当年站着尿尿都是我教的呢。”
  谢怀琛不料他竟将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一通,一时间臊得只恨找个缝钻进去。
  褚郁目光一移,落到陆晚晚身上,神色微有讶异,道:“是末将孟浪了,不知公主在此,还请见谅。”
  陆晚晚毫不托大,她知道眼前人便是褚怀的父亲,驰名天下的大将军褚郁。褚家和沈在歌的母家是世交,两家关系一直颇好,后辈晚生又是一起厮混的情分,很是亲近,故而她盈盈笑道:“将军多礼了。将军是夫君的长辈,称我渺渺便可。若是将军不嫌弃,往后我便随夫君唤你声褚叔叔。”
  褚郁笑道:“公主性情洒脱,是个好姑娘,小子,你和你父亲一样,什么都不好,就是眼光好。”
  谢怀琛道:“褚叔叔,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别惦记我娘了。”
  “你娘都快抱孙子了,我还惦记她做什么?”褚郁冷哼了声:“我就闲着无聊,膈应膈应你爹。”
  “褚叔叔,你就消停些吧,上次你从北疆送回来那块鸽子血的红宝石,被我爹知道,吃了半年的干醋,我娘哄了半年才把他哄好。”谢怀琛笑道。
  褚郁道:“你爹自己心眼小,能怪谁?你娘让我给她买一块鸽子血宝石,打算给笑春做嫁妆。我费老大力气才找到块极品红宝石,结果你爹那老匹夫非但不感念着我的好,还非得写封信来臭骂我一顿。阿琛,你给叔叔评评理,你爹这办的还是人事吗?”
  谢怀琛不敢评这几个中年叔伯辈的理,岔开话题道:“这理我评不了,改日回去让褚怀给你们评,他现在在御史台,专程做这事的,定能给你们评得公正合理。我们赶了整日的路,人困马乏,我倒没事,拙荆疲了,可否先找个地方给她安置?”
  褚郁一拍脑门:“你瞧我这粗人。营帐早已备下,今日你们早些休息,明日卯初,我们从此地启程,我带你查看此地的地势和基本情况。”
  谢怀琛道了声是。
  褚郁嘱咐人送了吃喝和洗漱用的水来,便先离开了。
  营帐里只有陆晚晚和谢怀琛两个人,陆晚晚草草吃了些东西。这里不比京城,东西都很粗陋。等她吃完,谢怀琛这才继续吃。
  陆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夫君,不然我让他们再送些吃的进来?”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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