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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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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是个纨绔子弟,没人相信他会做好正事,也只有你,豁出命做这么危险的事。”宋见青有点高兴。
陆晚晚羞赧地抿了下唇:“夫君他很聪明,我信他。”
宋见青翻身起来,走到屏风后面,转身捞了壶酒出来。
“今天有些冷,他们男人做大事,咱们提前为他们庆祝。”宋见青笑得明媚。
陆晚晚抬眸看着她,她娇媚如一朵盛绽的桃花。
“我有些饿了。”这一夜折腾得太久,她有些乏累。
宋见青说:“我让下人准备两个菜。”
小厨房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下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就端了热菜上来。
喝了两杯酒,酒意就上来了,宋见青开始说浑话。
她问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你喜欢阿琛什么?”
她嫁给他时,他名声正坏到极点。
陆晚晚凝眸。
宋见青使劲盯着她,似乎想要个答案。
陆晚晚道:“我们施粥回来,那天我累得路都走不动了,下车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包艾草。”
宋见青微怔,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她想,有千千万万男人趋之若鹜。
“我从小在乡下长大,见惯了老爷们对女人颐指气使,稍不顺心还打女人。他打心眼里疼人,我觉得他很好。后来,我被妹妹推进湖里,他想都没想就跳进去救我。从小我舅母就教我,要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贵气,谢怀琛比我的命贵气多了,他还愿意为我豁出命。”
这些往事,清晰地烙印在她心里。
就连沈盼都觉得她嫁给谢怀琛是因为感激,感激他不顾一切救她。
但她知道,那不是的。
感激是愿意为他做牛做马,爱他是想和他共度此生,她分得很清楚。
她对他的感情早就融入苦涩的艾草里,甜蜜的蜜饯里,还有那一夜璀璨的孔明灯里。
一点一点,堆积如山。
宋见青终于放下心,陆晚晚心上当真有谢怀琛。
她举起酒杯,敬她。
两人喝到天明方休,都醉得东倒西歪,丫鬟将陆晚晚搀扶到房间里休息。
陆晚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一辆马车之内,身上盖了一床薄被,身周为熟悉的气息环绕。
知是谢怀琛回了,她唇角微微翘起,人却依然沉浸在浓睡未醒的慵懒之中,浑身还发着酸,不想睁眼。
谢怀琛已换了沾满血污的衣裳,衣衫齐整,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里,她的头枕在他腿上,满头青丝胡乱散着,纠纠葛葛,他低头,默默地瞧着她的睡态。
他轻轻抬手,落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轻柔地抚摸。
纤长浓密的睫颤动了几下。
陆晚晚含含糊糊地睁开眼,宿醉之后,头疼难忍。她抬起柔软的臂,想推开他,却反被他捉住了手。
谢怀琛的唇印在她的手背,冰冰凉凉。
“你回来了?”声音中带着慵懒的欣喜。
谢怀琛将她抱在怀里,“嗯”了一声。
“怎么样?”陆晚晚声音软得出水:“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谢怀琛点了下头:“六皇子反了。”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陆晚晚不禁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皇上不会放过覃尹辉,六皇子肯定坐不住。
覃尹辉和六皇子的罪行败露,通敌叛国不是小罪,皇上连审了三天三夜,终将六皇子和达阳勾结的罪行审了出来。 他们定有盟约,六皇子助达阳离间戎族和大成的关系,待达阳成为戎族可汗,他会助六皇子登上帝位。
“那他……伏法了吗?”
谢怀琛道:“他听闻风声,提前跑了。”
“跟谁学的,还会喝酒了?”陆晚晚听到耳畔,传来令人心悸的气息。
谢怀琛冷不丁竟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她本还有些迷糊,人一下子彻底清醒,睁开睡眸:“我的夫君是个纨绔,成天吃酒赌钱斗蛐蛐,我都是跟他学的。”
谢怀琛见她这幅无赖的模样,笑出了声,他用唇瓣去寻她的耳根,热情的吻接连落在她的耳根:“少夫人说我是纨绔,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纨绔。”
陆晚晚被他逗得浑身又酥又软,就快化成了一汪水,她仓皇躲避,却往他怀中跌得更深。她笑声笑道:“我错了,不该说你是纨绔,你分明是登徒子。”
“没错,我就是登徒子。”谢怀琛笑得爽朗。不知为何,陆晚晚觉得今日的谢怀琛心情颇好,热情得很。他拉起陆晚晚,跨坐在腿上。
陆晚晚头一回见他这般不规矩,羞红了脸,含娇带俏犹如一朵绽放的清荷。
谢怀琛捉了她的手,又放在唇边啄了好几口。他抬眸,望着她水涔涔的眼睛,忽然开口道:“陆晚晚,你愿意嫁与我为妻吗?”
陆晚晚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她不闹了,视线落在谢怀琛脸上,迟疑了下,伸手过去,轻轻摸了摸,她喃喃道:“没有发烧啊,夫君你怎么尽说胡话?我们成亲已快三月。”
作者有话要说: 稍安勿躁,陆爹死之日,就是皇爹知道真相之时。
陆爹下线开始倒计时了~~
第70章 过过继
接下来几日; 西山大营还有些未了余事,谢怀琛答应陆晚晚,忙过这段时间他就回来好好陪她几日。
她不急; 他们还有往后几十年的漫漫余生。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拿回岑家的财产。
舅母身体不好,她想将她接回身边照顾。
次日下午; 陆晚晚回了趟陆府。
陆倩云到门口迎她,姐妹俩久未见面,再会面时很是亲昵。
“大姐姐,父亲害病了。”陆倩云神秘兮兮地跟她说。
陆晚晚纳闷:“他怎么了?”
陆倩云四周望了眼; 见无人在侧,这才压低声音说:“那日从你府上回来; 就病了。”
陆晚晚冷笑; 他这是吓出了心病。
“你先回去,晚点时候我去找你。”
陆倩云点了点头; 回了勤南院。
陆晚晚则径直去找陆建章; 他害了病,更贪恋美色,一直宿在杜若的屋里。
她去的时候; 杜若在回廊上; 望着院里的将谢未谢的海棠花; 神情怅惘。
覃尹辉当天夜里就死了; 那夜他得知陆晚晚将人带去昌平郡主府,深知自己这回必将暴露,连夜带着家眷细软准备潜逃; 却不知毓宣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静候多时。
他眼见穷途末路,预备拔剑冲出重围,在混战中被毓宣一剑贯胸。
覃尹辉虽死,陆晚晚和李云舒将他当年杀害薛戟之事也抖了出来,他将遗臭万年。
杜若大仇得报。
“五姨娘。”陆晚晚裙带翩跹,款款进来。
杜若见到她,眼圈微微一红:“大小姐。”
她知道,没有陆晚晚覃尹辉不会这么快就走向灭亡,薛戟的冤也不会这么快重见天日。
她视陆晚晚为恩人。
午后明媚的阳光,从廊檐下照入,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陆晚晚轻摇着扇子,走到廊上,问:“五姨娘,父亲还睡着?”
杜若眼眸中勾人的媚态消失无踪,她点了下头。
陆晚晚盈盈一笑:“那我在廊上陪你说会儿话。”
杜若吩咐秋蝉端了茶来,两人坐在美人靠上喝茶。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陆晚晚开口问杜若。
她沉默着。
她到陆家,是想办法为薛戟报仇的,如今她大仇得报,自然是要走。可她的卖身契在陆家,陆建章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陆晚晚宛如有识人心魄的能力:“若是你想离开陆家,我也会帮你。”
杜若很诧异:“为……为什么?”
陆晚晚勾起唇角,笑得勾人魂魄:“当然,作为回报,有件事我也想要你帮忙。”
杜若微微一愣,片刻后,她轻笑起来。
她不喜欢平白受人恩惠,陆晚晚也是。这件事她早就想做,她一早便用得上杜若,是以乐意卖她个人情,上报薛戟的冤屈。
“你要我做什么?”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陆晚晚神色平静,从袖子里掏出一盒东西。
“我要夺回外祖家产,还请五姨娘贵手相帮。”
杜若的目光落在那个药盒上,随后听陆晚晚继续说道:“这个药丸,想办法在行房前给他服下。半月之后他便会口鼻歪斜,状似中风,到时我会送你离开。”
杜若色变:“你要弑父?”
陆晚晚眉宇冷冽:“他害我母亲和外祖一家的时候,我就没有父亲了。”
她早该如此怨憎分明。
“你可愿帮我?”
她心底有仇恨、怨怼和失望。这些情绪,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堆砌着,有种不可描绘的潋滟妩媚。
杜若片刻也未思虑:“好,我帮你。”
她和陆建章没有几分感情,不过是□□的交易罢了。他看中她的美貌,享用着她年轻柔软的身体,她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各取所需,如今交易取消,她另和人同盟。
得到杜若肯定的答复,陆晚晚笑得霁月风清,连陆建章都没有探望,便再度离去。
了却一桩心事,她心情颇好。在马车内,她眯着眼睛暗暗盘算,陆建章就快完蛋了。
只要杜若用了那药丸,他就完了。
陆晚晚本可以直接杀了陆建章,不必如此费尽心神,可她觉得那样太便宜他。
她要让陆建章和覃尹辉一样,臭名昭着。
她豁出去了,哪怕赔上自己的名声也在所不惜。
回到谢府,门房说谢怀琛今日很早便回来。
她心情雀跃,往院里走。
尚未进门,她便听到谢怀琛大笑的声音。
他笑得如此爽朗响亮。
隐隐约约,她还听见屋子里有女子说话细软的声音。
她眉头微微一拧。
月绣的心也猛然一提。
“少夫人回来了?”揽秋手中端着茶水,神色平静地走出来。
她便放下了心,慢腾腾往前走。
走到门口的丹墀之下,她听到里面有人说:“这块轻薄,适合夏日里穿,世子妃定会喜欢。”
陆晚晚暗笑了自己一下,推门进去。
待她看清屋里的景致,还是没忍住目瞪口呆了一瞬。
屋里满满当当挤了十几个人,好几个女人正围着谢怀琛,在给她量尺寸。
其余的桌案椅子上,放满了各种大红色的布料。
见她进来,屋子里的人恭敬起身,喊她:“世子妃。”
陆晚晚错愕,问谢怀琛:“你要纳妾吗?”
父亲说过,谢家没有纳妾的规矩,他敢纳妾,就打断他的腿。
谢怀琛正举着双手,身侧的人在给他量臂长,他笑笑,道:“不是纳妾,娶妻。”
“娶妻?”陆晚晚彻底懵了,她站在门口,光影从身后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就跟一个通透的玉人一般。
谢怀琛催着人将陆晚晚捉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她量了尺寸。
他又让陆晚晚选料子,各种花样的布料选得她眼花缭乱,最终她选了蚕丝的。
那些女人又捧了一本画册,上头画了各种各样的花样:“世子妃,您选选花样。”
陆晚晚秀手抚上宣纸,展开画册一看,里头的纹样都是诸如百合合欢之类的吉祥纹饰。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侧脸看向谢怀琛。
他眼睛仿佛黑曜石,深邃明亮,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她心绪起伏,犹如惊涛拍岸,一时间翻画册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她不知此生何其有幸,得他看中,视若珍宝。
她渴望的,希冀的所有东西,他都不遗余力捧到她面前。
谢怀琛见她久久未动,以为画册上的纹样她都不喜,遂对那些绣娘道:“你们先回去吧,回头我自己绘了花样送过去。”
绣娘应下,收拾东西离开。
一阵嘈杂过后,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满屋子红色布料的碎屑,还未及整理,显得屋子里有些杂乱。
陆晚晚问他:“你打算重办婚事?”
“当然。”谢怀琛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上回你趁本公子卧病在床,将我拐到手,这次没有那么便宜,你必须赔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陆晚晚有些犹豫:“这不合礼数,哪有成过亲再成的?”
“要是你当真心有不平,让揽秋准备一对龙凤喜烛,我们穿喜服到院子里拜个天地,就算成了亲。”陆晚晚压低声音。
谢怀琛不满:“我堂堂镇国公府娶妻怎能如此寒酸?”
他为娶陆晚晚,过程如何艰难?翻墙过院的登徒子行径他做过,墙外放灯传情的傻事他做过,手起刀落杀人毙命的事情他也做过。
他自然不愿意如此寒酸委屈地将她娶进家门。
他要让天下女子皆歆羡她。
“反正我做的不合规矩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谢怀琛笃定,不肯让步:“可这一件是我做得最开心的。你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陆晚晚心中莫名盛开出一片花海,繁华似锦。
她嗯了声。
谢怀琛一笑,走到桌案旁,援笔舔墨,铺纸开始画她喜服上的绣纹。
他心情大好,画得很流畅,他扬起手中的图,朝她晃了晃:“你看,这个花样如何?”
陆晚晚走过去,一时不慎,脚踩在布头上,足下打滑,整个人跌入谢怀琛的怀中。
谢怀琛单手揽着她,将她搂在腿上坐着,笑道:“少夫人别急,我不跑,这辈子是你的,下辈子还是你的。”
陆晚晚恼得去推他,他捉了她的手,笑吟吟:“快看花纹。”
她放过他,扫了一眼他绘的纹样:“怎么这么花?”
他画的花样色彩艳丽,她想象得到,自己穿上这件喜服,没准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
“成亲就是要红红火火,这才吉利,你懂什么?”谢怀琛对她的眼光不满。
陆晚晚见他乐得高兴,也不去扫他的兴,应允下来。
谢怀琛凑在她耳边问:“高兴吗?”
陆晚晚猛地点头,她当然高兴,她这两世都在等一场婚礼。
“陆晚晚,我也高兴。”他喊她的名字,显得很郑重:“从我醒来那一刻,我就在等今天。”
一点一点筹备婚事,从衣衫的料子,到宴席的酒水,为这些琐碎繁杂的事情忧虑,其乐无穷。
谢怀琛从前总是想,这辈子就这么过,反正有祖上的荫庇,此生他可以比大部分人过得更舒坦。如今却知道,他认识陆晚晚,她便给他注了激情和热血,让他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决心。
他要挣得世人难以仰望之荣光。
并非为己,而是为他的妻子。
————
陆晚晚和李云舒商量,将陈寅的儿子带给宋见青。
她多年无所出,又刚刚小产,说不定会容纳这个孩子。
李云舒被他折磨得一个头两个大,头疼不已,虽急于将他出手,却又担心宋家门楣过高,她不一定会同意。
陆晚晚去昌平郡主府走了一趟,告知宋见青此事,她很欢喜,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牵涉众多,她道要同毓宣商量过后才能回复陆晚晚。
毓宣还在进行覃尹辉一事的收尾工作,许久未回。
经过这件事,宋见青明白了很多,夫妇之间的相处,除了情意,更重要的是信任。
起初她不信任毓宣,差点误会他,两人生了嫌隙,差点给他人可乘之机。若非陆晚晚的劝阻,她伤心怄气,有个三长两短正中他人下怀。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告诉毓宣。
七月初,覃尹辉一案终于盖棺定论,他数罪并罚,满门抄斩流放,下场凄凉。六皇子彻底反了,逃往幽州,成平王大军所驻之地。
一场夺嫡之战蓄势待发。
毓宣好不容易从繁重的公务中抽身,一身风尘仆仆回到郡主府。
一进门,宋见青便搂着她的脖子,泪水往他衣襟里灌。
毓宣还未换衣,身上汗臭味浓厚,怕她嫌恶,他伸手去推她:“等我沐浴更衣,换身衣裳。”
宋见青不肯撒手,紧紧抱着他:“都怪我傻,上了当,差点冤枉你。”
看着她哭,毓宣也心酸,不停抚摸她的后背,轻声唤她的名字:“见青。”
“是我太蠢了,孩子没了便将气撒在你身上。我该相信你的,对不起,夫君。”
毓宣则道:“是我错得更多,起初我就不该管她。”
他应当自信一些,明知自己没做过的事,还拎不清掺和进去,害得宋见青白白怄了好几日的气。
“夫君,我们过继个孩儿好不好?”宋见青声音压得低低的,陆晚晚将那个孩子抱来她看过,很清秀灵气的一个孩子,爱哭又爱闹,可到了她的手里,他不哭了,还冲她笑。
周围的人都说这是他们的缘分。
她想将他过继过来,但毓宣是永平王世子,牵扯的是整个王府,她怕他不同意。
但毓宣只是迟疑了一瞬,他亲吻宋见青的脸颊:“好,过继个儿子,以后你就不用再受身孕之苦。”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是在新婚两个月后,也不幸小产。
这三年,宋见青的压力很大,毓宣都知道,不止京城的人都盯着她的肚子,淳州永平王府也盯着。
他的胡茬扎得她有些发痒,她笑着,眼泪不停地淌。
毓宣捧着她的脸颊,揩了揩眼角的泪:“不许哭了,我要你日日都欢喜。”
于是,她的眼泪淌得更欢。
次日宋见青和陆晚晚进宫皇帝。
皇上得知宋见青要过继的孩儿是罪犯之子,他有些疑虑。
“囡囡若真要过继孩儿,朕可以从宗亲子嗣中挑选一位合适的。”皇上皱了皱眉。
从宗亲中过继子嗣,孩子长大后,说不定会有各种麻烦,生恩与养恩,孰轻孰重?
若孩儿生身家室与永平王府交恶,他夹在中间又会如何为难?
顾虑重重。
宋见青道:“皇叔,我不想从宗亲子嗣中过继。”
“为何?宗亲子嗣,血统纯正,总好过一个盗贼匪类的儿子。”皇上说道:“囡囡,凡事朕都可允你,此事事关皇家血脉,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此议定,改日针会让姜河从宗亲府上为你挑选合适的人选。”
宋见青的眼圈登时红了一下,她喜欢那个胖乎乎的小子。
陆晚晚侧眸看着她,她眼圈微红,一副要哭的模样,但天子威仪不容挑衅,还是点了下头,讷声道:“是。”
皇上又转眼看向陆晚晚,她站在殿内光线最强处,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得她一身通透,冰肌玉骨。
她光芒刺目,在这一刻,皇上不敢直视。
他微微闭上眼,问陆晚晚:“这一回,你立了大功,要朕如何赏你?”
“皇上当真要赏臣妇?”陆晚晚柔顺地看过去。
“君子一言。”
陆晚晚轻舒了一口气,道:“臣妇斗胆,为郡主请命,请陛下准允郡主过继陈寅之子。”
皇上的眉尖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一旁的姜河则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已决定的事情,无人敢再劝。哪怕是宋见青,她纵是再喜欢那个孩儿,却也知道皇叔的决定是不容辩驳的。
“皇上说宗亲子嗣血统纯正。”陆晚晚并不畏惧他的神色,继续说道:“但纯正的血统便是优良的血统吗?臣妇不这么认为。古圣人有言,辱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陈寅的确恶贯满盈,但他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他的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尚不知人事,正如一张光洁如新的白纸,往后的人生或璀璨光明,或一塌糊涂,皆看执笔人如何作画。皇上是天下人的君父,视天下子民当如一,如今陈寅之子的第一支笔落到了您的手中,这第一笔分明可落得尽善尽美。”
皇上抬眸,看向陆晚晚,她低垂着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依然说道:“谁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血统?若能选择,又有谁愿托生贩夫走卒之家?人生来皆无奈,若以血统论高低贵贱,未免过于武断。下层人中,有品格高贵者,上层人中,亦有品德败坏之人。前成平王世子,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宋见青的脸转为煞白,她扯了扯陆晚晚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姜河则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皇上,他坐于龙椅之上,一半的面色隐于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神情。
“继续说。”皇上靠在椅背上,那张一向温和的面容未有半分变化。
只不过殿内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微妙起来。
陆晚晚徐徐抬起脸,轻咬了下唇,唇瓣顿时浮现出花瓣一般的红,她低声道:“臣妇斗胆,冒犯天颜。”
“皇叔,晚晚她年纪尚小,无知冒犯,请皇叔恕罪。”宋见青着急道。
皇上的目光扫过宋见青,又落在陆晚晚身上。她落落大方地抬首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她眸光磊落,静静凝睇着他,似在等着他的回复。
良久,他微微抬了下手,示意她们离开,再未说什么话。
宋见青绷紧的脸忽的一松,拉起陆晚晚匆匆告退。
待两人出了宫城,坐上马车,她这才抚胸长叹:“晚晚,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那么和皇叔说话。”
“我并非无理取闹,皇上不会怪我的。”陆晚晚朝她眨了眨眼睛。
宋见青叹了口气,有些怅然若失:“只可惜,皇叔不允我将他过继过来,挺好一孩子。”
陆晚晚则安慰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总会有孩子的。”
“但愿吧。”
两人离去之后,皇上端坐在殿内,他静静地坐了许久,眼神冰冷地看着空中虚无的一点,脑海中回响着陆晚晚的话。
她说得有道理,每一句都戳中他的心窝。
血统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譬如陆晚晚,她的父亲是个中庸无为的官员,胆小怯弱,却生了她这般智谋双全令人欣赏的女儿。
“派去允州的人可有消息了?”皇上问道。
姜河回话:“回禀圣上,今年刚入夏,陵川河便发了大水,渡船无法过江,他们的行程便耽误了。预计月中才能回来。”
皇上微微颔首,道:“去查查,哪位皇室宗亲中有空缺的族谱,将那个孩子上过去,再过继到昌平郡主府。”
姜河诧异,皇上这是答应将陈寅之子过继给昌平郡主了,还给了他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他声音中都在微颤。
————
陆晚晚回到谢府,得知陆建章过府找她。
她很诧异,自从上次陆建章被涟音吓走之后,许久不曾来过,这回主动到来,她不禁打起精神。
杜若是否暴露了?她不禁担心。
她回房换了身衣裳,这才出去花厅见陆建章。
陆建章来找陆晚晚,的确有要事相商,这件事搁在他的心里已经好多天,他头顶仿佛悬了一把明晃晃的剑,使他寝食难安。
见到陆晚晚,他连父亲的威仪都不摆了,关切地问道:“晚晚,你回来了?”
陆晚晚低眉垂目:“郡主让我陪她入宫面圣,不知父亲过府,我该早些回来。”
听她是去面见圣上,陆建章心花怒放,他知道这回覃尹辉一案,陆晚晚和谢怀琛占有极大的功劳。
他看到了希望,忙道:“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陆晚晚声音温柔,怯生生地说:“皇上说我立了功,要赏赐于我。”
“然后呢?”
“女儿不知该要什么赏赐。”陆晚晚道:“女儿在国公府,吃穿不愁,没有想要的东西,皇上便说他欠我一个赏,往后我求他何事,他都会允我。”
“当真?”陆建章欣喜若狂。
陆晚晚点了下头:“当真。”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女儿,你得帮帮为父。”
作者有话要说: 陆渣渣死亡倒计时。。。
皇爹爹上线倒计时。。。
第71章 河河灯
陆晚晚微微抬起眸子; 清澈如泉的双眸看向陆建章,使他心安不少,这个女儿柔软好拿捏; 一定会帮他的。
他连叹好几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陆晚晚端着茶; 小口小口啜饮着,听明白了。
当日陆建章因公务去覃尹辉的别院寻他,正好撞见他处置涟音。覃尹辉谎称家中丫鬟盗窃,他一气之下失手打死了她。
大成律法; 不得随意打杀丫鬟小厮,被陆建章知道; 若是参奏了他; 后果不堪设想。
陆建章当时也未多想,一心想同上峰攀交; 便主动提出帮他处理涟音的尸首。
覃尹辉顺水推舟; 让他将涟音的尸首带走掩埋。
他将涟音带去乱葬岗,因那地方阴嗖嗖的,他不敢久待; 草草掩埋就走了。
正因如此; 涟音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陆建章则以为她是个寻常丫鬟; 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前段时间在陆晚晚府上见到死而复生的涟音,他才跟见了鬼似的。
这件事压在他心上已经好长一段时间。
他道:“我是无心之失,当时我不知她是戎族的使女; 我要知道,给我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事!”
陆晚晚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色:“父亲,你怎么可以……帮着他杀人?这不从犯吗?”
“胡说!”陆建章拔高音量,显露出作为父亲的威仪:“我都说了这是无心之失。”
顿了顿,他觉得自己过于严厉,又放缓了声音,哄她:“晚晚,你是我女儿,咱们荣辱所系于一生,这件事如果不压下来,到时别人不仅会非议我,你也跑不掉,就连国公府也极有可能受到波及。”
陆晚晚低垂着眼睑,似在思索。
她本就做好要和陆建章鱼死网破的打算,她要将他所做的丑恶事,一桩桩一件件,公布于众。
至于到时别人会如何议论她,她根本不在乎。只要做恶之人付出代价,她又有何惧呢?
“父亲想让我如何做呢?”陆晚晚轻声问他。
陆建章听她语气松了,心下也宽了几分,只要她答应出手,此事说不定就有转机。
“你对那戎族使女有救命之恩。我打听过了,她现在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朝廷,皇上还不知是我埋的她。你去帮我求求情,让她将这事烂在肚子里。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她肯定会答应。”陆建章的如意算盘拨得真响亮。
他让陆晚晚挟恩图报。
陆晚晚眸光一凛,说不定这是个对付陆建章很好的机会。
“父亲,我会尽量想办法的。”陆晚晚声音柔柔的,轻垂着头,乖巧极了。
陆建章颇为满意,这个女儿从不曾让她失望过。
“不是尽量,是一定,我们陆家的名声和前途就系在你身上了。”陆建章道。
陆晚晚那双黑黢黢的眼珠子一转,眸光幽冷,静静落在陆建章脸上。
这个父亲真是无情啊,当时恨她的时候几乎想追上来打死她,用得着她的时候又上赶着来找。
趋利避害,真真让他做到了极致。
陆晚晚姣姣眉目全是凉意。
送走陆建章,她刚回到院内,揽秋嘟囔着来找她。
“少夫人,涟音来了。”
揽秋不喜涟音,当日她病得那么重,少夫人衣不解带照顾她,没想到她对少夫人算不上和善。
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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