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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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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锦云痛哭失声:“大姐姐,我错了; 再也不敢了; 你饶了我这回,给我解药吧。”
  陆晚晚轻啜了一口茶,缓缓道:“我为长; 你为幼,我该让着你的。”
  “以前都怨我,你我本事同根姐妹,我不该处处针对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她一面哭,一面用手去挠身上发痒的地方。
  她乞饶告悔的话张口就来,说得格外真诚。
  可陆晚晚怎会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事大姐姐,没事陆晚晚,她得了解药非但不会感怀念恩,反会更加肆意地反扑。
  陆晚晚斜眼瞅了她一眼,问:“你当真知错了?”
  陆锦云就差跪在她面前叩首表表意了:“我真的知错了,大姐姐,求求你,将解药给我吧。”
  “既然你已知错,解药给你也不是不行。”她顿了一下。
  陆锦云目光渴求地看着她:“多谢大姐姐。”
  “不过……”陆晚晚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方才我让月绣将解药给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蜿蜒的茶汤上,若有所思。
  陆锦云顿时明了,她从一开始就打算给自己解药,之所以一直不松口,是因为她要羞辱自己!
  她面色涨得绯红,总归今天已经求她求到了这个份上,脸皮再要紧,也比不上浑身烂疮毁容!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渍:“刚才是我太心急,大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再原谅我一回吧。”
  “我倒是想原谅你。”陆晚晚眼神冷淡,从她脸上扫过:“不过解药只有一份,我让月绣都放进了茶里,多的再没有了。”
  陆锦云膝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她牵着陆晚晚的裙摆,哭得涕泗横流地恳求:“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晚晚嫌恶地抽出自己的腿,她裙尾曳地,走出了房门:“如果我是你,就看看地上碎裂的茶盏里还有没有剩余的茶汤,哦,对了,你将茶叶嚼完,也能解毒。”
  陆锦云的眸光定在陆晚晚飘然远去的背影上,恨意勃发!
  身上又一阵奇痒袭来,犹如狂潮席卷全身,她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发痒。
  她脸上挂满泪泽,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茶叶残渣,沾了尘泥,肮脏不堪。
  面对陆晚晚的羞辱,她别无他法,默默淌了半晌的泪,她终究敌不过身上的巨痒,抓了一把地上茶叶的茶盏,放在口内慢慢咀嚼。
  茶叶味苦,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
  她一面流泪,一面提醒自己一定要记得这个味道,有朝一日一定让让陆晚晚也尝尝。
  ————
  栖月楼最近上了一批好酒,褚怀和李远之两人听说后便拖着谢怀琛一起去吃酒。
  谢怀琛兴致寥寥,两人生拖活拽就差用绳子将他捆了去。
  到了栖月楼他们三没要雅间,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为了解闷,褚怀还特意喊了个唱小曲的姑娘来唱小曲。
  女子婀娜,歌声水润,两手怀着琵琶,轻轻拨弄,便是另一番风情。
  褚怀正听得如痴如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怀琛,你们也在这里?”
  褚怀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担忧地瞥了眼谢怀琛,生怕他一时激动,就和宁蕴打了起来。
  但他没有,谢怀琛只是淡然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朝宁蕴举杯:“你也来了?”
  宁蕴笑:“是我爹,想喝这里的竹叶青。”
  “小侯爷好孝顺,侯爷要喝酒,安排个小厮来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谢怀琛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宁蕴道:“刚好从皇城回来,顺道罢了。”
  宁蕴自去年进了兵部,很得兵部尚书的喜爱,很多差使都交给他办去了。
  在他们这一众二世祖公子哥里,宁蕴勤勉有加,办事手段干净利落,仕途可谓是一片大好。
  褚怀不阴不阳道:“小侯爷如今公差在身,事务繁忙,还这么孝顺,真是令我等难以望其项背。”
  “我倒也想像你们一样,做个富贵闲散人,自由自在,不为俗世缠身。”宁蕴四两拨千斤,将话怼了回去,顿了顿,他自顾自走到桌边,道:“对了,我听说前几天阿琛上黑风寨剿了匪窝,这可是大功劳一件。我也一直没找到就向你道声喜,恰好今日撞到,不若敬你一杯,以表道贺?”
  李远之就差翻白眼了,面上却还挂着笑,他道:“今日是我们请阿琛吃酒,小侯爷不会如此小气,借我们的花献佛吧。”
  宁蕴纳闷,他和褚家李家两位公子虽然交往不深,但素来交好,今天他们话里话外冷嘲热讽是什么意思?
  褚怀李远之和谢怀琛三人好得就跟连体婴似的,他们这样对自己,多半和谢怀琛有关。
  而谢怀琛?最近并没有和他有所龃龉,除了陆晚晚。
  他心中顿时有了数。
  他笑道:“既然大家今日心情好,不若我做东,请你们喝酒,顺道为怀琛道贺。”
  说罢,他让酒倌另上了两坛好酒。
  褚怀气结,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还赖着不走。
  “小侯爷……”褚怀又开口。
  “那便多谢了。”谢怀琛截断他的话头,神情淡淡地对宁蕴说道。
  宁蕴来了之后,席间的气氛越发诡异,谢怀琛和他较劲似的,互斟互敬,一连喝空了好几坛酒。
  “你听说了吗?他们说陆家的那个大小姐是不详之人,先是克死亲母,现在又克死继母。”旁边桌几个喝酒的人在高谈阔论。
  谢怀琛和宁蕴同时听到陆晚晚的名字,执杯的手顿了顿。
  片刻后,男子的同伴道:“不过,那陆晚晚长得极美,要是不克夫倒可以娶回来。”
  旁边席上顿时一片哄笑。
  方才那人又说:“前段时间宁家陶然庄聚,我远远看了一眼,她真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能和这种姿色的美人快活一度,就算死了也值得。”
  他们越说越离谱,出口越来越肮脏。
  谢怀琛抓着酒杯的手逐渐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慢慢浮起。
  隔着草帘,他不知道隔壁坐的人是谁。但宁蕴知道,口出秽言的那人是刘桓谷,他顶头上司兵部尚书刘协的亲生儿子。
  刘桓谷和宋时青关系斐然,为人自负自傲,目光无人,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连宁蕴也不放在眼里。
  宁家的爵位不是世袭,在他眼里,老侯爷一去,宁家就完了。宁蕴之所以早早入仕,就是因为如此,要维持宁家的体面和荣光,他还得继续拼搏。
  因而,刘桓谷对宁蕴一向颐指气使。
  宁蕴自知此时羽翼未丰,还不到和他扯皮脸皮的时候,便也忍下了。
  此时听他当众言语污秽侮辱陆晚晚,默默地将这笔账记了下来,总有一天,要找他还的。
  隔壁越说越离谱,谢怀琛蹭一下站了起来。
  褚怀拉都拉不住,他脱缰野马似的冲到隔壁,将悬在席外的草帘一扯:“刚才谁在说陆晚晚?”
  刘桓谷见是谢怀琛,嬉皮笑脸道:“原来是谢小公爷,你也在来此喝酒?巧了巧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谢怀琛认出了他的声音,欺身上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问道:“是你?”
  刘桓谷陡然被人扼住,挣扎了几下,可他哪里是谢怀琛的对手,他说:“是我说的,她一个五品文官的女儿……”
  话音还未落脚,谢怀琛便一拳打在他脸上。
  他下手极狠,刘桓谷顿时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痛得嗷嗷直叫。
  很快,谢怀琛另一拳又劈了下来,他吓得抱头鼠窜:“杀人了,杀人了,镇国公府小公爷杀人了。”
  谢怀琛追上去,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通。
  褚怀和李远之去劝谢怀琛,他眼睛通红,什么话也不听,重拳裹挟了雷霆万钧之势砸在他身上。
  酒馆的人都涌了过来,见谢怀琛如此动怒,谁也不敢去劝。
  良久,谢怀琛才收手,他狠狠地踹了刘桓谷一脚:“嘴巴给我放干净的,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桓谷满脸是血,鲜血沾到睫毛上,看什么都是红的。
  谢怀琛将他扔在原地,也不顾周围看热闹的人,转身离去。
  褚怀忙追了出去:“阿琛!”
  谢怀琛道:“我去静一静。”
  “可是……他……”
  谢怀琛道:“我下手知道轻重,他会痛两三个月,不会伤及性命,让他有什么事情上国公府要要钱去。”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刘桓谷匍匐在地,痛苦地□□。
  天色发暗,晦涩不明,一场大雨已经在酝酿之中。
  宁蕴靠窗而坐,目光定在谢怀琛远去的背影上。
  他自斟自饮,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一滴酒渍沿着唇角缓缓淌出,他微微抬指,揩了个干干净净。
  唇角漾起的一抹笑,使他的面容看上去有几分阴鸷。
  ————
  春雷乍响,一场泼天大雨蓄势待发,终于在天黑之前落了下来。
  漫天雨丝无情,吹打在谢怀琛身上,他避也未避,一路淌着水,溅起无数水花。
  陆晚晚院外已经挂起灯笼,昏暗的光将雨丝映成一条条晶莹透明的线,自天际泼洒下来,一缕衔着一缕,织成一道帘幕。
  陈嬷嬷在屋里点了香,沉沉香气和春日雨时腾起的雾气交织在一起,逼得人睡眼沉沉。
  陆锦云下午来了长思院,姐妹俩窝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晚上又一起吃了陈嬷嬷做的桂花凉糕。
  此时眼见雨越下越大,她便留陆锦云一起睡。
  待谢怀琛一路翻墙过院到陆晚晚窗下时,姐妹俩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床头倚靠在一起说话。
  纱窗小屋,一灯如豆,火光橘黄,昏暗的灯光将陆晚晚的剪影投映在窗户上。
  谢怀琛站在窗外,恰好靠在她的影子旁,他手轻轻抬起,思虑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放下。
  他踏着满地雨水,再度离去。
  陆晚晚抬头盯着桌案上的油灯,灯芯上结了绿豆大小的灯花,正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碎响声。她起身,拔下头顶的簪子拨弄了几下,灯花落下,火光亮了两分。
  她走到窗前,推窗望去,寂寂黑夜里唯有雨声哗然。雨丝斜飞,莽撞地闯入黑夜中,留下一长串清脆的声音。
  ————
  刘桓谷在栖月楼被谢怀琛胖揍了一顿,因伤势过重,他的同伴先送他去了医馆。
  尚书府听说他受伤,专程派了马车去接他回府。
  他躺在马车里,声嘶力竭地辱骂谢怀琛。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达达的声音和他附和。
  忽然,马蹄一顿,车夫发出一声惨叫。
  刘桓谷心烦气躁,骂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叫什么?”
  话毕,一只手猛地伸入车内,揪着他的衣襟将他带到车门口。
  他肋骨断了好几根,痛得龇牙咧嘴。陡然对上那双来历不明的眼,他哭喊道:“你是谁?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你要做什么?”
  那人眼睛微微眯着,用打量猎物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他缓缓开口,道:“刘公子,你去了下面,阎王问你因何而死,你记得告诉他,是因为你这张嘴。”
  刘桓谷眼睛瞪得极大,正要开口喊人,那人已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光带着寒气朝他胸口奔去。
  他连挣扎都来不及,便一命呜呼。
  借着闪电的映照,还能看到他眼大如铜铃。
  那人猛地将剑抽出,鲜血顿时如注,大雨顺着刀刃冲下,血水淌了满地。
  他缓缓抬手,将面巾往下扯了两分,露出那张阴鸷的脸。
  宁蕴目光淡漠地看着刘桓谷的尸体,颇有几分怅惘:“好久没杀人,出剑也没有以前快了。”
  ————
  次日,刘尚书儿子遇刺身死的消息传遍京城,很快,又有人告知刘尚书,昨日下午刘桓谷在栖月楼和谢怀琛起了冲突,谢怀琛将刘桓谷暴打了一顿。
  痛失爱子的刘协悲愤交加,当即让家丁抬上刘桓谷的尸体上镇国公府。
  他要为儿子讨一个说法。
  镇国公和谢夫人听说这件事,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昨日下午小公爷在酒楼打了我的儿,昨天晚上他就遇害了。”刘协哭得涕泗横流:“这件事情你们国公府得给我一个说法啊!”
  自家儿子几斤几两重,谢允川自然比谁还清楚,说谢怀琛在酒楼赌钱把国公府都输了,他信;说他跑马把马跑死了十几匹,他信;可要说他杀了人,他不信。
  他道:“刘尚书痛失爱子,在下也悲痛万分,刘尚书不若进来坐坐,我马上就让我家那孽子出来,昨日酒楼发生的事情有何内情,一问便知。”
  刘协抹着眼泪,道:“国公府高门大户,在下高进不起,国公爷不妨让小公爷出来,当众分说。”
  刘协不肯进谢家的大门,生怕进去后谢允川威逼利诱,让他妥协。
  谢允川皱了一下眉,刘协带尸来闹,分明是咬定刘桓谷之死和谢怀琛脱不了干系。
  思及刘桓谷素来在京城和宋时青等人来往过密,又跋扈又刁钻,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昨日他刚和谢怀琛打了一架,晚上便遇刺身亡,这时机选得不可谓不巧妙。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一眼就看得出其中的微妙。刘协身居尚书高位,其中曲折他不是想不到,可他不依不饶,非得要谢怀琛当众说明因由,分明是他想把这盆脏水扣在镇国公府的头上。
  镇国公和这位兵部尚书以往并无恩怨。
  最近当今圣上身子不适,早朝罢了好几日,朝中上下立储的风声渐起。
  皇贵妃所生的四皇子和宸妃所生的六皇子风头最盛。
  皇贵妃出身京城骆家,祖父乃是太傅骆永成,三朝元老,劳苦功高,背后党羽众多,从者如云。皇贵妃自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入东宫,深得皇帝敬重;宸妃则只是偏远县令之女,选秀入宫,早年一直不得恩宠,六皇子年满十五之后,她才得以抬妃位。
  皇上子息凋敝,膝下不过三子三女,除了四皇子和六皇子,还有个二皇子,只不过这位二皇子比起他的两位弟弟来,资质平平,最不得皇帝宠爱,加上他母妃早誓,无母族撑腰,根本无人将他放在眼里。
  骆永成一派自是支持身上流淌着骆家一半血液的四皇子,而与他政见不合的成平王、刘协一众人则支持六皇子。
  而成平王和镇国公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刘协一众以为他不和成平王为伍,自己便有机会,于是登门拜访过两次。
  谢允川是个武将,不想涉足朝堂纷争,每次都糊弄过去。
  前两日皇帝上朝,就立储之事大发雷霆,并训斥了刘协等人。
  他以为是镇国公觐见时说了什么,单方面对谢允川怀恨在心,这一次刘桓谷和谢怀琛起了争执,又意外死亡。他伤心痛苦之下,想着无论如何要报复回来。
  他这么一闹,镇国公府少说也得去掉一层皮。
  再挖些谢允川别的丑事,就能彻底让他翻身不起。
  谢允川皱了皱眉,不悦道:“孩子们不懂事,在一起玩,打打闹闹的实属常事。但咱们也不能跟着不懂事,你说是不是?既然刘尚书怀疑我儿杀了令公子,便自有三司的人来调查。”
  他又朝阶下看热闹的众人拱了拱手,道:“我谢家将全力配合三司审理此案,若我儿当真行此害人性命天理不容之事,我一定亲自行刑监斩。”
  他声音雄浑有力,振奋人心,看热闹的人纷纷交头接耳。
  刘协一惊,他没想到谢允川竟然会放下这么重的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干脆扑在刘桓谷的尸体上痛哭:“儿啊,你死得冤枉啊。”
  哭天抢地嚎了几嗓子,他又对谢允川道:“镇国公竟然相信小公爷是清白的,为何不带他去三司衙门接受审讯?”
  谢允川眉毛一挑,道:“我儿是否杀人还有待考证,既非嫌疑人,何来审讯一说?”
  说罢,他安排身侧的管家:“去请三司的大人来,就说刘大人怀疑小公爷杀了刘公子,让他们速速过来问询内情。”
  管家道是。
  谢允川又道:“刘公子尸骨未寒,找几个人送刘公子回府。”
  刘协匍匐在刘桓谷的尸身上,老泪纵横:“镇国公又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我只不过是替我儿讨回公道罢了,为何镇国公不肯让小公爷出来交代清楚?”
  “尚且无人定我儿的罪,你便要他给你一个交代,这是什么道理?”谢允川见他撒泼赖皮,愠怒起来:“我有言在先,他敢杀人,我就敢让他偿命。”
  顿了顿,他又道:“我镇国公府是讲理不是讲蛮的地方!刘尚书当真想问清昨日之事,便请入内详谈,若你非要当众耍横,打我谢允川的脸,打我镇国公府的脸,那便恕我不能奉陪。还有,若是刘尚书无处为公子治丧,我镇国公府忝有一亩三分地,可以腾出块地方为公子治丧。”
  他板着脸,神情严肃。
  刘协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
  底下围观的群众纷纷说道:“没错,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分说,谁对谁错辨个清楚不就行了,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马上又有人附和:“事情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就让小公爷给说法,确实不妥。”
  群众舆论的风向顿时倒了。
  刘协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那头谢允川已经拂袖而去,他默了良久,见无人搭理,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又让人将刘桓谷抬了回去。


第46章 衷情
  谢允川回府; 谢夫人已经等在了厅里。
  她见谢允川回来; 心下顿时松了大半,她问道:“怎么样了?刘协怎么说?”
  “那老匹夫非说他儿子的死和琛儿有关; 我气不过; 去叫了三司衙门的人来问话。”谢允川声音洪亮:“我总不能让他们将琛儿带去衙门像犯人一样审讯吧?”
  谢夫人有些担心:“是这个道理; 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说到底是谁杀了刘桓谷?”
  “他在外为非作歹; 名声早就坏了; 被杀有什么稀奇的。”谢允川恼火地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又说:“三司衙门的人应该快到了,叫个人把琛儿喊出来。”
  谢怀琛昨夜淋了半天的雨,脑子有些昏沉,早上起来喝了半碗粥又回笼去了。
  睡梦中的谢怀琛哪只外头的变故; 被人叫起来的时候睡眼惺忪; 犹带几分慵懒。
  他出来时; 御史台和大理寺的长官都已经到了,刘协抹着眼泪也在堂上。
  刘协一见谢怀琛就激动地扑了上去; 揪着他的衣襟问道:“小公爷,我儿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自有我们做父母的管教; 你又何必下那么重的手?”
  谢怀琛扬起唇角,笑了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刘尚书; 你管教不好的儿子,自有人帮你管教。刘尚书今日上门,莫非是来要药钱的?”
  说罢,他转身对谢染道:“去取银子给刘尚书。”
  “琛儿!不可胡闹!”谢允川神情严肃,道:“刘公子昨天夜里被人杀了。”
  谢怀琛微微怔忡了一瞬,喃喃道:“死了?”
  大理寺卿徐哲道:“昨天夜里刘公子从医馆回去的路上被人杀害。”
  谢怀琛望了眼徐哲,又看了看刘协,道:“所以刘大人怀疑是我杀了刘桓谷,来找我算账的?”
  刘协眼中憋泪,双目通红,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不敢,只是小儿死得蹊跷,有些事情想问问小公爷。”
  谢怀琛心情颇好,怪不得被人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刘桓谷的报应这么快就到了。
  他在凳子上坐下,神态悠闲自得:“请问,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理寺卿便问了他几个问题。
  谢怀琛便将自己如何在栖月楼遇到刘桓谷,他又如何口出秽言,自己又是如何打他,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他还总结了一句:“我下手的时候有分寸,每一拳都避开了要害,他只是会痛上一段时间,绝不致命。”
  他腹诽道,我只是想让他痛上三五两月的,结果有人却想要他的命。
  刘协听到自己儿子死前被谢怀琛暴打了一顿,思及儿子长这么大,自己连手指头都舍不得碰,谢怀琛打他的时候他该多痛!
  老父亲的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浊泪滚滚,道:“然后呢,小公爷你从栖月楼出去又去了哪里?”
  谢怀琛心头一顿。
  从栖月楼出去,他径直去了陆晚晚窗下,看了半晌她窗纸上的剪影。
  但,如何能启齿告知众人?
  人人都知他翻墙去找陆晚晚,别人会怎么想她?怎么说她?
  他缄口不言。
  “又和何人在一起?有谁能为你作证?”刘协见他沉默,追问。
  谢怀琛眼神闪烁,他道:“出来后我心情烦闷,一个人在街上逛了逛。”
  “那便是无人能为你作证了?”刘协凹陷的双眸鹰隼般攥取着谢怀琛的脸:“也就是说,你是有机会对桓儿下手的?”
  “刘协!”谢允川忽的拔高音量:“因你刚刚丧子,我体恤你的一片父母心,不欲说重话,可你越说越离谱,非得咬定我儿是凶手,这是什么道理?照你的说法,昨天独处的人是否都有嫌疑杀害令公子?”
  刘协道:“小公爷前脚和我儿起了争执,我儿后脚就被人杀害,小公爷又说不出自己的去向,下官只是有理有据地怀疑。”
  “是非公正自有三司论证,三司尚未查出真相,未定琛儿的罪,你为何胡乱引导?”谢允川毫不示弱。
  他当年骑在战马上打天下,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他也没怕过,更何况是区区一刘协。
  当初谢家权势滔天,无论谁当皇帝,谢家偏安西南都没什么差别。反正西南人只知谢沈两家的侯爷,而不知天子。
  他之所以扶持太子,从西南一路打回京城,是因为太子仁厚爱民,他想让全天下黎民百姓生活安定祥和。
  他尚且能以一肩之力担起整个国家的和平,便不会让自己的妻儿受丁点委屈。
  他能让人,却不是处处都让,什么都让。
  徐哲见刘尚书和谢允川针尖对麦芒,心想,这事若是处理不好,镇国公府和尚书府起了龃龉,可不好收场。
  他道:“此案还有很多疑点需要细查,不知小公爷是否可以据实以告,昨天到底去了哪里?何时回的府?我们也好早日查清真相。”
  谢怀琛颇有几分心烦气躁,他道:“我就在街上随意逛了逛,A时末便回府了。”
  “A时末?”徐哲思虑片刻,仵作验过刘桓谷的伤,他应该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遇害身亡的。
  谢怀琛若真是这个时候回的府,案发地到镇国公府有一定距离,他便不可能出现在现场杀人。
  但他言辞闪烁,又不肯交代昨天究竟去了哪里,倒像另有内情似的。
  谢怀琛从小到大别的优点没有,首要的一点就是从不说假话。镇国公府家风豁达,谢允川管教他粗放得很,只要他不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便什么都由着他去。
  镇国公府又只有这一个儿子,只要他不干杀人放火作奸犯科,这点家产够他用上十辈子的。
  是以就算满京城的人都说谢怀琛斗鸡走狗不上进,谢允川都不在乎。
  他想得豁达——自己辛辛苦苦打江山,不就是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的嘛!
  谢怀琛还是头一回被人怀疑,顿时有些不悦。
  他道:“没错,A时末,我家门房和侍卫都看到我回来的。”
  徐哲点点头,他道:“话已问完了,刘尚书可还有什么问题?”
  刘协看了看谢怀琛,又看了看徐哲,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徐哲便道:“既然如此,最近这些时日,大理寺或许还会来问小公爷一些事情,还请……”
  他话未说完,目光落在谢允川脸上。
  谢允川了然,他对谢怀琛道:“你滥用私刑,重伤刘公子,最近这一个月,你给我留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闭门思过!”
  徐哲朝他拱了拱手:“多谢国公爷。”
  谢怀琛一脸愤懑,别过头,闷嗯了声。
  片刻后,徐哲便拖着悲愤的刘协出了镇国公府。
  他有些焦头烂额。
  众人去后,厅里只剩谢家父子俩。
  谢怀琛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爹,我先回去了。”
  “站住!”谢允川一声厉喝。
  谢怀琛脚步一顿。
  谢允川走上前,抬起巴掌就要劈下,谢怀琛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他的高高扬起的巴掌。
  谢允川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你这臭小子,做事怎么就……”
  他恨铁不成钢:“怎么就不知道隐秘一点?”
  谢怀琛眼睛一眨,看向他爹。
  谢允川教训他:“等天黑了,往巷子里一拖,你想怎么打怎么打,想怎么揍怎么揍,偏你小子,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你是谁还是咋的?”
  谢怀琛脑门里一团浆糊,他爹在说什么?
  他喉头嗫嚅,问:“爹,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谢允川烦躁地抹了把头发:“少说这些没用的屁话,老子辛辛苦苦爬得位高权重可不是让人欺负老婆儿子的。”
  “爹……”
  “滚滚滚,滚回书房面壁思过去,天塌下来老子给你撑着呢。”
  谢怀琛只好回到书房。
  他以手为枕,枕在脖子下,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屋顶。
  想起他爹的那番话,他颇有感触。
  他生来便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将来要承袭他爹的爵位和谢家的万贯家财。
  在他投胎进他娘肚子的那一刻,他什么都不用做,便拥有大多数人穷极此生也挣不到的财富和名利。
  那都是他爹和他娘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换回来的。
  而自己呢?
  为谢家的荣耀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他仅仅是比别人更会投胎罢了。
  他以后能留给孩子什么东西?
  只要不为非作歹过分挥霍,或许他能将国公府的爵位和财富留给他儿子。
  告诉他:“这些都是你爷爷当年披荆斩棘为你攒下的家业。”
  那是他爹留给孙子的,他只不过守着罢了。
  自己难道要留下象牙双陆和京城最厉害的斗鸡给他?
  父亲能护国公府于风雨之外,自己是否有这么能力?
  他从心底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成功地困惑住了。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比起父亲来,自己一无是处。
  这样下去,他这一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躲在父亲的光环之下,享受他的荫庇,顺遂却没有波澜地过完这一生。。
  原本父亲也可以走这一条路。
  但是他没有,他放弃了偏安西南的康庄大道,而选择了护幼主进京的悬崖小道。
  他练就一身铁骨。
  所以在自己出事的时候,父亲能站出来,担起风雨。
  若是自己到了这一步,能如此有底气地为妻儿老小撑腰吗?
  谢怀琛心如江水笼雾,迷茫了又迷茫。
  他眼前闪过陆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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