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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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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绑的就好。”成平王恨恨:“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明天参谢允川一个教子无方之罪!”
他吩咐道:“去请薛大人和许大人过府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谢允川不是想出兵镇压边境吗?
那他就先就此事大做文章,打压谢允川。
公然带兵硬闯王公府邸,往大了说,告他谋逆也够他吃一壶了。
他怒了半夜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许。
第33章 求娶
派去的人方走; 宋时青便失魂落魄进了前厅。
他今天晚上情绪波动太大; 先是极喜; 但很快便卷入中毒的阴影之中。
陆晚晚究竟什么时候下的手?
动作如此之快; 不动声色就让他吃了这么大个闷亏。
他恨得牙痒痒。
听说谢怀琛刚来王府硬闯要人; 宋时青更是怒极攻心,可他还是不得不出来阻止父亲发难。
解药在陆晚晚手里; 他的命也捏在她掌心。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父亲得罪谢家,陆晚晚一怒之下让他毒发身亡。
他强忍着巨大的怒意出到花厅; 拦下了去请王府幕僚的下人。
“父亲,明日你不能上书参表镇国公。”宋时青神情忿忿。
成平王不解:“为什么?”
对于自己中毒一事; 宋时青难以启齿,他只淡淡道:“如果你还要我这个儿子的话,我劝你不要动镇国公。”
“当然,如果你想要了我的命,那就请便。”他背过身,额头青筋浮动。
王妃心软; 被儿子的话吓得大惊; 走上前问他:“儿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这种话?”
宋时青无比烦躁; 一把将她推开些许:“别这么多废话,你们记得我的话就行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王妃身形一晃; 差点摔倒。
宋落青本就一肚子火气,见他如此对待母亲,压下去的三分怒意蓬勃而生。
她站起来,蹭蹭跟了上去。
“宋时青,你给我站住。”在月门外,她大声喊道。
宋时青头也未回。
她追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宋时青烦躁地扯回衣袖:“有事就说。”
“你这什么态度?宋时青,你怎么这么没用?我都把人送到你床上去了,你都没有办法,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连个女人你都降不住,就会对我和母亲发脾气?”她仰着脸,盯着他的眼睛愤怒道。
她将今夜的失败都归咎于宋时青。
如果他将陆晚晚扣下,谢怀琛带三千护院来也没用。
“你还能成什么事?还有,你为什么不许父亲对镇国公发难?你居然帮着他们说话,父亲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她一字一句,犹如钢刀扎进宋时青的心窝里。
他阴沉着脸,一抬手,巴掌重重地落到宋落青的脸上。
余力震得他掌根生疼。
宋落青怔忡了片刻,疼痛才涌上来。
她不可思议地捂着脸颊,一双眉目泪珠滚滚而下:“你居然敢打我。”
“都是你做的好事!”宋时青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宋落青自作主张将人带来,他今夜便不会中毒,也不会受此奇耻大辱。
她将一切施加在他身上,反而责怪他没用。
她的话伤及宋时青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纵使平常再疼爱妹妹,在生死面前也失了理智。
“你还有脸说我?倒贴给谢怀琛人家都不要。”
他的话难听极了:“以后你少插手我的事情,有那闲工夫,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倒贴出去吧。”
宋落青看到他眸光锋利,睚眦欲裂的样子很可怕。
撂下这一番话,宋时青便走了。
留下宋落青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捂着生疼的脸颊,错愕不已。
今天晚上她原本该吹响胜利的号角,在攻略谢家这座城池的道路上前进几分。
怎么转眼成了这样?
她才刚动手,就失了先机。
难不成她就此宣告失败?
她羞恨交加,默默发誓要将陆晚晚撕成碎片。
等待,她告诫自己,先忍耐,总能除掉她的。
————
陆晚晚很久没睡过这么久了。
她睫毛轻颤,微微睁开双眼,眼睛方睁开一条小缝,刺眼的阳光洒到她脸上。
她懵怔了片刻——这是在哪里?
陆晚晚有种迷迷糊糊的感觉,还以为自己在陆府的闺房之中。
揉了揉眼睛,周遭的摆设物什都陌生得厉害。
“晚晚,你醒了。”谢夫人忙走了过来,立在床前,伸手去扶她。
陆晚晚看清她的脸颊,缓缓地眨了眨眼,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昨天夜里,她先是碰到了王彪找来的山匪。倩云换了她的衣裳引开坏人,再然后,她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到了成平王府。
对,宋时青中了衣鬓香的毒,她胁迫他放了自己。
宋时青的迷香晕得她天旋地转,她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府的,只记得,是谢怀琛带走自己。
他身披玄袍,手持长剑,在王府为她辟了一条生路。
他救了自己。
擅闯王府,罪名可诛。
她猛地坐起来,心口砰砰跳。
“小公爷呢?”她声音有些许嘶哑。
谢夫人面色缓和,道:“无事,只是昨夜为了寻你,闹出了些许动静,方才刚睡下,你不用担心。”
昨夜谢怀琛匆匆回来,点了人去成平王府,镇国公气得差点追上去抽死他,就怕找不到陆晚晚,反被咬一口。
可他后来真的将陆晚晚带了回来,事情便不同了。
若没找出陆晚晚,他是擅闯王公府邸;找到了她,那便是情急之下无可奈何。即便是成平王告到圣上面前去,谢家也有说辞。
只是谢怀琛昨儿将陆晚晚送回来后,便疯了一样,提着剑要杀回成平王府。若不是镇国公将他拦着,恐怕这会儿宋时青早已魂归太虚。
谢夫人见陆晚晚身体虚弱,便略过这一折不说。
“昨日我可吓坏了,怎么会有人突然要劫你?若不是你三妹妹急中生智,还不知有多危险。”谢夫人想起谢染说他们赶到东三巷见到的场景,尤为后怕。
丫鬟端了粥来,她亲自喂她。
陆晚晚胃口不好,淡淡地喝了两口,摇了摇头。
泪水从眼眶中淙淙流出,映着雪腮娇嫩,看上去越发惹人怜爱。
谢夫人用帕子去拭她腮边的泪,心疼道:“好孩子,没事了,没人再会欺负你。”
她不是怕人欺负。
陆晚晚不是软柿子,越是有人欺负她,她越是斗志昂扬。她就像石头缝里的一株草,处境越艰难,她的根扎得越深,站得越稳。是谢家人待她太好。人在没有见过光明的时候,无论身处何种黑暗之中,都能安然度过;可一旦她见过光明,心中便豁开一条口子,势如破竹地裂开。
她怕自己太迷恋谢家予她的光和热,自己无以为报。
“夫人,你为何待我这么好?”她泪盈于睫,仰着小脸,静静看着她。
谢夫人笑道:“人与人之间讲究缘分的,我们有缘,所以我乐意待你好。好了,别多想了,昨夜折腾了大半夜,赶紧再多睡会儿。”
陆晚晚真的觉得挺累的,宋时青屋里不知点的是什么迷香,后劲极大。
她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喝了半碗粥,谢夫人便让她又睡下。
陆晚晚卧在床上,总是听到院里舅母的歌声,如黄莺画眉,委婉啼啭,在耳边缠绵不绝。允州陆宅后院里有一棵梨花树,种了很多年,每年开春时,梨花雪白,晴天碧蓝,舅母在树下弹琴,她和一众丫鬟唱曲。那簌簌的梨花,落得满身,伸手去拂,就跟下了场雪似的。
她在迷迷蒙蒙之时,觉得似乎还在允州的春天,日头大好,梨花驾着穆穆春风,悠悠翻飞。
舅母就在那香风里唱歌,她不由伸出手,再摊开,却是一场虚梦。
“不好了,夫人呢?”陡然,屋子外传来一个丫鬟慌张的声音。
守在陆晚晚身旁的丫鬟走了出去:“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丫鬟道:“是小公爷,方才在找剑,说是要去杀宋世子。”
“天爷呀,这可了不得,你先让人将小公爷拦着,死也要拦下他,我这就去找夫人和国公爷。”
屋外乱了一阵,人都散去了。
————
陆晚晚醒过来,撑着自己坐起来,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迷迷糊糊中听到谢怀琛要去杀宋时青。
谢夫人身边的青霜走进来,见她醒了,忙去扶她:“陆小姐醒了?这会儿可有胃口?要吃些什么?”
陆晚晚摇头,闷闷问她:“小公爷呢?”
青霜皱了皱眉,说:“小公爷说要去杀了宋世子。陆小姐,你也知道,小公爷那性子,是真能杀了他的,你……”
不及她说完,陆晚晚忽的掀开被子,从床上飞快地爬了起来,胡乱套了件衣裳,连鞋都没趿好,人便跑了出去:“快,带我去找他。”
谢怀琛昨夜将陆晚晚带回来便要折回成平王府去杀宋时青。
镇国公将他拦下,关回房里。
他想了一夜,那口恶气难以咽下,趁小厮送吃食的时候又冲了出来。
他找到惯常使的那把青光剑,掂了掂,还算顺手。
谢怀琛刚走到二门外,家丁护院就拦了上来。
哗啦啦在他面前跪了一地。
谢染七魂去了三魄:“公子,三思啊。”
谢怀琛说:“宋时青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他就是一个卑劣小人,如果不杀了他,陆晚晚的事情不出两天便会传遍京城。
这些人惯以宣扬这些风流韵事为荣。
“琛儿,你知不知道,今日你若杀了宋时青,会如何?”谢夫人走了出来,看着谢怀琛道。
谢怀琛手将剑握得极紧:“不杀了他,陆晚晚的名声就完了。”
方跑到影壁的陆晚晚,忽然听到他的话,脚下一顿。
初春细雨,骄阳被层云遮蔽,天地皆迷蒙一片。绵绵细雨打湿了远处刚起的新绿,蜿蜒曲折的小路泛出薄雾水光,初春清灵盎然。
谢怀琛站在绿意迷蒙下,身影仿佛初春一棵挺拔的树。
“我的名声重要,你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她不知自己为何抖得厉害,嗓子眼都不停地颤抖。
她听说谢怀琛要去杀宋时青时是那么激动,脑子一热,就这么跑了出来。胸脯起伏间,额间的汗衬得脸色越发的白。
此时她才觉得不妥,衣冠不整如何见人?
她站在廊柱下,犹豫了一下。
谢怀琛已看到了她,身影忽动,大步朝她走来。他停在距她一人远的地方,扫了一眼,方才跑得太快,绣花鞋落到了台阶下面。
雨湿地面,凉意袭脚,她低头一看,窘迫得用另一只脚踩到脚背上。
谢怀琛没有回答她问题。
他绕过她,走到台阶下,捡起失落的鞋,蹲到她面前,说:“抬脚。”
陆晚晚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小公爷,不得体。”
谢怀琛胸口闷得厉害,她是如此娇嫩的一朵花,却……
他说:“陆晚晚,对不起,昨天我不该撇下你。”
陆晚晚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愧疚,也蹲了下去,视线与他齐平:“小公爷,要不是你,我……恐怕……”
她喉头一堵,哽咽了片刻。
宋时青禽兽不如,就算不死恐怕也得退一层皮。
“陆晚晚,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纨绔子弟的话,我就让我母亲上门提亲。”谢怀琛微微抬头,视线落到了陆晚晚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半个字也没说出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触及少女望来的一双明亮的双眸,恍惚之间,一道剪影闪过谢怀琛的脑海。也是这一双眸,用这样明亮的眼神看向谁,他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
短暂一瞬的恍惚,谢怀琛回过神来。
他一笑,说:“我觉得你很好,你呢,觉得我好吗?”
陆晚晚呆住了。
她知道谢怀琛想一出是一出,可没想到他竟突然提出提亲的话。
“小公爷很好。”她昂起下巴,对上他的目光:“可是……”
谢怀琛抬起她的脚,为她将鞋穿上,笑道:“好了,那就这么说好了。”
他粗粝的掌心拂过陆晚晚的脚,痒酥酥的。她忽然迷糊了,甚至有点慌张。
“放心吧,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
片刻后,耳畔再次响起了谢怀琛的声音。
陆晚晚慢慢抬眸。
他正含笑望着自己,那笑容令她安心。
他已替自己做了决定。
穿好鞋后,谢怀琛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他双臂强劲有力,将她紧紧圈住。
谢夫人还在一旁,陆晚晚有些害臊,道:“你将我放下来。”
谢怀琛笑着:“昨天你就是被我这么抱回来的,怕什么?”
他将她抱回房中。
“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在京城的名声就不好。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愿意为你挣个好名声。”
谢怀琛把陆晚晚放进被窝里,仔细掖好被子,这才缓缓说道。
陆晚晚抬眸静静凝睇着他——今天的谢怀琛奇怪极了。
————
方才二门外谢怀琛的话谢夫人听见了。
儿子大闹一场,倒把儿媳妇闹回来了,这事若是流传到市井上,定是最曲折的一出传奇故事。
她喜滋滋地将此事告知镇国公。
两口子在屋里乐了半晌,门房忽然来报——成平王及世子到访。
谢允川眉头一拧,照成平王的德性,此事谢怀琛有错在先,这会儿他应当告到宫里了才是,此时怎么突然到镇国公府来了。
“请他们正厅一见。”谢允川命人安排茶点,便去正厅会见成平王父子。
两老头见面先是互相寒暄了一通,谢允川见成平王面无异色,既不像来兴师问罪,也不像来望风寒暄的。
那小世子宋时青面无血色,更是一脸狂躁神色,眉目中颇有不耐。
他们不直奔主题,谢允川便也只话些家常。
喝了两盏茶后,宋时青终于按耐不住,频频向成平王使眼色。
成平王这才硬着头皮说:“昨日小女在路上偶遇陆建章家的大女儿,顺道将她带回家里。我听说谢兄及夫人极其看中陆家大小姐,昨夜贤侄到我府上来找人,双方又似乎有些误会,所以特意过来解释一二。”
宋时青道:“小妹当时见陆小姐晕倒在路边,出于好意将陆小姐接回府上,并无恶意。”
他小心翼翼地说,没说一句都抬眼看一眼谢允川,见他面色缓和这才放心些许。
谢允川撇了撇茶盏上的浮沫,心想,成平王这老头怎么性情大变?以前若是抓到把柄,不将他拍死他誓不罢休,这一次,怎么反倒如此好说话?
他们说是宋落青将陆晚晚带走,就是对外会保全陆晚晚的名节。
闻言,谢允川优哉游哉道:“宋王爷,年轻人的事,闹一阵,也就过了,咱们俩老的跟着掺和什么?时青和琛儿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有什么误会说说不就清楚了?哪用得上你这么郑重其事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琛儿又闯了什么祸。”
他朗声大笑。
成平王赔着笑:“是,是是,没错,时青和琛儿打小关系就好,也正因如此,我怕他们因误会生疏了,伤了彼此情意不说,还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既是误会,谢兄不如让陆家大小姐出来,时青代他妹妹向她赔个不是?”
谢允川眉心一蹙:“这事……恐怕难办,晚晚昨夜被接到府上,就一直昏迷不醒,一直到这会儿还没醒转,既是误会,待她醒了,我自会将王爷和世子的话转达给她。晚晚不是小气的孩子,放心吧。”
“怎么可能?”宋时青快绝望了,他感觉有一把剑悬在头上,一不注意就会掉下来。
他吃饭睡觉赌钱的时候,那把剑的阴影都挥之不去。
他后悔昨天晚上就那么将陆晚晚放走!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无助。
他坐立难安了一上午,
谢允川见宋时青脸色不对劲,越发纳闷,眉一挑,仍不疾不徐地饮茶:“晚晚当真还在昏迷之中,贤侄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可是……”那迷药的药效最多不过四个时辰,怎么可能现在都没醒?分明就是谢家的托词。
宋时青忿忿。
“时青,你谢伯伯的话还有假的吗?”成平王截住了宋时青的话头,眼角扫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宋时青蔫了下去,恹恹嗯了声:“是,侄儿鲁莽。”
送走成平王父子俩,谢允川迷茫极了。
他们俩这是闹的哪一出?
难不成真是来给陆晚晚赔礼道歉的?
不可能,成平王自恃皇亲国戚,寻常眼睛恨不得长到天上去,连他镇国公都不高看一眼,又怎么低声下气来给陆晚晚赔礼?
其中肯定有内情。
而解开秘密的关键在陆晚晚。
他去找了趟陆晚晚。
她醒了,精神还不错,午时吃了两碗粥,和两碟小菜。
此时正在屋里和谢夫人说话。
谢允川到时,她们说得正开心。他朗声笑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陆晚晚站起身向他行礼:“国公爷。”
“起来吧。”谢允川一手扶她,一边走到谢夫人旁边,点了点头说:“在家里无须这么客气,坐罢。”
陆晚晚见他随和,也不再拘礼,施施然坐下。
“成平王走了?”谢夫人问他:“他没说什么?”
“走了,什么也没说,我也很纳闷。”谢允川坐到了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他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陆晚晚身上:“他们是来给晚晚赔罪的。”
“赔罪?”谢夫人一脸见鬼的神情:“成平王会给人赔罪?”
陆晚晚轻轻松了一口气。
“国公爷,夫人,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陆晚晚声音柔婉,轻轻开口。
陆晚晚没事,谢怀琛也没事,谢夫人心情颇好,问她:“什么事?”
“昨天宋时青之所以会放了我,是因为他中了毒。”她小声地说。
谢夫人目瞪口呆:“你给他下的?”
“没错,他中的毒名叫衣鬓香,三天之内若是没有解药,宋时青必死无疑。”陆晚晚道:“所以他才会低声下气给我赔礼道歉。”
谢允川眉心微蹙:“怪不得宋时青今天这么老实,原来小命攥在你手中。”
“宋时青心狠手辣,若非如此,昨夜小公爷怕只能带回我的尸体。事出隐蔽,我没来得及告知国公爷和夫人,还望恕罪。”
谢夫人静静看着她。
陆晚晚眼眸澄澈,莹然眼波里,倒映出她的人影。
这孩子处境艰难,从她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
她自然是理解她的,女子于耐力上本就弱于男子,面对宋时青这种阴险狡诈之人,只有非常手段才能制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谢允川问她。
陆晚晚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宋时青不是想要他的命吗?那他最好出得起我想要的价钱。”
她已有了打算,宋时青加诸她身上的东西,她都要加倍还回去。
第34章 计谋
陆晚晚半夜遇袭; 陆家乱成一锅粥。李长姝趁乱连夜派人将老夫人请了回来; 名其名曰帮她辅佐家世; 实则她私心以为老夫人年迈; 听闻这等变故; 难免着急上火,如此一来; 她若急出个三长两短,幕后的推手便难辞其咎。
她不过是往这把火上浇了一桶油而已。
陈柳霜母女则彻底乱了。
她们接到的消息是陆晚晚遇袭,成平王郡主恰好路过将陆晚晚带走; 后来谢怀琛又大闹成平王府。
这件事情为何会与成平王府和镇国公府扯上关系?
最重要的是,王彪找的人是否可靠?
王彪说一共去了五个人; 那剩下的陈奎,他在哪里?
他下落不明,随时都会变成一把刀,狠狠插进她的胸口。
必须问出陈奎的下落!
她去探望陆倩云,面容慈善又温柔,尽显正妻夫人的气度。
“倩儿; 告诉母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追你们的是什么人?他们人呢?”
陆倩云面容可怜,恐惧揉碎了; 遍布她全身的每个角落。
她拥被坐在床榻上,眼泪簌簌而落,口中呜咽有声,手舞足蹈一副抗拒的样子。
——陈柳霜想知道陈奎的下落; 她知道。
她低垂着眼睑,楚楚可怜。
陈柳霜秀眉紧蹙:“你有没有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模样?”
她太着急了,以至于有些惊慌,失了分寸。
老夫人愁眉不展,手持念珠,拨弄了一遍,道:“倩儿是个哑巴,口不能言,昨日又吓坏了,她能知道什么?”
陈柳霜还要再追问下去,可老夫人发了话,她只能住嘴。
为今之计只有让王彪出面,找到陈奎。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月绣和陆锦云说不定都见过陈奎。若是她们提供线索找到他,这种行走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肯定会毫不犹豫出卖她的。
决不能让他供出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他,死人才永不会开口。
“母亲,都怨我,昨儿天晚了,该派人去接两位姑娘。”陈柳霜以帕掩面,掉了两颗晶莹的泪花:“否则,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
“出了事谁也不怨,说这些也是于事无补。”
老夫人神情严肃。
陈柳霜忙道:“是,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将晚晚接回来。”
顿了顿,她又道:“我这就去叫人,套车上镇国公府接回晚晚。”
老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李长姝倩然一笑:“姐姐,既然你已出来,内宅之事还需要你打理,去接晚晚的事,便交由我去办吧。”
两人相互较劲十余年,李长姝对陈柳霜比对自己还要了解。
若说陆晚晚遇袭之事和陈柳霜没有关系,她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想趁机打探消息?她做梦。
陈柳霜正要推辞,老夫人开口道:“长姝言之有理,倩儿受了惊吓,建章还未回来,内宅的事还要你打理,晚晚一直待在镇国公府也不像话,长姝带人去接她回来。”
她如是安排。
陈柳霜再要说话,李长姝抢先一步道:“是。”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柳霜,后者则恨恨地剜了她一眼。
李长姝才不怕她,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相比陈柳霜和李长姝之间的相互厮杀,杜若则淡然得多。
她早上起得很早,吃了早膳,精心梳妆。她挽了个最时兴的堕马髻,化了桃花妆,眼角眉梢风情无限。
“姐姐,今天陆建章恐怕没功夫上你这儿来,又何必如此费心装扮?”秋蝉不解。
杜若盈盈一笑:“以色侍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怠慢,这是最基本的操守。”
她涂了殷红的唇色。
映着灰淡的日光,莹润动人。
杜若没有去勤南院凑热闹,陆家的事她并不关心,她们杀个你死我活也没她的事,她隔岸观火,像极了看戏的人。
以前她是戏中人,不知看戏原来如此有趣。
怪不得王孙贵族都爱看。
杜若没想到,她会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李云舒来找她时,她正在打理院里新发芽的那株垂丝海棠。
海棠初生,苞芽脆嫩,纤细得一用力便会折断。
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地弄着花儿,眼神温柔,似轻抚浓情蜜意的爱人。
“姐姐,表少爷在外面,说有事找你。”秋蝉进来通报。
杜若从不和陆家人打交道,她愣了一下:“表少爷?”
秋蝉道:“就是老夫人娘家表少爷,李云舒。”
原来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杜若见过他一次,对他有些许印象,他看上去是个正直端庄的人。
他们从无交集,杜若不想见他。
她到陆家有她的使命,不会横生枝节。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她为海棠施了肥。
“姐姐,表少爷说了你可能不想见他。”秋蝉顿了顿,道:“但他来这里,只是想送个礼物给你。”
杜若生得美,万种风情,她也知道自己生得美。怀璧其罪,她还是懂的。既是明白,她便不会冒险将自己置于炭火之上。
她道:“替我多谢表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无功不受禄,东西就免了吧。”
秋蝉咬了下唇,说:“他说这样东西你肯定感兴趣。”
杜若蹙了蹙眉,轻放下娇嫩的花骨朵。
转过身去,秋蝉捧了一副画轴。
她在清水中濯净双手,将画卷轻柔展开。
随着画卷徐徐打开,光洁如玉的宣纸上浓墨淡彩,画着雨后海棠。
海棠似胭脂点血,春浓花重,雾湿雨润。
她目光缓缓下移,落到画卷末尾的拓印上,面色陡然一白,眼眶微红,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两下。
“人呢?李云舒人呢?”她颤着声音,追问秋蝉。
秋蝉忙去扶她:“姐姐,你怎么了?人就在外头。”
“快,让他进来。”杜若迫不及待,推了她一把。
秋蝉迷茫,不知那幅画是何来头,为何姐姐看了会如此惊慌失措?
她小跑出去请进李云舒。
杜若长吁了几口气,提醒自己不要着急。
李云舒进来的时候她情绪已经平静了不少,可猛地看到眼前风华正茂的少年,仍是忍不住心头一痛。
她与那人相识之时,他和如今的李云舒年纪差不多,风华正好,鲜衣怒马,一颦一笑中少年意气尽显无遗。
李云舒得体地跟她行礼招呼:“云舒见过五姨娘。”
杜若道:“你不用客气,叫我杜若就好。”
李云舒点了下头,他目光朝四周一扫。
随即,杜若便明白他的意思,道:“你们先出去候着吧,我和表少爷有几句话说。”
丫鬟应声走到门口。
杜若又对秋蝉道:“你也先出去吧。”
秋蝉知道,她定是有很大的事情要同李云舒说,便也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屋里只余杜若和李云舒两人。
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画卷,因过分用力,骨节发白:“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李云舒神色肃穆:“少年时,我住在老家允州,有一年春天,从京城来了位游历访学的书生,他在我家小住了月余。我家院内有一株垂丝海棠,一日春雨过后,那书生泼墨挥毫,于廊下绘了此画,留名印拓,将它赠与我。”
末了,他微不可查地叹息了声。
书生在他家住的那段日子,教他念书写字,挥笔作画,还让他努力习书,考取功名。
他离开之前不仅留下了这幅画,还留下了些许银两,让李云舒得以去书院。
书生改变了李云舒的生命轨迹,若是没他,他李云舒这一生恐怕也会继续父辈的轨迹,做个庸碌无为的农户。
杜若眼前迷蒙一片,她抬手,揩了揩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在胸膺的阴郁之气,丝毫未减。
她紧紧扣着画轴,极力稳住自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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