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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错爱到白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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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和沉浸在刹那周准的眼神里,漫不经心,却暗含笃定、狠绝的眼神。对打的瞬间,沈渊和仍然觉得周准失忆,不过凭着本能。
可刚刚周准说到苏映画时,沈渊和感觉到了:周准回来了。
果然,周准死都不会放过他!
苏映画!他跟陶乐讲故事也不过提及“未婚妻”,周准口里说得出“苏映画”这名字,难道不意味什么吗?
沈渊和愤愤起身,对准款冬的腰就是几脚!
一脚比一脚重,可沈渊和发泄不了满心的愤怒!
“阿准,你倒是真会为自己保命!”沈渊和余恨未消。所有人都认为沈渊和已经斩断七情六欲,可只有沈渊和跟周准知道,他忘不了苏映画!
跟着周准那几年,他为了苏映画的安全,自然放手,不去追查。
周准“死”后,沈渊和有一次派人去美国找过,没有结果。他放弃了,他更希望,苏映画可以快乐地活着。在周准说那句话之前,他可以归咎为美国太大,苏映画为了忘记过去已经隐姓埋名所以他找不到。
可现在,他还可以吗?
好一个周准!
“阿柯!”沈渊和不清楚沈树受罚回来没,先喊沈柯。
沈柯应声而进,毕恭毕敬:“沈公子。”
沈渊和心中滔天怒火难平,再次踹了款冬一脚。款冬身子被迫移动,划出丝丝血痕。
“把他押送到地下室。”
沈柯领命,拽住款冬的胳膊就往外拖。这下好了,木质地板上拖出了更夸张的血痕。款冬背上,的确伤得不轻。和沈渊和打斗近半个小时,不相上下,也负伤了。
所幸,陶乐已经晕了,再看到,她不知悲恸到何种境地呢。
如今孩子堪忧,可至少,还没有流产。
沈渊和看到血迹,反而兴奋。可他心底已经起了慌,全都是因为苏映画,他这辈子唯一爱过唯一愧疚的小女孩。不管苏映画现在多大,她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小女孩。
走到陶乐面前,沈渊和拍了拍她的脸蛋。陶乐没休息好,又是各种受惊过度,现在脸色惨白,黑眼圈明显。沈渊和打她,她动了动,眼皮不跳,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
本来,为了回敬当年周准的“知遇之恩”,他会找人轮了陶乐,直到她流产。而且他一定会录下视频的,不管能不能撼动清醒过来的周准,至少能让还是余款冬的他心痛。
可现在,沈渊和不了。
因为苏映画,哪怕是一点点可能,他都不愿意再让苏映画承受一丝一毫的痛苦,因他而起的痛苦。
十几分钟过去,沈柯回来复命时,沈渊和依旧蹲着。他挑着陶乐的脸,仍然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对陶乐下手。
“阿柯,把这个女人,关在阿准隔壁吧。”沈渊和吩咐。
沈柯领命:“沈公子,周先生伤得很重,恐怕……”
沈渊和恨意浓稠:“让他去!快死了,就救一下,不用治好,让他痛苦,知道吗?”
“是。”沈柯应完,拖着陶乐走了。
******
陶乐做了冗长的梦,梦里她面前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一个说他是款冬,一个说他是周准,非要她做个选择。
她几乎没有犹豫,选了款冬。
可款冬消失了。
周准阴恻恻地告诉她:“我们是同一个人,你选了他,他就会死。如果你敢选我,你就能和他在一起。可惜陶乐,你要和我纠缠在一起了。”
她尖叫着拒绝,可他走近她,拽着她走。
之后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血,具体她记不清了。
惊醒后,她摸着发寒的心口,大口大口呼吸。
陶乐被关在地下室,根本见不到光,只有一盏灯经年累月亮着。是下午,她疲劳过度后,睡了十个小时。
因为是冰冷的水泥地,她根本没睡好。醒来后,也是腰酸背痛,她调整视线,看清头顶的灯,看清自己的现状。她被关在牢房里,就跟她之前看的《越狱》里关着米帅的牢房一样,除非打开门钥匙,她根本出不去。
视线停留在门口处,放着饭碗,已经不冒热气了。看来是冷了,她摸了摸肚子,饿了。如果就她自己,经历了昨晚种种,她宁愿饿死。
可她有孩子。
今天凌晨于她,无异于摧毁信仰。
款冬出现在她生命里,短短半年,却像是陪了她二十三年,给她爱情,给她事业,给她所有……还有,孩子。
可就在十个小时前,另外一个男人,告诉她,款冬是周准,周准又是怎么样的人……那个男人,并且把款冬打得半死不活。
她轻拍脑门,手已经得到自由了。她仍是昨晚的装束,去摸那把匕首,还安静躺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个人来,不敢多停留。她站起,身子猛地趔趄,竟是脚软。她站直了,缓了很久,走到门口,也不管有毒没毒了,拿起就吃。
“陶乐?”款冬的牢房就在陶乐隔壁,隔着水泥高墙,陶乐自然不会想到。
正坐在门口吃硬梆梆的饭,听到款冬熟悉的声音,她还是不受控制。放下碗,她往声源走去,款冬已经朝她伸出手。漂亮的、修长的手,沾染了干涸的血。
她犹豫不过一秒,立马抓住了他的手:“款冬,我在。”
款冬其实也刚醒,他和陶乐还不一样,不醒过来是浑身的伤。听到陶乐的动静,他才挪到墙边。一梦醒来,他的记忆,依旧是从认识陶乐那一刻起。
甚至他都不清楚,在他昏迷致死的瞬间,跟沈渊和说的那句话。
“你还好吗?”款冬看不见陶乐,只能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冷的,她人,应该也不会好。
可除了言语上,款冬还能坐什么呢?现在别说沈柯,徐子介说不定都能打死他。不过他没有陷入绝望,很平静。而且他相信,陶乐和孩子一定会没事。
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陶乐过得好。
这个想法,不能摧毁于属于“周准”属于他的恩怨里。
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怎么样,他现在,希望陶乐一辈子平安喜乐。
“好,我刚刚要吃饭。”陶乐说道,很神奇,现在她不去想噩梦不去想各种,就跟平常一样,只是和款冬聊聊天。
他大手包裹住她的,细细揉捏了些许,才松开:“你吃吧,你要吃饱,你身体也要好好养。”
“好。”她脱离款冬温暖的手心后,拿起冷冰冰的碗和筷子,继续往嘴里扒拉饭。
想要气氛愉快点,陶乐吞咽时,忍不住问:“款冬,你说,孩子要是出生了,要叫什么呢?”
款冬靠在冷硬的水泥墙上,可以想象墙的另一面陶乐吃饭的模样。他轻轻回答:“我听你的,你取名字,特别好听。”
“噗哧”,陶乐一笑,差点噎着,拍胸口缓和。她一直以为,款冬说这名字好听,是在敷衍她。可如今生死关头了,他依然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认为这个名字属于她的白马王子,被舒心笑过。不过她越念越顺口,近来,她一喊“款冬”,就有满腔的温暖。
“怎么了?”款冬闭上眼,结痂了的伤口又破了,在流血。没有处理过的伤口,要拖垮他整个身体。听到她咳嗽不止,他担心发问。
陶乐摇头,突然意识到款冬看不到。满腹心酸,她又说了遍:“我没事。那我就好好想想孩子的名字。”
“嗯,”款冬伸到后背,扯出嵌入肉里的玻璃渣子,看到血淋淋的小碎片,他眉峰不动,扔地上,“可以多想点名字。男孩儿,女孩儿都想,要是运气好,你生个龙凤胎,痛一次就够了。”
陶乐咯咯一笑,咬了块冷得没味儿的青菜,实在没胃口。但她又不能不吃,可能是灯光作用,可能是睡饱了她忘记了很多。
她现在,心情愉快了很多。
听到陶乐的笑声,他也轻轻绽开笑容。与此同时,他的手再次探入后背,在一片崎岖中,锁定了较大的渣滓,一拔。这次他也不拿到眼前看,直接扔地上,再继续拔。
听到细碎的声音,陶乐问:“款冬,你怎么了?”
“小事。”款冬快速回,“那你猜,赵子携和程菲菲现在怎么样?”
陶乐实在被冰冷冷没啥味道的饭菜给恶心坏了,不再硬塞。她靠在墙上,手又探到款冬那边:“款冬,我吃饱了。你给我手。”她现在嫉妒缺乏安全感,需要个支柱。
款冬将空着的左手握住她,右手继续。在疼痛中,款冬意识清醒了很多。手劲一次比一次大,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
感知到他的温度后,她才嘟囔:“谁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呢!我现在,指着我能出去。”她的包被拽在出租车上,证件什么都可以补,但手机是没了,白买了!她现在浑身脱力,又营养不良,她自己倒皮糙肉厚,她真担心孩子。
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腹部处没有疼痛感,孩子应该不会在无声无息中流逝吧?
“一定会出去的。”款冬说话间,又拔扯了碎片,指腹摩挲血淋淋崎岖不平的后背。他知道,已经没有他用手可以扯出来的碎片了。他能做的,就这些了,其他伤口,是否溃烂,是否感染,他管不上。
陶乐还想说点什么,安静的地下室,突然穿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咚咚咚,脚步声之外,又像是利器碰撞。陶乐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
颤抖的手传递了她的害怕,款冬浑身脱离,左手握得更紧点:“别怕。”
陶乐不得不口是心非:“嗯。”
进来的是沈树。
沈树必然是全副武装,他先走到款冬面前,泼了他一盆冷水:“你终于醒了!”沈渊和吩咐过沈树,周准半死不活,那就由着他。差一口气去救救,谁能料想,周准这么能扛,不用救,醒了还能自救。
哗啦啦,冰冷的水从头淋下,侵袭全身。脸上是生冷的,刺骨的水滑过刚刚处理过的后背,顿时发烫,流出来的,是汤汤血水。
款冬抽一口冷气,愣是没喊出声。陶乐手被他握着,感觉到刹那极度用力。她不过溅到了几滴冷水就如此难受。款冬是受了伤的人啊……又是大面积的水……以为眼泪哭干了,她再次涌出了泪水,啪嗒啪嗒,在水泥地上溅出了晶莹的水花。
沈树瘫着冰块脸:“周准,我奉劝你,早点说出苏映画苏小姐的行踪,不然,你和陶乐,都是死路一条。”
款冬咬紧下唇,背上的痛一波盖过一波,在沈树逼问下,他缓慢回:“我不知道。”首先,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确是因为苏映画,陶乐和他才能握手。他再清楚不过,沈树一旦得到他想要的,肯定会杀人灭口。或者,沈渊和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陶乐,折磨他。
那苏映画,就是沈渊和的软肋了。
款冬如是想,浅浅勾唇。纵然脸上有伤,也不阻止他一笑倾城。
沈树不急,半蹲在两人交握的手面前,重重一打:“松手。”
款冬自是不愿,陶乐也瑟瑟发抖表示抗拒。
面向款冬,沈树像在咨询:“那要我,划伤陶乐的脸,还是捅了她的肚子?”
右手握拳,又松开,款冬到底松开了左手。
沈树轻笑:“周准不愧是周准,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起沈柯,沈树更恨周准一点,也不愿意装腔作势喊“周先生”。因此逼供这事,沈渊和让沈树来做。
说话间,沈树走到陶乐的牢前,开了锁,他拽出陶乐。
“你要干什么?!”陶乐惊惶,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无力。而且沈树力大如牛,她根本动弹不得。
沈树生拉硬拽,单手制住了陶乐两只手:“你配合点,就少受点罪。”
“你到底要做什么?”再次问话间,陶乐已经能看到款冬了,但凡露出来的皮肤,都离不开一抹绯红。刺目的是,他附近,一大片一片红得暗沉的血渍……她放缩瞳孔间,再次干呕。
踹了脚往前倾的陶乐,沈树掏出钥匙,要开关款冬的牢房。他意思很简单,让陶乐目睹,或者在周准面前对陶乐做点手脚,会更好获得供词。
估计钥匙久不用,又或者沈树花了一般力气去固定住死活闹腾的陶乐,他没对好锁孔。对完了,又没完全插进去,晃荡了很久,都没有开。
“他奶奶的熊!”沈树爆粗,愈发用力,狂躁显然没什么用。
“噗哧”,陶乐在沈树对付钥匙时,摸出了那把躺了一宿的匕首,对准沈树的腹部,狠狠捅进去。刚开始他的皮外套有阻力,她本身力气也不大。可是生是死在此一举,她挤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往里捅。
当她拔出刀子时,刀刃上滚着滴滴血珠。
沈树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一个体力透支的女人偷袭。刹那的痛逼红了他的双眼,他松开钥匙,大手狠狠往陶乐脸上扇去。
避之不及,且陶乐本身已经站不稳。她直直往地上倒,手撑地,缓冲阻力。胳膊差点压折,到底没出大事。
她还没缓过劲来,沈树已经拔出枪来,瞄准他。腹部的痛牵连全身,使得他刹那根本站不稳。不过他到底训练有素,瞄准,食指覆上扳机。
款冬意识到不妙,在沈树打陶乐时就探出手,要开锁。沈树正面开都傲娇的锁,也没让他顺利打开。他一边看沈树和陶乐的对峙,一边低头,专注开锁。
喀嚓,锁开了。
“砰”,他耳边传来了枪响声。
锁落地,而他的心,沉沉地,也摔落地了吧?
刹那之间,他的世界毁灭了。
彻底毁灭了。
余款冬的世界,因陶乐而生,因陶乐而死。
门半开着,他随时可以走,他却没有移步的意思。他心痛,头痛,那种蚀骨的痛。关于陶乐的记忆,一点点聚集,准备一起湮灭。
“阿准,快走!”陆胤北顾不上面色惨白的陶乐,跑到周准面前,拉住他的胳膊。
抬眼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周准死寂般回:“你是谁?”
“你果然是忘了我。”陆胤北失落低喃,不过他抓紧时间,“阿准,快走。我打死了沈树,夏晚淳在和沈渊和打太极,我们时间不多。”
“死的是沈树?”款冬眼睛里恢复了神采,越过陆胤北,看到了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着沈树尸体的陶乐。
推开陆胤北,款冬大长腿一跨,分分钟到了陶乐面前,将她抱进怀里。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赶到自己的血液回笼。一时间,身上的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更是分出精力安慰她:“陶乐,别看了。”
见不得周准和陶乐亲昵,陆胤北之前以为是传闻。如今见了,不免妒忌。他的阿准……自知时间紧迫,晚了他不仅救不出阿准,更可能赔上自己的命。他赶紧走到两人跟前,拽开周准:“阿准,别抱了,你先跟我走,我掩护你。”
款冬望向脸色煞白的陶乐,将她发抖的手交给陆胤北:“不管你是谁,不管怎么样,你先带她走,你必须保护好她。我可以跟上你。”
“你真的可以吗?”陆胤北当然看见血泊看到周准身负重伤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我可以。”款冬分外坚定,他看见陶乐要说话,上前吻住了她血色全无的嘴唇,轻柔,迅疾:“陶乐,听话。”
也知道时间紧迫,款冬一起推陶乐和陆胤北。
陆胤北再三不愿,也知道,不管是周准还是余款冬,谁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到底抓住陶乐的肩膀,带着她跑出去。
款冬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面前正好是奄奄一息的沈树。陆胤北枪法也准,直中眉心,难怪连呼痛声都没有。款冬不多看沈树一眼,而是夺了他手里的枪。起身,他踉踉跄跄跑,跟上陆胤北。
陆胤北和夏晚淳,来得不算匆忙,是准备过的。因此陆胤北知道路,拽着陶乐的同时,时刻关注动向。生怕夏晚淳稳不住,那一切都毁了。役住长才。
不过看到后院冷冷清清,他就知道,夏晚淳稳住了。毕竟,夏晚淳和苏映画有一样的身段一样的声音,如果她愿意说她是苏映画,沈渊和这个情种,不会轻易否决吧?肯定反复确认,甚至希望,夏晚淳的确是,他心爱的苏映画。
快跑几步,陆胤北已经看到停在后门口的车了,他冲刺,开门,先把陶乐扔进后座。
款冬走出地下室时,光线太强,一时难以适应。脚一歪,没站稳,他直直跪在草地上。冬天,草稀了,泥比砖硬。
他膝盖也受过重创,一时间,起不来。眼见陆胤北送陶乐上了车,他泄了口气,愈发站不起来了。或者,死了不是更好?
有此念,款冬索性往前摔,摔在短茬刺人的草地上。
“阿准!”陆胤北往回跑,不仅仅是因为款冬摔在地上,而是不远处沈柯正在走近。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孩子!”款冬在陆胤北紧张的喊声中,猛地睁眼,看到正掏枪的沈柯。款冬先他一步,打中沈柯的脚踝。
沈柯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子弹,更是话了十万八千米远。
款冬自己站起来,陆胤北也已经赶到,猛然拽起款冬:“阿准,我们走。”
不知道陆胤北到底是谁,但款冬猜得到。在被陆胤北送进车里后,款冬先是抱住陶乐,和她一起:“没事了。”
陶乐紧绷的弦松下来,再次晕厥过去。
陆胤北到了驾驶座,款冬道:“快去医院。”
发动时,陆胤北重重叹气:“阿准,你比他更需要去医院!”在陆胤北拖拽着款冬走时,款冬右手中枪,沈柯当然不会甘心,要反击。
款冬不在意身上的血肆意流失,将陶乐揽进怀里,靠在椅背上:“陆胤北,谢谢你。”
陆胤北手一滑,差点撞车。他甚是动容,他在飚车时,低喃了一句:“阿准,你以前喊我,小北啊。”
**********
又是梦!无穷无尽的梦!
陶乐谩骂让她吊着嗓子眼的梦,却无能为力。
她要醒过来!
嘶吼多了,她就真的醒了。
这次坠入眼帘的,是森森一色的白,入鼻的,是消毒水混杂花香的怪味。她难受极了,盯着白白的天花板,又闭上,再挣开。她想说话,喉咙却像塞着一股棉花,软绵绵的。
“你醒了。”夏晚淳倒满热水壶走进病房,看到她醒了,解释,“你又睡了一天一夜,你和阿准是昨天逃出来的,现在又是下午,不过你想吃东西,我可以帮你。”
陶乐面熟夏晚淳,不再恐惧,动了动酸麻的手,覆上肚子处。
夏晚淳了然:“孩子没事。”走近陶乐,夏晚淳按了铃,“我帮你喊医生。”
“款……冬……”陶乐艰难出声。
夏晚淳低垂眸子,神色黯然:“阿准还没有醒过来。”
☆、第117章 清醒过来
陶乐低垂眼睑,脸上掩不住凄哀。她刚醒,本来身体、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款冬没醒又打击她,更没什么兴致。
夏晚淳想说点什么,看到陶乐状态如此。于心不忍。动了动唇,她最终没说憋在心里的话。她摆弄花瓶里开得艳艳。拾掇出笑脸:“陶乐,这花是徐子介送的,他说是你老板。可我看他那关心你的样子,不像是单纯的老板呢。”夏晚淳经营“不如不见”多年,早就阅尽千帆,人情练达。此番跟陶乐说话,掩不住少女般的雀跃。
徐子介,陶乐记忆回笼,她和他的最后一面,仿佛是他跟她表白。而她,至今,都宁愿那是一个属于愚人节的玩笑。
送红玫瑰?
“我们在B市?”陶乐发问。
“嗯。陆胤北开车送回B市的,因为我在这里比较有关系。你放心,沈渊和暂时不会找到你们。他昨晚连夜飞去了美国,至少停留一周。”
陶乐耳朵嗡嗡的:“他找未婚妻?”
夏晚淳施施然笑:“当然不是,生意上的。苏映画他根本找不到,这是阿准捏住的底牌。”其实,但凡沈渊和薄情一点,就不用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也是因为对苏映画执拗的爱,又或者是对他原本美好人生的执念,才让沈渊和如此恨周准。夏晚淳爱周准,她可以看到他冷酷之下那颗跳动着的心。
不过是她以为能看到罢了。
周准逼走陆胤北,逼走她。她除了走,没有后路。
可她惦记着。
没人比她惦记了吧,在没有陶乐之前,她一直这么认为。
自从因为卓懿的案子和周准见过之后,夏晚淳从没停止过对周准的关注。她愿意放手,愿意让他去过不一样的生活,可她要保护他。
她知道的,周准的敌人,何止沈渊和一个?
索性,她还是能保护的。
陶乐有点累。耳边接连响起不熟悉的名字,眼前又开始浮现残忍的画面。她有很多问题,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哪个。大概知道的就是,她安全了,款冬依然处在昏迷之中。
医生进来,对她做了常规检查,护士给她输液。
医生声音出奇的动听:“陶小姐已经无大碍了,输完液晚上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这次有惊无险,但以后,还是注意休息和营养补充,好好做准妈妈。”
夏晚淳道谢后送走一声,语气也轻快起来:“孩子没事,你也没事,快乐点。回去后。好好洗个热水澡。”
一番折腾后,陶乐半坐在床上,无心赏花,迎上风姿绰约的夏晚淳:“你为什么帮我?”
夏晚淳撩了撩鬓发,坐在她面前,眼睛洗去攻击性,温柔地望向陶乐:“因为我爱阿准。”
陶乐一怔:“你爱周准?”
那种疑惑,发自胸腔,她自己都无能为力。
抿嘴,夏晚淳拔出一枝玫瑰,扯弄绿色的枝叶,“你可能觉得好笑,但我真的爱阿准,即使他不是大众所认为的好人,他也没有对我好过。或者,他是在以他的方式对我好。可怎么办,当我与他重逢时,他已经忘了我,我根本不能问他了。”
眼里映着执花的夏晚淳,陶乐才体会到,什么叫做,鲜花配美人。
之前她看夏晚淳,都是敌对,如今抛开其他,她竟然被夏晚淳的美迷住。不纯粹是皮囊的美,更有那种义无反顾、坚定的爱。她在危难时刻说出无论款冬是不是周准,都爱。可她发誓,她现在绝对害怕他变回那个嗜血的周准。
她一定逃。
她可以逃,对吗?
她要逃吗?
几层疑问下来,她又陷入了深思。
夏晚淳继续说道:“我知道,阿准手段不光彩,可是,要站在高处,谁手脚干净呢?陶乐,我不管你会做什么样的决定,甚至我就是希望你放开阿准。但是我想告诉你很多关于阿准的过去,阿准五岁那年,他父亲周畴光有了外遇,那以后十年,周老先生心里有一个他母亲之外的女人,按这个模子,找了很多情人。他母亲李昭玉在那十年里,不断吵架。你知道,父母不和,全都报复在孩子身上。阿准每一个生日,他父母都在闹离婚。阿准不管做什么,他母亲都会谩骂,他父亲态度也很冷淡。当年周砚进了周家的门,阿准自然报复。”
“我听不懂这些。”陶乐用不在输液的右手揉了揉眉心。
掰落外沿的花瓣,夏晚淳一笑,似惋惜似解脱:“我长话短话,阿准五岁开始,都生活在地狱里。他父母各自在生活圈子里纵情声色,没人管过看起来很优秀的阿准。阿准走偏了,而且所有人都救不回来。可这世界上,好好坏坏、是是非非,他一定要被拯救吗?”
眨眼,滚出一滴眼泪,陶乐吸吸鼻子,语气软糯:“我不知道。”
“你不了解我们的世界,我也不逼你。我曾经跟阿准一起过,但凡我放松警惕,各种明刀暗剑都等着我。”夏晚淳咬了下唇,含笑的眼睛迎上她,“我这么说,又像在为我辩解。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么多话,可能是我在做特别重要的事,所以忍不住絮絮叨叨。陶乐,你要知道,我可不记得上次我啰嗦是什么时候了。”
陶乐苦笑:“没事。”陶乐忽然体会到,夏晚淳爱周准爱得多深,不知为何,她不再那么排斥。
“那我接下去,阿准再遇到你之前,根本看到的‘余款冬’的影子。甚至,他从来没有笑得像余款冬那样如阳光和煦。我的确放手,但我关注阿准。和你在一起时,他满心满意都为你,什么对你好,他便义无反顾去做。我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我会问自己,我怎么可以放任阿准活成另外一个人呢?可我始终没有出来打扰你们,因为,我觉得,阿准和你在一起,很快乐。那是他前三十五年都没有的快乐。陶乐,我不知道该谢谢命运还是谢谢你,让他可以有段时间这么快乐。”
夏晚淳诚挚极了,陶乐渐渐身入其境。
或许,应了一句俗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爱的,到底款冬的好还是款冬这个人?
她眼前水雾蒙蒙,心窝处也迷雾重重。
“我……”陶乐犹豫,最终说,“款冬也让我很快乐。”
突然折弯了花枝,夏晚淳一撩长发,提高了音量:“陶乐,我煽情得好难受。”
看到夏晚淳眼里晶晶亮,陶乐于心不忍:“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吧,我现在好多了。”
“陶乐,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沈渊和让阿准身陷囹圄险些丧命,我也愿意,阿准一辈子做你的余款冬,结婚生子、安度余生。”夏晚淳始终是温和了下来,闭眼,手心贴住眉心,“真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沈渊和还会回来,阿准见过太多人,他活着的消息逐渐不是秘密,很多人会找他。如果他继续做余款冬,他保护不了自己,而且会有无数的人绑架你、凌虐你。陶乐,你不愿意这样吧?”
“我……”想象那样的画面,陶乐一时说不出话。
夏晚淳却不收势:“深爱你却不能保护你,你可以体会阿准的心情吗?”
“所以呢,你让我离开他吗?”陶乐再迟钝,都听明白了。
何况,她并不迟钝。
夏晚淳见终于提到重点,松了口气:“是。阿准醒过来,极大可能仍是失忆。自从我知道他失忆后,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只要他点头,我就带他去治疗。不管是余款冬还是周准,没有人可以扭转他的决定。除了你。我知道,让一个女人割舍挚爱、割舍孩子的父亲,尤其残忍。但我还是请求你,劝他去接受治疗,让他变回阿准。”
“我和他,不能藏起来吗?”眼泪夺眶而出,陶乐终归是舍不得款冬。
特别是夏晚淳提到孩子,她根本克制不住。
夏晚淳闲不住手,又摆弄花:“陶乐,你现在是三岁的孩子吗?”
是啊,她在痴心妄想。
眼见陶乐低低哭,夏晚淳内心烦躁,她快忍不下去了。她何时如此在意一个人的情绪?归根究底,她都是为了阿准。
循序渐进似乎没多大用,夏晚淳最后跟陶乐说:“阿准三十五年累积下来的好,全都给了你。我不管你爱余款冬还是爱周准,我都希望你能念念情。他恢复记忆,我可以保护你和孩子,阿准可以保护自己。他如果不能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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