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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失去了你[全3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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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足的天真,仿若还是那个十七岁活泼爱笑的甜美少女。
  赵亦树一怔,伸手揉她的短发:“你啊!”
  还是个没长大的傻小孩。
  接下来的一路,洛袅袅不时偷偷摸一下项链。
  嘿嘿,未来婆婆给的!传家宝!将来还得传给她的儿媳妇或女儿呢!
  她走了一段,又想到什么,拉住赵亦树:“等等,你还没说答不答应?”
  她可是很认真地在求婚,他竟然没给个答案。
  赵亦树眼眸一暗,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但还是笑着说:“我以为我早已是你的人了。”
  洛袅袅这才笑了,她又想到刚才他说的话,觉得赵亦树说得没错,没有鲜花,没有戒指,还是她主动,太粗糙太不浪漫了,她可是个少女呢!她又厚着脸皮问:“亦树,你以后会补我一个求婚吗?”
  “嗯。”赵亦树点头,心不知为何一沉。
  “有鲜花,有蜡烛的那种?”
  “嗯。”
  “你还要坐在钢琴旁,为我弹《贝加尔湖畔》?”
  “好。”
  赵亦树笑着答应,接下来一路,洛袅袅完全沉浸求婚的浪漫幻想中,不时提点小建议。
  “拉小提琴也行,哎呀,我的男人怎么这么有才华,什么都懂!”
  “其实我还会点武术套路。”赵亦树故意逗她。
  “这就算了,平时打给我看看就行了,求婚得文雅点。”洛袅袅可是很严肃的,她满脑子搜索电视看到的求婚桥段,又大叫一声,“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让我发现,得保密,给我一个惊喜,你知道吗?”
  “好,一定会保密!”
  “还有,暖暖也要在,它得当见证呢。你说,求婚这么隆重,它是不是要穿正式点,我去给它买个领结?”
  赵亦树:“……”
  洛袅袅还在绞尽脑汁,这可是人生仅有一次的求婚,不能漏了什么,她又拍手:“对了,还得,唔——”
  话没说完,赵亦树俯身,对准她说个不停的唇吻过去。他抱着她的腰,一直吻到她忘了说话,才放开,轻声说。
  “还有,求婚成功后,一定不要忘了吻你,对不对?”
  洛袅袅脸红喘气,心跳加快:“……”
  接下来,她安静了,假装欣赏起小春城的风景,好半天,才弱弱地说:“呃,最后一点,准了。”
  赵亦树看着她笑,温柔地说:“好。”
  赵亦树还带洛袅袅去拜访了邓家。
  邓怡安不在小春城上班,没在家,叔叔阿姨见到他很高兴,一直夸他的女朋友漂亮。
  大家一起吃饭,阿姨一直给他夹菜,说:“多吃点,多吃点。”
  他们看到他也很感概,三个孩子,赵亦树去白城后没再回来,儿子不在身边,阿宁又走得早,不过这么多年,想起来也不像最初那么悲伤。
  吃完饭,赵亦树和叔叔喝茶。
  客厅依旧摆着阿宁的黑白照片,钢琴也还在原位置,只是落了灰,没人弹了。
  阿姨拉着洛袅袅给她看小时候的照片:“你看,我三个儿女,亦树是最俊的。”
  洛袅袅仔细看,确实,赵亦树是最好看的,她有些臭美地想,她的男人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呢。
  三个小孩,小妹最小,和赵亦树挨得紧紧的,比邓怡安还像亲兄妹。
  “这是阿宁,以前和亦树最好,可亲了。”
  “我知道,亦树跟我说过,说小妹最乖。”
  阿姨点头,眼睛红了:“也就亦树对阿宁好,到现在每年清明、阿宁祭日,还会记得给她送花。”
  她又愤愤不平:“我生邓怡安有什么用,不在家就算了,过家过节也不知道带个女孩儿回来。”
  洛袅袅:“……”
  他们这个年纪,都在被父母催婚了。
  提起这个,阿姨好大的积怨,开始碎碎念,还是赵亦树过来解围。
  “阿姨,我会帮你好好骂骂大哥的。”
  “对,你帮我说说他,弟弟都有女朋友了,哥哥还单着,算话吗?”
  赵亦树耐心地听她唠叨,叔叔阿姨也都老了,愿意听他们说话的人却少了。
  他年少时,也曾对他们的不公有过不平,但到了今日,也只剩感激,那些不快不满都过去了。
  离开邓家前,他们去了趟顶楼。
  以前人小年纪小,觉得顶楼很高,天地很大,如今四周高楼都起来了,才发现,顶楼并不高,它也像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了。天台的鸽子也不在了,想来是邓怡安在外地,没人喂,都散了。
  “小时候,我在这里养了很多鸽子。”
  “你还会养鸽子?”
  “想养来给我妈送信,”赵亦树自己都笑了,“不过一封都没送出去过,小时候就是傻。”
  说者无意,洛袅袅的心却揪了一下,要是她能早点遇见他就好了,她摇头:“不傻,好可爱。”
  赵亦树笑笑,继续说:“我常来这里练小提琴,小妹会上来找我,这是我们的基地……”
  风吹在身上,很凉爽。
  这些过去很寻常的事,没想到,有一天再回想,竟也回味无穷。
  赵亦树不是多话的人,却很想带着洛袅袅,一点一点把自己告诉她,这是他长大的地方,这是他读过的学校,他曾在这里摔过一跤……
  所谓相恋,大概就是如此,过去不曾参与,但可倾诉,然后,相约未来。
  回去时,挺晚了。
  叔叔阿姨一直劝他们留下过夜,赵亦树婉拒了,只说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他们。
  坐到车上,赵亦树看到袅袅喜笑颜开地把一张照片夹在钱包里。
  “什么?”
  “我找阿姨要的。”
  洛袅袅拿给他看,是他的老照片。
  十一、二岁,他趴在顶楼的护栏上,回头看,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后面是湛蓝的天,还有飞翔的白鸽。
  “帅吧!”洛袅袅很宝贝,雀跃地问。
  “现在就不帅了?”赵亦树打趣问。
  “哟,那我得好好看看。”洛袅袅捧着他的脸,“还行,没长残,要继续保持!要丑了,我会考虑换了你。”
  赵亦树:“……”


正文 第74章 不对,他看不见了
  第二天,他们又在小春城逛了一天,才继续踏上旅途。
  接下来,他们走得更慢,有的景点人多,大家都在赶,就他们带着只狗,晃晃悠悠,像舍不得这么快走完这段行程。
  但就算如此,白驹过隙,洛袅袅的假期也快结束了。
  要回白城时,赵亦树想了想,说:“去看看我妈吧。”
  宋眉还在疗养院,疗养院在白城周边的一座小城市,离白城有段距离,但环境很好。
  这算是见家长吗?
  洛袅袅紧张起来,离疗养院越近,她越坐立不安,不住看镜子,自言自语:“我今天的衣服好像不太端庄,是不是太随便了?”
  赵亦树笑,停车开车门:“放心,我妈可喜欢你了。”
  真的,宋眉对洛袅袅一直很有好感,这几年,他来看她,她还是偶尔会提起她,说袅袅是个好女孩。
  宋眉见到他们很高兴,特别是看到袅袅戴的项链,就明白了。
  她很开心,她没什么运气,儿子的运气比她好,遇见了一个坚定勇敢的好女孩。
  赵亦树说了几句,就去医生那。宋眉不再酗酒,但还是不想回白城,习惯了,觉得这样平静悠闲的日子也很好。
  屋里就剩她们,洛袅袅有些拘谨地坐着。
  宋眉看着她,说:“你皮肤白,戴着很漂亮,很适合你。”
  她指的是项链。
  “谢谢阿姨,我也很喜欢。”洛袅袅被夸得不好意思。
  “款式有点老了,以后再叫亦树给你做套漂亮的首饰,”宋眉笑着说,又问,“你们戒指定了吗?这些要提前准备,不然会太赶,要不要阿姨帮你看看?”
  洛袅袅大窘,原来天下的爸妈都一样,宋眉也会催婚。
  她红着脸小声说:“我,我们还没想这么多。”
  “这就是亦树不好,等会儿我替你骂他。”
  洛袅袅更窘迫,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坐着傻笑。
  宋眉看她,越看越喜欢,还有些伤感,还好,还好儿子不像她。
  她坐过来拉袅袅的手,说:“袅袅,我要谢谢你,以前我总担心,亦树会和我一样,总是一个人,还好有你。”
  没等她回答,宋眉又说:“阿姨对他很不好,希望,你能对他好点。”
  说到这,她眼睛红了,洛袅袅不明白,宋眉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真的,我对他一点很不好……”
  活到这岁月,宋眉从不去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她从没好好爱儿子。
  宋眉怎么也忘不了,赵亦树十二岁,她接到小春城的电话,说他酮症酸中毒。
  对1型糖尿病患者,酮症酸中毒是常见的并发症,宋眉本以为只是血糖没控制好,但她查了儿子的胰岛素针,和主治医生交流之后,就明白了,不是没注意,是赵亦树故意这样做,他给自己注射了几倍的胰岛素,引发酮症酸中毒。
  原因很简单,她很久没去看他了,他要病了,她就会回来看他。
  那时,他会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来看他,她都说“妈忙,有空就去看你,亦树听话”,打了几次,就没再打。
  宋眉没在意,也没放心上,她没料到,儿子为了见她,会注射几倍的胰岛素来让自己生病。
  这无异于自杀,宋眉很生气,看着躺在病床的儿子,不是心疼,而是怒火中烧。
  为什么,赵树不放过她,他的儿子也不放过她,她的人生已经够波折了,为什么还要带一个这么让她遭罪的孩子!
  那时候,她看着他,甚至恨恨地想,都死了算了!
  但赵亦树醒来,看到宋眉惊喜的眼神,又让她心软了。
  “妈妈,你来了!”
  “我好想你。”
  他很欣喜,还带着些撒娇,一点都不在意,他刚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他和自己一样,为了得到别人的爱,可以不折手段,可以不顾荣辱,不顾生死。
  宋眉看着赵亦树,心里一阵发寒,怎么能为了别人,轻贱无视自己的生命?不!她不能让儿子和她一样,走她的老路了。
  赵亦树好些后,宋眉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他。
  她理智而冷漠地告诉他,他是个可耻的私生子,他的生父不认他,不看他一眼,他远在北方的外婆外公也不认他,不让他呆在宋家,连一个姓也肯不给他,甚至,他的名字,都是随便在生父名字中间加个“亦”字,他就像生父的衍生物,就连她,也嫁给别人了,有自己的家庭,她的新家不会有他。
  她想告诉他,赵亦树,这就是你的人生。你这辈子无依无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不要为了见妈妈一面,差点死了都没关系。
  宋眉至今还记得赵亦树的眼神,失望灰败,没有一丝光彩。他瑟缩在病床上,小小的,脸色苍白,惶恐不安,像个被遗弃的孤儿。
  原来,他在邓家是外人,到生父那,是外人,就连在妈妈这,也是外人。
  他是被排除在外的,他只有自己,他必须对自己好一点。
  他是无依无靠的,没人会爱他的,不要期待。
  这是宋眉想告诉他的,然后,像个诅咒,这句话跟了赵亦树。
  对他好的小妹出车祸死了,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结果呢,女孩的青梅竹马当着他的面割腕,用死亡威胁他。
  他还骂他,骂他是个怪物,只会给人带来灾难,不会让她幸福。
  赵亦树哪能不怕,他被吓到了,他不会想要在一起,他只会想逃得远远的。
  当局者迷,洛袅袅不理解他当年为什么执意要分手,宋眉哪会不明白。
  她太了解了,了解儿子是为了留下别人,得到一点点关注,连命都可以舍掉的人,但他不会把噩梦带给别人。
  如果离开,能让她好一点,少一点担惊受怕,他会做。
  小时候,他求妈妈抱一下,宋眉不肯,她把他扔在路上,她逼他成长,畸形地成长,长大后,他也不懂爱了。
  宋眉要到疗养院,他想陪她,可他不懂挽留。
  洛袅袅说会等他,他很感动,但不想让她等。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怯弱不安,不相信爱,也不敢爱,还总是想逃。
  他是个出色的心理医生,但无法治愈自己的痛,伤口也不曾被抚平。
  “如果当年我对他好点,哪怕肯抱他一下,多去看他几次,他也不会这样。”宋眉摇头,可是没有如果,当年他们都太过偏激,宋眉看着洛袅袅,“所以,袅袅,我要谢谢你,没有放弃他。”
  “他有很多问题,不过,他的心是好的,也真的喜欢你,”宋眉又说,叹了口气,“替我对他好点吧,袅袅。”
  洛袅袅没说话,视线有些模糊,好久才哽咽道:“阿姨,您放心,我会陪着他的。”
  就算他再赶她走,她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
  赵亦树回来,她们已神色如常,就是眼角都有些红。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宋眉说:“早点去见袅袅的父母,对袅袅好点。要妈妈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赵亦树点头,向她告辞,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洛袅袅没怎么说话,但不时地看赵亦树一眼。
  “怎么了?”
  “没什么。”
  可她还是不时看他,眼神还有些难过。
  赵亦树把车停在路边:“怎么了,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阿姨就跟我讲了些你小时候的事。”
  洛袅袅看他,她也去过小春城,可他说了开心有趣的事,一点也没提曾经的失望和孤单。
  这就是赵亦树,她爱的男人,永远替别人着想,永远把自己放在最末,就连见母亲一次,都要用酮症酸中毒进抢救室来换,但他只等来失望。
  洛袅袅的眼睛又酸又涩,她问:“你以前坚持和我分手,是不是怕我夹在你和小熠之间很难做,怕小熠做了更偏激的事,我会惭愧自责?”
  赵亦树没说话,洛袅袅说:“没关系,我懂。”
  十七岁的洛袅袅或许会抱怨,但她长大了,明白了。他那样做,确实给年少偏激的他们一线生机,当年小熠能做出割脉这么可怕的事,难免会更疯狂。
  他对别人的好都是默默的,从不声张,甚至担上骂名,就像匿名给小熠捐造血干细胞,就像他坚持分手,这些,她都懂了。
  “但是,赵亦树,下次你做什么决定,能不能把我算进去?”洛袅袅流着泪问,“亦树,你对我很好,但不要再把我排除在外的对我好,可以吗?”
  真的,欢愉和艰难,她都想和他一起承担。
  她不想再离开他,她过得再好,没有他,也是不好。
  赵亦树没说话,好久才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又说:“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跟她坦白,赵熠然也没说错,他就是个怪物,小时候的孤单无助让他长大后,还是戾气难消,所以他会在医院羞辱赵树,故意惹怒赵熠然,他就是想报复,他就是嫉妒怨恨赵熠然什么都有……
  “我知道,”洛袅袅捧着他的脸,温柔地凝视他,“我喜欢的也不是那个众人夸奖的赵亦树。”
  “我喜欢的你,一开始就是不完美的,还很讨厌,后来是因为喜欢你,你才是完美的,才是我爱的样子。”
  赵亦树愣了,眼睛有些湿润,半晌,才轻声说:“袅袅,你真好。”
  洛袅袅没说话,温柔地抱住他。
  她在心里想,没关系,都会过去的。
  他曾经受过的伤,他的彷徨和不安,她会抚平,如果一天一月一年都不行,那就用这一生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天色暗下来,两人启程回白城。
  开到市区时,赵亦树问:“去碧园,好吗?”
  碧园,他的家,别墅那,他不想送她回家了,想带她回家。
  洛袅袅愣了,然后,有些害羞地点头:“好啊。”
  下了车,赵亦树去开门,自言自语:“比预期的晚了几年。”
  十七岁,他们都是初恋,青春年少,说了很多山盟海誓天长地久的话。他说,最讨厌看别人离开的背影,还要四年,大学毕业后才能带她回家,没想到,一晃已这么多年过去。
  洛袅袅在一旁假装听不到,奇怪,明明这里她熟得很,今天不知怎么了,脸都在发烫。
  赵亦树把行李搬进来。
  洛袅袅在别墅走了一圈,没一会儿,她跑过来,开始兴师问罪。
  “为什么有两个牙杯,两双牙刷?”
  “可能阿姨准备的。”
  “真的?阿姨知道我今天要来?阿姨还会买情侣款?”
  赵亦树不说话了,他就是这样,一旦被戳破,就开始装高冷。
  可洛袅袅是谁,手搭到他肩上,一副哥俩好深明大义的样子:“我懂,我懂。”
  赵亦树轻松地笑了,洛袅袅又问:“谁买的?”
  赵亦树:“……”
  “谁买的?”
  “我。”赵亦树放弃了。
  “什么时候买的?”
  “从琴岛回来的那天。”
  “哟,图谋已久嘛!老实交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钱多,就买。”
  “哦?是吗?”
  洛袅袅声音拉得拉长长的,眉飞色舞。
  赵亦树高冷是装不下去了,假装去收拾行李。
  洛袅袅还是笑,她跑去洗手间,爱不释手地摆弄那些最寻常不过的日用品,牙刷牙杯什么的。
  真好,都是成双成对的。
  哈哈哈,她可爱赵亦树这点小闷骚了!
  晚上,他们终于整理好行李,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洛袅袅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看着身边一本正经盯着屏幕的男人,翻了个身,问:“亦树,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嗯?”赵亦树回头,看到她摆了个挺撩人的姿势,眼睛全是笑意。
  还在笑他呢,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赵亦树笑,点点头:“有,我对你特别有想法。”
  说着,他站起来,一把抱住她,扔到床上,又扑上去:“我想这样!”
  他开始咬她,亲她。
  好痒,洛袅袅笑不个停,边笑边喊:“你流氓!”
  “那你喜欢我流氓吗?”赵亦树停下来,凝视她,认真问。
  “……”洛袅袅脸一红,但还是害羞地点点头。
  赵亦树满足了,又亲她,不过接下来,真的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觉。
  洛袅袅被抱在怀里,又甜蜜又纠结。
  天啊,不是让周雅智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吧,真的是个性冷淡,还是我没有吸引力?
  她不安分地动了下。
  赵亦树抱紧她,说:“别闹。乖一点,我们还没见家长。”
  见家长,洛袅袅心里一甜:“那你什么时候去?”
  “等你想嫁给我的时候。”赵亦树在她耳边问,“团支书,你愿意嫁我吗?”
  哟,这是求婚吗,这也太粗糙太随便了!洛袅袅想,她才不会答应,嘴上却说:“愿意!我们现在就去见家长!”
  说着,就要起来穿衣服。
  重点是……现在已经凌晨了。
  赵亦树哭笑不得,抱住她:“明天去,现在睡觉!”
  “好,明天!”洛袅袅兴高采烈道,一开心很快就睡着了。
  赵亦树却失眠了,这是真的吗?他要和团支书见家长,结婚,过平凡的小日子?
  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可他却很期待。
  他想,明天得弄精神点,给岳父岳母留个好印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满意,希望他们中意的对象不会是赵熠然……
  这样想了一晚上,赵亦树才睡过去。
  第二天,赵亦树模模糊糊醒来,他闭着眼睛摸了下,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客厅里有声音传来,洛袅袅该醒了。
  他翻身,得起床了,要见家长呢,他坐起来,动作一滞,全身僵硬。
  不对,他看不见了。
  确切地说,还是看得到一点点,但很模糊了。


正文 第75章 你是我披星戴月的归宿
  从光明走向黑暗要多久?
  可能要漫长的时间,可能只要一瞬。
  赵亦树发现,原来打破所有的美好和期待,只要一瞬间。
  这模糊不清的一会儿,把赵亦树从美梦惊醒,有洛袅袅在身边太幸福了,幸福得让他快忘了,他是个多年的1型糖尿病患者,他早已出现糖尿病眼底病变,视力大不如从前,可能某天一觉醒来,眼底血管破裂,大量出血,就失明了。
  赵亦树坐在床上没动,手紧紧攥着床单。
  洛袅袅的声音传过来。
  “亦树,起来吃饭了,我做的!”
  嗓音透着自得,等着他来夸奖。
  赵亦树眨眨眼睛,还是很模糊,但好点了,他慢慢地穿衣服,假装很慌忙地向外走。
  “袅袅,诊所来电话有急事,我先过去一下。”
  没等她回答,他就跑了出去,开了车就走。
  洛袅袅追过去,不满地说:“什么嘛,还没结婚就这么冷淡了。”
  不过她并没多想,沉浸在喜悦的人往往都这样,什么都不乎。
  她看得到赵亦树眼底病变在加重,但她不在乎,她就是带着暖暖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她清楚,有一天,他会失明。
  可对他来说,他不能不在乎。
  赵亦树把车开出别墅区,就叫司机过来。
  他去医院,本来要去周雅智所在的医院,走到半路,又叫司机去其他医院。周雅智知道了,袅袅也一定会知道的。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了,赵亦树看着医生一脸凝重,就明白了。
  “去办住院吧,做些常规治疗。”医生说。
  糖尿病眼底病变只能延缓的,但治不好,一年三年五年,有人长有人短,最后就是失明。
  赵亦树面无血色地坐在椅子上,之前,周雅智告诉他出现眼底病变,他就明白,他逃不了,他会瞎,但料不到这么快,料不到在这个时刻,在他们昨天还商量好要去见家长,今天就发现他要瞎了。
  他要怎么跟袅袅的父母解释,“叔叔阿姨,我虽然眼睛不好,将来会失明,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袅袅”,这种话,赵亦树自己都不信,怎么可能对他们说的出口?
  或者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瞒着他们,但那是欺骗,他第一次去见他们就充满谎言!
  是的,他可以说他家境不差,也很有能力,可以让洛袅袅衣食无忧,但是呢,凭什么让人家捧在手心宠着长大的女儿去照顾一个瞎子?
  瞎子?对,他很快就会变成瞎子,一个走路出行要靠导盲犬,走到哪都看不见还总会麻烦别人的瞎子!
  就算他能锻炼得生活自理,出行无忧,但如果哪天洛袅袅病了,他怎么照顾她,他连点滴有没有滴完,要不要叫护士来换都不行!如果哪天袅袅摔了,他连扶她一下,都要摸索半天!如果袅袅换了件新衣服,化了个妆,问他好不好看,他都回答不出来!
  这只是其一,更别提他将来各种乱七八糟的并发症!
  他要洛袅袅和他过这样的生活吗?
  不,他和洛袅袅在一起,是要给她幸福的,不是要让她的人生变成一个越陷越深的泥坑。
  “改天吧,今天有点匆忙。”赵亦树艰难地笑了下,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医生,你看过这么多糖尿病病人,有没有治好眼底病变的?”
  医生摇头:“可能将来医学发展,会有那么一天。”
  他又安慰他:“年轻人,不要放弃,人的适应力很强的,你要相信自己。”
  医生的意思是,就算失明了,也会适应看不见的人生。
  他说得没错,赵亦树也相信,他能做到,他能适应也能过得很好,这是他的人生,他早已不抱怨,但这不该是洛袅袅的人生。
  赵亦树没有马上离开医院。
  他去住院部的内分泌科,那里有很多糖尿病患者。
  透过玻璃窗,赵亦树看到很多病人,老的少的都有,神采奕奕有,奄奄一息也有,有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也有身边有亲人看护的。
  赵亦树没去注意病人,他看照顾病人的看护,他们大多神色疲倦,有乐观和病人说话聊天,有麻木地看着电视,有周身就透着不耐,还有一个病人大概住院很久了,他白发苍苍的妻子嚷嚷着。
  “就会拖累我,年轻不顾家,现在老了不死还拖累我。”
  “你看我才四十六,头发都白了,都是为了照顾你!”
  原来她才四十六岁,看起来就像六十多岁,老得比别人快。
  久病无医的家都像蒙了一层灰,透着灰败和无奈。
  他们砸锅卖铁,借钱来医,有时候明明医不好,没希望了,还是要救,因为他们没办法,这是亲人,他们不能放弃,就算有时候撑不住了,会骂一句“你还不如死了算了”,但还是会救,因为亲人啊,不能抛弃。
  如果连亲人都抛弃,他们自己良心不安,周边的人也会指责他们。
  赵亦树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从这间病房到那间病房。
  他看到一个女孩,十六、七岁,很漂亮,可已经看不见了。
  她妈妈在照顾她,女孩求妈妈帮她发条短信,大概在学校有个喜欢的男孩吧,给他发了几句鼓励的话,说要好好学习什么的。
  妈妈帮她发了,却忍不住碎碎念。
  “关心人家有什么用?”
  “以后又不会娶你,正常家庭谁接受得了!盲人只能找盲人。”
  盲人只能找盲人……
  赵亦树想帮女孩说话,“她可能只是很单纯地关心他,这个年纪的小心动是很美好的,您不要这样说,她会难过”,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讲,因为他清楚,女孩母亲是对的,他们不会有结果,她再可爱,他再喜欢,将来他的父母也不会接受一个看不见的儿媳妇。
  不公平吗?
  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他们生存的环境。
  如果他执意和袅袅在一起,他相信,她的父母最后也会妥协,答应女儿。
  但在他们的婚宴上,双方的亲朋好友坐在一起,洛家的亲戚表面上大概会说几句“新郎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客套话,但坐下来,他们可能会尖酸刻薄地说。
  “袅袅读那么多书,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嫁了个瞎子?”
  “听说还有病,蛮严重的!”
  “你们说,袅袅是不是贪人家钱了,不然谁愿意嫁一个又瞎又有病的男人?他瞎她眼又不瞎,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
  他怎么,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恶意地揣测袅袅的一片情深?
  赵亦树做不到,他做不到!
  他不用向世人证明他的感情,他却不愿意洛袅袅,他心爱的姑娘,为证明她的爱情疲于奔命。
  赵亦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他在乎别人是怎么看洛袅袅,他不要那些带刺别有含义的眼神像刀一样全扎向他的傻姑娘。他看不到了,可她看得见,看得见恶意,看得见鄙夷,看得见中伤。
  不,洛袅袅不该承受这些。
  她这一生该是幸福,明朗的。
  赵亦树头重脚轻地走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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