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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失去了你[全3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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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没有呢?其实有想过,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宋眉摇摇头,没说话。
  “您后悔过吗?”
  “没有,不过我想,要是没遇见他,这一生会好过很多吧。”
  “要是能忘了他就好了。”宋眉又说。
  两人没再说话,度过一个宁静的下午。
  离开时,宋眉说:“把它给喜欢的人,亦树,希望你能过得比妈妈好些。”
  她没给他健全的家庭,健康的身体,但还是希望,她的儿子这一生能过得好点,有人爱,也爱别人,心有所属,不再孤零。
  赵亦树点头:“妈,我会来看您的。”
  他离开疗养院,碰到一个男人匆匆走进来。
  是宋眉的合伙人杜凌远,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之前宋眉把一些资产转到他名下,带赵亦树见过他。
  他是合伙人,也是宋眉的前夫,两人真奇怪,离了婚还能一起做生意。
  杜凌远是个神色冷峻,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看到赵亦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两人站着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赵亦树回头看了一眼,不明白他们到底算什么,前夫还是朋友,或者说,是一种相对安全的关系。
  赵亦树收拾行李,准备回榕城。
  要离开时,他看到院子长高不少的冬樱,地上有已经干掉的白花。
  这几年白花总是不时出现,除了宋眉,不知还有谁来看软软。
  赵亦树站了一会儿,推迟了行程,他到洛袅袅家附近坐了一天。他想,若能遇见她,便把项链送给她,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
  可想而知,这种概率性的事件哪有可能这么巧。
  赵亦树坐了一天,天黑便离开了,他搭晚上的航班回榕城。
  夜很黑,没有星,赵亦树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感觉自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飘浮在夜空中,一直飞一直飞,飞不出这黑夜,也等不到天亮。
  他回到榕城之后,准备考研,主攻催眠。
  他记得宋眉的话,“是要能忘了他就好了”,如果没有赵树,他们这一生都会顺畅多吧。
  但命运如此,他们无从得知。


正文 第71章 我要死了,赵亦树
  后来,赵亦树顺利地考上F大的研究生。
  研二时,他重逢了许诺,那个当年在长留公园哭的小女孩。
  许诺长大了,在F大上大学,认出他的第一句是——
  “你养过一只叫软软的小黑猫吗?”。
  那一刻,赵亦树被感动了。多年未见,原来还有人记得他和软软,关心他的病,这让他觉得很温暖。
  或许有相似的成长经历,都受过伤,他们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那一年,有一个叫莫铖的大男孩追许诺追得很紧。赵亦树也算见证了莫铖和许诺的感情,他和莫铖并不熟悉,只在白城见过几面,但还是很高兴看到有人能温暖许诺。他做了个小测验,帮他们在一起了。
  一年后,赵亦树研究生毕业,离开了榕城,回白城。
  他和许诺是君子之交,联系不并密切,再碰面,是莫铖的生日宴。
  那一晚,发生了很多事,莫铖伤害了许诺,许诺的外公去世,第二天,许诺拿着刀说要杀了莫铖,脖子上有吻痕。
  赵亦树有点想不起来那晚他是怎么过的,只记得他喝了很多酒。
  他是不能喝酒的,那天却喝了很多,事后回忆了下,大概是去生日宴前,他见到一个长得很像洛袅袅的女孩和一个长得很像赵熠然的男孩走在一起,他们似乎在一起了。
  其实,那晚,他也感觉得到许诺和莫铖的不对劲,但他还是疏忽了。
  许诺做了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决定,她把莫铖送进了监狱。
  赵亦树知道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只看到那个瘦得像变了一个人,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带走的女孩蹲在地上哭,神经质地复复,“我恨他,我恨我爱他”。
  赵亦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负罪感。要不是他插一手,让她鼓起勇气和他在一起,她不会这么难过。
  对许诺,赵亦树始终心怀愧疚。
  不过事情没这样结束,莫铖出狱后,没放过许诺,接下来几年,他们分分合合,互相折磨。
  赵亦树在一旁观望他们的爱情,他心疼许诺,他们太相似了,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可他无能为力。
  看到许诺在这段感情里挣扎浮沉,那么辛苦,赵亦树会想起洛袅袅,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和赵熠然在一起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应该挺好的,赵熠然这么喜欢她,会对她好的……
  赵亦树从没去打听过洛袅袅的消息,他的生活也和她有没有交集,除了赵家的关系,他们本该不相干的路人。他也尽力不去想她,但午夜梦回时,赵亦树在半夜醒来,原来他曾拥有那么美的梦,刚开始很甜很甜,后面变得很苦很苦。
  越来越苦。
  洛袅袅就是他的一场梦,赵亦树会想她,可是不会再去碰,因为梦碰了,会碎。
  就这样又好多年过去,赵亦树始终孤身一人,直到洛袅袅再次出现。
  那些年少的誓言又被记起,赵亦树想到她边吻他边说——
  没关系,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心里知道就够了。
  没关系,不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赵亦树,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要交女朋友,和别人在一起,没关系,都可以,但请你不要忘了我,忘了还有个洛袅袅,她在等你。
  赵亦树,你不用等我,但我会回来的,回到你身边,那时候,请你相信我。
  如今,很多年过去,她回来了。
  赵亦树收回视线,坐回座位。
  这个夜似乎特别长,不然他想了这么多过去的事,天还没亮。
  他愣愣看着早已变成屏保的屏幕,还是按下鼠标,继续听下去。
  洛袅袅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
  “我永远忘不了十七岁的夏天,我遇见一个叫赵亦树的少年,他冷漠自私,也没多帅得多惊天动地,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就是这么喜欢,他都说分手了,还是不想放弃。
  那天,从医院走出来,洛袅袅的眼泪就控制不住,怎么办,她这么喜欢他,以后却不能再去见他,去缠着他了。
  她蹲在医院门口哭,哭得那么惨,以至路过的行人都看不下去,以为她有至亲离世,还安慰她,生老病死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还活着,”洛袅袅抽泣着,“但我不能去找他。”
  路人听得莫名其妙,觉得这姑娘病得不轻,赶紧走了。
  洛袅袅继续哭,哭够了,才搭公交回家,她去找赵熠然。
  赵熠然正在整理书包,他生病休学了,没参加高考,准备去复读。他看到她很高兴:“真讨厌,一不小心你就变成学姐了。”
  洛袅袅勉强笑了下,还是开口。
  “小熠,我有事要跟你说。”
  “怎么了?”
  洛袅袅看着他,认真说:“小熠,我喜欢赵亦树。”
  赵熠然脸一白,低头继续整理书包,假装没听到,也不去看她。
  “小熠。”洛袅袅喊他,赵熠然不应她。
  “小熠,”她又喊,他还是不理,洛袅袅有些哽咽,“小熠,你别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赵熠然终于抬头,但眼圈红了。
  “我知道,你很难接爱,可是我,我也没办法,”看他这样,洛袅袅也难爱,索性都说出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但——”
  但这不是爱情啊,洛袅袅看着他:“但,但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哥哥。”
  “小熠,你这么好,这么优秀,以后会碰到很多很好的女孩,你会喜欢我,是因为我们太亲近了,你身边只有我一个女孩,等你遇见别人,就知道我很寻常很普通,这不过是你的一时迷惑。所以,别再对我好了,也别再喜欢我了,不值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她讲完,赵熠然的眼泪也落下来了,他问:“你说完了?”
  洛袅袅点头,赵熠然说:“洛袅袅,你听着,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去喜欢别人,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拦不了,也管不了。我不管你把我当什么,邻居还是哥哥,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谁也不喜欢为止。”
  “可是,”洛袅袅急了,“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喜欢你的。”
  “你就不傻吗?”赵熠然凄凉地反问,别人都跟她分手了,她还在说这些喜欢他的话,他固执地说,“反正我等你,我会一直喜欢你。”
  洛袅袅不说话了,悲伤地看着他,赵熠然也看她,眼睛通红。
  他们就像两个全世界最傻的傻瓜,她等他,他等她,而他,已抽身离去。
  “跟小熠坦白之后,我跟爸妈大吵了一架,回到一中复读了一年——”
  什么?赵亦树把录音倒回去,听了一遍不敢相信,他又听了一遍,直到不得不相信,她说。
  “跟小熠坦白之后,我跟爸妈大吵了一架,回到一中复读了一年。他们不同意,不过也拿我没办法,好在我也争气,第二年顺利地考上了医科大。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特别高兴,以后能当个医生了,当了医生,你要有什么事,我也知道怎么处理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了洛袅袅,但更让她担忧的是赵亦树的病。
  对别人并不致命的伤,他却要一直躺在床上,漫长的恢复期,怎么也好不了的伤口,还有酮症酸中毒。洛袅袅坐在床边,凝视他,一遍遍地想,为什么他伤口恢复得这么慢,为什么他要受这么多苦?
  她想去学医,学医就能救他帮他,而不是看着他酮症酸中毒,束手无策。
  洛袅袅同爸妈闹了一场,回去复读,考了医科大,读临床医学,主攻内分泌内科,这几年她一直专心学医,还有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
  原来,她并不是为了陪赵熠然才回去复读。
  原来,他当年看到的是一场误会,他以为她是为了赵熠然,放弃了已经考上的大学,没想到……是为了自己。
  赵亦树手在颤抖,他是多龌龊多自私才误会她。
  “学医比我想象中的还难,还有点恐怖。”
  “本来各种大量的医学名词记得头晕眼花,偏偏我学的还是临床,第一次上解剖课,我闻到福尔马林的气味就吐了……”
  “不过我只要想想你,就没那么可怕了。亦树,我总是很想你,但又不敢太想你,因为想了你,就会想去找你,但我不能去找你,怎么办,我只好又想你了。”
  “但一年也不能想你很多次,怕想多了,记忆就淡了,你就模糊了。一般,我只在最难过最撑不住时想你,想我们在别墅,我们去琴岛玩,想一小会儿,想到你,我就很开心,你买的冰激凌特别好吃,你送的花我夹在书上,你拉小提琴的样子那么帅……”
  “真好,只要一想到你,就觉得那些福尔马林,解剖什么的都不可怕了。”
  “亦树,这么多年,你呢,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想,我也是想你的。
  只是他的思念远远不及她,赵亦树看着电脑屏幕,那什么都没有,他却觉得她说这句话时,眼里一定有泪光。
  他虽然是学心理的,但也是临床这一块的,知道学医的苦,大量的医学名词,什么都要懂,各大学科轮着一遍,没完没了的背诵,还要去实习,上了手术台,手绝对要稳,不能抖,平时看书都要拿两块砖拎着练手力和腕力,以前牵着她的手时,她的手特别漂亮,纤细葱白如玉,现在都不一样了吧……
  “亦树,你知道我最无法原谅你的事是什么吗?”
  “软软走了,你竟然不告诉我,好歹我也软软的姐姐,和它玩得那么好。它没了,你却一句都没说,要不是我碰到阿姨,我都不知道连软软走了。”
  “那天,我特别气愤,要冲过去和你吵架,不过后来我又想,最难过的一定是你。我真的好后悔,我为什么要答应跟你分手,讲不和你见面的鬼话,我该去找你的。”
  “软软走了,那赵亦树呢,有没有人安慰他,以后的日子谁陪他,他已经这么孤单了,为什么连一只猫都不留给他。”
  这些年那些不时出现的白花,果然都是她送的。
  原来,她一直记得软软。
  原来,除了软软,还有人担心他孤不孤单,过得好不好。
  赵亦树的眼睛湿了,他有些听不下去。
  越听,他越觉得他不仅辜负了洛袅袅,还辜负她的时光。
  “其实,我也没有完全信守承诺。”
  “我去偷偷找过你,你不知道吧,在F大,你研二,给学生上大课,在大教室,二三百个的学生,我就混在里面,找一个很角落的位置,偷偷看你。”
  “你上课时真好笑,一脸严肃,还假模假样戴了个眼镜,一定是为了装老成!不过你穿衬衫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我在F大逛了一圈,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他们叫你心理系之花,虽然有点娘,但挺有眼光的。”
  “有一次,你朝我的位置看过来,我还以为你认出我了,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结果你只是随便看一下。我又有些失望,要是你认出来了就好了,我不想再等了,我就想出现在你面前。”
  “赵亦树,如果那天你认出我,你会开心,还是觉得我很烦?”
  “唉,要不是我的课太多了,我真想天天过去找你,可是不行,我还没毕业,我要很用心,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才能去见你……”
  赵亦树的视线已经模糊,原来这就是洛袅袅的这么多年。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做了这么多事,他呢,他什么都没有。
  他只有在午夜时,从梦中醒来,想着,他喜欢过一个女孩,他叫洛袅袅,可他不要她,松开她的手。
  “其实,我总是想,当年,你为什么坚持要分手?”
  “明明我们这么好,赵亦树,我给你找了一万种理由,但每一种我都不接受。最后,我只能劝自己接受,反正我会回来的,回来重新站在你面前。”
  “赵亦树,我等了这么多年,等到我终于从医科大毕业,终于成为一名医生,我终于觉得可以去找你了。那天,我满心欢喜去找你,可你呢,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虽然这是我单方面说的承诺,但我一直把它当作我们的约定,可你像完全忘了,你赶我走。你知道吗,那个下午你只跟我说了274个字!我回家后,回忆了好几遍,你就这么吝啬,274个字,我恨死你了,赵亦树!”
  “你对别人都彬彬有礼,为什么对我就是这么不好?你还赶我骂我,说不想见我,和我没关系,接下来更过分了,你竟然躲我,连我到你的心理诊所,你竟叫别的男人来接待我!”
  “赵亦树,你真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你让别的男人来接待你的女人,让她对着他说掏心窝的话,你不嫉妒吗?”
  “你真是我见过最差劲的男人了,没有之一。”
  赵亦树有点想哭,又想笑,这就是洛袅袅,他的团支书。
  永远有股蛮劲,偶尔不讲理,但总是这么可爱,十七岁的她可爱,现在的她还是可爱。
  他闭上眼睛,想起她穿着橘红色的毛衣牵着一条大黑狗在大门等他。他看到她,涌上心头的是,她的长发呢?看日出时,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海风吹过来,会碰到他脸颊的长发去哪了?
  “可我不能这么放弃,我要生气走了,赵亦树又不会追过来。”
  “所以我又来了,赵亦树,你会听这段录音吗?放心,我没让别的男人知道咱们之间的事,我叫他离开,我录了这段话,叫他交给你。我想,你会听的,但你听完,又会装作没听过,然后继续躲我,是不是?”
  “别摇头,我知道你会这样,我太了解你了,太解你的铁石心肠。”
  “赵亦树,你就是这样,可以给我命,就是不给我爱。你总是赶我,十七岁赶我,现在又赶我。可我能不能求你,这一次不要再赶我,因为我没有下一个五年、七年、十年去等你了,真的,赵亦树,我等不了。”
  录音里,洛袅袅停顿了一下,说。
  “我要死了,赵亦树。”
  话音刚落,赵亦树手中的水杯也落下,玻璃杯碎了,水溅了一地。
  他却毫无察觉,颤抖着去点倒退,一遍遍地听她说。
  “真的,赵亦树,我等不了。”
  “我要死了,赵亦树。”


正文 第72章 还是,甜的
  赵亦树坐在摩托艇上,速度很快,冷冷的海风打在脸上有点疼。
  他要去琴岛,太早了,码头的船还没开工,他租了辆摩托艇赶过去。
  洛袅袅说在琴岛等他。
  “你不来,我就不走,反正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
  她说她刚查出大病,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来见他。
  赵亦树不信,他一点都不信,他前几天见她,她气色很好,精神也很好,一点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但是他又很恐惧,人生有太多无常。
  小妹,好好的小妹不就突然间变成一张黑白照片,镶在石碑上。
  他太害怕了。
  赵亦树冷着脸,面无表情,可紧紧攥着的拳头在颤抖。
  他不相信,洛袅袅一定是骗人的。
  上了岸,赵亦树一路狂奔过去。
  好多年了,琴岛也有不少变化,新建了不少娱乐设施,但是属于大自然的还在。
  赵亦树跑过去,当年一起看日出海边的礁石,果然有个瘦弱单薄的身影,坐在那,风那么大,她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赵亦树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平缓些,才走过去。
  洛袅袅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到他,笑了,很灿烂很开心。
  赵亦树却看得难受,上前一步:“真的吗?”
  真要生病了,真的要死了吗?
  洛袅袅没马上回答,贪婪地看着他。
  他们好久没靠这么近,她有多久没看到他为自己担忧,她看着他,深情地凝视,半晌,才摇摇头。
  “假的,骗你的。”
  还好,还好,赵亦树松了口气,还好是假的,他吓死了。
  他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而后,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怒气,生死的事能拿来开玩笑吗,洛袅袅真是太过分了!
  他指着她,怒不可遏:“你,你——”
  可接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骂她吗?
  赵亦树看着她,又骂不下去,最后,气得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洛袅袅哽咽的喊声。
  “你要我怎么办,赵亦树,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不这样说,你会来见我吗?”
  “不会,就算你听到录音,你还是会躲我,躲得远远的。”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只能拿生死来威胁你!”
  嗓音很难过,全是悲伤和痛苦。
  赵亦树放慢了脚步,对,她说得对,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很感动,但还是不会主动来找她,因为他没自信背负这样深沉的感情,他也不敢面对她,一看到她,他会想起他们错过太多年,他辜负她太多。
  身后的喊声渐渐变成哭声,赵亦树走了几步,还是认命地回去:“别哭了,袅袅。”
  洛袅袅还是哭,委屈地说:“你还吼我。”
  “我错了,刚才我太着急了。”
  “我不会原谅你的。”
  “本来就是我的错。”
  赵亦树根本拿她没办法,何况她哭得这么伤心。
  他给她擦泪,心疼地说:“别哭了。”
  好一会儿,洛袅袅平静下来了。
  天还黑着,但天边隐隐有白光,要日出了。
  他们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等日出,如十七岁那一年的盛夏。
  赵亦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洛袅袅吸吸鼻子,不时抽噎一下。
  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整理情绪,也像在博弈,看谁先向谁妥协,谁先弃子认输。
  好一会儿,赵亦树先打破沉默:“袅袅,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真的不懂吗?”洛袅袅痴痴地看着他,还有些怨恨,“亦树,你真的不懂吗?”
  赵亦树不说话,他懂,只是,他想到他的复诊报告,他的眼睛,他的病,他沉默了半晌,还是摇头:“袅袅,我不值得的。”
  真的,他根本不值得,不值得她的付出,也配不上她。
  洛袅袅笑了,笑得很苦:“赵亦树,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吗?值不值得从来不是你说的算,是我。只要我觉得值,就是值得,只要我愿意的,其他都不是问题,你的病,你的眼睛,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她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赵亦树心里很堵。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觉得他辜负她太多,因为那匆匆一面,他看到她穿着一中校服和赵熠然去上学,他就没再去信她,也没她的话当回事,最后甚至忘了。
  “你一直在等我,可我?”赵亦树摇头,“袅袅,我把你忘了,我配不上你,我只会辜负你。”
  “不,亦树,和你有关都不是辜负。”洛袅袅看着他,温柔地说,“这些年,我们虽然没见面,可我也没觉得苦,我不觉得是在等你,我是一天天在靠近你。”
  她和小熠坦白,复读学医,她做的,都是为了扫除他的顾虑,和他在一起。
  天边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突破天际,朝霞把洛袅袅的脸照得特别清楚,她坚定地说:“我说过,终于有一天,我会回来,回来证明我的感情。”
  如果他不相信她,她就让时间来证明。
  如今,她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喜欢他。
  他们都变了,都不是曾经最熟悉的彼此,但是,她坚信,在他们的心里,一定还有一块地方,等着彼此,还保留着最初的爱恋。
  洛袅袅不愿说爱,也不愿讲长久,她清楚,他不相信这些。
  她摸到他的手,紧紧握住,说:“亦树,别再赶我了。”
  她要的不多,只要余生相伴。
  赵亦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喉咙被堵住了,千言万语没一句能配得上她的情深。
  他真的不知说什么,最后,他只能颤抖地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曾经的长发已变成俏丽的短发,可洛袅袅还是洛袅袅,她花了多少力气,保住这颗赤子之心没有动摇,克服万难回到他身边。
  他的手往下滑,一手捧着她的脸,哽咽地问:“洛袅袅,你是不是傻?”
  “我才不是傻。”洛袅袅笑着,眼里有泪光,“我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做那只没有脚的鸟。”
  他说,他是一只没有脚的鸟,飞啊飞啊,一生只会停下来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
  她呢,不知道怎么办,她的付出在他巨大的防御面前根本没用。最后,她只能也把自己变成一只没有脚的鸟,陪他飞啊飞,或许此生不得歇,但总是相伴的,不那么孤单。
  一切从她年少起,从看到那个孤独在花园拉小提琴,只对他的猫温柔的少年开始,她就想,不再让他孤单。
  天亮了,霞光万丈。
  洛袅袅抬头,微微倾身,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她说:“还是,甜的。”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也落下来。
  赵亦树,你是糖人,甜的。
  还是,甜的。
  十七岁对他说过的甜言蜜语,再说起,已这么多年过去。
  不,他给她的都太过苦涩了。
  赵亦树凝视她,看着已经变成青年的洛袅袅,后悔了。
  他从不后悔做过的决定,但这次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和她分手,不该因为自己的怯弱不安怀疑她,不该让洛袅袅这么多年,连想他都舍不得太想。
  他们错过了太多了,他伸手抱住她,难过地说:“对不起,袅袅。”
  对不起,辜负了时光也辜负了你。
  赵亦树他根本配不上你。
  时隔多年,两人又一起看日出。
  洛袅袅把头靠在赵亦树肩头,轻声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赵熠然呢?”
  “小熠出国了,他还在弹钢琴。我考上医科大之后,我们就联系得少了,我忙,他也忙,他出国后,就更难见上一面。不过偶尔还是会打电话,知道他身体很好,也就放心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再好的朋友,总有一天也要各自长大,分道扬镳,谁也阻挡不了时光的各奔东西。
  “怎么把头发剪了?”
  “没时间洗头发啊,上大学就剪了,”洛袅袅随口说,突然坐直,紧张地头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短发,很丑吗?”
  赵亦树笑了,一脸宠溺:“不丑,也很好看。”
  “真的?”洛袅袅笑了,她想到什么,眨眨眼睛,“那我笑起来还好看吗?”
  那年,也是在琴岛,大家击鼓传花,玩真心话大冒险。苏子航问在场谁最漂亮,他说洛袅袅,洛袅袅什么时候最漂亮,他回答,笑起来最好看。
  赵亦树的心热热的,他认真地看她,看到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他点头:“还是好看。”
  洛袅袅满足了,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嗡嗡的:“亦树,你为什么说我笑起来最好看?”
  因为他就是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眼睛有点弯,暖暖的,甜滋滋的。
  赵亦树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因为这样——”
  好久,他才放开她,在她耳边说:“甜。”
  她笑起来,最甜了。
  洛袅袅脸红了,但她伸手,用力抱住他,小声说:“再甜一下。”
  赵亦树震惊了,瞪大眼睛看她:“……”
  “哈哈哈,”洛袅袅开心地笑起来,“吓到了吧,人家都说,学医的女生都是女流氓。”
  “……”赵亦树确实有点意外,他的团支书已经从少女变女汉子,不过他还是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再甜了一次。
  真奇怪,明明他们已经多年未见,很久没这么亲近,可靠着彼此,当年的亲昵还在,仿若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仍是那对十七岁傻傻的小恋人。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两人手拉手在沙滩上散步,阳光很柔和,身边不时有白色的鸟儿飞过,像极了他童年时在天台养的那群白鸽,自由灵动。
  真惬意啊,洛袅袅提议。
  “亦树,我们傍晚来看落日。”
  “好。”
  “明天还来看日出。”
  “好。”
  “又继续看日落。”
  “好。”
  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她说,和他有关的,都不是辜负。他也一样,他就是要和她一起日复一日,慵懒闲淡地不辜负时光。
  洛袅袅有些惋惜地说:“应该把暖暖带过来的。”
  两个人,一条狗,看日出日落,再好不过了。
  赵亦树微笑道:“以后再带它来。”
  他现在只想和她牵手走在一起,可不想再牵着一条狗。
  他们准备在琴岛过夜,住在苏子航家的那套别墅。
  赵亦树打电话问苏子航,他说钥匙就压在门前花盆下,很方便。
  苏子航还很八卦地问:“你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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