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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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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氏因前些日与李薇去过一趟沈府,回来便思量了好些天儿,与李薇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也要立些规矩,下人们没规矩让人家看笑话儿。
李薇虽然不热衷此事,也不反对。所谓入乡随俗嘛。她也不想传个满城都皆知没规矩不知礼的名声。便应了孙氏,让孙氏约束着些。其实私下里,李薇倒是好笑,她们家的人都是半吊子出身,能教出什么好规矩来?真要约束,整治个有规有矩的大家派头,少不得还要请孟颜玉身边的几个管事大娘给指点指点。
“娘,你来……”孙乐也说什么事儿,拉着孙氏出了院门儿,她们的院子在东西向的巷子的偏东头,再往东约有二十来丈,便一条南北的大路,孙乐拉着孙氏走到那拐角处,往南一指。“娘,你看!”
前方约有百十步的地方,马车人群围着院门口儿,一大群壮汉,抬着箱笼进进出出的,另有几个管事的娘子,管家模样的人指挥着。
孙氏觑眼瞧了一会,“那家是搬家?”
方哥儿点头,“是咧!我和小乐路过时,问了两句,这家主人要收了生意回乡呢。他们家的院子也要转手!”
孙氏明白过来,扭头往院中走,“你们去打听打听,那院子要价儿多少,我这就回去回小姐。小姐一直念叨着要置买院子给老夫人住呢!”
孙乐和方哥儿应了声,结伴儿往那户人家走去。孙氏匆匆回院中回了话。李薇笑道,“呦,这可是想什么来什么。只是不知道大小如何。”
现在这座院子贺永年找了原先的主家,改赁为买,已过了户。只是这院子小,她一直想着要在附近给何氏和李海歆置一个院子呢。
孙氏摇摇头,笑道,“我一叫小乐和方哥儿去问价钱了。等会儿便有信。小姐,今儿觉得身子如何?”
李薇抱了抱肚子,这个小球变作大球,很沉很辛苦,“没事儿,好得很。只是懒得动!”
孙氏笑道,“那可不行,郎中都说了,小姐这些日子要日日在外面走上两三回呢。”正说着,贺永年从外面回来了,她又笑,“姑爷回来的准时,小姐与姑爷说说,若是给老夫人买了那院子,往来只是几步路的事儿!”
李薇点头。
贺永年挑帘进来,四月初的天气,温暖起来,李薇嫌主屋闷得慌,让人将棉帘换做竹帘,他看了看竹帘,眉尖轻皱了下。
屋里几人都退下,他才道,“怎么这么早换了帘子,天还冷着呢。”
李薇笑着摇头,“一点都不冷。对了,孙大娘刚说咱们后头有一户人家,歇了铺子,要卖宅子,正搬家呢,你知道那户人家么?”
贺永年点头,“知道,那户人家姓刘,是徽州商人。昨儿才听说他们歇业,正想这两日去问问呢,没想到竟搬得这样急。”
李薇听得一个徽州二字,霎时想起前世在画册上见过的徽州山水以及哪烟雨中白墙黛瓦的江南水乡画面,不由笑道,“都说徽州的住宅山水极富韵味儿,若能去瞧瞧便好了。”又道,“那你去看看那宅子如何?”
贺永年听得出她言语之间,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放了杯子,笑道,“等小舅舅回来,我带你四处走走,如何?”
李薇自然是愿意的。可眼下,一切都未安定,便道等来年吧。
两人正说着,方哥儿和小乐回来,在前面与孙氏回话。不多会,孙氏到上房来,隔着帘子回道,“回姑爷小姐,那户刘姓人家的宅子开价儿一千两,是座三进带东西跨院,到底还有三四亩的大园子,共有百十来间房子!”
李薇听着一笑,“这般大?!”
贺永年站起身子,笑道,“听着是还好,我去瞧瞧。”
李薇点头。
贺永年去了约有一个时辰,又匆匆回来,一进屋子便笑,“可巧了,他家实则与我们这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咱们正房旁,开两个角门儿,便成一家。”
李薇惊喜道,“若这样,那咱们便买下来吧。咱们这个小院子,我住着也合心意,爹娘住隔壁,两下正门都能出入,里面又相通,两不相扰,又时时能见着!”
因这个,又道,“日后让家里几人都打听些,四邻有哪个想卖院子的,咱们也收了。一时住不完的,赁出去!”
贺永年知道她这是为几个姐姐做打算,便点头,“好。那宅子你不去瞧瞧?”
李薇点头。
两三天后,刘府已将箱笼搬完,只留一个管事和两个小厮。这天,刘府管事过府来,请两人去看宅子。
这宅子不算太新,也有些年头了。院中的数目多是成年玉兰和石榴。西侧墙上一墙的藤萝,东侧溜着墙则是一溜细竹,李薇早先也想在宜阳的家里种竹,无奈李家村的那种大竹子极不好成活,小毛细竹子她不十分喜欢,但这一片竹子长势却极好,四月初的天气,竹叶子已差不多长满了,碧绿莹莹,观之便觉浑身舒爽。
心下满意,东西跨院均以小院月门儿相连,皆是小二进的院子,也有近二十间房屋。正院极大,从角门穿过去,是个只供内宅观赏的大花园,四五亩的大小,里面树林葱茏,花圃之中的月季开放了几朵,粉红的,粉白的,鲜红的。
让李薇最爱的是那长长的一木架子紫藤,现下正式紫藤花初绽的时候,那深深浅浅的紫色,夹在碧绿枝叶间,十分惹人喜欢。
两人当即便定下了这宅子,只是近邻,那管事自作主张少了五十两银子,按九百五十两的价格,请了中人写了契子,到衙门上档子交割。
办完这些事,贺永年当即找了匠人从自家院子里的东西角落各开了两小门儿,向李薇笑道,“这下,可有你散步的地方了。”
李薇也笑,以往出门惯了,乍然因这小包子出不得门,实在有些憋闷。
何氏与李海歆在李家村收拾完毕,先回了宜阳,两人在路上商议过,若去安吉,宜阳这宅子,便让钟亮兄弟两个住进来,顺便替自家看着宅子。
春兰春柳听得何氏的决定,都有些不舍。可也没有什么办法,闺女大了,总有跟亲爹娘分开的时候。便带着丫头婆子替二人收拾了几天儿,将暂时用不到的房屋都上了锁。
一忙便忙到四月初八。这之前县城之中几家谈得来的人家得了信,都赶着来家里坐坐,送上一份薄礼。只有佟府一直没人来,何氏与李海歆听人说,佟维安出了门做生意,现下只有柳氏带着佟蕊儿二姐妹在家。
两人便商量着要送些什么东西过去。正说着冯夫人来了,她先前儿已来过一趟,今儿是没事儿,便又来坐坐,听何氏言语间透出要去佟府,她道,“依我看,差个人去送吧,或者叫春柳家的,或者叫春兰家的去。你现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不用事事儿都跑。”
何氏听她的话头对柳氏略有怨言,不知是不是柳氏对自己家气儿仍未消。
便笑道,“是,谢冯夫人的提点。”
冯夫人摆手笑道,“我可不敢提点您这位大贵人。”
何氏心想何文轩的事儿能透到李家村,宜阳县城的人定然有人也知,苦笑了下,“我算什么贵人。”
冯夫人摇头道,“我家老爷做了这么些年生意,看人看事儿还有些眼光,有那起目光短浅的人,你只别理会,别放在心上!将来等着悔得肠子青吧!”
何氏这会品出味儿来,莫非冯夫人不想自己去佟家,不是因柳氏对自己家还有气儿,而是因着何文轩的事儿?怕受牵连么?
冯夫人看了看她道,“莫多想莫在意。箱笼收拾好,便早些动身吧!”
冯夫人走了后,石头爹娘过府来,这两人倒是知道内情的,安抚劝慰何氏一回,说了些闲话儿,便家去了。
何氏因冯夫人话里的暗示,心头也有些不痛快,便决定不去佟府,之让春柳派人去送了信。
四月初十,一大家子收拾好,由柱子跟着,从北城门出发,向安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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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正文完结(二)
何氏与李海歆四月十六日到了安吉,李薇乐呵得不行,径自将人领到那已改作“李府”匾额的大宅子里去。
何氏一进院子便笑,“哎哟,这可与你们小舅母家的宅子差不多呢。”
李海歆也笑,“是,这院子收拾得好。比咱们这边儿的雅致!”
李薇点头道,“是呢,徽州那边儿的人,本就比我们这边儿的会享受,喜欢摆弄些有韵味儿雅致的东西。”
转了正房,又去后院看那大花园,李薇原以为她娘会说什么种花多浪费田地,不若毁了种庄稼的话,却没想到爹娘均无二话,只是感叹了两句景致好,但又说花钱太多之类的。
又问李薇,“这么大的院子,要多少人干活才够用?”
李薇这些日子已与孙氏几个算了一下,便道,“厨房里要四个,两个厨娘,两个粗使的;西跨院给虎子住吧,他也快九岁了,给他挑两个伴读,另再派一个年长的长随跟着,我瞧着小乐不错,跟他便好;虎子院中不要丫头,另添两个做粗活的媳妇儿。爹娘这里,近身的丫头要两个吧,院中洒扫也得要四五个,另有几个空院子,也安上两三个人照看着。另外就是门房马房采买等处,各有两个人吧。后面花园再请三四个人照看着!”
何氏听她这么一说,竟是要十几二十个人,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就我和你爹虎子三个,要那么多人做什么?这得花多少钱儿?”
李薇抱着何氏的胳膊笑道,“娘,哪里能花多少钱了?二十个人,一个月的工钱不过二十两不到。再加上饭食,一个月也不过五十两的银子!”
李海歆皱眉道,“五十两还少?你们刚搬来,只那几个铺子,因你小舅舅的事儿,银子又花了不少,还是省些的好!”
李薇只是笑不作声。贺永年含笑道,“娘,梨花安排的甚是妥当。这在安吉州里,也只是一般富户人家的花销,我们那两个铺子,生意还好。一天的出息便够您一个月的花费了!”
何氏唏嘘着,“五十两银子,够咱们在李家村五年的花销了!还能天天鸡鸭鱼肉的!”
虎子开始是极欢喜的,听何氏这么一说,也皱了眉头道,“五姐,我不要什么小厮伴读的,也不要长随马车……”
李薇兜着他的头,笑而不语。直到看过宅子,穿过小月门回到这边儿的正房,李薇让小乐和方哥儿两个领着虎子再去四处走走,才向何氏笑道,“娘,这世上有句话叫福祸相随。三姐夫前几天打京中送信回来,您猜怎么着?”
何氏一听是周濂送了信儿回来,神色一敛,急忙问,“是你小舅舅的事儿?”
李薇点头,又摇头,“不全是小舅舅的事儿。先说与小舅舅相关的。三姐夫因小舅舅的事儿,托了孟家人在京中搭上一位内监公公,这位公公虽说收了咱们不少的银子,也算是与咱们出了些力。姥娘下世的信儿,现在已由他递到宫里头那位跟前儿了。三姐夫虽然没明说,我和年哥儿从他那信里头倒是都瞧出来,小舅舅回来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何氏脸上一松,双手谢起神来。
李薇握着何氏的手,接着又道,“再说与小舅舅无干的,只与咱们家的银子相干的。早些年小舅母说过要三姐夫去京中开酒坊,三姐夫当时没什么做生意的心思便没应。等有了这样的心思,小舅舅便出了些事儿。这次三姐夫去京中为小舅舅打点,一来二去,倒入了这位内监公公的眼儿,知道他是做这酒坊生意的,本钱不大,却能拿出七八万的银子来为舅舅打点。本无一丝功名在身,又无世家底气,却敢去走他这样的大门路,有胆有义有情。便给了他一张贴子,且他在京中打开局面呢……”
李薇一行说,李海歆神色一行变,等说到这里时,已变得焦急起来,“这,这怕是不行吧!好好做生意便成,何苦要去攀交那些贵人!”
贺永年自是知道爹娘的担心,便笑着安抚道,“爹娘放心。三姐夫一向知道分寸的。只做生意,政事官场他是不会沾的。再者……自古为商需有官场依靠,这样的门路,多少人挤破头,还寻不着呢!”
李薇其实更能懂爹娘的心理,当时她也这么担忧来着。等贺永年说完才道,“娘,我跟你说这些,是因年哥儿还有些本钱,入到三姐夫的生意里面去了。每年单是利钱,便有三千两之多。咱们李家村有句老话儿,叫什么来着,钱是龟孙,花了再拼!您省什么?!”
何氏因她这话,瞪了她一眼,半晌才叹笑,“行了,我和你爹也老了,眼界心劲儿都不如你们年轻的。只一样,挣钱也好,处事也好,莫做恶事!”
贺永年含笑点头,“爹娘放心,我们几个都有分寸,不会做那等不知轻重的事儿!”
李海歆也无法,他与孩子娘除了会种地,会省几个钱儿,其它的真不如几个女婿,便也不再多说,又问何文轩在京中到底是何情形,周濂何时回来。
何文轩的事儿贺永年本就不予多与爹娘说,让他们太过忧心,只是道,“消息透出来的也不多,那位内监公公只说无大事,旁的也不肯多说。至于三姐夫,有了那样的门路,怕是要在京中呆上一阵子。他这边的酒坊生意现在我帮他管着。”
何氏与李海歆这才松了口气儿。尤其是何氏,这几个女婿不须人叮咛嘱咐,便能相互帮衬,实在是让她欢喜得很,一连的嘱咐贺永年对周濂的生意上些心等等。
李薇略有不满的抱着何氏的胳膊道,“娘到现在竟然还要嘱咐这样的话,可见是把我们想坏了!”
说得何氏笑起来,骂她女生外向!
接下来的几天儿,李薇便格外忙碌起来。先前几个人婆子带来的,不是年龄不合适,便是有些丫头一眼瞧着便不甘心久做丫头的。想来那些人婆子因她们是新来的,打着糊弄的心思。
她一怒之下,便要亲自去牙市上挑人。一连几天去了牙市,只挑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孩子,凡是大户人家里放出来的,必要亲自询问半晌,又细问因何放出来,才强强挑出两个有经验的丫头和管事的媳妇子。并四个十一二岁的小厮,还有四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另又挑了两个二十来岁的男管事儿。
她挑人之所以费工夫,一是她挑人挑得细,二来是只要肯写死契的。
挑好的人,一旁的茶楼里便有现成的人牙子做中人,交割了银子,便让方哥儿和小乐带着到衙门上档子。
贺永年原说这事儿只交给大山柱子便好,李薇哪里肯说她一心要防着狐媚丫头的小心思,死活不松口儿。贺永年只好由她去。这天儿看她终于挑好了人,齐刷刷的一大群人立在台阶下听着她训话,在松了口气儿的同时,也瞧出她的小心思,微摇了摇头,也不说破,随她闹去。
李薇望着这一大群人,半晌只说了三个基本原则,一是不许传小话儿挑事生事,二是不许偷懒耍滑,三是在外头不许仗势欺人。
贺永年在书房听见,又是一个摇头失笑。
等孙氏带人去了后,李薇捧着肚子到书房,一眼瞧见他嘴角的笑意,透过窗子看了一眼,正好能将她方才训斥的人情景看个一揽无余,不由嘴角挑了挑,往他身边靠,“你在笑话我?”
贺永年摇头,“没有。梨花管的甚好!”
李薇撇嘴儿,知道他是笑话自己,仍是给自己找借口开脱,“管她们自有孙大娘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总管事儿的。我当然不能说得太多,否则我还有什么威严?”
贺永年含笑点头,“是,梨花说得一点也不错呢!”
李薇这才心情大好,双手环了他的脖子诉苦道,“肚子好沉!”
贺永年轻啄她一下,安抚,“就快了,再忍耐几天儿。”
临产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李薇因有何氏在身边儿陪着,倒没有先前的惊慌不安,反倒是贺永年不安起来。
李薇也知生孩子即使是在医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时常会有意外,所以她自打六七月时起,便稍稍控制了饮食,那些大鱼大肉之类的尽量少吃,反而以粗粮为主,每日再懒,必按郎中的叮嘱在院中走上几圈儿,尤其是临近产期这些日子,每日转得她脚痛。
五月初十,早就请好的产婆提前被接到家里住着,春兰和春柳两人相约也于这日到了安吉,望着风尘仆仆的姐姐们,李薇极是感动,也让她心底最后一丝胆怯害怕给消了去。
五月十三日一大早儿,她刚在自家这边儿吃过早饭,带着麦穗麦芽儿两个去何氏那院儿中,刚迈出月门儿,肚子突然往下坠坠的疼起来,她不觉“哎呀”一声,抱着肚子叫了起来。
麦芽儿跑飞快回院去叫人,“孙大娘,姑爷,小姐好象要生了。”
孙氏本与产婆在安置产房,听见,一溜小跑的出来。贺永年在书房刚要拆周濂从京中送来的信儿,也猛的站起身子往院中跑。
李薇肚子抽疼得冷汗淋淋,见贺永年匆忙赶来,脸上满是担忧,强笑着道,“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孙氏与那产婆,另有两个助产媳妇儿将她半抱半扶的扶进产房。这边儿已有人飞快的去给何氏报信儿了。
何氏与春柳春兰已往这院走到半道儿,连忙加紧脚步往这边赶儿。刚转到院中,一眼瞧见贺永年立在产房窗子外头,对着窗子在说着什么,一脸急切无措。春柳无奈的笑了下,叫他,“你快去一边儿坐着,梨花听你说话还分神呢!”
说着与何氏三个进到屋里,早有丫头端了热水进来,三人都净了手进里面帮忙。
李薇听见春柳的话,愈发把牙齿咬得紧紧的,企图不发出什么声响,免得让他在外面心焦如焚的。
可那一股股的疼她怎么能忍得住,不多会便忍不住叫起来。
贺永年在院中听得从内里传来的一声声呻吟,脸上是苍白一片,手不觉得紧紧攥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薇已是精疲力竭,原先的剧痛早已麻木,眼前何氏两个姐姐,还有产婆助产妇人的脸儿,不断虚换着,几乎看不清楚。
一股更大力的绞痛袭来,产婆大声叫道,“好,好,夫人,加把劲儿,哎哟,添头了,添头了,再加把劲儿!”
那剧烈而甩不掉的疼痛让李薇心头发恼,拼尽了全身力气……猛的一个什么物件儿离体而出,那撕裂般的疼痛立时止住。
产婆大声恭喜,叫道,“是位小少爷!恭喜夫人喜得贵子!”
“啪啪”两声脆响后,一个十分嘹亮的小声音响起,“哇哇哇~”
李薇刚才疼的要死的时候,就决定等这小包子出来,要狠揍两下报报仇,这会儿又心疼起来,张开眼睛,是何氏微红的眼睛,春兰和春柳也凑了过去,李薇虚弱的笑笑,“娘!”
何氏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汗,笑道,“好,好,我们梨花总算是没遭大罪。”
产婆将婴儿擦洗包好,送到李薇怀里,又喜气洋洋的恭贺一番。孙氏招呼着丫头们招热水进产房给李薇净身,进来便见贺永年立在产房外间儿,手足无措,脸上苍白未褪,忙叫了声姑爷。
何氏在里间儿听见,从李薇怀中接过新生儿,抱着出了产房,向贺永年道,“年哥儿,来,快抱抱!瞧瞧这小模样多象你!多惹人爱!”
贺永年走近,伸手接过来,小小婴儿乌黑的头发潮呼呼的贴在头皮上,头脸都是红通通皱巴巴的,哪里有一点象他,更不象梨花,一点也不惹人爱!
何氏象是瞧出他嫌弃孩子丑,气得打他一下,嗔道,“敢嫌弃我的乖外孙子!我抱回去养着得了!”
春兰与春柳在里面听见,都笑,“给我们养吧!”一面说一面出来。
看贺永年脸上并没有多少不愿意的神情,两人更是失笑。产房里已收拾干净了,便对他道,“这是挂着梨花呢,进去看看吧!”
贺永年一刻不顾的丢下刚出生的小家伙,弯腰进了产房,春柳便憋不住笑了起来,“娘,年哥儿是不是和周濂那会儿一模一样?”
何氏点头失笑,抱着刚出生就被亲爹嫌弃的小家伙晃着,“可不是,这两个连襟倒象得很!”又逗孩子,“唉哟,你亲爹嫌弃你喽,和姥娘家去吧!”
室内,李薇微微养歇出些精气神儿,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香,知道是他进来了,睁开眼睛,入目是他有些愣怔的神情,伸手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贺永年不作声,将脸埋在她嫩白的小手中,不多会儿,她手上觉出有些潮气来,心中感动,声音柔了下来,“是不是叫得太吓人,吓到你了?”
贺永年还是不作声,只是将她紧紧环住。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诏狱之内,一道铁门锁着,进去便是一块数丈见方的院子,院内有口井,靠墙根长满了草,墙上还爬着青藤,靠北便是三间小小层,各有房门,互不相通。西边一间关住被审的官员,正中间那间是暗审口供的录房。这样的院子照例是只锁院门不锁房门儿。四盏引路灯笼在前面引着,有小轿进来,停在院内。
有人上门前去拍西边的房门,“何文轩!”
门从里面慢慢开了,现出了穿着粗布蓝衫,梳洗后面容略显憔悴的何文轩。跟着小太监到了正中间录供的录房。
小轿之中的人这才慢慢的从中间踱出来,进了录房。
桌上放着一盏灯,灯光柔柔的照着坐在桌子后身穿便服看不出任何品级的内监公公。他面容平静,眼神柔和,若不是出现在这诏狱之中,怎么看怎么象是哪个中小户之家不管事儿,只养花溜鸟儿的老太爷。
何文轩虽不知他是何人,却也知道此人来头不小。静静坐着,并不出声。
半晌,那内监公公露出一抹笑意,以平静的音调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全都说了,就没事了’——何大人的计谋说起来不过平平常常的几个字,说起来不难,可真要有胆量的也不多,你知道你这一绕绕进多少大员?”
何文轩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道,“谢公公谬赞,何某只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那内监公公也不恼,手一挥,立时有几个人上前,手中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长衫鞋袜。
何文轩眉头动了动,仍是不接。
那内监公公冷哼一声,“我来办的是皇上叫办的差!旁的人还指使不动老夫为你个四品的小官做这个!”说着甩了衣袖便出了房门儿。
“何大人,请吧!”一个小内监上前阴阳怪气的道,“难不成您喜欢我们这里,想要多住些日子不成?”
何文轩这才站起身子向那内监公公拱手行了谢礼,接过衣衫回到西边儿房间,再出来时,已是长袍玉立,风度翩然。
那内监老公公斜过来一眼,微点了下头,面有赞许之色,然后一言不发的钻进小轿之中,那行人打着灯笼围护着小轿渐去渐远。剩下几人等他略收拾了行李挑着两盏灯笼,带着何文轩走出那一层一层大门,一层层高墙。
周濂和秋生早就驾着马车,在此处等着。听得里面有铁门开合声响,猛的跳下马车,立在车旁候着。
最后一道大铁门缓缓开启,周濂一眼瞧见跟在几个小内监身后的何文轩。忙迎了过去。
秋生这边机警的将食盒送上,恭敬的道,“几位公公辛苦了,略备了些酒菜与公公们宵夜!”
何文轩扫过去一眼,又看周濂。周濂视而不见,接过他手中的包裹挑了车帘,何文轩钻进马车之中,蹄声得得,片刻功夫马车便消失在这有些阴冷的小巷之中。
余下的几位内监中,有一人自嘲又略带几分自豪的道,“咱们门前这街可是有名的鬼见愁,能出去的哪个不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接过食盒的那位内监,将食盒悄悄挑开,瞄了一眼,登时眉开眼笑,冲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道,“都说何大人出身农家,家中的亲戚都是土包子,今儿来的人还挺上道儿!”
且说,周濂接了何文轩后,他一半闭双目,倚在车厢壁上一言不发,周濂不敢打扰他,只是将他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儿,胳膊腿儿齐全,又无伤痕,这才放了心。
“多少?”沉默半晌的何文轩突然睁开眼睛,淡淡的问周濂。
周濂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不多,八万两!”
何文轩微摇了摇头,半晌不作声。周濂正要说话,何文轩突然一笑,带着些许无奈,“八万两……原是孝满复官,现在或许可孝满升迁?”
周濂惊了一下,小声问道,“是圣上的旨意?”
何文轩指指自己身上的衣衫,“无缘无故谁能得冯内监体贴送衣?”说着将手一伸,却是一枚小巧的令牌,“还有这出城令牌!”
周濂有些吃惊,片刻会意,向外面喊道,“秋生,直接出城!”
五月已热,六月更是暑气逼人,李薇只觉自己已变成一块变酸的抹布,无奈何氏管得极严,月子里不许她洗澡,半点水不许沾。
好容易出了满月,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夏衫,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是舒爽的。
前院中正热热闹闹的摆着她家小包子的满月宴,贺永年一改初见时对这小包子的冷淡,现在父子二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父子装,由他抱着,正与宾客们打招呼。
这时,有小乐匆匆跑进来,大声回道,“小姐,姑爷,老,老舅爷回来了!”
李薇一愣,老舅爷是哪个?大舅舅二舅舅么?突然猛的站起身子,拨腿往前院跑儿,大门口处,赫然立着一人长身玉立,淡然出尘……含笑看向众人。
“小,小舅舅!”她喃喃自言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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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春桃(一)
广西河池州改县设州不久,府衙大堂院落倒是按制新修建的,比之宜阳的县衙院落不知威武多少倍。
巍峨州府衙门正中间的最北端是知州府的后宅,其东侧跨院便是赵同知的后宅。
六月初的河池州,午后刚刚下过一场急阵雨,雨势停歇,骄阳立出。院里的芭蕉叶上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雨滴。金黄阳光下,入目满是雨后清新。
春桃的大丫头入画从前院匆匆过来,悄无声息的过了穿堂,沿着游廊过绕到两层小楼的正房门外,轻声回道,“夫人,林记的二管事来了。说是有事回夫人。”
春桃一身家常素衫坐在正厅里看,手持帐本,正看得入神,听见这话,眉头微皱,“嗯,你进来。”
入画挑帘进去后,春桃才问,“他来有什么事儿?”
入画道,“说是与咱们的王管家有关。我问他,他也说呢。”
春桃听得她说王管事儿,眉头又是一个微皱,站起身子道,“走,去瞧瞧。”
河池州多山多林木,陆路虽然不畅,水路却四通八达,因而做林木的生意人极多,春桃一家到了河池州后,经那河池州知州夫人齐夫人的引荐,入了三千两银子的本钱到这林记,每年也能使二分的利钱。这三千两银子,其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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