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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_孟小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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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行,知渺给的是他的心意,这是我给映雪的。”
  见夏秋说得一本正经,他也拿不住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就先接了过来:“行,那我替映雪谢谢你这个小姐姐。”
  “小姐姐?”夏秋笑出声,又觉得不好意思,说:“别客气,元旦出生的孩子有福气,铭子哥你可要好好对林慧姐。”
  王铭:“那是一定的,过两年就看你们了。”
  夏秋红了脸,好半天才说:“还早。”
  晚上王铭回家把夏秋送的小礼盒拿给林慧看,她打开一看,是一对吊着镂空小猪的银手镯,做工精细不说,两只小猪的肚子里还牵着铃铛。
  戴在小婴儿的手腕上,尤其可爱。
  林慧很中意夏秋的眼光,又听王铭说了她在找房子的事,当即就给夏秋打了个电话,叫她来家里吃饭,顺带把行李都搬过来,二楼房间一直空着,换床被套就行。
  夏秋闲着没事,给外婆念了几首顾城的诗,早早便哄她睡下了。去林慧家吃饭时,顺手拎了篮水果。
  林慧刚出月子没几天,近来几乎没出过门,之前姊妹同事常来看,摆了满月酒后也就都消停了。今晚夏秋来,林慧打心底里高兴。
  夏秋刚进门,林慧就拉过她的手,把果篮丢到王铭肚子上,说:“你这还没工作呢,就大钱小钱的给孩子花。”
  夏秋摆手,“应该的,映雪就跟我小妹妹一样。”
  “乱讲了啊。”林慧领她进屋,“要给知渺听了,今晚一准睡不着哈哈,他老婆是我女儿的姐姐!”
  夏秋也笑开,“可不是,我一直叫他知渺叔叔。”
  “哎哟——你们可别在当妈的少妇面前甜掉牙啊!”
  夏秋摸了摸小映雪的脸,眉眼尽是温柔,“慧姐,小映雪眼睛长得真像你,以后肯定是个大眼睛的美女。”
  “诶,像我哪里好啊!你看你铭子哥,人是老好人,就是手脚太懒了,我坐月子都是我妈天天赶来家里做饭。”
  林慧叹了口气,“算了,也是认了嫁他的。”
  “嗯呢,我看铭子哥以后对你们娘儿俩肯定好。”
  林慧轻嗤,“对孩子倒是真的好,对我啊,就不指望喽。你别听我的,知渺不一样,他肯定一辈子对你好。”
  夏秋刚要说话,窗外噼里啪啦就炸开了,刚睡着的小映雪皱着小脸哇地一哭,林慧抱起她,手托着头在房间里晃悠,嘴里念叨着:“宝贝不哭,妈妈在这呢……”
  夏秋去关窗,林慧冲她点点头,开门去客厅关窗,省得浓烟溜进饭桌,待会儿搅得人没法好好吃饭。
  夏秋关好了窗,站在原地向外看,王铭家的位置不错,往右看正对着中心医院里的小花园。
  冬天本该满眼疮痍,但医院则大不相同。
  为了让病患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也为了扩大心理暗示的作用,医院种植的大多是常青树之类的植物。
  一年四季,生生不息,总是透着有生机的绿。
  “在想什么?”夏秋腰被身后的人环住,耳边有暖风。
  夏秋莞尔,“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刚回来,不是大事,茶庄的账基本都对明白了。”
  夏秋没细问何知渺跟茶庄有什么关系,但既然茶庄老板都敢让他看运营账本,那两人关系必定不寻常。
  “铭子说,你要住他家?”
  夏秋急着回答:“我是要租他家二楼。”
  “我租给你不就行了,连人带店,都给你。”
  夏秋:“……”
  何知渺在她耳后发声:“怎么不说话了?”
  手也没闲着,从夏秋的腰际线探下去,松了她腰上的皮带,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夏秋的臀。
  夏秋侧头,身上动了一下,“别闹,还在人家家里。”
  何知渺撒娇,“不行,我想要。”
  夏秋轻笑,也不动了,随他的手一直在自己身下游。
  没一会儿,身上就有些难受,心里痒。
  夏秋急急地回头吻他,含着他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舔,回归最原始的相濡以沫。
  生出让夏秋酥麻的声响。


'正文 第37章 洛北(19)'

  19
  南枝镇的除夕向来热闹,新年的气氛从日光耀岩开始。
  早市的蔬菜很水灵,羊腿整只地挂在钩子上,鱼头被切下来队拢起来,利落的手起刀落。
  所有赶着回家做一桌年夜饭的人,张口大声问价,拉着人便说吉祥话,讨个好彩头。
  难怪说来,走得再远,味至浓时是故乡。
  新年一定要在家里炖锅鸡汤。阳光正好时,开始洗整只土鸡,垫上姜片放在电饭煲里小火慢炖。女人们在砧板前熟练地切菜,悄然听见锅里滋啦滋啦的声响,像是食材相互间的私语。
  那一刻忽然觉得,世界和心,都安静极了。才有年味。
  夏秋也起了个大早,赶上其他人的热闹,逛了一圈早市却只买了一束花。
  除夕夜,听夏母说年关是一年中生意最忙的时候,存了一年的钱,都花在这时候。
  夏秋轻轻叹了口气,想着他们大概是不会回家围炉了。
  回到医院,还没等看护阿姨忸怩着开口,夏秋就让她先回去做自家的灶边事了。
  夏秋看得出来,外婆慈爱的笑意里隐隐藏着失落,她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
  “秋儿,往年除夕我都要给你煲鸡汤,喝了图吉利,今年你去买一点,不要嫌麻烦。”
  夏秋坑着头,摸了摸外婆手上的皱纹,说:“好,我订了饭,有鸡汤。”
  外婆说:“就我们俩吃,别买太多,点你爱吃的菜就行。”
  “外婆……”夏秋红了眼圈,“你说他们真有那么忙吗?”
  外婆揽着夏秋,安慰道:“傻孩子,每个人活法不一样,你不要因为他们的错来折磨自己。”
  “好——”夏秋抬头对外婆甜甜的笑,“外婆,以后每年除夕我都要跟你过。”
  外婆闻言而笑,脸上释然,其实她已到暮年,早就不盼着什么节不节的了。
  她只是不放心她这个傻孩子,她老了,可夏秋还没着落。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辈子不赖,就是这样两眼一闭走了,也不可惜。
  可她不能就这么走,夏秋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了。
  外婆睡下后,夏秋轻轻带上门,纠结再三还是去了夏母之前给她买的新房子。
  这几天她一直住在何知渺家,给杨梅打了不少电话,一个也都没打通。
  问外婆、看护阿姨和镇子上的其他人,都没提过杨梅,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夏秋在新房子门口呆站了会儿,犹豫着要不要敲对门人家问问。但又念到是除夕……
  此刻何知渺却来了电话,刻意似的,夏秋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什么也不买,就是想避开他。
  何知渺走在路上,耳边生风,问:“你怎么不在医院?”
  夏秋愣了愣,“我先出来了,随便逛逛。”
  “中午吃什么了?”
  “馄饨,水芹牛肉馅儿的。”
  “哦。”何知渺顿了顿,倏地撒娇:“你没回家,我中午都懒得做饭了,没味道。”
  夏秋轻笑,“怎么啦?就那么喜欢跟我一起吃饭呀?”
  何知渺说:“是啊,我们家老婆长得下饭。”
  “哼,去你的,老是胡说八道!”
  也不知是哪句胡说八道,我们家老婆?还是长得下饭?
  何知渺一嗤,对着窗户点头,觉得自己哪里都没说错啊,可不就是这样。
  沉默了会儿,何知渺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晚上,晚上跟我回家去好不好?”
  夏秋不言,她昨晚就开始想今晚的事,何知渺定是要回家的,那她呢?
  “就今晚吧,我爸和陈若愚迟早都要知道,有我在,你别操心这个。”
  “不了,知渺叔叔……”夏秋哽咽,“今晚是除夕。”
  除夕就该是跟家人一起欢笑谈天的,就该和和美美允诺明天会更好的。
  她到底是外人,她不要当那个新年第一天的破坏者。
  何知渺还在想怎么说更好,夏秋就匆匆挂了电话。
  对门的阿姨提着年货回家了,正要开门,夏秋迎上去:“吴阿姨,新年好。”
  微微发福的吴阿姨冲她点头,笑得勉强,也向夏秋问好。
  夏秋之前住琴湖,很少来医院这边,同这片不是土生土长的住户不那么熟。
  夏秋问:“阿姨您知道对门这户人家什么时候走的吗?”
  吴阿姨开门领夏秋进去,叮嘱她别换鞋了,说:“杨梅那个小丫头啊?圣诞节走的吧。”
  “圣诞节就走了?!那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那我不晓得,但是她把钥匙和一个信封留给我,说要是你找来,就把东西都转交给你。”
  吴阿姨从抽屉里把东西取出来,信封里装着一千块钱,钥匙上挂着小丸子吊坠。
  夏秋向吴阿姨道谢,手心攥着钥匙,被吊坠咯得手掌心生疼。顿生被抛弃的感觉。
  “诶,我想起来了!”吴阿姨说,“之前啊她是一个人住,后来又来了个男的,天天游手好闲的。”
  夏秋点头,想起之前杨梅被打的事,忙问:“阿姨,您认识那个男的吗?是不是我们镇上人?”
  “我看着面生,不过估计也是镇上的人,之前跟杨梅看着还挺好的,后来不行了,老半夜吵架。”
  吴阿姨说得气愤,“有好几次都动了手!最严重的一次是把杨梅耳朵都快打聋了,要不是我男人出头……”
  ……
  从吴阿姨家出来,夏秋回了何知渺家,被子蒙头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好觉,起来头痛得不行,找不到药。
  何知渺不在家,夏秋用冷水洗了把脸,刺得她心里都荒凉凉的,抬头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房里老落地式时钟恰好敲响,一声一声,六下停止。
  夏秋叹了口气,念叨:“何知渺大概已经在吃饭了吧。”
  怕除夕夜耽误小饭馆生意,夏秋自己跑了一趟,提着装好的四菜一汤回了医院,碗筷要是她从家带的。
  虽然并非家常菜,可夏秋觉得,年味总该有她原本的样子,再怎么从破被絮里乱翻,也得翻出来。
  推门进去,夏秋愣了愣,被眼前的景象暖到。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层层叠叠铺了几张旧报纸,电磁炉上的鸡汤在咕噜翻滚,玻璃盖上的水珠慢慢滑落。
  何知渺在剥虾,几道小菜分量不多,却还有三色蛋羹。
  这是考究功力的菜,也是夏秋小时候最爱吃的。
  “愣着干嘛,快点进来呀!”外婆喊她。
  夏秋回神,眼角的泪竟然已经滑到嘴边,惶惶过去。
  在何知渺身边坐下,夏秋看着他,没说话。
  “来,尝一下!”何知渺把剥好的虾仁喂过去,夏秋乖巧地张嘴,含糊地说:“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
  何知渺脱掉塑料,点了点她的鼻尖,对外婆抱怨道:“外婆你看她,新年还没到就开始哄我。”
  外婆坐在病床上咯咯地笑,一脸满意,时不时还会打量几眼何知渺看夏秋的眼色。
  夏秋不知道何知渺是怎么跟外婆说的,但三个人的年夜饭,配着简单却是爱人亲手做的饭菜,夏秋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什么都有,甜的,酸的。
  何知渺做的,全是她最中意的口味。
  饭后回了家,夏秋本想问他就这样不回家吃年夜饭,要不要紧,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回家路上,何知渺按断一直打进来的电话,夏秋见状,脚下一顿,说:“你接吧,别让家里人着急。”
  何知渺摇头,“不要紧,陈若愚的外公外婆去了。”
  “哦。”夏秋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热闹是他们的,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对不对?”
  何知渺笑着吻她,站在街头,立在万家灯火下。
  夏秋近乎是被扛着回到家的,人被丢到床上,嘴里还弥着何知渺和他手作饭菜的味道时,身上就被他压了过来。何知渺双手撑在她耳侧,默不作声地看她。
  夏秋被看得心里发痒,抬头吻他,舌尖在他齿上游走。
  何知渺似笑非笑地俯下身,说:“让知渺叔叔教你。”
  说着就退到她身下,扯裤子的动作太急,拉链划到夏秋的腰,疼得她抬腿踢到何知渺肩上。
  抬得虽低,却被何知渺一把抓住,压到自己肩上,头往里埋了埋,热浪扑面,像是水烧开会吱呀发声的水壶。
  壶嘴里缓慢喷出熏人的热气,何知渺湿了眼。
  迷糊之间夏秋叫他的名,“知渺……别……”
  夏秋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体内钻风,一阵一阵地乱吹,使她飘摇不定,想是要荡入海底。
  “我在。”何知渺起身,头埋在夏秋胸口,哑着嗓子说:“夏秋,我在,我永远都在你身体里。”
  ……
  点到即止,何知渺抱着夏秋去了天台。
  三楼的平台,凉风袭裹周身,何知渺紧了紧怀里的人。
  “我竟然从来没上来过。”夏秋惊叹,“真好看!”
  平台是何知渺的私人领地,除了他,这也没上来过。平时铁门总是锁着,有黑色的纱布帘子隔开。
  “夏秋开满花的时候才更好看。”何知渺揽着夏秋去天台边的沙发坐下,替她扣好羽绒服,“幸好没风。”
  “有风也不怕,那我就抱着知渺叔叔的腰不撒手!”
  “小傻子啊。”何知渺亲她的额角,“给你准备了礼物。”
  沙发是欧式风格,远处看更像是半开的马车,外边有折篷,两人依偎分割成另一个温馨的天地。
  夏秋扬起期待的小脸,“是什么礼物?”
  何知渺起身绕到沙发背后,夏秋提高音量喊他:“喂——何知渺你要送我什么啊?哈哈求婚吗?”
  何知渺应声:“对,求婚!”
  夏秋捂嘴笑,脱了鞋窝在沙发里。
  何知渺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颇大的方盒,上面盖着格子布,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夏秋有预感——
  这一定是她喜欢的东西,何知渺太懂她的心思了。
  “掀开。”何知渺坐下,手还端正的抬着。
  夏秋乖巧地掀开,眼睛都亮了起来,“诶!诶!这是……”
  见她神色惊喜,何知渺松了口气,问:“喜欢吗?”
  夏秋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整栋二层楼的模型。
  模型设计得很是精致,每一个房间,每一处温馨居家的小细节,何知渺都考虑到了——
  床上有迷你小熊,窗上有剪纸,桌上雕着花样。
  门前有暖风,按了会亮,门铃有声,是……
  夏秋眯起眼仔细听,惊呼:“啊!是《卡农》啊!”
  她太惊喜了,从没见过这样精细的做工。何知渺的爱意,一点一滴,都融在他最熟悉的建筑里。
  夏秋是真的喜欢,全世界最喜欢的那种喜欢。
  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搂紧怀里的房子,说:“求婚?”
  何知渺在她嘴角舔了一下,“当是预演。”顿了顿接着说:“这件最重要的小事,放在平凡的一天,最好。”
  夏秋说:“为什么?”
  “着急了?”
  “哪有!”夏秋别过脸,“才没有呢。”
  何知渺闻言贱兮兮地答:“为了多过一个节日啊。”
  夏秋:“……”
  沙发里两人的身影交织缠绵,暖了冬夜的星。
  站在铁门口上的人,心上一枪,不声不响开了膛。


'正文 第38章 洛北(20)'

  年味浓在南枝镇的每一户人家里,灶边食材清爽地被挂起,打着晃儿说悄悄话。
  除夕炖只土鸡汤是传统,新媳妇初一回婆家敬茶也是。
  夏秋有意装睡,打定主意无论何知渺怎么撩她,她就是不肯睁眼。
  “再不起床等下上学就该迟到了!”何知渺头往后靠,看了看扒拉在他怀里的夏秋。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再正常不过,何知渺好笑地在她臀上捏了一把。
  “真不起来?”何知渺手伸进去,“不起来就直接晨练,老师带着你。”
  夏秋夹起双腿紧着何知渺的手,闹小性子暗暗使劲,怪他最近总是没节制。
  何知渺轻嗤,本来只是想吓唬她一些,现在得了正当的机会,自然不肯撒手。
  手指像是有平日里做甜点时的触感,柔软的面团可以轻轻地捻,蓝莓果酱似的黏腻感缠在手上。弓起食指,在一淌温热里慢慢地搅,便很快淋到手心。
  何知渺耐不住地翻身压到她伸上,夏秋急得睁眼挣开,一时松了腿。
  何知渺抽出手来,捏紧夏秋的下巴,重重地吻上去。
  “嗯……何知渺……”夏秋手在他背上乱抓,断断续续挤出一句:“混蛋啊……你……”
  何知渺咬她的肩,暧昧地问:“混蛋每天给你做饭、哄你睡觉?”
  夏秋咬唇,忍不住抬起腰:“混蛋才这样!”
  “哪样?”何知渺身下一顶,引得夏秋细碎地叫出声,才贱兮兮地问:“这样?”
  “知渺叔叔……”夏秋禁不住他这样撩,很快便求饶:“我想要。”
  ……
  用一早上的晨运来迎接快到的春光,果然是让人酣畅淋漓的,何知渺笑出声。
  他看时间不早了,替夏秋穿好衣服、抱着她去了沙发,自己下楼准备。
  原先他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时机带夏秋回家最合适,可是怎么想,都不合适。
  撇开陈若愚对夏秋暗生的情愫不说,陈父那关也不好过。
  他对自己的婚姻还算有点打算,至少在道义和爱情面前还敢犹豫。
  可是自打何知渺的妈妈自杀,他怎么想……何知渺就把不准了。
  不过何知渺也不急,毕竟他家小姑娘年纪小,心思也专一。
  他手上搅了搅快凝固的糖浆,想起夏秋身体里的感觉,心头也像被点燃了一样。
  何知渺傻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当爹又当她男人……”
  最后忍不住扑哧一笑,“还真是我自己惯出来的……”
  。
  午后夏秋到点儿去医院跟看护阿姨换班,念到大过年的,谁家还没个亲戚要走。
  开门撞见陈父正要按门铃,夏秋愣愣地喊了句:“陈老师新年好。”
  陈父面色难堪,没答话只是上下扫了夏秋一眼,轻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汤搁下。
  夏秋退到门边进出不是,半天听不到关门声,何知渺扬声问:“怎么了?”
  “啊?”夏秋仓皇地应道:“没事,陈、陈老师来了。”
  何知渺顾不上脱手套,上楼沉着脸将夏秋护在身后,跟陈父对了一眼。
  “你快去医院吧,路上当心点。”
  夏秋担心地仰头看他,抿了抿唇,点头说好。
  手搭在门上,她定定地回过头,小声说:“陈老师,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门带上,夏秋还没走两步路。
  陈父开口质问:“昨晚不回家就是跟这个丫头混在一起?”
  “昨晚没不回家。”何知渺下楼洗手,顿了顿说:“你随便坐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平时我看你大了不干涉你,可不是由着你不管!”
  何知渺站定,懒得转身,冷冷地暗讽:“那我是长大挺久了。”
  陈父气结,追上前掰过他的肩膀,“我们今天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一楼门面里,不开灯只开窗的话,光线显得有些暗。
  何知渺泡了一壶从水木茶庄带回来的上好普洱,他知道陈老师好茶,特意替他挑的。
  昨天回家跟陈若愚的家人打了个照面,心里不痛快,才没拿出手。
  没想到,这第一杯到底还是给陈老师喝上了。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陈老师皱着眉品茶,嘴里不苦,心里却有蚕虫在咬。
  反倒是何知渺神色淡定,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坦坦荡荡的态度很分明。
  “你都想好了吗?”陈老师眼镜倚在鼻梁骨下,透过镜片模糊地看他。
  何知渺沉吟,“嗯,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大家。”
  “我是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打小你心思就多,又沉。”
  “是吗?我以为你从来没留意过我。”
  陈父闻言心头一紧,“你这是在怨我。”
  “没。”何知渺轻吹茶水,看波纹掀开,“我谁也怨不得。”
  陈父本想开口安慰他这个从小省心的儿子,却还是没能开口。
  有些时候我们以为,说不出“我爱你”是性格不同,表达方式各异。
  却没料到,说爱的心情和能力都会随着时间蜕化。
  现在不说,以后想说,怕是也没了机会。
  “你自己做主吧,那丫头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陈父松口,“找时间跟她父母见见。”
  “好,我看着办吧。”何知渺端起茶杯,“你尝尝,今年的新茶。”
  原本陈父也不想干涉他和夏秋的事,但却着实被他如今不温不火的态度气着。
  “什么叫你看着办?!婚姻大事你怎么看着办?”
  陈父气急,“我告诉你,这是你跟夏秋一辈子的事!你要是不把礼节都做周全了,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处着,不仅委屈了夏秋,她父母以后也不会看得起你,连着我们家都一起抬不起头!”
  何知渺叹了口气,不做争辩,甚至不想开口说话。
  喝了口茶,清香的气味从喉咙延至指尖,他看着吹胡子瞪眼的陈父,一时觉得好笑。
  静静听了一会儿,才说:“我从来没偷偷摸摸过,也舍不得委屈夏秋。”
  何知渺笑得释然,“我的性子就是这样,看书喜欢买回家看,自己怎么涂画都不在意,可是一旦陈若愚碰了,我就不要了。小时候我以为我是嫉妒你对他的好,可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
  “我不是占有欲太强,我只是不懂怎么去争、去抢,所以只想豁出命去保护好自己仅有的。”
  “知渺……”陈父想说话,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爸,你当年没多替我操心,现在我是真的用不上了。”
  何知渺声音轻,话意却重,他开了灯:“放心吧,我好好的,以后也会一直好。”
  陈父点头,神情恍然:“罢了,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聊完茶凉,何知渺同陈父一起出门,只是一东一西,道不同。
  陈父犹豫再三,还是随口提了句:“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送汤。”
  何知渺一愣,说:“香菇炖鸡?”
  “嗯,你不是说你爱吃么?过年挑了只土鸡炖了一夜。”
  “昨晚上从你们嘴底下剩的?”
  “没良心的东西!”陈父笑着踢了他一脚,“给你大老远送来还跟我废话!”
  路边香樟枝干裹着塑料胶,清香和药味浓合,何知渺虚揽着陈父往旁边走了走。
  踢开前面的小石子,何知渺说:“昨天中午陈若愚舅舅找我了。”
  “他做什么?又是找你要钱?”陈父不悦,“难怪你昨晚家都不回!”
  “也不是,本来也是打算陪夏秋过节的。”
  陈父:“……出息!两个儿子这样,一个都不像我!”
  何知渺难得露出这样憨憨的笑容,陈父看了多少老怀安慰。
  陈父劝说:“你别理陈若愚他舅舅,这些年一直就惦记着保险费!”
  “他要是真有急需,我也是该把当年那笔钱还给他们家的。”
  “胡扯的事!”陈父跳脚,“当年若愚妈妈走的时候,亲自跟我交代要把那个钱留给你出国念书,跟她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要分,也是给丈夫、儿子的。何况之前结婚的房子我也给他们二老住了。”
  何知渺点头,“我也是一说,他到底也是陈若愚的舅舅。”
  陈父不作声了,当年陈若愚的妈妈因哮喘发作、误食药品而病逝,这事很多年了,谁也不提。
  但大家都或多或少疑惑过,陈若愚的妈妈那么年轻,怎么会提前立下遗嘱呢?
  何况还是将单位和保险公司赔偿的钱全都给何知渺。
  但若愚妈妈的遗嘱是公证过的,字迹鉴定也是出自她本人,毋庸置疑。
  要不是如此,若愚妈妈的娘家人也不会就此罢休。
  可是,她一分钱也没留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
  雪下了一阵又停,从高层的病房里听,刮风的声音简直是要刺碎玻璃窗。
  但夏秋下楼后才发觉,风不大,冬雨才是真的刻骨。
  滴在身上直勾勾地就渗进了皮肤里,想擦都擦不着。
  “怎么了?这么急着叫我下来。”夏秋疾步走得小脸通红。
  晚饭时候,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几乎没人,路灯也提前在昏暗的天色里亮起。
  陈若愚穿着厚卫衣,头遮在帽子里。
  “把帽子戴起来。”陈若愚向夏秋背后伸手,却被她躲开。
  大约不自觉露出的躲闪神色刺痛了陈若愚的敏感,他一把将夏秋拉进怀里。
  “陈若愚!你是不是疯了!”夏秋挣扎,“快点放开我!”
  陈若愚不说话,死死扛着夏秋乱挣的力道,头埋进她的颈间开始乱亲。
  为了禁锢夏秋、不让她动弹,陈若愚没法进一步动作,只能啃到夏秋的下巴。
  夏秋死命扭过头,就是不肯让陈若愚亲她。
  他停了下来,一脸戏谑地讽刺说:“怎么?是我哥比较厉害?”
  夏秋涨红了脸,呼吸急促,颈间的口水粘着头发,让她觉得好恶心。
  “说话啊!你跟我哥昨晚玩得很开心嘛,他咬你的胸,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你……”夏秋气得浑身发抖,没了气力。
  “难道是我说错了?”陈若愚结结实实地捏着夏秋的臀,“还是我看得不够仔细?”
  “陈若愚……你别这样……”
  “你不喜欢?”陈若愚手上捏紧,夏秋觉得疼,扭来扭去也挣不开。
  陈若愚红了眼圈,他从没这样放肆过,但是他承认,他想过,想过无数次。
  他昨晚一夜没睡,下雨也好,下雪也罢,都淋着。
  坐在何知渺家楼下,他恨不得贴在窗口上,恨不得压在夏秋身上的人是自己。
  疯了一般,陈若愚不顾夏秋的哭喊,拖着她往医院后门走。
  夏秋死命回头朝远处有人的地方求救,却被脚下一顿、恰好转身的陈若愚撞了个满怀。
  旁人只当是小夫妻打闹,眯着眼听声音,听不到也就算了。
  夏秋嗓子哑了,哭得话也说不连贯。
  陈若愚心里揪着疼,却扯出嘴角的寒意,说:“我喜欢听你叫。”
  他抓住夏秋的手格外用力,像是要把夏秋捏碎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凝视她半晌,陈若愚才说出一句让夏秋更绝望的话。
  “夏秋,留着到床上叫吧。”


'正文 第39章 漩涡(01)'

  漩涡(01)
  潮湿阴冷的地下仓库,味道腥咸,因为建在废弃倒闭的工厂后头,近乎从来见过光。只有漫长无尽的黑暗和侵蚀人心的恐惧,夏秋闭着眼也能知道这是哪里。
  小时候她跟随父母回家省亲,齐肩的长发被保姆的巧手编成了好看的样式,走起路来总是跳跃在脑后,那个粉色的收尾蝴蝶结也格外扎眼。
  南枝镇上的孩子比大人更新奇,大人们脸上挂着笑,心里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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