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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面新桃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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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带不明所以地干笑。

原来如此,老外婆是想做回月下老人,只可惜莫说我对许慕隐毫无想法,就算有什么想法,对于插足别人感情做第三者的事情我可是很不屑的。

毕竟,许慕隐和那谪仙一般的五皇子看起来挺像两情相悦的,其中还有个红颜知己,我就算有心插一脚,恐怕他们也不会允许四角恋的发生的。

私会:月夜朦胧 诉衷肠?祭名剑?

好不容易外婆终于肯放我回来睡觉,绕过庭院,到了我住的园子,庭院里的石桌旁有人独坐,新月如钩,朦朦胧胧地照在那人身上,在地上投射出斜长的影子,与园中高高矮矮树影重重交错,有微风吹过,那人衣袂飞扬,人却岿然不动,不过一个背影,这般远的距离便让人觉得颇有那种气定神闲,谈笑风生间便可指点江山的气势。

在我印象之中,这种类似于半仙一样的人物出现的时候,应该有花瓣从天空星星落落撒下,当然不可缺的是,还应该有两至四位美艳不可方物的侍女傍身。而且这种人物一般出现在青天白日,出来现,终归是要让旁人敬仰膜拜一番的。现如今,除了满地打转的残花落叶,美艳侍女一个没见着,连一只黑乌鸦都不曾见到。更为重要的是,现如今夜幕沉沉,整个园内,又是灯火不见一盏。此情此景可不是唯美而是恐怖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夜。

我按了按腰间的佩剑,酝酿了下感情,气运丹田,正准备大喝一声,却见那人回过头来,对我温柔一笑,吓得我汗毛倒竖,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这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向与我不对盘的许慕隐,为何对我笑得如此温柔,还一声声地唤着我“萦儿表妹”,温柔绻缱,硬生生能拧出一把水来。

“表哥,你没事吧?晚上吃坏东西发烧了?”警惕地瞅了瞅许慕隐一眼,倒退一步,皱眉问道。

“表妹不是说要看宝剑吗?原来竟是我自作多情,唉……”他看看我,形容哀怨,那神情,像极了一只吃不到鸡的小狐狸。

“真的?在哪里?”

我心一动,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轻咳一声,也不知咕哝了句什么,隐隐约约只听到“姑娘家”“舞刀弄枪”什么的,不过那时候我的心已经全部扑在了那心仪已久的宝刀利剑上,哪里还在意这些,当下就执了他的手,急急忙忙道:“在哪里?表哥,我们快去吧。”

“呃……”他似是愣了一愣,随即笑道,“猴急的傻丫头,走吧。”

说完反手将我的手握在掌心,大步向园外走去。我心情大好,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住感叹。

其实许慕隐长得确实很不错,堪称妖孽中的极品。

这五皇子怎么对着这样的极品,竟然还有力气和心情去与女子私会,一脚踏两船,踩得还是一边男,一边女。真是可恶可耻啊。

“你在嘀咕什么?”

“啊?”我心中一惊,猛然抬头,正好对上那双亮晶晶充满疑问好奇的墨眸。

“表妹口中说的,什么私会?男男女女?”

糟糕,一时口快,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我偷偷觑了许慕隐,看他一脸好奇的样子,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吞了吞口水,努力顾左右而言他。

“哎呀,我一时胡说的。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说完,拉着他就走。

“表妹……”

“什么事?”我心中不耐,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妈了?

他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开口:

“表妹,你走错方向了……”

呃……是我不淡定了。

“为什么是书房?不是说带我去看兵器吗?!!”灰溜溜地跟着许慕隐走了一段路,待到停下来时却发现到的不是我想象中门禁森严,铁门威武的兵器库,而是他的书房。

“就在里面。”

我怀疑地瞅他:“怎么可能?”

他看了一眼,看起来颇为神伤:“表妹,你觉得我像骗子吗?”

像,怎么不像?没有人比你更像了。当然这种话我是不敢说出口的,我只谄媚地对他笑,顺口说道:

“表哥怎么会像骗子呢,骗子那段数到您面前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脸色青了青,随即恢复寻常那吊儿郎当的神情,笑道:“许久不见,表妹不但功夫见长,这口才也丝毫不差啊。”

“好说好说,不及表哥您的千分之一。”我打了个哈哈,“天色已晚,明日要扫墓还要去上香,我看我还是先去睡了。”

才一转身,就再次被人拉回,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

“这清凉寺的送子观音再灵验,也要我们的配合,对吧,表妹?”

……

……

我整个人似被九天神雷劈中一般,凌乱不已。

送子观音?!!

我的老外婆,您这月老做得,也太一步登天了吧?!

最后我还是跟了许慕隐进了屋,咳,当然我与他并没有实践他口中所谓的“配合配合”,而是我将他的书房里搜刮了个遍。

我并非是爱财之人,但是在进了书房,看到他移开那书架,进到那个小小的暗室中,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饶是那么小的房间,也被装饰得富丽堂皇,里面没有一盏灯,墙上正中间悬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房内墙壁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宝剑,弓,箭,夜明珠对下桌上横置着一把青铜雕铸剑鞘的宝剑,那陈旧的剑鞘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那古朴的青铜幽光,剑虽出鞘,却已经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好像一直在对我召唤,让我不由自主地走近它。

“小心——”

当我的手快要抚上那剑鞘时,却被身后的一声厉喝给止在空中。

“我只是摸上一摸,绝对不会抢你的东西的。”我对着那一副紧张模样的许慕隐赌咒,心中觉得实在好笑,再珍贵不过一把剑,有必要紧张成那样吗?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慕隐上前一步,把我拉开剑旁,肃容道:“这飞星剑生有灵性,生灵靠近时会自动出鞘,以剑气伤人。”

“这,竟然是飞星剑?”我倒退一步,心中大骇,看向许慕隐,失声问道,“这飞星流彩不是从不分开的吗?”

这飞星流彩双剑是百花谷铸剑名师苏不惟倾一生之力铸造,传说中削铁如泥,银刃出鞘,剑气逼人,气贯长虹。因这两剑在深山谷中铸就,吸收天地精华,且在铸造过程中常饮苏不惟的血,灵性十足,除非是自己认定的主人,旁人均无法将其拔出鞘。

所以说这剑虽曾引得江湖无数人纷沓而至,除却从小伴随着苏不惟的女儿苏梅,成为了流彩的主人,而飞星却始终未有真正的主人。

而后玉城少主容止进百花谷取剑,飞星认他为主人,同时与苏梅一见钟情,以剑为媒,喜结连理。这双剑便成了嫁妆入了玉城山庄。这两人向来伉俪情深,素来焦不离孟,两剑也未曾分开,即使十年前这对贤伉俪携手退隐江湖,这两把剑也随之藏于百花谷,近十年都没有出现过。

这个故事,还是潇然告诉我的,虽然我很怀疑潇然道听途说的消息是否准确,但是她说的时候有板有眼,好似她是亲眼见过一般,让我不得持了七分信任。

如今双剑中有一剑乍然出现,而且独独只有一把飞星,未见流彩之影,我不得不又开始对苏潇然的吹牛功力的钦佩加深了一层。

“表妹竟也知晓这飞星剑的来历?”许慕隐挑眉看我,话中惊奇万分。

我回眸看他,果然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吃惊的神情。心底轻嗤一声,就知道这人的毒舌病又开始犯了,不损我一句就觉得难受。虽说这十余年我都呆在昆仑山里习武读书,但是也不至于沦落为井底之蛙之辈。

盯着不远处的剑,心中震撼尚未平复,实在不想与他计较,只急急问他:“你怎么会有飞星剑?那不是应该在百花谷的吗?还有,那飞星与流彩,不是该在一起的吗?”

他看着我,漾开一抹淡笑,答非所问:“表妹,想看流彩吗?”

我对上那双瞳子,整个人轻飘飘地,直勾勾地看着,只顾着狠狠点头,连应声都忘了。

真是妖孽啊……

这剑怎么连倒映在人的眼珠里都可以美成这样……

真的好想占为己有,咳……

“表妹,看这里。”我循声看去,只见他手一挥,银光一闪,那飞星剑旁的一个檀香木锦盒应声打开,里面有器物银光闪闪,似软纱又似绸缎,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叠在一起,与那夜明珠的光辉及飞星的青光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似冷非冷,诡异却又惊心动魄的美丽光芒。

潇然说这剑是饮血而认主的,我实在耐不住这诱惑,决定冒一冒险。

自腰间抽出匕首,伸出左手,心一横,就把刀刃往掌心一划,血珠顺着掌心纹路顺延而下,我听见许慕隐的惊呼和喝止。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那飞星和流彩都已经开始隐隐振动,我心中兴奋,握紧左手,一步一步靠近桌边。

“萦儿!”慕隐拉住了我,我回眸看他,难得见他这副又惊又怒的失败模样,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安慰道:“表哥放心,纵然不成功,我有天仙护体,这剑气伤不了我。”

趁他缓神,右臂上的力道小了几分之际,我迅速移动脚步,摆脱他的钳制,靠近那锦盒旁,手一扬,血珠成线,斜落在那青铜古剑和银色绸缎上。

殷红的血一落在飞星和流彩便开始剧烈振动,发出蜂鸣,声音冷冽妖冶,远远近近,我喉头一甜,立刻稳住气息,护住了心脉,双眼却是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这两把剑,心跳无比之快。

今日,若是有幸,我便能拿到其中一把,以后上阵杀敌,定然也是所向披靡了。

若是不幸,也就是被剑气所伤,赔几年功力,大不了再回昆仑山蹲几年嘛。

眼瞅着两剑剧烈振动,剑气已经四射开来,我这才想起身后的许慕隐,惊慌回头,却发现他靠在书柜上,脸色苍白,双目却炯炯有神,瞧向我的方向,目中神色莫名,甚至还有骇然。

这人向来养尊处优惯了,想必我这行为是真真骇到他了。此事毕竟因我而起,今日搞不好这个书房,他的小金库就要毁在我手上了。心中愧疚顿起,朝他歉然一笑,想说些安抚的话。

“表哥,我会尽量护你周全——”

话未说完,只闻得眼前白光骤闪,如闪电如惊雷,又急又快,我猛然回头,见那锦盒中的银缎已经伸展开来,铮铮亮亮,银刃剑光,上面还有殷红血珠滚动,妖冶无比。

我来不及看它,因那架上的飞星剑身依旧不断震动着,鞘口隐隐闪现银光,似乎是里面的刃蠢蠢欲动,想冲鞘而出。我抿了抿唇,凑近剑柄,将手按放在那上面,狠了狠心,用力一抽——

邂逅:花园相见 美梦醒?大梦始?

面前的这两把剑,一把通体碧绿,一把银光闪耀,现如今一把在我手中,一把正平平稳稳地躺在桌上。我瞅着它们,说自己不兴奋那肯定是假的。

这两把剑竟然都认了我做主人!

左手掌心的伤口不断还有鲜血渗出,适才拔剑时为剑气所震的虎口也在隐隐作痛。不过这些小小的伤痛,比起眼前的惊喜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正当我陶醉于那利剑发出的幽幽光芒时,左手手腕一紧,已经被人抓住。我心一凛,反射性地手臂曲成肘,一个转身,右手手上的飞星便架在了那人脖项上。

“什么人——呃,表、表哥……”

许慕隐冷冷瞪着我,那双点漆如墨的明眸中笑意殊无,俊眉紧皱,脸色铁青。我心中暗叹,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侯爷,饶是那飞星已经在他脖间划开了浅浅的口子,依旧能保持面不改色,把我那左腕攥得生疼。

“把剑放下,跟我出来!”话音冰凉,如同刚从冰里冻过掏出来一般。

我迅速地在心底反省了自己一番,然后毅然不舍地放下飞星,跟着他出去,短短的几步路,对我来说可谓是这辈子走得最艰难的路了,真的算得上是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了。可惜每次回过头,都能对上那双鹰挚的眸子,心中寒意一阵紧过一阵。

心中再次反省,猜想他老大不爽的原因不单单是我自始至终都无视了他,其中还有个原因,恐怕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是他才是这两把剑现在的所有者,他当时带我过来大抵也不过是想让我开开眼界,谁知道我狗胆包天,想出了滴血认剑,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飞星流彩竟然是如此的慧眼识英雄,抛弃他这个风流倜傥的小侯爷,投向我怀里。

这虽然足以证明本人魅力无边,连他堂堂小侯爷也抵不上。但是,这许慕隐一向养尊处优,自视甚高,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下估计是扫了面子,伤了自尊,这才恼羞成怒罢。

果然小气的人,随时随地都会露出本性的。

“坐下!”正这般想着,耳边又是一道冷飕飕的喝声响起,我浑身一颤,抬头看他。

那双好看的眸子依旧鹰挚无比,死死盯着我看,看得我心底起毛。

不知谁曾经曰过:宁得罪圣人,莫得罪小人。如今想来,这话确实说得确实有些道理。

好女不吃眼前亏,得罪了许妖孽许小人,那两把剑就再也无希望了。我暗暗下了决心,便夹着尾巴顺从地坐下,然后低头酝酿了一阵,才抬头看向许慕隐。

一抬头却发现腕上一松,他已经转身不知去书柜那里去翻找什么东西了。

我错愕万分,这人真是说风就是雨,白白浪费我酝酿了半天的愧疚情绪和眼神。

“伸手!”

再抬头,却看到许慕隐手里拿着药瓶和纱布,他原来是为我去取药了。

看着他蹲下身,表情虽然冷凝,动作却是极为轻柔细心,我默默地低头,这下是真的愧疚了。

我不该这么贪心,好歹也留一把剑给他嘛。他费尽心机从别人那里取来,尤其是这飞星流彩尚未认主,他定然是喂了它们不少鲜血,真可谓是实实在在的费心耗血。我二话不说,就把人两宝贝给认了主,还往他脖子上划了道伤口不说,还要他给我疗伤。

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厚下脸皮,呐呐开口:

“表哥,对不起啊……”

他抬头瞧了我一眼,唇角一勾,神色也随之暖了几分,哼道:

“知道错了?”

“嗯……”

“那知道错在哪里吗?”

“呃……我不该擅自动表哥的东西,飞星流彩是表哥心头之物——”话未说完,掌心伤口处便被人紧紧一捏,痛得我呲牙咧嘴,一时控制不住,怒喝道:

“许慕隐,你想做什么?!”

他神色早已恢复先前的酱菜色,将手中纱布往我手中一塞,冷冷道:“错不自知,回去好好反省。等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再来取剑。”

说罢,按了机关,锁了那暗门,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书房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清清冷冷的月光,满室的书籍,当然还有与我一墙之隔却看不到摸不到的宝剑们。

唉,许妖孽啊许狐狸。

你可以耍侯爷脾气,但是麻烦你照顾下客人,尤其是在这个客人根本不认识路的情况下。

默默地走出书房,看看月色朦胧,哪条路都像是去我住的小园的路,可是究竟哪条才是呢?

我忽然觉得很沮丧,很惆怅。

剑没捞到,还换了一手伤口和一顿批评,最后竟然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幸亏我素来乐观,瞅着月色正好,围墙在树影后若隐若现。摸了摸兜里刚才从许慕隐暗室里顺出来的几颗金豆子,一撩裙子,飞身出园。

皓月当空,清风徐徐,送来花香阵阵,此等良辰美景,去睡觉着实太浪费,不若出去饮上几杯,醉上一回。

我做了个美好的梦,梦里有苏潇然,有师兄。师兄抚琴,潇然吹箫,我一手持剑一手持酒壶,随乐起舞,边舞边饮,真是觉得好不畅快。

正当我旋转过身,准备将壶中美酒灌进口中时,忽觉手腕一抖,那酒壶一偏,那酒竟然尽数倒在我的脸上,一阵冷冽的寒意,浑身一凛,鼻间一痒,来不及犹豫,一个喷嚏就冲口而出。

“阿嚏——”

这个喷嚏倒是让我彻底清醒了,我朦胧睁开眼,伸手一摸脸,满手的湿漉漉,原来竟不是做梦,是真的被浇了一身,不过不是美酒,却是冷水。

糟糕,我怎可睡得如此之沉,若是扑在我身上的不是水,是什么毒物,不是完了。顿时心中大骇,酒也醒了大半,跳起身来,睁开眼一看,却正好看见许慕隐手持小茶杯,正盯着我,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萦儿,我府上的围廊睡得可舒适?”见我瞪他,他也不恼,交了茶杯给身旁的丫鬟,柔声问道。

我想起来了,昨夜我沽酒回来,困顿万分之时找不到自己房间,便就近找了地方靠着睡了。原来竟是睡在这个地方了。

对上那对似笑非笑的眸子,我就觉得心中郁闷。不行,绝对不能在他面前低头。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状似大梦初醒的样子,懒懒道:“不错不错,能遮风挡雨,就是这栏杆何必雕花,靠着太硌背。”

“哦?”他挑眉,“那依表妹看,该如何呢?”

其实照我看,这玉栏花雕都没什么必要,只要绑几个软抱枕,能靠就靠,想睡就睡,不是正好。不过毕竟这不是我家,人家主人喜欢的本就是这种调调,即便说了也不会改,我有不常住,何必自讨没趣。

思忖了片刻,抬手答道:“不必了,这一个一个锦垫绑在这白玉栏杆上也确实不好看。表哥,我看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墓园呢,就先去洗漱了。”

“也是,看完姑姑,我们还得去观音殿求求菩萨呢,不是吗?”

“是啊是啊,我会好好祈祷,求观音大士给我英俊不凡潇洒风流的表哥大人找一个貌美如花的好嫂嫂。”我揉揉眼皮,一边往打着哈欠敷衍他,一边往里走,寻思着找个什么说法让人带我回房还不丢我的面子。

“如此就有劳表妹——”

“呵呵,慕隐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求的还是送子观音?”一道清冽干净的话音插了进来,打断了许慕隐的话语,也阻止了我的脚步。

很好,他的老相好来了,我终于可以脱离魔掌去刷牙洗漱了。

循声望去,只见昨日见过的那五皇子楚清峄正站在不远处的月洞门下,手拿玉骨折扇,唇角微翘,正看向我们这边,看向我这边眼神还稍微停顿了下,向我笑道:

“沈姑娘果然是豪爽坦率,丝毫不矫揉造作,实在可爱!”

不必说,适才我那伸懒腰,打哈欠那副丑态定然是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没准连睡觉打鼾被许慕隐用酒泼醒都被他一览无余。

果然是在皇宫里养出来的,个个是人精。明明我丑态百出,到他口中也变成了不比常人的优点。

不过我自认为脸皮还未厚到这个程度,若是真因为他说这话而沾沾自喜,那我这十几年的书白读了不说,恐怕连饭都是白吃了。

想他这一大清早就登门造访,定然是为他昨日冷落狐狸而去与红颜约会来赔罪的。我再不要脸,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当那明晃晃的红灯笼。当下理理衣襟,冲那五皇子抱一抱拳,歉意十分。

“殿下谬赞了,沈萦愧不敢当。沈萦如今蓬头垢面见人,实在是有辱殿下身份,就先告退了。”

他又瞧了我一眼,面上笑意不改:“姑娘太客气了。是清峄不请自来,扰了姑娘。”

“你这样纵容她,她不但不知错,恐怕尾巴会翘得更高了。”

瞧瞧,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一样的话,到了别人口中,明知是恭维,听着不但顺耳而且舒心。这五皇子,倒是真令我刮目相看,若不是他男女关系牵扯不清,又身体孱弱,连我都要喜欢上他了。

我白了那泼冷水的许慕隐一眼,笑着福了福身子,道:“殿下远道而来,定然是与表哥有要事商量,沈萦就先告退了。”

“姑娘慢走。”

“表妹,可要走好,别再偷喝——”

我轻轻巧巧地从他的脚面上踩过,笑得得体端庄:“表哥教训的是。”说罢,脚上再着了几分力,也不看他有没有变脸,扬长而去。

结识:马车情缘 兄妹认?飞醋吃?

我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恬淡喝茶的人,再掀开帘子,看看骑马伴在车旁的人,这艳阳高照的天,我的心却是瓦凉瓦凉的。

我沈萦这辈子何德何能,出门扫个墓,不但能与五皇子殿下同驾,还有堂堂小侯爷随侧护着。

娘啊,你看女儿多出息,多年不见,来你墓前看你,给你带来两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呃,不对,是美男,活色生香的美男啊,可比我老爹要风度翩翩多了。

“沈姑娘,这雨前龙井不错,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身后传来楚清峄的话语,我一愣,从窗口收回视线,正对上那如水含笑的眸子,一时间想拒绝的话也咽了下去,伸手接过那茶杯,干干道:

“如此多谢殿下赏赐了。”

他见我喝茶,漾开一抹极浅的笑,淡淡开口:“姑娘不必如此拘束,我与你表兄情同手足,你既然唤他一声兄长,唤我一声大哥无妨。”

我向来做事爽利,这人虽贵为皇子,却丝毫没有皇室子弟的骄矜之气,实在对我胃口。他既然这般说了,再推脱就造作了不是,立时端起手上茶杯,掩袖一饮而尽,笑道:

“那沈萦在此就以茶代酒,多谢大哥了。”

“妹妹果然爽快,那我楚清峄也饮了此杯,从此我们就以兄妹相称了。”他长眉舒展,唇角弯弯,将杯中茶饮尽,还学我将空杯子露给我看,顺便朝我挑了下眉,倒是与平日那一副谦谦君子极为不符,像一个顽劣的孩子。

我勾了勾唇角,也朝他笑笑,这茶却是怎么也没心思再喝下去了。心底百转千回,平白无故捡了个皇子做哥哥,却到今日才知晓他的名字。

只是,楚清峄,这名字,怎么听起来会是如此之熟悉?

也怪我大意,当时在酒楼的时候,许慕隐就曾唤他名字,当时因为酒在兴头上,也就没当一回事。如今想想,我大燕皇室乃是楚人后裔,而皇子身份尊贵,世人自然不敢直呼他真实名讳,人人皆道圣上第五子才华横溢,容貌出众,知晓其真名的恐怕也是寥寥无几。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宽,也就原谅了自己的无知。

不过,有些事情并非想要无视就可以过去的。

在我记忆中,似乎也有一个人,姓楚名清峄,只是因为孩提时的事情,当初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如今若要回想,那人的容貌声音皆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他也曾对我说过他的名字,发音与这五皇子倒是一模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同字了,不过想来不是很有可能,也许只是我记岔了罢。

“小妹在想什么呢?”

我抬眼看他,他笑意浅浅,那笑纹不算耀眼,却着实让我恍了一会神,回神过来,这才呵呵赔笑道:“没什么,快到娘亲墓前,有些感慨罢了 。”

他闻言倒是敛了笑意,轻抚着那紫砂茶杯,轻轻道:“小妹果然孝心十足,明悦郡主有你这样的女儿实是福分。话说起来,郡主也算是我表姑姑,今日又认了你做妹妹,本来还觉得唐突,现下于情于理都该去她墓前看看。”

我心想,敢情您认我做妹妹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其实不过是怕本人与你情人卿卿我我,最后依着我老外婆的意思玉成婚姻,所以适才已经用了这个借口和我一同扫墓。

本来他身体孱弱,又有腿疾,陪我们去扫墓这个借口只能算得上牵强,如今看来,确实是于情于理,连我这个莫名其妙做了不知是红娘还是红灯笼的人都觉得这个解释实在合理。

我终于在心底彻底否决了这个五皇子是我记忆中认识的那人,此等为情人耗尽一切脑汁的心机怎么也不像当时那个傻乎乎连树都不会爬的人。不过人家既然这么给面子,我也没吃什么大亏,怎么也不能拂了他面子。更何况,他也算间接帮我解决了外婆交给我的难题,只要我帮了他和许慕隐,这郎无情我这妾再有意都难成好事了,也不算伤了外婆的心,还能得到他与许慕隐的感谢,拿到心心念念已久的宝剑,岂非一举两得。

乖乖,这果然是个好方法。我昨夜喝酒还在纠葛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心中一块大石头陡然落地,顿时浑身上下轻飘飘的。

“大哥说的是。我们拜祭完娘亲,还可以顺道去那清凉寺走走。”我美滋滋地喝了口茶,面上带笑,极为诚恳建议道,心中已经开始为如何悄悄离开让他们二人独处盘算起来。

“那清凉寺在山腰,我腿脚不便,就不去了。”他轻抚着那紫砂茶杯,轻轻开口。面上虽笑着,但是笑意实未到眼底。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配上那做工细腻精致的紫砂小杯,如果忽略掉那杯子快要被他攥碎得惨况,确实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我心中微微一酸,饶是处在这般尊贵位置上,虽外表看来亦如仙人般卓绝淡然,但是心里终究还是对自己的缺陷有所芥蒂的,甚至可能是自卑。

我心底恻然,面上却不敢表露一分一毫。知晓此人心高气傲,若是见我同情,明着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不高兴。

“大哥既然不想去,我们不妨去别处走走。这西山这么大,风景好的地方多得是,我们找个农家,也让小妹露一手。”我打着哈哈,笑着试图转移话题。

“哦?原来小妹还精通厨艺?”大抵是我取悦了他,他笑得益发深,那精致的唇角微微翘起,形成了极为好看的弧度,长眉舒展,那眸子被笑意点燃,亮如星辰。

我自认自制力不错,这一刻,却怎么也移不开眼,溺在了那绝美笑容中,心扑通扑通乱跳,血气上翻,直直冲上喉间,往鼻间涌去。

“在昆仑山闲暇时稍有研习,只是勉强能入口而已,谈不上精通。”

我轻咳一声,取了茶杯掩袖抿茶,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不动声色地运气将上泛的血气逼了回去,这才舒了口气,将手放了下来。

“看来二叔将表妹□得甚好,谁娶了表妹还真是福气啊。”这话如天外来音,我一回首,那马车的帘子也不知何时被剑挑开了来,车外许慕隐正看着我,表情凉凉,似笑非笑。惊得我那尚在口中的茶水哽噎在喉,如今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清峄,我这表妹,向来顽劣,没想到到你面前到成了被顺毛的兔子了,实在令我刮目。”

“萦儿小妹是真性情,你又何必激她?莫不是——”背后那人话音依旧温柔带笑,却只说一半,吊足胃口。

许慕隐也笑,笑得颇有深意:“你知道就好。”说完还看我一眼,看得我只打哆嗦。

“我刚认了萦儿做干妹妹,你可别再欺负他。”

许慕隐脸色变了变,笑道:“我怎么敢呢?向来只有我被我家萦儿欺负的份啊。”说着又看了我一眼,那如墨深眸里流露出来的绻缱情感让我的鸡皮疙瘩再度冒了一层。他尚不知足,放柔声音,反问道:“对吧,萦儿?”

我本已经被那口该死的茶水憋得满脸通红,此刻听到他的问话更是抖了三抖,终于按捺不住,一口气上来,启开紧闭的嘴巴。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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