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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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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伸手摸了摸叶惜京的额头,将他的身子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解开了他的衣服·叶惜京一丝挣扎的动作也无。叶臻见着那一支箭的伤痕,竟是笑了笑,赞叹道:“这一箭是谁射的,本王好些年不知道有人这么有本事,竟是能将他伤成这样,他虽然不太争气·可本王心中清楚要给他造成这样的伤口,赵文思可没有这个本事,难道是赵家那小老虎?”
他口中的赵家小老虎,乃是近些年很是出名的赵明初。
王坤听见叶臻开口询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并不是赵明初,而是阮胥飞。”
叶臻眉头一挑,稍稍有些诧异,道:“什么……阮胥飞?阮黎的儿子?呵呵呵,没有想到阮黎做鬼了都还留下一个儿子来祸害本王的儿子。”
无颜在他身后笑道:“定慧的儿子果然不错吧?”
“那也是阮黎的儿子,不是你的,阮胥飞不是想要杀你吗,怎么你看起来好像还很欣赏他的样子?”叶臻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替叶惜京穿上衣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粒红色的药丸给叶惜京服下。
无颜见那一粒药丸,却是眯起了眼睛,出声道:“那药不会是……”
无颜的话音还不曾落下,叶臻已经将药送到了叶惜京口中,将他的嘴巴掰开来,给硬塞了进去。
无颜心口一揪,到底没有说什么,然而那目光中却是隐隐透露出一丝同情,一只手在袖子中无意识地紧了紧。
什么时候他也会同情人了?无颜对于自己产生这样的情绪有一点自我厌恶,只是一想到叶惜京在河对岸对那丫头说的那一番话,嘴角就缓缓下压。
同样是一个用自己的生命为心爱的女人做过赌注的人,他是没有换来结果,于是他便要让她一生一世深深地恨他,而叶惜京呢?他以后会怎么做?没有换来结果的话,是会和他走上相同的道路,还是……
“啊!”在为数不多的七零八落的逃亡者中,发出一声女孩子的惊呼,叶臻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女子一脸惊慌失措。
无颜早在她发出那一声惊呼的时候就将春宫扇飞掷了出去,就要在那女孩子的脚边,一条小蛇被截成了两半。
“女人?”叶臻低语道,“是谁?”纟303这是你欠我的
今晚上失误,我竟然字更新了三千……自我吐槽千秋曾经以为这辈子是再也不会踏进晋国公府了,只是事与愿违,尤其这一次,还是自己亲自安排的。
下着大雨,黄昏的景致偏暗,明明不过是申时中,却因为这来得快速的大雨而显得格外阴沉。千秋将帽檐拉得更低了一些,等候她的正是晋国公府的二管家司马速,耷拉着脸,似是并不怎么欢迎她这位客司马速微眯着眼睛,目光打量过千秋,只见她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不禁道:“显著过来见老爷还要带着一个小男孩吗?”
“怎么,我带着什么人你也有意见吗?”千秋冷淡道,就算是这人不欢迎她也没有关系,反正她本来就和司马家结怨的。
司马诚摸索着坐下,他似是还不习惯他如今目盲的状态。千秋欣赏着他畏惧试探的模样,往后他一辈子都会生活在黑暗的环境中。
司马速站在司马诚的身后,对着司马诚道:“元昌县主已经来了,就坐在老爷您的右手边。”
司马诚将头转过来对着千秋的方向,房子里并没有点蜡烛,不知道是不是司马速故意为难千秋。
“你是不是回心转意想要回司马家了?”司马诚冷笑一声,似是对于千秋让人安排见面的事情有些不屑。但是可能因为刚刚目盲的原因,他对于未来有着惶恐,在看不见千秋的脸,摸不到千秋的身体的情况下说这些话也丝毫没有威慑力。
“我会给你机会奚落我吗?”千秋反问一句,司马诚又是冷哼一声,他现在是极度缺乏安全感,需要刺激别人才能满足自我。
千秋看了司马速一眼,司马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应该是为了照顾目盲的司马诚。千秋道:“你最最重要的司马家若是落到了赵文思的手中,你会有什么感想?”
闻言,司马诚拍案而起,道:“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
千秋抬了抬下吧将那三十七间铺子的情况交给司马速,司马速面色一变,道:“老爷,七爷将二十间店铺都交给了赵文思,而十七间铺子抵押给了宝通行。”
司马诚手一抖,道:“你说什么?”
司马速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狐疑地看着千秋料想一定是这小丫头搞出来的什么鬼把戏。千秋淡定从容地面对着司马速审视的目光,道:“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司马诚厉声道:“老七怎么会作出这种事情?之前他输给赵文思我是知道,可这二十间铺子是怎么回事?”
司马速一时间无语,千秋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东西的真假你完全不需要怀疑。”
司马诚一时间默然,过了一会儿,道:“你来找我想要做什么?”
他问得直接千秋也不想怪外抹角,直言道:“当然是想要司马家了。”
司马诚一愣,不禁大笑起来讽刺道:“就你?你莫不是以为我眼睛看不见了,脑子也不灵光了?”
千秋倒是想说你很快脑子就会不灵光的,很可能变成一个傻子,不过此间只道:“为什么不可能,这是你欠了我的。”
司马速刚想要说什么,却是被司马诚抢先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是我丢掉的一条不要的狗,我心情好了把你捡回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是想要靠近我都不行!”
冯矣闻言,笑眯眯地说道:“那要是这条狗咬了你,国公爷你莫要咬狗死了也不要怪别人。”
“你是什么东西!”司马诚对于别人插话不悦道。
司马速同司马诚解释一句,司马诚斥责十秋道:“管好你的人,那三十七间铺子对司马家来说还不至于如此重要。”
冯矣只“呵呵”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千秋却是冷声道:“你东拉西扯做什么,你以为我真的只是用这些来威胁你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至于我,随便你怎么想,我不过是想要将你和晋国公府利用得彻底而已。”
司马速瞪着眼,对于千秋如此口出狂言,怒道:“这里是晋国公府,由不得你撒野。
千秋嗤笑道:“我撒野又如何?”
司马速气结,他还真不能将她如何,他看了看司马诚,道:“老爷,要给这丫头一点颜色瞧瞧才好,不然还真以为能反了天去。”
司马诚虽然铁青着脸,却还不至于动手,他知道千秋既然敢只身前来必然窨所依仗。他深深吐了口气,道:“有本事你就来争取,我要宥骣你的诚意。”
千秋心道,果然正如楼碧所言,司马诚这关并不好过,她手中是握着司马家一小半的经济命脉,却还不能决定司马家的未来走势。她想要控制司马诚,必须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
“如果你想要司马星能够顺利继承你的封号的话,你最好听我的。”千秋缓声道,司马诚原本铁青的脸色变得更黑,厉声道:“你想要加害你的亲弟弟?”
“笑话,那算什么亲弟弟?”千秋反问一句,刚才还将她比作一条狗的人,不要回过头却说出这样一句话,他一定是脑子不正常的。更何况她可没有准备谋杀司马星什么的,因为那代价有点大,更好的还是驱使郑姨娘暗中协助司马重华上位吧,有野心却差了一点能力的话,只要她费一点力,就能够实现,其主要的问题是,没有这样子直接摊牌来得实在。
司马诚虽然看不清千秋此时此刻的面貌,却也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用和他相似的面容说着这些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自豪一下的,事实上他这些子女中,或许最为出色的恰恰是这个还未出生就被他抛弃的女儿,他之后并未后悔休妻,只是有些后悔没有留住这个女儿而已,若他和她之间从来不曾有这些怨怼,也许父女联手,能够将司马家带入从未有过的胜景。
那一定,是美丽得令人炫目的风景。
司马诚的前后面色转变得很快,也许是因为目盲导致他心情忽冷忽热,就像是这个瞬间,一下子又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偶尔施舍一下作为父亲的责任,或者是应该看一看这个少女能玩出什么把戏来,竟敢来以此亲自谈判要挟。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曾想过。
“得到了司马家,你想要做什么?”她有足够的财富,却碍于身份等原因,无法踏足权利的范围,司马家是迅速登上权利舞台的捷径。
“那之后,是我的事情了。”
司马速心中忐忑,为什么司马诚会这么问呢,他该不会真的将偌大司马家交给这个女人吧?
司马诚摸索了一下,似是想要正确地拿住茶杯,却是一个不小心将茶杯掉在了地上。千秋看在眼中,心道司马诚果然因为眼睛瞎了的事情而内心被巨大的黑暗所吞噬。
司马速忙制止司马诚的动作,好叫他不要再千秋面前出丑,道:“老爷,很快给您换一杯茶。”
司马诚忽然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原本好端端地坐着的人忽然手脚抽搐不停,司马速惶恐道:“老爷!老爷!”
“赵文思……一定是赵·……文思对我,对我做了什么!”司马诚发狠一般撞在了桌脚,千秋退让到了一侧,这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误会啊,最好他越是对赵文思误会深,越是能将司马家的重心转移。
“出去!”司马诚大吼道,不想要千秋看到他这等失态的表情,而千秋已经欣赏够了,就等着他一个人发疯,然后自我毁灭好了。
千秋出了房门,外间雨声簌簌,雷声隆隆。
沈园的门口,身穿蓝色连裳的男子正撑着伞等候则着千秋,他的面上虽然笼着一层笑意,可嘴角苦涩却是更深。
冯矣替千秋撑着伞,道:“小郡王应该等着东家你有些时候了吧?”
阮胥飞抬起头来,乌黑的发丝被水所打湿贴在脸上,挺直着背脊,缓步走向千秋,道:“你不见我,只能我来见你,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来“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见你了?”
就因为愿望太过美好,所以凋谢起来就越是残酷动人。要么一开始就不曾给过真心,一开始就不曾许下美好的诺言,一开始就不曾给予她期望和希冀,也不要温柔对她,不要舍命就她,不要利用了她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避开我,整日躲在这处男客勿入的地方,不是就意味着不见我吗?”阮胥飞想要牵起千秋的手,千秋却是避开了,他就像是想要装作从来不曾发生什么事请一般?
“婚事的话,我已经有了决定了,等明年春的时候。”千秋说道,听在阮胥飞耳中却让他更加难过。
“好。”然而他除了应下这句话之外,没有别的话语可以说。纵然有千万种风情,在她说下这句话的时候,似是都烟消云散了,即便他想要解释一下当初的决断,即便他还想要让她回心转意。纟304 大买家
我不能这样下去,我需要日更六千~各位道友赶紧来鞭挞我英帝三十一年的秋天来得格外早,仿佛在昨日的夏天一闪而过,纱衣就换上了缁衣,记忆中似是的只剩下隆隆的雨水和血腥的记忆。
八月急报,益州失守,叶臻似是并不急着往东北推移,而是南下啃噬,很快将偌大益州受辱囊中。按照原本既定的速度,怎么说益州也不应该在一个多月之内失守,不过是因为那些个许多年不曾经略过战事的守备军,一听说是那位“阎王爷”反了,哪里还站得住,在益州寒禄城被毫不费力的击破之后,不少城池的守备就直接投降了。
崔州接壤西域诸国,原本那里早已被平定,常年都有守军驻守,在卢缜北上之后也没有出乱子,将军杜齐放有先见之明地直接副将到了压边各城,如有守将投降或是弃城而逃,办事杀无赦,这才没有让益州发生的事情在崔州重演,且抚州燕州效仿,又是连年战事肆虐之地,足以阻挡住大光明王南下的脚步。
这些事情发生在千里之外,即便英帝对于益州守将勃然大怒,满朝言官指责那帮贪生怕死无用之辈,也改变不了朝廷已经陷入无边战火,叛军五笔强大的事实。
而妣时此刻的千秋已经第三次同江阴公主说起了户部的事情。
“必要之时,也许能弄到战马。”千秋说道,这听起来似是有点像发战争财,她所言是指通过安如璧那条线向西域进口战马。
江阴公主曾避忌此话题两次,到了这次却没有完全避开,只笑笑道:“你如此上心这件事情,本宫听闻你与那位大光明王世子关系匪浅,就不怕陛下心怀疑虑怪罪下来?”
“前程往事早作飞灰·既然与陛下为敌,千秋怎么能同叛军威武。”千秋坚定表明立场,“千秋所求不过是……叶臻的项上人头而已,能为此出一份力·值得。”
江阴公主哈哈大笑起来,她倒是不知道千秋小小年纪同那位传闻中的杀人狂魔叶臻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千秋若是所言是真,如今之计,却是需要大量战马。
“听说卢缜前不久受了重伤,要想让陛下收回命令,最好的办法不过是释兵权·卢缜手中可是握了西南二十万兵力啊,他在西南这么多年,就算是暂时离开了西南,也能对其遥遥控制,比如此次杜齐放所为,就非陛下授意,而是某些人刻意为之,这让陛下如何放心让卢缜回来?”
那是执念啊……千秋心中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她原本是局外之人,如今都已经入局,更何况像是卢缜·就算是口中不说,也不会完全放下当年肃王之仇,怎么肯就此离开那个位子,离开了,就等于他完全心死。//她之前不曾深究,卢缜心中对肃王之仇,远远比她想得要在意的多,当初陈白露所言及的,必然是想要让阮胥飞在英帝与叶臻的博弈中渔翁得利,而阮胥飞想法且不说·卢缜是必然站在陈白露一边,他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阮胥飞日后做了打算。
如此一来,千秋更加难以启齿阮胥飞当日对威仪将军府所做的事情,那事情间接的算是卢缜默许了?也许他和定慧公主之间有什么约定,她不得而知·但是回想她当晚经历的事情,千秋就不能平静接受所有的事实,她没有雄图大业称霸天下的野心,最多不过保全家宅富裕半生的狭隘思想,用少部分人的性命来换取大部分人的夙愿固然称得上上策,然那小部分人中的意愿就完全不需要顾及了吗?
就好比珍珠公主身边的那两个陪嫁丫鬟,就好比威仪将军府中的数十条人命,人心是不能一次一次用来赌博的。
到了现在,千秋稍稍有些理解蓝于沧当日所言英帝的做法了,是不是陷入得越深,想要得到的越多,就要舍弃得越多?
那么,到了最后还剩下什么?千秋不知道,所以她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环境下挽救,她顾不了太多人,她能顾及的只是那么一小撮人而已。
第三次,江阴公主沉吟了半响,点了点头道:“好,本宫会考虑你的提议,不过你也该清楚,朝廷还没有到需要从商人手中购买战马的时刻。”
千秋满意而笑,她相信那个时候很快就会到来,在四家并不齐心效力于英帝的时候,英帝能直接调任的人其实十分至少,且又要大笔的钱财来驱动那些人为其效力,户部必然受累,到时候国库一空虚,就是她的机会。
再也没有比让帝王欠钱更好的机会了。
千秋心情烦躁,便踱步到了曾娴的院子里下棋,曾娴表情依旧宁静闲适,仿佛世事变迁不能影响她分毫,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片火红的枫叶缓缓飘落在黑白棋盘上,她手执白子好一会儿,曾娴道:“举棋不定,是有忧愁之事吗?”
千秋苦笑两声,道:“自暮春以来,没有烦心事情的时候少之又少。”
千秋说着,便在刚才犹豫的两个地方之间选了一个下。曾娴摇头,想给千秋反悔的机会,却是想起千秋是那种就算是输得一败涂地也不会悔棋的人,便没有多此一举。
“你是在强迫自己快些长大吗?”曾娴语声虽然柔和,言辞却是一针见血。
千秋一愣,正如曾娴所说,她很糟开始就在做着不符合年纪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她是家里辈分最小的人,却一直在扮演着家长的角色。
千秋扔了棋子,笑着推说道:“不下了,我早该决定不下棋才是对的,每一次下棋都是给自己找闷气才是。”和楼碧是输,和曾娴也是输,就算赢了卢音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之后要出去吗?”曾娴随口问了一声,却是见千秋点头,不禁又道,“今天真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时间。”
一旁的冯矣听了,不禁皱了皱眉,看向曾娴的眼色有一丝古怪。
千秋只当曾娴说的是即将要下雨的事情,并不在意,站起身来便告辞了,出了院落,却是听冯矣道:“之前我便由这种感受,这位曾娴姑娘并非一个普通女子啊。”
能被冯矣说不普通的人,那真的不是普通人了,千秋道:“是个心境超脱的女人。”
冯矣露齿而笑,道:“岂止是心境超脱,应该说是一个术士了。”
千秋听闻“术士”两字愣了一愣,冯矣是道教一元派的人,她并不想死烈日皇朝本土人,所以对道教并无排斥之意,反而对于巫教看不惯一些。这术士是道教众人称呼此类研修天地之道的修士的称谓。
千秋同曾娴认识许多年,却不知道曾娴会和术士搭上边。
“怎么说?”千秋了解冯矣的底细,所以不会将之当作一个小孩子的戏言。
冯矣道:“不过东家你不必挂心,我看她在这院内还是有好处的,她应该是观象识气之人,普通人通常称为算命的。”
算命的?千秋只想得出那种拿着布帛在街头摆摊子的老头子,却想象不出曾娴是这样一个人,那她刚才的那句话是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她今日里要见的人乃是碧落斋的一员大客户而已,从她这里订购了大量的香水茶叶,而对方似是想要进一步洽谈关于琉璃器材的事情,安如璧不在京中,她才代劳。
冯矣笑着道:“不过不管是什么人,有我跟着东家你,你便放心好了。”
千秋想起国师烈光从昆仑山返还的事情,不禁想蓝于沧也差不多应该回来了才是,那位国师烈光她还不曾见过,是将巫教推向正统宗教地位的人,应该是位了不得的人吧?
而她现在收留的冯家两兄弟可就是道教一元派的人,是否应该小心谨慎一些呢?
千秋如此想着,从轿子里出来的时候,天空便飘起了清凌凌的雨丝,小黛替千秋撑着伞,冯矣跟在后头,千秋抬头,这地方是对方选的,距离荷花台不远的雅轩居,只不过到了九月荷花早已凋谢便是了。
雅轩居高大的建筑一半矗立在水中,在细密的秋雨的笼罩之下,像是披了一件轻飘飘的纱衣,半醉小寐着。
到了约定的地点,千秋拂开门帘,忽听一声铮然琵琶之音,笼在紫纱帐之后的男子微微抬起细长的眼眸,那双眼睛在看清楚千秋的那一刹那,漾开一个笑容,道:“果然是等来了一位佳人啊,请坐。”
若是不知道碧落斋底细的生客,对于千秋这样年轻的女子过来洽谈,最一开始基本上都是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态度,千秋见惯了那样的情况,如今却是见到如此坦然便接受她的人,不禁皱了皱眉。
那男子肤色偏黑,同时下奉昌城贵公子所倡导的美学完全不同,那双细长的狼眼微微泛着幽芒,千秋怎么看都觉得他那怀带着特殊笑意的眼神都是看待着猎物的眼神。
不过做惯了猎物的千秋,也向来喜欢反手让猎人变成猎物。纟305良月 306怨恨的资格
男子身着一身黑蓝色的连裳,将发丝悉数都笼在了高高的里头,只留下耳畔两屡发丝,他将琵琶停了下来,放在一边,站起身来…其人年约二十三四,身形高大健美,千秋目测约有一米八以上,无形间便给人以不小压力。
“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虽然知道对方商行所属,却不知道此人名姓。
那人微微一笑,道:“良月。”
千秋入座,良月给千秋斟茶,千秋辞谢道:“良公子不必客气,今日里不是一个好天气,不如我们迅速切入正题吧。”
良月看了看外间的天色,并不认同,道:“小雨不是更有情趣吗?卢姑娘既然能够做那些生意,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俗人吧?”
千秋还是第一次听人称呼自己叫做“卢姑娘”,不禁一笑,道:“让良公子失望了。”
良月轻嗅茶香,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道:“我有好些年不曾这样子享受了,连坐下来喝一杯茶的机会也不多。”
千秋随口附和道:“贵人事忙,不过切莫因为钱财而忘记了小憩才是。”
良月点头认同千秋所言,喝了一口茶,道:“素闻碧落斋的茶乃是烈日皇朝最好的茶,不知道是真是假。”
“传言多是夸大其词,但是碧落斋的茶必然能够排的上名号,良公子不会后悔购买的。”
良月端着茶杯端详了一会儿茶水,似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那双狼眼便在千秋脸上打转,道:“恕我冒昧,卢姑娘今年几何?”
“入冬之后也不过是十四。”
良月“啊”了一声,不过并无多少惊讶的模样,似是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心中所想,千秋一时间无法摸透此人的心思·只用手势在背后对冯矣比划了一下,意思让他见机行事,不要生出事端来。
冯矣一直保持着那眯着眼睛的笑容模样,余光见千秋手势·心中好笑,不过并没有即刻提醒千秋什么。
终于话题切入到了正经的商贸问题,果然是一名大客户,第一次合作就订购了如此多的货物,让已经赚了万贯家财的千秋也有些吃惊,不过她不会嫌弃钱多,此然乐得对方买得越多越好·当然在钱财一途上要严格把关。
直至生意谈成,也没有出现什么叉子,十秋便将出门时候曾娴所说的话语放到了一边没有多做理会。
“良公子是哪里人?”
“平洲人士。”良月对答道。
千秋心道怪不得此人口音听着有些特殊,醇厚中带着一点夷人的腔调,果然富在民间。
千秋的好奇心也到此为止,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既然是大客户,那以后合作的机会应该还有的是。
于是千秋起身告辞·良月也起身相送,千秋再一次感到了那一股莫名的压力,余光瞥到最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拿着的那一把琵琶·良月观千秋面色,道:“卢姑娘对琵琶有兴趣吗?送给你吧。”
千秋一滞,良月却越发热情,将琵琶塞到了小黛的怀中,小黛一脸难色,千秋犹豫了一下,谢过良月,就此出了雅轩居。
待千秋走得远了,良月轻倚在窗台上,看着一行人的身影·道:“啊呀呀,果然是一位还未长开的少女啊。”
刚刚进门的中年男子谄媚道:“少主见了那位元昌县主感觉如何?”
良月沉吟了半响,道:“长得不算难看。”他说完却是笑了起来,脑海中还残留着千秋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他的帽子的模样,真是好笑。
中年人一看原本房中所在的琵琶却是不见了踪影,只听良月道:“那个啊·已经送给那小丫头了。”
他说着将残留着已经冷却了的茶都喝了个干净,道:“听说这茶也是碧落斋的,虽然此次最主要的不是为了这个茶,不过这东西也确实不错,中土如此奢侈,让我辈艳羡啊。”
中年人尴尬笑了一下,良月挥手让他不需要在意,道:“啊,你不用往心里去,你帮我良多,我这话不是针对你的。我带着大量的钱财入关,你可有物色到可以收买的人?”
中葬人抱拳道:“是有不少,不过都不是能够左右局势的人。”
良月道:“不要小看蚂蚁啊,中土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吗?”他托着腮看了一会儿秋雨,眯起那一对狼眼儿,再看案上中年人送来的画卷中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千秋猛地打了一个哈欠,小黛着急问千秋是否感冒了,千秋摆了摆手说并不碍事,问冯矣有什么不对劲没有。
冯矣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道:“要说不对劲啊,那个叫什么良月的人本身就不对劲啊。”
“怎么说?”千秋问了不少问题,都没有听出来什么不对劲,而且也很是顺利地将买卖做成了。
冯矣立刻否定了自己对于买卖本身的问题,只道:“我想他买货是真,只是这人身怀绝艺,观其气象有龙虎之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就是了。只可惜我这方面功夫不到家,不是神算子,也许那位曾娴姑娘亲自见了他能够看出来那个人的命数也说不定。”
“哪里有这么神奇?”千秋不以为意地说道,不过心中却起疑,她可是见识过蓝于沧的神奇手段,也听说过他预言的本领,冯家兄弟和蓝于沧一样都是在求道,虽术业有些偏差,却都是超出常人所理解的。
千秋暗自庆幸身边有两个怪胎,单单是凭借自己识人的功夫是看不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的。
“龙虎之气?几个皇子我都见过,你莫说此人乃是英帝的私生子,不可能吧。”
“虽有龙虎之气,却还不曾成形,我也不过是如此一说。”说到了最后冯矣却也不太确定起来,这东西本来就玄而又玄,他这麽说,千秋又不好继续探讨下去了。
“不过这人本名肯定不叫良月就对了。”千秋说道。
回到沈园,千秋回去请教曾娴之前那一句话·曾娴却是闭口不言了,转而捧着一卷书册看书去了。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很是难受,千秋摇头苦笑两声,回头去看卢音稀·小姑娘正在奋叻挚习书法,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
晚间雨声稀疏,小黛伺候着梳洗完毕,千秋惆怅地说了卢缜的事情,小黛道:“小姐是希望老爷解甲归田吗?”
这倒也不是,事实上卢缜本身的想法也没有问题,若真的手中无兵权·也许死得更加快也说不定,她可不相信英帝。
蓦地,千秋脑海中灵光一闪,心道“良月”二字拼凑起来可不就是一个“朗”字?那人姓“朗”?还是他就叫做“朗”?
千秋让小黛一块儿想,道:“平州有无大族姓朗?”
小黛摇了摇头,道:“就奴婢所知,是没有的,也就是那个王家吧。”千秋一想也是·却是听着小黛道:“不过这姓朗的本朝之人极少吧?”
被小黛这么一说,千秋思维发散开去,道:“不是本朝人?”他虽然说了自己是平洲人士·但是既然姓名可以是假的,那来自哪里也可以是假的。
“码矣。”千秋唤了一声,“将这消息告诉阮胥飞去。”
小黛一愣,自家小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提起南承郡王的名字了,都快要忘记她身上还带着南承郡王未婚妻的身份,曾几何时,小郡王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自家小姐周围,可现在却是如此陌生。
和珍珠公主等人不同,小黛知道事情真相,因而对于阮胥飞对待自家小姐的真心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本以为千秋必然有所行动,却是在很快答应了婚事,并将时间放在了陈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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