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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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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初柳也不管他,兀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还像上次一样,覃初柳还没到使馆门口,贺拔瑾瑜就迎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去了隆盛酒楼。
“柳柳,身后那人是谁?”贺拔瑾瑜早就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但是那人没有功夫,好似并没有恶意,且他无意中看了那人一眼,心中有个猜测,却又不十分确信。
“你猜对了!”覃初柳侧头看贺拔瑾瑜,一高一矮两个人对视一眼,不言而喻。
本来萎靡地跟在他们身后的谭绍维看到这一幕登时便来了精神,那个臭小子是谁,和他们家柳柳是什么关系?他有没有看错,刚才他们是在深情对视吧?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
到了隆盛酒楼,贺拔瑾瑜和覃初柳直接去了二楼雅间,谭绍维也想上去,却被小伙计告知楼上已经没了位子,没奈何,他便只得在楼下找个空位坐下来抓心挠肝地等着。
楼上雅间里,郑掌柜一见他们进来便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贺拔瑾瑜,你能不能见到沈致远?”覃初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你想见他?”贺拔瑾瑜轻轻抿了口茶,脸上无甚表情。
“嗯,”覃初柳如实回道,“我想让他在皇上面前提一提我,好让皇上早日召见我,这样我也能早日回家。”
贺拔瑾瑜放在桌子上的手下意识的敲击了几下,然后试探着问道,“柳柳,你信不信我?若是信我,这一次能不能全听我的!”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乞丐
谭绍维在大堂苦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覃初柳和贺拔瑾瑜下来。
来往的食客换了好几批,就连小伙计也已经来来回回在他身边走了不下二十趟,就差对他说一句,“客观,您要是不吃饭麻烦您让个位置。”
干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点,他也觉得十分羞窘。
他还有点矛盾,若是他此刻不这么狼狈,食客和伙计兴许就不会把他当要饭的了。
可是若像往日那样出现在这里,只怕大家伙都会认出他来,他只靠着他的脸和他的姓氏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姓氏啊……
想到这里,他便不自觉地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镇国公昏厥过去,谭绍隅便一连下了几道命令,暂时把这件事情遮掩了过去。
宁氏一直守在镇国公身边,听谭绍隅说了来龙去脉,竟十分赞赏覃初柳。
她正夸赞覃初柳有胆色,有谋略的时候,镇国公醒了,他对宁氏发了很大的火。
宁氏原本就对镇国公背着她和沈国公走动密切的事情心怀芥蒂,被他这么一喝,她也气不过,干脆甩袖子走了。
刚醒过来的镇国公差一点儿又昏厥过去。
他心里有气无处发泄,便躺在床上开始咒骂覃初柳。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谭绍隅都有些听不下去,借口还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镇国公和谭绍维的时候,镇国公指着谭绍维愤愤道,“都是你在外留的种,你就是和青楼的女子生出个孩子来指定都比她强。早知道她是个这样的,你早该在她刚生出来的时候就掐死她……”
谭绍维一直都垂头听着,不辩驳也不应承。像是在认真听又像是根本没在听。
镇国公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是气恼,随手抓过枕头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谭绍维也不躲,任那枕头砸在他头上。
“你个不孝子。明日就让你娘给你相看姑娘,今年你必须成亲生子,以后再不许想那对母女。女儿这般凶残无规矩的,她那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那样的女人……”镇国公又开始数落元娘的不是。
这时候,谭绍维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赤红,好似下一刻就会流出鲜血来。
他看了镇国公一眼,骇了镇国公一跳。
紧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镇国公床前,“父亲,事情不怪元娘和柳柳,是我,都是我的错。若是这么些年我守在她们母女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我的错。”
若是他在她们身边,他就是她们心中最亲的亲人,就不会有谷良,就不会有杀人的事。柳柳和元娘也不会遭到父亲的责骂。
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这么些年的缺失。
镇国公气的把床沿儿拍的啪啪响,这样还不解气,最后干脆大手胡乱地往谭绍维身上脸上招呼,谭绍维竟也不躲避。
直到镇国公打累了,才气喘嘘嘘地问谭绍维。“你是不是忘不掉她们,你是不是没有她们就活不了?你心中只想着她们,你把咱们谭家放到什么位置?把我和你母亲放到什么位置?你妹妹就白死了不成?”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最后,谭绍维深深地给镇国公磕了个头,用三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语气道,“是。没有她们,我活不下去……”
就因为这一句话,他被镇国公撵出了国公府,且直接告诉谭绍维,“你若是心里还惦记着她们。就一辈子别回镇国公府,就一辈子被认我和你母亲,就一辈子别说你姓谭!”
从镇国公府出来,谭绍维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他每每试图逃跑,心里都很矛盾,希望自己跑出去,又希望自己被寻回来。
所以,覃初柳说的没错,他懦弱,他自己为自己很深情,其实他最是薄情寡义。
可是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他只想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不在乎这个姓氏带给他的荣耀与地位。
他在覃初柳家院外蹲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这一次他做出选择,绝不会犹豫不决,即使最后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也要努力去争取。
正想着,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谭绍维捂住自己的肚子,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连一口水都没喝呢。
酒楼里的茶水都不要钱,要一壶茶,应该没问题吧。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刚抬手要喊伙计,就见楼梯上慢慢走下两个人来,不是覃初柳和贺拔瑾瑜是谁?
谭绍维也不觉得自己又饿又渴了,站起身直接迎上覃初柳和贺拔瑾瑜。
走了一半儿,他又转身灰溜溜地先出了客栈,在一边等着他们出来。
他怎么忘了呢,他现在在覃初柳那里可说不上话,这样直接过去问那个男的是谁,覃初柳指定对他更加不喜。
想通这一点儿,谭绍维更加郁闷了。难道就这么看着自己闺女和一个大男人这样同进同出?万一那男的心怀不轨,对自己闺女有非分之想怎么办?万一自己闺女识人不清,泥足深陷了怎么办?
就在谭绍维万分纠结的时候,覃初柳和贺拔瑾瑜一前一后走出了酒楼,往覃初柳家的方向去了。
谭绍维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地跟着覃初柳,眼见他们进了胡同,覃初柳推开院门和贺拔瑾瑜一起进了院子,谭绍维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那个臭小子都已经登堂入室了,元娘也指定是知道他的,能允许他进家门,看来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的闺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许了人?
谭绍维又蹲到他蹲了一夜的地方,揉着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苦恼地想撞墙。
“冬霜,把篮子给我吧,你已经提了那么久。你的胳膊怕是受不住?”
两个女人从胡同口进来,争抢着提一个菜篮子。
谭绍维一下子就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他想躲起来,可是这胡同里干净的很。一点儿杂物都没有,他根本无处躲藏。
眼见两人越走越近,情急之下,他把自己的头发揉的更乱,还往自己的衣服、脸上抹了几把土,看上去就像是乞丐。
“哎,冬霜,这人怎地在咱家门口?”元娘成功把冬霜手上的篮子抢了回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门口蓬头垢面的男人。
冬霜上下扫了谭绍维一眼,并没有说话。
元娘走在冬霜身后。冬霜先进了院子,她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垂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好一会儿。
谭绍维紧张的要死,他不想让元娘看到他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他心里默默念叨“不要认出我,不要认出我”。
终于。元娘也抬步进了院子,并且紧紧地关上了院门,他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他有些晃神,他刚才看到了元娘,看到了元娘的脸。
几年的时间,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她在他心里还是那么美,一颦一笑都和记忆里一样,善良而美好。
他突然觉得很满足,只这样远远的,偷偷的看元娘一眼,他就觉得很满足。
似乎。就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元娘进到院子里,听见覃初柳的房间里有说话声,且还是男声,凑近一听,原来是贺拔瑾瑜。
“傻蛋来了。我和冬霜刚买了菜回来,中午就与我们一起吃饭吧。”元娘十分热情地说道。
房门打开,覃初柳笑着替贺拔瑾瑜应下。
元娘把覃初柳从房间里拉出来,指了指门口,“外面蹲了个乞丐,我瞅着怪可怜的,不若给他几个钱,给他点儿吃的打发了吧,总在咱们门口蹲着也不好!”
门口有乞丐?
覃初柳马上就猜到是谁了。
“娘你放心,我马上就给他撵走”,覃初柳安抚完元娘,叫出贺拔瑾瑜,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她才懒得再与谭绍维说话呢。
覃初柳塞了一把钱给贺拔瑾瑜,还从灶房里装了几个馒头,弄得真的像打发乞丐一样。
贺拔瑾瑜有些为难,虽说现下覃初柳和谭绍维两不相认,保不齐以后就相认了,那外面那位可就是他未来的岳父了,他若是把外面那位得罪了,以后他给他穿小鞋可如何是好?
贺拔瑾瑜拿着一把钱和几个馒头想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他推开院门,蹲下高大的身子,不由分说地把一把钱和几个馒头塞进谭绍维的怀里,“这是给你的,莫要在这里待着了,去别的地方乞讨吧。”
说完,还在谭绍维看着手里的钱和馒头呆怔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进了院子,谭绍维抬头,连个背影都没看到。
他,他真的被当成乞丐了,还得了钱和馒头。
谭绍维看着白生生的馒头,又看了看手里的钱,心里突然暖暖的。
这馒头指定是元娘亲手做的,这钱,也指定是她们一个一个赚来的,上面都有她们的味道。
想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袖袋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馒头来。
他是真的饿了,没喝水竟然就吃下了足足三个个头不小的馒头。
第四个才咬了一口,他便被噎住了,双手捂着脖子吞咽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一张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花脸通红通红。
他想开口求救,发出的却只是粗噶地嘶嘶声,他还没有和妻女团聚,他不想就这样被活活噎死啊。
这样想着,百般无奈之下,谭绍维敲响了覃初柳家院子的大门。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在乎
院门很快就被打开,贺拔瑾瑜高大的身子站在门里,看着双手捂着脖子,满脸通红的谭绍维,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救……我……”谭绍维使出吃奶的力气喊出这两个字来,满眼期待地看着贺拔瑾瑜。
“傻蛋,是谁啊?”灶房里,元娘探出头来问。
谭绍维对贺拔瑾瑜摆了摆手,眼含乞求,乞求他不要惊动元娘。
“走错了”,贺拔瑾瑜无甚情绪地回了一句,元娘不疑有他,“哦”了一声便又回了灶房。
贺拔瑾瑜大步走出院子,在谭绍维猝不及防的时候一把揽过他的腰,一个旋转他便被贺拔瑾瑜拦腰扛在了肩头。
大头朝下的姿势很难受,他只觉胸口一阵憋闷,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然后,原本还噎在喉咙里的馒头就这样被咳出来了。
“你,你放下我……”喉咙间终于顺畅了,他说出的话也清晰很多。
又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贺拔瑾瑜一手抓着他后背的衣裳直接一甩,他便被贺拔瑾瑜像甩大鼻涕一样甩在了地上。
贺拔瑾瑜十分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院子。
谭绍维看着“嘭”地一声又被关上的院门,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幻觉,前后不过几息之间,他便经历了生死。
而那个高大且冷冰冰的臭小子,就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谭绍维有点不想承认贺拔瑾瑜是他的救命恩人,因为这样的话,以后他就没办法为难他的救命恩人了。
呆呆地坐在地上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忆起贺拔瑾瑜刚刚那嫌弃的表情,心道臭小子,你连老子都敢嫌弃,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院子里,活得不耐烦的臭小子在灶房外忙着劈柴挑水,把未来岳母哄得合不拢嘴。
这一顿饭做好的时候。正好是午饭吃完,吃晚饭还嫌早的时候。家里几个人也不讲究许多,饭做好了就吃,大家在院子里支上桌子。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的津津有味。
这可苦了刚刚被干馒头噎着的谭绍维,院子里阵阵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他的馋虫早被勾了出来,奈何他只能闻味,根本吃不到。
饭后,元娘和冬霜又拨了些剩菜剩饭给安香送了过去。
贺拔瑾瑜看着还能盛一碗的剩汤,淡淡地说道,“刚刚外面的人噎到了,不若把这汤……”
话还没说完,就见覃初柳戏谑地看着他。他刚正坚毅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两抹红晕。
“你可别讨好错了人”,覃初柳凑近他,小声打趣道,“他现下可和咱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贺拔瑾瑜很快恢复镇定,把所有的剩汤倒进一个碗里。起身端起碗,“有备无患”,他轻轻说道。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覃初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都是因为在乎吧?
因为在乎她,所以对她身边的人,对她在乎的人也会格外的在乎。
就连谭绍维这样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她在乎的人的人他都会顾及到。
她觉得很温暖,很感动。
随即。她又想到了早前贺拔瑾瑜与她说的话,他让她信他。
信他什么?他不说。
她还清楚地记得,他略微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只等着她告诉他答案。
她不知道一句信或者不信对贺拔瑾瑜意味着什么,但是那一刻她只觉得,若是她连贺拔瑾瑜都不相信。那这世界上便没有再值得她相信的男人了。
所以,在并不知道贺拔瑾瑜要做什么的情况下,她依然点了头。
贺拔瑾瑜紧?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沈三小姐
螓首蛾眉,肤若凝脂。只微微含笑坐在那里,便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宁静而美好。
顺滑的发沿肩而下,犹如高山上倾泻而下的流瀑,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珠花花钗,整个人皎如秋月国色天香。
若说这女子的容貌天下第二,那在覃初柳的记忆里,绝找不出比她更美貌的女子。
马车辚辚,已经走出好远,覃初柳还呆呆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小姑娘,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头一次见咱们沈三小姐,日后多见几次也就不会这般了。”身边摆摊的婆子拍了拍覃初柳的肩膀,拉回了她的思绪。
“沈三小姐是谁?”覃初柳下意识地问道。
婆子啧啧两声,“一个你看就是外地来的,连咱们沈三小姐是谁都不知道。”
婆子凑近覃初柳,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实际上说出来的话街对面的人都能听得到。
“沈三小姐就是沈国公的嫡亲孙女,出生的时候天降祥瑞,大相国寺的老和尚都说了,沈三小姐要是能活过十六,必将贵不可言。”
“沈三小姐今年多大?”婆子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讲故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听。
一个比覃初柳年纪还小一些的小姑娘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婆子。
婆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声音比刚才又高亢了几分,“沈三小姐今年可不就十六了,听说今日便是她的生辰,她这是出城去大相国寺还愿呢。”
不管是听过还是没听过沈三小姐传闻的百姓都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十六岁,贵不可言……
覃初柳也恍然,怪不得沈三小姐今日大张旗鼓地出门呢,原来是想昭告天下,她十六岁还好好的活着。可以嫁人了。
“沈三小姐那样的家世容貌,这世上配得上她的男子能有几个?只可惜啊,太子殿下已经娶妃……”
“天家又不是只一个皇子,太子娶妃。二皇子不是还没成家……”
大家聚在一起替沈三小姐操心起婚事来,覃初柳只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与她实在没什么关联,便觉无趣,继续往永盛酒楼走了。
今日赶巧,百里容锦和百里徵也在隆盛酒楼,见到覃初柳都很高兴。
三个人并郑掌柜围坐在一起,好一番问候之后,百里容锦突然十分抱歉地说道,“柳柳。谷良的事情说起来我们百里家也有责任……”
“百里叔叔,事情已经过去,再说只会徒增忧伤。以后,咱们都不要再提此事了吧。”覃初柳猜到百里容锦要说什么,便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这件事与百里家有什么关系呢?百里家不也是受害者,他们同病相怜,哪有谁对不起谁?
百里容锦见覃初柳脸上虽没有笑意,表情上也绝对没有怨怼之色,便也放下心来。
“百里叔叔,我这次来主要是把几个方子留下,我估摸着留在京城的日子不多了。早点写下来也早安心”,覃初柳说起正经事,招呼高壮拿来笔墨纸砚。
她垂首一边认真写,一边与百里容锦他们说道,“今天秋天家里就能收不少辣椒,我往京城的庄子是上送一些辣椒籽。等明年秋天的时候咱们酒楼就能用上辣椒了。这辣椒可是个好东西,早前咱们做的那些个凉拌菜,多数也能放辣椒,这个就让咱们酒楼的大师傅自己试着做就成……”
等覃初柳把事情说完,方子也写好了。等墨迹干了。她把方子交给了百里容锦。
“日后我若是有了新方子,指定送来京城。现下咱们百里家的产业多在京城,与我朔北的生意也没有影响,这方子你们尽管用,不局限在隆盛酒楼。”也就是说,只要是百里家的酒楼,就都能用这个方子。
百里容锦手里拿着的明明是几张薄薄的纸,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有千斤重。
“柳柳,多谢你!”百里容锦十分郑重地说道。
要谢的方面有很多,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说不完干脆就不说了,只化成平平淡淡的多谢,反倒更不显生疏。
覃初柳淡淡一笑,没有应承。
“柳姐姐,你要回家了?”这时候,一直沉默地百里徵突然开口问道。
百里家几经变故,百里徵也成熟了不少。不过,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心性上的不足也很容易暴露出来。
覃初柳就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百里徵的头,笑着对他道,“是啊,我估摸着是快了。这京城再好,也没有家里好,我早就想回家了呢。”
她的喜悦反衬出百里徵的郁郁,她如何看不出来。可是,她的生活绝对不会因为百里徵愿意或者是不愿意而有丝毫的改变。
她这也是在教百里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任性了。
百里徵却不理解她,垂头闷不吭声。
百里容锦摇了摇头,对覃初柳无奈地笑了笑,“人生在世可不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左右咱们还有往来,早晚能再见。”
覃初柳点头,又与百里容锦他们商量了京郊庄子每年要种的蔬菜事宜,两方也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中午覃初柳留在隆盛酒楼和他们一起吃了饭,饭后百里容锦还有别的铺子要去,带着依依不舍的百里徵先离开了。
“哎,原先还看不出来,经了大事才看出来,小少爷照少东家也是差些火候啊。”郑掌柜说的客气,其实想说的就是百里徵照百里容锦差远了。
这一点覃初柳并不否认,百里徵兴许真的不适合经商,在经商这件事上他很没有自信。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更不可能因为自己没有天赋就不涉及这个领域。现在的百里徵还不明白,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过来的。
又与郑掌柜闲聊了一会儿,邀请他改日同去庄子,郑掌柜应了,覃初柳才从隆盛酒楼离开。
说来也真是巧,她来时遇上了沈三小姐的马车,回去的时候又遇上了。
只是这一次有些不同,马车行的很快,甚至可以用仓惶来形容。跟随的侍卫明显比去的时候少了一些,他们多数身上都负了伤,一行人走过,地上还能看到斑斑点点的血迹。
“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短的时间,只怕是还没到大相国寺就返回来了。”
“你没看地上有血吗?指定是遇到劫匪了!”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沈国公府的马车?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马车渐远,周围的人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覃初柳也很好奇,就算不是沈国公府的马车,在京郊这样的地方遇到劫匪也不大可能,更不要说是京城权贵之家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暗害沈三小姐。
沈三小姐一个十六岁的闺阁少女,能认识的人都有限,能与什么人结仇,还是这样的深仇大恨?
覃初柳还待往下想,忽听街道上马蹄隆隆,不大一会儿,两骑快马飞驰而过,一黑一白的马匹并驾齐驱,马上的人衣袂翩飞,格外引人注意。
“那,那不是二皇子,骑白马的不是二皇子吗!”围观的人里不知道是谁恍然惊呼,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眼熟,可不就是在外游学多年,刚回京一年有余的二皇子吗。
“那骑黑马的是谁?风姿不比咱们二皇子差,我在京城还没见过。”有人疑惑地问道。
“你在京城才见过几个权贵?刚刚二皇子过去你不也没认出来,能和二皇子并驾而行,身份指定不凡……”
老百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就是看个热闹,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便从遇袭的沈三小姐那里转移到了并驾而行的两个青年人身上。
覃初柳看着绝尘而去的二人若有所思。
那骑黑马的不是别人,正是贺拔瑾瑜。
他在京城行动受限,怎么可能会和沈致远一起纵马在街上驰骋?
还有,他们是从城门方向而来,显然是从城外进来的,追逐的方向也是沈三小姐马车的方向,他们的出现,和沈三小姐遇袭有什么关系?
短短的一瞬,覃初柳的脑子就乱成了一锅粥。
拧眉一边思索一边往家走。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她不经意抬头,正见到谭绍维披着个像是麻袋似的东西坐在胡同口,身前还放着个破碗。
他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乞丐了!
“你怎地还不走?”覃初柳心绪不宁,与谭绍维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
谭绍维微微抬起头,脸上依然满是灰尘,“柳柳,方才骑马之人你也看到了吧,他到底是谁?”
谭绍维的心绪也不平静,二皇子他自然识得,贺拔瑾瑜他也见过,却不知道他的身分。
所以当他看到贺拔瑾瑜和沈致远并驾而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也是那臭小子身份不凡。
覃初柳蹲下身子,她有些惊讶,谭绍维看着挺狼狈,身上却一点儿怪味儿都没有,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大叔,这些问题,你回了谭家自然会知道,何必来问我。”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夜色旖 旎
谭绍维十分严肃地看着覃初柳,不见往日的嬉皮笑脸。
“柳柳,沈三小姐的事情你可听说?若那个傻蛋身份不凡,偏还往沈三小姐身边凑,目的只怕不单出!”谭绍维郑重地说道。
覃初柳何尝不知道,不过,她信贺拔瑾瑜。
“这件事与你一个乞丐有什么关系?”覃初柳压下心中的一点点不安,继续打趣谭绍维,“你这人脸皮倒是够厚,不能在我家门口偏偏跑到胡同口来。你莫不是打算以后就在这里要饭了吧?”
还不等谭绍维辩驳,覃初柳又啧啧两声,“你看看别的乞丐,再看看你,哪有像你这么清爽的乞丐。我看啊,你是什么都要不到了。”
见覃初柳脸上一点急色都没有,谭绍维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该着急,有些纠结。
面对覃初柳的打趣他倒是表现的相当无所谓,“柳柳,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饿着的。柳柳,我真的离开镇国公府了,以后再不会回去,柳柳,你给我一次机会吧。若是日后……”
“没有日后”,覃初柳倏然站起身,脸色也冷凝了下来,“有些事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不是你想弥补就弥补得了的。有些事情绝对不可能再发生,因为,我决不允许它发生!”
说完,覃初柳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谭绍维看着那个脊背挺得笔直的,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还是不行。与她闲话打趣可以,但是一旦涉及到上次谷良的事情,她定然拂袖而去。
以前,她定然心里也是在乎他这个父亲的,否则在他做出让她失望的选择后,她也不会这般决绝。
他现下能做的,也只有一点一点挽回自己闺女的心。
覃初柳到家之后越想心里越没底。她想找贺拔瑾瑜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转而她又想,自己昨日才刚刚答应要相信他,若是这个时候去问,他定然以为她不信他。
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圈儿。她的心绪一点儿都没有平静。
突然,一边的厢房里传来撕拉撕拉的声响,好似是扯布条的声音。
覃初柳循声而去,最后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前。
安香就关在这个房间里,她被那天的事情吓傻了,一被放开就要在院子里乱跑乱砸东西,看到覃初柳和冬霜还要尖叫。
覃初柳实在厌烦,干脆就让冬霜一直绑着她,每天吃饭的时候给她送点饭吃,不让她饿死就行了。
推开门。便有一股尿骚味迎面扑来。覃初柳闭息晚了,吸进不少尿骚味,她被呛的直咳嗽。
退出来喘了好几口气才算缓过来,再不敢往屋子里走,只站在门口往里看。
就见安香手脚被绑缚着坐在地上。嘴里塞着的破布不知道怎么被她弄掉了,她正在低头够她的衣裳,咬到之后就用牙咬着大力的撕扯,现下她的衣裳已经被她撕的不成样子。
她玩儿的很专注,连覃初柳打开了门她都没有发现,连头也没抬一下。
覃初柳只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什么异常。这才重新关了门。
她没有直接要了安香的命已经算是好心,至于安香过得舒服不舒服,那就不干她的事了。
洞开的房门重新阖上,室内又变得一片昏暗。
刚刚还撕扯着自己衣裳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慢慢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的阴恻可怖。
就在覃初柳焦躁地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贺拔瑾瑜把事情问清楚的时候。贺拔瑾瑜就自己找上了门。
当晚,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覃初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然后便是一个略微低沉的男声响起。“柳柳,是我”。
覃初柳忙从床上冲下来,去给贺拔瑾瑜开门。
贺拔瑾瑜看着只着里衣来给他开门的覃初柳,眉头蹙了起来。
上前一步单臂把覃初柳抱了起来,用另外一只手关上了门。
“你干什么?快放下我!”他的动作太突然,覃初柳被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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