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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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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宁氏还是觉得儿子能在自己身边最好。

谭绍维摇了摇头,“母亲,柳柳已经十四岁了,我早前那么多年没有在她身边。不几年她嫁了人,我更是陪不了她了。儿子能把握的,也就只有现下了。”

宁氏叹息,到底是没有继续劝说下去。被一群丫头婆子拥进了府里。

谭绍维转身,直接去了隆盛酒楼。覃初柳的马车在国公府马车之后进城,直接去了隆盛酒楼。

对于谭绍维的去而复返,覃初柳很是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以为谭绍维和国公夫人回去之后就会被拘起来,毕竟她那般顶撞宁氏,宁氏对她肯定有气,指定不希望谭绍维与她待在一起。

之前她还窃笑,不费什么劲儿就把谭绍维弄走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谭绍维先覃初柳一步来到隆盛酒楼。来了也不进酒楼,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进进出出的食客和来来往往的百姓都看到他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风姿绰约的国公府二公子,竟然穿着一身十分不合身的衣裳。形容略显邋遢地像个乞丐一样站在酒楼门口。

有些好心的百姓甚至从兜里掏出几个钱要给他,心里都对他同情不已。

他们想的是,这二公子指定是惹怒了国公爷,被赶出家门,最后流落到这个地步了。

“嘿嘿,柳柳,我自然是要与你在一起。你去哪里我去哪里。”谭绍维笑嘻嘻腆着大脸说道。

覃初柳身后的谷良和蒋大鹏都转开了脸,不忍直视谭绍维这个样子。

周围的百姓也不敢置信地停下了脚步来看热闹,他们把目光都停在覃初柳身上,纷纷猜测着小姑娘是谁。

覃初柳皱眉,谭绍维他肯定是故意的!

“大叔,我早与你说了。我今日身上没带钱,改日若是遇见,定然多给你一些。”覃初柳微抬头,冲着谭绍维挑衅一笑,“我看周围这么多好心人。定然能帮大叔一把的。”

周围热心的百姓纷纷应和,覃初柳趁机进了酒楼。

谭绍维也要跟着进来,奈何百姓太热情,已经把他圈在了中间,想走根本走不了。

进到酒楼之后,覃初柳直接对谷良道,“你先去忙你的吧,一个时辰后我们便回庄子,你若是回不来也没关系……”

“这么点儿小事,你放心好了, 一个时辰指定回来。”谷良信心满满地说道,然后转身便走了。

郑掌柜请覃初柳去到二楼雅间,两个人谈了足足一个时辰,覃初柳才从雅间出来,期间蒋大鹏和高壮一直守在门外。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谭绍维还被百姓围在中间,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扯乱了,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还出了不少汗,看上去十分狼狈。

覃初柳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直接绕过他们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谭绍维抬着脚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欲哭无泪。他的好闺女,就这么把他扔下了。

谷良是傍晚时候回来的,见到覃初柳还有些不好意思,“柳柳,我回来晚了。”

覃初柳却不在意,她让谷良打听的事情比较琐碎,一个时辰就打听到哪有那么容易。

“怎么样?可打听到了?”覃初柳直接问道。

谷良坐下灌了几口茶,才道,“打听到了,百里徵那小后娘去见了她娘之后,不几天国公夫人便找过来了。”

覃初柳头痛,事情一旦牵扯到女人,必然少不了阴私小手段,特别是那些高门大户靠斗争上位的女人,小手段最是层出不穷。她最是讨厌这些小手段了。

不过,就是再讨厌,她也少不得去面对啊。想让元娘平安顺遂,只怕国公府的那些个祸害一个都不能放过。

谭氏的娘还只是国公爷的妾室,镇国公府里,可还有不少谭绍维的妾室呢……

这一晚,覃初柳很晚才睡着,她一直想着如何才能让谭氏和她娘消停下来。

这一晚,谭绍维一直没有回来,覃初柳只以为他是没赶上关城门前回来,也没有多想。

第二天,消停了多日的安香得了覃初柳的吩咐,去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给她买糕点,傍晚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柳柳,隆盛酒楼走水了,不光隆盛酒楼烧的不成样子,周围几家商铺也遭了秧。”安香站在覃初柳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现下知道了覃初柳的厉害,不敢有别的心思,覃初柳交待她什么,她都仔细地去做就好了,左右覃初柳已经承诺她,待事情办完,她便给她送她会安家村,并且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后半生顺遂。

覃初柳本来安坐在圈椅上看书,听了这话倏然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可伤到了人?”

财物被烧了固然可惜,但那毕竟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钱,这人命没了可就真的没了啊。

“柳柳你莫急,听我慢慢说”,安香觉得自己把这个消息带回来太对了,说话声音也比刚才大一些了,“是昨天晚上的事儿,当时酒楼里没有人,只后院里住了几个人,走水的时候也都跑出来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便把火扑灭了。”

没伤到人就好。

覃初柳慢慢坐下来,神思也渐渐回笼。

这件事只怕不简单,在京城走水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火势大,都有可能惊动天家。

所以,京城无论是民居还是商铺,都格外的注意。

隆盛酒楼这样的大酒楼,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走水呢?就算是后厨的人不小心,郑掌柜怎么会粗心大意?

这件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覃初柳迅速作出判断,让安香先回去了,自己又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番。

第二天,覃初柳一大早便进了城。先去了隆盛酒楼,果然如安香所说,烧的不成样子,两边的商铺也都烧没了半边儿,商铺的老板伙计都在永盛酒楼门前吵吵嚷嚷。

谷良凑过去听了一会儿,然后告诉覃初柳,“事情恐怕没有安香说的那般简单,柳柳,咱们还是找到郑掌柜细细说吧。”

谷良的表情很严肃,覃初柳的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隆盛酒楼没有人,覃初柳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郑掌柜,正焦急的时候,恰巧遇上了百里徵。

“徵儿,郑掌……”

“嘘……”百里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覃初柳拉到一边,“柳姐姐,郑掌柜现下不方面出面,你且跟我来。”

跟着百里徵在京城的小巷子里绕了很久,才在一个胡同的小院子前停下。

这小院子有些破旧,甚至比覃初柳刚进京城是租住的那个小院子还破旧。

覃初柳心下疑惑,郑掌柜就是再落魄,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吧。

进到屋子里,覃初柳才真的知道刚才谷良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是什么意思。

一张不大的炕上,并排躺着两个人,两个人都受了伤,且似乎伤的还不轻。

一个是郑掌柜,另外一个,却是谭绍维。

“怎么回事?”覃初柳冷声问道。

郑掌柜和谭绍维都要起身,但是只动一下便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又疼的瘫倒在炕上。

“你们莫动,”百里徵上前阻止,“大夫说你们还不能动。”

两个人也不勉强了,安安稳稳地躺在炕上。

“柳柳,昨晚多亏了二公子,若不是他发现有人偷钱放火,隆盛酒楼只怕会更惨……”

郑掌柜平躺在炕上,粗噶着声音说起走水的事情来。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 引蛇出洞

那一日,等谭绍维终于摆脱热情的百姓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他出不去城,又不想回镇国公府,于是他又回了隆盛酒楼。

郑掌柜知道他是镇国公二公子,更知道他与覃初柳的关系,自然是不会怠慢了他。听说他无处可去,郑掌柜便好意让他在酒楼后院住上一晚。

郑掌柜和高壮平素也是住在后院儿的,只是高壮被郑掌柜派出去做事情。当晚,后院里便只住了郑掌柜、谭绍维并两个伙计和一个大师傅。

睡到半夜的时候,覃绍维被饿醒,便想着去后厨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谁知在后堂就听到酒楼大堂似是人说话的声音,他悄悄走过去看,正见两个人在柜台那里翻找,把存放在那里的银钱全部收走。

这两个贼人也太大胆,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行这等偷盗之事,谭绍维想着,便大声喊郑掌柜出来。

他的声音惊动了两人,两人都会功夫,几下便把谭绍维打倒在地,后来冲出来的郑掌柜几个也没能幸免。

“这还不算,他们打了人之后,竟然还在酒楼放火,”郑掌柜说的有些急,呼呼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他们对酒楼很熟悉,放完火之后,直接从后院逃走,并没有惊动巡夜的人。”

“那两个人是京城人士,功夫不弱。偷窃之时略显慌乱,应该是初犯。”谭绍维补充说道,“他们行动时动作一致,应该是行伍出身或者是大家自小养出来的护卫。除此之外,其中一人逃走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后院墙下的一个空酒坛,脚被扎伤。”

“这些事情你可与五城兵马司的人说?”覃初柳拧眉问道。

谭绍维轻轻摇头,“我觉得暂时不要惊动官府的好,就怕惹急了幕后之人,他们狗急跳墙,咱们反而防不胜防。”

覃初柳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按照谭绍维的猜测,若那两个人真的是大家自小养出来的护卫,那么他们背后的人身份定然不凡,若是冒然把事情闹大。只怕对他们更加不利。

“柳柳,我与二公子早前已经说了一些隆盛酒楼的事情,幕后之人大概已经有了些猜测,”郑掌柜开口说道。

“我也大概有了猜测,”覃初柳接口,“这件事,看来还是要劳烦大叔你回去好好查一番了。”

覃初柳冷肃着脸看着谭绍维,谭绍维觉得头痛不已。

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担心人家狗急跳墙来灭口,他们还不得不躲到这样的地方来。这也就罢了,明明是别人惹出的祸事来,最后还要劳烦到他。这不是耽搁他和自己闺女培养感情嘛。

心里是这样想的,他却不敢对覃初柳说不,只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覃初柳也没与他客气。直接叫谷良把谭绍维送回了镇国公府。

待人走后,覃初柳坐到炕沿儿,有些愧疚地对郑掌柜道,“这里也有我的责任,若是我不把高壮借走,事情兴许就不会发生。”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高壮离开。酒楼就出了事。指定是那人已经掌握了酒楼的一切动向,所以才会趁高壮不在的时候动手。

“不怪你,不怪你”,郑掌柜慈和地笑道,“这件事,早晚得有个了结。只是没想到那人突然下了死手。是我考虑不周到,我早就该想到,那样的人,自诩身份高贵无人敢惹,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徵突然起身,抬步就往外走。

“徵儿”,覃初柳拉住他,“这个时候,你回去把事情闹开,可就要打草惊蛇了。”

百里徵停下脚步,背对着覃初柳,覃初柳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半晌,他才沉声说道,“柳姐姐,你让二公子回去处理这件事情,是不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覃初柳起身,扳正百里徵的身子,让他与她直视,“徵儿,你认为你柳姐姐是这样的人吗?”

百里徵微微垂下头,并不与覃初柳对视,嗫嚅了半晌,他才道,“我们与你毕竟不如你与二公子亲厚……”

“小少爷……”郑掌柜想要阻止他说话,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百里徵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覃初柳并没有生气,反而拍了拍百里徵的胳膊,语重心长地道,“徵儿,我不怪你如此想,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和谭绍维的关系就是如此,你如此想,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你要记住,”顿了一下,覃初柳郑重地对百里徵说道,“我与镇国公府谭家没有关系,没有情分,一点儿也没有。所以,我不会为了他们家的谁就至自己的朋友于不顾”,至自己的利益于不顾。

百里徵头垂的更低,“柳姐姐,我错怪你了……”

覃初柳没在说话,有些事情,只要他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谷良回来之后,几个人便合力把郑掌柜搬上了马车,直接送去了庄子上。

他就住在早前谭绍维住的院子里,蒋大鹏还找了人来照料郑掌柜。

隆盛酒楼走水一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重新修缮,受伤的伙计的慰问安抚,还有两边店铺的赔偿等等。

这些事情都要年仅十一岁的百里徵去做,着实是吃力了些。覃初柳主动要帮百里徵分担,接手了最难处理的事情——赔偿两边的商铺。

两家店铺都是老店,在京城都有些知名度,虽只烧了一半,但是损失却不比隆盛酒楼小。

可问题的关键是,覃初柳核算出来的赔偿银子和两家店铺核算出来的银子相差太多,她自然不会按着别人的定价去赔偿,但是毕竟以后也还要做邻居,又不能把关系闹僵,所以便只能一点一点儿的磨。

左右她能等得起,两家店铺可等不起。

终于,四日后,覃初柳与两家店铺达成共识,顺利地赔偿了两方都还算的满意的银子。

这几日,隆盛酒楼也重新休整的差不多了,只等着谭绍维查清楚真相,郑掌柜伤势大好,隆盛酒楼便要重新开业了。

覃初柳一身轻松地回了庄子,准备安安心心地等元娘到来。

而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可就不那么太平了。

一身伤的谭绍维被谷良连扶带抱地送回镇国公府里,阖府上下全都惊动了。

此时镇国公出去会友并未回来,谭绍隅便搀扶着宁氏来看谭绍维。

待看清了他的伤情,谭绍隅拍着桌子大声道,“绍维,你只说是谁欺负了你,大哥去给你出气!”

宁氏心疼的不行,坐在床边想伸手抚摸,又怕弄疼了他,最后也只在一边帮腔,“我的儿子怎么能叫人这般欺负,是谁干的,你只管告诉你大哥,实在我不行,我去找你表妹……”

谭绍维觉得本来就疼的脑袋更疼了,他斥退了屋里的下人,把隆盛酒楼走水并他的猜测一一说了。

说完之后,他语气极是悠哉地对谭绍隅道,“大哥,我现在伤的这般重,指定是下不了地了,查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他转头又看宁氏,“娘啊,毕竟牵涉到咱们家的女眷,这件事少不得要母亲插手了。”

求到宁氏了,这一声娘便唤的格外顺口。

谭绍隅早看清了他的打算,瞪了他一眼便没好气地应下了。宁氏更不用说,早被他那一声娘唤的晕了头,他说什么她便应下什么。

把事情都交待出去,谭绍维想事情总会有结果,他在家也帮不上忙,不如去庄子上找覃初柳。

但是他又想到覃初柳临送他回来时说的话,又怕去了惹她不高兴,便只得悻悻地躺在床上,心里祈祷这件事早点有个结果。

谭绍隅负责查找那两个偷盗纵火的人,宁氏便在家里布开了局。

第二天所有妾室来请安的时候,只看到宁氏一脸憔悴,还似哭过。这些女人自然知道昨天谭绍维被人送回来的事情,只以为他不好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面上都十分担忧地来劝慰宁氏。

宁氏便趁机把谭绍维在隆盛酒楼借宿被打的事情说了,且最后还道,“那些个贼人绝对不能轻饶,若是被查出来,不管身后是什么身份背景,直接送官府处理,这次咱们镇国公府可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

这些个女人自然连声附和,更有甚者就好像谭绍维是她儿子似的,恨不得亲手把凶手撕了。

待宁氏情绪稳定了,便打发这些女人回去。邱氏走在最后,眼睛也是红红。

宁氏问她可有什么事,邱氏便哭哭啼啼地说道,“夫人,是阿云,她派人捎来信儿,说是身子不适,好似还挺严重,我这心里放不下啊,想跟夫人求个恩典,去百里家看看阿云。”

宁氏长叹了一口气,十分理解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阿云一个,心里挂念也是正常,快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派个人回府知会一声,我也能帮衬帮衬。”

邱氏连连点头,对宁氏谢了又谢,这才匆匆离开了国公府。

她前脚离开,宁氏便派人跟了出去。

宁氏坐在花厅闲闲地喝了口茶,十分不屑地道,“上次利用了我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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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八十八章 不打自招

邱氏找到谭氏的时候,谭氏正准备奖赏邱管事。

“奖赏他做什么?隆盛酒楼的事情是不是你让他去做的?”邱氏没有功夫与女儿话家常,她心里实在着急。

听到宁氏说隆盛酒楼出事了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闺女。

上次在大相国寺,谭氏和她提起过这个隆盛酒楼,说这是百里徵最后的产业,覃初柳也搀和进来了。

当时谭氏便咬牙切齿地表示找到机会一定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她还规劝了几句,谭氏消停了下来。她还以为谭氏就此作罢了,没想到……终究是惹了祸事。

“娘,这件事你也知道了?”谭氏还不知道事情的危机,兴致勃勃地与宁氏说起来,“这件事多亏了邱管事,一应事宜都是他出面安排的,我……”

邱氏眼珠子转了转,脸色缓和了许多,对着跪在地上的邱管事还露出个自以为和蔼妩媚的笑来,“邱管事啊,这次你立了功,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赏,你且先下去,待我与你们少夫人好好商量一番,给你准备个最大的赏。”

邱管事连连磕头谢恩,转身出来的时候脸上却不见一点儿笑容。邱管事也不是傻子,邱氏刚进来的时候火急火燎,转眼的功夫就变了态度,这里面定然有事,说不准还是不好的事,他要去仔细查清楚才是。

屋子里,邱管事一走,邱氏的脸就沉了下来,大手在桌子上一拍,“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

喜滋滋地等着娘亲夸奖的谭氏被邱氏突然的动作骇了一跳,她长这么大,娘还从来没对她发过火呢。

“娘,出了什么事?”谭氏怯怯地问道。

邱氏也知道自己吓到女儿了,却并没有软声安抚,而是沉声冷脸继续说道。“你对隆盛酒楼下手前怎么不来和娘说一声?你可知道你派去的那两个人都干了什么?”

“我若跟娘说,娘你指定不能让”,谭氏垂头小声回答,“那两个人是早年父亲给我的护卫。手脚利索,他们回来说,说只把酒楼烧了……”

这个机会她等了很久,郑掌柜身边总有高手护着,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好不容易派出去的人回报说那高手出了城,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所以,她便自作主张火烧了隆盛酒楼。

“你,你是怎么驭下的。被人蒙骗了都不知道……”邱氏愤愤地把那晚隆盛酒楼发生的事情与谭氏细细的说了。

末了,她道,“这件事你大哥已经开始查了,那两个人在哪里,要早做处理还好。”

谭氏已经吓懵住了。她虽不喜谭绍维。与他也无甚感情,但是,就是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他下手啊。

这下,真的是闯下大祸了。

“娘,娘,我该怎么办?父亲和大哥知道是我做的,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杀了我的……”谭氏吓得浑身哆嗦,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邱氏到底心疼女儿,赶紧把女儿揽在怀里柔声安抚了几句,最后又问,“阿云,你告诉娘。那两个护卫现在在哪里?这件事除了你和邱管事还有谁知道?那两个护卫是你亲自派出去的还是邱管事出的面?”

“这些事情都是邱管事去做的,我没出面,”谭氏不敢隐瞒,把实话一一说了,“父亲给了我四个护卫。我不喜他们跟着我,很少把他们带在身边,邱管事把他们弄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就好!邱氏微微松了一口气,凑近谭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番。

谭氏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都化作了欣喜。

“娘,这样真行?”谭氏激动地问道。

邱氏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最好的结果,你要想到最坏。阿云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想全要,最后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谭氏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垂头讷讷地应下邱氏的话。

因为已经锁定了目标,再有从宁氏那里得来的信息,谭绍隅第三天便抓到了那两个纵火偷盗的人。

谭绍隅和宁氏商量过后,先把查到的结果说给了镇国公,镇国公开始还不信,只当他们查错了。

“不可能,阿云不是这样的孩子,她从小胆子就小,连小虫子都害怕,怎么可能做下这等恶事,绝对不可能!”镇国公十分笃定地说道。

还有一点他没说,这几日邱氏没少在他耳边念叨,说谭氏身子不好,已经缠绵病榻有些日子了。

既然都病了,哪里还有心神去做恶事!

宁氏和谭绍隅似乎早已经想到镇国公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惊讶。

“父亲,不如把两个人带上来您亲自问一问吧。”谭绍隅无甚表情地说道。

那两个人一出现在镇国公面前,镇国公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谭绍隅大眼一瞪,问这两人事情的经过,两个人在谭绍隅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这时候已经知道死罪难免了,只希望最后谭绍隅能给他们一个痛快,所以也没替他们主子瞒着,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镇国公听后震怒,当即便命人去百里府把谭氏接了过来。

镇国公虽然疼宠谭氏,但是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自然还是儿子更重要。庶女差一点儿打杀了自己的嫡子,这样的事情镇国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邱氏听到消息也急急的奔了过来,恰好和已经吓破了胆的谭氏同时进正院。

“好阿云,你莫怕,记住娘之前和你说的, 你这般说便成,记住,一定不要慌乱!”邱氏抓紧谭氏冰凉的小手,用力掐了一下,待谭氏呼痛,她才放开,“记住娘与你说的话!”

谭氏的精神满满回笼,把那日邱氏与她说的话又回想了一遍,这才进了正院的前厅。

“跪下!”谭氏一进到里面,镇国公便拍着桌子大喝一声。

谭氏到底慌张,腿一软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痛得她哎呦叫了一声,身子也往旁边歪去。

镇国公正在气头上,见谭氏这个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的规矩都白学了是不是?上次你大哥要给你找教养嬷嬷,我还当他是为难你,现下看来,只怕教养嬷嬷也教不好你了!”

邱氏见自己闺女出师不利,也赶紧跪下,把谭氏扶正跪好,这才哭诉道,“是妾的不是,是妾的不是,是妾没有教好阿云,都是妾的错啊……”

镇国公最受不得邱氏的眼泪,现下邱氏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镇国公到底是有些心软,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一边的宁氏便开了口。

“这件事你确实有责任,当年我要把静云接到身边教养,你到好似我要害她似的……”

“咳咳……夫人呐,当年的是就不要说了,你直说如何处置他们吧”,镇国公不愿多提往事。

那时候宁氏要依照规矩把谭氏接过去养在身边,可是镇国公耐不住邱氏的几滴眼泪,最后亲自出面替邱氏说情,宁氏这才作罢。

若说当年的事情邱氏有责任,他又何尝没有责任,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谭氏一听要把事情交给宁氏处理,当即便慌了神。

“母亲,母亲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邱氏着急去拉谭氏,但还是晚了一步。

宁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什么不是你做的?”

谭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镇国公和宁氏还什么都没有说,她便说不是她做的,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可是,话已出口,想要反悔已经不能。

宁氏也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你想说隆盛酒楼不是你派人烧的,你二哥不是你手下的人打的是不是?哼!”宁氏突然重重地把茶盏放到桌子上,厉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这下,镇国公也懵住了,刚刚宁氏和谭绍隅可没说还有别人啊。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便被带了上来,谭氏和邱氏偷觑了一眼,都被骇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人,不是应该被她们叫上来吗?怎么会在宁氏手里?

谭氏和邱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骇。

她们心知完了,这件事,她们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邱管事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宁氏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他以前是邱氏一个铺子的管事,因为机灵得了邱氏的赏识,便把他给了谭氏,让他随着谭去了百里家。

谭氏在百里家的种种,没有一件事邱管事不知道的。

此时,邱管事可没有为谭氏遮掩,全都说了出来,且有不少事还是添油加醋说的。

“谭静云,你还有什么话说?”最后,宁氏冷着脸问谭氏。

谭氏还能说什么,她已经吓傻了,瘫坐在地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邱氏闭了闭眼,给镇国公和宁氏重重磕了个头,“国公爷,夫人,都是妾的错,一切,都是妾教唆阿云去做的,您们要罚,就罚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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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 覃姑娘,不好了!

宁氏和谭绍隅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没有惊讶。

倒是镇国公,刚刚拿起的茶盏嘭地一声摔了出去,差一点儿砸到邱氏的脸上。

“你说什么?”镇国公站起身来,肥硕的身子挪到邱氏身前,“你给我说清楚!”

谭氏吓得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反应,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向疼宠她的父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替她承担罪名的亲娘脸上。

镇国公这一巴掌用了全力,他没想到一向对他小意逢迎,温柔可人的邱氏竟然会背着他做出这么些有损国公府名声的事来。

这么些年他对邱氏的宠爱有多少,现下对邱氏的憎恶、气愤就有多少。

邱氏身子歪在一边,嘴角有鲜血溢出。她也顾不得疼,重新跪好,给镇国公磕头。

“国公爷,是妾的错。是妾嫉妒贪慕百里家的产业,不顾阿云的意愿强把她嫁过去,还让她做了这么些错事。她都是因为太孝顺了,才会认妾摆布,做下这么多错事啊。”她一边说话,一边给镇国公磕头,每一下都砰砰作响,不大一会儿,地面上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血痕。

镇国公被她说的心烦不已,一脚重重地踹在她的胸口上,也懒得问下去,直接唤外面的人,“把十三姨娘拖下去,杖二十。”

直到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和邱氏的闷哼,谭氏才终于缓过神来。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正见邱氏被绑在一个长条凳上,粗壮地红漆木棍一下一下地拍在她身上,身上淡青色衣裙已经血红一片。

邱氏的嘴里被塞了块破布,此时,破布露在外面的部分也已经血红,看上去十分可怖。

“娘……”谭氏大喊一声,就要往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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