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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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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贵静静想了想,觉得老妻说的在理,又霍然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把他叫回来,你好好和他说说,莫让外人给骗了!”

安贵出家门的时候,正巧郑掌柜他们的马车从他身边路过,好巧不巧地,他正好听见一个稚嫩甜软的童声,“爹,等下回柳姐姐去永盛酒楼,我要把从京城带过来的好东西送给柳姐姐,你说好不?”

马车走的很快,他只听清了这么一句,饶是这样,安贵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

也不着急去找小河了,急匆匆地又折了回去,把刚刚听到的话与崔氏说了一遍。

“你确定那马车是从元娘家出来的?”崔氏疑惑地问道。

“除了她家还有谁家?”安贵白了她一眼,“咱们安家村谁还不知道谁?能认识外面人的除了弟妹只怕也就只有元娘了。再说了,那孩子还叫‘柳姐姐’,咱们村里名字带柳的姑娘有几个?”

还别说,就覃初柳一个!

崔氏咬了咬唇,恨恨道,“这个元娘,连京城里的人都勾搭上了,竟然还敢说她们欠了钱!她指定就是骗咱们的!不行,咱们养了她这么些年,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她!”

说完,崔氏就要下地去找元娘算账,安贵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你着啥急”,抚了抚老妻的后背,“你现在去找她,她就是死不承认咱能有啥办法?光咱们知道她没欠钱不行,得让全村的人都知道,那时候咱们再说她为了不赡养咱们故意做了假欠据,那理不都站在了咱们这边!”

崔氏连连点头,“还是老头子想的周到!”

只是,如何才能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元娘是在作假呢?崔氏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不禁又发起牢骚来。“这都年后了,弟妹也快解禁了吧。找一天我去看看她,让她给我出出主意。”

安贵心里不乐意,嘴上却没说什么。上次的风波。小崔氏放风给刘地主说是元娘要买地,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后来刘地主还给了小崔氏钱让她去往元娘家泼粪。

这就太不仗义了,先前的事明明都是一起商量的,到了最后赚银子的时候就把他们抛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幸亏小崔氏抛了他们,否则的话他们不也得挨家法!

还不等崔氏去找小崔氏商量事情,安贵家里就发生了一件绝对不算小的事情。

二妮儿被送回来了!就在大年初一这一天!

说是送回来的,其实就是二妮儿自己拎着个小包袱一路哭着从赵家屯走回来的。

刚进到家门,二妮儿就一头栽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还是出来喂猪的李氏最先发现了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敷毛巾,好半天还缓过劲儿了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活不下去了。还是死了干净!”

后来,无论谁问她什么,她就只是哭,一直哭,不吃也不喝。

崔氏和安贵也没了办法,闺女现下这个样子,直接送回去也不合适。问她什么也不说,思来想去,他们同时想到了元娘,元娘和二妮儿的关系自来就好,说不准二妮儿的心事找元娘说说就好了呢。

打定主意,崔氏便吩咐张氏和李氏送二妮儿去元娘家里。张氏不乐意去。找了个理由推脱了,李氏到没说啥,扶着二妮儿就走了。

她们来的时候,元娘她们正在吃晚饭,大年初一不吃剩饭。左右现下天冷,剩下的饭菜放几天也不会坏,戚老头儿就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家吃的正香,就听外面李氏大声喊道,“大姐,大姐,你快出来看看啊……”

覃初柳一听是李氏,心登时便紧绷起来,元娘已经起身,又被她拉了回来,“娘,你先别出去,我去看看。”

覃初柳出来的时候,隼正挡在门口,寸步不让李氏上前,李氏知道眼前的不是狗,也不管乱动,这才在外面叫嚷的。

“柳柳,快让我扶你二姨母进去,她快撑不住了!”李氏用力支着二妮儿,颤声说道。

覃初柳见二妮儿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双眼迷离,显见已经快没了意识,也知情况紧急不能耽搁,便唤出了元娘把二妮儿扶了进去。

覃初柳只让李氏把人送到屋门口,并没有让她进去,里面可正在吃饭呢,饭桌上又是鱼又是肉的,可不能让她看见。

李氏也没勉强,又嘱咐了元娘几句转身便走了。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在往外走的时候,她那双眼珠子有多活泛,院子里的每一样事物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二妮儿又晕了过去,这一次掐人中啥的都不好使了,元娘心里急得不行,赶紧让小河去请大夫。

覃初柳心里也着急,她想的却是,这大过年的,若是家里死了人该多不吉利!若是崔氏他们拿这件事儿做文章,他们也不好说话啊!

覃初柳想的有点儿多,安广荣给二妮儿看过之后只说无甚大碍,只是身子虚弱,醒来吃些流食,莫要激动便好。

二妮儿是入了夜才醒过来的,醒来就开始哭,元娘劝她吃饭她也不吃。

覃初柳在一边看着直皱眉,不顾元娘的眼色冷声对二妮儿道,“二姨母,大过年的你这是干啥?你有事儿说事儿,若是哭干了眼泪能解决问题也好,可是你哭一点儿问题也解决不了,还凭白给别人添堵,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这又是何必!”

听了覃初柳的话,二妮儿哽咽了几声,果然就不哭了,元娘喂她喝了半碗粥,她身上也有了些力气,便斜靠在炕头上,呆怔怔地说道,“大姐,我活不下去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家有小妾是非多

元娘捋顺了二妮儿的乱发,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啥事?”不等二妮儿回答,她又描补道,“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儿也得好好活着啊,你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三个孩子想想啊。”

说到孩子,二妮儿的眼泪迅速积聚,很快便堆满了眼眶,一眨眼,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二妮儿捂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次不等覃初柳再发话,她自己就擦干了眼泪,然后颤声对元娘说道,“大姐,那妾室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覃初柳侧着耳朵仔细听二妮儿说话。

“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做年夜饭,一大家子人的饭食,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她给我帮把手。也没让她干啥,就是给我烧个火,她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就说肚子疼,我原只以为她要偷懒,就没理会。谁成想不大一会儿她就见了红,送到镇上去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二妮儿不说覃初柳也猜得到,指定是那妾室诬蔑是二妮儿害她没了孩子的,赵长松一气之下就把二妮儿撵了回来。

覃初柳猜想的八|九不离十,只一点她没想到——那妾室怀的是个男胎。

“婆婆听到消息登时就晕了过去,只说我的命跟赵家犯冲,这才害得他们赵家没后。长松一气之下发了狠,说是,说是要休了我……”二妮儿磕磕绊绊地说完,有哭了起来。

这次覃初柳没有说什么,任她哭去了。这个世道,被休归家的女人,想要活下去着实不易啊。

她虽然不多喜欢这个二姨母,却也绝对称不上讨厌,再加上二妮儿和元娘的姐妹情。她再怎样也不能对二妮儿太苛刻了。

覃初柳又想到蒋氏的事情,果然,家有小妾是非多啊。像是普通庄户人家的夫妻,没有余钱纳妾。日子过得反倒和顺很多。

二妮儿哭到后来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一抽一抽的,就好像随时要昏厥的样子,元娘害怕了,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辞劝说二妮儿,奈何除了让二妮儿好好活,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

最后她把求助地目光投射到覃初柳身上。覃初柳想了想,凑到二妮儿身边,柔声对二妮儿说道,“二姨母。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莫自乱了阵脚。”

二妮儿转头看她,泪眼朦胧间,就只见眼前一个小小的轮廓,模糊却又真实。

覃初柳比赵兰大一岁。赵兰相比于同龄的女孩儿就要显得成熟许多,但是和覃初柳比起来,差的却又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柳柳你说,二姨母还能咋办?这都不是最坏的地步的话,最坏的地步又是啥?”二妮儿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如二姨母想的那样,夫家休了你。娘家容不下你,你没了活路,一死了知罢了。”覃初柳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女人最悲惨的命运,边上听着的元娘和梅婆子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二姨母,这也只是最坏的可能罢了!现下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覃初柳可不想吓坏这几个女人。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休妻也总得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那女人的孩子到底是怎没的,谁说了都算不得准,只大夫说了才算。还有,那赵家太太说你没为赵家留后也不对。二姨母你已经有三个孩子,证明你不是不能生,兴许下一胎就是男娃,他们若是以这一条休你,也站不住脚!”

一番话说完,元娘几个都开始思考起来,还是梅婆子脑子快,“啪”地一拍大腿,“柳柳说的对,赶明儿就去镇上找那治病的大夫,问问他不就成了。”

梅婆子咂咂嘴,“她怎么就那么娇贵,怀个孩子就不能干一丁点儿活了,想当初我怀孩子的时候,还不是整日在摊子上忙活。”

一般人家的媳妇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哪能像富贵人家的少奶奶似的啥都不干,就专门养胎。

二妮儿停了哭泣,想想覃初柳说的话,觉得十分有理,颤巍巍地握住覃初柳的手,“柳柳,你只说二姨母接下来该咋办吧?”

若说刚才二妮儿是病急乱投医,现下她已经看到了星点的曙光。

覃初柳不答反问,“二姨母,我问你,你还打算不打算和二姨父好好过了?”

“我自然是想好好过的,”叹了口气,“不好好过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管三个孩子。”

覃初柳就知道,二姨母决计是不想离开赵家的,就算赵家再不好,她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这么些年,还为赵长松生下了三个闺女,若她离了赵家,三个闺女的命运只怕不会好。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洗脱罪名,尽量把责任推到旁人的身上!”覃初柳一锤定音。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只就洗脱罪名这一条,就不是容易办到的。

二妮儿在元娘家住了两天,精神才渐渐恢复,眼见就要大年初五了,小河也要回到马管事那里继续学习。

覃初柳指派戚老头套上牛车送小河走,临走前,覃初柳特别交代小河,“你看看刘地主家是从哪里买的种子,若是可以,也给我联络联络。”

小河点头应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送走小河,覃初柳开始专心处理起二妮儿的事儿来,不是她心好,实在是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二妮儿总在她家住着也耽误她干活。莫不如她替二妮儿解决了麻烦,然后让她早点儿离开。

当天,她就和谷良去了太平镇。太平镇上大大小小的医馆有四五家,覃初柳没有挨家走,只打听到年三十还开门的只镇东的一家,便带着谷良直奔镇东。

这家医馆不是很大,但是来看病的人着实不少,坐堂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翁,看上去就像是医术高明的样子。

等诊堂里的病人走的差不多了,覃初柳才上前与老大夫说话。

“老爷爷,我想像您打听点儿事儿”,覃初柳乖巧地说道。

这老大夫从覃初柳一进门就注意到她了,小孩子往那里一站,身姿笔直,明明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却很知道分寸,只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

他对覃初柳的印象不错,便捻了捻胡子,和蔼地道,“小姑娘想问啥?”

覃初柳极力装出很悲伤的样子,低垂着头,嗫嚅道,“我姐姐的孩子流掉了,就在大年三十那晚。听说是在咱们医馆里看得诊……她现下整日在夫家哭,一直说是有人害了她,老爷爷,我想知道……”

“小姑娘,大人的事儿你莫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没有就是没有,莫要强求许多,你还是回去吧。”老大夫不等覃初柳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还一副送客的架势。

老大夫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知道些什么。覃初柳不死心,又装可怜问了几个问题,老大夫具是闭口不答,覃初柳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

一出医馆,她马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向附近的人打听医馆的事情,一番打听下来,总算是有个收获,原来,三十那晚,这医馆值夜的大夫并不是刚刚那老大夫,而是他孙子。

他孙子自幼跟着他学医,现下已经二十出头的年纪,医术还远不及自己爹和爷爷,所以老大夫轻易不让他出诊,只让他晚上守在医馆里应对些疾症。

覃初柳又打听了那老大夫的孙子的品性,大家伙也只笑笑不说话。

覃初柳心里有个猜想,便又折回了医馆。

老大夫见她回来,有些无奈,“小姑娘,你莫为难老夫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覃初柳只看着他,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然后便是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老大夫慌了神儿,赶忙走到覃初柳身前,蹲身给她擦眼泪。

这老头儿连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哭都能心疼,指定是个良善的!

“老爷爷,其实我刚才说谎了!”覃初柳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流掉孩子的女人根本不是我姐姐,她只是我二姨父家的妾室!”

覃初柳把二妮儿的事儿给老大夫说了。在覃初柳看来,这件事本来就不怪二妮儿,所以她也没有什么保留的。

老头儿听完覃初柳的话,气得直吹胡子,枯槁的手拍着大腿不停地道,“那个孽障,那个孽障,害我晚节不保啊!”

那个孽障!是谁?

不等覃初柳问,就见老大夫豁然起身,颤颤巍巍地往后堂跑,覃初柳追过去的时候,就见老大夫手里揪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不停的抽打。

那年轻人身量不多高,被老大夫打了也不敢还手,只一个劲儿的叨念,“爷爷,有啥话你好好说,莫动手啊。”

不大一会儿,又有一对中年夫妻冲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挟制住老大夫,年轻人这才得了救。

“爹,发生了啥事?咋动了这么大的气,莫气坏了身子!”中年男子一边给老大夫顺气一边问道。

老大夫余怒未消,指着年轻男子道,“你们教养的好儿子,竟然为了钱财与人合谋来害人,咱们老华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找到破绽

原来这老大夫姓华,世代行医,在太平镇口碑极佳。

只他时运不济,儿孙均没有学医的天分,所以已经这么大把的年纪却还要每天坐堂。

年轻男子被骂了,也不敢还嘴,只规规矩矩地躲在自己娘亲身后,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让老大夫更加生气。

老大夫还要再骂,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覃初柳,想起正事来,挣开儿子媳妇的挟制,气哼哼地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都给我说清楚!”

“小姑娘,来来,咱们进屋去说”,向覃初柳招了招手。

覃初柳快步走到老大夫身边,很是自来熟地牵起老大夫的手,随着老大夫进了后堂的客厅。

华家几个人都不认识覃初柳,老大夫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覃初柳便也当作没看见他们打量的目光,只规规矩矩地坐在老大夫身边。

老大夫正襟危坐,声如洪钟,“我再问你一遍,若是还敢说谎,打断你的腿!”

年轻的华小大夫瑟缩了一下,“噗通”跪在了地上,“孙儿不敢,孙儿不敢……”

老大夫重重哼了一声,“你说,除夕夜来看急诊的那个妇人,是什么身份?”

“是,是……”他是了半天,也没有个下文,老大夫一拍桌子,他一个激灵,不敢再拖,结巴道,“是,是赵家屯榨油坊家的媳妇。”

“是他们说的,还是你猜的?”

“是,是那妇人自己说的。”

覃初柳观他神色,虽然紧张,却不似在说假话,看来,他之前并不知道那妾室的身份,真的以为她便是赵长松的正妻。

“昨日,那妇人给你钱。让你瞒下她失孩子的缘由时,是怎么说的?”华老头又开始粗喘起来,唇上的胡子随着他的呼吸忽闪忽闪,严肃的气氛霎时多了些喜感。

“她只说嫁到赵家多年。连生三女,婆家颇有微词,好不容易怀了第四胎,因为她一时不注意才见了红,怕婆家责怪,这才想瞒下来。”小大夫如实回答,他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紧张了,说话也顺溜了不少。

覃初柳撇了撇嘴,赵家这个妾室可是真有心机啊,怪不得可以以寡|妇的身份进入赵家。就这样的心机、手段,只怕十个二妮儿也不是她的对手!

华老大夫已经听过了二妮儿的事情,知道那妾室是把她的遭遇套到了自己身上,说到底,自家孙子也是被骗了。这样想着,他的态度倒也缓和了些。

“那你说说,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大夫问道。

年轻男人抬头看了看老大夫,又把目光落到覃初柳身上,犹豫要不要说。

华老大夫只以为他到这个时候了还想隐瞒,刚刚已经消下去的怒火又噌噌地冒了出来,“快说!”

“是。是房事过密……”年轻男人艰难开口。

这种事情,他怎么说的出口,特别是还有一个小姑娘在场的情况下。

“爷爷,可是那妇人有什么不对劲儿?”他疑惑地问道。

老大夫问了这么多,他就是再傻也觉出不对劲儿了。

其实,说他收了那妇人的钱。他真是有点儿冤枉。他医术虽然不精,但是在爷爷和爹的教导下,也知道什么是医德,哪能乱收人家的钱。

只是那妇人说的太过凄惨,他听的动容。想着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若是能帮到她,他不也算做件好事。

妇人塞给他的是五两的银锭子,他没要,谁成想那妇人竟然趁他不注意把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等他发现的时候人早都走了。

一下子手里有了这么多银子,他不敢隐瞒,便打算把谎说病情的事情给爷爷说,老大夫脾气大,他刚说了开头老爷子就火了,不由分说地打了他还一顿,还罚他跪在后堂。

“哼哼”,老大夫连哼两声,没好气地道,“那妇人生养过孩子没有你诊不出来?若她真是个好的,又怎么会在孕期……”

剩下的话老大夫说不出口,屋里的几个人却都听得明白,包括覃初柳。

对啊,若是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怎么能这般不珍惜。那妾室话里有太多漏洞,难道华家这位小大夫就一点儿也没察觉。

“我诊出来了,她确实生养过孩子。”小大夫嗫嚅解释道,“至于那……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她的胎似乎一直就没坐稳,且一直没断过房事……就算这次不流掉,这一胎也很难保住!”

覃初柳抓住了很关键的一条,说了进到后堂以来的第一句话,“你说她生养过孩子?可确定?”

她的声音清悦铿锵,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甜甜糯糯,很是威严。

小大夫抬头多看了她一眼,见覃初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开口说道,“确实生养过,这个,我绝对不会诊错!”

一边的老大夫也点头,“这事不难,令朝不会诊错!”

原来小大夫叫华令朝。

覃初柳眼睛微眯,像一只有了坏主意的小狐狸。

“老爷爷,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打算,到时候只怕还要请华小大夫出面,不知……”

“他闯下的祸事,自然由他解决,”华老大夫说道,想了想,到底心疼孙子,又补充了句,“他虽有错,可也是受了旁人的蒙蔽,小姑娘你看……”

覃初柳粲然一笑,“老爷爷放心,只要华小大夫能站出来还我二姨母一个公道,我自然不会为难华小大夫,也绝不把当日的事情宣扬出去。”

华老大夫看着她,眼睛了现出了疑惑,刚刚这小姑娘还在他面前哭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像是换了个人,一点儿都不像个孩子。

他自然不知道覃初柳刚刚是在演戏,若覃初柳不那样,说不准这事情还要磋磨一阵呢。

与华老大夫商量妥当,覃初柳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医馆,谷良便焦急地迎了上来,“怎地这么久,你若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寻你了!”

覃初柳对谷良安抚一笑,谷良长得太硬朗,再加上他是北辽人,若是把他带进去,她还怎么在华老大夫面前博同情。

这件事情比较紧急,他们没在太平镇逗留,直接回了家。

覃初柳披头就问二妮儿,“二姨母,你是只想回到赵家,还是一并把妾室除了?”

她问的太过直接,别说二妮儿,就是元娘和梅婆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除,除了……”梅婆子重复道,“除了妾室!柳柳,你可是有了主意?”

覃初柳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二妮儿,二妮儿心里砰砰乱跳,回赵家,她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可是听覃初柳话里的意思,她还能把妾室除了!

除了妾室,赵长松便只有她一个了,她不求赵长松能和她恩爱有加,只求能让她早点怀上第四胎,早点儿生个儿子出来。

思忖良久,二妮儿才决绝道,“除了妾室!自她进了赵家,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整日里还要伺候她……”

覃初柳没有心思听她絮叨,什么叫妾室进门,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这话说的就好像她以前过得日子多好似的,不过就是妾室碍眼,想除掉罢了,还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覃初柳有些不屑。

紧接着,覃初柳找到谷良,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谷良一听,登时便来了兴致,二话不说就去办事了。

她给谷良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里,她要做的事情貌似还真不少。

覃初柳把自己走太平镇这一趟的收获都说了,二妮儿很气愤,她没想到那妾室能这般大胆,还有赵长松,竟也是个没有分寸的!

覃初柳可不管二妮儿怎么想,只冷静吩咐道,“这件事情还得安家出头才行!小河不行,他年纪还小。至于能请动谁,就看二姨母的本事了。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二姨母请的人越有分量,我做事才更有把握。”

二妮儿立马颓丧下来,她能请动谁?大海和大江她是不指望了,都是听媳妇话的,又没什么主张,让他们出面指定不行。至于安贵,他怎么敢得罪赵家……

元娘也在一边出主意,“若是能请动族里的老人出面就好了,怎么说也是咱们安家人被欺负了,族里若不出个人,倒好像咱们安家好欺负似的!”

覃初柳听了元娘的话眼睛一亮,“娘说的对,应该请族里的人!不过,年岁大的肯定不行,现下天气冷,赵家屯也不近,别还没开始理论就有个什么好歹。”

“柳柳说的是,”元娘点头,“不若就找南烛的爹去,他在族里辈份虽然小,但是毕竟是里正了,若是这次能为咱们安家出口气,以后他在村里也好说话!”

双赢的事儿,自然是好!

安东青好说话,覃初柳一点儿不担心他,只这安贵家里,谁能出面?

一室寂静,好半晌之后,二妮儿才悠悠叹了口气,“还是我回家求爹吧。”

毕竟是自己亲爹,若是他不肯出面,她就一头撞死在家门口!

若是能请动安贵,事情自然会更顺利,想了想,覃初柳附在二妮儿耳边耳语几句。

“这样说真行?”二妮儿惊讶地问覃初柳。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圆满解决!?

行还是不行?

覃初柳神秘一笑,自信道,“二姨母放心,你只管说!”

二妮儿回去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好消息,“爹同意了,爹说要替我出头!”

元娘和梅婆子很高兴,却把目光投到了覃初柳身上,“你到底教你二姨母咋说的?”梅婆子好奇道。

覃初柳不说话,二妮儿便接口道,“柳柳这孩子就是机灵,她只告诉我,回家对爹就说若是他不出头,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啥都得不到,若是替我出头了,等我回了赵家,以后就能给家里带来诸多好处。”

元娘宠溺地看着覃初柳,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鬼主意多!”

可不就她的鬼主意多吗,若是没她的鬼主意,事情哪能这么顺利!

她早就吃准了安贵和崔氏贪得无厌的性子,若说他们对亲生女儿一点儿感情没有,那倒也未必,只是这点儿感情和看得见的实惠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安冬青果然好说话,安贵去找他,说明缘由之后,安冬青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现下万事俱备,只差谷良带回来的东风了。

覃初柳给了他三天时间,他办事倒是快,只两天就回来了。

“咋样?”覃初柳把他拉到一边,急切地问道。

谷良抿了抿干裂的唇,他出去了两天,连口水都没喝,回来也不说先关心关心他,谷良很受伤。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谷良心里不满也不敢说出来,只得老实回答覃初柳的问题,“说来也巧,我晚上正好撞见一人在赵长松家后院儿转悠,觉得奇怪,我就……”

“直接说最后如何了?”覃初柳不关心过程!

谷良滞了一下,他刚要说自己有多神勇。有多机智,这下被覃初柳生生的憋回去了。

“结果就是,人找到了,同意站出来说话!”谷良闷闷地答道。

“太好了”。覃初柳粲然一笑,也不管谷良了,进屋告诉二妮儿这个好消息。

现在万事俱备,东风也来了,马上就能行动了。

第二天,覃初柳让谷良带着戚老头儿去镇上接华令朝,然后直接去赵家屯与安冬青他们汇合。

安冬青他们则是在吃过早饭之后直接去了赵家屯。

在他们走之前,覃初柳已经把他们要说的话,要办的事儿一一交代给了二妮儿,二妮儿又转达给安贵和安冬青。

二妮儿想跟着一块儿回去。覃初柳却不答应,“这回是他们做错了事,你只等着二姨父亲自来接就是了!”

等待的时候特别漫长,覃初柳倒还算镇定,她有信心自己的部署一定没有问题。

最紧张的莫过于二妮儿了。从安贵他们走后,她就没消停过,元娘劝也劝不住,干脆也不管她了。

一直到天全黑下来,安贵他们才回来。二妮儿颠颠的回去与安贵说话,覃初柳则拉着谷良问起了事情的结果。

谷良长了记性,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说结果,“尤氏被打得半死,扔出了赵家,赵长松说是过些天来接人。”

尤氏,就是赵家的妾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元娘和梅婆子听的一头雾水。

谷良心道女人真不好伺候,说过程不行。光说结果也不行。

在梅婆子再三催问下,谷良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

安贵他们在赵家屯与华令朝汇合,一起去了赵家,赵家见安家来势汹汹,也不请他们进门。直接在门口杠上了。

安冬青站出来说话,把二妮儿被冤枉的事儿说了,又请华令朝做了证。

赵长松还记得华令朝,听了他的话又接了他还回来的五两银子,心里对他的说辞已经信了大半。

又听说尤氏滑胎是因为房事过度,他的脸登时就黑了。自知道尤氏有孕之后,他可从来没碰过尤氏啊!

果不其然,紧接着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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